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棠短篇原创】半城春 民国向 女将军和女戏子
“哎哎，听说了吗？汪大小姐要来锦荣阁！”
“就是那个哥哥是大总统的汪大小姐？她一介女子，来这里做甚？莫不是学她表叔，也要捧戏子啦？”
“汪大小姐手里可有兵！你要是再用这语气说话，小心掉了脑袋！这上海滩都是她汪家的，你管得着她做什么！”
“那你跟我说这些作甚，快看快看，凤仙姑娘登台了！”
时值六月，满城花事已尽，只剩下葱葱的绿意。上海滩的太太小姐们早早的换上了旗袍，代替了衰败的玉兰，绽放出特有的美好。
锦荣阁还是如往日一般，座无虚席，只不过今天要安静一些。
戏迷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声太重，就以冲撞了贵人为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卫保镖拖出去。挨一顿棍子算不了什么，可要是听不了凤仙姑娘的戏，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凤仙打扮成虞姬的模样，聘聘袅袅地从后台走了出来。出乎她意料，外面并没有接连不断的叫好声，只有咿咿呀呀二胡的伴奏，倒显得格外冷清。她往二楼一瞟，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笑容，便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儿，果然是这位“爷”来了。
那贵人是谁呢？正是当今国民大总统的妹妹，汪家的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可不一般，年纪轻轻，不爱红装爱武装，自个儿跑去大洋彼岸的美利坚，没找大学，反而找了个劳什子军校读了三年，学成之后又回了国，在黄埔里面带出了一支“娘子军”。她哥哥竟然没说她，还夸她自立自强，有中山先生所说的新时代女子风范。
一时间，这位汪大小姐，成了全国上下炙手可热的人物。
可谁也没听说过这位汪大小姐爱听戏啊！汪大小姐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来锦荣阁了，还每次都挑凤仙姑娘登台。莫非？……
台上唱得正哀切的凤仙可没工夫去猜台下观众所想，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霸王，用杜鹃啼血般的声音唱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已经完全入了戏，一曲肝肠断。
底下的看客们也顾不得想别的弯弯绕绕了，纷纷站起身，叫好声接连不断。
二楼贵客包厢里的汪大小姐却在一旁嗑着瓜子，她是完完全全不懂戏的，听不出刚刚凤仙唱的有多么温婉哀怨，只是觉得无聊——这出戏，她看过不下两遍了。
见凤仙唱完了，汪大小姐赶忙起身，装作一副陶醉的模样，派身边的人去问凤仙，不知能否一睹芳容。
凤仙早就烦了这位“爷”，答应了下来，约了汪大小姐在后台见面。
汪大小姐见凤仙答应了见自己，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荣幸的表情，叫跟班提起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后台。
进了后台，凤仙一身华丽贵重的戏装已经脱了下来，只穿了件白色单衣，显得更娇小。她正对着镜子卸妆，没有在意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她的汪大小姐。名戏子，就是有这份傲气。
汪大小姐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看着凤仙精致的眉眼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她心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人面比花娇”。
等了大半天，凤仙终于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这才站起身，对汪大小姐道声不是：“贵客久等了。”
汪大小姐站起身，脸上还是带着笑，一副和她兄长一脉相传的好皮囊让别人如沐春风：“是你是我唐突凤仙小姐了，不知凤仙小姐是否有空，留汪某人小坐片刻？”
没等凤仙答应，汪大小姐就伸手挥退了所有随从，只留下那个大箱子。
“秋小姐，还认得汪某吗？”
凤仙有些懵，迟疑了片刻：“你是……”
汪大小姐也不急：“六年前北平胡家巷三庆班，还记得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谁……来着，原来是故人！”凤仙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六年前，汪大小姐为了在北平上学方便，特意租了套院子。好巧不巧的是，那院子隔壁，正是三庆班。而凤仙，正是三庆班秋班主的大女儿。
但汪大小姐向来对戏曲不感兴趣，一年来连三庆班的门都没踏过，更别说结识秋小姐了。直到她出国的前一晚。
“哎老汪，你说这国内哪不好，非要去国外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汪大小姐笑了笑，没理会好友的抱怨。
