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赵boss　　赵磊在另一头胡乱地点着头，过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再举着电话也没用了，便立刻挂了电话。会议室里此刻安静得像阴曹地府一样，他赵磊就是煞气最重的那个活阎罗，众多高层们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赵磊像是电影卡片了一样静止三秒，之后，他一脚踹翻了那把一万多块的总裁椅——
“丛天啸，我操|你祖宗的！”
众人再次屏息，脸又白一层。
赵磊对着踹倒的总裁椅喘了半分钟粗气，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只为了焉栩嘉哭两嗓子已经破坏了自己沉稳酷总裁的形象，他大手“砰”地往桌上一拍，沉声道：“新闻部，公关部，跟我走！”
被点到名的几个人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站起来，跟着他们忽然狂性大发像是哥斯拉要去摧毁地球似的Boss，一路急慌慌地离开了会议室。
那边赵磊红蓝爆满，眼看着就要对着远方的丛天啸疯狂输出了。这边焉栩嘉挂了电话后喝了一杯水，洗了把脸，情绪慢慢恢复正常。
哭过之后人会格外清醒，但是仍然非常不理智，或者说，只是“理性”地做“不理智”的事情。焉栩嘉深深知道这一点，因此他没有再妄动。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按兵不动也得先把做了一半的事情做完。是以焉栩嘉干脆地摁掉了被骂后暴怒拨过来的丛天啸的电话，直接将联系人拖进了屏蔽名单。
就在焉栩嘉犹豫着要不要给ricky打个电话通报一下战局的时候，本来就没锁的房门忽然咣的一声活生生被人从外头踹开了，下一秒，ricky手上拿着一把从道具处临时抢来的假枪表情疯狂地闯了进来，对身后大喝一声：“快他妈把这淫贼给我围住了别让他跑了！”
更夸张的是真的有人声援：“是！”“得令！”
焉栩嘉张大了嘴，眼看着ricky率领着那一票“ricky军团”从天而降、破门而入，对着扯到地上的床单和枕头咣咣咣一通狂踩加暴锤。
十秒钟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焉栩嘉终于说话了——“ricky哥，你们疯了？”
ricky确定了这屋里没有“淫贼”之后长出了一口气，一转头对上了焉栩嘉红肿的眼皮儿，立刻又皱起了眉头：“赵总说你哭得跟让人强|奸了似的，我他妈这奉了圣旨前来救驾——我靠，焉栩嘉，你不是吧，这眼睛活脱脱一糖水山楂啊？不会是淫贼奸完你已经跑了吧？”
焉栩嘉活脱脱气笑了出来：“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
ricky停顿了两秒，表情忽然严肃了下来。他用眼神指挥着超人把已经掉下来的门板拼回去，自己挨着一个床角坐下了，深叹了口气，“嘉嘉啊，既然当初你来找我，那就是肯信我，我也护着你走了这一小段了。能不能和哥说说，到底为什么非要去丛天啸那里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焉栩嘉一愣，觉得ricky这话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问出来真是难以回答。可他抬眼一扫，四周站的人tommy，慕斯，还有超人，都是上一世最挺他、待他最好的人，都是他曾经的亲人。他们的目光和ricky一样，真诚而关怀。
可是焉栩嘉又该从何说起呢？说他是重生的人？会有人信吗？
屋子里沉默了两分钟，ricky叹了口气：“你不想解释原因，那也算了。今天我就要你一句话，明明确确的告诉我们大家伙，你这么折腾来去的，是不是就是为了搞垮丛天啸？”
这回焉栩嘉点头了，没有犹豫。
“好。”ricky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有君王睥睨天下的架势：“咱不问原因了，只要你让咱明白了以后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就没问题。”
“嘉嘉。”超人接过了话：“我们没人喜欢丛天啸，我们几个跟的不是乐藤，是ricky。你进了这个小圈子，以后都是一家人。”
“是啊嘉嘉……”一向甜嗲嗲的慕斯也接口说道：“我们跟别的经纪人和助理不一样，我们接受了你，就是你的家人。”
“我们至少不会害你。”向来寡言的tommy也说道。
“我知道。”焉栩嘉沉声答应了一句，低下头去，他的鼻子又酸了。
ricky忽然很man地走过来，拍了拍焉栩嘉的背，大手一挥：“行了不在这娘们唧唧，慕斯和tommy去收拾咱刚才的战利品，超人跟我来，咱新东家吩咐活干了，大家都走了吧走了吧！”他一边说着自己也走出去，临走之前，重重地按了一下焉栩嘉的肩膀。
“有事打电话。”
“嗯。”

ricky走之后，焉栩嘉愣怔怔地望着凌乱得像被外星人打劫了一样的屋子，很久都不知该做点什么。
他不想承认，他向来不喜欢这种直白的温暖，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他的心里那样感动。
焉栩嘉一个人坐了十分钟，之后将滚在地上的床单连同丛天啸那恶心的礼物一同拿出去丢进了走廊尽头的大垃圾桶里，找出一套新的床单换上，然后回到卫生间里，用ricky买给他的那支外国牌子的洗面奶好好地又洗了一把脸。
既然已经冲动完了，是时候好好筹划下一步的路了。
其实焉栩嘉也不能说冲动，他签了泰和后，其实早公布晚公布对他的大计没什么大区别。只是之前不着急说，是因为还想从丛天啸那多套些东西出来，比如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而且多在乐藤一天，也能多观察周桓的动态，日日在敌人身边，才能对敌人更加洞察。
现如今他彻底和丛天啸撕破了脸，出走泰和，还带走了ricky团队，就是和丛天啸公然为敌了。
以他对那个自大狂妄的男人的了解，丛天啸估计会很想要弄死他。只是这一世他还没有上一世那么重的分量，丛天啸也不知道泰和会是日后乐藤最强大的竞争对手，大概只会派几个人将这个“不识抬举的小角色”随便哪个小胡同里打死吧。
这个剧组大概是呆不下去了，估计在泰和崛起之前，他都不会有任何上戏的机会了。焉栩嘉望了一眼刚换上的床单，叹口气，换了新的有什么用，很快就得收拾东西滚蛋。
不过这也没关系，不过是少了一部电视剧而已。等泰和崛起后，他相信赵磊会给他更好的本子。只是这三个月突如其来的空窗期，大概会比较空洞且辛苦。赵磊说要发新闻稿，估计是会以泰和名义上的总裁赵世瑞的身份宣布——泰和正式与原乐藤经纪人ricky合作，然后在详细内容里提一笔新签艺人焉栩嘉。
毕竟，他的分量还太不够。
但是这一次，焉栩嘉算错了鹿赵磊。赵磊给他的这个答复，实在是让他太震撼了。
距离赵磊撂下他电话后约莫一小时的时间后，赵磊真的给他回了一条短信——好点了吗？看微博。
焉栩嘉连忙点开某浪，首页一刷新，各大主流媒体官方微博统一转发的一模一样的博文狠狠地晃了他一下。
某浪官方：【惊爆！】【娱乐圈大地震！】今天下午，泰和演艺公司宣布已经正式换掉总裁赵世瑞，由赵磊继任。泰和或改名泰和国际，巨资融入或有上市可能？泰和员工艺人大洗牌，最新人事变动请戳&lt&lt网页链接&lt&lt
焉栩嘉手都在抖，他轻轻按了一下那个链接，弹出来一张好长的名单，一眼扫去，从公司人员到明星艺人，都是有分量的，至少，都是能在焉栩嘉印象里留名的。
榜首上，焉栩嘉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帝王般引领着下面的诸位英雄豪杰。紧接着下面出现了——ricky，赵霆纬工作室，刘桂凌工作室，张思和工作室……居然还有《乱世佳人》的导演，刘挚。
再下面的名单，焉栩嘉几乎不敢往下拖了。其实鼎鼎有分量的，也就是前面那几个，下面的虽然也都有头脸，但也比不了乐藤几十年的积淀。不过单是这份名单的长度，就让焉栩嘉对赵磊回国这两个月的效率狠狠地震惊了一把。
用某热门主页君的名字来形容一下顾时此刻的感受：当时我就震惊了。
震惊之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惶恐，电光石火间，焉栩嘉那天宿醉后丢了的记忆忽然回来了那么一丁丁……非常重要的一丁丁——
在赵磊那辆舒服的车上，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对瓶子喝光了一瓶红酒，赵磊在他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嗡说个不停，他晕乎乎地倒在座位上啥也没听清，过了一会，赵磊压上来，俯身，轻轻地亲在了他的唇上。
原来，是这样。
焉栩嘉不肯相信自己竟然又一次和这种总裁人物走到了一起，但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不想强迫自己割舍掉自己内心深处对赵磊萌生的，那些微妙的好感。
现在的泰和虽然出敌不意，但毕竟还不是乐藤的对手。上一世赵磊才是真正的厚积薄发，雷霆而起。可见，他为了他放弃了多少筹谋。

