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胃+心,乱七八糟一锅虐,现代BG)

从奶奶家回来就挺晚的了,我已经要被赶去睡觉啦~所以今晚没有哈~
明天会有会有,会努力粗长~么么~
ps.为啥我看不到我自己的新头像!我华哥这么帅,为毛我看不到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2 23:05:00 +0800 CST  
许慎身体虽然缓慢恢复着,但是折腾大半天还是有些吃不消。从许谨的病房回来后就神色倦倦,方冉喂他喝了些热水,便扶他躺下。
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着,甚至不安地辗转,忽然伸手拉住方冉的手臂,梦中喃喃着:“小谨,对不起……”
方冉忽略他的梦呓,因为她是这个时候发现他手上的伤口的。
那一个刀口长长地横过去,并且不浅,血还在汩汩往外面冒,几乎顺着指尖就能滴落到地板上去。她拿纸巾,拿创口贴,都止不住血,只急急忙忙去找了医生过来,用纱布裹紧了伤口,才堪堪止住了血。
方冉心有余悸,追到病房门外去问:“怎么会流血不止?”
医生安抚:“他本身严重贫血,凝血功能较弱,不用太担心,以后多注意就好。”
于是方冉这才松了口气,安安心心地抱着枕头趴在他床边,静静地看着许慎睡着时候的模样,他握着她的手终于睡得安稳一些,眉头舒展开,面白如霜,清淡疏离,眉眼如画,悠然安宁。
终于一切云销雨霁,幸而现在岁月静好,再无两难抉择让她进退维谷。


次日,许谨进仓开始为移植做最后的准备。
他的状态很好,每日积极配合医生,尽管独自一个冷冷清清的躺在隔离仓里,每天透过玻璃与方冉和苏莲蕊对视的目光都平静非常。
那日去许谨病房探望,尽管方冉已经万分小心,许慎还是受了凉,次日便发起来高烧。好在病势汹汹,却并不难缠,许慎的烧退得快,只留下高烧后的虚软无力。他昏昏欲睡,头疼头晕得厉害,却强撑着不肯睡沉,时不时打发方冉去看看许谨的情况。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造血干细胞捐献者已经住进了医院,几天后一切准备就绪便可以采集造血干细胞。
本来一切进展顺利。
却在采集造血干细胞的病床上,捐献者的家人赶到。白发苍苍的两个老人哭天抢地担心捐献造血干细胞对儿子的身体有所损害,以死相逼要捐献者反悔。
事出突然,赵医生赶到的时候,捐献者已经反悔,带着哭得几乎软倒在地的父母离去。
好不容易找到的捐献者反悔,没有了造血干细胞,而此时,无菌仓里的许谨已经为了接受捐献者的造血干细胞,进行过大量免疫抑制预处理,此时对外界几乎没有抵抗力,小小感染便可能致命。
本该皆大欢喜,却忽而变得性命攸关的紧急。
苏莲蕊在赵医生办公室里听他讲完,几乎站立不住,摇摇晃晃跌倒椅子上,脸上褪尽血色,颤抖着嘴唇:“有,有什么办法?”
赵医生沉默,翻了翻手里的几张纸。这些都是许谨进仓后的各项数据,数据表明,他的身体已经是最适合接受捐赠的状态,同时也表明,他的身体处于最脆弱的状况,一点对常人无碍的小细菌都可能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于,赵医生合上手里的文件夹,凉凉地吐出两个字:“许慎。”
=============================
我知道你们要骂赵医生,那,那你们骂吧……
虽然今天比较短,但是明天晚上要回家一趟,明天不会有哈~(喂喂喂,讲点逻辑好吗?这两句话有转折关系吗?)
总之就是你们不要打我不要骂我不要拿飞刀戳我~~~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5 00:03:00 +0800 CST  
抱歉抱歉~临时有事,现在刚刚回家~
今天估计不行了~如果明天早上起得来明天早上更一点哈~
原谅我原谅我~希望没有人在等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7 01:06:00 +0800 CST  
今晚会更哒~稍安勿躁~
不要着急,也不要打我咬我用刀子扔我~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7 19:39:00 +0800 CST  
是的,许慎成了许谨现在最好也是唯一的救命药。
若说之前,还有留有时间让他们等待其他捐献者,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列出第二个选择,甚至,留给硕果仅存的这一个选择的考虑时间,也很少。
赵医生到许慎病房和他们商量,许慎当即点了头,倒是方冉拉着他的手,好半天都不肯松开让他在那份自愿捐献书上签字。
“阿慎,你别急。我们再想想,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呢?”方冉把嘴唇抿得青白。
一边是唯一的亲人,一边是好不容易相拥的爱人,怎么会没有两全的办法?
那日高烧后,许慎的身子一直没有完全恢复,此时脸色依旧是暗淡的苍白,勉强弯起的眉梢眼角也透着憔悴。他用眼神指了指赵医生:“那你问问赵医生,有没有别的办法?”
对着小姑娘泪光盈盈而充满期待的双眼,赵医生竟然觉得头有千钧重,既不能点,也不能摇,面色不善地一言不发看着她,她却也能看得懂他的意思,眼泪刷刷掉下来。
“小冉,听话,松手。”
“不要!”方冉看他病骨嶙峋的模样,自顾不暇了,还怎么去救人?
许慎叹口气,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她的声音气势汹汹,其实外强中干,早抽抽搭搭地哭得喘不过气,许慎轻轻拍抚她的背:“我们不可能放任小谨,不去管他对不对?”
方冉点头,不甘心:“可也许有别的方法……”
“赵医生说了,会来不及。”
方冉静静抬眸看他,眼泪聚在眼中不肯掉下来,盈盈如水:“我不想你有事。”
“我知道。”许慎的声音轻如叹息,将她抱在怀里,像小时候拍着她的背哄她一样,轻轻安抚,“我会好好的,我和小谨都会没事的。”他边轻声哄她,边轻轻挣脱开她的手,飞快地在赵医生递过来的自愿捐献书上签了字递回去。

