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卿若红颜
序·江舫夜话
大凉十二年，帝靖衍恰逢十五诞辰，下诏休朝三天，举国同庆。一时京城来往货船、客船络绎不绝，无数奇珍异宝尽皆运往宫中，大小官员也三两成群，纷纷赶往京城祝寿。
暮色四沉。此时的汴京河外，烟雨氲然。几艘奢华大船在雾中缓缓行驶，船上的各色宫灯透过重重薄雾映在微凉河水上，璀璨异常。
“刑大人。”一位身着孔雀花翎的健硕男子向船头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作揖：“数月不见，万想不到刑大人竟连升三品，真是一步登天呐。想当初，老夫随陛下南巡，九死一生方才换得区区副三品，大人如今年纪轻轻，却已官居我等老夫之上，今后必当前途无量啊。”
刑天微微蹙眉，目光投向海面的深沉夜色，并不答话。
见状，孔雀花翎往前微微探出一步，接着说道：“看来，卿若手下之人确实与旁人有别，不过数月便可挤下居功至伟的老臣身居高位。如此急着更换朝廷要职，说不定那卿若私下里还有什么罪不可赦的想法，待付施行呢。”
船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下一秒，孔雀花翎已在地上滚了三滚。
刑天踩着他的顶戴，右手紧攥着剑鞘，声音冷寒：“卿大人是当今的摄政王，更是佐政八年兢兢业业扶持幼帝长大的忠臣，是我大凉的功臣！她若有谋逆之心，何苦苦心扶持幼帝。宋大人今日所言，刑某就代为教训，若下次再犯，定将你押去刑部大牢。滚！”
宋漠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踹倒在地，还把花翎子给踩在脚下。虽念着刑天官大一级不好出言顶撞，但愤恨不平还是写在了脸上。
刑天无所谓的转头，继续望着滚滚江滔，眉目沉寂。
几个小官员见着热闹已散，悄摸摸的凑在一块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起来。一位身着四品朝服的官员招了招手，压声说道：“小人在边疆驻守，对卿若此名虽有耳闻，却并无了解。只是坊间有所传言此卿若竟是一届女流，不知诸位大人可辨此言真假。”
另一位京都官员插话：“边疆连年征战，消息果真闭塞不通。卿大人是女子之事，早在数年前卿大人垂帘听政时，一阵劲风刮开了珠帘便已满朝皆知。彼时太后正为藩镇割据大发雷霆，殿内气氛压抑，无一人敢言。忽得一阵劲风刮过，满殿屏风飒飒作响，其间杂有环佩叮咚，清脆曼妙，竟似轻歌曼舞之音。百官疑惑抬头，但见卿大人面前翠玉垂帘随风而舞，露出了帘后之人真容。听得殿内齐齐整整倒吸了一口冷气——帘后听政之人竟似女子！肤若凝脂，身姿纤巧，明眸皓齿，顾盼流转间已隐现倾城绝色。朝野大震，数月内卿若女儿身成为满京都最炙手可热的话题。更有言彼时的卿大人刚刚及笄，不过长了陛下四五岁之龄。”
“啊？竟是如此？”远疆官员吓得不清：“可是不对呐。卿大人不是自陛下登基之始便已伴君左右，如此算来，她当时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
京都官员哂笑：“卿大人那时原不过是太后选给陛下的小小伴读，只不过后来陛下亲信之人一一反叛或被人收买，陛下身边着实无人可用，而常年伴随幼帝读书的卿若又聪慧过人，太后驾鹤西去前特准卿若协助陛下共理朝政，卿大人这才被慢慢予以重用。只是不知，当时的陛下与太后是否知晓卿若的女儿之身。”
“啧啧，真是荒唐啊，竟让区区女子把持当朝大局。”远疆官员摇了摇头：“这女子啊，就该身披绫罗，优雅端庄，卿大人既年轻貌美，安心嫁人享乐不好么。唉，也不知她一届女流，如此刚强是为何意。”
京都官员苦笑：“大人有所不知，卿大人确有寻常男子所不及的本事。民间声望亦是极高，京都及周遭城镇的童谣里，常唱有“天下姓，虽为靖，天下权，却姓卿”的小调。满朝官员哪怕皇亲贵胄见到卿若，也要唤一声卿大人。此等殊荣，男子难及呀。”
刑天背对着他们，却早已默不作声的把这些话听个一清二楚。他摩挲了一下微凉的栏杆，眉宇间泛起忧色。如今，天底下人人都知道卿大人功高盖主，幼帝也渐渐年长，未免总有一日要将权利收揽手中。若有朝一日他也听信了这些传言，只怕今后，卿大人在紫禁城里处境愈发危矣。
唉。卿大人呐。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该有多好。