焉栩嘉闭眼进入了系统看看系统君有何打算，没想到一进去之后他就傻眼了，系统界面现在刷白刷白的，啥也没有，就上面一行血红的大字：系统维护中，24小时候再来。
手边的手机忽然响了，焉栩嘉睁开眼，屏幕上“赵磊”两个字映入眼帘，他手忙脚乱地按了接听。
纵然两厢有情，可他心里还是慌得很，只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看到微博了吗？”赵磊的声线很稳，仿佛那个为了一个人哭几嗓子就将自己几个月的心血全都抛出去的人不是他一样。
焉栩嘉觉得太多话堵在喉咙口出不来，最后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一句：“你什么时候签的《乱世佳人》的刘导，我怎么不知道……”
赵磊沉默了两秒钟：“和刘桂凌一起签下来的。”
“怎么想到签他……”焉栩嘉说着咬了咬唇，补充一句：“他也不是特别厉害。”
赵磊的声音很低：“你一个新人进剧组，我怕有人欺负你。”
焉栩嘉觉得连胸口都被什么东西堵满了，他“哦”了一声，之后低声问：“赵磊，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赵磊回答得干脆果断，没有丝毫犹豫。焉栩嘉沉默了一下，赵磊连忙解释说：“你别觉得我轻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自己想明白了我就不会婆妈，我……”
“我知道。”焉栩嘉轻声打断他，他轻轻吸了口气，横下了心：“那你……过来找我吧。”
什么？
已经做好准备被婉拒的赵磊瞬间觉得脑袋边上围了一圈白衣小天使，一个个拿着丘比特通红通红的桃心箭biu～biu～biu～地朝他射了过来。
下一秒，某自觉沉稳霸道的总裁高兴得风中飘扬：“等我，我这就来！”
焉栩嘉微笑着挂断电话，他向下刷了几条微博，仔细读了ricky回应赵磊的微博声明，看了一下暂时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的乐藤官微，又扫了一眼自己以指数速度飙升的粉丝数。而后回到刚才的首页，淡定地点开了那个只有几分钟的“赵磊采访片段”视频。
记者a：赵总您好，请问您之前将入主泰和的消息压得这么好，为什么忽然公布出来？今天对于泰和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赵磊：不是。
记者a：那为什么选择了今天？
赵磊：选在今天只是因为，我要替某个人找回场子。
记者a：什么人？
赵磊：今后泰和要力捧的人。恕我不多奉告。
记者b：赵总您好，我们发现您的签约名单上出现了很多已有合约在身的人。其中涉及了行业内非常一流的公司，比如乐藤的ricky。
而据我们所知，这些人向原公司单方面毁约的成本非常高，请问您是否对签下的人进行了强迫呢？
赵磊：为什么这么问？
记者b：抱歉，因为根据我们的紧急调查，您的背景非常神秘。请问，您是否凭借自己的某种权势，达到了现在的一些成果呢？
这个问题太恶毒了，并且完全没有职业道德。这个记者焉栩嘉非常眼熟，是乐藤插在某娱乐报社的人。
可是视频中的赵磊却全然感受不到恶意似的，他听明白后只是淡定地一笑，字清句楚地说道：“没有施压和勉强。所有人的毁约费我以个人名义全都包了，我没什么背景，就是有钱，任性。”

还有两章~因为我看到有人赞了我可不能毁老祖宗立下的言而有信的规矩『耸肩』

☆、第23章 （23）告白
晚上，意外被困在机场八小时的导演刘挚终于抵达了影视城。照例见过几个主角后，人便出现在了焉栩嘉的屋子里。
本来在刘导大驾光临前焉栩嘉还在纠结，自己应不应该出去打个招呼。如果出去吧，他一个男四号，凑上去跟导演虚乎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但如果不出去吧，他和刘挚同样作为今天被赵磊一张名单捅出去的人，也总应该算是有几分同僚的情分在。
这回可好，不用焉栩嘉纠结了，刘导自己笑呵呵地上门了，而且还顺手帮焉栩嘉和ricky几个人把盒饭拎过来了。刘挚手里的盒饭往桌上一放，焉栩嘉心里的石头立刻便落地了。
“刘导，怎么还麻烦您给我们取盒饭。”ricky有点过意不去，在得到了刘导笑眯眯的“赶上饭点了大家一起吃”的回复后，立刻招呼超人和tommy给搬桌子搬凳子。
刘挚没有再推托，他走上前去伸出手：“焉栩嘉小朋友，初次见面，你好啊。”
被叫了小朋友的焉栩嘉心中默默地囧了，不过也正常，刘挚今年应该已经过了四十五了，女儿都几乎和焉栩嘉同岁，焉栩嘉被叫一声小朋友也是正常。于是焉栩嘉努力无视了那个称呼，连忙伸出手和刘挚的紧紧握在了一起：“刘导好，初次见面日后还请您多指教。”
刘挚一边笑着一边揭开盒饭盖子：“看了你的mv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可让我指点的，来之前赵总特意让我和金钟大的mv导演通了个电话，我就更加放心了。指教说不上，赵总只交代了让我在生活上多关照你，别让你一个新人小豆丁被人一指头戳个跟头。”
焉栩嘉闻言忍不住脸红了，刘挚很会说话，将我奉命关照你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不遮不掩，但又不会让人产生羞耻感。这人高中毕业水平，导演助理出身，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快三十年，能到今天的位置也实在是人情练达。
刘挚看着焉栩嘉默默出神，便多解释了一句，“你别多想，赵总确实只让我生活上关照你，拍戏的事他本来只字未提，只是我看了你的作品后对你有信心罢了。”
“刘导说的是。”焉栩嘉连忙回道：“刘导风评一向极佳，出道第一部就上刘导的戏，我自己也真的很开心。”
刘挚笑了，他将酸辣土豆丝里的辣椒粒仔细用筷子挑出来，而后忽然说：“我听说，你本来是有上大银幕的机会的？”
焉栩嘉一愣，想不到刘挚这个都知道。他犹豫了一瞬，觉得人家都知道你的底细你还故做谦虚实在是惹人讨厌，便干脆说实话了：“是，1985那个本子当时差不多也是可以拿下来的。”
刘挚笑了，他笑起来眼角有一层细纹，但不仅不难看，反而有一番岁月染温柔的感觉。“出道就能上刘桂凌导演的戏，还能走上大银幕，是多少艺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你怎么不肯去？”
焉栩嘉闻言只是笑，声音平淡地回答道：“我对方远道这个角色有信心。”
他的意思并不是有信心演好这个角色，而是，他对这个角色本身有信心。这句话常人听了可能会误会成第一种意思，不过刘挚自然听懂了。只这一句话，刘挚对焉栩嘉就彻底放心了，他目带深意地看着焉栩嘉，缓缓说道：“看来你是读懂这个角色了，这一个角如果能完完全全地拿下来，要比胡乱上一次大银幕有价值得多。”
“是，刘导慧眼。”焉栩嘉微笑。
刘挚把该说的话和焉栩嘉说完就准备离开了，他自己那份盒饭几乎没怎么动，因为进组第一天，按照惯例导演和监制是会叫上两个主角出去吃顿饭的，饭桌上客客气气一片和谐地表示一下情分，开工后导演就可以随便骂了。这种约定俗成的应酬推不了，ricky和焉栩嘉将刘挚送出门，刘挚一步都迈出去了，却忽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焉栩嘉。
“刘导还有吩咐？”焉栩嘉发现刘挚似乎有话要说。
刘挚想了想，还是把刚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缓声说了出来：“你新人出道，很多对于艺人重要的事情大概还不明白。”
焉栩嘉闻言有些困惑，这话是什么意思？却不料刘挚说完这一句后自己纠结了两秒钟，而后给了他一个神下文：“控制体型，很重要。”
那一瞬间，焉栩嘉清楚地看见ricky严肃的脸上扭曲而出的贱笑。今天的盒饭有红烧肉，刚才吃饭的时候焉栩嘉也没多想，几口就把那几大块连肥带瘦的红烧肉解决了，自己吃得挺香，忘了对面还有一个刘导囧囧有神地看着他呢。

