【红开】 尘路 (授权转载,虐啊病弱叶子神马的)


傅红雪此时心中恨极。若不是这些人的出现,叶开如今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这几人被秦苍点了穴道,姿势古怪的呆立在当地,动是动不了,说话还是没问题的。这时被傅红雪看的心中发毛,当先一个人终于忍不住,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你们两个奸贼死不足惜。你敢说南宫世家的惨案不是你们做下的?”



傅红雪一愣,绝对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句话。




只听另一人续道:“南宫世家上下一百多人,你们居然一个都不放过。傅大侠,叶大侠,你们当得起这个名号么?”傅红雪搂着叶开的手紧了紧,声音从牙关里咬出来:“是谁说我们杀了孔雀山庄满门?”




先头那人冷笑道:“世人皆知当日叶开与南宫翎成婚,可片刻之间孔雀山庄上下人人遇难,叶开却消失不见。傅大侠与叶开什么关系大伙儿也都知道。再说若不是你们两个联手,恐怕也杀不了南宫世家满门。”




原来不过是猜测!



对于被冤枉,傅红雪几乎已经麻木。当下冷笑一声,抱着叶开站起身来:“原来如此!原本今日绝不会放过你们,但是我要留着你们的性命,让你们看看真相到底如何。”身形如电,掠到洞口,见秦苍在洞内示意,便疾步跟上。




下山的路已不多,傅红雪索性抱着叶开,运起轻功,风驰电掣般冲下山去。秦苍一路护持,行至山脚,见竟是片开阔的空地,四周只有刚到人脚踝的半枯野草,一眼望去,一目了然,绝对藏不了人。若然真有暗器好手来袭,只要此人不会隐身,自然能无所遁形。



秦苍示意傅红雪停步,索性在此空旷地方为叶开诊治。这一路下来,虽说时间不长,但是傅红雪却时时刻刻感觉到叶开的气息越来越弱,心里也越来越急,听秦苍说便在此处救治,正求之不得。将叶开放下时,手都在颤抖。




秦苍又是十指如电,将叶开周身穴道解开。单手抵在叶开胸口,将一丝内力度过去。蛊虫感觉到外力侵袭,立刻精神抖擞迎上来。秦苍剑眉一挑缓缓加力,那蛊虫感知,顿时也加进突围。叶开纵然昏迷,也觉得一阵剧痛,又是一口血呕了出来。傅红雪直觉心脏猛地一抽,直愣愣瞪着秦苍,却仿佛有什么东西梗在咽喉,说不出吐不了。



秦苍看一眼傅红雪,道声:“不妨事,莫急。”又缓缓撤去些内力,立刻便感觉蛊虫安静了少许。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抬头对傅红雪道:“看来我之前错了,这蛊虫遇强则强,决不可硬逼。先前五行针封了一部分内力在他膻中穴内,此刻又度了这许多内力过去,蛊虫精神了,叶开就危险了。这蛊虫靠吸食内力为生,若是没了内力,这畜生多半会枯竭而死。”




傅红雪见叶开不住呕血,早已急得手足无措,秦苍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只求能将叶开性命保住,当下问道:“该怎么做?”秦苍道“治病的事交给我,眼下比较难办的是,这番功夫得花费好些时间。此刻天色已晚,且这地方始终不安全,方才发射暗器之人迟迟不露面,我怕他已赶在我们前头,埋伏在凤凰集。虽说凤凰集离此不远,但我觉得没必要冒这个险。我的意思是此刻离开无间地狱不算远,咱们还是先回去,治好了他再说。”



傅红雪本不太愿意带着叶开同去质问武当派,秦苍这么说虽然大合心意。但此时天色已晚,过来时好歹有辆代步的马车,一路行来也花了将近两个时辰。如今若是原路回去,路上太不太平另说,又是两个时辰下来,不知叶开能不能支持住。



傅红雪将顾虑告诉秦苍。秦苍沉吟片刻即道:“好,那我们就去凤凰集。一切小心便是。”脸上尽是自信。傅红雪见秦苍神色坚定,豪气顿生,当下点了点头,解下披风裹住叶开,稳稳将他抱起。


秦苍在傅红雪肩头拍了拍,当先朝凤凰集的方向走去。傅红雪暗运劲力,上身岿然不动,大步流星跟在秦苍身后朝未知的前路走去。头顶弯月不即不离一路相随,为三人身上披上一层光晕。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19:40:00 +0800 CST  

十一、回生






凤凰集是个热闹的小镇,来往人口众多。此时虽已入夜,大街上依旧人声喧杂。傅红雪带着叶开,与秦苍不一时便到了镇上一家客栈门口。看那掌柜的脸色,原本见叶开浑身浴血昏迷不醒满脸病容,并不想将房间租给这几个客人。不过在见到秦苍扔过来的银子时便立刻住了口。






三人开了两间上房,秦苍跟着小二走在前头,傅红雪看着他背影,想起第一次在小客栈遇到他时,也是出手豪阔,动不动就甩出一个大银锭,跟叶开有的一比。不禁朝怀中的人看了看,却只见到一张惨白的脸,双目紧闭着,眼底尽是阴影。心里又紧了紧,皱着的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






秦苍去自己屋子看了一眼,便跟着傅红雪去了他俩的房间。原本准备的行李都在马车里,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拿出来。这时便又给了店小二一些银两,帮忙置办些东西。又叫了酒菜热水等事物,吩咐店家莫来打扰。






傅红雪关心则乱,搂着叶开靠在床上看着秦苍忙里忙外,帮不上忙也不想帮忙,见秦苍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眼巴巴看着他朝叶开走来,忐忑不安。秦苍关上门向他说道:“我刚刚留意过客栈周围,暂时没问题。不过你还是要留心着,虽然没埋伏,倒也不能大意。”傅红雪闻言点了点头。






秦苍看着傅红雪,不知怎的突然觉得这人好生可怜,这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此刻最要紧的是救叶开,立刻便将这古怪念头撇开。便也朝傅红雪一点头。傅红雪自然知道秦苍医治之时不能收到打扰。当下将叶开在床上放平,站起身来。






秦苍在床边坐下,将金针铺在床沿,脱去叶开上衣,扶起他左手,只伸出一指按在他脉门上。只觉得脉搏极其微弱,似断非断,心中一凛,立刻将自身内力通过手指传了进去。他怕惊动蛊虫,传力之时极其小心,内力凝聚成细细一线,缓缓朝膻中穴透进去。内力沿着手臂一路上升,便一路将金针刺在手臂的穴位上。






叶开膻中穴中内力充沛,养的蛊虫相当精神。这时似乎感到危险,又左冲右撞起来,叶开几乎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任由鲜血从口中流出。傅红雪看在眼里,恨不能替他受苦。双拳紧握,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






秦苍知道傅红雪担心之极,不过这档口也顾及不了傅红雪,见叶开吐血他自己心里也在发憷。秦苍家学渊源,对于蛊毒也有些研究,不过叶开所中之毒相当古怪,前所未见。此刻只凭以往经验治病,若说把握,实在是半分也没有。但是眼前这人对于他所图谋的事极其重要,是不能不救活的。他之前见傅红雪忧心,心中不忍,才出言安慰。只是此刻骑虎难下,也只能横着心摸索着下手了。






将内力注进去容易,但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之前实在没干过。秦苍深吸一口气,转头说道:“傅红雪,现在我要逆行经脉,将他膻中穴中封存的内力引出来。恕我医术浅薄,这法子以前从没用过,后果如何不能预测。”






傅红雪会错了意,还以为他说的是没把握救活叶开,顿时双目通红,忍着泪咬牙道:“你这份情,傅某绝不会忘记。”秦苍轻轻叹了口气,闭了闭眼,轻声说道:“若有什么不测,你替我带个口信去苏州秦家,就说秦苍无能,不能完成父亲嘱托。”傅红雪闻言大惊,万万料不到救治病人竟可能会搭上医生的性命。刚想上前阻止,秦苍却看出他想法,伸手拦住道:“这一半一半的几率,我敢试,你如何不敢?”






