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现代BG-拨开雾霾，看见你（重发版）
10.3
吴韩戴着围裙呆在许临住处的厨房煮粥，许临住在位于西城区金融街的丰侨公寓，一个小两居，七十来平米，一个人住着明显大了，吴韩有一次做手术被许临夸赞，自信心爆棚于是提出要搬来和许临同居，想着这是许临舅舅给他在十年前就买下的房子，房租肯定能减一半，没想到被许临当即冷酷地拒绝，因为他不喜欢在睡觉时有任何杂音的打扰，仅仅因为这个龟毛的理由，吴韩这个好伙伴就被冷酷地拒之于门外。
他想到这些事儿，越想越气，锅里的小米粥已经开始嘟嘟冒泡，他真想撂挑子溜掉算了，可是转念想起昨天晚上把他送回来的情景，心里又实在堵得慌，许临昨晚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吴韩开着他的别克昂科雷从医院回来已经过了四点，凌晨正是胆汁反流呕吐的好时候，吴韩在楼下停个车，绑着安全带的许临已经鼓着嘴开始作呕，赶紧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对着里面吐胆水，吴韩本来困得昏昏欲睡，听见他痛苦的呕吐声瞬间没了睡意，眼见他吐得脸色胀红，青筋暴起，急忙下车拉开副驾的门把他架下了车。
“冤家，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吴韩在心里对他和许临的关系作了深刻总结。
在电梯里，已经神志不清的许临又对着袋子吐了好几口，顶着一张“垂死状”的脸不时还要抬起头催促他回自己的住处。
“你是有多反感我进你屋啊？”吴韩皱着眉不耐。
许临不说话了，嘴巴鼓了鼓，又拉开塑料袋弯着腰对着里面呕起来。
吴韩一脸认倒霉地拍着他的背，没好气地叨咕道：“医院那些病号要是看你这副样子，看谁还敢让你帮他手术！我们外科哪个人读书的时候不是运动健将！就你…啧啧啧。”
“好汉不提当年勇…”许临在呕吐的间隙还能有力气怼他。
……
回到住处，许临还不忘继续让吴韩离开，吴韩厚着脸皮提出要留宿，想着第二天能帮他弄点面条鸡蛋小米粥什么的也好，这厮两个小时内又吐了四五次，没功夫管他了，吴韩发现他住的这高级地方连开水都没有，于是烧水给他吃药，他终于在凌晨将近六点消停了沉沉睡去，吴韩跑到客房倒在床上，两秒内响起鼾声。
中午一点多，吴韩把熬好的粥放在饭桌上，朝着正在沙发上用电子笔正在划拉IPAD的许临喊道：“是不是还要我端到你面前？”
许临抬起头一怔，放下IPAD走过去，看到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一天天的…伺候老人伺候狗，还要伺候你。”吴韩脸上浮现出怨妇般的表情。
许临浅浅笑了，走到鞋柜前拿过上面的车钥匙朝吴韩扔去，“接着。”
吴韩慌忙接住。
“今天你不是要回唐山看你爸妈吗？开着我的车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让我坐牢。”经过短暂的休息，许临的脸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我这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就对我没一句好话是吧。”吴韩实在受不了他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毛病。
“哦，对了。”若有所思的许临忽然又从睡裤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扒拉出微信，朝吴韩打了两千块钱的红包。
吴韩听到微信音掏出手机。
“那个装了六个支架的病人是我收的，我把你这个月被扣的奖金还给你。”
“我说，一码是一码，这是医院的行为，以后总不能收错一个病人赔一个吧，你赔得过来吗？”
“看着办吧，你家里的事儿我也清楚，你养爸养妈还要养狗还想娶媳妇，需要这笔钱，我没爸没妈，家里连个活物都没有，留着钱也没太多用处。”他淡淡说道。
吴韩没再推辞，他知道许临现在的家境根本不在乎这点钱，长期的相处，让他和许临有了默契，相信和彼此的对话都是诚恳真心的，不存在攀比，不存在怜悯，只有一份真挚的想要帮忙的心。
许临坐下来，把汤匙扔在一边，拿起碗直接开始喝粥。
“你慢着一点，又没谁和你抢。”吴韩就像看一个熊孩子一样看着许临。
“饿了而已。”许临吞下一大口稀粥，抹了一下嘴。
“喂，你不是说你还要找个女人吗？是谁呀？”吴韩双手放在桌上，伸着脖子开始八卦。
“不是医院的人。”他开始吃放在一边的萝卜条。
吴韩想了想，说道：“不会是咱们主任给你介绍的吧？难道是院长？”
“切，别人挑剩下的我才不要。”
“上次你一下把杜虎那侄女给拒了，听说杜主任被气得不行。”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许临把一根萝卜条嚼得脆响，想到自己对杜巧巧说过的那些话，扬着嘴角露出笑意。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女人？”吴韩疑惑地望着他。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女人多了。我想要和我同龄的，看着比较…差劲的。”他淡淡说道。
“差劲？”吴韩瞪大眼睛。
“对，差劲的。”许临笃定地笑道。
“神经病吧你！吃你的萝卜条吧，一天天的净说鬼话。”吴韩叨咕着瞪了他一眼。
吴韩戴着围裙呆在许临住处的厨房煮粥，许临住在位于西城区金融街的丰侨公寓，一个小两居，七十来平米，一个人住着明显大了，吴韩有一次做手术被许临夸赞，自信心爆棚于是提出要搬来和许临同居，想着这是许临舅舅给他在十年前就买下的房子，房租肯定能减一半，没想到被许临当即冷酷地拒绝，因为他不喜欢在睡觉时有任何杂音的打扰，仅仅因为这个龟毛的理由，吴韩这个好伙伴就被冷酷地拒之于门外。
他想到这些事儿，越想越气，锅里的小米粥已经开始嘟嘟冒泡，他真想撂挑子溜掉算了，可是转念想起昨天晚上把他送回来的情景，心里又实在堵得慌，许临昨晚输完液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吴韩开着他的别克昂科雷从医院回来已经过了四点，凌晨正是胆汁反流呕吐的好时候，吴韩在楼下停个车，绑着安全带的许临已经鼓着嘴开始作呕，赶紧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对着里面吐胆水，吴韩本来困得昏昏欲睡，听见他痛苦的呕吐声瞬间没了睡意，眼见他吐得脸色胀红，青筋暴起，急忙下车拉开副驾的门把他架下了车。
“冤家，真是上辈子的冤家。”吴韩在心里对他和许临的关系作了深刻总结。
在电梯里，已经神志不清的许临又对着袋子吐了好几口，顶着一张“垂死状”的脸不时还要抬起头催促他回自己的住处。
“你是有多反感我进你屋啊？”吴韩皱着眉不耐。
许临不说话了，嘴巴鼓了鼓，又拉开塑料袋弯着腰对着里面呕起来。
吴韩一脸认倒霉地拍着他的背，没好气地叨咕道：“医院那些病号要是看你这副样子，看谁还敢让你帮他手术！我们外科哪个人读书的时候不是运动健将！就你…啧啧啧。”
“好汉不提当年勇…”许临在呕吐的间隙还能有力气怼他。
……
回到住处，许临还不忘继续让吴韩离开，吴韩厚着脸皮提出要留宿，想着第二天能帮他弄点面条鸡蛋小米粥什么的也好，这厮两个小时内又吐了四五次，没功夫管他了，吴韩发现他住的这高级地方连开水都没有，于是烧水给他吃药，他终于在凌晨将近六点消停了沉沉睡去，吴韩跑到客房倒在床上，两秒内响起鼾声。
中午一点多，吴韩把熬好的粥放在饭桌上，朝着正在沙发上用电子笔正在划拉IPAD的许临喊道：“是不是还要我端到你面前？”
许临抬起头一怔，放下IPAD走过去，看到桌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一天天的…伺候老人伺候狗，还要伺候你。”吴韩脸上浮现出怨妇般的表情。
许临浅浅笑了，走到鞋柜前拿过上面的车钥匙朝吴韩扔去，“接着。”
吴韩慌忙接住。
“今天你不是要回唐山看你爸妈吗？开着我的车去吧，路上小心点，别让我坐牢。”经过短暂的休息，许临的脸已经有了一些血色。
“我这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就对我没一句好话是吧。”吴韩实在受不了他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毛病。
“哦，对了。”若有所思的许临忽然又从睡裤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扒拉出微信，朝吴韩打了两千块钱的红包。
吴韩听到微信音掏出手机。
“那个装了六个支架的病人是我收的，我把你这个月被扣的奖金还给你。”
“我说，一码是一码，这是医院的行为，以后总不能收错一个病人赔一个吧，你赔得过来吗？”
“看着办吧，你家里的事儿我也清楚，你养爸养妈还要养狗还想娶媳妇，需要这笔钱，我没爸没妈，家里连个活物都没有，留着钱也没太多用处。”他淡淡说道。
吴韩没再推辞，他知道许临现在的家境根本不在乎这点钱，长期的相处，让他和许临有了默契，相信和彼此的对话都是诚恳真心的，不存在攀比，不存在怜悯，只有一份真挚的想要帮忙的心。
许临坐下来，把汤匙扔在一边，拿起碗直接开始喝粥。
“你慢着一点，又没谁和你抢。”吴韩就像看一个熊孩子一样看着许临。