“对了，你隔壁三庆班新出了个戏子，要不要跟我去看个鲜？”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去趟好了！”
“好老汪，我就知道你最顺着我！去时你打扮打扮，不然你走后北平城都知道我名草有主了，那我还怎么跟明芳楼的桃姑娘解释。”
“你心里有了桃姑娘，可就完全没有我这个‘兄弟’了。我打扮成男子模样跟你去，行了吧！”
拾掇片刻后，汪大小姐和好友一起去了三庆班，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包厢坐下。
一曲《牡丹亭》唱罢，汪大小姐也把一碟瓜子磕了个干干净净，让一旁陶醉在戏里的好友后悔带她来听戏，给汪大小姐听戏，就是让牛嚼牡丹。
好友还不知足，嚷嚷着要去后台，见见这位新晋的名唤凤仙的角儿。北平城里谁敢跟袁二爷说声不，班主连忙把这两位贵客请去了后台。
彼时的凤仙更是不知“谦虚”二字是怎么写的，鼻子都快蹬到天上去了，什么脸色都敢甩，把汪大小姐和袁二爷都拦在了那扇雕花梨木门的后面。
“就是那个哥哥是大总统的汪大小姐？她一介女子，来这里做甚？莫不是学她表叔，也要捧戏子啦？”
“汪大小姐手里可有兵！你要是再用这语气说话，小心掉了脑袋！这上海滩都是她汪家的，你管得着她做什么！”
“那你跟我说这些作甚，快看快看，凤仙姑娘登台了！”
时值六月，满城花事已尽，只剩下葱葱的绿意。上海滩的太太小姐们早早的换上了旗袍，代替了衰败的玉兰，绽放出特有的美好。
锦荣阁还是如往日一般，座无虚席，只不过今天要安静一些。
戏迷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一个呼吸声太重，就以冲撞了贵人为由，被那些面无表情的警卫保镖拖出去。挨一顿棍子算不了什么，可要是听不了凤仙姑娘的戏，那真是太不划算了。
凤仙打扮成虞姬的模样，聘聘袅袅地从后台走了出来。出乎她意料，外面并没有接连不断的叫好声，只有咿咿呀呀二胡的伴奏，倒显得格外冷清。她往二楼一瞟，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笑容，便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儿，果然是这位“爷”来了。
那贵人是谁呢？正是当今国民大总统的妹妹，汪家的大小姐。
这位大小姐可不一般，年纪轻轻，不爱红装爱武装，自个儿跑去大洋彼岸的美利坚，没找大学，反而找了个劳什子军校读了三年，学成之后又回了国，在黄埔里面带出了一支“娘子军”。她哥哥竟然没说她，还夸她自立自强，有中山先生所说的新时代女子风范。
一时间，这位汪大小姐，成了全国上下炙手可热的人物。
可谁也没听说过这位汪大小姐爱听戏啊！汪大小姐这个月已经是第五次来锦荣阁了，还每次都挑凤仙姑娘登台。莫非？……
台上唱得正哀切的凤仙可没工夫去猜台下观众所想，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霸王，用杜鹃啼血般的声音唱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她已经完全入了戏，一曲肝肠断。
底下的看客们也顾不得想别的弯弯绕绕了，纷纷站起身，叫好声接连不断。
二楼贵客包厢里的汪大小姐却在一旁嗑着瓜子，她是完完全全不懂戏的，听不出刚刚凤仙唱的有多么温婉哀怨，只是觉得无聊——这出戏，她看过不下两遍了。
见凤仙唱完了，汪大小姐赶忙起身，装作一副陶醉的模样，派身边的人去问凤仙，不知能否一睹芳容。
凤仙早就烦了这位“爷”，答应了下来，约了汪大小姐在后台见面。
汪大小姐见凤仙答应了见自己，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襟，摆出一副荣幸的表情，叫跟班提起一个大箱子，走进了后台。
进了后台，凤仙一身华丽贵重的戏装已经脱了下来，只穿了件白色单衣，显得更娇小。她正对着镜子卸妆，没有在意正在一步一步接近她的汪大小姐。名戏子，就是有这份傲气。
汪大小姐也是个有耐心的人，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去，看着凤仙精致的眉眼一点一点显露出来。她心里不由得想起一句诗：“人面比花娇”。
等了大半天，凤仙终于把自己收拾齐整了，这才站起身，对汪大小姐道声不是：“贵客久等了。”
汪大小姐站起身，脸上还是带着笑，一副和她兄长一脉相传的好皮囊让别人如沐春风：“是你是我唐突凤仙小姐了，不知凤仙小姐是否有空，留汪某人小坐片刻？”
没等凤仙答应，汪大小姐就伸手挥退了所有随从，只留下那个大箱子。
“秋小姐，还认得汪某吗？”
凤仙有些懵，迟疑了片刻：“你是……”
汪大小姐也不急：“六年前北平胡家巷三庆班，还记得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当年那个谁……来着，原来是故人！”凤仙真的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六年前，汪大小姐为了在北平上学方便，特意租了套院子。好巧不巧的是，那院子隔壁，正是三庆班。而凤仙，正是三庆班秋班主的大女儿。
但汪大小姐向来对戏曲不感兴趣，一年来连三庆班的门都没踏过，更别说结识秋小姐了。直到她出国的前一晚。
“哎老汪，你说这国内哪不好，非要去国外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这不是找罪受吗？”
汪大小姐笑了笑，没理会好友的抱怨。