眼睁睁见秦苍脱去自己上衣,将金针刺进自己手臂穴道,又将自己心口几个大穴点了几下,突然抱拳朝秦苍深深一揖,哽咽道:“秦兄,你这份大恩,傅红雪有生之年,必定涌泉相报。”秦苍闻言笑了笑道:“我的性命一半在自己手里,一半却在你手里。谅那一般宵小铁定过不了傅大侠的关。”遂握住叶开的手,掌心相对,闭上双目,逆行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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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蛊虫






傅红雪一顿,疑惑道:“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秦苍拔去两人手上金针,解开两人被点中的穴道,再缓缓穿上衣服,替叶开掖好被子,说道:“管他们想干什么,没伤了咱们就成。你守着他,我出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刚想抬步,却是一个趔趄。






傅红雪一把抓住他胳膊,见他脸色苍白,皱着眉道:“你还好吧?”秦苍轻轻挣脱,笑了笑道:“岔了气而已,没什么。我这起死不回生还算管用。”调息几下,便从窗口纵了出去:“估摸着我让店小二买的衣服该送来了,你帮他换上吧。”






不一会,房门上果然传来剥啄之声,傅红雪打开门一看,正是小二送来一个大包袱与一桌子饭菜。打开包袱翻查一下当真看到几件衣服,便比着叶开的身量挑了一件中衣。






叶开身上的衣服斑斑驳驳都是鲜血,方才治病之时已将他衣衫解开,还没等穿上就生异变,此时倒是方便更换。扶起叶开的时候又看见心口的刀疤,颜色艳丽,很是刺眼。不由自主抚上去,却猛然间感觉到叶开的心跳,吃了一惊,连忙缩手,慌慌张张替他穿好衣服。






许是动作大了,惊醒了怀中人。叶开迷迷糊糊睁开眼来,又轻轻“嗯”了一声,朝傅红雪展颜一笑。落在傅红雪眼里直如春雪初化般,顿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眉眼间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来,轻声问道:“好些了吧。”






叶开动了动,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回道:“嗯,胸口不痛了。只是提不起精神来。”傅红雪见他模样依旧憔悴,心底里又泛起钝痛。替他拨开遮住眼睛的碎发,瞥见桌上的饭菜,又问:“饿了没?想不想吃点东西?”叶开摇摇头,只软软的靠在傅红雪胸口。






傅红雪将手轻轻放在叶开心口轻轻抚了几下,叶开看了他一眼,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被傅红雪反手抓住。正犹豫着要不要这时候问他伤疤的事。却见叶开又歪头睡了过去。






看他睡着,傅红雪刚想把他放下,却见门被推开,秦苍缓缓走了进来,显得很是疲惫。对上傅红雪带着疑问的目光,秦苍轻声道:“四处看了看,当真没人。”上前来替叶开号了下脉,终于笑了笑道:“看来暂时无碍了。明日再给他开张调理的方子。”顿了顿又道:“不早了,你也吃点东西早些休息吧。有你在,估计他们不敢硬来。”胡乱吃了些东西就回了自己房间。






敌人不出现,也别无他法。傅红雪紧张了许久,这时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些下来,却依然没什么胃口。秦苍虽然那么说,他却始终不敢睡。把叶开放平让他睡得舒服些,自己却坐在床边发呆。






果然一夜太平。






天蒙蒙亮,院子里渐渐有了些打水烧火的动静。叶开窝在床上一夜没有动静,傅红雪坐在床头也是如老僧入定般不敢稍动。外头慢慢热闹起来,傅红雪怕惊动到叶开,悄悄将窗子关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却是秦苍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又给叶开号了把脉,稍一沉吟便提笔开了张方子,叫了店小二吩咐他抓了药煎好送来。傅红雪见他仍然脸色惨白,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想说几句感谢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来了一句:“你这么早就起身了,可休息好了?”






秦苍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大碍。虽说有些伤了经脉,对医术倒是有大进益,说起来还是好处比坏处多些。”傅红雪是直肠子,人家怎么说他也就怎么信了,总算心情好了些。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傅红雪转头,见叶开迷迷糊糊醒来,眼中还透着茫然,却已经带了些光彩,不复之前的黯然。傅红雪忙坐到床边,眼神里透着微笑:“醒了?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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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动了动,发现还是没什么力气,也就放弃了起身的动作,笑道:“除了没力气之外没什么不舒服。”危机暂时解除,傅红雪透了口气:“饿么?要不要吃点东西。”正巧店小二送早餐进来,傅红雪盛了些清粥,喂叶开吃了。另两人也觉得腹中饥饿,便也随便吃了些东西。






傅红雪坐回叶开床头。叶开精神看来不错,睁着两只大眼,骨碌碌直转。见两人都不说话,忍不住道:“喂,你们两个别这么呆坐着,跟守灵一样。偷袭我们的是什么人?”傅红雪闻言又差点翻个白眼,这厮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却听秦苍抢白道:“你都快死了我们哪还有工夫调查那些宵小。”这两人的嘴还真是异曲同工,不禁摇了摇头。







叶开扯了扯嘴皮,白了他一眼:“你一晚上没睡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秦苍嗤笑:“你还能看出我脸色不好?看来暂时死不了。”傅红雪受不了他俩一开口就斗嘴,拍了拍叶开道:“秦公子为了救你都受了伤,你嘴里倒没一句好话,还不快跟人家道个谢。”






叶开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秦苍闻言却是脸上一阵青白,突然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我去看看药煎得怎么样了。”背后传来叶开结结巴巴的声音:“额,多,多谢你了。”身形顿了顿,却没回头,留下一句:“别妄动真气。”便开门走了。






床上两人不明所以,不知他为何突然不高兴。叶开望着门口嘟了嘟嘴:“怪人。”转头向傅红雪道:“我身上这蛊虫有些古怪。”傅红雪刚放下的心被他一句话说的瞬间又提了起来,急道:“哪里还不舒服?”






叶开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仿佛能感觉到蛊虫的,嗯,存在,好像,嗯,好像能跟它交流。”仿佛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叶开说得结结巴巴。傅红雪呆了呆,这话有些超过他的认知范围:“沟通?”叶开点点头道:“这东西虽然弄得我死去活来,可是我总觉得它只是在保护自己,并不想害人。”






傅红雪越发接受不了:“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但是活的,而且还跟人一样有想法?那不是成精了?”叶开又摇头:“也不是,只是感觉,唉,不知该怎么说。算了,等我弄明白再告诉你。扶我起来下。”说着便用力想要坐起来。






傅红雪扶住他:“你想干什么?”叶开笑道:“我试着跟着小东西沟通沟通。”傅红雪一呆:“要怎么沟通?”叶开盘腿坐好,闭上眼道:“不知道,试试看。”傅红雪拉住他,急道:“你别乱来,运了气说不定又要吐血。你这身子还能吃得住折腾么!”叶开向他笑笑道:“放心,不会有事。”






房门被“砰”一声推开,秦苍满脸怒火闯了进来对叶开大吼:“你想死别连累我。”叶开被他吓了一跳,身子一滑,几乎倒下去,瞠大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傅红雪反而松了口气,扶他靠在床头:“听话,别再叫咱们替你担心了,解毒的事交给秦公子,他怎么说就怎么做。”






叶开瞧瞧秦苍,满面火气,又看看傅红雪,一脸希冀,只能低下头来,撅了撅嘴道:“哦。”秦苍瞪着叶开瞧了半晌,突然转身出去,大力将门合上,只震得屋里能动的东西都在发颤。两人还没回过神来,又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同样的关门声,把正巧送药来的店小二吓得一哆嗦,差点打翻了碗。






傅红雪与叶开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叶开满脸无辜:“他这是怎么了?”傅红雪抿了抿嘴道:“他拼了命替你疗伤,弄得自己受了伤,你还不听话瞎胡闹,自然生气。要是我,早就……”叶开嘟着嘴:“要是你就该打我了是吧?你就知道欺负我,哼。”






傅红雪无语,只能瞪他一眼。见他一脸委屈,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柔软,接过药来,柔声说道:“你吃了药歇一会儿吧。”先前叶开一直抱怨不愿喝药,这时却二话不说极为豪放地一饮而尽,抹了把嘴皱着眉道:“苦!”






“良药自然苦口。”傅红雪接过药碗,按着他躺下:“瞧你面无人色的,多睡睡觉吧。”叶开身子无力,被他一推就倒。也当真浑身发软,只得乖乖躺下。忽然转了个念头,便闭上眼睛装睡:“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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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蜜蜂






傅红雪见他安静下来,也没在意,在一旁坐下。他先前抱着叶开跑了一路,神经紧张倒也不觉得怎样,这时候放松下来,只觉得双臂极其酸软无力。又是连日来没睡过好觉,见床上的人睡着,自己坐着也忍不住困倦起来。叶开偷偷睁眼瞧傅红雪,见他闭着眼睛假寐,没什么反应,便偷偷将双手放在胸口,暗暗运气,想方设法去感受蛊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傅红雪突然一惊,心头狂跳,猛地睁开眼来,见叶开双手抚胸,直挺挺躺在床上,看样子正是在运功。猛吸一口气,腾地站起身来。却见他虽然闭着眼睛,眼珠子却在眼皮底下不住滚动,脸色也不复方才苍白,竟有了些许血色,不由奇怪。却也不敢打扰,只能站在床边着急。






叶开却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满脸兴奋:“蜜蜂!它是一只蜜蜂!”