“饿了而已。”许临吞下一大口稀粥，抹了一下嘴。
“喂，你不是说你还要找个女人吗？是谁呀？”吴韩双手放在桌上，伸着脖子开始八卦。
“不是医院的人。”他开始吃放在一边的萝卜条。
吴韩想了想，说道：“不会是咱们主任给你介绍的吧？难道是院长？”
“切，别人挑剩下的我才不要。”
“上次你一下把杜虎那侄女给拒了，听说杜主任被气得不行。”
“他生气也是应该的。”许临把一根萝卜条嚼得脆响，想到自己对杜巧巧说过的那些话，扬着嘴角露出笑意。
“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女人？”吴韩疑惑地望着他。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不知道的女人多了。我想要和我同龄的，看着比较…差劲的。”他淡淡说道。
“差劲？”吴韩瞪大眼睛。
“对，差劲的。”许临笃定地笑道。
“神经病吧你！吃你的萝卜条吧，一天天的净说鬼话。”吴韩叨咕着瞪了他一眼。
10.4
下午吴韩把许临送到协和胃肠科照了胃镜，报告显示粘膜色泽正常，未见溃疡，十二指肠球部粘膜也是正常的，吴韩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而已，过个几周手术安排松一点，他一定会请示邢建国让许临休假调养一段时间。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吐胆汁又不是胃癌，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从医院出来，许临看也没看报告，对吴韩笑道。
“…你这种空巢老人我不担心一下你谁担心你？”吴韩不示弱地说道。
“就跟你比我年轻一样…”许临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大，可是内容很容易就能刺到人。
吴韩瘪了瘪嘴，懒得再搭理这人，拿起他的车钥匙说道：“我要回家看我爸妈去了，你啊，回到你的空巢好自为之，别再拿着那个IPAD划划划的，有空多睡觉！记着把粥热掉喝完！”
“那是我的艺术修养，你管得着？跟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这时候的许临就像个顽劣的大孩子一样让吴韩头疼。
吴韩把许临送到东单地铁站，开着他的车走了。
……
这时候的俞晨，正呆在阜外医院探望那个被送急诊的老太太，虽然没出支架的钱，可是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老太太做了支架手术，被送进了普通病房，俞晨没拿花，提着一罐子高钙奶粉赶过去，知春里侄子调侃道：“咱们老太太喝的都是从新西兰进口的奶粉，像雀巢这种牌子的从来不沾。”
俞晨红了脸，王晞因为还要忙着咖啡店的装修没有陪同她过来，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人的刁难。
倒是病床上的老太太，对俞晨的态度有了转变，跟侄子厉声道：“你就别为难人家姑娘了，人家该道的歉也道了你还要怎样，我这病啊一大半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知春里侄子戴着一串佛珠子的手拨弄了两颗“紫木核桃”，没想到能被姨妈倒打一耙，懒懒说道：“行吧，那你就先跟她在这儿聊着，我得回家照顾一下我养的花花鸟鸟了。”
这次胖胖的尸体是俞晨为老太太处理的，它被火化后装进了一个淡黄色的梨花木盒子里，老太太看到盒子以后非常满意，当即就原谅了俞晨，这个盒子并不便宜，花去了俞晨半个月的工资。
老太太握着俞晨的手，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此时卸了妆的她，脸上虽然显现出松垮的皮肤与沧沥的肌纹，表情却是真挚生动的，眼里对俞晨透着信任与满意。
“胖胖…其实是我外孙以前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养的猫，后来我女儿因病去世了，我女婿再娶，外孙一直留在他爸的公司做事准备继承事业，工作也忙，没时间看我，能陪伴我的，只有这只猫了。”她缓缓开口，平静叙述着胖胖对于自己的意义。
“我老伴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唯一的女儿也走在我前面，其他的亲戚有些在外地，有些移民去了加拿大，唉，有些时候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浇浇花，花儿也不会对你笑对你闹，这日子是无聊极了，只有胖胖陪着我，它身体不好，一会儿这毛病一会儿那毛病，我就带着它到处去找医生，这样我还觉得我这日子有个盼头….”
说着说着，老太太红了眼眶。
俞晨心情沉重，反握住老太太沧沥的手，再次低声道歉：“对不起。”
“这哪里是你的错？只是我那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你胡搅蛮缠，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没道理，可是想着以后连胖胖也没有了，我这心里就实在是….难过….我那侄子这次虽然能过来管我…可我知道他图的是我在北京的老房子….我前面的女婿家大业大，外孙当然是不计较这点财产，可我那侄子就是瞄上这一点，觉着我能把房子给他……他整天吃喝嫖赌的我都挺明白的，就算把房子捐出去，我也绝不留给他….”
俞晨握着老太太的手，静静听着她平静却又哀伤的叙述，这份倾听，对于老太太应该是重要的吧。
下午吴韩把许临送到协和胃肠科照了胃镜，报告显示粘膜色泽正常，未见溃疡，十二指肠球部粘膜也是正常的，吴韩松了口气，心想这小子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而已，过个几周手术安排松一点，他一定会请示邢建国让许临休假调养一段时间。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吐胆汁又不是胃癌，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从医院出来，许临看也没看报告，对吴韩笑道。
“…你这种空巢老人我不担心一下你谁担心你？”吴韩不示弱地说道。
“就跟你比我年轻一样…”许临说话的声音从来不大，可是内容很容易就能刺到人。
吴韩瘪了瘪嘴，懒得再搭理这人，拿起他的车钥匙说道：“我要回家看我爸妈去了，你啊，回到你的空巢好自为之，别再拿着那个IPAD划划划的，有空多睡觉！记着把粥热掉喝完！”
“那是我的艺术修养，你管得着？跟个老妈子一样唠叨。”这时候的许临就像个顽劣的大孩子一样让吴韩头疼。
吴韩把许临送到东单地铁站，开着他的车走了。
……
这时候的俞晨，正呆在阜外医院探望那个被送急诊的老太太，虽然没出支架的钱，可是该道的歉还是要道的，老太太做了支架手术，被送进了普通病房，俞晨没拿花，提着一罐子高钙奶粉赶过去，知春里侄子调侃道：“咱们老太太喝的都是从新西兰进口的奶粉，像雀巢这种牌子的从来不沾。”
俞晨红了脸，王晞因为还要忙着咖啡店的装修没有陪同她过来，她只能独自面对这人的刁难。
倒是病床上的老太太，对俞晨的态度有了转变，跟侄子厉声道：“你就别为难人家姑娘了，人家该道的歉也道了你还要怎样，我这病啊一大半就是被你气出来的。”
知春里侄子戴着一串佛珠子的手拨弄了两颗“紫木核桃”，没想到能被姨妈倒打一耙，懒懒说道：“行吧，那你就先跟她在这儿聊着，我得回家照顾一下我养的花花鸟鸟了。”
这次胖胖的尸体是俞晨为老太太处理的，它被火化后装进了一个淡黄色的梨花木盒子里，老太太看到盒子以后非常满意，当即就原谅了俞晨，这个盒子并不便宜，花去了俞晨半个月的工资。
老太太握着俞晨的手，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此时卸了妆的她，脸上虽然显现出松垮的皮肤与沧沥的肌纹，表情却是真挚生动的，眼里对俞晨透着信任与满意。
“胖胖…其实是我外孙以前在加拿大留学的时候养的猫，后来我女儿因病去世了，我女婿再娶，外孙一直留在他爸的公司做事准备继承事业，工作也忙，没时间看我，能陪伴我的，只有这只猫了。”她缓缓开口，平静叙述着胖胖对于自己的意义。
“我老伴已经走了十几年了，唯一的女儿也走在我前面，其他的亲戚有些在外地，有些移民去了加拿大，唉，有些时候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浇浇花，花儿也不会对你笑对你闹，这日子是无聊极了，只有胖胖陪着我，它身体不好，一会儿这毛病一会儿那毛病，我就带着它到处去找医生，这样我还觉得我这日子有个盼头….”
说着说着，老太太红了眼眶。
俞晨心情沉重，反握住老太太沧沥的手，再次低声道歉：“对不起。”
“这哪里是你的错？只是我那天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你胡搅蛮缠，其实我也知道自己没道理，可是想着以后连胖胖也没有了，我这心里就实在是….难过….我那侄子这次虽然能过来管我…可我知道他图的是我在北京的老房子….我前面的女婿家大业大，外孙当然是不计较这点财产，可我那侄子就是瞄上这一点，觉着我能把房子给他……他整天吃喝嫖赌的我都挺明白的，就算把房子捐出去，我也绝不留给他….”
