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鬼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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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外祖母李秀兰出生于1948年，祖上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她嫁给我外祖父时才十三岁，此刻我的祖父家里还是个大地主，很有钱。外祖父赵启福，我没见过他，但是我外祖母李秀兰我是见过的，当年过年她还给了我十块钱的压岁钱，此时她已经断了一条腿。
据我妈说，她家当年很有钱，毕竟是个地主，但是到了外祖父赵启福那一代，家里就穷的叮当响。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在我外祖父里是这样。
赵启福喜欢赌博，家财万贯赌得一籽不剩。当年他赌得被人砍了一条腿仍是不死心，想要“东山再起”。当时的农村河沟一抓就是一大把，那次我外祖母来了葵水，正在家里打扫。外祖父就让她去河里捉虾子。
干什么？卖钱。李秀兰很顺从的去抓了卖钱，此时家里是连饭都吃不起，可赵启福抓过钱就跑到石桥地下跟人赌钱。
后来赵启福病死了，此时的农村是不准妇女结了婚后不能改嫁的，只能守寡。就连现在，我老家都有这个习俗，就是我舅妈和舅舅，舅舅也喜欢赌博，但我舅妈是说什么也不肯改嫁，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已经改不掉。
扯远了，回到正题。李秀兰在赵启福死了之后，一个人艰苦过日子，带着几个孩子在农田里干活，就算是生病也是自己扛着。
直到后来，某天正午，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一丝不挂地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隔壁村二麻子找她的时候差点没吓倒在地，二麻子急忙跑到田里找来了其他大人，我外公他们吓得两腿发抖。
这毕竟是他妈，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事还没完，李秀兰光着身子端起一大盆豌豆直往村头跑去，嘴里是念念有词，边念边撒豆子，村里的鸡鸭鹅还有狗一时间叫个不停，但一直不敢近她的身，就连平时那条凶猛的“虎子”也不敢造次。一时间全村上下都是鸡犬不宁。
我外公他们当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拉都拉不住她。后来是找了几个胆大的大汉，五花大绑送去了村里仅有的看病的地方。
发现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就是疯疯癫癫的念叨着什么，村里的人都摸不到头脑，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村里的年轻人问老人怎么办，
老人说，把神婆请来，看看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事。
几个年轻然找来个神婆，神婆说这是中了魔。
我外公问：“那……咋个办？”
神婆眯着眼掐指一算：“这个事嘛……有些难办，你们先出去，我们再看看。”
所有人退了出去，屋里就剩披着衣服念念有词的李秀兰和神婆。不就，神婆出来了，面色严肃的交代我外公。
她说：“把这符烧了泡水，再给你妈喝，七天之后就好了。记到起（记住），莫停喽（别停下），否则要惹大事。”
我外公赵太感激地接过，亲自送走了神婆，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按时给外祖母喝符水。外祖母刚开始呆滞的目光也有了精神，可以开始干农活。
只是外祖母经历这一事后忽然变得神神道道，有时候会独自跪坐在屋里念着些奇怪的语言。
又一次村里谁家的牛被偷了，外祖母就对他说是他哥偷的，起初那人还不信。后来确确实实在他哥家找到了。那人问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
外祖母说，菩萨说的。她说，她能和菩萨交流。
那人不信就走了，隔了几天又有一家人的丈夫生病，她从山上采来草药，治好了人家。人家问她她怎么知晓，她还是说是菩萨说的。
打这里开始就传出外祖母能和菩萨交流，村里的人越发尊敬她，许多人找她治病。她也说这是菩萨叫她救许多人积累功德的。