不过，若真如此，卿大人也不会得他们这一众暗影卫的誓死效忠，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刑天抿唇，悄悄反手摸了摸腰带夹层的淬毒短刀。接下来，想必又是一场恶战了。
大凉十二年，帝靖衍恰逢十五诞辰，下诏休朝三天，举国同庆。一时京城来往货船、客船络绎不绝，无数奇珍异宝尽皆运往宫中，大小官员也三两成群，纷纷赶往京城祝寿。
暮色四沉。此时的汴京河外，烟雨氲然。几艘奢华大船在雾中缓缓行驶，船上的各色宫灯透过重重薄雾映在微凉河水上，璀璨异常。
“刑大人。”一位身着孔雀花翎的健硕男子向船头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作揖：“数月不见，万想不到刑大人竟连升三品，真是一步登天呐。想当初，老夫随陛下南巡，九死一生方才换得区区副三品，大人如今年纪轻轻，却已官居我等老夫之上，今后必当前途无量啊。”
刑天微微蹙眉，目光投向海面的深沉夜色，并不答话。
见状，孔雀花翎往前微微探出一步，接着说道：“看来，卿若手下之人确实与旁人有别，不过数月便可挤下居功至伟的老臣身居高位。如此急着更换朝廷要职，说不定那卿若私下里还有什么罪不可赦的想法，待付施行呢。”
船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下一秒，孔雀花翎已在地上滚了三滚。
刑天踩着他的顶戴，右手紧攥着剑鞘，声音冷寒：“卿大人是当今的摄政王，更是佐政八年兢兢业业扶持幼帝长大的忠臣，是我大凉的功臣！她若有谋逆之心，何苦苦心扶持幼帝。宋大人今日所言，刑某就代为教训，若下次再犯，定将你押去刑部大牢。滚！”
宋漠怎么说也是朝廷重臣，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踹倒在地，还把花翎子给踩在脚下。虽念着刑天官大一级不好出言顶撞，但愤恨不平还是写在了脸上。
刑天无所谓的转头，继续望着滚滚江滔，眉目沉寂。
几个小官员见着热闹已散，悄摸摸的凑在一块儿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起来。一位身着四品朝服的官员招了招手，压声说道：“小人在边疆驻守，对卿若此名虽有耳闻，却并无了解。只是坊间有所传言此卿若竟是一届女流，不知诸位大人可辨此言真假。”
另一位京都官员插话：“边疆连年征战，消息果真闭塞不通。卿大人是女子之事，早在数年前卿大人垂帘听政时，一阵劲风刮开了珠帘便已满朝皆知。彼时太后正为藩镇割据大发雷霆，殿内气氛压抑，无一人敢言。忽得一阵劲风刮过，满殿屏风飒飒作响，其间杂有环佩叮咚，清脆曼妙，竟似轻歌曼舞之音。百官疑惑抬头，但见卿大人面前翠玉垂帘随风而舞，露出了帘后之人真容。听得殿内齐齐整整倒吸了一口冷气——帘后听政之人竟似女子！肤若凝脂，身姿纤巧，明眸皓齿，顾盼流转间已隐现倾城绝色。朝野大震，数月内卿若女儿身成为满京都最炙手可热的话题。更有言彼时的卿大人刚刚及笄，不过长了陛下四五岁之龄。”
“啊？竟是如此？”远疆官员吓得不清：“可是不对呐。卿大人不是自陛下登基之始便已伴君左右，如此算来，她当时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
京都官员哂笑：“卿大人那时原不过是太后选给陛下的小小伴读，只不过后来陛下亲信之人一一反叛或被人收买，陛下身边着实无人可用，而常年伴随幼帝读书的卿若又聪慧过人，太后驾鹤西去前特准卿若协助陛下共理朝政，卿大人这才被慢慢予以重用。只是不知，当时的陛下与太后是否知晓卿若的女儿之身。”
“啧啧，真是荒唐啊，竟让区区女子把持当朝大局。”远疆官员摇了摇头：“这女子啊，就该身披绫罗，优雅端庄，卿大人既年轻貌美，安心嫁人享乐不好么。唉，也不知她一届女流，如此刚强是为何意。”
京都官员苦笑：“大人有所不知，卿大人确有寻常男子所不及的本事。民间声望亦是极高，京都及周遭城镇的童谣里，常唱有“天下姓，虽为靖，天下权，却姓卿”的小调。满朝官员哪怕皇亲贵胄见到卿若，也要唤一声卿大人。此等殊荣，男子难及呀。”
刑天背对着他们，却早已默不作声的把这些话听个一清二楚。他摩挲了一下微凉的栏杆，眉宇间泛起忧色。如今，天底下人人都知道卿大人功高盖主，幼帝也渐渐年长，未免总有一日要将权利收揽手中。若有朝一日他也听信了这些传言，只怕今后，卿大人在紫禁城里处境愈发危矣。