俞晨握着老太太的手，静静听着她平静却又哀伤的叙述，这份倾听，对于老太太应该是重要的吧。
10.5
许临在东单地铁上接到江文涛打来的电话, “我刚从挪威那边出差回来,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晚上来家吃顿饭, 萌萌的爸爸妈妈也在,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没时间，我下午打算去疗养院看舅妈。”地铁上的人稀稀疏疏，许临坐在“老弱病残”专座上，从斜跨的背包里拿出IPAD，一只手接手机，一只手拿着电子笔按着平板描画，用电子笔仔细在上面勾勒着什么，淡漠地说道。
“疗养院那么远，你难得休息天，跑去干什么？”江文涛在电话里已经不耐烦。
许临当然是不可能称呼江文涛的90后妻子为舅妈的，他口中的舅妈指的是江文涛的发妻常青。
“她是我舅妈，我不去看她谁去看？指望你和你的萌萌吗？”许临低着头，极为仔细地凝望着平板上的东西，拿着电子笔的手指稍微使了力，睫毛微弯，专注的神情让坐在一旁的女孩也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
“随便你吧，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了。”江文涛极为失望地不等许临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许临不动声色地仔细描画着平板，上面一双透着俏皮的杏眼已经初见雏形。
……
“咪咪”宠物诊所，韦硕办公室。
“俞晨，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决定给你假期了，两个星期，够你玩儿的吗？”韦硕坐在办公桌前，抬眼打量俞晨，正儿八经地宣布“投降”。
“老…老板，你是不是要辞退我呀？我已经去医院道歉了，对方真的特别诚恳地原谅了我，不信你自己去问。”俞晨最怕韦硕这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他只有宣布惩罚决定的时候才会这样，比如扣工资、记早退等等。
“有小晞在护着你，你觉得我敢吗？”韦硕无奈地实话实说，脸上的正经马上就泄了，就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
“那你…不是怕失去民心吗？”俞晨小声嘀咕道。
“行了，你休假回来再补上吧，记着同事对你的好。”韦硕望着俞晨，脸上最终还是恢复了“老父亲”一般的和颜悦色。
“谢谢老板…”俞晨不知怎么搞的，鼻头也有点发酸，想着自己在这里就是个“空降兵”，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就像高中时被突然转到那个强者如林的林城一中007班一样。
……
许临是在准备去疗养院的时候接到邢建国的电话，“你过来医院一趟，这边有个会要你参加，穿正式一点。”
“不去，今天是我的假期。”许临当即拒绝。
“事关我们心外科接收七千万设备捐赠的事情，你能不来？别人捐了这么多钱，主任和全部副主任必须到场。”
“这么多副主任，不差我一个。”
“许临，副主任就要有副主任的样子，什么级别干什么样的事儿，你在这个高度那就不能仅仅管治疗的事情，快过来。”
邢建国不由分说挂断电话，许临感到郁闷，不过还是进卧室打开柜门，里面一排全是婶婶常青以前给他买的名贵西装，他一次没穿过，遮衣布上挂了不少灰尘。
说是副主任全到，其实也只到了六七个，其他都呆在手术室里执刀，邢建国纯粹是让许临去“凑人头”的，照相留念的时候他站在最边上，身旁的副主任们都是比他大了一轮两轮的人，他觉着自己再往里站有点不合适了。
这次会议是关于那个全国有名的地产公司设立的慈善基金对阜外心外科捐赠医疗设备之事，院长和对方的代表人互相签署了备忘录，进一步的协议还在草拟中。
许临瞄了一眼那签字的代表人，还挺年轻，看着比自己都要小几岁，西装笔挺，裤缝笔直，身材也很壮硕，看着和吴韩是一样的183个头，模样却比吴韩年轻帅气很多，一看就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邢建国和老院长站在这个年轻人身边，单独和他握手照相留念。
“这小伙子人看着不错，挺低调的，看不出是以后要继承几百亿家产的人，老韩，你说上辈子得积多少德，才能投胎投到这种人家……”杜虎看着年轻人在前面和领导们握手照相留念的样子，愤愤地和另一个副主任聊道。
许临呆在一旁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看看邮箱里还有没有同行或病患发来的邮件，却也听到了杜虎在一旁的感慨，抬眼看了一下那年轻人，目光又回到手机上。
……
俞晨得到韦硕的假期许可，还是感到莫名开心，身边的同事也祝福她假期愉快，虽然心里不一定这么想。
她拿着包准备下班，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小俞呀，今天我出院，你能不能到医院来一趟？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哦是吗？您这么快就办出院了呀，我这就过去。”
俞晨挂了电话，心想诊所离医院也不远，去就去一趟吧。
她赶到阜外老太太的病房，看见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正脱了西装，挽起衬衣的袖子帮老太太收拾东西，老太太看到俞晨出现，笑盈盈地拉过她的手，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年轻人说道：“禹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宠物医生，俞晨。”
杨禹鲲回过头，俞晨看到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眉目干净而清秀，眼睛不大不小，鼻翼稍窄，皮肤细腻光滑，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他的目光就像带着一种天然的笑意，就算嘴角不扬起，看着也好像是在微笑。
“俞晨，这是我外孙，杨禹鲲。”老太太眯起眼介绍道。
许临在东单地铁上接到江文涛打来的电话, “我刚从挪威那边出差回来,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晚上来家吃顿饭, 萌萌的爸爸妈妈也在,我们一家人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没时间，我下午打算去疗养院看舅妈。”地铁上的人稀稀疏疏，许临坐在“老弱病残”专座上，从斜跨的背包里拿出IPAD，一只手接手机，一只手拿着电子笔按着平板描画，用电子笔仔细在上面勾勒着什么，淡漠地说道。
“疗养院那么远，你难得休息天，跑去干什么？”江文涛在电话里已经不耐烦。
许临当然是不可能称呼江文涛的90后妻子为舅妈的，他口中的舅妈指的是江文涛的发妻常青。
“她是我舅妈，我不去看她谁去看？指望你和你的萌萌吗？”许临低着头，极为仔细地凝望着平板上的东西，拿着电子笔的手指稍微使了力，睫毛微弯，专注的神情让坐在一旁的女孩也不由多打量了他两眼。
“随便你吧，你这孩子，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了。”江文涛极为失望地不等许临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许临不动声色地仔细描画着平板，上面一双透着俏皮的杏眼已经初见雏形。
……
“咪咪”宠物诊所，韦硕办公室。
“俞晨，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决定给你假期了，两个星期，够你玩儿的吗？”韦硕坐在办公桌前，抬眼打量俞晨，正儿八经地宣布“投降”。
“老…老板，你是不是要辞退我呀？我已经去医院道歉了，对方真的特别诚恳地原谅了我，不信你自己去问。”俞晨最怕韦硕这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他只有宣布惩罚决定的时候才会这样，比如扣工资、记早退等等。
“有小晞在护着你，你觉得我敢吗？”韦硕无奈地实话实说，脸上的正经马上就泄了，就像是漏气的皮球一样。
“那你…不是怕失去民心吗？”俞晨小声嘀咕道。
“行了，你休假回来再补上吧，记着同事对你的好。”韦硕望着俞晨，脸上最终还是恢复了“老父亲”一般的和颜悦色。
“谢谢老板…”俞晨不知怎么搞的，鼻头也有点发酸，想着自己在这里就是个“空降兵”，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就像高中时被突然转到那个强者如林的林城一中007班一样。
……
许临是在准备去疗养院的时候接到邢建国的电话，“你过来医院一趟，这边有个会要你参加，穿正式一点。”
“不去，今天是我的假期。”许临当即拒绝。
“事关我们心外科接收七千万设备捐赠的事情，你能不来？别人捐了这么多钱，主任和全部副主任必须到场。”
“这么多副主任，不差我一个。”
“许临，副主任就要有副主任的样子，什么级别干什么样的事儿，你在这个高度那就不能仅仅管治疗的事情，快过来。”
邢建国不由分说挂断电话，许临感到郁闷，不过还是进卧室打开柜门，里面一排全是婶婶常青以前给他买的名贵西装，他一次没穿过，遮衣布上挂了不少灰尘。
说是副主任全到，其实也只到了六七个，其他都呆在手术室里执刀，邢建国纯粹是让许临去“凑人头”的，照相留念的时候他站在最边上，身旁的副主任们都是比他大了一轮两轮的人，他觉着自己再往里站有点不合适了。
这次会议是关于那个全国有名的地产公司设立的慈善基金对阜外心外科捐赠医疗设备之事，院长和对方的代表人互相签署了备忘录，进一步的协议还在草拟中。
许临瞄了一眼那签字的代表人，还挺年轻，看着比自己都要小几岁，西装笔挺，裤缝笔直，身材也很壮硕，看着和吴韩是一样的183个头，模样却比吴韩年轻帅气很多，一看就是活在不同世界的人……。
邢建国和老院长站在这个年轻人身边，单独和他握手照相留念。
“这小伙子人看着不错，挺低调的，看不出是以后要继承几百亿家产的人，老韩，你说上辈子得积多少德，才能投胎投到这种人家……”杜虎看着年轻人在前面和领导们握手照相留念的样子，愤愤地和另一个副主任聊道。
许临呆在一旁有些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看看邮箱里还有没有同行或病患发来的邮件，却也听到了杜虎在一旁的感慨，抬眼看了一下那年轻人，目光又回到手机上。
……
俞晨得到韦硕的假期许可，还是感到莫名开心，身边的同事也祝福她假期愉快，虽然心里不一定这么想。
她拿着包准备下班，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
“小俞呀，今天我出院，你能不能到医院来一趟？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哦是吗？您这么快就办出院了呀，我这就过去。”
俞晨挂了电话，心想诊所离医院也不远，去就去一趟吧。
她赶到阜外老太太的病房，看见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人正脱了西装，挽起衬衣的袖子帮老太太收拾东西，老太太看到俞晨出现，笑盈盈地拉过她的手，对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年轻人说道：“禹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宠物医生，俞晨。”
杨禹鲲回过头，俞晨看到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子眉目干净而清秀，眼睛不大不小，鼻翼稍窄，皮肤细腻光滑，脸上几乎看不到毛孔，他的目光就像带着一种天然的笑意，就算嘴角不扬起，看着也好像是在微笑。
“俞晨，这是我外孙，杨禹鲲。”老太太眯起眼介绍道。
10.6
“俞晨，你好，这次的事情谢谢你。”杨禹鲲朝俞晨伸出手，这只手白暂细腻修长，会让俞晨想起某人，不同的是，这只手的小指上戴着一只蓝色小钻指环，俞晨很少见到男生戴这种指环，当然，这只手的手背上也不会有铅笔头扎过的痕迹。
“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对，如果事先跟您外婆交待得清楚一些，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俞晨垂眸说道，她不太敢正眼看如此帅气年轻的男生，这是她十多年来难以修正的胆怯。
“外婆？听口音你是南方人。”杨禹鲲清秀的眉毛一动，目光里渗着细细碎碎的光。
“对，我老家在西南那边，均州省林城。”她一鼓作气说出自己家乡。