我妈跟我说她后来摔断了腿，是为了采药而如此的，之后她就一直卧病在床。我开始说过我见过她，那时她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乖，马上，你也会这样了……”他们都说她那时又疯了，可我觉得……她没疯，我注意到她拿余光盯着屋内的钟，还说：“十二点……要来了……”
据我妈说，她家当年很有钱，毕竟是个地主，但是到了外祖父赵启福那一代，家里就穷的叮当响。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在我外祖父里是这样。
赵启福喜欢赌博，家财万贯赌得一籽不剩。当年他赌得被人砍了一条腿仍是不死心，想要“东山再起”。当时的农村河沟一抓就是一大把，那次我外祖母来了葵水，正在家里打扫。外祖父就让她去河里捉虾子。
干什么？卖钱。李秀兰很顺从的去抓了卖钱，此时家里是连饭都吃不起，可赵启福抓过钱就跑到石桥地下跟人赌钱。
后来赵启福病死了，此时的农村是不准妇女结了婚后不能改嫁的，只能守寡。就连现在，我老家都有这个习俗，就是我舅妈和舅舅，舅舅也喜欢赌博，但我舅妈是说什么也不肯改嫁，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已经改不掉。
扯远了，回到正题。李秀兰在赵启福死了之后，一个人艰苦过日子，带着几个孩子在农田里干活，就算是生病也是自己扛着。
直到后来，某天正午，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一丝不挂地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隔壁村二麻子找她的时候差点没吓倒在地，二麻子急忙跑到田里找来了其他大人，我外公他们吓得两腿发抖。
这毕竟是他妈，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事还没完，李秀兰光着身子端起一大盆豌豆直往村头跑去，嘴里是念念有词，边念边撒豆子，村里的鸡鸭鹅还有狗一时间叫个不停，但一直不敢近她的身，就连平时那条凶猛的“虎子”也不敢造次。一时间全村上下都是鸡犬不宁。
我外公他们当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拉都拉不住她。后来是找了几个胆大的大汉，五花大绑送去了村里仅有的看病的地方。
发现什么也检查不出来，就是疯疯癫癫的念叨着什么，村里的人都摸不到头脑，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村里的年轻人问老人怎么办，
老人说，把神婆请来，看看这是怎么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事。
几个年轻然找来个神婆，神婆说这是中了魔。
我外公问：“那……咋个办？”
神婆眯着眼掐指一算：“这个事嘛……有些难办，你们先出去，我们再看看。”
所有人退了出去，屋里就剩披着衣服念念有词的李秀兰和神婆。不就，神婆出来了，面色严肃的交代我外公。
她说：“把这符烧了泡水，再给你妈喝，七天之后就好了。记到起（记住），莫停喽（别停下），否则要惹大事。”
我外公赵太感激地接过，亲自送走了神婆，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按时给外祖母喝符水。外祖母刚开始呆滞的目光也有了精神，可以开始干农活。
只是外祖母经历这一事后忽然变得神神道道，有时候会独自跪坐在屋里念着些奇怪的语言。
又一次村里谁家的牛被偷了，外祖母就对他说是他哥偷的，起初那人还不信。后来确确实实在他哥家找到了。那人问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
外祖母说，菩萨说的。她说，她能和菩萨交流。
那人不信就走了，隔了几天又有一家人的丈夫生病，她从山上采来草药，治好了人家。人家问她她怎么知晓，她还是说是菩萨说的。
打这里开始就传出外祖母能和菩萨交流，村里的人越发尊敬她，许多人找她治病。她也说这是菩萨叫她救许多人积累功德的。
我妈跟我说她后来摔断了腿，是为了采药而如此的，之后她就一直卧病在床。我开始说过我见过她，那时她是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乖，马上，你也会这样了……”他们都说她那时又疯了，可我觉得……她没疯，我注意到她拿余光盯着屋内的钟，还说：“十二点……要来了……”
我出生于1985年的小县城里，身边总是围绕着些奇奇怪怪的事，要是细细说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但是这些事只是发生在我身边很少发生在我身上，我算得上是家里最为幸运的一个。或许是奶奶给我的那银圈圈起的作用吧，以至于我很少会遇到邪魅，除了八岁那年发生的事……