傅红雪吓了一跳,不明所以。不过看叶开满脸兴奋,脸色竟比刚才好了许多,不禁奇怪,问道:“你运气了?蛊虫没反应?”叶开大点其头,道:“秦苍不是说这虫子遇强则强么,其实不是。它只是感到危险,自卫而已。要是没有恶意,它是断然不会害人的。”






傅红雪一头雾水:“这东西是蛊虫,蛊虫是毒物,毒物不想害人?是什么道理?”叶开晃晃脑袋:“想害人的又不是它,它自己好好的当然不愿意害人。它只是想要有个安稳的住处而已。”






傅红雪大为奇怪:“你做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叶开歪着头想了想道:“膻中穴内如果有内力,蛊虫感觉到后觉得危险,便会发狂。我便一直想着我没恶意,我没恶意,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缓缓运气进去,它果然没什么反应。不过也没理我,想来是因为还被困着吧。不过让我感觉到,它是一直蜜蜂。”






傅红雪听他越说越离谱,皱着眉道:“那是虫子,怎么说得好似人一样。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还是赶紧想办法找到解药除了它吧。”抬手就去摸他额头,被叶开一把拍开。叶开有些不悦,沉下脸来:“算了,跟你说不明白,不谈了。这是个活物,解药除非也是个活物才能治得了它。如果想用解药除了它,解药吃下去,多半先把我除去了。嗯……这东西应该是没有解药的。”






傅红雪脸色一白,声音高了八度:“没有解药!”叶开有些无奈:“你别激动,我都已经有些对付它的头绪的。嗯,不是对付它,等我慢慢跟它沟通,总会搞明白的。你跟秦苍说说,让他把那什么五行针取出来吧,这几根针像牢笼一样困着它,它自然不高兴,它不高兴了,我就有苦头吃了。对了,你别总是虫子虫子的叫它,它是蜜蜂。”






傅红雪扶了扶额:“好,蜜蜂!看你这么精神,睡醒了?”叶开抬起双手按了按太阳穴,皱着眉道:“好像还没。”傅红雪无语,上前把他按回床上:“没睡醒就接着睡吧,睡醒了就不会胡言乱语了。”






叶开白了他一眼,双手一扯被子,哼了一声,翻身合上眼。没一会儿又转过来瞧着傅红雪道:“反正我觉得这蜜蜂在我身上也未必都是坏处,不过现在还不了解它,等全弄明白了,说不定还是好事呢。”也不给傅红雪说话的机会,又翻个身朝里睡了。






傅红雪摇摇头,替他掖好被子,见他没一会儿就睡沉了,便轻手轻脚退出房去,转到隔壁敲了敲秦苍的门。秦苍白着脸开了门,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开门一见是他,也没说话,自顾自进屋。






傅红雪跟着进去,也不知如何开口,却听秦苍问道:“他没事吧。”连忙回答:“没事,睡了。”秦苍“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傅红雪沉吟一番又道:“叶开辜负你一番好意,我已说过他了。”刚才秦苍发那么大火,傅红雪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敢与他说什么将五行针取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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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苍看了看傅红雪道:“我也是身子有些不爽,火气大了些。”傅红雪道:“叶开如今身子虚弱,是不是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秦苍抬眼:“自然,去武当的事自然要缓一缓。再说昨日危急,重要的证物也丢了,有些难办啊。”






傅红雪这才想起来,失色道:“那两截断剑!”秦苍苦笑道:“一时危急,我竟然才想起来。我猜那些人偷袭咱们,说不定便是为了这个。”傅红雪神色一凛,朝秦苍一拱手道:“拜托秦兄去隔壁看着叶开,我回去那里找找看还在不在。”






秦苍微微一愣,微一沉吟便道:“也好,只过了一夜,说不定还在那儿。”抬脚便去了隔壁。傅红雪朝他一点头,便出了客栈,原路回到遇袭的地方。






马车依然翻倒在地,死马却不见了。地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路旁还有一堆堆内脏马鬃碎肉什么的事物,看样子像是有附近的村民将死马开膛破肚大卸八块当作粮食拿走了。马车里的东西也被人翻查过,少了许多,剩下的皆是破损的不能再用的。






几节断剑果然不见踪影,傅红雪却吃不准究竟是路人顺道捡去还是敌人故布疑阵。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还没进门便听见叶开在大叫:“秦苍你放开我!”忙推门进去,却见秦苍好整以暇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喝茶,叶开却直挺挺躺在床上除了五官什么都不能动,几乎气的鼻子都歪了,瞪着眼睛大呼小叫:“傅红雪,快帮我解开穴道。”






傅红雪愕然:“这是怎么了?”秦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我怕他胡乱运气,所以点了他穴道。”傅红雪了然,朝叶开笑了笑道:“你还是老实睡觉吧。”叶开顿时噎住,气的吹胡子瞪眼。






傅红雪同秦苍说了所见,秦苍还未及答话,叶开便抢着道:“昨晚偷袭咱们那伙人难道是为了这证物?”傅红雪与秦苍同时转头看他,见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想找寻二人身影奈何身子丝毫不能动弹。






秦苍不由好笑,上前解开他穴道:“叶公子高见。”叶开翻身坐起,看样子精神又好了些。歪着头看了看秦苍,转头朝傅红雪道:“不对啊,他们怎么知道咱们有这两截断剑?除非……有内鬼。”转头瞪大眼瞧着秦苍。






秦苍闻言顿时呛住,连连咳嗽不停,指着叶开笑道:“亏你,咳咳,说得出来。咳咳,咳咳。”傅红雪摇了摇头道:“别胡扯了。你动作这么大,不碍事么?”叶开摇摇头嘟着嘴道:“不然怎么解释呢?未免也太巧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秦苍道:“你能不能把五行针取了去?”秦苍一愣,脸色沉下来,抬眼道:“傅红雪真没说错,你还真胡闹。”叶开不依:“蛊虫不喜欢被困住,所以才会折腾我。我好不容易得了它一些好感,才让它安静下来。你把五行针拿走吧,它感觉不到危险,那我自然也就没危险了。”






秦苍看了他半晌不说话,叶开着急,拉着他手道:“喂,你听见我说的没?”秦苍反手抓住他手腕,两根手指搭上他脉门,皱了皱眉。又伸手去摸他额头,疑惑道:“脉象倒是没什么,你怎么了?”






叶开一掌拍掉他的手,嘟着嘴道:“你怎么也跟傅红雪一样。唉,不过这事我也没弄明白,你把五行针拿走就好。”秦苍不语,扶着他肩按住他躺下。叶开扎手扎脚挣扎,口中直叫唤:“哎哎哎,你干什么。帮我把五行针拿走把,求你了。”






秦苍无视他水漉漉的大眼睛,站起身就想走。被叶开一把拉住:“我说错了,你这么帮我们,拼了老命救我,怎么可能是内鬼呢。帮我把针取出来吧,扎在身上很难受的。”秦苍回头见他满脸可怜相,不由心中一软,拍拍他手柔声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先好好休息。等我想想办法怎么制住蛊虫,再把五行针取出来,好不好。”






叶开有一个翻身坐起:“我有办法制住它。不,不,不是制住。它不是故意折腾我的,是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觉得有危险,只要我好好对它,它就不会害我。”秦苍满脸诧异:“你,没事吧?”






叶开满脸焦急:“别不信啊,是真的,它是一只蜜蜂。我能感觉到,你把针取走吧,它不会害我的。”转头朝傅红雪求助:“傅红雪,你帮我跟他说说吧,把五行针取走啊。”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19:58:00 +0800 CST  

十四、旧伤






叶开双手撑在床沿,侧着身子抬着头眼巴巴瞧着傅红雪,就只差吐舌头流哈喇子了。傅红雪苦笑了一声道:“性命攸关的事,你就别瞎胡闹了。”叶开大急:“我真没胡闹,你们为什么都不信呢。”






又转头看向秦苍:“你也说蛊虫是活物了,是活物自然会开心会害怕。它肯定不是一般的活物。你救人救到底,就算我再欠你个人情吧。”秦苍皱着眉道:“你也不用说得这么严重。可是,一只蜜蜂?你是怎么知道的?再说普通蜜蜂毒性不强,什么人会用它来做蛊毒?”






叶开靠回床头,歪着脑袋想:“到底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没搞清楚。开始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在经脉中乱窜,它跑到哪里就我就痛到哪里,浑身力气被他一点点吸走。后来你把它困在膻中穴中,才安静了一阵子。但是没过多久,它便想冲出牢笼。也不知道为什么,它越折腾,我就越觉得其实它是在害怕。你跟傅红雪的内力注进来,它会吓得发抖。怕极了,才会狠狠折腾。”






许久没说过这么多话,叶开有些喘,抚着胸口继续说道:“再后来你把我膻中穴中的内力导出来,它可能是觉得没有威胁了,又安静下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它是一只蜜蜂,尾巴上有尖刺,发疯的时候刺得我很疼。我拼命想着‘我没有恶意,我没有恶意’,想跟它接触,但是它却不理我。我想恐怕它因为被五行针困着很不高兴,所以不愿理我。”






抬眼看着秦苍:“把五行针取了吧,没事的。它不会害我。”






秦苍望了望傅红雪,看着叶开道:“照你这么说,这蛊虫,难道竟是神物么!”叶开眨眨眼:“是不是神物我不管,只要它别再折腾我。我现在可是想着法儿向它示好,你就行行好,把五行针取了吧。你不是也说五行针困不住它么?那不如索性拿走。”






秦苍沉吟半晌,抬头看看傅红雪:“傅兄,你怎么看。”傅红雪一直听着叶开说话,看叶开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像病糊涂了,只是说的话有些怪异,但是听上去却挺顺理成章。他信任叶开已经很久了,叶开说的话,就算不明白,也一定相信。






当即说道:“天地万物,有生者即有灵,这蛊虫或真有灵性也未可知。既然叶开有把握,那把五行针取出来也无妨。”秦苍闻言,相当干脆,点头道:“五行针本来便是应急之用,既然如此,取出来便取出来吧。”






“不过为防不测,你胸口几个大穴还是需要封住。恐怕会有些不适。”秦苍还是有些担心。叶开却挺兴奋:“没事没事,这么难受都挺过来了,一点不适算什么。”傅红雪却不这么想,他此刻身子正虚,一点点不适恐怕也会很厉害,可当着秦苍的面,关心的话不知如何却哽在咽喉说不出口,只上去扶住叶开,拍了拍他肩膀,以示支持。






秦苍看了傅红雪一眼,笑了笑道:“好,那你解开上衣,我好取针。”叶开一愣,随即道了声“哦”,便悉悉索索去解衣服带子,露出胸口,正中间有五个红点,想必便是那五行针留下的痕迹了。秦苍出手如风,点了叶开膻中穴周围几个穴道。叶开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差点栽倒。






傅红雪大惊,一把搂住,眼见他稍有些精神的脸瞬间又失了血色,一颗心又揪了起来。秦苍看了一眼傅红雪:“他本就气血不通,胸口大穴被点,堵上加堵,是会有些气闷,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太担心。”从怀里取出一块磁石,靠近叶开胸口那五个红点,只见五根极小的金色细针钻出皮肉,吸附在磁石上。






果然不多时,叶开的脸色由白转红,透出些许血色来,深吸了口气,抚上胸口道:“好像不那么憋闷了。”说着整理了下衣衫,系上带子。傅红雪见他双手发颤,立刻伸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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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苍将五行针收好,看着傅红雪给叶开系衣服带子,张口问道:“对了,你心口的刀疤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伤的?好像伤得挺重。”傅红雪闻言一顿,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不知怎地一直开不了口,这时竟被别人问了去,突然有些郁闷。转头看着叶开,显然非常想知道答案。






哪知叶开突然脸上一红,神色莫名其妙的扭捏起来:“没,没什么。早就好了。”秦苍皱着眉:“我替你把脉的时候发现气血行到这里便会受阻,这可不是什么小事,离好了还远着呢。看这疤痕的形状,像是被一把极薄的小刀伤的,刺得还挺狠。你叶公子工夫这么厉害,谁能伤得了你这么重?”






