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手机发文，不知道格式会混乱成什么样子。。原谅我吧么么哒！～
谢谢大家的关心，虽然楼主的朋友还是走了，世事无常，人不论善恶长幼贫富，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
嗯，不多说了，大家都要好好的，等更辛苦看文愉快噢！～对自己好一点，早点休息，晚安～

祁越知道唐然跟唐琪联系过之后就不会有好事，果然，他趁着自己睡午觉的时候跑了出来。
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他，祁越就买了他后面一班车，一路跟了过来，没想到遇到车祸挡道，耽搁了半个多小时。
再赶过来，差点就来不及了。
祁越抱着唐然朝急诊部冲过去，怀里的人却忽然咳了一声，悠悠醒转。
“祁越……别……”唐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别说话！”祁越焦灼地打断他，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力气，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怕他这样乱动会出什么事，祁越只能气急败坏地将他放下来，赌着气不扶他：“你想怎么样？你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要下来是吗？你这样下来要干嘛？”
唐然昏昏沉沉地站立不住，一边摇晃着想找东西扶，一边喃喃地说：“不能在这个医院……”
身边一片空旷，除了祁越没有什么可以给他支撑。
眼看着他又要倒下去，祁越急忙冲上去扶着他，张口想训话，却被气得咳嗽起来。
“祁越？”唐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咳嗽吓得清醒了一半，竟然自己站稳了，“你怎么了？”
祁越用力咳了两声好让咳意干脆点滚蛋，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被你气死了。”
“对不起，”唐然边道歉，边找到水给祁越，“喝点水。”
祁越早就止住咳嗽，眼神不善地瞪着唐然。
“……”唐然看了祁越一眼，就迅速地低下头去拧瓶盖，又说，“喝点水吧，会好一点。”
“我已经好了，你喝吧。”祁越硬梆梆地说。
“你先喝。”唐然固执地把水给他。
祁越将水推过去：“我让你喝。”
两人推搡之间，瓶子从唐然手上滑落下去，水洒了一地。
祁越真是恼了：“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得跟我对着干？！”
唐然看着还在从瓶子里淌出来的水，有些失神。
而一时急火攻心的祁越，在没头没脑地吼了他之后，就愣在了原地。
“唐然……”他试图走上前去，唐然却后退了一步，苍白着脸，惊慌和退缩的意味很明显。
祁越顿时心痛得都绞了起来，疾走两步抱住他，后悔得想咬断舌头。
幸好他还是乖乖地待在他怀里，没有挣脱。
可他这样逆来顺受，让祁越心中歉疚更浓，他轻抚着他僵硬的脊背，不停道着歉：“对不起啊唐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被你吓死了，当着我的面昏过去，你想吓死我……醒来了还这么不听话。”
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起来，他病还没好全，爬上寝室的床都很困难，就辛辛苦苦地坐着大巴颠簸到这里，不知道在唐琪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还冲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这么乖，连生气都不会，他还要欺负他。
越想越心疼，祁越在他耳边不断重复地道歉。
感觉到他摇了摇头，很轻地说：“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唐然何尝不知道，祁越是关心则乱了。从来没有人会对他这样，所以他很明白。
只是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地上那滩水，而是一一片海。
-
唐然的情况实在不好，祁越只能陪他在C市暂住一晚。
宾馆门外，祁越拉住唐然：“在外面等我一下。”
“嗯。”
祁越走进前台确认他们这里的浴室没有配浴缸，才放心地带着唐然进去。
只是没想到这人病得昏昏沉沉，还坚持着非要洗澡。
祁越忧心忡忡地抱着他：“别洗了好不好？站都站不稳。”
唐然觉得身上难受，怎么劝都不听。
祁越厚着脸皮说：“那我跟你一起洗？”
唐然头昏脑胀地瞥了他一眼，就推开他进了浴室。
祁越被那一眼瞥得小心脏拔凉拔凉，只能胆战心惊地把耳朵贴在浴室的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生怕他昏倒在里面。
-
还好他算是顺利地洗完了，顶着个湿漉漉的脑袋出来，皮肤晶莹剔透还挂着水珠。
祁越拿了准备好的干毛巾，包住他的脑袋就一通乱揉。
唐然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坐都坐不住，祁越给他擦了一会儿头发，索性托着他的身体，直接把他扑到了床上。
唐然身上带着暖融融的热气和沐浴露的馨香，整个人又软绵绵的，原本只是想使坏的祁越，一下子离这样的他这么近，脸“噌”地一下就热了。
“咳咳，”祁越干咳了两声，“那个，唐然啊……要不我们……”
唐然大概被他压得不舒服，低咳几声动了动身体。
“我……去，”祁越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你别动，别动。”
身下的人又哼哼几声，还真就不动了。
祁越眨眨眼，扯下包着他脑袋的毛巾，才发现他已经闭着眼昏昏欲睡。
居然睡着了。
到手的唐然就这么飞了，祁越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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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郁卒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拿出专门买的听诊器戴上，将听头搓热了探进唐然衣服里。
祁越跟张医生学着听了点心音，只能判断他是心动过速，心前区有杂音，总之就是不好。这么快的心跳，他得多累才能睡得着。
叹了口气将听诊器收起来，再不忍心也只能将他弄醒：“唐然，醒醒，吃了药再睡。”
按他这个情况，现在不吃药，半夜有得疼了。
唐然只是睫毛动了动，根本不愿意睁眼，看来已经睡过去了。祁越又摇了他一会儿，他还皱皱眉把脸往枕头里埋，表示自己不愿意醒。
祁越只能先把药和水准备好，强行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折腾，唐然总算勉强维持片刻的清醒，把药吃了下去。
可到了半夜，他又开始难受，皱着眉头辗转反

侧，抓起棉被就压着胸口，额头沁出冷汗。
祁越轻轻把棉被拉出来，力道适中地给他按揉。
好在没有疼起来，大约只是胸闷，祁越给他揉了一会儿，他就再次睡了过去。
祁越没有放开手，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苍白的睡颜。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声音轻得像羽毛，那人已经睡得很沉，是不会听到他说话的。
俯身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祁越眼底苦涩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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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家峰峰喂了安利，疯狂地刷起了BigBang的歌😂嗨得不行，就不虐了😂
大家等更辛苦，看文愉快，晚安啦～～～