ricky幸灾乐祸两秒钟后捡起了经纪人的节操，过来解围说道：“刘导放心，小孩不懂事，我会看着他的。”
那口气，活像是孩子他爹。
ricky的经验和能力自然不容置疑，刘挚点了点头，而后笑着拍了一下焉栩嘉：“明天有一段你的戏，我等着看你出彩。”
“是，刘导慢走。”焉栩嘉恭顺有礼地目送刘导离开，回过头瞪着ricky的小眼神立刻写满愤懑：“不就吃几块肉吗？剧组要是不想让演员吃肉为什么还订这种盒饭。”
ricky还没来得及回答，焉栩嘉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富有磁性的声音。
“是啊，剧组太虚伪了，给看不给吃。”
赵磊。
ricky一见总裁大人本尊，立刻像想起了什么悬而未决的人生大事似的，拍拍屁股，拎起小腿就朝赵磊过来的反方向奔跑而去，焉栩嘉无语地看着自己过分有眼力劲的经纪人离开，转身对上了那双沉静的黑眸。
赵磊一下午处理了正常人一星期都处理不完的工作，丢下包括自己的随身助理在内的全公司员工处理公开的后续，自己一个人开车三小时赶过来，此刻眼底下都有些青。然而他的面上却没有倦色，他揶揄地走过来看着焉栩嘉：“快抬头让我看看，我听ricky短信说你眼睛哭成山楂罐头了。”
焉栩嘉下意识地脸一红：“你听他瞎说。”
“他可不是瞎说，电话里呜嗷一嗓子，嚎得我心脏都劈叉了。以前我还以为你天生情绪寡淡，今天一看还真是反差萌啊。”
焉栩嘉被揶揄得不知道该怎么接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一切都很好。”赵磊仿佛一点也没有发现焉栩嘉在转移话题，表情颇有得色：“身体特别棒，什么问题都没有。”
焉栩嘉心话：我都给你提升30%的健康率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然而下一秒，赵磊脸上的骄傲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认真的心疼之色。他走过来伸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焉栩嘉，声音低哑：“你心情好些了吗？”
焉栩嘉没有拒绝赵磊的拥抱，他微笑答道：“看了微博后，感觉特别爽。”
“那就好。”赵磊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一下午的奔波和那些他放弃的东西，都没有白费。他扭头透过门缝瞄了一眼屋里桌上的饭盒，问道：“你吃过了？”
焉栩嘉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吃了，没吃饱，我们再出去找点吃的吧。”
“好。”赵磊美滋滋地答应。
两人在影视城里找了找，只有几家小火锅店和ktv。其实赵磊还挺喜欢火锅，他家族里聚餐的气氛总是特别冰冷，而火锅桌上热乎乎的热闹气氛对他而言就很新鲜。但是焉栩嘉今天不行，火锅是上火的东西，拍戏阶段万一长了痘就不好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去ktv。
直到他们坐进包房后，焉栩嘉才知道赵磊压根没来过ktv这种地方。某总裁西装革履地坐在ktv包房花里胡哨的沙发上，神情庄重地捧着菜单的样子很有点滑稽。焉栩嘉努力忍着想笑的冲动，坐在机器旁边看歌单。
赵磊翻了菜单后才郁闷地发现ktv真不是个吃饭的地方，想起来上次和焉栩嘉喝啤酒挺开心，他就干脆只点了啤酒。
焉栩嘉回过头来问他道：“你喜欢谁的歌？”
赵磊懵了一下，“你要唱歌给我听吗？”
“都进来了，就唱一首吧。”
赵磊闻言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很认真地说：“我喜欢kelly。”
“kellyspears？”焉栩嘉忍不住惊讶地向他确认，“唱《doit!lover!》的那个？”
kellyspears可以说是当今欧美乐坛上最性感火辣的女歌手，是无数男人心中的绝对女神。有人曾经评价她的歌——“每一首都在理直气壮地做/爱”。焉栩嘉本以为赵磊会报出一个乡村音乐歌手，或者是爵士，最多也就是个摇滚，却没想到赵磊竟然会喜欢这么奔放的风格。
赵磊非常认真地点头：“你说的这首我就很喜欢。”
不是吧……
焉栩嘉默默地囧了一下，如果灵魂有表情，他现在就是标准三白眼。
但他也不是不能唱这歌，虽然他自认为会有违和感，但既然赵磊想听，那就唱吧。
焉栩嘉在心里默默地回忆了一下旋律，在点歌机上点了那首《doit!lover!》
火爆性感的旋律一瞬间便从四面八方灌入耳朵，赵磊被突然而来的巨大声音震了一下，他看向焉栩嘉的眼神中忽然燃起了一簇名为激动期待的小火苗。
焉栩嘉半侧着身看着歌词唱，完全没看见赵磊眼神里跳跃着的酷似青春期小男生的澎湃。
kellyspears的歌词向来露骨，直白地翻译过来基本不是在“做”就是在催促“快点和我做”，焉栩嘉的声音表现不出那股高亢和激情，但他也没有刻意端着装清新。虽然大概会被专业老师亮红灯，但赵磊总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是有一种味道，让人沉沦。