唉。卿大人呐。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那该有多好。
不过，若真如此，卿大人也不会得他们这一众暗影卫的誓死效忠，死心塌地的追随了。
刑天抿唇，悄悄反手摸了摸腰带夹层的淬毒短刀。接下来，想必又是一场恶战了。
第一章红衣灼灼
卿大人！卿大人！
尘土飞扬，一骑神骏白马踏过青石御阶，眨眼已消失不见。
“这可怎么办呐。”两个气喘吁吁就快趴地上了的小宫女愁眉苦脸的对视着。又把人跟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要把她们换下了。
白马一路飞奔，青石方砖的清脆渐渐消弭，脚下的土地松软起来，已然来到了御花园。
“吁——”卿若随手勒马，神骏白马仰天一声长嘶，马蹄急停，滑顺的鬃毛在风中飘扬出战旗的凌冽。不待停稳，卿若已足尖轻点，双手微微使劲一攀，伴随一个利落的翻身，人已整个儿仰天躺在了一棵桃花树的粗壮枝桠处。
暖融的阳光照下来，卿若一身红衣竟将满树桃花的娇艳比了下去。卿若侧头看去，围墙外三三两两的皇室族亲被宫女门引着走向大殿，再远处，殿门口三两成群互相客套的官员们也看了个一二。卿若眯了眯眼，伸手遮住了刺目阳光。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树下面响起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听得一个委屈得不得了的声音说道：“卿大人真让奴婢好找，还爬这么高，万一有个长短，奴才可吃罪不起。”
卿若睫毛微颤，并不答话。
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缕明黄色闯进了嚷嚷着的小宫女眼中。她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陛陛陛下……奴婢参见陛下。”
许是因为今日会见的官员比往日多十倍，靖衍特意翻出了压箱底的朝服。不仅有飞龙盘边的威势，更有金丝线孔雀羽线细密织就的精密纹理。修身扩肩，腰间更别了快清脆作响的青玉扣。看起来已隐隐有了先帝的威严。
“起身吧。”靖衍却并不看她，而是仰头去夭夭桃花间寻卿若大红的锦裙。他手中折扇对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随手一挥：“都退下。”
“是。奴婢告退。”宫女如蒙大赦，飞一般的下去了。
卿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刺目的阳光有点晃眼，照耀到树下那个浑身金灿灿反着阳关的人身上就愈发晃眼了，卿若眯眼适应了会儿阳光，才看清了树下之人的表情。
靖衍正在树下仰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亲切的问到：“卿若姐姐还要在上面待多久？”
卿若重新闭回眼睛：“陛下，今日安王孤身前来，看来前几日那个参本还是有据可循的。
哦？是嘛。靖衍的扇子漫不经心的摇了摇：“这种事姐姐自行处理就好了嘛。”
自行处理？
树上的卿若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样四四方方的东西出来，下一刻砰的一声响，奏本已准确无误的砸到了靖衍的脑袋上。卿若指了指奏本：“陛下，您不小了，大小朝政也该亲理了。”
靖衍也没生气，他笑嘻嘻的接过奏本揣怀里，语气有几分撒娇：“不是有卿若姐姐嘛，朕信你的。”
卿若难得没有回话。
靖衍半晌没听到回音，有些气恼：“卿若姐姐莫不是不信？”
卿若叹了口气：“陛下，您听过最近京城附近的童谣吗。还有坊间各种说书唱曲，臣俨然是个夺权揽政的弑君之徒。你别急着反驳，事实也确实如此，臣如今大权在握，总管奏折审批和六部权宜，而这些本就不该是臣的权力。”
靖衍笑了：“可是我信你呀卿若姐姐，刚刚你对朕砸奏本朕可是一步未动，若换作旁人，早就被拖出去全家抄斩了。”靖衍认真想了想，补道：“朕还想等朕在大一点，便娶了卿若姐姐做皇后呢。如此聪慧美貌之人，才配当我大凉的皇后。”
卿若险些从树上摔下来：“你说什么？！”
靖衍挣扎了一下，还是大声说道：“我说，我要娶你做皇后。”
好半一晌，树上才传下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陛下自重，卿若并无喜爱之人，也不想去当什么皇后。”