嘴唇，按下快门。
忽然一阵白光闪烁，祁越差点瞎了，呆呆地看向颜钰，不知所措。
颜钰也懵了懵，随后抚额：“唉……你开闪光灯干吗？”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干。”祁越无辜地眨了眨眼，怯生生地将视线转到唐然那边。
唐然早就被闪光灯惊动，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地藏在桌子旁边姿势诡异的两个人，此刻微微用力捏了捏手中的笔，别过了脸。
他这一转脸，颜钰仿佛听到了祁越心碎的声音。
祁越着急地想站起来，结果一头撞上了桌角，“砰”的一声听着就觉得痛。
实际上也很痛，祁越没忍住低低惨叫了一声。
颜钰深表同情，刚想安慰一下，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唐然，已经在替哀鸣不止的祁越揉着脑袋。
“好痛啊。”祁越可怜巴巴地看着唐然，一双大眼隐隐含泪。
唐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揉。
这一眼瞥得祁越心又碎了：“唐然……”
唐然叹了一声，拉他起来：“走吧，出去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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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刚刚回家实在是太多事情了，答应的10号日更木有实现，想着多更一点补偿大家，结果就这么多了😂三楼才贴完😂但我知道这无法弥补我犯下的错，还是献上我的膝盖么么哒！爱你们(´｡✪ω✪｡｀)

第三十八章
在图书馆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唐然倒了一手的红花油替祁越按摩。
这是祁越第二次享受他这样的服务，不得不说他手法很好，虽然伤处还是隐隐作痛，但真的是舒服的。
他在这些方面很厉害，寝室里有人病了，大概是什么问题，应该吃什么药，他总是很清楚。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在他身上发生过太多次了，他已经磨练出了这样的本事来。
这样想着，他又想抱抱他，没想到他淡淡地制止道：“别动。”
祁越郁闷地撇撇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啊？”
唐然微微蹙眉，道：“有一点。”
“我向你保证这是极少数情况。”
唐然收回手，用纸巾擦了擦，非常平淡地反问：“极少是一个月两次？”
“……”祁越无言以对，只好摸摸自己的鼻子，说，“我刚刚就是想给你拍几张好看的照片。”
“嗯。”
祁越笑了笑，挪到他身边：“我知道你吃醋了，我向你保证我和颜钰什么的没有！”
唐然看了一眼笑出一口大白牙的祁越，没搭腔，神情却不像刚才那般冷淡了。
祁越却满心得意，兀自沉浸在美好的醋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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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唐然忽然开口：“祁越。”
“嗯？”
“我母亲要见我一面。明天中午我会去找她，在新苑餐厅。”
“……啊？她出院了？”祁越惊讶地，没反应过来。
“嗯，有些事情要说清楚。祁越，回来我会告诉你。”
“哦……好。”祁越钝钝地应着，随即有些感动地笑开，不知道该说什么，竟傻乎乎地说，“那个……谢谢你，唐然。”
“……谢什么。”唐然目光柔和，微微垂眸，根根分明的睫毛几乎是从祁越心窝上扫过去。
对于祁越而言，他最希望唐然说的不是“我喜欢你”、“我爱你”，因为对他来说，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他最希望听到的就是刚才那一句：我会告诉你。
只要他愿意相信他，依靠他，向他坦白，他都愿意等。
祁越牵住他的手，不再言语，只温柔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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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苑餐厅就在A大旁边，祁越跟踪唐然到那里的时候，赵晴已经在等着了。
她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憔悴，颧骨都突了出来，包裹在宽大的外套里，显出几分凄惨。
可她看着唐然的神色仍旧是冷淡而厌弃，半分愧疚都没有，这让祁越无比庆幸自己跟过来。唐然还是怕她，在饭店门口站了很久才走进去的。
赵晴仔细打量唐然，冷冷笑道：“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真是命大。”
她并不打算为那天的事情道歉。
唐然敛眉沉默，并不作答。
赵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扔到唐然面前：“这里面的钱，足够你用到毕业。事已至此，我想你今后也没有必要再回去，”顿了顿，她眼神又透露出几分狠厉来，“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希望你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要再给我找麻烦。”
“嗯，我想也是，”唐然倦倦应着，神色寡淡，“希望您多关心唐琪。”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心疼！”赵晴怒极反笑，“你不如关心一下你自己，你觉得你还能蒙骗祁越到什么时候？”
她阴鸷地逼视着唐然：“我不会放弃他，我会让他回到我身边。”
唐然抬头迎上她的视线，平静地回答：“您会把一切搞砸。”
“你闭嘴！”赵晴站了起来，按住他的肩膀。
唐然下意识地瑟缩一下，躲开她。
“他会回来的，到那时候，你、就、去、死、吧！”
说完她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唐然云淡风轻却有如诅咒的话语：“您要想清楚，如果您执意这么做，我也会考虑告诉唐琪，父亲去世的真相。”
赵晴顿时如遭雷击，僵硬地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唐然轻笑了一声，目光中浮现出淡淡的悲哀：“什么意思，我想您明白。当初就算没有那场车祸，父亲也会离开。”
赵晴一颤：“……你觉得琪琪会相信你？”
“我既然说了，就有能力证明。”
赵晴拧着眉神色古怪地看着他，片刻后，她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等着！”
她的高跟鞋用力地踩在地上，震得唐然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他抬手用指腹拭去额头的汗水，轻轻吁了一口气。
他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使用，也不忍心去使用的筹码，现在不得不用了。
祁越最近总是犯傻，喜欢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喜欢他，为什么相信他，为什么对他好，然后又期待又害怕他的回答似的，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是因为我太帅了”。
其实对他来说，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值得。
唐然想，如果这辈子一定要有一个人，那只能是祁越了。
很多事情他可以忍，可以迁就，唯独祁越不行。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人，拼尽全力也要守住。
他轻轻摩挲着那部白色的手机，苍白的唇角泛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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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然不知道的是，悄悄躲在一边，带着药、带着从青屏山买回来的氧气瓶，时刻准备抢救他的祁越，瞬间被他这个微笑电得七荤八素，感觉比较需要抢救的是自己。
座位隔得太远，祁越都听不到赵晴在哔哔什么，更别提向来轻声细语的唐然，只看到赵晴动不动发神经，而唐然平静自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他觉得欣慰却也心疼，他知道他的唐然直到被赵晴推进浴缸里的前一刻，都还是对这个女人抱有一丝希冀的。
不过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祁越抱着氧气瓶，不由傻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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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还在傻笑着，忽然唐然站了起来，朝他的方向