赵磊在背后看着焉栩嘉的侧脸，那种禁欲气息下蠢蠢欲动的性感让他觉得心潮澎湃。他听着听着就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焉栩嘉背后。
焉栩嘉刚好唱完一段，下面的都是重复的旋律和歌词，对这种歌他还是应付不太来，便干脆收了麦克点开了原唱。焉栩嘉正打算坐回到沙发上，一转身却直接撞进了赵磊的怀里。
赵磊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气氛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焉栩嘉没有挣开，赵磊也没有很正式地抱着他，他的双臂半合拢在焉栩嘉身体两侧，但却没有触碰到焉栩嘉的腰，两人就以这种有些尴尬的姿势看着对方的眼睛。
彼此凝望了大概十秒钟后，赵磊严肃地开了口，“对了栩嘉，一直忘了问，你是直的吗？”
“……”
“你别误会——”赵磊舔了下唇，解释道：“我不是打听你的个人隐私，只是比较希望你不是直的而已。”
“……”
还不如任由他理解成前者好吗？
焉栩嘉默默地囧了半天。他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缓缓坐下，低头看着桌上的酒杯说：“我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焉栩嘉说完这话之后头顶上的人好久都没个反应，焉栩嘉心下诧异道：难道赵磊没有get到他的意思？正当他决定直白地再解释一遍时，一抬头，却看见了某人笑成一朵喇叭花的脸——如果要用手机里存着的颜表情来形容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赵磊开心地一屁股坐在焉栩嘉身边：“那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焉栩嘉虽然有点不太吃得消赵磊的告白，但赵磊脸上疑似纯真的神情还是勾起了他的一点好奇，他问道：“怎么个好法？”
赵磊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想让你永远能像我们初次见面时那样装酷，不会再受委屈嚎成一头伤心的小野猪。”
焉栩嘉沉默半响——“……好比喻。”

☆、第24章 （24）系统升级
“那你答应吗？”赵磊一脸纯情大男生地看着焉栩嘉，认真地问道。
焉栩嘉有些脸红，好在屋子里光影昏暗，他相信赵磊应该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火烧云。
“我想想吧。”他低声说道。
其实他重生后一直都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心跳过速的感觉了。毕竟是经历过那些事的人，在今天之前，如果别人对他说你还会像上一世一样对一个人产生这么青涩的好感，他大概会在系统里买个宝贝让那个人掉进井盖里。
其实焉栩嘉心里隐隐有点危机感，赵磊和丛天啸太像，这种有钱有势并且手段高明的人，他心里已经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可是赵磊和丛天啸又那么不一样，上一世他认识的赵磊是电视上的，在他印象里那是个永远冰冷严肃的男人，在工作上出手果断，招招过人。而这一世的赵磊却像一个温暖纯情的大男孩，很温柔，在关键的时刻超乎想象的可靠。
焉栩嘉忽然意识到，当他努力试图分析出赵磊和丛天啸的不同点时，他就已经沦陷了。
开启的啤酒没有喝，赵磊送焉栩嘉回到影视城。出于对焉栩嘉的保护，两个人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一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赵磊将焉栩嘉送到宿舍大门口，说道：“我就不跟你上去了。”
“嗯。”焉栩嘉低头，脚搓搓地上的沙土：“你回去吧。”
“嗯。”
“慢点开车。”
“好。”赵磊点点头，他看着焉栩嘉，焉栩嘉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的意思。于是赵磊想当然地觉得自己应该采取点主动的措施，于是他微微张开双臂，一脸诚恳地问：“想要抱一下再回去吗？”
焉栩嘉的脸又烧起来了，赵磊又纯情又直率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焉栩嘉低头碾土，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赵磊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很大的微笑，他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焉栩嘉一下。赵磊看着虽然不壮，但是肌肉结实得很。焉栩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头北极熊包围了。
赵磊抱了一下之后觉得意犹未尽：“想不想再要一个kiss？”
焉栩嘉无语：“还是见好就收吧赵总……”
赵磊：“哦……”
焉栩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他只是隐隐地觉得，即便自己不能阻止自己的沦陷，那么他也一定要争取让这沦陷的过程漫长一点、再漫长一点。
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知道，对面这个人是否真的值得他再试着去付出真心。被背叛的滋味太难受，他不想再重新遭遇一遍。
“那我走了啊……”赵磊有点依依不舍地挥挥手，穿着西装的他做这个动作有点傻里傻气的，“我会争取多来看你的。”
“嗯。”焉栩嘉点点头：“我回去了。”
“好。”
焉栩嘉没有再多流连，他在赵磊的注视下走回了宿舍楼里。回到房间后，推开门，屋子里坐满了表情严肃的ricky军团。
焉栩嘉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一脚僵在了门口。
这是在干什么？
ricky沉重地叹了口气，口吻像足了一个爹：“嘉嘉啊……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焉栩嘉凭借直觉立刻进来反手推上门，有一种强烈的要被黑的预感。
果然——ricky军团忽然集体从凳子上弹射了起来，尖叫的声音差点洞穿了焉栩嘉的耳膜——
“恋爱快乐！”——by满脸儿子出嫁喜悦的ricky。
“百年好合！”——by唯恐天下不乱的超人。
“男男万岁！”——by腐性根深的慕斯。
等激动的三只激动完了，一向反应慢半拍的tommy若有所思地低语道：“如果你以后和赵总在一起，我就同时省下了两份孩子满月酒的份子钱啊……”
“……”
将不靠谱的ricky军团撵走后，焉栩嘉简单冲了个澡，本来想再看一下明天那段戏的剧本，不过他读了两行后发现自己一直在溜号。
……他对着剧本把赵思思脑补成了赵磊的脸，那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焉栩嘉干脆放下剧本，想想后又点开了微博。
赵磊被采访的视频已经被转发疯了，随手点开哪个热门主页君的转发，底下的评论都成千上万。焉栩嘉认真地刷了大概十分钟的评论，发现评论者大概分成两拨——
男人们：此男装逼到一定境界了，真tnnd恶心。
女人们：赵总〔桃心眼〕乃好帅〔流口水〕好man〔楚楚动人〕人家好想给你生猴子！
焉栩嘉看到一屏一屏的生猴子告白，之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关于赵磊以后会不会有“猴子”这件事，思考的结果是，首先，赵磊应该吃不消那些疯狂的女人，其次，焉栩嘉自己应该生不出来猴子，所以，赵磊这辈子大概不会有“猴子”了。
焉栩嘉忍不住想，其实如果能有一个小版的赵磊，大概真的会挺可爱。他在脑海中脑补出了大小赵磊手拉手站在他面前任君挑选的画面，然后在想象中不客气地一巴掌扇飞了真实版的赵磊。
……
焉栩嘉自己的粉丝目前已经涨到了可怕的2m，虽然里面一定会有大量的僵尸粉，但毕竟ricky还没开始给他刷水军，而这个数字对一个还没有真正作品的艺人来说，真的是太壮观了。陌生人私信几乎塞爆了这个小小的app，焉栩嘉想了想，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一条微博——
大家好，我是焉栩嘉。很幸运能成为泰和的艺人，《乱世佳人》现在已经开机，希望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努力做到最好。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焉栩嘉编辑好后先复制过去给ricky看了一眼，ricky很快回复说没有问题可以发，焉栩嘉就直接发了上去。现在他的账号已经申请了黄v认证，这是他的第一条微博，刚刚发送出去两分钟内就有了破千的转发量，焉栩嘉大概看了一眼评论，基本上都是比较正面的内容。毕竟一个新人，形象干净，没有作品也就其实说不上是真地火起来，便也自然招不来太多黑子。
焉栩嘉退出自己主页后看了一下乐藤的官博——依旧没有反应。
丛天啸现在，大概正在脸色阴郁地召开紧急会议吧。
今天算是给了丛天啸接二连三的打击，但焉栩嘉却没有太多爽快的感觉。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丛天啸命令手下人去查赵磊来路时的阴鸷的表情，也许大概真的要等彻底将丛天啸打垮那一天，他才会真的轻松下来。
焉栩嘉裹在被子里轻轻闭了下眼，将那张令他恶心的脸从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十分钟后，已经快要进入睡眠的焉栩嘉忽然被脑海中响起的某熟悉的声音叫醒了——
“焉栩嘉焉栩嘉！”
“焉栩嘉焉栩嘉！”
焉栩嘉挣扎着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卡壳了整三秒才意识到刚才竟然是系统君的声音。
他重生之后就再也没听过系统君本人说话，他意识到那个声音是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的，便干脆平躺在床上闭着眼，试着用意念和系统君对话。
“你不是要升级24小时吗？”焉栩嘉用意念问道。
“没办法我效率太高，已经弄好了。”系统君的声音依旧大大咧咧的，“安装了几个新补丁，提前透露给你，系统功能模块有很大变化哦～”
“增添了什么功能？”
“嗯……”系统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其实你有没有意识到，虽然你一个多月前拒绝了我向你推荐的爱情丰收支线任务，但是你自己还是……”
焉栩嘉打断了系统君：“我还没有真正和赵磊在一起。”
“八九不离十啦。”系统君一副你别蒙我我什么都知道的口气，“你忘了我的游戏规则吗？当系统判定某主线任务完成度超过百分之八十，则自动开启下一条任务。其实这条规则是通用的，系统目前判定你爱情丰收支线完成可能性已经有99%了，已经自动帮你开启了双人爱情模式的游戏。”
焉栩嘉闻言内心有如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系统君怎么总是这么擅作主张……他连忙叫道：“所以复仇游戏变成了爱情游戏吗？不行，你快点给我改回来。”
“没有那么严重啦，其实开启双人爱情模式后你的金手指会更粗哦，总之你一会进入系统就都知道了。好好享受吧，爱你么么哒！”