时间紧急,尽管许慎的身体不是最佳状态,但修养几天待各状况有些微的好转,就开始捐献前的动员剂注射。
在许慎开始注射动员剂的第一天,苏莲蕊和赵医生一同过来。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阳光偏西,暖橘色的光落进来,许慎一贯苍白的脸上映上些微颜色。方冉热了杯牛奶,自己喝一口,递给他喝一口,半哄着终于让他喝下去小半杯。
苏莲蕊和赵医生进来的时候,许慎靠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方冉就坐在床沿,拉着他的手屏息凝视地看着,仿佛稍微发出点动静,他便会化成烟散去。
听到开门声,许慎便睁开眼睛,对来人点头微笑:“要开始了吗?”
赵医生身后的护士跟进来,将瓶瓶罐罐用推车推进来,和赵医生到一边准备针剂。
苏莲蕊走到许慎床边,坐到床沿上,这是她第一次探病时与许慎离得这样近,之前就算是靠近,也不过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可是,如果真的关切,怎么会从未想过离他更近一些,看清他脸上的憔悴苍白,甚至,伸手抱抱这个被她遗忘已久的儿子?
“小慎。”苏莲蕊觉得在许慎面前开口有些微艰难,声音有些发干,反反复复只念叨,“谢谢。真的,小慎,谢谢。”
许慎苍白着脸笑笑:“别这样说,应该的。”
针剂并不复杂,不及这边多聊几句,那边赵医生已经举着针走过来。只是肌肉注射,他撩起许慎宽松的衣袖,他病到这样的田地,病骨支离,撩起衣袖露出的手臂却犹有肌肉,苍白而精瘦,线条紧致好看。
“可能会比一般的针剂疼,你忍忍。”赵医生边用酒精棉消毒,便随口招呼。
针尖冷光一闪,细细的疼痛钻进肌肉里,许慎手臂颤了颤,咬牙忍住,却是站在一边的方冉忍不住轻轻“哎呀”了一声,让许慎和赵医生都哭笑不得。
冰冷的药液缓缓注入手臂,一线酸痛缓缓充盈在肌肉中。
赵医生拔针按上棉签,方冉赶紧帮着按住,怕许慎露着条胳膊受了凉,一手按着棉签一手高难度地想去扯被子把他裹上,实在力不从心,苏莲蕊搭了把手,把被子扯上去一些。
方冉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阿慎,疼不疼?”
说实话,是有些疼。大约是针剂特殊,酸痛一直盘亘在针眼附近,但也并非不可忍受。许慎到底不忍心小姑娘坐立不安,只摇头安慰。
“小慎,有觉得不舒服吗?”苏莲蕊语气里有担心。
许慎来不及回应,赵医生插进来冷声回答:“动员剂每个正常人体内都存在,是调节骨髓中粒系造血的主要细胞因子之一,不会有不良反应的。”
果然见许慎摇头。苏莲蕊和方冉这才松了口气。
赵医生收拾完东西要离开,示意苏莲蕊和方冉出来一趟。赵医生面无表情地扫了苏莲蕊一眼:“动员剂的不良反应因人而异,你们不要给他心理暗示。”
方冉眨巴着大眼睛问得天真无邪:“动员剂的不良反应是不是跟安慰剂一样,源于心理?那我是不是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努力避免反应?”
赵医生微微眯起眼睛,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一眼方冉,薄唇动了动:“做梦。”说完,便转身走开。
不友善!太不友善了!方冉瘪瘪嘴,她也查过了相关资料,不良反应因人而异,阿慎体质本就敏感,而且身体状况又这样差,只怕反应会更大。她会那样问,也不过心里存了一点点侥幸,万一阿慎有不吃这些苦的机会呢?万一呢?

大约是方冉天天对着星星许愿见了效,动员剂都打下去整整一天,许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因为许谨在无菌仓里,苏莲蕊也没办法陪着他,这几日倒是都往许慎的病房里跑。
第二天赵医生带着护士来打针的时候,依旧是方冉和苏莲蕊都陪着许慎。有了第一天的经验,方冉显然稍微放松些,手脚利落地帮着撩袖子,按棉棒,早早地把准备好的小毯子给许慎裹上,一切滴水不漏。
打完针,赵医生没有马上走,而是给许慎量体温,抄录了一些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上的数据,简单的进行了一些检查,折腾了好一会才离开。
许慎脸上明显有倦色,方冉心疼地亲亲许慎的额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累不累?喝阿姨熬的汤,好不好?”
这几日,苏莲蕊分担了方冉炖汤熬粥的工作,她终于也在许慎身上花了些心思,问了赵医生该如何料理许慎的膳食,每天一日三餐外加几顿加餐,都变着花样照顾许慎的胃口。
许慎吃苏莲蕊做的饭的次数几乎是可以数的过来的,因而苏莲蕊的汤粥味道虽好,许慎却未必习惯,甚至一开始喝汤的时候,只喝了三口,因为苏莲蕊在汤里加了他不喜欢的生姜。
方冉决定收回许慎的膳食大权,而苏莲蕊劝她,尽量多陪陪许慎,这些事便交给她。虽然不放心,方冉却还是把许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列成一张详尽的单子给了苏莲蕊。
医生说许慎要补钙,今天苏莲蕊炖了骨头汤,油星尽数撇去,汤水澄清。
方冉装一小碗喂给他,许慎今天胃口却不加,喝了五六口就说不要。
“累了吗?睡一觉好不好?”方冉边收拾边问他。
似乎真的有些累,许慎脸色有些差,软软靠在软枕上,声音低柔:“陪我说说话。”
病房里还有一个苏莲蕊,在两个人耳厮鬓摩的低语中,俨然是一盏光芒万丈的电灯泡。她接过方冉收拾完的保温饭盒和碗:“你们聊着,我去把这些收拾一下。”说着,便往门外走去。
谁知还未走开门,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呼:“阿慎!”