“林城？那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你说得就好像宣传片的广告词一样。”
俞晨虽然垂着眸子，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一两秒，杨禹鲲依然从她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爽朗与直率，对她瞬间产生好感。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别再这里客套来客套去了，禹鲲，你得请这位俞小姐吃饭才对，这次我生病多亏了她在。”老太太眯着眼睛在一旁推进他们的对话。
“可以吗？俞晨？”杨禹鲲扬起嘴角，含笑打量俞晨。
俞晨将鬓边的头发掖到耳背，对老太太故作轻松地说道：“他应该叫我姐姐了吧？看着年纪这么小…”
“我今年二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很久。”杨禹鲲始终含笑望着她。
“那我比你大六岁呢，你得叫我姐。”俞晨心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男孩子还是个90后。
“女大三抱金砖，你也就比他大两块砖。”老太太走过来拍了拍俞晨的肩膀，笑道。
杨禹鲲垂眸望向俞晨，说道：“对，我就直呼其名，小姐不好听，姐也不好听，喊名字最好了。”
这句话给了俞晨莫大鼓舞，让她终于有了勇气抬头正视杨禹鲲，对他露出微笑，她的杏眼笑起来和少女时一样呈现月牙形。
……
许临的舅妈常青所住的疗养院坐落在昌平小汤山，距离市中心将近三十公里，原名北京市干部保健基地，除了方位偏僻一些，生活设施都是三星级酒店设计，园区呈现欧洲建筑与苏州园林相结合。
六年前，和常青正式办理离婚的江文涛把她送到了这里，那时的常青情绪不稳，后来被诊断出脑萎缩提前了，也就是说仅仅四十多岁，已经患上了阿茨海默综合症。
许临三个月前才给常青带来了几套春夏穿的衣裤和裙子，护工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了常青的床头，那次因为医院还有工作再加上那时候许晓晓处于弥留之际，许临并没有逗留多久，和护工简单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疗养院。
来回将近三个小时，就为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停留。
常青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看到了放在床头崭新的衣物，询问护工许临怎么没有来探望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听话…护工坏坏地逗她，她那个英俊的侄子是已经生了她的气，走人了，常青安静了下来。
……
俞晨把老太太送到停车场，才发现杨禹鲲开的车是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她就像参观展览品一样打量了一下杨禹鲲，被杨禹鲲捕捉到她好奇的目光，笑着说道：“那我就先送我外婆回家了，下次请你吃饭。”
俞晨摇了摇手赶紧说：“不用不用，那就…再见吧,你们注意安全。”
老太太拉着俞晨的手，笑着说：“他说要请你吃饭，那就是一定要请的，你好好讹讹他，挑贵的点！
俞晨尴尬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的笑真好看。”杨禹鲲看着她。
俞晨感觉有些脸红，和杨禹鲲一起把老太太扶上了车，老太太不忘叮嘱俞晨：“他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去，知道吗？”俞晨只能点点头。
玛莎拉蒂开走了，俞晨呼出口气，算是完成一项任务一般离开。
“俞晨，你好，这次的事情谢谢你。”杨禹鲲朝俞晨伸出手，这只手白暂细腻修长，会让俞晨想起某人，不同的是，这只手的小指上戴着一只蓝色小钻指环，俞晨很少见到男生戴这种指环，当然，这只手的手背上也不会有铅笔头扎过的痕迹。
“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对，如果事先跟您外婆交待得清楚一些，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误会。”俞晨垂眸说道，她不太敢正眼看如此帅气年轻的男生，这是她十多年来难以修正的胆怯。
“外婆？听口音你是南方人。”杨禹鲲清秀的眉毛一动，目光里渗着细细碎碎的光。
“对，我老家在西南那边，均州省林城。”她一鼓作气说出自己家乡。
“林城？那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你说得就好像宣传片的广告词一样。”
俞晨虽然垂着眸子，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一两秒，杨禹鲲依然从她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爽朗与直率，对她瞬间产生好感。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年轻人就别再这里客套来客套去了，禹鲲，你得请这位俞小姐吃饭才对，这次我生病多亏了她在。”老太太眯着眼睛在一旁推进他们的对话。
“可以吗？俞晨？”杨禹鲲扬起嘴角，含笑打量俞晨。
俞晨将鬓边的头发掖到耳背，对老太太故作轻松地说道：“他应该叫我姐姐了吧？看着年纪这么小…”
“我今年二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很久。”杨禹鲲始终含笑望着她。
“那我比你大六岁呢，你得叫我姐。”俞晨心想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男孩子还是个90后。
“女大三抱金砖，你也就比他大两块砖。”老太太走过来拍了拍俞晨的肩膀，笑道。
杨禹鲲垂眸望向俞晨，说道：“对，我就直呼其名，小姐不好听，姐也不好听，喊名字最好了。”
这句话给了俞晨莫大鼓舞，让她终于有了勇气抬头正视杨禹鲲，对他露出微笑，她的杏眼笑起来和少女时一样呈现月牙形。
……
许临的舅妈常青所住的疗养院坐落在昌平小汤山，距离市中心将近三十公里，原名北京市干部保健基地，除了方位偏僻一些，生活设施都是三星级酒店设计，园区呈现欧洲建筑与苏州园林相结合。
六年前，和常青正式办理离婚的江文涛把她送到了这里，那时的常青情绪不稳，后来被诊断出脑萎缩提前了，也就是说仅仅四十多岁，已经患上了阿茨海默综合症。
许临三个月前才给常青带来了几套春夏穿的衣裤和裙子，护工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了常青的床头，那次因为医院还有工作再加上那时候许晓晓处于弥留之际，许临并没有逗留多久，和护工简单交谈了几句便离开了疗养院。
来回将近三个小时，就为了不到二十分钟的停留。
常青抱着一个破旧的洋娃娃，看到了放在床头崭新的衣物，询问护工许临怎么没有来探望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听话…护工坏坏地逗她，她那个英俊的侄子是已经生了她的气，走人了，常青安静了下来。
……
俞晨把老太太送到停车场，才发现杨禹鲲开的车是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她就像参观展览品一样打量了一下杨禹鲲，被杨禹鲲捕捉到她好奇的目光，笑着说道：“那我就先送我外婆回家了，下次请你吃饭。”
俞晨摇了摇手赶紧说：“不用不用，那就…再见吧,你们注意安全。”
老太太拉着俞晨的手，笑着说：“他说要请你吃饭，那就是一定要请的，你好好讹讹他，挑贵的点！
俞晨尴尬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你的笑真好看。”杨禹鲲看着她。
俞晨感觉有些脸红，和杨禹鲲一起把老太太扶上了车，老太太不忘叮嘱俞晨：“他请你吃饭，你一定要去，知道吗？”俞晨只能点点头。
玛莎拉蒂开走了，俞晨呼出口气，算是完成一项任务一般离开。
10.7
许临在医院结束了签署捐赠备忘录的会议，走完过场，又被邢建国喊回了科室，有个重症病房的病人情况不好，需要二次开胸，这个病人原是吴韩负责，现在吴韩又不在，只能许临操刀。
此时的常青在地铁站D出口迷路，下班后疲惫的人们并不理会她。她是偷偷坐上疗养院员工下班的班车回城的，车上竟没有人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窗户边的她是个病人。她穿着许临给她买的新衣服和新裤子，目光充满期待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下车的地方刚好有地铁站，她拿着地图询问地铁站的志愿者大妈阜成门怎么走，她要去见侄子，善良的大妈干脆自掏腰包花了四块钱给她买了地铁票。
可是从地铁站出来，常青却找不到目标了，她忘记了许临在哪里工作，只说得出她是个医生，这下她慌了神，到处问人，人们见她口齿不清，手脚有些不协调，没有人愿意搭理，俞晨看到这个面部痴呆、手脚不便的老妇，惯性般地也不想理会。
她进入站台，想了想却又折返身。
许临在做手术，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
疗养院的护工发现常青失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焦急地不断拨打许临的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
俞晨爬上楼梯，从E出口返回D出口，坐在台阶上茫然无措的常青看到俞晨，感到莫名亲近，赶紧朝她走过来，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找到了回家的路。
常青拉住俞晨的手说道：“我饿了。”
俞晨叹了口气，把常青带到肯德基，要了个豪华套餐，不经意间发现了她手腕上挂有一个蓝色塑料小牌子，忙取下来看了看，按照上面的信息拨通了疗养院的电话。
“您方便的话能把她送回我们医院吗？车费我们出。”
“喂，你们不会来接一下她吗？我好心找到电话打给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现在我们安排不了车。”
“打的不行吗！？你们什么疗养院啊！” 俞晨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请问您现在是在阜外医院是吧。”护工灵机一动。
“是啊。”
“病人的家属在阜外医院工作，我联系一下他，您稍等”
……
许临没能抢救回病人的生命，家属痛哭，一旁的杜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莫名的快意，许临却是问心无愧的样子，脸上连同礼貌性的悲伤都没有，病人胸口被插入匕首，心脏受损，吴韩的第一次手术能挽救已经是奇迹。
警察带着病人儿子来看被他捅死的老子最后一眼，他双目含泪大声叫爸跪在跟前，却挽回不了什么。
许临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看到未接来电，得知常青走失之事，护工把俞晨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俞晨跟王晞说完电话，常青已经吃光了豪华套餐，她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这才发现尿液顺着常青的裤脚滴到地上。
庆幸的是肯德基的员工很尽职尽责，连忙拿了抹布出来打扫，也没有责怪常青和俞晨，俞晨鞠躬道谢，连忙带着常青离开。
“看来现在要先给你买块尿不湿才行。” 俞晨无奈地说。
她拉着常青进入附近的超市，紧紧牵着常青的手，生怕她再次走丢。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刚才疗养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你现在是和我舅妈在一起吗？”
这低沉沙哑又冷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嗯，是的。”
许临微微一惊，短短三个字他已然知道是她。
“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地铁站这边。”
“哪个出口？”
“D出口。”
“好，那你们等等，我大概三十分钟后到达那里。”
俞晨顿时感到一阵不耐烦，“要这么久？我这边还有事儿呢…”
“我是个医生，一时走不开。”