唐然，你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没有必要再编这种蹩脚的故事来骗我！”
编……蹩脚的故事？
汗水滑进眼角，火辣辣的疼。
唐然抬手擦着汗，试图解释：“我没有编……编故事。”
“没有编？”祁越讽刺地笑，“你编赵晴的故事，不就编得挺好的。”
“……”嘴唇白得像纸，唐然怔怔地站着，没有再说话。
祁越转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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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室，祁越不管三七二十一，丢下包就洗了个痛痛快快的热水澡。
出来看到一个未接来电，唐然的。
一条短信，也是唐然的。
内容是：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们去自习吧？
又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只会道歉，却从来不解决问题。
祁越将手机扔在桌上，打开游戏开始痛快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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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徐子峰回来，惊讶地看着祁越：“咦，小宝，你怎么在这里打游戏呀？唐然在楼下等你呢。”
祁越手一抖，青衣侠客瞬间就被人爆头了。
“他在楼下等我？”
“嗯啊，说待会你们要一起去自习……哎呀！”徐子峰话还没说完，差点被夺门而出的祁越撞飞，“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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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飞奔下楼，看到唐然正慢慢地往外走，手里拿着手机。
以为他是想通了决定自己去自习，祁越就松了口气，打算原路返回。
可他却是找了个长凳，坐了下来。微微地仰头，看着他们宿舍的方向。
他看得出了神，以至于祁越走到他跟前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祁越又气又疼：“你是傻瓜吗？等到现在？”
“祁越……”唐然看着他，讷讷地说，“我没有编故事。”
祁越拧眉：“你怎么出这么多汗？”
大冷天的，脸上全是汗，衣领也都湿透了。
“热……”唐然喃喃地，想握祁越的手，却头昏眼花，半天都摸不准，只好放下手低下头，哑声说着，“我没有编故事……我们去自习吧。”
祁越蹲下来，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他，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两颊却染着异样的潮红。
一探额头，果然温度惊人。
“你发烧了，我们回去，”祁越拉他，担心地嘀咕，“怎么出汗了温度还这么高？”
“我没有……”
“还没有，烫都烫死了。”
“我没有编故事。”
“……”祁越心里一酸。
“当年我跟你……是一家福利院的……后来你……”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相信你，嗯？”祁越缓和了语气，替他擦着汗。
“你……被领养……” 唐然慢慢地，闭了嘴，眼睛里的光却一点点地熄灭。
祁越拉他几次，他也努力配合，却都没办法起来，想必刚才是难受得站不住了才会找地方坐。
祁越叹了口气，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只感觉他背上也是湿的，快一米八的个子，身量却那么轻。
“你啊，真是白长这么高，矮一点还好，显得胖一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祁越丝毫不觉得费力，只是心疼。
昏昏沉沉地，唐然靠在他肩头，那颗通透莹润的月亮石在他颈间晃荡，好像要掉下来了。
他想抬手去托住它，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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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晚了，又嗨过头了，摸摸大家(>﹏<)还有还有，大更在周末，是明天呀明天！～今天没有大更！～
晚安啦亲爱的们👄

唐然还是常常去剧场给祁越送饭，但不会进去，只是在门口等着，看到认识的人就交给他们，麻烦他们带进去。
有一次碰到了陈程。
陈程将饭接过来，问他：“你不进去啊？”
唐然摇摇头，说不了。
然后他从外面绕到剧场另一个不常用的出口，在那里坐着，可以看到祁越。
他没有加入学生会，却对安排统筹各种各样麻烦的工作十分得心应手，难怪陈程缠着他去帮忙。
唐然就在那里坐上一会儿，看着祁越吃完饭，等到他们快要结束了，才起身离开。
今天照例是要收工了，剧场内有些混乱。
有两个人扛着几根钢管从唐然所在的出口进来，他站起身给他们让了路，又觉得他们扛着钢管走剧场的台阶似乎有些费力，便默默地跟了上去。
忽然，扛钢管的前一个人忽然踩空了，钢管顺着他肩膀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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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正努力地听清陈程在对讲机那头哔哔着什么东西，却听到四周阵阵惊呼，接着自己被人用力推开了。
金属物体落地噼里啪啦刺耳的噪音。
“天哪！叫救护车！”
“哇靠什么情况？”
祁越回过头去，看到文艺部长袁媛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旁散落着十几根钢管，头上缓缓地渗出鲜血。
他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了唐然的声音：“你没事吧？”
“我艹你吗的！”文艺部长的男朋友李显忽然冲过来恶狠狠地推了唐然一把，“你冲过来干什么？神经病啊？”
唐然惨白着脸连连后退，撞到座椅才停下来。
祁越登时火冒三丈：“李显，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先问问他干了什么？！要不是他突然冲出来挡了路，媛媛就可以跑开的！吗的还真是情比金坚感天动地，那些管子就是插了翅膀都砸不到你！非要冲过去推！神经病！神经病！”李显已经急疯，口不择言。
“你他吗的有种再骂一遍……”祁越拳头都举到一半，身后的人却伸手轻轻按着他的肩膀。
“别吵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环境太过嘈杂，他的声音显得很微小，“是我的错。”
“你！”祁越更是恼火，“我不是让你不要来了？这么不听话！”
唐然深深低着头，任他训斥，并不说话。
祁越训完他，接着跟李显吵，没有看到唐然发青的脸和咬得血肉模糊的苍白嘴唇。
那显然是痛极的表现。
唐然捂着嘴唇，扶着椅子站起来，异常缓慢地往外走。
眼前已经看不清楚东西了，完全凭着感觉在走。
“你想跑？！”李显一个箭步去扯他胳膊。
唐然闷哼一声，无力地抓握着座椅扶手，却还是跪倒在地上，手仍死死压着嘴唇，猩红刺目的液体却从指缝间争先恐后地溢出来。
痛。
前胸，后背，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好像听到祁越的声音，不停的问他怎么样了，打到哪里了。
他想回答他，一开口却只有更多的血从口中咳出。