“对了，你隔壁三庆班新出了个戏子，要不要跟我去看个鲜？”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你去趟好了！”
“好老汪，我就知道你最顺着我！去时你打扮打扮，不然你走后北平城都知道我名草有主了，那我还怎么跟明芳楼的桃姑娘解释。”
“你心里有了桃姑娘，可就完全没有我这个‘兄弟’了。我打扮成男子模样跟你去，行了吧！”
拾掇片刻后，汪大小姐和好友一起去了三庆班，轻车熟路地找了个包厢坐下。
一曲《牡丹亭》唱罢，汪大小姐也把一碟瓜子磕了个干干净净，让一旁陶醉在戏里的好友后悔带她来听戏，给汪大小姐听戏，就是让牛嚼牡丹。
好友还不知足，嚷嚷着要去后台，见见这位新晋的名唤凤仙的角儿。北平城里谁敢跟袁二爷说声不，班主连忙把这两位贵客请去了后台。
彼时的凤仙更是不知“谦虚”二字是怎么写的，鼻子都快蹬到天上去了，什么脸色都敢甩，把汪大小姐和袁二爷都拦在了那扇雕花梨木门的后面。
袁二爷是滩烂泥，对美人露不出什么脸色，不见就不见呗，没什么好着急的。可汪大小姐自幼被捧惯了，从来没被人下过这么大的脸，纨绔劲儿上来了，一脚踹开那扇门，大步走了进去。
班主吓了一跳，说话都打了哆嗦：“哎呦，这位爷！小女儿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见怪啊，我代她给您陪个不是！”
汪大小姐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继续往房间里走。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原本气势汹汹的汪大小姐瞬间泄了气，满脸通红地逃了出来。
没过多久，那扇木门里钻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指着汪大小姐鼻子骂到：“就算你也是女子，也不能随意偷窥别人换衣，你是变态吗？”
汪大小姐自知理亏，红着脸灰溜溜地跑了，只留下袁二爷在那哈哈笑个不停，和一个气得跺脚的小姑娘。
时过境迁，那个泼辣的小姑娘从北平辗转到了上海，终于是有机会再见了。
听汪大小姐将往事叙述一遍，两人都有些赦然。一时间，屋内只有风儿刮击窗棂的声音。
“之前的事，是我欠秋姑娘一声道歉，今日特意来给你赔罪的。”汪大小姐开口道。
“当时也是我无礼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
两人在往事里沉浸了半天，汪大小姐这才想起来正事，低声说：“秋姑娘，你是不是加入了共党？”
凤仙立马警觉：“汪大小姐，何出此言？”
汪大小姐笑了笑：“秋姑娘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受周主任之托，特意给东北的将士们送些药。”接着，她附身在凤仙耳边，低声说：“秋姑娘，你的身份我都听周主任说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我哥哥的，还请你乖乖配合。”她还在笑着，像只狡黠的狐狸。
凤仙纳闷了，她近日是听周主任说过有同志会通过她给东北前戏送药，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身份：“这酒不是高粱酒吗？”
“米酒就在后院的地窖里，怎样，这会信了吧。喏，这是三十盒盘尼西林，还有二十盒在车上，这是我目前能搞到的，再多就有点悬了。”
对完暗号，凤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她接过那沉甸甸的箱子，迟疑的问了句：“怎么这么沉？对了，你是汪大总统的妹妹，怎么会通共？”
“盒子里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你回戏班再打开。国难当头，汪某人以国家为重，看着那么多战士在前线奋勇杀敌，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地施展抱负，实在是有些可惜，更何况，周主任在黄埔时对我有恩，我这么做，也算是还他人情了吧。不知秋小姐是否愿意去我车里小坐片刻？”
“请。”
班主吓了一跳，说话都打了哆嗦：“哎呦，这位爷！小女儿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见怪啊，我代她给您陪个不是！”
汪大小姐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继续往房间里走。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听见“啊”的一声尖叫，原本气势汹汹的汪大小姐瞬间泄了气，满脸通红地逃了出来。
没过多久，那扇木门里钻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指着汪大小姐鼻子骂到：“就算你也是女子，也不能随意偷窥别人换衣，你是变态吗？”
汪大小姐自知理亏，红着脸灰溜溜地跑了，只留下袁二爷在那哈哈笑个不停，和一个气得跺脚的小姑娘。
时过境迁，那个泼辣的小姑娘从北平辗转到了上海，终于是有机会再见了。
听汪大小姐将往事叙述一遍，两人都有些赦然。一时间，屋内只有风儿刮击窗棂的声音。
“之前的事，是我欠秋姑娘一声道歉，今日特意来给你赔罪的。”汪大小姐开口道。
“当时也是我无礼了，还请大小姐不要怪罪。”
两人在往事里沉浸了半天，汪大小姐这才想起来正事，低声说：“秋姑娘，你是不是加入了共党？”