俞晨想到在阜外被他瞧不起的那一瞬，顿时心又痛起来，加重了语气说道：“阜外医院的主任就这么了不起吗？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
“好吧，我尽快。”他声音沙哑地答道。
俞晨在超市为常青买了一包纸内裤和全棉的藏蓝色长裤，带着她在商场里找到厕所，在隔间里为她换上。
许临迅速交待完医院的工作，匆忙离开。
俞晨拉着常青在D出口等待，直到在喧嚣的街道上，眼见那个子不算高却背脊挺直的男人准时出现，朝她慢慢走近。
“这是缘分吗？”俞晨不禁笑起来，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无奈。
“应该只是巧合。”他眸子带着调侃的笑意。
俞晨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那笑意是蔑视，还是其他自己不敢碰及的情因。
许临在医院结束了签署捐赠备忘录的会议，走完过场，又被邢建国喊回了科室，有个重症病房的病人情况不好，需要二次开胸，这个病人原是吴韩负责，现在吴韩又不在，只能许临操刀。
此时的常青在地铁站D出口迷路，下班后疲惫的人们并不理会她。她是偷偷坐上疗养院员工下班的班车回城的，车上竟没有人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窗户边的她是个病人。她穿着许临给她买的新衣服和新裤子，目光充满期待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下车的地方刚好有地铁站，她拿着地图询问地铁站的志愿者大妈阜成门怎么走，她要去见侄子，善良的大妈干脆自掏腰包花了四块钱给她买了地铁票。
可是从地铁站出来，常青却找不到目标了，她忘记了许临在哪里工作，只说得出她是个医生，这下她慌了神，到处问人，人们见她口齿不清，手脚有些不协调，没有人愿意搭理，俞晨看到这个面部痴呆、手脚不便的老妇，惯性般地也不想理会。
她进入站台，想了想却又折返身。
许临在做手术，手机放在了办公桌上。
疗养院的护工发现常青失踪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焦急地不断拨打许临的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
俞晨爬上楼梯，从E出口返回D出口，坐在台阶上茫然无措的常青看到俞晨，感到莫名亲近，赶紧朝她走过来，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找到了回家的路。
常青拉住俞晨的手说道：“我饿了。”
俞晨叹了口气，把常青带到肯德基，要了个豪华套餐，不经意间发现了她手腕上挂有一个蓝色塑料小牌子，忙取下来看了看，按照上面的信息拨通了疗养院的电话。
“您方便的话能把她送回我们医院吗？车费我们出。”
“喂，你们不会来接一下她吗？我好心找到电话打给你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现在我们安排不了车。”
“打的不行吗！？你们什么疗养院啊！” 俞晨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请问您现在是在阜外医院是吧。”护工灵机一动。
“是啊。”
“病人的家属在阜外医院工作，我联系一下他，您稍等”
……
许临没能抢救回病人的生命，家属痛哭，一旁的杜虎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了莫名的快意，许临却是问心无愧的样子，脸上连同礼貌性的悲伤都没有，病人胸口被插入匕首，心脏受损，吴韩的第一次手术能挽救已经是奇迹。
警察带着病人儿子来看被他捅死的老子最后一眼，他双目含泪大声叫爸跪在跟前，却挽回不了什么。
许临回到办公室，掏出手机，看到未接来电，得知常青走失之事，护工把俞晨的手机号码给了他。
俞晨跟王晞说完电话，常青已经吃光了豪华套餐，她忽然闻到一股尿骚味，这才发现尿液顺着常青的裤脚滴到地上。
庆幸的是肯德基的员工很尽职尽责，连忙拿了抹布出来打扫，也没有责怪常青和俞晨，俞晨鞠躬道谢，连忙带着常青离开。
“看来现在要先给你买块尿不湿才行。” 俞晨无奈地说。
她拉着常青进入附近的超市，紧紧牵着常青的手，生怕她再次走丢。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喂，你好，刚才疗养院的人给我打了电话，你现在是和我舅妈在一起吗？”
这低沉沙哑又冷漠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嗯，是的。”
许临微微一惊，短短三个字他已然知道是她。
“你们现在在哪儿？”
“在地铁站这边。”
“哪个出口？”
“D出口。”
“好，那你们等等，我大概三十分钟后到达那里。”
俞晨顿时感到一阵不耐烦，“要这么久？我这边还有事儿呢…”
“我是个医生，一时走不开。”
俞晨想到在阜外被他瞧不起的那一瞬，顿时心又痛起来，加重了语气说道：“阜外医院的主任就这么了不起吗？别人的时间也是时间。”
“好吧，我尽快。”他声音沙哑地答道。
俞晨在超市为常青买了一包纸内裤和全棉的藏蓝色长裤，带着她在商场里找到厕所，在隔间里为她换上。
许临迅速交待完医院的工作，匆忙离开。
俞晨拉着常青在D出口等待，直到在喧嚣的街道上，眼见那个子不算高却背脊挺直的男人准时出现，朝她慢慢走近。
“这是缘分吗？”俞晨不禁笑起来，也不知是开心还是无奈。
“应该只是巧合。”他眸子带着调侃的笑意。
俞晨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那笑意是蔑视，还是其他自己不敢碰及的情因。
10.8
可是不管是哪种情因，俞晨都讨厌他脸上那种仿佛天生就有的高傲。俞晨把手中装着脏裤子的塑料袋递给许临，也努力学着他的调侃，含笑说道：“你把你舅妈丢到那么远的疗养院，还真是放心。”
许临接过袋子，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拨了拨鼻梁，浅笑。
常青在一旁连忙为许临解释道：“他工作忙……”
俞晨继续盯着许临，悠悠说道：“工作忙不是理由，有没有心才是关键…”
“我有没有心，你最清楚了。”他仿佛丝毫不会被俞晨的“调侃”影响到，眼底的笑纹从未隐去。
当然，俞晨也看到了他此时的脸色并不太好，眼袋在霓虹灯的映衬下还能看见青影，嘴唇的颜色很淡，眼睛里的血丝仍然没有褪去。
“你舅妈交还给你，希望你别再搞丢，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俞晨转身要走，她讨厌矛盾的情绪，下定决心成为他眼里的路人，那就不会在他的视野里多有滞留。
这时常青却伸出手紧紧拉着俞晨不放手，哀求道：“不要走…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不想住疗养院了，不想住了…”
俞晨看了许临一眼，问道：“你不会这么晚还要把你舅妈送回疗养院吧？”
许临平淡说道：“不会，我把她送我住处。你能留下和我一起照顾她吗？”
俞晨真不知道这人哪来这样的自信！
可正当她想要拒绝，却看到许临忽然掩嘴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她看得出他是在隐忍身体的难受，这一天虽然是许临休息，可是实际上也没休息到多少时间，他凌晨六点睡着，十点就醒了，醒来拿着平板画画，笨拙的他迟迟描画不好那双俏皮的杏眼，他画了涂，涂了画，修修改改已经过了半天。
“这段时间喉咙有点不舒服。”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直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她解释。
这时候一旁的常青居然有了哭腔，对俞晨请求道：“姑娘，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走….”
“你住处…没有女性可以照顾她吗？”俞晨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痴呆的老人是有思维的，她很可能知道许临家里没有可以照顾她的人，而她又不愿意住疗养院，于是只有恳求自己不要走。
许临深深凝望俞晨，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目前单身。”
俞晨微张着嘴，心想这是极为不科学的事情…
常青拉着俞晨不放手，俞晨犹豫了一下，对许临问道：“你家住哪里？”
“金融街。”
她估摸着阜成门和金融街之间只有两三站路，于是一贯的懦弱最终还是让她妥协了。
“我先和你一起把她送回住处，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能暂时照顾一下她….”
“好。”
俞晨原以为许临应该对自己说的是“谢谢”…为什么他总是在自己面前这样不可一世….
可是就算这样想，又有什么用呢？….
许临拎着袋子朝地铁站走去。
她拉着常青连忙跟上。
可是不管是哪种情因，俞晨都讨厌他脸上那种仿佛天生就有的高傲。俞晨把手中装着脏裤子的塑料袋递给许临，也努力学着他的调侃，含笑说道：“你把你舅妈丢到那么远的疗养院，还真是放心。”
许临接过袋子，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拨了拨鼻梁，浅笑。
常青在一旁连忙为许临解释道：“他工作忙……”
俞晨继续盯着许临，悠悠说道：“工作忙不是理由，有没有心才是关键…”
“我有没有心，你最清楚了。”他仿佛丝毫不会被俞晨的“调侃”影响到，眼底的笑纹从未隐去。
当然，俞晨也看到了他此时的脸色并不太好，眼袋在霓虹灯的映衬下还能看见青影，嘴唇的颜色很淡，眼睛里的血丝仍然没有褪去。
“你舅妈交还给你，希望你别再搞丢，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俞晨转身要走，她讨厌矛盾的情绪，下定决心成为他眼里的路人，那就不会在他的视野里多有滞留。
这时常青却伸出手紧紧拉着俞晨不放手，哀求道：“不要走…我想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不想住疗养院了，不想住了…”
俞晨看了许临一眼，问道：“你不会这么晚还要把你舅妈送回疗养院吧？”
许临平淡说道：“不会，我把她送我住处。你能留下和我一起照顾她吗？”
俞晨真不知道这人哪来这样的自信！
可正当她想要拒绝，却看到许临忽然掩嘴咳嗽起来，咳得弯下腰，她看得出他是在隐忍身体的难受，这一天虽然是许临休息，可是实际上也没休息到多少时间，他凌晨六点睡着，十点就醒了，醒来拿着平板画画，笨拙的他迟迟描画不好那双俏皮的杏眼，他画了涂，涂了画，修修改改已经过了半天。
“这段时间喉咙有点不舒服。”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直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她解释。
这时候一旁的常青居然有了哭腔，对俞晨请求道：“姑娘，我想和你在一起…你不要走….”
“你住处…没有女性可以照顾她吗？”俞晨忽然明白，眼前这个看似痴呆的老人是有思维的，她很可能知道许临家里没有可以照顾她的人，而她又不愿意住疗养院，于是只有恳求自己不要走。
许临深深凝望俞晨，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目前单身。”
俞晨微张着嘴，心想这是极为不科学的事情…
常青拉着俞晨不放手，俞晨犹豫了一下，对许临问道：“你家住哪里？”
“金融街。”
她估摸着阜成门和金融街之间只有两三站路，于是一贯的懦弱最终还是让她妥协了。
“我先和你一起把她送回住处，你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能暂时照顾一下她….”
“好。”
俞晨原以为许临应该对自己说的是“谢谢”…为什么他总是在自己面前这样不可一世….
可是就算这样想，又有什么用呢？….
许临拎着袋子朝地铁站走去。
她拉着常青连忙跟上。
11.1
“你男朋友喝醉吐成这样你怎么不上去帮他一下啊？怎么着拍拍背也行啊”这时，一个路过的北京大妞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俞晨旁边，好心劝说道。
许临一手撑着墙，一手叉着腰，吐得断断续续却很痛苦，因为担心在这公众场合“有碍观瞻”，脸只差没埋在垃圾桶上，生怕弄脏周围的地面，俞晨拉着常青站在他身后，慌张失措，心电图机器死当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姑娘，上去帮帮他….”身旁的常青此时捏着俞晨的手也紧了紧，看着俞晨的眼神里流露出求助。
俞晨放开常青的手，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触摸他的脊背。
他的背在颤抖….