叶开更是尴尬,左顾而言他,扯了扯傅红雪的衣袖:“有吃的没?我饿了。”不知不觉也折腾了一上午,看日头正劲,竟已到了午饭时候。秦苍见叶开不愿说,便也不再问下去,笑了笑道:“原来这么晚了,我也饿了。”站起身来一路喊着小二一路往外去,“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叶开看着秦苍的背影,却不期然对上傅红雪的眸子,不禁一个瑟缩。那对眸子里透着些许疑问些许心疼些许恼怒些许不忍,叫叶开越发尴尬。






“你那刀疤到底有什么隐情?”叶开听见这带着些磁性的声音,面上突然腾地红到耳朵根,絮絮地怎么也开不了口。傅红雪见他神色如此古怪,心里一紧,念头冒起便从口中问了出来:“难道是南宫姑娘伤的你?”






叶开一听“南宫姑娘”四个字,脸顿时垮了下来。傅红雪顿时惊觉说错了话,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叶开尚在病中,这时候刺激他,惹他伤心事小,若是弄得他病情加重可就麻烦了。急得不知怎么安慰:“呃,我……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了。不过秦苍说这伤还没好,你可不能大意了。”






叶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口发闷。一时想起当日自己做的傻事脸上发烧,一时又想起翎儿的离世心中泛痛。傅红雪见他脸色不对,便想叫秦苍来瞧,却被叶开一把拉住,只听他道:“你,我告诉你,你可别笑我。这伤……是我自己弄的……”顿时呆住。






叶开红着脸纠纠结结磕磕巴巴将当日的事情说了,于是便轮到傅红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表情复杂的盯着叶开看了许久,突然双臂一伸,将眼前的人紧紧抱入怀中。叶开吓了一跳,微微一挣,却觉得他极其用力,怎么也挣不动。






一时屋里寂静无声,只闻窗外鸟鸣。






良久,傅红雪才松开手,双手扶着叶开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往后,再不能这么傻了。”叶开不知怎的完全明白傅红雪这时的心思,对上他双眼,那眼中水波浩渺,深不见底,不由自主使劲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门外传来秦苍的声音:“对,就是这间,送进去吧。”门吱呀一声打开,店小二端了饭菜上来,顿时满屋飘香。秦苍示意小二拿了个碗送到傅红雪手里:“喏,好东西,你喂他吃了吧。”






叶开看向小二手里,原来是一碗腊八粥。这店小二昨晚曾见过叶开几乎是个死人,这时候虽然还躺在床上,看上去却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好奇心起,盯着猛瞧。被傅红雪瞪了一眼,顿时吓得落荒而逃。






叶开大为奇怪:“离腊八还远,怎么有腊八粥。”秦苍也不跟两人客气,坐在桌前就举案大嚼,含糊不清的道:“我问过了,这家店一年四季都卖腊八粥,远近闻名。哦,你进来时候没看见,他这店名就叫腊八客栈。”






吃饱饭,秦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吩咐小二一日三顿药,煎好了给你送过来。傅红雪你看着他老实喝了。唔,好累,我去睡一会儿。”抬脚便晃去了隔壁。叶开听见喝药两个字顿时上火,抓起个枕头就朝门口丢了出去。






傅红雪笑笑,捡起枕头拍了拍依旧放回床上:“别发小孩子脾气,还拿我的枕头撒气。”叶开朝隔壁指了指,小声道:“你可得提防着点他。”傅红雪一愣:“你怎么对他还这么大偏见。”






“早上你出去那阵,我看到窗口有个黑影,屋顶上还有一点动静。我都发现了,秦苍肯定知道。我刚想喊他,他却点了我穴道。”叶开神秘兮兮的道。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20:02:00 +0800 CST  

十五、失踪






傅红雪一句:“是不是你看错了?”差点问出口,幸好及时刹车。哽了一下,换了句话道:“他不要命的救你,还受了重伤,我信他并没有恶意。或许是他身上有伤,不能动手,所以才装作不知呢。他点你穴道不是因为怕你胡来么?”





叶开倒不否认穴道被点的主要原因,只撇撇嘴道:“我可不太相信他。”心里隐隐觉得秦苍救自己也未必按着什么好心,不过见傅红雪这么相信人家,便不再多说。






傅红雪见叶开睡眼惺忪,知他困了:“是不是累了,睡一会儿吧,其他的事由我来操心吧,你好好休息。”叶开精神究竟不济,醒了一早上,早觉得困了,听傅红雪这么说,便身子下滑钻进被子:“嗯,你也累了吧,一起睡一会?”






傅红雪还未答话,突然从隔壁秦苍房里传来一声大响,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跟着便听到秦苍呼喝道:“什么人!”






傅红雪闻声,看了叶开一眼,见他示意没事,便立刻冲向隔壁。却见秦苍已与一黑衣人斗在一起,打得好不激烈。桌子翻倒在一旁,刚才那声响估计便是由此而来。






秦苍昨夜受了内伤,这时与人交手大感力不从心。来者功夫不弱,傅红雪一见之下立刻抽身上去将敌人接过手来。秦苍松了口气,退到一旁抚着胸口喘气。傅红雪大声道:“这里交给我,你去隔壁看看。”秦苍一点头,便纵了出去。






室内空间施展不开,傅红雪一直没用兵器,他拳脚功夫虽也厉害,却终究不如手握灭绝十字刀。来者闷声不说话,手上功夫倒甚是了得。傅红雪担心还有别的敌人,秦苍受伤之下应付不来,不免有些焦躁,急切间更加不能速战速决。






猛听隔壁突然传来秦苍的声音:“住手!”跟着便是打斗的声音隔墙而来。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傅红雪脸色一变,抽出背上的黑刀对准来人狠狠劈过去。那人一看情势不对,立刻身形如电,从窗口翻了出去。






傅红雪本意并非想杀人,但若是被逼急了,那杀了也就杀了。这时看人逃走,自然无心追击,抬脚就窜出门。刚想踏进叶开房中,却听见楼下突然冲进来一大帮人,呼喝声瞬间充满店堂,大半拿着武器。傅红雪在走廊上一现身,便有人看见,立时指着他大叫:“就是他,他就是傅红雪,大伙儿上啊,杀了他为南宫家报仇,为江湖除害!”






傅红雪顿时满脸寒霜,疾步退到叶开房中,踢上房门。只见秦苍揽着叶开腾挪退避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好不狼狈,立时提起刀来二话不说砍了过去。黑衣人见傅红雪不能易于,竟丝毫不恋战,也是一个鹞子翻身,自窗户中跃了出去,单手一撑,跳上屋顶,瞬间跑远了。






门被大力撞开,人群蜂拥而至。傅红雪瞥见叶开脑袋搁在秦苍肩上,身子软软的挂着,显然已经晕去。不过这时候来不及担心,紧急关头却突然冒出一大批莫名其妙的人,不由叫人起了疑心。傅红雪护在两人身前,也不等那些人开口,伴随着一声大喝,刀光一闪,刀气就到了人群中。






霎时间飞沙走石,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首当其冲的两人几乎吭也没吭,顿时了账。又有两人见刀气厉害,举起兵刃挡了挡,只感觉浑身一震,跟着抬起的胳膊无声无息便落了下来,鲜血四溅。人群中炸出一阵惨呼。所有的活物死物,像是受了什么挑拨似的,如菊花般绽开,又瞬间凋落。






刀气过处,无一不受波及,所有人尽数翻倒在地。屋里的家具兼之两扇房门也被刀气波及,碎了一地。






一片狼藉。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20:04:00 +0800 CST  






傅红雪看也不看那群人,回首问秦苍:“你怎么样?叶开怎么了?”秦苍搂着叶开坐在床上,皱着眉道:“我没事。叶开被刚才那人打了一掌,有些古怪。”






傅红雪看了看叶开,回眸扫向那群人:“要命的,赶紧滚。”一字字从牙关处挤出来,每一个字落在人耳朵里便叫人冷了几分。闹哄哄的人群一瞬间安静下来,不知是谁大吼一声:“点子扎手,快扯啊。”霎时走的干干净净,只剩地上的死尸残肢。






当啷一声,黑刀坠在地下。傅红雪拼尽全力的一刀吓走了一大群江湖客,此刻竟连拿刀的力气也没有。秦苍将叶开放在床上,对傅红雪道:“我此刻没法给你疗伤,你自己打坐调息吧。”这一刀效果惊人,代价也是巨大。秦苍一眼便看出傅红雪受了暗伤,因此出言叫他自行疗伤。






傅红雪却上前摸了摸叶开额头,一脸担心。叶开却缓缓睁开眼来,哑声道:“我没事。”秦苍道:“他没受伤,不用担心。”傅红雪一愣:“你不是说他被打了一掌,有些古怪么?”