第四十二章
心脏多次受到严重的外力挤压与撞击，瓣膜破裂出血。
肺部血管破裂，有瘀血，肺活量低，左心室有衰竭征兆。
脊椎轻度损伤。
医学专业性描述有很可怕的一点，就是你可能听不明白也无法想象，但由此而引发的恐惧和迷茫却像黑洞般腐蚀你的理智。
祁越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这段话，当时不以为意，现在才得以切身体会。
来医院的路上，因为疼痛太过剧烈，唐然甚至连彻底的昏迷都做不到，只能在担架上艰难辗转呛咳，氧气罩上一次又一次沾上猩红粘稠的液体。
袁媛虽然伤在头部，但只是皮外伤，因为唐然替她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晕倒是因为低血糖发作本来就快晕了。
李显几乎要在祁越面前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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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然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医生允许祁越进去陪护。
因为伤在后背，心脏状况也不好，他只能侧身躺着，身后放着几个枕头，身前有祁越撑着他身体。
背上那么一大块淤青，胸口的疼痛也没有消停，祁越看他昏睡中无意识地皱紧眉头，有时会用力抓一下自己的手，不敢想象他到底在承受怎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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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唐然醒过来，鼻腔仍是插着管子，人虚弱得说不出话，也不能喝水，祁越只能拿棉签给他润一润干裂的嘴唇。
祁越将声音压得很低：“感觉怎么样了？”
他皱着眉气息奄奄，说话像在叹息：“就是疼……”
他说疼，那得要多疼。
被李显那没轻没重的一拽后，他那一声闷哼他现在想起来都要疯。
医生说他的情况不能使用太多止痛药，能忍就只能忍着，还叮嘱祁越最好有人陪他，避免疼起来伤到自己。
祁越想着这些，只觉心里一酸，说的话也苍白无力：“很快就好了，乖一点，不要乱动。”
唐然看到他眼睛红了，轻轻地摩挲一下他的手指：“我没事的。”
祁越吸了吸鼻子，说：“嗯，我知道，我就是心疼。”
他想起每次玩游戏的时候，他都习惯挡在自己前面，虽然他操作很优秀所以每次两个人都是安然无恙，祁越还是觉得不高兴。
跟他说过多少次不要挡在自己前面，每次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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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清醒对唐然来说还算比较好的情况，有时候他会半梦半醒之间疼出一身又一身的冷汗，拼命地想把自己蜷缩起来，力气竟出奇地大，祁越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让医生来给他注射镇定剂和止痛药。
祁越就看着他黑发濡湿面无血色地瘫软在床上，没了半分挣扎的力气，只能像受伤的小兽般瑟瑟发抖。
祁越手脚冰凉地守在床边，看他努力睁着被汗水浸湿的眼，在喘咳的间隙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来：“幸好不是你……”
然后彻底脱力昏了过去。
祁越轻轻叹息着，无可奈何又缱绻温柔地握住他冰凉的手：“傻孩子，我皮糙肉厚的，有什么关系……”
后来抬钢管的那个同学告诉祁越，如果不是唐然把他推开，那钢管估计会从他脑门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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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这样艰难地度过了浑浑噩噩的几天，唐然被批准出院，好在课程基本都结束了，就等着复习考试，祁越才有时间天天陪唐然。
因为伤到脊椎，唐然经常会头晕恶心，吃不下什么东西，这让他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养回来一些的身体又在顷刻之间亏空了，祁越心中的哀愁浓得像前几晚灌下去的咖啡。
某次喂他喝粥，喝下去小半碗他就摇头不想再要，祁越贪心地硬塞了两勺，没想到第二勺刚咽下去他就全吐了出来。
呕吐是很难受的，胃里空空荡荡和喉咙中火烧火燎的感觉都很折腾人，有过那一次之后祁越不敢再强迫他吃东西，只能等养好了再慢慢补。
晚上祁越抱着他，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
“对不起，”祁越轻声说，“很多很多事情……对不起。”
他总抱怨他本性难移，总是不够坦诚，可他又何尝不是呢，总是隔三差五地乱发脾气。
恐怕也只有他能受得了。
唐然把玩着他胸口的月亮石，摇了摇头。
祁越在他耳边长叹一声：“这下我欠你一条命，只能用命还了。”
唐然皱着眉，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
“别动，好了伤疤忘了疼？”祁越箍住他，“我又不是要去死。”
“……别乱说话。”
祁越轻轻笑道：“我是准备用一辈子来陪你啊。”
“……”唐然安静地趴在他胸口。
“今天12月31号，”祁越说，“明天元旦给你个惊喜，好不好？”
“好。”唐然应着，声音里已经有了倦意。
“再两个小时就过年了，”祁越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新年快乐，唐然。”
唐然温声应着：“新年快乐。”
“好了，睡吧，”祁越将一个枕头塞在他身后，“要不要听我唱歌呀？”
在医院里他难受睡不着觉的时候，祁越就给他唱歌，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
然而他摇了摇头，嗫嚅着说：“你也睡。”
祁越笑：“那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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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第一天，唐然睡得昏昏沉沉，想抱身边的人，却只探到了软绵绵的枕头。
唐然顿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慢慢起身以免牵扯到背部的伤处，却被站在床下冲自己傻笑的两个人吓得完全清醒。
“新年好！”陈程和徐子峰异口同声地道。
“……新年好，”唐然搞不清楚状况，下意识地拽过被子裹住自己，“祁越呢？”
陈程神秘地一笑：“你等一下啊。”
徐子峰蹭蹭蹭跑过去地打开他的高级音响，清脆而动听的钢琴曲响起来，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旋律，他清清嗓子跟着唱了起来。
紧接

给别人。张凌口中的“娜娜”，他记得，一个漂亮美丽的阿姨，特别特别喜欢他。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明明没有任何不舒服，父母却带他去了医院……
原来是这样。
祁越正自顾自想着这些事情，却看到祁潇和张凌不知什么时候吵了起来，吵得他头疼胃也疼。
“爸，妈，别吵了，”祁越捏了捏太阳穴，微微烦躁，“现在你们也不用费心隐瞒我了。”
他声音太过平静，祁潇和张凌竟然都不敢出声打断他，只站定听他说下去。
“既然配型已经成功了，过年就把手术做了吧，这么多年，我也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
“不是这样的，宝宝！”张凌焦急地道，“我和你爸都想好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让你平白挨一次手术刀……”
“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祁越一直强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什么叫万不得已？小亭的病是尿毒症，他的肾脏是在持续衰竭的，这会影响他全身健康！你们养我这么多年不欠我任何东西！没有必要觉得有愧于我，然后做这种傻事，小亭等不起了！”
张凌震惊地看着祁越。
祁越咬牙道：“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幼稚啊？爸，妈幼稚，你也跟着她玩吗？能用为什么不用？要是真的拿我当亲生儿子，能用就拿去用啊，见什么外？”
“宝宝……你别哭啊，是我们不好，”张凌无措地抱住祁越，“对不起，是我们幼稚……”
祁越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头发中越来越多的白色，克制不住地想哭。
有什么关系，父母这么多年辛苦养育他，父亲迁就他多过小亭，母亲不管他多大，始终宠溺地叫他宝宝宝宝。
就算是出于愧疚，他们对自己这么好，一颗肾有什么不能给的。
哪怕摘了肾以后他们会将自己赶出这个家，那也没有关系。
这是他该做的。
他们三人情绪都过分激动着，没有看到那扇轻轻开启却又轻轻合上的大门。