靖衍以为卿若是心高气傲，便讨价还价道：“我不纳妃。”
呵。
卿若唇角微勾，从树上翻身下来，利落的站直在靖衍面前，她低头摸了摸只到她胸口的小皇帝的头，嗤笑道：“你才多大，等你再年长些，便知满院妃嫔的好处了，更知身为帝王后宫绝不可只纳一人的无奈。
靖衍认真道：“朕可以的，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朕说什么，旁人敢反驳，朕就杀他。”
卿若险些又翻个白眼。
她伸手揪着靖衍的脸使劲揉了揉，袖子里划出的新奏本准确无误的又砸在了靖衍脑袋上：“陛下啊，您年纪尚轻，还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陛下如今还是好好审批奏本，学好文韬武略，努力成为一个好皇帝才是正经事。也只有陛下大权在握，才有可能实现想杀谁就杀谁的愿望。”
“我知道了，卿若姐姐。”靖衍揉了揉脑袋，声音委屈的都能挤出泪珠儿来。
卿若见状拍了拍靖衍的肩，也算是给了个安慰。她转头看向大殿，神情有几分严肃了起来：“陛下还是快赶去正殿吧，虽说此次寿辰名义上是不理朝政，但臣总觉得危机暗伏，只怕不会让陛下轻松过好这个寿宴。”
卿大人！卿大人！
尘土飞扬，一骑神骏白马踏过青石御阶，眨眼已消失不见。
“这可怎么办呐。”两个气喘吁吁就快趴地上了的小宫女愁眉苦脸的对视着。又把人跟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陛下就要把她们换下了。
白马一路飞奔，青石方砖的清脆渐渐消弭，脚下的土地松软起来，已然来到了御花园。
“吁——”卿若随手勒马，神骏白马仰天一声长嘶，马蹄急停，滑顺的鬃毛在风中飘扬出战旗的凌冽。不待停稳，卿若已足尖轻点，双手微微使劲一攀，伴随一个利落的翻身，人已整个儿仰天躺在了一棵桃花树的粗壮枝桠处。
暖融的阳光照下来，卿若一身红衣竟将满树桃花的娇艳比了下去。卿若侧头看去，围墙外三三两两的皇室族亲被宫女门引着走向大殿，再远处，殿门口三两成群互相客套的官员们也看了个一二。卿若眯了眯眼，伸手遮住了刺目阳光。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树下面响起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听得一个委屈得不得了的声音说道：“卿大人真让奴婢好找，还爬这么高，万一有个长短，奴才可吃罪不起。”
卿若睫毛微颤，并不答话。
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缕明黄色闯进了嚷嚷着的小宫女眼中。她吓得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陛陛陛下……奴婢参见陛下。”
许是因为今日会见的官员比往日多十倍，靖衍特意翻出了压箱底的朝服。不仅有飞龙盘边的威势，更有金丝线孔雀羽线细密织就的精密纹理。修身扩肩，腰间更别了快清脆作响的青玉扣。看起来已隐隐有了先帝的威严。
“起身吧。”靖衍却并不看她，而是仰头去夭夭桃花间寻卿若大红的锦裙。他手中折扇对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宫女随手一挥：“都退下。”
“是。奴婢告退。”宫女如蒙大赦，飞一般的下去了。
卿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刺目的阳光有点晃眼，照耀到树下那个浑身金灿灿反着阳关的人身上就愈发晃眼了，卿若眯眼适应了会儿阳光，才看清了树下之人的表情。
靖衍正在树下仰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亲切的问到：“卿若姐姐还要在上面待多久？”
卿若重新闭回眼睛：“陛下，今日安王孤身前来，看来前几日那个参本还是有据可循的。
哦？是嘛。靖衍的扇子漫不经心的摇了摇：“这种事姐姐自行处理就好了嘛。”
自行处理？
树上的卿若翻了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样四四方方的东西出来，下一刻砰的一声响，奏本已准确无误的砸到了靖衍的脑袋上。卿若指了指奏本：“陛下，您不小了，大小朝政也该亲理了。”
靖衍也没生气，他笑嘻嘻的接过奏本揣怀里，语气有几分撒娇：“不是有卿若姐姐嘛，朕信你的。”
卿若难得没有回话。