八岁那年我跟随父母从太原回到四川老家过年，奶奶此时也不似现在埋头白发百病缠身的样子。在村口买了些纸钱香蜡和几捆鞭炮后，爸爸就提着很重的口袋走在前面带我们回家。
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满口胡茬，冬天总是套着有些褪色的军大衣叼着杆烟坐在店前到处缺角的台阶上，见到人来就会呲着黄牙满面笑容迎上去。我和这老板很熟，因为奶奶老是带着我来这里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这样了（我在村里读过半年的幼儿园）。
奶奶小时候总是让我叫他“黄榔瓜”，用来嘲笑他的老（跟黄脸婆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奶奶跟他什么过节，老板的名字我也从来不知道，反正这么叫着叫着就成了我和奶奶专属叫法。
到了村子尽头，足足走了半小时。爸爸吆喝了一声，家里的大黄二黄小黄这一家就优哉游哉摇着尾巴出来迎接我们，屋里的人也赶忙出来。
“明峰，回来了嗦。”奶奶笑眯眯的端着簸箕立在半人高的干檐上。
爸爸咧嘴一笑，将手指间夹的烟弹出，把我放到地上迎上去：“妈精神好得很哇。还有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见你的动静呢……”
妈妈也温和微笑着跟了上去，我则和三只狗混在一起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也不嫌脏。
“杨安璇！”扎着两根小辫的阿凤从干檐上跳下来，冲到我面前抢过我正抱着的小黄朝我呲牙，“黄黄是我的。”
阿凤是和我同一年生的小阿姨，比我小上几个月，是个精灵鬼，经常和我抢东西，长得白生生的很精致，像个瓷娃娃，也像个公主，虽然只是村里的霸王公主。我记得小时候几个男生和她干架，那几个男生没一个不哭的。要命的是这小阿姨把人家抓伤了几道口子后自己哭了，还跑去告家长，后来几个家长把男生们暴揍了一顿，然后领着崽子们上门道歉。
当时我就蹲在旁边刨我的泥巴，于是看到了事件整个经过，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唏嘘，要是当年我抓着这个小辫子不放，兴许阿凤就不会对我爱恨交加——爱我的狗，恨我这人。
我看着阿凤红扑扑的脸，随后哇的一声没骨气的哭了出来。大过年的怎么能哭呢？我姐于是跑出来哄了我半天，也哄了阿凤半天，最终以答应我去村口买十包炮仗让我把阿黄让给阿凤结尾。
买了炮仗后，我开开心心跑到湖边炸鱼，阿凤也抱着阿黄跑过来出来看着我炸鱼。
我自然不愿让她看，我就让她离我远点。阿凤就也哭了，说是什么我以大欺小，要我爸揍我。
我不怕我爸揍我，我爸很疼我，一向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虽然姐姐从小挨过不少打，但是到了我这里他就成了慈父。
我就说，你去告啊，告告告，打广告，你长大就会打广告。2008火山爆发，可怜的阿凤变成烤鸭……
反正我把在太原学的那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顺口溜全盘说了出来，阿凤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转身奔回家告家长。
只剩我一个人在湖边了，我就索性蹲下来数鸭子。我看着河岸芦苇的棕紫色的穗在微风里晃动，水边卷起白色水波，几条鲫鱼正从水中时不时跃起，被印在水中的青山静穆的站在一边，绵延到远处，像是守护着什么。
我冥冥中感到湖里有个东西在呼唤我过去，于是恍恍惚惚一步步向湖边的石梯下走，冬季冰冷的湖水没过我的脚脖子，我竟毫无感觉，只是湖中间的方向走去。
当湖水没过我的头顶令我窒息时我才猛然惊醒，只觉得不能呼吸，张开口就被灌上了水，极度缺氧，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能呼吸，不能说话，我以为……我要死了。
挣扎扑腾几下后，我终是闭上了眼睛……就让我在这里沉没吧……心里忽然传出这声音。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什么人拉了一把，这人的手……很冰，周围也冷森森的，像是坠入冰窟。
缓缓睁开眼，看到令我窒息的场面。幽暗暗混沌的湖水中一个红衣女人一只手拉着我，纤细柔美的身子浮在我上方，身子没多做运动，就这么拉着我像是落入水中的浮叶般轻飘飘在水中任意东西。她的脸被散开的顺长的乌发遮去，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手腕上环着只精美的莹润雪白的玉镯子。忽然她将我拉近，扣着我的腰，猛然将我送出水面。