“就是因为没受伤,所以古怪。”秦苍手指搭在叶开手腕上,皱着眉,嘴里啧啧有声,“事不宜迟,谁知道那些疯子会不会再来。你还是快疗伤吧,万一再有这么多人来,咱们三人恐怕都要糟糕。”






傅红雪深以为然,见叶开无事,便放下心来,依言盘腿坐在地下。秦苍出门看了看,又取了个香炉出来,点上一支清香:“这香名为静心,能助你运功疗伤。现在暂时没人上来,不过恐怕没多少时间,你快些。”






叶开翻身坐起,对傅红雪点了点头。傅红雪这才安心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运起功来。鼻中飘来一股甜香,香味走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果然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渐渐地进入佳境,浑然忘我。






运气转了两个周天,自觉丝毫没有阻塞,刚刚用劲过度所受的暗伤已经毫无踪影。傅红雪缓缓吐气,收功睁开眼来。一看之下,瞬间脸色惨白,猛然跃起。






天色已然全黑,四下里一片寂静,只闻些微风声拍墙。






客栈里没有一个人!






傅红雪里里外外楼上楼下每一件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找了一遍,依然不见叶开与秦苍的一丝身影。整个客栈除了他们原先房间里的几个死人,没有任何一个人形物体。原先十分热闹的客栈,此刻竟像是个鬼屋。






心几乎跳出腔子。傅红雪抚着胸,气息越来越急。许久没有发病,就算当初以为叶开死了也没有。可这时候竟然急得有了犯病的征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极力思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倒下。






是叶开被人掳走,秦苍去救?是秦苍被人掳走叶开去救?叶开病的连站都站不稳,别说动武了。还是是突然有了危险,秦苍来不及顾忌自己,先带走了叶开?可若是有危险,那为什么自己此刻可以站在这里完好无损?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却无法解释为何自己可以毫发无伤留在此处。叶开刚刚还在跟自己说:“你可得提防着点他,我可不太相信他。”是他么?是秦苍带走了叶开?为什么?






跌跌撞撞走出客栈,站在路中间。凤凰镇依旧热闹,但是路人看到傅红雪的表情都十分诡异。猛地扯住一人,指着客栈大门问道:“那里的人呢?都去哪儿了?”路人被他吓得直哆嗦,话都说不清楚,口口声声喊着“饶命”。






傅红雪失望以极,一把将人推开。反手还想再抓,却被一个声音阻止:“年轻人,这客栈一个月前就没有人了。”懵懵懂懂转过身来,眼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大爷,面容慈祥,透着些许悲悯。






傅红雪只看见老大爷的嘴一开一合,不合情理的话就这么刺入耳膜:“一个月前,这家客栈里的人全部都死了,老板,账房,掌柜,跑堂,所有人,总共十一口。都是被人杀死的。官府立了案子,一直悬而未决。凤凰集上,从此就没了这家客栈。”






傅红雪默默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老人继续道:“可是直到昨日白天,客栈里突然又热闹起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伙人将这客栈又重新开了出来。他们将客栈收拾干净,装成掌柜小二,扮成食客住客,热热闹闹,似乎这家客栈从来没有消失过。”






“等他们收拾妥当,过了没多久,你们便来啦。”老者说完,摇摇头,走了。傅红雪恍如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冷彻心扉,几乎连血液都冻住了。





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谁?设下这毫无逻辑的圈套。自己与叶开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会让人觊觎呢?






大悲赋的幌子是假的,不要武功秘籍,又会要什么呢?






傅红雪大吼一声,发足狂奔。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20:04:00 +0800 CST  
-tbc-


@瓶梦邪颖@如爱吾猫@09年01月14日@瓶子乃吾辈素也@墨轩子语@五十岚启修@唐萧儿@爱在辉煌后@流年废弃如雪@叶十宿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7 20:07:00 +0800 CST  

十六、迷茫






也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跑到何处,傅红雪终于力竭,腿一软跪倒在地。






不过调息片刻,竟然过去半日多。傅红雪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受的伤并不重,要在往日,不过刻把钟便可恢复。怎么会过了这许久,而且一丝一毫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脑中掠过一丝甜香留下的印迹,脑中似乎一个炸雷。秦苍点的那炷香,有问题!






秦苍!这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人!这个让自己一直毫无防备一直信任的人!难道一开始就是他设下的陷阱?他的突然出现,叶开受伤中毒,他便突然出现来替叶开治病,再是找到线索,一路陪同去武当追究原因才走到此地,一环扣一环,将自己二人往陷阱里扔。






是他,带走了叶开!






傅红雪攥紧拳头,狠命往地上砸去。叶开一直不信任秦苍,一直在提醒自己小心堤防,自己怎么就被鬼迷了心窍,怎么能不相信叶开,怎么就能如此相信一个陌生人!






几乎不敢去想象叶开如今怎样了!






眼前的景物渐渐迷蒙,不知哪里来的水汽模糊了双眼。呼吸又滞涩起来,心口一阵阵刺痛。傅红雪叉着咽喉,越来越痛苦。嘴角溢出泡沫,身体不自觉的抽搐。脑中不断轰响,呼唤着同一个姓名:叶开!叶开!






可是为什么叶开受伤秦苍会如此着急,为什么秦苍又会拼着性命为叶开疗伤?他到底是什么人,接近自己与叶开到底有什么目的?十指深深插入土中,鲜血从指甲缝中渗出来,却感觉不到疼痛。






突然一句话猛然从记忆深处蹦了出来:“若有什么不测,你替我带个口信去苏州秦家,就说秦苍无能,不能完成父亲嘱托。”迷雾中似乎有了一丝光亮,傅红雪抬起头来,前头影影绰绰不知有着什么东西,但是渐渐能看清一条向东而去的小路,蜿蜒曲折。






苏州,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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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睁开眼来,转着脑袋四处看看。入眼的是一盏油灯,火苗不停地晃动,时大时小。头还有些晕,四肢依然无力,精神却还不错。身子随着马车晃动,心头有些烦恶。慢慢坐起身来,掀开帘子看了看,外头一片漆黑,也不知到了何处。






微弱火苗映照下秦苍的脸更加苍白,随着车子的颠簸在眼前晃动,晃得脑中越发眩晕。叶开扶住额头,无力的靠在车子板壁上,重重叹了口气,直愣愣瞪着秦苍:“你想干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了。”






秦苍闭着眼,声音里有浓浓的疲惫,答非所问:“路还长着呢,你身子虚,这一路恐怕没时间给你熬药,只能多休息了。”






叶开很想把那油灯往秦苍脸上砸去,终究还是忍住了,冷冷问道:“你把傅红雪怎么样了?”秦苍睁了睁眼又闭上,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很好啊,不过现在可能挺着急。”






叶开二话不说抓起油灯就丢了过去。门帘子掀开,一只手伸进来将油灯抓住,轻轻放在桌上,灯火慌乱地晃了几下便稳住了,连半滴油都没洒出来。






叶开呆呆的瞧着那只倏悠进来又突然缩回去的手,一副被吓着了的模样。门帘外传来一阵笑声:“这小子的性子跟花白凤还挺像。”叶开掀开帘子,见驾车的位置上果然坐了个人,正转过头来朝他笑着。






这人五十多岁年纪,相貌普通,扔人堆里找不到的那种。叶开盯着人家敲了半天,确定不认识,开口便问:“你又是谁?”那人脸上的笑意更甚:“我是你娘的老相好,你要是有点孝心,叫我声干爹也成。”语气轻佻,脸上神色却极其一本正进。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40:00 +0800 CST  

十七、调戏






叶开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仍旧在马车里颠簸,甚感无奈。咂吧了下嘴,感觉嘴里甚是黏腻苦涩,好生难受。便熟门熟路的摸出水壶来倒了杯水漱口。鼓着嘴掀开旁边的帘子,水从嘴里呈箭状喷出,不偏不倚射中路旁一个骑马的乘客。






叶开见状顿时将半口水憋住,自己呛了个半死。马上乘客不动声色将湿了的衣衫抚了抚,冷冷朝叶开一抱拳:“抱歉,小的碍着叶公子吐水了。”叶开闻言,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阵猛咳。






秦苍被他咳嗽声吵醒,眯缝着双眼瞧过来,忍不住笑。叶开白了他一眼,撩开另一边的帘子看了看,果然也有一骑不徐不疾跟着马车走,哑着嗓子道:“咳咳,皇帝,咳咳,出巡呢,前后左右都是,咳咳,咳咳,护卫。”






秦苍笑着给他顺气:“你的命金贵,我的也算值钱。自己得把自己当回事,皇帝老儿算什么,咱们的身份可不比他差。”叶开一愣,居然忘记拍开秦苍的爪子:“咱们什么身份?”随即怒道:“你什么身份我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你绑来的肉票,还真是挺金贵。你准备把我卖多少银子?不过傅红雪是个穷光蛋,出不起多少价钱。其实你应该绑了他问我要钱,说不定还能多卖点。”