轻轻拉开他的手，祁越看到他攥着自己送给他的手机。
眼眶止不住地湿热。
祁越知道他又在害怕了。他不敢让他留在他身边，而紧紧地捧着这个冰冷方正的死物以求得一点点的安慰。他病成这样，却连让他陪在他身边哪怕多一会儿这样的事情都不敢。
他试图把手机拿走，他却皱起眉头抗拒着，将它更深地埋入怀中。
“傻瓜……”祁越叹息着，“我命都可以给你，你不要，只要这个手机……”
怕他这样缩成一团背上会更痛，祁越尝试帮他调整姿势，没想到折腾半天没有成功，反而把人弄醒了。
他昏昏然睁眼，看到祁越一脸无奈的样子，表情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无意识的卖萌最为致命。
祁越忍不住亲了亲他：“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刚刚才从小亭那边过来。”
唐然并没有完全清醒，迷蒙着双眼又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说：“我没事的……”
“我知道你没事，你没事我也要陪你，”祁越伸手一下一下地抚拍他的背，“睡吧，乖。”
他本来就很累，没多久就撑不住了。
替他盖好被子，祁越趴在床边渐渐睡了过去。

祁越睡着睡着，感觉自己握着的那只手抽了出去，然后有人给他披上了件衣服。
他准备睁开眼睛，那人微凉的指尖却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拨开他散乱的刘海，然后从眉骨，到鼻梁，到嘴唇，柔和地勾勒着自己的轮廓。
他再也忍不住，伸手一下就捉住了他。
唐然一惊，不知所措地看着忽然就完全清醒的祁越。
祁越柔柔地一笑：“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帅爆了？”
唐然窘迫地抿着苍白的唇，完全是好孩子偶尔做坏事，结果刚好就倒霉被抓到的样子。
祁越凑近他：“帅不帅，帅不帅？”
没得到回应，他使坏地挠了几下他的手心。
唐然瑟缩了一下，连忙点头。
“真的啊？”
“嗯，就是……”
“就是什么？”
唐然终于将视线转回他脸上，哑声说着：“就是瘦了。”
祁越失笑。
唐然咳了两声，伸手拉住快要从祁越肩膀上滑下去的外套，皱着眉说：“穿好，冷。”
祁越一怔。
房里已经开足了暖气，他甚至觉得背上开始冒汗。
有些紧张地握住唐然的手：“你觉得很冷吗？”
唐然点点头。
祁越鼻子一酸，立马替他掖着被子。
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不怕冷的。偶尔天气突变，他站在阳台上，穿着一件卫衣用冷水洗衣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
他的身体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地亏空消耗，以至于现在吹着暖气盖着棉被，手却还是那样冰凉。

张凌来看唐然的时候，祁越碰巧出去打热水了，回来就看到张凌呆呆地看着地板，而唐然脸色苍白地撑着身体道着歉。
祁越几乎是把热水瓶扔在了地上，就过去抱住他，面露愠色：“你道什么歉？”
唐然话没说，却先咳了起来。
张凌才恍然回神的样子，连声说：“小然，阿姨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啊，你救了贝贝，阿姨很感谢你。”
唐然摇着头，在祁越怀里一声声地咳嗽，瘦弱的身体震颤不止。
祁越顾不得张凌，抱着唐然拍了一会儿背，等他不咳也不喘了才放开他，只看到人已经昏昏沉沉了，便扶着他躺下，盖好被子。
看着他睡过去，祁越才背对着张凌，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昨晚疼了一整夜，什么止痛药都没有用，刚刚好不容易才睡下。”
张凌愣住：“我不知道，我一来他就醒了……”
祁越叹了口气，没有回应，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才说：“妈，我们出来说话。”

“你问他那天的情况了，对吗？”祁平和地问。
张凌点点头。
“告诉我吧。”
张凌便把刚才唐然告诉她的全盘托出。
祁越静静听完，痛苦地闭上了眼，喃喃道：“妈，对不起，是我的错。”
张凌一怔，连忙握住他的手：“宝宝，你说什么傻话。”
“我不跟你们闹就好了，”祁越低声道，“不然也不会这样。”
“唉，你在想什么，”张凌着急地说，“都怪你爸那个臭脾气，本来很好解决的事情他非要搞砸。”
可祁越已经听不下去这样的话，只问了一句：“配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张凌愣了愣：“下、下星期吧。”
祁越深吸口气，点点头：“小亭醒了告诉我，我去看他。”
“宝宝……”
“妈，”祁越握了握她的手，“你好好休息。”
张凌怔怔地看着他起身。
站起来的瞬间，祁越有些眩晕，他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墙壁，若无其事地回了病房。

唐然的情况一直不见起色，连坐起来都很困难，祁越只能先回了一趟学校，替自己和他办好缓考手续。
从教务处走出来看向远处的宿舍区，祁越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回去找陈程和徐子峰。
让他们好好复习吧。
路过商业街看到常年爆满的烤鸡店难得门可罗雀，祁越停下来买了一只烤全鸡。
“同学，打包带走吗？”
“不用，麻烦帮我送到西园六舍403寝，谢谢。”祁越交了钱吩咐完，又踏上返回B市的道路。
------
被吞的补上啦！～大家都不让分手，想想也是不应该分手，那就只能让老一辈人来做坏人了，嘿嘿嘿～
旅游中，实在没有办法日更，大家原谅我吧～么么大家～
晚安好梦呐(︶.̮︶✽)