“你没事儿吧？在阜外都当上主任了，连坐地铁也晕车是吗？是不是觉得又脏又闷的不适合你这种大主任？像你这种北京贵族就是不一样…”俞晨一边拍着他肉少骨凸的背，一边用调侃驱散自己就像蚂蚁从洞里密密麻麻爬出的——心疼。
许临没搭理俞晨，狠狠呕出一大口胆水，艰难地将手撤离胃部，想要直起身。
俞晨连忙递上纸巾，许临一把抓过。
这人，仍然是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动作，连个“谢谢”都不说。
许临用纸巾擦了擦嘴，终于完全直起了身，淡淡说道：“走吧。”
说完，他走过去拉住了常青的手，轻柔地说道：“舅妈，我没事，别担心。
”
常青含泪看了看他，却说道：“今天晚上让这姑娘和我住一起，好不好？”
许临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常青布满银发的头顶，回答：“好。”
俞晨站在一边，毫无想法地望着这两人，好什么好…本姑娘凭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
许临扶着常青走在前面，俞晨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地铁站。
丰侨公寓离地铁站一公里不到，俞晨跟着许临确是走了小半个小时，她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于是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在后面叨念道：“今晚上我还要回住处，你赶紧打电话找人照顾你舅妈……”
许临就像没听到一样拉着常青走在一旁，常青用另一只手拉住俞晨，不满皱纹的脸却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人？”
俞晨对这句话恨得牙痒痒的，心里默念着：“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当她跟着许临走到丰侨公寓的门口，心里还是小感慨了一下，这片公寓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10万块钱一平，可是当初自己和曹兰平的婚事却是因为曹兰平出不了燕郊两万块一平的房钱耽误下来的，也许许临在十多年前下的断言就是没错，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临住在靠里的楼栋十五层，俞晨本来打算把常青送到住处门口就对许临告辞，看到他那发青的脸色，硬着头皮跟着常青换鞋进家。
里面的装潢很一般，整洁干净、依然是空荡荡的感觉，没有花草，没有金鱼，墙上甚至连个挂饰都没有，长得就像是房开商的样板间一样。
常青此时却喜笑颜开，说道：“姑娘，家到了。”
俞晨看到常青的样子，心想刚才她尿裤子了，必须得洗个澡。
“我帮她冲个澡吧。”俞晨换了鞋，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对许临说道。
许临脱力般倒在沙发上，用手撸了撸湿润的头发，身子斜歪在沙发上，如梦呓般说道：“你随意吧，我想睡一下。”
说完，他已经闭上眼睛。
俞晨望望周围，去了里面的卧室，从床上拿出被子和枕头，把许临的脚放在沙发上，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枕头放在他的头下，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湿了，自己被弄了满手汗。
“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还嘲笑别人…”俞晨又开始叨叨念道。
把许临安置好，俞晨试探着使用许临住处的热水器为常青放水洗澡，常青坐在浴缸里，俞晨弯着腰仔细为她搓洗，后来弯腰累了，索性撸起裤腿坐在浴缸沿上、脚蹚入水中。
“那个疗养院的人多久没给你洗了…真臭臭…” 此时常青和俞晨的年龄颠倒，俞晨倒像是一个母亲。
她经常在诊所为小动物洗澡，这可以说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用水拂去污渍，看到它们在吹风机下干干净净地活蹦乱跳，是最开心的事情。
照顾人，原来也是一样。
俞晨为常青洗完澡，给她穿上衣裤，用浴巾裹住了她的满头银发。
“没想到你会做这些。”俞晨带着常青回到客厅，没想到许临已经离开沙发，在厨房冲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出来，说道。
“毕竟已经是奔四的人了，有什么不会做的。”俞晨说得不无伤感。
许临看了看她，用小勺搅了搅咖啡，喝了一口。
“你现在还喝咖啡？” 她疑惑地望着他。
“刚才收到院里的微信，重症的病人又出血了，让我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他发出指令一般说道，继而仰头将整杯咖啡喝光。
“喂…” 俞晨还没有把“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几个字说出口，许临已经走到门边换鞋。
她叹了口气，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照顾常青。
俞晨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吹风机，是戴森最新款的，心生惊喜地叨咕：“我还以为这家伙不会买这样的东西呢。”
常青的头发少，已有斑秃，俞晨想要把两鬓的头发梳得集中一些尽可能遮盖，常青脑袋一歪，打起瞌睡。
“也难怪，从昌平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应该是累坏了。”
俞晨见吹得差不多了，关了吹风机，轻轻叫醒常青，把她带到许临的卧室。
淡绿色的床单、枕头、被子，她喜欢这样的颜色。她为常青多套了一层纸内裤，生怕她晚上弄脏床单。
常青握着俞晨的手，俞晨轻声为她唱起那首回荡在自己童年记忆里的《鲁冰花》，常青渐渐进入梦乡。
“你男朋友喝醉吐成这样你怎么不上去帮他一下啊？怎么着拍拍背也行啊”这时，一个路过的北京大妞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俞晨旁边，好心劝说道。
许临一手撑着墙，一手叉着腰，吐得断断续续却很痛苦，因为担心在这公众场合“有碍观瞻”，脸只差没埋在垃圾桶上，生怕弄脏周围的地面，俞晨拉着常青站在他身后，慌张失措，心电图机器死当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里响起。
“姑娘，上去帮帮他….”身旁的常青此时捏着俞晨的手也紧了紧，看着俞晨的眼神里流露出求助。
俞晨放开常青的手，一步步走上前，伸出手，触摸他的脊背。
他的背在颤抖….
“你没事儿吧？在阜外都当上主任了，连坐地铁也晕车是吗？是不是觉得又脏又闷的不适合你这种大主任？像你这种北京贵族就是不一样…”俞晨一边拍着他肉少骨凸的背，一边用调侃驱散自己就像蚂蚁从洞里密密麻麻爬出的——心疼。
许临没搭理俞晨，狠狠呕出一大口胆水，艰难地将手撤离胃部，想要直起身。
俞晨连忙递上纸巾，许临一把抓过。
这人，仍然是如此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动作，连个“谢谢”都不说。
许临用纸巾擦了擦嘴，终于完全直起了身，淡淡说道：“走吧。”
说完，他走过去拉住了常青的手，轻柔地说道：“舅妈，我没事，别担心。
”
常青含泪看了看他，却说道：“今天晚上让这姑娘和我住一起，好不好？”
许临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常青布满银发的头顶，回答：“好。”
俞晨站在一边，毫无想法地望着这两人，好什么好…本姑娘凭什么要和你住在一起……
许临扶着常青走在前面，俞晨慢慢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地铁站。
丰侨公寓离地铁站一公里不到，俞晨跟着许临确是走了小半个小时，她知道他身体不舒服，于是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在后面叨念道：“今晚上我还要回住处，你赶紧打电话找人照顾你舅妈……”
许临就像没听到一样拉着常青走在一旁，常青用另一只手拉住俞晨，不满皱纹的脸却露出了天真的笑容，说道：“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人？”
俞晨对这句话恨得牙痒痒的，心里默念着：“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当她跟着许临走到丰侨公寓的门口，心里还是小感慨了一下，这片公寓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10万块钱一平，可是当初自己和曹兰平的婚事却是因为曹兰平出不了燕郊两万块一平的房钱耽误下来的，也许许临在十多年前下的断言就是没错，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临住在靠里的楼栋十五层，俞晨本来打算把常青送到住处门口就对许临告辞，看到他那发青的脸色，硬着头皮跟着常青换鞋进家。
里面的装潢很一般，整洁干净、依然是空荡荡的感觉，没有花草，没有金鱼，墙上甚至连个挂饰都没有，长得就像是房开商的样板间一样。
常青此时却喜笑颜开，说道：“姑娘，家到了。”
俞晨看到常青的样子，心想刚才她尿裤子了，必须得洗个澡。
“我帮她冲个澡吧。”俞晨换了鞋，心想来都来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对许临说道。
许临脱力般倒在沙发上，用手撸了撸湿润的头发，身子斜歪在沙发上，如梦呓般说道：“你随意吧，我想睡一下。”
说完，他已经闭上眼睛。
俞晨望望周围，去了里面的卧室，从床上拿出被子和枕头，把许临的脚放在沙发上，用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枕头放在他的头下，这时候，她才发现他的头发是湿了，自己被弄了满手汗。
“自己过得不怎么样…还嘲笑别人…”俞晨又开始叨叨念道。
把许临安置好，俞晨试探着使用许临住处的热水器为常青放水洗澡，常青坐在浴缸里，俞晨弯着腰仔细为她搓洗，后来弯腰累了，索性撸起裤腿坐在浴缸沿上、脚蹚入水中。
“那个疗养院的人多久没给你洗了…真臭臭…” 此时常青和俞晨的年龄颠倒，俞晨倒像是一个母亲。
她经常在诊所为小动物洗澡，这可以说是她最喜欢做的事情，用水拂去污渍，看到它们在吹风机下干干净净地活蹦乱跳，是最开心的事情。
照顾人，原来也是一样。
俞晨为常青洗完澡，给她穿上衣裤，用浴巾裹住了她的满头银发。
“没想到你会做这些。”俞晨带着常青回到客厅，没想到许临已经离开沙发，在厨房冲了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出来，说道。
“毕竟已经是奔四的人了，有什么不会做的。”俞晨说得不无伤感。
许临看了看她，用小勺搅了搅咖啡，喝了一口。
“你现在还喝咖啡？” 她疑惑地望着他。
“刚才收到院里的微信，重症的病人又出血了，让我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他发出指令一般说道，继而仰头将整杯咖啡喝光。
“喂…” 俞晨还没有把“你不要得寸进尺。”这几个字说出口，许临已经走到门边换鞋。
她叹了口气，设身处地想一想，自己也只能暂时留在这里照顾常青。
俞晨在卫生间的抽屉里找到一把吹风机，是戴森最新款的，心生惊喜地叨咕：“我还以为这家伙不会买这样的东西呢。”
常青的头发少，已有斑秃，俞晨想要把两鬓的头发梳得集中一些尽可能遮盖，常青脑袋一歪，打起瞌睡。
“也难怪，从昌平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应该是累坏了。”
俞晨见吹得差不多了，关了吹风机，轻轻叫醒常青，把她带到许临的卧室。
淡绿色的床单、枕头、被子，她喜欢这样的颜色。她为常青多套了一层纸内裤，生怕她晚上弄脏床单。
常青握着俞晨的手，俞晨轻声为她唱起那首回荡在自己童年记忆里的《鲁冰花》，常青渐渐进入梦乡。
11.2
许临忍着头痛，坐在的士后座。
“咖啡会加重头痛的。”许晓晓坐在他旁边，对他说道。
“最起码能让我集中一下注意力。”他直视前方不看许晓晓，不想让司机察觉到他的异常。
“爸爸，你很累对不对？”
许临记得，许晓晓生前就是医院里有名的“小话痨”。
“你很累的话，可以对俞晨倾诉一下，你看你和她是多么有缘分。”
“只是巧合。”许临终于低声说道。
此时的司机在专注听着广播里的“德云社”，驱逐深夜工作的疲惫，没有太在意许临的自言自语。
““爸爸，此时的我，已经住在你心里，所以你所有的想法都瞒不住我了。这是缘分，是我为你和她安排的缘分。”许晓晓笑道。
许临侧头望向窗外，没再和许晓晓的身影搭话，手机铃声响起，是陈香云催促的声音，说病人已经做了心肺复苏，可能救不回来了。
许晓晓在此时消失。
许临赶到医院，那个七十岁的老人已经离开，一旁的桌上还放着许临买的柿子，柿子整个已经干掉了。
陈香云哀叹一声说道：“唉，在这儿也住了一年多了，刚才通知他的儿子和女儿，一个在南非一个在美国……”
许临不发一语。
白志涛进入病房，对许临说道：“许主任正好你在，06床的病人也需要你去看一下，胸闷呼吸不畅，全身浮肿，有抽搐现象。”
许临离开病房，匆忙赶往下一站。
夜色深沉，此时的俞晨趴在常青身边睡着了，渐渐进入梦乡，再次回到那段记忆深处的明与暗…….