秦苍哈哈大笑,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哪天我要是没钱了,一定把你卖个好价钱。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一定很值钱。”叶开顿时愣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自忖跟傅红雪如此亲昵都没这种轻佻的动作,这人怎的如此。一把将他推开,掀开门帘坐倒驾车的位置上去。






老董看样子驾了一夜的车,却没瞧出来有多疲惫,见叶开出来,有些诧异:“哟,叶少,你出来干啥?”叶开听到这个称呼觉得挺新鲜,挑了挑眉,百无聊赖的捞了根路旁伸过来的树枝塞在嘴里:“透透气,坐牢的人犯也有放风的时候吧。”向四周看了看,前后各有两骑,左右各一骑,总攻六人六马围着中间一辆马车。






老董嘴角扯了扯:“你看看咱们这阵势,叶少,恐怕你是逃不掉的。”叶开斜倚着车门,晃着两条长腿:“就算只有这一辆马车,我也决计逃不掉,你们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连我都不知道这是往哪里去,傅红雪应该也没本事追来。”






老董突然对叶开刮目相看,叹道:“叶少真有自知之明啊。”叶开继续晃荡着腿:“好说。老董,你大号叫什么啊?”老董正色道:“承蒙叶少问起,老董就叫老董,姓老名董,绝不含糊。”






叶开噗一声将嘴里的树枝吐掉,举起大拇指道:“好名字,好名字。姓的好,名字也好。”老董扯开嘴笑道:“哈哈,老董老爹姓老,老娘姓董,老董老董,不忘父母养育之恩哪。”叶开肃然起敬:“老先生用心良苦。”也不知说的是眼前这位老先生,还是老先生他爹。






叶开对老董说自己是花白凤的老相好一语耿耿于怀,斜着眼瞧他:“不过你昨晚辱及亡母,好像与你的孝道有悖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老董。”蓦地里身后传来秦苍的声音:“老董你看,我说他会记仇吧。记着以后逞口舌之利别伤及人家先人。再说就算是家父,对白凤公主也是尊敬有加的。”






老董毫不含糊,大声道:“是,谢公子教诲。”






叶开翻了个白眼,双腿一荡一荡。六骑一车的马都十分神骏,前行速度甚快,两旁景物不住倒退。看了一阵,只见青山绿水,当真不知身在何处。突然歪着头轻轻在老董耳边说道:“你说我就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摔死?”






话音还没落,便只听门帘子哗啦一声响,脖后衣领一紧,跟着身子不由自主倒退进了车厢,倒在座椅上,跌的晕头转向。秦苍冷峻的脸出现在上方,恶狠狠地语气随之而来:“你信不信我派人去拆了傅红雪的骨头。”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42:00 +0800 CST  






雪白的脖子被勒出一圈红痕,叶开按着脖子皱着眉撑起来,没料到秦苍却不肯腾出地方,两张脸差点撞在一起,哎哟一声又倒了下去,龇着牙道:“你发什么疯?”






秦苍脸上一抹邪笑:“只要你不发疯,我就不会发疯。”叶开愣愣瞧着他,眼前这人突然性情大变,说不出的诡异。伸手撑到他脸上去一把推开,说话底气都有些不足:“离我远些。”






“叶少,老董劝你别惹毛了我们家公子,不然有你好受的。”老董风凉话说个不住,顿时把叶开惹毛,头发都几乎炸了起来:“惹毛了我你们很好受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们,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什么,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秦苍嘴角一扯,极其流氓的一笑,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几乎唱了起来:“好,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那伏牛山上的山大王,此刻绑了你回去做压寨夫人,一到山寨咱们立刻就拜堂成亲。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






还待往下说,被叶开重重一个巴掌打断。秦苍不躲也不恼,终究叶开病中无力,对自己造不成多大伤害,红着半边脸依旧对着他坏笑。叶开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气的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大喘气。






叶开原本很是硬气,便是伤了痛了,都是咬着牙不显山露水的。可是自从这蛊虫上身,身子仿佛突然娇贵起来,有个头痛脑热的都会支持不住。此刻动了怒,只觉得心跳加剧,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阵发黑。






秦苍见他当真气着了,着急起来,上前扶住,口上不住道歉:“玩笑而已,看你也不是那么一本正经的人。唉,这个,的确有些过头了。别生气别生气。”一个劲的抚他后背。






叶开身子一扭想摆脱他,却是手脚无力,脑中眩晕,不由自主倒在座椅上。不过片刻,竟然满头满额的冷汗。秦苍见状竟觉得心底里一痛,顿时脸色也变了,手脚也慌了,手忙脚乱的给他治病。






叶开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胸口正中却温暖如春。渐渐地那暖意一波波化开,将身上的冰凉冲走,四肢百骸如同泡在温水里,人也慢慢清醒了。






秦苍一阵忙乱也没帮上多少忙,见叶开没多久便脸色由白转红,呼吸平稳,不禁大为诧异。叶开睁开眼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见秦苍近在咫尺,又是一巴掌拍开他,坐到另一头去,离他越远越好。






秦苍刚才替他把脉,发现他身子其实很是虚弱,动了怒头昏脑胀的也算正常,正在后悔没调理好就把他弄出来。突然见他没事人一般好了,心念电转,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脸上却显不出什么,只是问道:“你没事了?”






叶开正没好气,冷冷道:“我没事你不是该高兴么,肉票活着才能卖钱。”秦苍也是有伤在身,被他这么一闹也有些手脚发软四肢无力,见他无事,也没力气深究,只点了点头便靠在壁上休息。






叶开见他突然不说话,有些奇怪,倒也不愿去招惹他,一个人闷闷的蜷在角落里不出声。秦苍嫌坐着不舒服哦,索性躺下来,不一时竟然睡着了。两人都是有伤在身,闹了一阵均觉得疲累,叶开悄无声息的坐了一阵,脑袋搁在胳膊上,也慢慢进入了梦乡。






车厢里安静下来,老董松了口气,车厢里两个祖宗一个都不能得罪,一个都不能有闪失。这趟任务,真是叫人大汗淋漓。紧了紧缰绳,骏马顿时加快了步子。还是赶紧回到总坛交差要紧。






秦苍睡得迷迷糊糊,总觉得耳边嗡嗡嗡的有异声,挥之不去,扰人清梦。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来,想瞧瞧究竟是什么声音,待看清楚,顿时清醒。






只见叶开靠着板壁睡得正沉,有十来只蜜蜂围着他乱飞,嗡嗡的声响正是出自它们。秦苍目瞪口呆盯着那几只蜜蜂,心中五味陈杂,又是欢喜又是嫉恨更有些许心痛泛出来。






老董掀开帘子看看叶开,又看看他,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秦苍幽幽说道:“昨日他便已知道是蜜蜂了。竟然,这么快……”声音空空荡荡,仿佛是在告诉老董,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老董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开口。






叶开仿佛也听见了蜜蜂发出的声音,皱了皱眉,睡梦中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蜜蜂被他挥开,不多久又聚拢过来,依旧围着他打转。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42:00 +0800 CST  

十八、红颜






傅红雪浑浑噩噩踏上南去的路,心里有些凄惶。似乎一切又回到起点,带着仇恨出入江湖的少年,独来独往,背负着沉重的枷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这段时间满心满念都是叶开,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明月心了。为了复仇,亲人朋友几乎消失殆尽,唯一生下的一个,如今也丢了。傅红雪心头突然掠过武林第一女诸葛的身影,若是她在,说不定会推断出秦苍的目的,叶开的踪迹。






傅红雪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软弱。当初也是一个人调查,一个人闯荡。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个个闯入又一个个离开,只有叶开始终不离不弃。






傅红雪豪气顿生,说什么也要把叶开找回来。带着他,潇潇洒洒浪迹天涯。






此去江南的路程不近,一路马不停蹄鞋袜生尘。叶开不是籍籍无名的人物。江湖其实是很小的,江湖人其实是很无聊的,自己二人于孔雀山庄的事不清不楚的牵扯在一起,总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来,总会有人将线索送上门来。






从好处想,叶开不在身边,也算是少了个负累,一个人行动也方便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便是休息住宿,自己一个人在树杈上混一夜也无所谓。他心里有事,脚下便急了。一天能赶两日的路程。离苏州越近,焦急的心态也就越沉稳。






几天过去,江湖上传言愈演愈烈,无非是说傅红雪与叶开灭了孔雀山庄满门,各路英豪嚷嚷着要替南宫家讨取公道。傅红雪被好几批不长眼的拦住打了好几架,都被他发狠劲赶跑了。自己单枪匹马的,虽说武艺超群,毕竟寡不敌众,没几天身上便挂满了彩。






好在都是皮外伤,伤得虽多,丝毫没影响到傅红雪的行程,这一点不得不归功于花白凤对儿子的铁血磨练,傅红雪挨打的本事跟他手上的功夫长进程度基本成正比。基于这一点,傅红雪回忆起母亲,倒也不至于伤感过头。






伤他最深的还是别人无心提起的话语,所有人都认为是两个人做下了惨剧,见到傅红雪便自然而然的问起叶开。傅红雪有苦说不出,只得一味将火气发泄在这些不相干的无聊人身上。






有厮杀,自然有死伤,没过多久,傅红雪又成了那个手上无数血债的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一群闲极无聊的和尚尼姑便又开始新一轮的恶狗争抢肉包子游戏,美其名曰,武林公义!