凤仙立马警觉：“汪大小姐，何出此言？”
汪大小姐笑了笑：“秋姑娘放心，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受周主任之托，特意给东北的将士们送些药。”接着，她附身在凤仙耳边，低声说：“秋姑娘，你的身份我都听周主任说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我哥哥的，还请你乖乖配合。”她还在笑着，像只狡黠的狐狸。
凤仙纳闷了，她近日是听周主任说过有同志会通过她给东北前戏送药，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身份：“这酒不是高粱酒吗？”
“米酒就在后院的地窖里，怎样，这会信了吧。喏，这是三十盒盘尼西林，还有二十盒在车上，这是我目前能搞到的，再多就有点悬了。”
对完暗号，凤仙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些，她接过那沉甸甸的箱子，迟疑的问了句：“怎么这么沉？对了，你是汪大总统的妹妹，怎么会通共？”
“盒子里有点儿不一样的东西，你回戏班再打开。国难当头，汪某人以国家为重，看着那么多战士在前线奋勇杀敌，我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地施展抱负，实在是有些可惜，更何况，周主任在黄埔时对我有恩，我这么做，也算是还他人情了吧。不知秋小姐是否愿意去我车里小坐片刻？”
“请。”
两人正要迈步出房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枪声。
“什么情况？”汪大小姐抢过凤仙手里的箱子，沉声问到。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不着调的声音：“哟，原来是汪大小姐。我听我的情报人员说，有共党在这锦荣阁接头，便带弟兄们来这儿看看，没想到冲撞了大小姐和佳人，是我的不是了。”
“原来是何处，为党国分忧，真是辛苦了。不过我在这儿待了一晚上，也没见什么有什么地下党，就不打扰何处执行公务了。凤仙姑娘，我们走。”说罢，便自然的拉起凤仙的手，想往外走。
“慢着，汪大小姐，要是不着急，可不可以看看您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凤仙紧张的手出了汗，汪大小姐倒不急8，还捏了捏凤仙的手，以示安慰。
“何处看便是。”说着，便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何处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见的是一副头面，珠光华翠，熠熠生辉。
汪大小姐笑着说：“这是当年宫里娘娘用的一套，哥哥不知从哪儿讨来送给了我，我又一直不喜这样花哨的玩意儿，便拿来送给凤仙姑娘，算是借花献佛了。”
何处眼皮跳了跳：“既然如此，那汪大小姐您请吧。”
“慢着，何处，既然今天您来了，那不妨就做个见证，我觉得‘凤仙’这名号太俗气，不如叫‘秋慕灵’，您觉得如何？”
凤仙懵了，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何处呵呵一笑：“汪大小姐，您开心就好。”
六月的上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半城春色已尽，还剩下半城，留着漫无边际的浓浓春意。
“什么情况？”汪大小姐抢过凤仙手里的箱子，沉声问到。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不着调的声音：“哟，原来是汪大小姐。我听我的情报人员说，有共党在这锦荣阁接头，便带弟兄们来这儿看看，没想到冲撞了大小姐和佳人，是我的不是了。”
“原来是何处，为党国分忧，真是辛苦了。不过我在这儿待了一晚上，也没见什么有什么地下党，就不打扰何处执行公务了。凤仙姑娘，我们走。”说罢，便自然的拉起凤仙的手，想往外走。
“慢着，汪大小姐，要是不着急，可不可以看看您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凤仙紧张的手出了汗，汪大小姐倒不急8，还捏了捏凤仙的手，以示安慰。
“何处看便是。”说着，便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何处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见的是一副头面，珠光华翠，熠熠生辉。
汪大小姐笑着说：“这是当年宫里娘娘用的一套，哥哥不知从哪儿讨来送给了我，我又一直不喜这样花哨的玩意儿，便拿来送给凤仙姑娘，算是借花献佛了。”
何处眼皮跳了跳：“既然如此，那汪大小姐您请吧。”
“慢着，何处，既然今天您来了，那不妨就做个见证，我觉得‘凤仙’这名号太俗气，不如叫‘秋慕灵’，您觉得如何？”
凤仙懵了，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何处呵呵一笑：“汪大小姐，您开心就好。”
六月的上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半城春色已尽，还剩下半城，留着漫无边际的浓浓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