“诶！等一下……”焉栩嘉意识到系统君的声音慢慢远去，却还没来得及阻止，脑海中就已经再一次弹出了安静的游戏界面。
……竟然升级成了ios风格……
焉栩嘉忍不住吐槽了一下某明显剽窃几年后的ios7界面设计，还大言不惭拿出来自夸的系统君。但是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几乎焕然一新的系统功能吸引过去了。
与之前相比最显著的变化是左上角出现了两个头像。
左边，他自己。右边，赵磊。中间还连着一个粉通通的心。
心的颜色是很浅的果冻粉，焉栩嘉将鼠标移上去，界面上慢慢浮出一条注释——〔爱情指示心〕：根据玩家与cp间爱情热烈度变化颜色，是您掌握与cp火候的不二法宝！
焉栩嘉：“……”
焉栩嘉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从那颗不严肃的爱情指示心上转移开，其实真正吸引他注意的，是自己和赵磊头像边上各自亮着的绿色大字：吉。
那个字是很大的宋体字，看起来肃穆而神秘。
〔凶吉表〕：此表在每天0点后自动显示出第二天人物的运数，其凶吉依据来源系统君对未来的预判，具有85%的准确度。
听起来还挺玄乎的，这个功能大概是说，假如他明天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么提前至少24小时就会知道了。这个认知让焉栩嘉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但是从长远来看，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功能。而且让他松一口气的是，今天他和赵磊都是吉，也就是说至少明天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
焉栩嘉暗暗琢磨着，下次与系统君对话时，他要抓紧机会建议系统君升级出能查看一周内凶吉表的功能。要不然每一天只能知道第二天的运数，也挺揪心的。
开启了双人爱情模式的系统除了上线凶吉表新功能外，最大的变化就是商店里多了一些能给爱人用的“小道具”，焉栩嘉将每一件道具说明都仔细阅读后，除了个别有用的，比如〔赵磊心情值探测表〕这种还算物美价廉的一次性用品，其他的道具焉栩嘉都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想要把财富值花在它们身上。
什么〔大凶器急剧增长水〕、〔爱后疲惫一扫空〕……系统君，你真的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第二天，《乱世佳人》正式开机。为了不影响第一天的拍戏任务，剧组内的开机仪式定在早晨六点举行。焉栩嘉站在ricky军团旁边，和大家一起看萧奇与谢秉涵一起点燃开机鞭炮。
谢秉涵是《乱世佳人》男一号乔白的饰演者，现在圈内是个准二线，和萧奇一样是乐藤的人。
事实上，焉栩嘉今早上从宿舍楼里一走出来，就收到了谢秉涵绝对不友好的一瞥。
焉栩嘉知道，按照乐藤的惯例，现在应该已经将他和ricky一起树立成绝对的反面典型，并狠狠打上叛徒的红戳戳了。乐藤旗下的所有艺人，现在都应该已经收到自家经纪人恶狠狠的警告，那就是——坚决不能和这两个凶煞卑鄙不知天高地厚的叛徒有任何交集！
焉栩嘉正默默地试图粗算一下剧组里有多少个乐藤的人，就见放完鞭炮的谢秉涵迈着大步朝他这边过来了。
……还带着一身的煞气。

今天over

飘走~

预估今天四章

看全员误了时间（真诚脸），现在就来更文。

☆、第25章 （25）哈啤
根据焉栩嘉的第一直觉，这人过来就是来找不痛快的。虽然导演已经是泰和的导演，但谢秉涵自负准二线的地位，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鸟”，再加上主角光环，一大早上气势汹汹地跑过来，难道还能是研究戏的？
而且如果焉栩嘉没记错，谢秉涵似乎本来是有心换经纪人的。在乐藤那地界，很多艺人熬到二线后就会有机会和ricky搭一搭线，如果真的被ricky挑中了，那就简直像上赵霆纬的戏一样幸福。
现在的局势是，剧组里的男一号看男四号特别不爽，要来羞辱一番——不是飙戏，只是纯羞辱。而且，ricky军团不在旁边，导演和监制老师在远处忙碌，焉栩嘉本人……不太擅长对骂环节。
这意味着男一号可以为所欲为。
焉栩嘉飞快地思考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谢秉涵气势汹汹地朝焉栩嘉而来，却紧接着发现了戏剧性地一幕——那个小菜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两秒后，跟没事人似的径自转了个弯慢吞吞地走了。
走了……
旁边几个有戏的小演员全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因为谢秉涵刚刚走到焉栩嘉面前，正要开口，焉栩嘉就“刚好”自然而然地转身走了。
这叫什么来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算恰当。应该是一拳打向棉花时，掌风过猛，棉花飘飘悠悠地飞走啦。这场面实在太喜感。
谢秉涵：“……”
焉栩嘉今天要拍的一条戏刚好就是和谢秉涵的对手戏。这是乔白第一次见到方远道，他来接赵思思下柔术课，之后方远道沉默地看着赵思思和乔白离开。
这场戏焉栩嘉没有台词，但是有特写。如果焉栩嘉的想法和刘导足够吻合的话，这也应该是方远道这个人物出场后第一个镜头停留时间可能超过五秒的特写，所以绝对马虎不得。
焉栩嘉往公共化妆棚的方向刚走了几步，就见慕斯从另一个方向急火火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哎呀天啊嘉嘉你怎么还在这呢？你今天有特写我要狠狠化你几个小时你知道不？”
焉栩嘉一愣：“我正要去化妆棚找你。”
“脑袋短路啦！”慕斯扯着他就往女一号专用化妆棚里走：“忘了我昨天顺利抢到专用棚啦。”
还真抢到了萧奇的棚？焉栩嘉有点半信半疑地跟着慕斯走，不过他的疑虑很快就被打消了，宽敞的化妆棚里此时挤爆了人，来回奔跑的各种助理数目绝对超过了ricky军团，也超过了一个男四号应该有的人数。
“合用？”焉栩嘉震惊地问：“萧奇疯了？”
慕斯哼了一声，嘀咕道：“我看萧奇绝对是对ricky哥有意思，昨天我和超人正和那群小婊砸僵持时，ricky哥来了，萧奇丫的本来装的跟老佛爷似的一声不出，一见了ricky哥虽然一顿挖苦讽刺但倒也真是把半拉棚让出来了。”
焉栩嘉压低声音：“你也看出来了？”
“切！”慕斯往对面人挤人的人堆里白了一眼：“就她那点小心思，瞒得过谁呀。”
“……”
焉栩嘉沉默了一会之后忽然说：“你对ricky……”
不是他多心，不是说女孩子总是对情敌格外敏感吗？
正给焉栩嘉调粉底液的慕斯闻言顺手给了焉栩嘉一记肘击：“瞎说什么，我的官配是tommy啦！”
焉栩嘉：“……”
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
“tommy本人知道和你是官配吗？”焉栩嘉压低声音问。
慕斯：“……”
少女婚恋问题就这样冷场了，慕斯暗恋tommy，这样劲爆的猛料这丫头上一世竟然瞒了大家足足五年。焉栩嘉看着慕斯动手挤妆前乳若有所思，其实他觉得，活泼率真的慕斯和沉稳寡言的tommy，倒也挺般配的。
……
这边慕斯妥妥地给焉栩嘉弄好了底妆，正要找菠萝给弄头发，消失了一早上的大经纪人ricky突然呈怀孕状出现在了人声鼎沸的化妆间。
等等……怀孕状？
焉栩嘉震惊地看着ricky揣成了大西瓜的肚子，那里面的东西似乎还在动……
热闹鼎沸的化妆棚也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助理、化妆师、造型师、送早餐咖啡外卖的小哥……还有萧奇本人，全都定格住了。