“你不要……”他低着头苦苦思考着，最后却还是一句轻声的恳求，“不要再哭了。”
祁越听他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何德何能，能让唐然做到这一步，说出这样的话来。
很努力地忍着，忍住了眼泪，却没有忍住哽咽，祁越哑声说着：“你没有什么不好，除了喜欢到处乱跑。”
“……对不起。”
“乖乖待在我身边，好不好？我知道这些天来你都在想什么，你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懂。”
他这个人，就算脑子会千回百转那么一小下，最后终究会把所有的责任与过错揽到自己身上，然后绞尽脑汁地想着怎样去弥补。
他早就看透他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多么复杂的心思。
祁越深吸一口气，说：“要是哪天你不想待了，记得要提前告诉我，别自己忍着。”
“我……”
“我一定先把你的腿打断。”
“……”唐然没出声，默然忍下他变相的警告。
他怎么会不想待。
刚才，他原本想说，不要离开他。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他只要一直开心下去就足够了。
-
距离唐然偷溜出去看祁亭又过去了两天，祁亭还是没有醒来。
急性肾衰竭，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甚至开始出现严重贫血的情况，不得不进行输血，医生的神情总是凝重。
更麻烦的是，祁越和他的配型结果只能说是基本达标，不算十分理想，必须等他身体有所恢复，才可以考虑用祁越的肾脏移植。
祁越给祁亭输过两次血，第二次输完，听到医生说情况好转之后，他直接倒在医院的走廊上，面如金纸，鬓角全是虚汗。
张凌心疼得直抹眼泪，他都是笑笑说没事，然后嘀咕着说好丢脸啊。
张凌问：“宝宝，心慌吗？有没有头晕恶心？”
他说没有，其实都有，每次感冒发烧，他不怕咳嗽流鼻涕，最怕的就是头昏脑胀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强烈得让他想死。
张凌又问，要不要找唐然过来。
他摇了摇头，疲惫不堪地闭着眼：“妈，他和我一个血型，千万别让他知道，他那样子不能抽血的。”
张凌一怔：“嗯。”
“我想睡一会儿。”
其实睡觉也无法弥补身体里那种亏空的感觉，只是比醒着要好一点。
张凌也不敢再多说，给他盖好被子。
祁越迷迷糊糊地把眼睛撑开一条缝来：“妈，你给我唱首歌吧。”
张凌握着他的手：“你想听什么？”
“随便……邓丽君的……”祁越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好，你睡着，妈给你唱啊。”
在张凌轻柔的歌声中，祁越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凌低头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唱着唱着就哽咽了起来。
小时候如果他睡不着，只要自己给他讲个童话故事或者唱首歌，很快就能睡得口水直流。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她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
-
祁越又怎么可能瞒得住唐然。
他在病房里休息的时候，唐然就一个人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看到张凌出来立刻焦急地站起身：“阿姨，祁越怎么样？”
张凌安抚地拍拍他肩膀：“睡得正香，别担心。”
唐然点着头，视线却一直往病房里飘。
-
祁越睡到半夜，听到外面有嘈杂凌乱的脚步声，他几乎是立刻就清醒了，胡乱披了床头的外套就冲了出去。
医生和护士正将一位病人推向手术室的方向，跟在后面的是他的父母。
祁越霎时浑身冰凉地追上去。
手术室的门紧紧合上，张凌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幸亏祁潇扶住了他。
祁越喘着气问：“小亭怎么了？”
祁潇面色凝重地答：“心脏有病变。”
祁越面色一白：“你们不是跟我说没有并发症吗？”
张凌双手掩面，已然哭出声来。
祁潇眼眶微红，叹了口气，说：“祁越，上次祁亭住院，很多器官的功能已经出现了障碍。”
祁越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什么意思？”
祁潇看着几乎要崩溃的张凌，闭着眼摇了摇头。
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护士满头大汗地说：“血红蛋白27，极度贫血，血库存量可能不足以支撑手术进行，我们正在从其他医院调过来，情况紧急，还有家属能供血吗？”
祁越想都不想：“我可以。”
张凌满脸泪痕地：“他不可以再输血！”
护士也明白这一点，严辞拒绝了祁越。
祁越急得几乎要发狂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唐然的声音。
他从来没听过他那么大声那么急切地喊自己。
“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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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祁越作死，现在准备换唐然作死了，而且是持续作大死。
好几天就写了这么一点。。效率越来越低下了哭。
晚点还有一章。。为什么现在不发呢。。因为有肉，所以我还得再看看，嗯。。啊啊啊啊好害羞啊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再纯洁了QAQ