==========================
你们这样,我怎么忍心告诉你们,这个周末可能没有呢?
省着点看哈,多看一眼少一眼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7 22:19:00 +0800 CST  
今晚会有,不过可能比较晚~
因为我还没回家呢~
大家要不明天早上来?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8 20:27:00 +0800 CST  
苏莲蕊闻声仓皇回头。
刚刚分明好好地靠躺在床头的许慎忽然脸色煞白,身子猛然前倾,重心不稳险些一头栽倒下去,幸而被方冉扶住。他身子剧烈起伏,身形消瘦,病号服单薄肩胛骨隐约可见。
“阿慎!”许慎倒在方冉怀里,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抖,显然极力忍耐。
苏莲蕊赶紧折返回来,将手里的锅碗瓢盆放下,声音亦是发颤:“小慎……”
话音未落,却见许慎挣扎着撑起身子,来不及说什么,侧头便开始剧烈的呕吐。他吃的东西不多,多以流质为主,只呕出了喝下的几口汤,便再呕不出什么,却还是止不住地干呕。
干呕比寻常的呕吐更是难受。许慎揪着胸口的衣服,伏在床沿,呕得额角青筋暴起。
饶是再用力,依旧什么都呕不出来,只吐出些许胃液和黄绿色的胆汁。
方冉不顾污秽,抽了纸巾替许慎擦拭,然后将他抱住,一下一下拍抚着他的背,轻声安抚:“阿慎,没事的没事的,马上会好的……”
“小慎,没事的,我去叫医生!”苏莲蕊急匆匆开门出去。
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起不了任何作用,许慎身子在她怀里猛然震了震,方冉以为他又觉得恶心欲呕,拍了拍他的背。
却不想这番,许慎没有呕吐的趋势,身子却越发紧绷而颤抖。
“阿慎,怎么了?”方冉将他的头微微抬起,只见许慎脸色灰败,嘴唇绀紫,唇微微张着,费力地呼吸,手紧紧扣在心口,身体显然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紧紧绷住,犹忍不住的颤抖。
心脏!
许慎衰弱的心脏!
方冉吓得哭不出来,只将许慎扶住靠躺回床上,将他用力按在心口的手努力扳下来,伸手要给他按摩胸口。却不料许慎根本坐不住,身子软软倒向一侧,可又不敢让他平躺下来,方冉还记得当初沈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上回急性心衰并发了呼吸衰竭,他若是平躺很可能感到呼吸不畅。
许慎脸上也泛起些微的紫,脸色暗淡,眼睛里的光芒也一点点在消散。
“阿慎,看着我,看着我!”方冉双手捧住许慎的脸,一声声喊他,他的目光涣散一点点,又被她喊回来,聚集起来一点点光,心头碾过一阵剧痛,目光就又涣散一些,再被方冉喊回来。
许慎呼吸越加悠长,费力地吸一口气,双眼便无力的微微阖上,呼出气来,再勉力睁开眼,头无力地歪到一侧,挣扎着半睁着眼睛看着方冉。
“阿慎,别睡别睡,我在这儿呢!”方冉依旧不停地按摩他胸口,可是隔着他单薄的胸口,她能感觉到手心下面的那颗心脏,没有力气地跳动,微弱得随时可能停止一般。
许慎嘴唇动了动,声音太低,她跪在床上凑过去。
“小冉,如果我……”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说了五个字,还词不达意,便是一阵急喘,好不容易积攒的力气消失殆尽,眼前的世界开始混沌昏黑,许慎吃力地睁着眼睛,尽管目光涣散已经失了焦距,但他还是努力想破除黑雾,再看一眼方冉的模样。
如果,如果是最后一眼呢?
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急匆匆地涌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一定是医生来了……
小冉,如果,如果我坚持不住了,你不要难过太久……
许慎眼前有片刻清明,他用着仅剩唯一的清明短暂凝视方冉,她的眉眼她的唇齿她的头发甚至是她的眼泪,他统统舍不得。他用力抬了抬手,却只抬了不过几寸,便猝然落下,方冉握住他的手,恍惚听见他双眼阖上的那刻,轻飘飘无处可寻的一声:“对不起……”

医生赶来的时候许慎已经陷入昏迷,方冉抱着他一遍一遍揉按他心口,反反复复喊他的名字,护士上前劝开她,她却恍若未闻,一直忍着的眼泪这时候忽然像泄洪一般奔腾而下,抱着许慎用力摇头:“不要,我要陪着他!”
因为许慎身体情况特殊,医院紧急把出国的沈医生召回,但再怎么赶,沈医生马不停蹄也依旧还在路上,许慎的不良反应来势汹汹,只临时调了几名专家赶过来协助。
赵医生所长不在心脏方面,站在最外围不挤进去碍手碍脚,眼看着方冉怀里的许慎脸色越见死灰,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终于忍不住大步迈过去:“方冉,你是要他现在就死?”
一语惊醒,方冉呆滞地眼睛忽然闪了闪,恢复平日里的光彩,闪过惊慌,知道紧张知道怕了。她赶紧扶着已经昏厥的许慎靠在床上,退到一边。
她和苏莲蕊被请出了病房。两个人在走廊上坐立不安。
苏莲蕊呐呐地念叨:“怎么会这样,反应怎么这样严重?”
方冉凉凉地侧头看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又低下头。无从指责,她心里隐隐约约有怨有恨,可是她又怎么怪苏莲蕊呢?明明她也没能阻止许慎,何况心中的天平一直向许谨倾斜得厉害的苏莲蕊?
她不知道她在病房外等了多久,只知道每一秒钟都难熬地恨不能死去。
“他这样的身体,怎么可以做造血干细胞捐赠!”医生暴跳如雷,推开门的时候还在数落赵医生。
医生出来的时候,方冉几乎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像溺水的人看见浮木一般,目光炯炯地看着医生。可是医生说的话,却不能给她希冀:“没有办法抑制动员剂引发的不良反应,甚至为了保证采集的造血干细胞可用,有些药也不能用,希望他能熬过这几天。过了这几天,再说吧。”
“不捐呢?我们不捐了,行不行?”方冉追问。
医生瞟了赵医生一眼,皱着眉头:“这个还是得问病人自己的意思。”
于是方冉跌跌撞撞冲进病房。
只是那个要被询问的人昏昏沉沉地睡着。许慎依旧不能平躺,所以方冉一进去就可以看到他的脸,他悄无声息地半躺着,脸色苍白甚至隐隐浮着一层死气沉沉的暗灰,氧气罩扣在脸上,几乎把他消瘦的脸掩盖过去,就在不久之前他不用输液身上不用连接检测仪器一身轻松,那不过是难得的几天自由,此时他又被接上了各种线,像个试验品一样连接着数台检测仪,生命与屏幕上的数字密切联系。
氧气罩里的雾气升起,散去,和许慎单薄的胸口微弱的起伏,让方冉有些微安心。
苏莲蕊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进来,看见许慎这样的光景,满心不知所措的惶惶:“小冉,我……”
话音未落,方冉忽然反身抱住她,肩膀轻轻颤抖,她觉得肩头的衣服晕开一片湿。
“阿姨,我怕……”声音里满是哽咽和颤抖。
=======================
今天简直是创造了我晚更的历史呀呀呀~~~我真是太棒了~
嗷,睡觉去了~相信这个点,除了某飘应该是没有人了~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19 02:24:00 +0800 CST  
是的,今晚木有阿慎~
是的,今晚只有小西~
你们不能只爱阿慎不爱我,打滚~~~




送上个吃汤圆的甜甜的小剧场吧(这可是伦家第一次写小剧场呢~)