傅红雪对此十分嗤之以鼻,他的是非观念永远不随大流,不会耍阴谋,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任何灰色地带。你说我灭了南宫全家,那是错的,你打我杀我,自然也是错的,既然都是错的,那我怎么对你都不为过。






傅红雪一路上卧薪尝胆破釜沉舟披荆斩棘有惊无险,终于踏上了苏杭之地。江南的冬天,缠缠绵绵尽是小雨,下的人心底里都是潮的,偶尔几个好天气,太阳多半都是萎靡不振,阳光尽管晒在身上,却没有多少暖意。明明不是很冷,却能感到透骨的寒凉。






苏州有两个秦家,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城内那个是官宦人家之后,据说先祖曾官拜吏部尚书,是个书香世家。城外那家是当地一个土财主,家大业大,也曾供子弟读书,却没有一人考取功名,不过是有钱而已。






傅红雪打听到了这些消息,不免有些犯傻,这两户人家看来均不是江湖人士,那秦苍所说的苏州秦家,到底指的是哪里呢?






在古城的街头,满眼莺歌燕舞,贯耳吴侬软语,傅红雪一片茫然。这种地方是不适合江湖的存在的,太精致太柔弱了,似乎一碰就会碎掉。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45:00 +0800 CST  




傅红雪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叶开是朋友是兄弟是亲人,是关系密切。可是也不至于将自己的意识空间完全占据,容不下丝毫旁的东西吧。






傅红雪突然觉得有些惶恐。






傅红雪按时到了沧浪亭。前一天已经来探过路,这曾经的私人花园如今已经破败,但是依旧景色宜人。亭台楼阁,草木森森,很适合埋伏刺杀什么的。他仔仔细细的在里头流连了一整天,将每一处草树阁楼的位置都记在心里。






无人的庭院有些凄凉,连日光也仿佛黯淡了许多。一阵风吹来,池水皱了皱,心中瑟瑟生出一股寒意。傅红雪静静坐在水边的亭子里,亭子外头几株腊梅还没到开花的时候,粗粗看去尽是枯枝,仿佛毫无生气。






身子安坐,气息却一波波扩散了出去,只稍稍静心便发觉了顶上没有人。亭子位处一道长走廊的正中,一边是水一边是墙,墙上虽有窗,却极小。廊檐狭窄,房梁纤细,即便有人从廊顶上过来,难保不一脚踏空。






这地方难守难攻,傅红雪艺高人胆大,颇为自负,倒也不信这世上能有这么多高手,一干宵小上车轮战还不放在他傅大侠眼里。






等了没多久,便见到沉舟的身影,柔柔弱弱的从长廊尽头走了过来,那个叫春雪的丫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旁。傅红雪站起身来微笑,朗声说道:“姑娘好准时。”傅红雪摸不太透这个女子,准确的说应该是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不是身负武功。不过这年头,会武功的不见得杀得了人,会杀人的不见得有武功。






沉舟展颜:“傅公子真信人也。”走至跟前又是盈盈一福,虽是个烟花女子,却毫无风尘味道,笔之读书人礼数都要来的周全。傅红雪抱了抱拳,朝春雪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沉舟斯斯文文坐下,春雪向傅红雪行了个礼,一声不吭站在她身边。沉舟柔声道:“今日是十月二十九,每年此时,沉舟便要来此附近祭拜父母。一年中只得今日,沉舟才是自由之身,因此得空能与傅公子一叙。”






傅红雪默然,各人有各人的麻烦,旁人也无法多言。只点点头道:“姑娘辛苦了。傅某开门见山,敢问姑娘可是知道苏州秦家?”






沉舟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小女子此番,其实是来向傅公子求助的。”傅红雪抬了抬眉,不明所以。只听沉舟续道:“两前,有个外乡客人带我去太湖游玩。可是船至湖心,船上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人,二话不说便将那个客人杀了。我当时被吓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自己房间。手上还握着一张纸,上面就写了四个字:苏州秦家。”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担心那个客人之死会连累我。哪知过去好几天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在苏州呆了许多年,对秦家也略知一二。城内城外两个秦家,都曾有人来千帆楼玩耍。并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家。”






傅红雪默默听着,不置一言。沉舟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身在那种地方,人多,听到的消息自然也就多了些。那日春雪神神秘秘的来告诉我说,苏州除了那两个秦家,其实还有一个,势力比天大。可是普通人却大多不知道。”说着看了一眼春雪。






春雪见沉舟示意自己开口,便微微屈膝,脆声道:“婢子那日看到几个粗豪的客人在千帆楼喝酒,听到他们谈话,说的就是这些。我们姑娘正为这个发愁,所以就将消息告诉了姑娘。”






沉舟点点头:“可是我便是知道了又如何,我一个青楼女子,身不由己,哪有余力去调查什么第三个势力比天大的秦家。可是没过多久,他们便找上门来了。”





傅红雪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在寻思,这神神秘秘的秦家与神神秘秘的秦苍,在这古怪劲上倒有着实些类似之处。点了点头示意沉舟继续。






“来的是一个年轻人,告诉我说那日船上被杀的人是他们的叛徒,若在往时,我这个看见他们行凶的外人定然要被灭口。不过我身份特殊,对他们很有用处。给了我一块牌子,说是作为身份之用。至于要我干什么,以后自会有人来联系我。”






“我一个弱小女子,实在不想卷进这种事里头去。可是不由我拒绝,好在他们似乎只需要个打听消息的人,倒也没让我做些过分的事。这两年断断续续的让我帮忙打探一些江湖中的秘闻,我有些查出来,有些没有,他们也不怎么怪罪。可是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对便会不明不白的送命。”






“傅公子你名满天下,便不是江湖中人,也当曾听闻过你的大名。你一来苏州就打探秦家的事,想必找的定然不是那两个明面上的秦家。于是下了些工夫将盯着你的几个宵小吓跑了,才叫人带了话给公子。”






说着脸红了红:“傅公子心怀坦荡光风霁月,但是小女子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怕人知晓,所以……”傅红雪抬手:“姑娘不必多言,傅某明白。”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48:00 +0800 CST  
来吧妹纸们留邮箱的全发现在的TXT,八十五章已经更了,可是我坛子断了,刷不过去(丢人-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50:00 +0800 CST  

二十、刺杀






这女子年纪轻轻便能挣出这么大的名声,自然有非常手段,她这些话中有多少真的多少假的倒是无需探究。但是关于苏州这第三个秦家的话想来不假。






沉舟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来,层层叠叠打开,递到傅红雪面前来。里边是一块黑黢黢的贴牌,上面铸了个篆体的秦字。沉舟轻轻说道:“这便是他们给我的牌子了,据说因身份不同,牌子的制式也不同。不过我没见过秦家其他人,因此并不知道别的牌子是什么样。”






傅红雪拿起来看了看,这牌子与梅花金令样子差不多,不过一个是金色一个是黑色。将牌子还给沉舟:“姑娘也算是秦家的人,可知道秦家到底在何处么?”






沉舟摇了摇头:“每次都有人来与我接洽,而且每次来的人都不同。我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无足轻重的小棋子,任哪个像我一般的人都能为他所用。我无才无势无地位,不说反抗,便是逃走都不敢。小女子在此求求傅公子,看在翠浓的份上,救我一救。沉舟别无他求,只愿平安。”说着竟深深拜了下去。春雪见姑娘向傅红雪行大礼,便也跟着一起下拜。






傅红雪扶起沉舟,虽见她神色不似作伪,却不愿轻易相信,嘴上却道:“得姑娘告知秦家的事,傅某不甚感激。但凡能帮得上的,傅某定然出力。姑娘可知道秦家有个叫秦苍的人么?”






沉舟站直身子,眼圈有些红,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据说秦家只有家主一支姓秦,这个秦苍若是秦家的人,定然是家主直系。”傅红雪点点头:“有劳姑娘。下次秦家若有人再联系姑娘,可否为傅某做一回中间人。”






沉舟眨了眨眼,低下头来道:“是,沉舟定然为傅公子想方设法。”虽然有翠浓这一层关系,但是自己一面之词对方未必相信,想要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帮忙,自然得付出一些东西。沉舟不见得仅仅凭着姿容做到这个地步,于是了然得朝傅红雪笑了笑:“沉舟出来已久,该回去了。”






傅红雪自然不方便与她们一起离开,于是向她一抱拳,也不多言。沉舟微微屈膝,带着春雪走了。傅红雪心底波澜不惊,当日秦苍危急之时留的几乎是遗言,听口气这秦家也不见得是刀山火海。不过若然沉舟说的是实情,自己贸然行事定会害了她。权当做好事,还是稍安勿躁吧。






估计着时间,傅红雪缓步离开沧浪亭朝回客栈的方向走。沧浪亭没有埋伏,让傅红雪对沉舟的信任又多了一分,但依旧没有定论。这女子的目的到底是想引自己入瓮,还是真的想借自己的手逃脱秦家管制,还待两说。






不过秦家若然想对自己不利,秦苍大可趁自己疗伤之时连同叶开一并带走,犯不着花大力气再设一个圈套。这么看来,沉舟的可信度又增了一分。






傅红雪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冷不防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一惊。往声音的来源处看了看,又是一惊。只见沉舟与春雪二人被四个蒙面人团团围住,春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沉舟蹲在春雪身旁瑟瑟发抖。