个人。
祁越不动声色地吃着饭，搬出准备好的说辞：“她是唐然的养母，性格有点孤僻，但是人蛮好，特意过来帮忙的。”
“养母啊。”张凌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多问这个事情。
-
那次抢救之后，祁亭的情况慢慢好转，陆续有过几次短暂的清醒。
肾移植手术定在下周日。
祁越被张凌硬塞下一大碗十全大补汤之后撑得不行，只想到处走走。
他最近很少去找唐然，甚至是他过来看祁亭比较多，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话讲。
到了他病房门口，才想起来他早就已经出院，住进了医院旁边的招待所。
走到他住的地方，房间的门微敞着，没有锁。
推开门，看到那人孤零零地站在床边，动作有些缓慢地收拾着东西。
他瘦了很多，外套宽大了一些，肩膀处似乎都耷拉了下来，看起来无精打采。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来，看到祁越，有些意外。
祁越看着他手头的东西：“你要回学校了？”
唐然拉上背包的拉链，应了一声。
祁越点了点头：“也好，注意身体，我现在没有办法照顾你。”
唐然背对着他：“你什么时候手术？”
“下周五。”
“好好休息。”
“嗯。”
其实唐然还有很多话想说，只是面对这样寡言少语的祁越，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垂眸，挎上了背包，转过身：“下周五来看你。”
“嗯。”祁越看着他肌肤雪白眼瞳墨黑的容颜，一副高冷禁欲的样子，想到自己这么多天摸都没摸过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搔着一般痒。
唐然低眉顺目地，没有再多说，从祁越身边饶了过去。
忽然，祁越猛地扣住他的肩膀，大力将他扑到墙上，不由分说吻住了他。
这一次不同于以往那么温柔小心，他几乎是有些野蛮地撬开他的唇，在里面放肆地扫荡掠夺。
他口腔里有苦涩的药味，他却迷恋异常。
出乎祁越意料的是，唐然没有像以前一样一动不动，而是笨拙却努力地迎合着他，就算动作十分不得要领，他也能感觉得到他的认真和小心。
祁越身体里那点火星终于被彻底引燃。
他的手渐渐下移，解他的衣服。
唐然艰难地：“祁越，别……”
祁越咬了咬他的嘴唇，他颤了一下，就说不出话来。
他想推开祁越，可他那细得一拧就断的胳膊怎么可能抖得过他。
他头晕目眩心跳加速，不知道祁越是什么时候脱掉了他的衣服，又将他摁倒在床上。
他恍惚着，惨白着脸，徒劳挣扎：“祁越，不要……”
心脏很难受，背也很痛，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祁越捧着他的脸，喘息不止：“唐然，我停不下来了……就一次好吗？”
唐然的身体不同于往常，温温热热的，让人着迷流连的温度，想占有他的欲望，从未这么强烈过。
唐然努力睁着眼，看着身上的人，像在隐忍着什么，剧烈地颤抖不止，汗水不停地从他身上流下来，炙热得像火，让他身体里仿佛也燃起了火。
他不懂这样的事情，什么也不懂，只是他的祁越，看起来很痛苦。
他轻轻擦去他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哑着嗓子，雪白脸孔上浮现出浅浅绯红：“嗯……可我、我不会。”
祁越苦笑着亲吻他的额头：“我也不会……”
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一时间干柴烈火的下场就是祁越没有做任何准备工作，直接就强行将自己的小兄弟推进了唐然的身体里去。
“啊……”瞬间就撕裂出血的剧痛让唐然无法抑制地长吟一声，痛苦得几乎要喘不上气。
祁越也是脸色惨白不敢再动，生怕唐然会直接昏过去。
其实他也快昏过去了，卡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真的……要疯了。
“唐……唐然？”
“嗯……我、没事，你继、继续。”唐然疼得脸青唇白，却只是悄悄攥紧了身侧的床单，又紧紧咬住嘴唇。
出血好歹也能起到润滑作用，后来的一切都进行得顺利畅快了些，祁越笨拙而温柔地律动着，听着身下人若有似无的呻吟，越发沉醉，却也越发不忍。
唐然说不清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很痛，真的很痛。
可是也很幸福。
-
最后祁越没来得及离开，在他身体里释放了出来，他猛地颤了一下，在他怀里瘫软下来。
“唐然，谢谢你……”祁越怜惜地亲吻他汗湿的脸，反反复复。
唐然累到了极点，睫毛颤了颤却睁不开眼睛，只虚弱地说着什么。
祁越凑近了听。
“好疼……”气若游丝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啜泣。
现在才喊疼，真是傻孩子。
------
肉不是我亲自炖的。。不过我改了很多。。炖肉者不愿意透露姓名😂😂😂
我还是那个纯洁的楼主。。
掩面跑！
大家等更辛苦啦！晚安！～

了？”
“嗯。”
“越来越爱吃甜的了？”祁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
哎呀呀呀，真是越看越可爱。
“……”唐然低着头，半晌轻声问，“祁越……你能见一下她吗？”
祁越还在陶醉中：“谁啊？”
“……赵晴。”
“……”祁越笑容僵住。
“她只是想见你一面。”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不一样了。”
祁越面色有些阴沉：“你说她输完血就会走。”
“可她……”唐然还想说什么。
“好了，”祁越打断他，“我不想再听到她的名字。”

求剧透的亲们，我现在比较乱，因为这文快结了，只能告诉你们，接下来的剧情配合我家峰峰的《请跟我联络》食用更佳！Hhhh安利卖成这样也是没谁了，放歌词
星闪烁 是否像爱情
一眨眼 就要错过
不如说 我们这世界人太多
一软弱 就会淹没
一路走来 为谁而奔波
才不断 失去下落
虽然爱 逃不过现实的逼迫
我们又何苦 太快示弱
别听我说 听内心呼唤
这是否想要的结果
别跟我说 你情愿不死不活
隔着这人海 相濡以沫
许过多少承诺 才懂得把握
情太深 想太多 才擦肩而过
什么都可以错 别再错过我
你在哪里 请跟我联络
———————————
晚安啦～～

宽大的外衣看起来完全不合身。
“你要去哪里？”祁潇忍不住叫住他。
“……我先走了。”他还是这么说。
“……”祁潇看着他沉重迟缓的背影，眼眶忽然湿润了。
他给他的儿子换了肾，他却一直都没去看过他，等他过去的时候，他一个人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在办出院手续。
看到他过来，他开口就问，小亭怎么样了，听到他说一切都好，才说，谢谢您来看我。
他良心不安，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他想了半天，说，我想看看小亭。
-
眼前一直有挥之不去的昏花重影，刀口的疼痛让人直不起腰，唐然扶着墙，走得很艰难，有时候看到走廊上的长椅，都得坐下来歇一会儿再走。
“哥哥，我想喝酸奶。”
“好好好，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唐然慌忙扶着椅子坐下，虚弱得一直发颤的手掏出一只口罩来，严实地戴上，深深地弯下腰。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小亭，不要乱跑，手给我牵着。”
被虚汗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那人伸出来的手。
那只手……很暖的。
每次被它握着，都……很暖的。
他喘息着，吃力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
那只手，被一只稚嫩的小手握住了。
他们越走越远。
---------
<(_ _)>抱歉地通知大家，唐然要暂时下线了。接下来就是祁越吃下一斤后悔药后的漫漫追妻路，真的很漫～很漫～
晚上应该还有，我在码！～
谢谢大家支持哦！～

这章大家可以配合我峰的请跟我联络食用了配几张图，脑补一下看着唐然的字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七月