许临忍着头痛，坐在的士后座。
“咖啡会加重头痛的。”许晓晓坐在他旁边，对他说道。
“最起码能让我集中一下注意力。”他直视前方不看许晓晓，不想让司机察觉到他的异常。
“爸爸，你很累对不对？”
许临记得，许晓晓生前就是医院里有名的“小话痨”。
“你很累的话，可以对俞晨倾诉一下，你看你和她是多么有缘分。”
“只是巧合。”许临终于低声说道。
此时的司机在专注听着广播里的“德云社”，驱逐深夜工作的疲惫，没有太在意许临的自言自语。
““爸爸，此时的我，已经住在你心里，所以你所有的想法都瞒不住我了。这是缘分，是我为你和她安排的缘分。”许晓晓笑道。
许临侧头望向窗外，没再和许晓晓的身影搭话，手机铃声响起，是陈香云催促的声音，说病人已经做了心肺复苏，可能救不回来了。
许晓晓在此时消失。
许临赶到医院，那个七十岁的老人已经离开，一旁的桌上还放着许临买的柿子，柿子整个已经干掉了。
陈香云哀叹一声说道：“唉，在这儿也住了一年多了，刚才通知他的儿子和女儿，一个在南非一个在美国……”
许临不发一语。
白志涛进入病房，对许临说道：“许主任正好你在，06床的病人也需要你去看一下，胸闷呼吸不畅，全身浮肿，有抽搐现象。”
许临离开病房，匆忙赶往下一站。
夜色深沉，此时的俞晨趴在常青身边睡着了，渐渐进入梦乡，再次回到那段记忆深处的明与暗…….
11.3
自从上次俞晨亲眼目睹许临用注射器扎入流浪猫的脖颈，连日噩梦，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刚从县城回到家的石英不得不跟着她去了林城一中见班主任高老师。
“高老师，俞晨回到家跟我说，她的那个同桌性子太古怪….说是爱好解剖动物什么的….她想调一下座位…您看…”石英感到很尴尬，因为俞晨不但只是个在这里借读的学生，而且学习成绩也不好，数理化常年倒数，如果不是担心俞晨的情绪会影响学习，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到学校来“自找尴尬”。
班主任高老师立刻意识到了石英的顾虑，有些不耐烦地收起手中正在批改的试卷，取下眼镜扔在桌上，转过身对石英说道：“许临的学习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以后很可能是省里的高考状元，是学校的重点照顾对象，和这样的学生成为同桌，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是看在老俞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安排俞晨坐他旁边？解剖动物这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我了解他….”
石英有些意外，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俞晨，心想许临学习第一这些信息她怎么不早说…
“高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事情俞晨都没告诉我…”
高老师冷笑着看了俞晨一眼，拍了拍俞晨的肩膀说道：“你啊，跟着许临好好学，特别是要揣摩他的学习方法，听你爸爸说你小学的时候也是连跳两级过来的，这一点倒是和许临有共同之处，你是15岁，他也是15岁，我是看你俩年纪一样才让你们坐到一起，你初中是因为厌学没学好，但我觉得你智商不差，下点功夫一定能把成绩冲上来，你好好努力吧。”
这时的石英听到那个名叫许临的楼下邻居竟然是如此优异出色，心中感到惊喜，握住高老师的手激动地说道：“高老师，这个事情我和老俞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定….许临这孩子刚好住在我家楼下…哎呀俞晨这孩子的运气还是不差…”
为什么在大人眼中，学习成绩就是一切呢？他用注射器结束了那只流浪猫的生命，这件事情，此时仿佛已经被作为母亲的石英置之于九霄云外….
高老师听到石英说出许临住在她家楼下的事情，眼睛一亮，语气一转，透出怜惜道：“只是这许临的家境….并不太好….他的父亲曾经是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后来被病人家属在他回家路上捅了几刀…人送到医院就不行了……他妈妈也是当医生的…后来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许临一个人就靠着他爸妈留下的那点积蓄和抚恤金生活……我想这些事情可能也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吧，他的言行举止是和常人不同，但是智商和学习能力也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啊，面对这种‘不一样’的小孩，我们要多一点关爱，不是吗？”
话到末端，班主任才发现自己多言了，石英却一直在沉默地倾听，面露恻隐之情，眼圈红了，目光里覆盖了一层湿润，高老师心想这老俞的妻子一定是个十分善良的女人没错了，于是有些犹豫地提出请求：“今天许临没有到校上课…你能不能…顺道去他家看一看…”
“好的，张老师，我去。” 石英立马答应道。
俞晨站在石英身后，用指甲用劲抠着手心，恨得牙痒痒的，这才来几天啊，高老师已经在这儿支使自己老妈去“得意门生”那里送温暖了。
自从上次俞晨亲眼目睹许临用注射器扎入流浪猫的脖颈，连日噩梦，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刚从县城回到家的石英不得不跟着她去了林城一中见班主任高老师。
“高老师，俞晨回到家跟我说，她的那个同桌性子太古怪….说是爱好解剖动物什么的….她想调一下座位…您看…”石英感到很尴尬，因为俞晨不但只是个在这里借读的学生，而且学习成绩也不好，数理化常年倒数，如果不是担心俞晨的情绪会影响学习，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到学校来“自找尴尬”。
班主任高老师立刻意识到了石英的顾虑，有些不耐烦地收起手中正在批改的试卷，取下眼镜扔在桌上，转过身对石英说道：“许临的学习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以后很可能是省里的高考状元，是学校的重点照顾对象，和这样的学生成为同桌，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是看在老俞的面子上，你觉得我会安排俞晨坐他旁边？解剖动物这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的…我了解他….”
石英有些意外，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俞晨，心想许临学习第一这些信息她怎么不早说…
“高老师，真是不好意思…这些事情俞晨都没告诉我…”
高老师冷笑着看了俞晨一眼，拍了拍俞晨的肩膀说道：“你啊，跟着许临好好学，特别是要揣摩他的学习方法，听你爸爸说你小学的时候也是连跳两级过来的，这一点倒是和许临有共同之处，你是15岁，他也是15岁，我是看你俩年纪一样才让你们坐到一起，你初中是因为厌学没学好，但我觉得你智商不差，下点功夫一定能把成绩冲上来，你好好努力吧。”
这时的石英听到那个名叫许临的楼下邻居竟然是如此优异出色，心中感到惊喜，握住高老师的手激动地说道：“高老师，这个事情我和老俞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定….许临这孩子刚好住在我家楼下…哎呀俞晨这孩子的运气还是不差…”
为什么在大人眼中，学习成绩就是一切呢？他用注射器结束了那只流浪猫的生命，这件事情，此时仿佛已经被作为母亲的石英置之于九霄云外….