元宵节的晚上。
晚餐的桌子上除了惯常的香菇瘦肉粥(香菇瘦肉粥:是的,你没有看错,还是我,不是什么东南西北瓜粥!),还有一小盆汤圆。
方冉给许慎的碗里盛了两个汤圆:"阿慎,汤圆不好消化,不过过节嘛,还是要有点氛围的,你吃一两个好不好?"
许慎点头,拿起勺子舀起一个汤圆送到嘴里,眉头轻微蹙了蹙,咽下去。
方冉眨巴着眼睛:“怎么样?好不好吃?”
许慎放下勺子:“是你自己做的?”
方冉兴高采烈地点头:“是啊,连里面的芝麻和花生都是我磨得呢!”说着兴高采烈地舀起一个汤圆送进自己嘴里,咬了几口,忽然僵住,强笑着:“啊,我,好,像……把盐当成糖包进馅儿里去了……”
许慎面前的碗已经从装汤圆的那个换成了装香菇瘦肉粥的那个,他放下手里的勺子,勺子里还有半勺香菇瘦肉粥,他挑眉:“你不仅把盐当成糖,也把糖当成盐了。”
接着,方冉兴致勃勃地一一品尝了面前的白糖菜心,白糖豆腐,白糖鱼头汤,终于哭丧着脸:“阿慎,我觉得我们家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够了,太多人会做饭浪费资源。”
许慎无奈的觉得,让方冉蠢成这个样子,自己实在难辞其咎,所以这家伙他握在手里这么多年没有升值反而成了坏账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
多甜呀~过节嘛,就别虐了~明天来虐明天来虐~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2 23:20:00 +0800 CST  
一切在方冉的惴惴不安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四针动员剂打罢,第五天一早护士就赶来抽血检查,如果外周血中性粒细胞的数目和功能符合要求,随即便要开始采集造血干细胞。
与此同时,许谨也在进行最后的准备。赵医生无暇顾及两头,早在前一天就说好了,会到午后采集造血干细胞的时候再过来,其他的检查都会由他的助手进行。却不想,中午不到,他就到了许慎的病房,脸色有些沉,却没有着急匆忙,甚至脚步也有悠然的,根本看不出刚刚是从另一个病房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想着他前一天的话,方冉有些紧张。不到采集造血干细胞的时候,他不过来,那么他过来,岂不是就要开始了?她喉咙有些发紧,声音也有些异样:“要,要开始了?”
“暂时没有。”赵医生难得的有些微微沮丧的神色,“检查不合格,可能还有再打几天动员剂。”
无异于晴天霹雳。本以为一切熬到了尽头,却不想山重水复背后是更不堪的穷山恶水。
“怎么会!”方冉像战士一样站起来拦在许慎身前,摇头,“不可以,不可以了!”
赵医生有些艰难的开口:“我知道,我也担心,可是已经到这一步了,我们无路可退。”他的目光落向小姑娘身后的那个人,他的脸色差到了极致,前几天还只是苍白惨淡,今天却似乎浮着一层死气沉沉的灰,让人揪心得很,甚至一夜之差的昨天,脸色也稍微好一些。赵医生觉得他和许慎都在进行一场豪赌,赌注是许慎的命,赢了赚回来一条许谨的命,输了,只怕一无所有。
他身形清瘦面色惨淡,脸色唇色一例没有血色,赵医生甚至有些不相信,从这个人体内还可以抽出血来?
病房里是死一样的沉静。
而他们要做的决定,也确实事关生死。
到了这地步,方冉不退让,赵医生也不敢劝,以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在文明的社会里,不应当被允许。
“要不,还是算了,再等等是否有别的配型成功者。”赵医生踟蹰半晌,终于说出来,“今天早上送去检验的血样结果并不好,很难说你还要注射多长时间的动员剂才能达到采集的要求,不如,再等等看是否有别人……”
“许谨的状况怎么样?”许慎声音低弱,却轻易地能打断赵医生的话。
抛出这样一个问题,赵医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许谨的状况说好不好,他进仓时间已经很长,前一名捐献者要捐献的时候,许谨的免疫系统已经崩溃,在对外界毫无免疫的情况下,等着许慎准备和注射动员剂又等了一段时间,这样的状态下,每一天对他来说都可以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但是许谨的状况说差也不差,至少比现在面白唇青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的许慎,看上去还稍微强一点。
赵医生的犹豫时间有点长,在这段沉默里,方冉有些惊恐地看向许慎,含着眼泪摇头:“阿慎,不要!”
好像,他一直把小冉吓得不轻。
许慎苦笑,可是他说好要捧在手里好好保护的小姑娘呢,怎么为他寝食难安。
“赵医生,抱歉,我要和小冉商量一下。”

许慎一意孤行向来已久,难得现在突然想起来了要顾及她,方冉有些受宠若惊。送走了赵医生,她就坐到许慎身边去,抱着许慎用脸颊蹭蹭他的肩膀:“阿慎,我们不捐了,就这样决定了好不好?”
“小冉,别不讲道理,我是认真的要同你商量。”
商量?敢情他心里还惦记着要捐?她还以为他终于迷途知返,牵挂身边有个她不敢铤而走险,原来,商量的意思是——说服她?
方冉腾地站起来,一股怒气升腾起来:“什么商量?不就是要说服我吗?说到底你还是不要命地想捐!阿慎,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你做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我都陪着你,是因为我不希望你未来遗憾愧疚,可是你呢?你决定要奋不顾身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我?”
“小冉……”许慎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方冉心里轻轻一颤,却硬着心肠把他的手挥开:“是不是你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我在你身边?还是觉得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为了救许谨死掉,我能无动于衷还没心没肺地快快乐乐的过下去?或者是,你还希望我能喜欢上别的什么人?许慎,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我!”
似乎是被猜中了心事,许慎垂下眼睫遮挡住心虚的眸光,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方冉的火气又上来,转身要到门口冷静冷静,只为了不殃及池鱼——其实许慎哪是池鱼?他分明是火烧城门的纵火者!
“小冉……”许慎挣扎着坐直,身子前倾,费力地去握住她的手。
方冉已经走开几步远,因而许慎只拉住了她的半个手掌,他的声音比刚刚更弱一般,几乎只剩下气音:“小冉……别走……”
方冉咬咬牙,不说话,脚步却也停了下来,等着许慎下一句话。
身后的呼吸声却渐渐紊乱而粗重,许慎握住她的那只手指尖冰冷,手心里有细微的冷汗。
方冉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缓缓滑下去,他的指尖冰冷,她的指尖灼热,指尖最后挣扎着相互划过,然后只剩空荡荡的掌心。
“小冉……我……不舒服……”许慎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尾音未绝,被一声忍不住的呻吟斩断。