大家一起安静地看着ricky怀里“故涌故涌”的不明物体。ricky还没开口，怀里的东西却突然“说话”了：“呜……汪！”
ricky似乎刚刚意识到怀里的东西还会叫……于是某一向伺候人很行伺候动物很不行的大经纪人直接就木在了地上，惊吓之下他托着“肚子”的手一松，一团雪白的毛球扑通一声就蹦到了地上，绕着自己尾巴转了一圈之后，抬起小豆眼和屋里震惊的众人对视一番，目光最后锁定在了焉栩嘉身上。紧接着，就见那只刚出生的小萨摩抬着小肥屁股扒着焉栩嘉的椅子几下窜上了焉栩嘉的腿，冲他热情地吐出了舌头：“汪！”
焉栩嘉：“……”
众人：“……”
小萨摩吐着红红的小舌头，发出“ha—ha—”的声音，一双小豆豆眼看着焉栩嘉，眼睛里噼里啪啦地闪烁着纯情的小愉悦，其神态酷似某人……
ricky咳嗽一声：“嘉嘉，抱着狗，出来说话。”
……
相对僻静的走廊里，焉栩嘉瞪大着眼看着自己腿上不停给自己“摊煎饼”的某萨摩，一字一字道：“赵磊他——送——我——一——只——狗——？”
“萨摩耶幼崽，纯血。赵总说左右都是几千块，送什么吊坠手环太俗气了，送你个宠物当定情信物吧，没事还能摸摸头。”ricky看着焉栩嘉腿上的狗说道，目光非常复杂。
仿佛听懂了ricky的解释似的，某萨摩从焉栩嘉腿上抬起头来，挤眉弄眼地晃悠脑袋。焉栩嘉犹豫了一下，象征性地在小狗头上方伸出手，小东西竟然真的抻着脖子主动把脑瓜顶送到焉栩嘉手心里使劲蹭了蹭。
……于是摸头仪式完毕，人狗契约就此缔结。
焉栩嘉还处于受惊状态没挣脱出来呢，赵磊的短信就来了——
“对我们的哈啤好一点噢～wink～”
焉栩嘉：……
这个“哈啤”是什么鬼？wink又是什么鬼？
在焉栩嘉脑袋顶上瞄见了短信全内容的ricky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哦哦对了，赵总说它的名字叫哈啤……好奇怪的名字……”
焉栩嘉的灵魂瞬间翻出三白眼……哈啤，他和赵磊在学校里喝得烂醉的那晚，喝的就是哈啤。但是这样叫一只狗，真的正常吗？
“那你……要不要？”ricky对满脸复杂的焉栩嘉小心翼翼地问道。
焉栩嘉低头看了一眼腿上豆豆眼写满期待的“哈啤”，揉揉它肉乎乎的小肚子，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就要吧……”
……
与此同时，泰和总裁办公室里。
赵磊对着自己发出去的短信，有些迟疑地对对面的胖子助理说：“你确定这个wink会显得我很萌吗？”
胖子助理非常确定地拍大腿，眉飞色舞：“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焉栩嘉才二十岁嘛，小孩一只，最喜欢这些萌萌哒词汇！”
赵磊迟疑了一秒：“这个wink，不就是眨眼的意思，有什么萌的？为什么不直接发一个眨眼的颜表情呢？”
“没有贴切的嘛。”胖子助理狂拍胸脯：“赵总你相信我！这样会显得您又亲切又可爱，而且看起来和焉栩嘉格外熟络的样子嘛！这样，他也不好意思拒绝您！”
赵磊的脸瞬间有些冷：“我和嘉嘉本来就熟，什么叫看起来很熟络。”
胖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说道：“口误！求别扣奖金！”
赵磊正皱眉要和自己的脱线助理好好辩一辩这个自己和焉栩嘉真的很熟的话题，手机却突然震了。
焉栩嘉：收到了，会好好养。
赵磊的表情瞬间换了一种画风。如果要用四个字来形容……胖子助理想偷偷地用一下“喜笑颜开”这个成语。
“算了，你出去吧。”美了美了美了的赵总裁大手一挥，把胖子的不正确言谈忘了个干干净净。两手握着手机喜滋滋地发短信——
赵磊：有空发一张你和哈啤的合照给我吧？
焉栩嘉：……我尽量吧
焉栩嘉放下手机低头和哈啤对视一眼，沉沉地叹了口气。
赵磊真是有活力啊……
“哈啤。”焉栩嘉试着叫了一声小狗。
哈啤抬头：“？”
“原来你自己也接受这个名字啊……”焉栩嘉叹口气，伸手摸着小狗雪白的毛：“好吧……看来我已经无力改变你这个天雷滚滚的名字了。”