靖衍半晌没听到回音，有些气恼：“卿若姐姐莫不是不信？”
卿若叹了口气：“陛下，您听过最近京城附近的童谣吗。还有坊间各种说书唱曲，臣俨然是个夺权揽政的弑君之徒。你别急着反驳，事实也确实如此，臣如今大权在握，总管奏折审批和六部权宜，而这些本就不该是臣的权力。”
靖衍笑了：“可是我信你呀卿若姐姐，刚刚你对朕砸奏本朕可是一步未动，若换作旁人，早就被拖出去全家抄斩了。”靖衍认真想了想，补道：“朕还想等朕在大一点，便娶了卿若姐姐做皇后呢。如此聪慧美貌之人，才配当我大凉的皇后。”
卿若险些从树上摔下来：“你说什么？！”
靖衍挣扎了一下，还是大声说道：“我说，我要娶你做皇后。”
好半一晌，树上才传下来一个淡淡的声音：“陛下自重，卿若并无喜爱之人，也不想去当什么皇后。”
靖衍以为卿若是心高气傲，便讨价还价道：“我不纳妃。”
呵。
卿若唇角微勾，从树上翻身下来，利落的站直在靖衍面前，她低头摸了摸只到她胸口的小皇帝的头，嗤笑道：“你才多大，等你再年长些，便知满院妃嫔的好处了，更知身为帝王后宫绝不可只纳一人的无奈。
靖衍认真道：“朕可以的，朕才是这天下的主人，朕说什么，旁人敢反驳，朕就杀他。”
卿若险些又翻个白眼。
她伸手揪着靖衍的脸使劲揉了揉，袖子里划出的新奏本准确无误的又砸在了靖衍脑袋上：“陛下啊，您年纪尚轻，还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陛下如今还是好好审批奏本，学好文韬武略，努力成为一个好皇帝才是正经事。也只有陛下大权在握，才有可能实现想杀谁就杀谁的愿望。”
“我知道了，卿若姐姐。”靖衍揉了揉脑袋，声音委屈的都能挤出泪珠儿来。
卿若见状拍了拍靖衍的肩，也算是给了个安慰。她转头看向大殿，神情有几分严肃了起来：“陛下还是快赶去正殿吧，虽说此次寿辰名义上是不理朝政，但臣总觉得危机暗伏，只怕不会让陛下轻松过好这个寿宴。”
她刚刚匆匆一眼便看到了孤身前来的安王。一向重视提携家眷的安王此次孤身前来最好讨赏的寿辰，除了怕家眷被陛下扣留，便是家眷已经被他人扣留。而前几日边疆也由快马传来加急军报，重岭一役大捷，边疆战事稍息。立下大功的新晋将才季彦快马加鞭赶回京都，在皇上寿辰之日于百官面前奏禀大捷，以震君威。但这一路山遥路远，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做下手脚。
不过这些毕竟都还是猜测，卿若可以自己提防，却不能太早说与靖衍，否则他大典慌乱，更要惹出乱子。
卿若叹气：“陛下啊，臣记得幼时臣伴您读书，太傅所授陛下与臣同时过目能诵，太傅教授治国之道时，陛下的文章还让太傅喜得连道大凉可兴，为何这几年反倒没之前那么上进了？”
靖衍批评她：“卿若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话怎么能不说完整呢？太傅看了朕的文章夸了大凉可兴，看了卿若姐姐的文章，可是夸了有此治国良才相佐，可保大凉国泰民安呢。”
嘴真是贫，这点和小时候倒是一模一样。
卿若撇了靖衍一眼：“行了，陛下快去吧。理由再多，臣终究也是佐政良才，治国还是要依仗陛下的操持。”
靖衍这回没话反驳了，这才摇了摇折扇，优哉游哉的去正殿会群臣了。
小剧场
卿若：靖衍我是你同！学！搞的像我是你长辈一样，丢不丢人。
靖衍：嘻嘻嘻，我信卿若姐姐嘛
卿若：拉倒吧，我看你就是懒
不过这些毕竟都还是猜测，卿若可以自己提防，却不能太早说与靖衍，否则他大典慌乱，更要惹出乱子。
卿若叹气：“陛下啊，臣记得幼时臣伴您读书，太傅所授陛下与臣同时过目能诵，太傅教授治国之道时，陛下的文章还让太傅喜得连道大凉可兴，为何这几年反倒没之前那么上进了？”
靖衍批评她：“卿若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话怎么能不说完整呢？太傅看了朕的文章夸了大凉可兴，看了卿若姐姐的文章，可是夸了有此治国良才相佐，可保大凉国泰民安呢。”
嘴真是贫，这点和小时候倒是一模一样。
卿若撇了靖衍一眼：“行了，陛下快去吧。理由再多，臣终究也是佐政良才，治国还是要依仗陛下的操持。”
靖衍这回没话反驳了，这才摇了摇折扇，优哉游哉的去正殿会群臣了。
小剧场
卿若：靖衍我是你同！学！搞的像我是你长辈一样，丢不丢人。
靖衍：嘻嘻嘻，我信卿若姐姐嘛
卿若：拉倒吧，我看你就是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