八岁那年我跟随父母从太原回到四川老家过年，奶奶此时也不似现在埋头白发百病缠身的样子。在村口买了些纸钱香蜡和几捆鞭炮后，爸爸就提着很重的口袋走在前面带我们回家。
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满口胡茬，冬天总是套着有些褪色的军大衣叼着杆烟坐在店前到处缺角的台阶上，见到人来就会呲着黄牙满面笑容迎上去。我和这老板很熟，因为奶奶老是带着我来这里买东西，一来二去就这样了（我在村里读过半年的幼儿园）。
奶奶小时候总是让我叫他“黄榔瓜”，用来嘲笑他的老（跟黄脸婆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奶奶跟他什么过节，老板的名字我也从来不知道，反正这么叫着叫着就成了我和奶奶专属叫法。
到了村子尽头，足足走了半小时。爸爸吆喝了一声，家里的大黄二黄小黄这一家就优哉游哉摇着尾巴出来迎接我们，屋里的人也赶忙出来。
“明峰，回来了嗦。”奶奶笑眯眯的端着簸箕立在半人高的干檐上。
爸爸咧嘴一笑，将手指间夹的烟弹出，把我放到地上迎上去：“妈精神好得很哇。还有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见你的动静呢……”
妈妈也温和微笑着跟了上去，我则和三只狗混在一起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也不嫌脏。
“杨安璇！”扎着两根小辫的阿凤从干檐上跳下来，冲到我面前抢过我正抱着的小黄朝我呲牙，“黄黄是我的。”
阿凤是和我同一年生的小阿姨，比我小上几个月，是个精灵鬼，经常和我抢东西，长得白生生的很精致，像个瓷娃娃，也像个公主，虽然只是村里的霸王公主。我记得小时候几个男生和她干架，那几个男生没一个不哭的。要命的是这小阿姨把人家抓伤了几道口子后自己哭了，还跑去告家长，后来几个家长把男生们暴揍了一顿，然后领着崽子们上门道歉。
当时我就蹲在旁边刨我的泥巴，于是看到了事件整个经过，现在想想也是一阵唏嘘，要是当年我抓着这个小辫子不放，兴许阿凤就不会对我爱恨交加——爱我的狗，恨我这人。
我看着阿凤红扑扑的脸，随后哇的一声没骨气的哭了出来。大过年的怎么能哭呢？我姐于是跑出来哄了我半天，也哄了阿凤半天，最终以答应我去村口买十包炮仗让我把阿黄让给阿凤结尾。
买了炮仗后，我开开心心跑到湖边炸鱼，阿凤也抱着阿黄跑过来出来看着我炸鱼。
我自然不愿让她看，我就让她离我远点。阿凤就也哭了，说是什么我以大欺小，要我爸揍我。
我不怕我爸揍我，我爸很疼我，一向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虽然姐姐从小挨过不少打，但是到了我这里他就成了慈父。
我就说，你去告啊，告告告，打广告，你长大就会打广告。2008火山爆发，可怜的阿凤变成烤鸭……
反正我把在太原学的那些小孩子之间骂人的顺口溜全盘说了出来，阿凤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于是转身奔回家告家长。
只剩我一个人在湖边了，我就索性蹲下来数鸭子。我看着河岸芦苇的棕紫色的穗在微风里晃动，水边卷起白色水波，几条鲫鱼正从水中时不时跃起，被印在水中的青山静穆的站在一边，绵延到远处，像是守护着什么。
我冥冥中感到湖里有个东西在呼唤我过去，于是恍恍惚惚一步步向湖边的石梯下走，冬季冰冷的湖水没过我的脚脖子，我竟毫无感觉，只是湖中间的方向走去。
当湖水没过我的头顶令我窒息时我才猛然惊醒，只觉得不能呼吸，张开口就被灌上了水，极度缺氧，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不能呼吸，不能说话，我以为……我要死了。
挣扎扑腾几下后，我终是闭上了眼睛……就让我在这里沉没吧……心里忽然传出这声音。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被什么人拉了一把，这人的手……很冰，周围也冷森森的，像是坠入冰窟。
缓缓睁开眼，看到令我窒息的场面。幽暗暗混沌的湖水中一个红衣女人一只手拉着我，纤细柔美的身子浮在我上方，身子没多做运动，就这么拉着我像是落入水中的浮叶般轻飘飘在水中任意东西。她的脸被散开的顺长的乌发遮去，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手腕上环着只精美的莹润雪白的玉镯子。忽然她将我拉近，扣着我的腰，猛然将我送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