======================
明天没有,因为明天要出去玩耍
后天没有,因为后天要帮朋友搬家
也就是说,最快也要周六了……嗯,是的,憋打我憋咬我憋给我寄刀子……
我现在可以自信地告诉你们,阿慎会幸福快乐的HE掉的~噢耶~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4 21:09:00 +0800 CST  
宝宝不高兴!
宝宝今天本来要出去吃火锅的,居然临时有变留下来加班了!
我要看剧看文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
债见!!!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5 23:10:00 +0800 CST  
理论上晚上有,但是我会加班到不知道什么时候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7 17:27:00 +0800 CST  
方冉不敢再和许慎怄气,转过身去,仿佛被瞬间扼住呼吸,她感觉脑子嗡了一声响,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冰冷的恐惧势成灭顶,将她淹没。
许慎刚刚挣扎着坐起来,此时毫无力气地向后仰倒下去,斜斜地靠在软枕上,一手按在左侧肋骨上,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他今天的脸色本就比平日里更差,这时候脸上那层死灰的颜色越加灰败,脸色暗淡如死,胸口剧烈起伏,因为忍痛呼吸的频率都是乱的,眼睫没力气地耷下来,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一般。
“阿慎,怎么了?你别吓我!我错了,我不跟你生气了!”方冉手足无措,他咬牙忍耐的样子显然是痛到极致,可她丝毫不敢动他,只反复用力按呼叫铃。
许慎勉力抬眸看她,眸光涣散了又再费力聚焦,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却脸色一白,抿紧了嘴唇,不再说出一个字,眉头却渐渐越拧越紧,时不时勉力吞咽,而每一次吞咽都似乎牵扯起极大的痛楚,身子微微抽搐,依靠着软枕也止不住身子往下滑去。
方冉见他神色古怪的模样,过去强自镇定地放缓语调轻声问:“阿慎,你要说什么吗?”
许慎摇头,依然紧抿着嘴唇。
“你……”方冉待要再问,眼睛却骤然睁开,声音卡在喉咙。
渐渐有血色从许慎紧抿的嘴唇之间一点点渗出,慢慢染红他惨白无色的嘴唇,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一滴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
仿佛有一块棉花塞在喉咙里,方冉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声音。
许慎依旧紧抿着嘴唇,却最终遏制不住,猛然前倾,“哇”地喷出一大口血来,而后像是毫无生命的布娃娃,软软地向后仰倒,方冉下意识地迈步上前,将他接进自己怀里。
血色仍未止歇,源源不断地从许慎口唇中涌出来。
“阿慎!阿慎!医生马上过来了!”方冉捧着他的脸,连连喊许慎的名字。
剧烈的疼痛和大量失血之下,许慎的意识有些昏沉,目光涣散落在前方,听着方冉喊他,才勉强聚焦看她一眼,勉强勾了勾嘴角,染血的嘴角,雪白血红之间凄艳异常。
“别……怕……”许慎胸口剧烈起伏,只说了两个字,便又有大口血从他口中涌出,他却犹自挣扎着继续安慰她,“答应你的……”不知道哪里出血,出血量很大,许慎只说几个字,又是一口血涌上来,大量失血,许慎已近昏迷,尽管再努力,他也已经看不清楚方冉的模样了,眼前渐渐沉入水色迷蒙之中。许慎用最后一丝力气和意思,勉强勾了勾方冉的小拇指:“答应……的……没忘……”
尾音还在病房里空荡荡的回响,方冉怀里的人头一垂,眸中的光彩已经尽数隐匿在薄薄的一层眼皮后面。可是昏厥过去的许慎并不安然,他剧烈呼吸,额头冷汗涔涔,已是如此仍在不断呕血,殷红一点一点从他下意识抿紧的嘴唇之间溢出来。
方冉用手指用衣袖,拼了命一般要去擦干净他嘴角的血色,却源源不断有血涌出,如何也擦不干净。
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抱着他,无能为力地看着血色一点点从他唇齿之间流逝,脸上的生气一点一点流失。方冉知道她在这里守着他无济于事,可是她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可是她害怕她走开哪怕只有一步,能触摸到的他的身体他的血液都是冰凉的。

医生匆匆忙忙赶来。
队伍最后面跟着沈医生。他急急忙忙被医院召回来,回了国才知道是许慎拖着这样的身体居然打算给许谨捐献造血干细胞。医院派了车去接他,他把行李往车上一丢,就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来,却不想刚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护士站那边的动静,说许慎的病房出来状况。
医生护士把方冉劝开。
方冉轻轻把许慎放到下来,他的头软软垂向一侧。下颌与脖颈之间的角度优美如天鹅,他静静阖着眼,若不是唇边蜿蜒血色,方冉真的可以说服自己相信,他只是睡着了,他只是太累了,他只是生气了。
她摇摇晃晃退后几步,直到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
沈医生刚刚回来,还不清楚许慎的状况,只在一边看着,拿着本子记录。方冉朦胧泪意稍微散去才终于看清他的模样,几乎是直扑上去,拉着他衣袖抽抽噎噎地祈求:“救他……救他……”
“小丫头,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会尽力的。”
尽管沈医生温言安慰,可是方冉情绪依然崩溃。自许慎开始打动员剂,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她在他面前强自镇定,却其实满心不安,这样的情绪在许慎呕血的今天终于如决堤的山洪奔腾而下,在看到沈医生之后不可以抑制。
沈医生叹口气,把手上的笔收回胸口的衬衫口袋,把方冉带到门外,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着急,有情况我会马上跟你说……”
话音未落,却见里面陆陆续续走出来一声护士。
走在第一个医生方冉认得,是沈医生之后许慎的主治医师,眉头紧锁,神色焦躁,边快步走出来边安排:“马上准备手术。”
话音刚落,围在他身边的人飞快散去,一番有条不紊的准备后,许慎被担架车推了出来。
经过紧急处理,许慎终于停止了大口大口地呕血,却显然出血仍然没有止住,透过氧气罩还能在一呼一吸细细的雾气间看到许慎惨败的唇开合间咳出细碎的血沫。饶是出血量看似减少,脸色却仍是再无半分生机一般的黯然。
沈医生和方冉跟着担架车往手术室赶。
沈医生快步跟着边见缝插针地询问:“什么情况?”
“动员剂不良反应,脾脏大出血,失血性休克,血压下降,严重心动过缓。”
氧气面罩里的雾气短促地聚散,许慎呼吸急促,胸口的起伏微弱却短促。他无意识地皱紧了眉头,一呼一吸都显得尤为艰辛。
医生边快速前进边调整输液速度,还抽空跟沈医生商量:“一会看具体情况,如果血止不住,必要时候可能要直接摘除。你别进手术室了,刚刚下飞机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先跟家属沟通一下。”