傅红雪不及细想,拔出黑刀就掠了过去。那四个蒙面人反应也快,见有敌人冲来,立刻分了两人去拦截,另两人立刻对沉舟出了手。






傅红雪理也不理冲向自己的两人,左足在地下一点,腾身而起,越过那两人,黑刀横着劈出,瞬间递到另两人面前。那两人见势不对,将身后仰,险险避过。倒退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却发现沉舟早被傅红雪拉起来躲远了。






先头两人扑了个空,仅对视一眼,便二话不说便立刻回头向傅红雪冲了过去。被傅红雪逼开的那两人也是只顿了一顿,就跟着继续进攻,毫不含糊。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50:00 +0800 CST  

二十一、重逢






傅红雪浑身一颤,目光缓缓向声音的来处搜寻,脖子僵硬,几乎能听到自己骨骼一节一节转动的声音。他迎着阳光,看见有个人快步朝自己走过来,身量高挑,身形瘦削,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破碎声,步履轻飘,周身似乎被一圈光芒笼罩似的,无法直视。






傅红雪摇晃了一下身子,分别半个多月,却仿佛已经多年未见。一阵酸楚翻上的心头,这段时间心心念念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反倒不像是真实的。他伸手抚上站在他面前之人的脸颊,捏了捏他的肩膀。双手发抖,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说不出口。






这人瘦了许多,削尖的脸颊衬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眼眶通红,眼中氤氲着水汽,仿佛眨一下就会掉下来。傅红雪再也忍不住,突然用力抱住,将人按在怀中,哽住的喉头憋出一句破碎的话:“你,回来了。”






叶开将脸埋在他脖子里,手臂从傅红雪腋下穿过,紧紧搂住他的后背,颤抖的声音呜咽出来:“嗯,我回来了。”






叶开后背骨骼支棱,脸色憔悴,身子单薄的几乎风都能吹倒。傅红雪一直担心他的身子,虽然见他是自己走过来的,却还是不放心,揽着他腰的手一直没放下来:“你的身子怎么样?”






叶开似乎是一路跑来的,喘的厉害,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的确不是很好。见傅红雪问起,却回答道:“没什么,还好。”傅红雪见他实在不像还好的样子,皱着眉还待再问。却被叶开阻止:“我是跑出来的,快走,快走。”神色间尽是焦急,拉着傅红雪就走。






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傅红雪当然没有理由留在此处。虽然满肚子疑问,这时候也没工夫开口。不过叶开看来已经跑了一段路了,见他累成这样,担心他的身子吃不消,想了一想,突然伸手抄到他腿弯里,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异常干脆的道:“好,走。”






叶开“啊”一声轻呼,脸腾地一下红了,挣扎道:“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向旁边努了努嘴,使了个眼色。傅红雪这才想起来身旁还有一人,转头对早已目瞪口呆的沉舟道:“沉舟姑娘,你没受伤么,能跟上吧。”说完也不理她,抱着叶开朝他方才来时的相反方向大踏步而去。






想当然耳,这肉票自己跑了,绑票的自然追得毫不含糊。傅红雪的包袱重新回到身上,不敢冒险,当下运起轻功,足不点地。叶开只见道路两旁的树木不住倒退,他先前跑得急了,还真的挺累,也就不再挣扎,任由傅红雪抱着,一手环过他的后颈,另一手绕着自己腮边的头发,看着傅红雪皱紧的眉头,嘴角慢慢咧开,灿烂出一个微笑来。






傅红雪瞪他一眼:“笑什么?”叶开摸摸鼻子,笑得更欢:“你好久没洗澡了吧。”傅红雪闻言,一口气顿时松了,停住脚步:“你这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叶开哈一声笑:“我嘴里要是吐出象牙来,你不害怕么。”






傅红雪这一路风餐露宿,对于个人卫生问题的确没怎么上心。叶开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一阵皱眉,嘻笑道:“你还说我臭,我看你比我臭多了。”傅红雪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你记性倒好。”叶开踢踢腿,脱口道:“我记性不好啊,不过你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能一字不差的记住。”傅红雪一呆,深深看他一眼,抿着嘴没有接话。叶开见又一次噎得他不说话,脸上笑意更深。






跑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追来,傅红雪放慢速度,抱着叶开缓步走着。叶开撅了撅嘴:“喂,放我下来。”挣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大叫:“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么?”傅红雪冷着脸道:“哪里奇怪了?”抬头挺胸一脸正气大步前行。引来叶开一阵不满:“喂,你,放我下来啦。”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53:00 +0800 CST  






正纠缠着,突然远远传来女子焦急的声音:“傅公子,等等,等等我。”顿时停下来看向身后。沉舟跌跌撞撞的从后面跑来,见到两人身影,停下奔跑的双腿,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还时不时咳嗽几声,看来累得不轻。






傅红雪冷笑一声:“沉舟姑娘轻功不错啊。”他早看出沉舟身负武功,因此走的时候也没管她是不是能跟上。沉舟看来累的几乎断气,狂喘猛咳着说不出话来。叶开趁傅红雪分心,终于被他挣扎下地。走到沉舟面前,弯下腰歪着头看她:“你叫沉舟?是不是就是那个名震苏杭的千帆楼第一名妓?”






沉舟跑的满脸通红,听到叶开的话脸上红色又加深了一层。又喘了一阵,才直起腰来,抚着胸口,似乎觉得方才有些失态,脸上红色不退,喃喃道:“公子见笑了。”上前几步走到傅红雪跟前,苦笑一声:“沉舟这个探子做的好,秦家奖励给我一本轻功秘籍,沉舟靠着这个,已经逃过好几次命了。其他本事,可真的再也没有了。”






傅红雪重逢叶开,心里欢喜的快炸开来,也不去深究这个女子的说辞到底有几分真的几分假的。点了点头便撇下她,回身又搂上叶开的腰,一手扶着他小臂:“走吧,若是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叶开终究觉得他这动作有点不对头,却又不好意思挣开,神色别扭,抬眼看看他,又低下头道:“就是追来也没事,不过总是离得越远越好,嗯……还是走吧。”轻轻挣脱傅红雪的手,当先走了。






傅红雪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握了握拳又松开,耸耸肩,跟上叶开。两人都没有招呼沉舟,沉舟愣了一会儿,眼神闪烁,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叶开,秦苍他,没难为你吧?你瘦了很多。”傅红雪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叶开低着头,像是有些不快活,撅着嘴道:“他不让我吃饭,天天用药灌我。”傅红雪一惊,这话里分明有些撒娇的意味,心里一阵不舒服。






伸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又问道:“他掳走你到底所为何事?”叶开不答话,睁大眼睛看了看他,微微转头朝身后瞥了瞥。傅红雪会意,拍了拍他,换个话题:“你中的毒怎么样了?”叶开闻言,脸上大有得色:“这毒千载难逢,可真是好东西啊。”






傅红雪“啊?”了一声:“中了毒还是好事?你又糊涂了?”叶开嘟着嘴哼了一声,提手在胸口拍了拍:“我什么时候都没糊涂过。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哪有中了毒的样子。”傅红雪看着他苍白的脸,消瘦的身子,撇嘴道:“咱们走快些,前头有个小集市,我买块镜子让你看看你现在自己的鬼样子。对了,前两天我人听说常州有个名医,我带你去拜访他,让他瞧瞧吧。”






叶开双手乱摆:“不用不用,我现在这样子是让秦苍的药灌出来的,吃几天人吃的东西就好了。”傅红雪一直觉得秦苍做的事未必动了心思害自己二人,也对他救治叶开一直心存感激,心知若不是叶开被灌药,这时候恐怕还不能走这么多路说这么多话。此刻见叶开安然归来,而叶开对秦苍的态度似乎大有改观,并不似以前那般提起来就生气的模样,对秦苍的怒气也就就消了一半。






傅红雪颇能沉得住气,此刻有外人在也就没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叶开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胡扯,傅红雪看见他一时眉飞色舞,一时眉头轻皱,一时抬眼一时撅嘴,心里一阵阵铺天盖地的温暖,忍不住伸手环住他肩膀。






时当正午,初冬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洒下来,在两人身前身后留下斑驳的影子。天地虽大,寂然无声,只剩两条高挑的身影,缓缓踏着落叶,远去。






沉舟跟在两人身后,步子越走越慢,心中天人交战。神色变了几变,终于下定决心,快步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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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秦苍大发雷霆:“一群废物,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跑了!我真是一刻都不能离开,我这边一走,你们就给我惹麻烦。”老董叹了口气:“公子,大伙儿怎么敢真的跟叶少动手。”






秦苍虽然知道是实情,依然怒不可遏:“追去的人有消息没?”一个手下畏畏缩缩开口:“没,没,叶少碰到了傅红雪,被傅红雪带走了。”秦苍抓起身边一个花瓶就朝那人砸了过去:“废物!废物!怎么会让他碰上傅红雪的!”






老董劝道:“这,这巧合的事儿天天有。叶少想通了自然会回来的,你不用发这么大火。”秦苍依然怒不可遏,还带摔东西,忽听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让他在外头待着,也不见得是坏事。”






秦苍转身抬头,叫了声:“爹。”

楼主 u021p  发布于 2013-02-28 18:53:00 +0800 CST  

楼主:u021p

字数:274983

发表时间:2013-02-26 02:2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4-07 16:40: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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