高老师听到石英说出许临住在她家楼下的事情，眼睛一亮，语气一转，透出怜惜道：“只是这许临的家境….并不太好….他的父亲曾经是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后来被病人家属在他回家路上捅了几刀…人送到医院就不行了……他妈妈也是当医生的…后来因为精神问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许临一个人就靠着他爸妈留下的那点积蓄和抚恤金生活……我想这些事情可能也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吧，他的言行举止是和常人不同，但是智商和学习能力也和其他学生不一样啊，面对这种‘不一样’的小孩，我们要多一点关爱，不是吗？”
话到末端，班主任才发现自己多言了，石英却一直在沉默地倾听，面露恻隐之情，眼圈红了，目光里覆盖了一层湿润，高老师心想这老俞的妻子一定是个十分善良的女人没错了，于是有些犹豫地提出请求：“今天许临没有到校上课…你能不能…顺道去他家看一看…”
“好的，张老师，我去。” 石英立马答应道。
俞晨站在石英身后，用指甲用劲抠着手心，恨得牙痒痒的，这才来几天啊，高老师已经在这儿支使自己老妈去“得意门生”那里送温暖了。
11.4
俞晨哼着小调回到家，放下书包，今天许临没有到学校上课，俞晨心情异常轻松，一个人坐两个人的座位，还用涂改液在许临的课桌上画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蜈蚣，嘴里恶狠狠叨念着：“这么喜欢蜈蚣，就给你画上好了。”
石英正在厨房做饭，对俞晨喊道：“你下楼让许临上来吃饭。”
俞晨脸上的怡然瞬间被一扫而空，“不去！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讨厌他！讨厌！”
“去不去？不去你就别吃饭了。”石英把一盆山药炖乌鸡往桌上一放，盯着俞晨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同大雨来临前的凉风让俞晨意识到要赶快躲雨……
俞晨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咚咚咚狠敲许临的房门，一连敲了十几下，没人开门。
俞晨哼着小调回到家，放下书包，今天许临没有到学校上课，俞晨心情异常轻松，一个人坐两个人的座位，还用涂改液在许临的课桌上画了一条又粗又长的蜈蚣，嘴里恶狠狠叨念着：“这么喜欢蜈蚣，就给你画上好了。”
石英正在厨房做饭，对俞晨喊道：“你下楼让许临上来吃饭。”
俞晨脸上的怡然瞬间被一扫而空，“不去！我不跟你说了吗？我讨厌他！讨厌！”
“去不去？不去你就别吃饭了。”石英把一盆山药炖乌鸡往桌上一放，盯着俞晨说道，声音不大，却如同大雨来临前的凉风让俞晨意识到要赶快躲雨……
俞晨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楼，咚咚咚狠敲许临的房门，一连敲了十几下，没人开门。
俞晨回到家，对石英说道：“楼下没人，敲门敲得我手都红了。”语气夹杂着撒娇。
石英没有顾及俞晨，自己下了楼，敲了五分钟的门，还是无人开门，她看见防盗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许临那双破旧的球鞋，确信房子里有人。
俞晨在家看到石英无功而返，心生得意，一边啃着乌鸡腿一边说：“就是没人吧？跟你说你不信。”
石英没有顾及俞晨，自己下了楼，敲了五分钟的门，还是无人开门，她看见防盗门是开着的，门口放着许临那双破旧的球鞋，确信房子里有人。
俞晨在家看到石英无功而返，心生得意，一边啃着乌鸡腿一边说：“就是没人吧？跟你说你不信。”
“不行，我得想办法。”石英忧心忡忡地拿起电话。
“你想踢掉他家的门板？”俞晨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两手油腻地走到石英身边，不怀好意地问。
“你想踢掉他家的门板？”俞晨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两手油腻地走到石英身边，不怀好意地问。
“不然怎么办？他一个人在家。”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是你们班主任委托我，让我到他家看看。”
俞晨怒道： “….我是让你去学校跟老师商量调座位的事，不是让你去接受委托的…”
“你管他那么多干嘛？”
“是你们班主任委托我，让我到他家看看。”
俞晨怒道： “….我是让你去学校跟老师商量调座位的事，不是让你去接受委托的…”
石英坚定地说道：“你就得坐他旁边，调座位的事儿你想都不要想了，这全年级第一跟你当同桌，你还想怎样？”
俞晨瞬间急得跺脚，“妈妈！我不是跟你说我讨厌他了嘛！？”
“你是个借读生，没有多余的位子留给你。”石英焦灼之余仍不忘贬损俞晨一句。
俞晨瞬间急得跺脚，“妈妈！我不是跟你说我讨厌他了嘛！？”
“你是个借读生，没有多余的位子留给你。”石英焦灼之余仍不忘贬损俞晨一句。
石英坚定地说道：“你就得坐他旁边，调座位的事儿你想都不要想了，这全年级第一跟你当同桌，你还想怎样？”
俞晨瞬间急得跺脚，“妈妈！我不是跟你说我讨厌他了嘛！？”
“你是个借读生，没有多余的位子留给你。”石英焦灼之余仍不忘贬损俞晨一句。
俞晨瞬间急得跺脚，“妈妈！我不是跟你说我讨厌他了嘛！？”
“你是个借读生，没有多余的位子留给你。”石英焦灼之余仍不忘贬损俞晨一句。
11.5
俞晨赌气回到桌边，愤愤拿起乌鸡腿继续啃。
“班上的学生都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就欺负我一个借读生…” 俞晨鼻子酸塞，啃着啃着眼里盈满热泪。
石英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码。
“开锁匠要派出所的证明，你找来也没有用。” 俞晨负气大声说道。
“那怎么办…找街道办事处？居委会？”石英已经有些六神无主。
俞晨看石英这个样子，感觉石英已经对这个“年级第一”上了心，一阵难过，眼里的泪掉下来。
俞达忠从卫生间拿着报纸出来，忧心忡忡的石英叫住他，“老俞，楼下那孩子我担心是不是出啥事儿了，敲门也不应，你和我下去瞧瞧吧。”
俞达忠和石英一起往家门外走，俞晨想了想，还是放下鸡腿跟在父母身后。
下了楼，俞晨望着眼前许临家破旧的红漆木门，上面还有些没有撕掉的“福”字碎屑，下面染了些白色油漆，像是被人画上去的叉叉，俞达忠背对木门，旋风般转身，右脚重重落在门上“福”字的碎屑中央。
随着一声闷响，门开了。
“这不就完事儿了吗？还叫什么开锁匠。”
俞晨还没来得及说出“老爸真帅”这句话，就被放在门边倒下的一个人体骷髅架子吓得够呛，屋子里静悄悄的，阴冷中飘荡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俞晨这才注意到这不像一个家，更像是一个诊所，客厅的所有家具都是白色的，墙体柜上摆着心脏模型、药品罐子以及各种动物标本，猫、狗、松鼠、各种虫类、还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大鸟。俞晨望着这些动物的眼睛，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拉住了石英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就跟你们说他不正常，你们还不相信…”
俞达忠的注意力没有在那些令人恐惧的物体上，他轻轻喊了一声许临的名字，无人回应，内心更加焦灼。
三人走到厨房，看到倒在地板上的许临，空荡荡的灶台上放着一盒冷掉的泡面。
“赶快把他扶起来。”俞达忠连忙俯身对呆住的俞晨和石英喊道。
“哦…哦。”俞晨和石英回过神，连忙上前一起把许临从地上拉起来，石英把许临放在俞达忠的背上，俞达忠把他背进卧室，放在床上。
“妈妈…他会不会死了呀…” 俞晨感觉恐惧已经压得自己喘不上气。
“别胡说…”
俞晨颤抖着用手放在许临的鼻子前面探了一下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温热，舒了口气。
“要送他去医院吗？”俞晨问道。
这时，许临悠悠转醒，看到眼前这三人，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闪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问道：“你们…”
“我爸踹门进来的。”俞晨冷硬地回答，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麻烦。
石英摸了摸许临的额头，说道：“你在发低烧，去医院吧？”
“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不用去医院。”
“可是晕倒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石英小声劝道。
“没事的，您放心。”
“不会是我爸踹门把你吓晕的吧？”俞晨不合时宜地说起冷笑话，看到一旁愁眉不展的石英和正在朝自己瞪眼的俞达忠，收起了嘴角露出的讥讽。
就跟谁担心你一样……俞晨白了许临一眼，腹诽道，自顾自转身走了，她可不想呆在这阴冷的地方…许临这样的人，看着就来气…。
俞晨赌气回到桌边，愤愤拿起乌鸡腿继续啃。
“班上的学生都不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就欺负我一个借读生…” 俞晨鼻子酸塞，啃着啃着眼里盈满热泪。
石英拿起电话开始拨号码。
“开锁匠要派出所的证明，你找来也没有用。” 俞晨负气大声说道。
“那怎么办…找街道办事处？居委会？”石英已经有些六神无主。
俞晨看石英这个样子，感觉石英已经对这个“年级第一”上了心，一阵难过，眼里的泪掉下来。
俞达忠从卫生间拿着报纸出来，忧心忡忡的石英叫住他，“老俞，楼下那孩子我担心是不是出啥事儿了，敲门也不应，你和我下去瞧瞧吧。”
俞达忠和石英一起往家门外走，俞晨想了想，还是放下鸡腿跟在父母身后。
下了楼，俞晨望着眼前许临家破旧的红漆木门，上面还有些没有撕掉的“福”字碎屑，下面染了些白色油漆，像是被人画上去的叉叉，俞达忠背对木门，旋风般转身，右脚重重落在门上“福”字的碎屑中央。
随着一声闷响，门开了。
“这不就完事儿了吗？还叫什么开锁匠。”
俞晨还没来得及说出“老爸真帅”这句话，就被放在门边倒下的一个人体骷髅架子吓得够呛，屋子里静悄悄的，阴冷中飘荡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俞晨这才注意到这不像一个家，更像是一个诊所，客厅的所有家具都是白色的，墙体柜上摆着心脏模型、药品罐子以及各种动物标本，猫、狗、松鼠、各种虫类、还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大鸟。俞晨望着这些动物的眼睛，手臂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拉住了石英的胳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就跟你们说他不正常，你们还不相信…”
俞达忠的注意力没有在那些令人恐惧的物体上，他轻轻喊了一声许临的名字，无人回应，内心更加焦灼。
三人走到厨房，看到倒在地板上的许临，空荡荡的灶台上放着一盒冷掉的泡面。
“赶快把他扶起来。”俞达忠连忙俯身对呆住的俞晨和石英喊道。
“哦…哦。”俞晨和石英回过神，连忙上前一起把许临从地上拉起来，石英把许临放在俞达忠的背上，俞达忠把他背进卧室，放在床上。
“妈妈…他会不会死了呀…” 俞晨感觉恐惧已经压得自己喘不上气。
“别胡说…”
俞晨颤抖着用手放在许临的鼻子前面探了一下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温热，舒了口气。
“要送他去医院吗？”俞晨问道。
这时，许临悠悠转醒，看到眼前这三人，眼神里没有惊讶，反而闪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柔，问道：“你们…”
“我爸踹门进来的。”俞晨冷硬地回答，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个麻烦。
石英摸了摸许临的额头，说道：“你在发低烧，去医院吧？”
“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不用去医院。”
“可是晕倒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石英小声劝道。
“没事的，您放心。”
“不会是我爸踹门把你吓晕的吧？”俞晨不合时宜地说起冷笑话，看到一旁愁眉不展的石英和正在朝自己瞪眼的俞达忠，收起了嘴角露出的讥讽。
就跟谁担心你一样……俞晨白了许临一眼，腹诽道，自顾自转身走了，她可不想呆在这阴冷的地方…许临这样的人，看着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