===================
来啦~最后一波虐了,后面要啰啰嗦嗦地开始甜了,简直不想写了……
所以呢,明天想要跟一点点神医……你们会同意吗???
最近比较忙,更新的时间真是说不准了,我会早点冒出来说一声当天更不更,大家就不用等啦~么么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8 00:19:00 +0800 CST  
特意早点上来说,今天两边都不会有,下班可能都是明天早上的事了
你们快心疼!快说爱我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2-29 18:41:00 +0800 CST  
是的,我刚刚下班……还要回家赶一份月度报告……是的,今天没有阿慎没有神医……大家散了睡吧~
原谅我迟来的汇报,今天真的太忙了,预计过完这周应该会慢慢好起来~大家等我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3-02 22:34:00 +0800 CST  
走廊角落里的人,方冉认得。那就是昨天在水果店里碰到的老人,还穿着那身衣服,瘦瘦小小的缩在角落阴影里,他没有说话,确实不会有人注意到。
苏莲蕊这时候才想起来她是带了这样一个老人进来:“我来的时候看到他在许慎病房门口走里走去,问他,他说找一个小姑娘,有东西要给她,描述起来就是你的样子,我就把他带过来 了。”彼时苏莲蕊不知情形紧急如斯,还顾得上路人的焦虑,到了手术室门口才知道许慎命悬一线,自然也就忽略那些无关的人。
“老人家,小谨的病房在楼上,我,我没有力气招待您,请见谅。”方冉的声音有气无力,她不敢说太多话,怕话一多了,一个忍不住,又是恸哭。
“不不不,”老人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姑娘,昨天水果的钱,不还给你,我心里不踏实。”方冉没力气拒绝,任由他把纸币放在她身边的塑料椅子上。
事情办完了,老人却并不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反而走近沈医生:“你是大夫。你能不能告诉我,捐献骨髓究竟有没有危险?新闻里都说不会有危险,可是如果没有危险,你的朋友又怎么会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从角落里冒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在这个所有人都心神不宁的时候,哪里有心情理会无关紧要的人这样的质问,哪里有心情详加解释?沈医生没好气地说:“那是正常人,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那种,里头那个人,把他捧着供着他都活得不容易,何况在他身上打针抽血去救别人?”
“真的?正常人,不会有啥毛病?”老人将信将疑。
沈医生态度依然算不上好,却还是强忍着耐心点头:“一般情况下,捐献者需要通过仔细的体检,身体状况不允许的话,我们不会对其采集造血干细胞。哦对,您说的捐献骨髓与捐献造血干细胞是不同的,后者的痛苦小得多,恢复也会快得多。”
老人明显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游移在在场的人身上,片刻后又看向手术室,神色有些奇怪,似乎带着歉意和愧疚,又带着些不忍和不舍。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又问:“如果捐献者反悔,是不是,是不是……”
一直到这个问题被问出来,方冉如同重新陷入噩梦,眼中浮现痛色,同时终于转头看了老人一眼。看见老人刚刚脸上依旧是古怪神色,方冉心念一动:“沈医生,你讲讲吧,我也想知道当初给小谨捐赠干细胞的人忽然反悔,后悔究竟是有多严重,才必须要阿慎拿性命相搏。”
说话间,她的目光锁定在老人脸上,果然看见老人脸上浮过一点惊慌。
不知方冉的用意,沈医生只照实说,从受捐者进无菌仓接受大剂量的化疗开始,到捐献者在受捐者进仓之后反悔可能造成的所有后果一一例举,期间虽然夹杂着许多专业名词没有人听得懂,但最后的结论却浅显得很:“我今天早上有翻过许谨和许慎的病例,那时候许谨的情况确实很危急,确实没有时间等待你们找到其他的捐赠者,许慎尽管身体状况不合适,如果要保许谨,也确实只有这一条路。”
“那……”
老人家还要再问什么,却见方冉忽然站起来,径直走到老人面前,“扑通”跪下。
“小冉!”沈医生和苏莲蕊都过去要拉她起来,却在听明白她抽抽噎噎地说着什么后,沉默地松开了手。
方冉双膝跪地,拉着老人的衣袖,泪流满面却不至狂乱:“老人家,我知道您是谁。如果可以,救救他们,否则即使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活下来,都将终生内疚。”
老人沉默。方冉的目光却蓦然悠远迷离,脸上的笑也发虚:“也可能,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机会,活下来……”
“小冉!”
她的话音软软地散在初春微凉的空气中,身子和她轻柔的声音一样柔软,软软地侧倒下去……
我不想等待了,让我睡一觉,有足够的力气来面对清醒后要得知的结果。
我将得知,我将陪你老去,还是要将自己埋葬在没有你的漫长岁月里。
无论何者,我都不畏惧,因为我们终会在终点相逢。


============================
这么少,我都不好意思发了……
明天会多一些些,原谅我~~~
我要爬去碎觉了……爱你们~~~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3-04 23:46:00 +0800 CST  
许慎睡的时间并不长,统共不过两三个多小时,比起天昏地暗的昏迷已经好得太多。
方冉就坐在他床边,许慎刚刚失明,视觉以外的其他感觉还不能像失明已久的人一样敏锐,所以他并不知道病房里有人。方冉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隔着薄薄的眼皮看到眼珠缓慢转了转,眼皮稍稍掀起一点,透出一丝微光,而后眼睛迅速紧闭,眼睫剧烈颤抖。
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刚刚得知他曾经被她独自一个丢在医院,就又接着目睹他在一片黑暗中的凄恍无助。
方冉轻轻咳嗽一声,担心突然出声吓到许慎,极力让声音轻柔而欢快:“阿慎,你醒啦。”
却见许慎面色一僵,遽然睁开眼睛,眼瞳是失焦的迟钝,清澈的眸光此时沉做一滩无波的死水,他的眼仿佛一口黑漆漆的枯井,静静地在那里任由人来人往毫无悲喜。
“阿慎。”方冉轻轻喊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凑过去,握住他没有挂点滴的手。
他的手指冰凉,手心里是涔涔冷汗,在她手掌里面甚至还保持着紧绷的状态,方冉仿佛抚摸他的手背:“阿慎,是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在方冉几次强调她会陪着他之后,许慎忽然目光茫然地转向方冉的方向:“可是小冉,我看不见了。”
他的声音低沉黯哑,没有悲伤,确实毫无生机的绝望,听得方冉心中惶惶。
“不会的不会的,沈医生说可能只是暂时的。”方冉哭着扑过去抱住他细瘦的腰,仿佛不抱紧他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一般,她在他怀里用力摇头,“而且你还有我啊,阿慎,就算你永远看不见了,我来做你的眼睛,我把我看到的全部告诉你,我们恰好有理由一刻也不分离。”
多好的理由,多好的计划,可是……
“小冉,谢谢你。”许慎勉强笑了笑,“可是小冉,你还年轻,不应该把青春浪费在一个瞎子身上。”
“不,你是我的阿慎,只是我的阿慎。”方冉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枯黯的眼睛。
许慎有些抵触,抗拒地闪躲。
方冉却不依不饶,欺负他病中没有力气,捧起他的脸,继续将笨拙的吻落在他紧紧闭合的眼睫上:“阿慎,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
如春雨般轻柔密集的轻吻结束,许慎颤抖着眼睫重新睁眼,眼前依旧是模糊一片,他眼前不是不能感光的一片漆黑,而是一片雪白的明亮混成一片迷蒙。
许慎喉头轻动,话到嘴边,弱成叹息:“何苦呢?”
怎么会有什么苦,比得上你不在身边的苦呢?