哈啤扒着焉栩嘉的衣服踩着焉栩嘉的胸口爬上来，照着焉栩嘉刚刚上好完美底妆的脸颊，吧唧一口送上一枚湿漉漉的香吻。
……
上午11点50分，距离焉栩嘉第一镜上场大约还有十来分钟，焉栩嘉更新了第二条微博——一条图文并茂的微博。
图片是哈啤挺着吃圆的小肚子仰面朝上躺在地上一脸幸福狗生的“个狗写真”。文字是——我养了一只萨摩，叫哈啤，它抢走了我中午盒饭里的所有红烧肉，吃得挺香。
赵磊秒赞，当然了，用的是他个人的小号。随即短信到来：让ricky去给你再买一份肉，买不来扣他年终奖。
焉栩嘉得了总裁令，扬眉吐气地把手机塞给ricky，某大牌经纪人就嚎丧着脸抱着手机出门寻肉去了。
十分钟后，焉栩嘉的第一镜开拍了。
经过慕斯小姐精心的化妆，焉栩嘉原本就细嫩的皮肤更加白璧无瑕。他身着通体亚麻色的柔术服装，这套服装是特制的，没有华丽纹饰但很打眼，将他的肩和腰都衬得很好。焉栩嘉穿好往那里一站，那就是四个字：清逸绝尘。
刘挚在主摄像机后喊道：“各机位准备，三、二、一——!”
场记板打响，焉栩嘉的神色中立刻染上一分内敛而寡言的气息，这是方远道这个人背负着家族仇恨所蕴出的神情，个人标志感极强。他站在柔术室的镜子旁，目光投向远处的更衣室。
镜头缓缓地顺着他放远的目光移过去，当镜头刚好移到更衣室门口时，更衣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了。梳着乖巧齐刘海的“赵思思”从里面走了出来。赵思思手里拎着自己换下的柔术衣服，正要过去和方远道告别，眼睛却忽然扫到了门口——
另一机位的镜头跟着移过去，谢秉涵饰演的乔白出场了。
于是赵思思便自然而然地改变了走路的方向，两步小跑过去拉住了乔白的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惊喜：“你怎么来了呀？”
“我来接小公主下课。”乔白宠溺地笑着捏了捏赵思思的鼻子。
赵思思“噢”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远处的方远道对乔白说：“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柔术老师，方远道。”
乔白的目光一移开赵思思便恢复了乔家大少爷的严肃冷漠，他看向远处的方远道——焉栩嘉此时的表情已在寡淡之上更添了一分冰冷，他与乔白对视，没有说话。
乔白微微皱了下眉，低头和赵思思说了几句话后，赵思思便和方远道挥了挥手：“方老师，我先走啦。”
焉栩嘉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目送这二人离开。
刘挚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喊道：“焉栩嘉别动，主机位拉过去给特写，坚持五秒钟，好——”
焉栩嘉的眸色渐渐暗淡，他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硬朗的面部线条中渐渐又带出一抹不易捕捉的落寞……
“咔！非常好！”刘挚开心地喊了停，反复看着刚才的五秒钟特写，就连自己那声导演喊话都没能让观看者从焉栩嘉制造出的情绪中出来，简直完美。
谢秉涵走过来，对焉栩嘉冷笑一声：“新人一个，不过如此。”
焉栩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秒钟，而后回过头去，视线左右搜寻了一圈，扭头对跑过来的助理问：“我的狗呢？”
小助理卡壳了一秒：“大概还在午睡吧……”
“噢……”焉栩嘉点点头，“我去叫它起床了。”
焉栩嘉说罢，便再一次在谢秉涵的眼皮底下慢吞吞地转身走了。
……留下谢秉涵一个人风中凌乱……

☆、第26章 （26）危机
焉栩嘉回到慕斯从萧奇那里划拉过来的半拉化妆棚里，哈啤果然还在睡着。这狗也真是粗线条，在这种人超级多的地方还能睡那么香，圆滚滚的肚皮朝上一翻，四脚勾勾着，狗鼻子边上还挂着一枚晶莹剔透的大鼻涕泡儿，并且伴随着它的呼吸膨胀——缩小——膨胀——缩小——，简直就是韵律大师。
焉栩嘉小心翼翼地蹲下在它旁边观察了一会，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捅醒它。
“栩嘉哥……”一个圆脸的小助理踮着脚走过来在焉栩嘉旁边蹲下，“我一直给您看着呢，没让人踩着。”
“嗯。”焉栩嘉看了看哈啤鼓起来老高的肥屁股，若有所思：“你养过狗吗？”
“呃……小时候养过，不过是小土狗，没有您这个血统纯啊。”
焉栩嘉摇摇头：“不要紧，我只是想问你，如果我在它睡得这么香的时候把它拎起来，它会不会有起床气？”
小助理囧了一下：“这个……狗也分性格吧，不好说啊。”
“噢。”焉栩嘉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轻微的烦恼，他自言自语道：“早知道刚才叫人抱它回房间睡了，没想到它午觉要睡这么久啊……”
小助理心道：还抱回房间睡，这是养狗还是养儿子啊？
不过焉栩嘉的表情不像装的，有很多大明星会装作喜欢小动物，对着小动物捏着嗓子发嗲，然后叫助理给拍照发微博。但是焉栩嘉的眼神却真的非常有爱，他素来寡淡无表情，但此刻脸上却染上了些许柔和，看着哈啤的表情真的有点像看儿子的爹……
“该怎么把它愉悦地叫醒呢……”焉栩嘉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他正犯愁着，ricky突然拎着便当盒走了近来，接口说道：“这还不简单。”
焉栩嘉站起身，看着自己的经纪人，“你干什么去了？”
“给你买肉，你忘了？”ricky脸色铁青，将手里的便当袋往桌上一放，阴阳怪气地说：“按照皇帝陛下的旨意，糖醋排骨和红焖肘子都买回来了，配一整份米饭，吃死你。”
周围人闻言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们很少能看高冷的经纪人ricky这样接地气的表情，全都以为这是焉栩嘉对自家经纪人撒娇的结果，而没有想到这个“皇帝陛下”其实就是时下某神秘的热点人物——赵磊。
焉栩嘉还真的打开便当袋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偷工减料，他掰开筷子夹出一块红烧肉，伸到狗鼻子底下轻轻一扫——
哈啤鼻子动了一下，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狗眼——
周围人笑声更甚。
焉栩嘉将红烧肉夹在哈啤脑袋上方晃了晃，狗眼一瞬间迸发出喜悦，紧接着，焉栩嘉将那块红烧肉丢了出去——哈啤“嗷——”地一声跟着弹了起来，抖动着肥屁股和小短腿几步跑上去，吭吭哧哧几下就将一大块红烧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狗嘴周围油光光，香得它满地打滚。
焉栩嘉松了一口气，拎起袋子跟过去，“走了哈啤，回宿舍吃去。”
某狗：“汪！”
“等一下啊……”ricky在一人一狗背后无力地哀嚎：“你不会真的要全吃掉吧？嘉嘉啊，吃进嘴里的全都是长在身上的肉啊……”
焉栩嘉将自家大经纪人的哀嚎甩在了身后，径自拎着便当盒往宿舍方向头也不回地走了，哈啤就蹭在他的脚边上，豆豆眼盯着焉栩嘉手里拎着的便当盒，一步不落地跟着主人回家吃肉肉。
ricky终于彻底无语。给老板娘当经纪人也就算了，现在变成了给老板娘和老板送给老板娘的狗当经纪人，他的职业生涯真是迎来了新高|潮。
……
焉栩嘉回到宿舍后把便当盒里的肉分了分，分出一半来用纸巾垫着放在了脚边的地上，哈啤对自家主人如此仗义爱狗的行为深表感激，几块肉下肚爽得简直要飘起来。焉栩嘉自己没有急着动饭菜，他刷开了微博，准备再观察一下媒体圈上的风向。
截止到目前为止，泰和那边的舆论风向还算正常，除了前一天地震般的挖角名单大公布算是比较引争议的话题，现在陆续发布的新闻不过都是一些公司事宜和公司形象宣传，可以说已经度过了公开后最大的舆论危险期。
泰和此时最明智的做法并不是保持高曝光，提前公布对于泰和的实力积累是不小的牺牲，而长时间霸占娱乐头条只会逼得丛天啸提前对泰和下手。毕竟泰和此次能重创乐藤，靠的不是实力多强大，而是出敌不意。丛天啸不是白痴，他绝对不可能允许泰和奇袭第二次。