=================================
是的,就是这么短……
为了答谢大家木有打死把阿慎弄瞎的我,还跑去19楼看望阿慎,虽然短……就先贴着吧,明天还会有~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3-08 23:43:00 +0800 CST  
晚上我要来贴番外~有没有人看到我看到我????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4-06 16:44:00 +0800 CST  
却教生死作相思(上)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所有的一切都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往好的方向发展。
许慎的视力在春日蔓延开的绿色中一点点恢复,当他终于能看清方冉的模样的时候,竟是满心说不出的滋味,恍如隔世般的悲喜交加。
在许慎看不见的那些日子里,方冉禁止他学习盲文,她窝在他怀里一遍遍安抚他,在他耳边一遍遍强调:“阿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在你没有好的这段日子里,我就是你的眼睛,哪里有器官离开主人的?所以,我一步也不要离开你。”
最初的那些抗拒和想推开她的刚愎过去后,许慎不再就推开方冉做无谓的挣扎,他抚着方冉的长发,有些叹息:“傻,我只是个瞎子……”
紧接着嘴唇上就会堵上一只手指,方冉的声音会带上些许怒气:“什么叫只是!你可以不是不一般人,你是阿慎呀!”说着伸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像是担心他又要离开一样,把头埋在他胸口,听着他不甚有力的心跳合上眼睛:“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阿慎!”
没有人知道许慎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好起来的?到底是归功于沈医生推荐过来的眼科专家,还是方冉三天两头送来、许慎苦不堪言的猪肝料理。
但无论如何,那双清明如许的眼终于不再氤氲着一层迷蒙雾气。

视力恢复的次日,许慎要求去看看许谨。
他和许谨的关系说来微妙,许少华偏心他,正如苏莲蕊偏心许谨,他羡慕许谨有母爱细致,也正如许谨嫉妒他有父爱如山。
所以尽管许谨手段极端偏激,许慎却有几分感同身受的纵容。
苏莲蕊再见许慎依然有些歉意,客气地笑笑:“小慎来啦,你们兄弟两个都没事就好。”
“母亲辛苦了,自己也要多加保重。”许慎依旧礼貌,坐到许谨的床边,看着病床上平日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弟弟如今苍白柔弱得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不禁有些好笑,伸手给他拉拉被子,“小谨,抱歉这样久才来看你。”
大病一场,走过生死,许谨似乎一夜长大。他盯着许慎依旧气色惨淡的脸,有些生硬地关心他:“你,你身体还好吧。”
“没事了,估计还会比你早出院。”
许谨笑笑:“那就好。”
“小冉,母亲,我想跟小谨单独说会话。”
“好,阿姨,我们出去吧。”
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病房里便只剩下许慎许谨两兄弟。
各自有许多话要说,安静下来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许慎只好倒了杯温水给许谨,略略打破满室的尴尬。
许谨抿一口水:“哥哥,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没有。其实你的感受,我可以理解。”
许谨自嘲地笑笑:“很幼稚,对不对?”
许慎看着许谨笑,不点头不摇头,其实就是默认。许谨轻哼一声,别扭地把头转开。
依然是小孩子脾气。许慎笑笑,把他滑落的被子往上扯了扯:“小谨,这么一场大病,你该长大了。许氏现在在你手里,好好经营,穆叔叔是前辈,遇事可以跟他请教,你还年轻,公司里的人大多比你有经验,不可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要适当的听取些建议。”
“别别别!”许谨摆手,“还给你还给你,那么一大摊子事,累死了。”
许慎笑笑,却并不搭话,接着说他的:“还有,母亲就你一个儿子,好好孝顺她,也不枉费她心疼你这么些年。”
“你你你,你要干嘛!”许谨像只警觉的刺猬。
许慎继续不理他,说自己的话半开玩笑:“哦对了,还有小冉,方家的东西该还给人家的赶紧还给人家,我是没有收入来源了,小冉要是再没有股利分红,我们怎么过日子。”
许谨恨得牙痒痒:“你们两个逍遥,让我累死累活吗?”
许慎有些走神,眼里闪过稍纵即逝的悲伤:“小谨,别随口说些死啊活的。”


==========================
你们感受到了什么?是的,这是一个BE番外……
所以先发一半,纯粹思念阿慎的,就看这一半就好了~
想看BE的,我大概九点半再把剩下的贴出来,怨念BE的就不要来了~不过这个BE小西自己也写得很难受就是了,其实我每次写BE都很难过的,但是痛并快乐着嘤嘤嘤……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4-06 20:32:00 +0800 CST  
却教生死作相思(下)
许慎出院的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看望了许谨,就收拾东西,准备几天后出院。
从许谨的病房回来的那天晚上,许慎开始有些感冒,并不严重,有些轻微咳嗽和头疼。方冉拿了风油精万金油轻轻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
许慎神色恹恹,方冉有些担心,说要让沈医生来看看。许慎却不肯,说只是小感冒,兴师动众的,少不得又耽误出院的时间。
他断断续续的咳嗽,方冉炖了枇杷、雪梨、百合、川贝母各种有利于治疗咳嗽的东西,换着花样炖给他喝,依然没有效果。
一直到要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方冉沮丧:“说是小感冒,怎么总是不好,可怎么得了。”
许慎安慰她:“在这里怎么也不比待在家里舒服,回家睡几天就好了。”
于是两个人兴高采烈地等着第二天出院。
却不料当晚,许慎病势汹汹转急。凌晨的时候,许慎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方冉这几日都缩在他床上相拥而眠,发觉不对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身边的许慎浑身颤抖。拉开灯,看见许慎脸色苍白,颧骨处却有两抹红晕,嘴唇灰白异常,却已经干裂脱皮,方冉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
“阿慎,阿慎。”
她摇了摇他,许慎高烧中意识有些昏沉,费力地撑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阿慎,哪里不舒服?”
许慎的目光吃力地聚集到方冉脸上,呼吸不稳:“没事,就是有些冷。”
方冉来不及凑过去抱住他,他却忽然撑起身子,侧头向床侧剧烈干呕。方冉赶紧起身,担心他脱力从床上一头栽下去,从身后抱住他,拍着他的背顺气。
“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发起烧,还吐得这么厉害?”
许慎合着眼靠在方冉肩头,声音低弱地开玩笑:“你厨艺不过关,我食物中毒了。”
“胡说八道。”方冉扶他半躺着靠好,爬下床去洗了毛巾和水来,让他漱过口,给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有没有好一点?”
刚刚堵着的那阵子恶心吐出来后,似乎真的好了一些,许慎点点头,倦意刻骨。
方冉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自从感冒开始,他的脸色就不大好,前一段只是觉得感冒了神色倦倦也是正常,可是这时候,他的脸色又差到了极致,几乎让方冉心有余悸地想起他生命垂危的那段日子。
“真的好一点了吗?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
许慎头沉了沉,似乎快要睡去:“明天吧,大晚上的,不要吓唬人。”
“嗯,那你睡吧,我收拾一下。”方冉心疼地摸摸了他滚烫的额头,把毛巾绞了敷在他额头上,开始清理他刚刚呕吐的秽物。
收拾完毕,方冉洗了手回来,摸了摸许慎的额头,甚至比刚刚还更热了几分,一点消退的意思也没有。
不行,不能等到天亮。
方冉披上外套要出门去找值班医生。
却不料病床上的许慎忽然惊醒,挣扎着撑坐起来,侧头又是难受欲呕的样子,只是胃里的东西刚刚已经吐光了,这时候支撑在床头一遍遍撕心裂肺的干呕。
恶意稍微停歇,他开始咳嗽,胸腔里发出令人齿寒的响动。
“阿慎,阿慎,怎么了?”方冉给他拍胸抚背,却毫无用处。许慎咳得说不出话来,呼吸也越见急促。
方冉松开他,扶在他床头靠好,起身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待她反复按铃后,回过神来,却见半躺在床上的许慎一直掩着唇的手没力气的滑落下去,手心摊开,掌心里赫然一片血红,雪白的灯光下,他脸色一片灰白,已经没有力气咳出声音,胸口却还是一下一下震动着,随着每次震动,口中便咳出粉红色的血沫。
方冉只觉得浑身冰凉。
明明几个小时候就要出院了,一切都要好起来,只差几个小时,许慎又突然严重咯血。
医生匆匆赶来,简单检查后,翻看病例后,脸色凝重:“病人不久前进行了脾脏切除?”
“是。”
“可能是OPSI。”医生简单地跟方冉交代一声,扭头跟护手沟通,“可能因为弥漫性血管内凝血引发肺出血,马上送急救室,通知沈医生和王医生。”说着,来不及顾及方冉,将许慎移上移动病床,便急急忙忙的推出去。
“阿慎,阿慎!”方冉回过神来跟着追上去,拉着许慎无力搭在病床上的手,“阿慎,说了要回家的,阿慎!”

方冉在急救室门口等了一整夜,她不知道沈医生和当初给许慎做手术的王医生是什么时候进的急救室,只是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出来。
“小丫头,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OPSI发病率不高,但是,但是一旦发病,死亡率很高。”沈医生尽量斟酌词句,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妥当。
“怎么可能!分明他都好了,他明天要出院了!怎么可能!”
“很遗憾,OPSI是脾切除术后的后遗症,因为脾切除后机体免疫力消弱、抗感染能力减低,一旦感染,危险很高。真的很抱歉。”
“你为什么当初要切掉他的脾脏,为什么!”方冉几乎失控。
沈医生拍抚着方冉的后背,用眼神示意王医生先离开:“小丫头,冷静一点,来。我只是跟你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也并不是没有希望。”
方冉顿了顿,眼睛亮了亮。
“我们正在积极治疗,他也需要你的鼓励,所以你要坚强起来。”

尽管沈医生这样说,但是情况却好像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许慎那一晚之后在加护病房里待了三天,转回普通病房。
方冉几乎是24小时地陪着他,许谨和苏莲蕊也每天都来看他,可是许慎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因为感染,他终日高烧,每天要打入大量的抗生素,没有食欲吃下任何东西,只能靠营养液维持每日所需要的营养。
不仅如此,时不时的突然状况更让方冉绝望和恐慌。
转过普通病房的第四天,又是该死的OPSI并发的弥漫性血管内凝血引发了消化道大出血。许慎那样清瘦的人,半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呕血,许久不进食,他已经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里,半躺在床上,微微侧着头,不停翻腾上来的血从他的嘴里无声无息地一股一股涌出来,洒落在雪白的床单和他的衣服上。
方冉手脚冰凉的抱着许慎,眼泪都流不出来,一遍遍扶着他冷汗湿透了的头发,喊着他的名字。
许慎意识没有消失,眼睛微微涣散却还是有一点亮光,他沾血的手向着方冉抬了抬,方冉轻轻握住。许慎嘴唇轻轻开合,方冉凑过去,听见他气若游丝的声音:“小……冉……”
方冉的眼泪到这时候才汹涌而出,将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吻着他的额头、脸颊:“在,阿慎,我在呢,别怕,我一直陪着你呢……”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4-06 21:34:00 +0800 CST  
有木有人可以告诉我……直播是神马?是直播状态导致的有姑娘说留不了言吗?以及……要怎么让它恢复正常呢?(小西是新人小西是新人小西是新人……)
难道要像小挽一样删帖吗吗吗?(小挽是因为这个原因删帖吗???)
嗷呜,我要阿慎变回原来的样纸,可以看到你们说要给我寄刀子的时候的样纸

楼主 半山xihe  发布于 2016-04-08 22:47:00 +0800 CST  

楼主:半山xihe

字数:31850

发表时间:2015-12-06 21:21: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6-08 16:24:53 +0800 CST

评论数:699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