现在焉栩嘉能帮赵磊的就是快点出作品，他红得越快，泰和对抗乐藤的砝码就越多。
焉栩嘉刷完了几大娱乐主媒的最新消息后习惯性地点进自己主页瞄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就傻了。
中午那条带着哈啤玉照的博文当前转载次数是90k……九万次转发，别说他是一个新人，即便他现在已经是准一线，这个数字也实在惊悚。这种惊悚不是好的那种惊悚，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让人脊背发凉。
前一世因为从未分心而几乎没有经历过舆论危机的吴世勋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条晒狗的博文，似乎给了敌人一条可以拿来做文章的小辫子。
他立刻拿起手机准备打给ricky，却不料就在他手指碰到手机那一瞬间，ricky的电话已经先一步进来了。
焉栩嘉心里咯噔一声，看来真的如他所料，出事了。
ricky的声音非常严肃：“嘉嘉，看下微博。”
“我看了。九万次转发，不是水军？”
“还不到给你买水军冲人气的时候。”ricky叹了口气：“怪我，刚才出去买东西没有太关注微博。该死，他们也太会做文章！”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ricky说：“九万次转发肯定是有人在推你，但是距离你这条微博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这样迅速的反应和大手笔，简直就像是一直猫在坑里等你发一条微博。除了乐藤，我实在想不出别人。”
“那就是了。数字还在疯长，现在已经快破十万了，而且转发的增速越来越快。”
“正常的，乐藤那边牵个头，影响扩大到一定程度后网民就会自动帮忙了。”ricky叹了口气，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打哪张牌。虐宠？自我营销？还是……”
焉栩嘉冷静地接口说道：“勾引泰和总裁上位。”
ricky那边沉默了两秒，之后低声说：“这是我最怕的情况。你现在唯一的红点就是潜力股加形象正面，说句直白的，粉丝们喜欢的就是你的清冷禁欲感。爬床上位这种说法一旦爆出来，对你造成的伤害会比对同样丑闻对别的明星造成的伤害更大。最坏的结果，你可能在我们预计之前彻底红起来，黑红。”
“有什么提前措施吗？”焉栩嘉的声音还算冷静，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紧张和焦躁。
“暂时没有，我们只能等他们下一手看。”ricky狠狠咬牙：“你先别着急，我立刻联系危机公关，去几家友媒那里问问看他们知不知道什么风吹草动。”
“好。”焉栩嘉利落地收了线，他的声音虽然非常冷静沉着，但是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正在将他包围。
ricky这一世受了他的影响，至少在乐藤少待了五年。对于丛天啸想搞垮一个人的手法，焉栩嘉要比他清楚得多。
因为上一世，他就是这么垮下来的。
和丛天啸决裂后，乐藤官方发新闻《长恨歌》的男主改成了焉栩嘉。上一世，周桓和焉栩嘉是好朋友简直是国民皆知的事情。乐藤官方“如常”做新戏宣传，甚至没有散布任何一个字关于焉栩嘉的负|面消息，只是往死里宣传。结果自然一目了然——24小时后，微博和主流娱媒上炸锅了，有人提出质疑：为什么《长恨歌》换成了焉栩嘉？焉栩嘉不是和周桓是好朋友吗？好朋友也抢戏？
一石惊起千层浪，焉栩嘉的粉丝后援团先是群起而攻之，将最先提出质疑的微博段子手轰成了渣渣。可是紧接着，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更加引起了路人的不满：焉栩嘉，你抢戏就抢戏，还不让人家说一嘴？谁都知道你粉丝多，也用不着这么仗势欺人吧？
大意如上的一条长微博由几大红火段子手联手转发，一夜之间话语风向就逆转了。一直沉默看着这一切的乐藤官方终于出手了——他们默默地撤掉了之前给焉栩嘉安排的水军。
一夜间粉丝蒸发百分之三十，这是什么水平？
圈内人知道，这是在位者铁了心要弄死你的节奏。而不明所里的圈外人只会说：焉栩嘉你终于犯了众怒，粉丝流失就是你抢戏还装白莲花最大的代价！
中国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我本来并不喜欢一个人，看大家都在夸他，那我也跟着夸一夸。我本来还挺喜欢一个人，突然之间大家都开始骂他，那我也跟着一起踩一踩。
粉丝这个东西到底有多少情分在，焉栩嘉一夜之间算是认识了个清楚。
在这种节骨眼上，“被害者”周桓终于发博了。焉栩嘉至今都能将那条博文背下来——
这两天听到很多人的安慰和鼓励。担心和心疼我的朋友们，真的很感谢你们。《长恨歌》是巨制，大投资，名导演，栩嘉哥的确比我更能hold住场。这次是换角，不是抢戏，我和栩嘉哥事先都是知道的，并没有那么多阴谋论。

一条微博彻底把这事捅大了，当时已经是二线之上准一线的周桓人气也不是盖的，他的粉丝立刻就怒了——什么意思？我们桓桓就不配上大投资和名导演的戏吗？好戏只有你焉栩嘉一个人能演吗？你以为你是谁？
就在这时，某“圈内人士”突然在某涯开了一贴——《八一八那些年焉栩嘉为好盆友“争取”来的戏》
贴内将焉栩嘉和周桓同期出演的戏全部做了对比，结果一目了然——红花和绿叶，焉栩嘉这哪里是真心扶持好朋友，只是给自己找个陪衬罢了。
而纵观整起事件的发展过程，三天搞垮国民影帝，乐藤一共只做了两件事——对焉栩嘉的新戏正面宣传，加上适当时候撤了水军。
就这么简单，真要仔细查起来，丛天啸简直可以说是兵不血刃，一句对焉栩嘉不利的话都没捅出去过。虽然砸了焉栩嘉这台印钞机，转眼又扶持起另一台——周桓顺势红了个透，一时间片约和通告简直堆上了天，身价暴涨，据说片酬已经到了80万每集。
焉栩嘉就此一败涂地，一夜间成为臭名昭著的过街老鼠。而这一次，相信丛天啸的打算也是一样。
焉栩嘉搜了乐藤官博点进去看了一眼，果然，乐藤有动静了。官博没有对昨天的被挖角作出任何反应，而是开始做新戏《1985——迷途》的宣传，主推了男主角周桓。
焉栩嘉的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眼眸中寒光毕现。
前世今生，竟然如此巧合。这一次，乐藤依旧借用大宣传和白莲花周桓做障眼法。丛天啸，你还是要以老套路把我推上死路吗？
那么我们不妨就来斗一斗，看看这一次腥风血雨后，死掉的会是我还是周桓。
焉栩嘉心中的战火刚刚燃起，头脑中忽然传来“叮——”的一声，系统自动开启，为他推送了一条通知。
〔紧急！〕〔任务003：打压周桓在新戏中的表现〕已紧急撤销，请您前往主线任务栏接受新的任务！
整个系统界面都变成了红色，颇有几分拉响警报的紧迫感在里面。焉栩嘉点开了更替后的新任务——
任务003:化解即将到来的舆论危机，并借机重创周桓的出道形象！
任务加成：原任务003加成乘10。
〔系统提示〕：时局紧张，任务急迫，请小心谨慎！祝君好运！
焉栩嘉果断地点击接受，目光上移，看向他和赵磊头像边的凶吉表——
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