第五十四章
“爸……你怎么能要他的肾呢，你怎么能忍心呢。他心脏不好，晚上我不给他揉，就会疼得睡不着……他的背受过很重的伤，那次为了救小亭冻伤以后，就落下了一辈子的病根，早上起来特别疼，腰都直不起来……”祁越抱着棉被死死抵在胸口，呜咽地，语无伦次地说着，“他胃口也很不好，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瘦成那个样子，你怎么忍心让他上手术台白白再挨一刀呢……他很疼的……只是他不说而已，他很怕疼的……他买了很多、很多止痛药……他怕疼……”
祁潇低着头，眼里已经湿润。
他是那么自私地利用唐然的善良和负罪感，利用他对祁越的感情，逼得他做出这样无奈而痛苦的决定。
伤害已经造成了。
他将一生背负罪恶的枷锁。
-
祁越离开医院的那天，走过那天唐然陪他走的路。
他对他，实在太残忍。
连他最后想陪他走的这段短短的路，他都不下十次地叫他走。
光是想一想唐然那时会难过成什么样子，祁越就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还记得他当时那惨白的脸，还有嘶哑的声音，明明站立都很艰难，还要上手术台挨那样的一刀。
多疼。
他真的走了。彻底消失了。
或者说是彻底消失在他祁越的世界里。
新的学期开始了，他也没有回学校，辅导员说他早早就办理了休学手续。宿舍里他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一件也没有留下。
他给他发了无数条短信。
唐然，你在哪里？
你还好吗？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唐然，看到短信，请跟我联络。
可每一条短信都如石沉大海，没有一丁点回复。
-
祁越知道了什么是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他除了学习，睡觉，吃饭，偶尔在阳台上喝酒喝得天昏地暗吐了自己一身，什么都不想做。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一罐罐冰冻的啤酒，祁越毫不犹豫地往肚子里灌。
这种日子真的要疯了，天一亮就想他，天黑就一直梦见他。
喝死算了。
手中的酒忽然被人用力夺走，祁越看都不看是谁，张口就骂：“吗的，还给我！”
陈程黑着脸地将剩下的啤酒全都往他头上倒。
冰凉刺骨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进衣服离去，祁越猛地打了个冷战。
“哐”的一声，陈程将酒罐子用力甩在地上：“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昨天胃痛得直不起腰你忘了？能不能打起精神来，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祁越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液体：“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个大活人，总不可能就这样消失啊！”
“他不会回来了，陈程。他那样的身体，还坚持要给我弟换肾，这已经是摆明了说，他死都不想再见我。”
“你……你别说什么死不死……”陈程说不下去了，因为看到祁越忽然之间就哭了出来。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心里真的很疼。以前疼的时候，抱抱他就好了，现在他不在了，就只能干疼，真的很难受，”祁越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掉了眼泪，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死寂消沉，麻木地自言自语，“喝醉了才会好一点，可是现在怎么喝都醉不了了……”
“小宝……”陈程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咬牙也开了一罐啤酒，“我陪你喝！”
-
在陈程的印象中，祁越稍微有那么一点活过来的意思，是在某一次去了心语儿童福利院之后。
那天，他在福利院的庭院里慢慢踱步。
“哎，你是不是小七？”
听到有人说话，祁越循声望去，是个满头银发，神色和蔼的老人。
见祁越没有反应，那老人笑了笑，又问：“祁越，对不对？”
“您是？”
“这里的院长，不过已经退休了，回来看看。”院长背着手向他走过来。
“哦……院长您好，”祁越愣愣地应着，“您还记得我？”
“你可别歧视我的年纪，我这眼睛亮着呢，你这模样比起十几年前也差不了多少，嫩嫩的娃娃脸，我是不会认错的。”
祁越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院长眯起眼笑笑，指指旁边的长椅：“坐下聊聊。”
“您先请。”
“小七啊，怎么没跟唐然一起回来？我之前听小文说，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祁越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怔怔地看了看远处那棵大榕树：“院长，唐然被领养之前也是在这里生活吗？”
院长抬起眉毛，惊奇的样子：“是啊，他没跟你说？”
祁越静静地笑了笑，摇头。
“说起来，你能活下来，还多亏了他呢。”
-
“唐然被领养之前叫陈然，就生活在距离这里不远的村庄。因为家境贫寒，母亲又体弱多病，实在养不起这个孩子，他生下来不久就被送过来。我觉得他们一家子可怜，就收下了他，也没有做入院登记。”
祁越讷讷地说：“怪不得……”
怪不得他那时候没查到他的信息。
“什么？”
“没事，您继续说。”
“我没别的厉害，就是带孩子很有一套，那时我特别喜欢他，就一直带着他。他成熟很早，没断奶就已经很懂事了，经常跑回村里去看爸爸妈妈，但是从来不敢说要回去。”
“有一年冬天他生病了，发着高烧，特别想回去找爸爸妈妈，我说什么也不肯带他去，他就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你猜怎么着？”院长温和地看向祁越，“他这一跑出去，就捡到你了。”
“他啊，顿时把爸爸妈妈抛到脑后，只顾着抱你回来了。他那时也还小，三岁多的样子，走路都还摇摇晃晃的，居然能把你弄回来，你一直哭，搞得他也一直哭，让院里的医生救你，生怕你活不下去

。”
“好在你被遗弃的时间不长，虽然着了凉，但是特别顽强，急救过后在保温箱里呆了两三天，就开始手舞足蹈咿咿呀呀了，特别可爱。”
“唐然可喜欢你了，每天吃完饭都要跑过去看看你，隔着玻璃对你笑，还想亲你，结果总是吧唧一下糊了玻璃一嘴的口水。等你能出保温箱，他几乎是天天粘着你玩了，给你唱歌，给你读儿歌，你一笑他也跟着笑，你一哭他恨不得把所有玩具都给你。你也很黏他，有时候哭起来谁都制不了你，但是只要他拍拍你的胸口，你就会乖乖地停下来。”
“对了，”院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他那时候高兴坏了。”
“你因为贪吃，嘴里总是很多口水，笑起来发出的都是‘七七七’的声音，所以我们让唐然给你取名字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说，叫‘小七’，然后转过头就摇着你的摇篮，小七小七地喊你。”
“我问过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他说，只有你喜欢跟他玩，喜欢对他笑，因为他身体不好，平常小孩子玩的很多东西他都玩不了，其他孩子就不怎么搭理他。”
“他五岁那年，家里出了事，父母双亡。他大病了一场，差点就没有挺过来，我就抱着你到他床头，你趴在他耳边，哥哥哥哥地叫，他大概是听见了，才咬着牙活了下来。”
“可是等他康复出院，你已经被你现在的父母带走了。我记得那是七月份，大夏天的，天气特别热，可他站在福利院的门口看着远方，愣是抖个不停，眼睛红着，却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只是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小七，小七，小七。”
“后来，他也被领走了。之前有不少人想领养他，因为看他长得清秀乖巧，但一听说他患有心脏病，马上又放弃了。我也一直不放心把他交给其他人，直到他的养父唐清延出现。他倒真是个好人，至少我觉得可以把唐然托付给他。”
“可是后来……”院长欲言又止，终究是长叹一声，“不说了，说起来难受。这孩子吃的苦太多了，从小到大就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换作别人，不知心灵该扭曲成什么样子。”
他拍拍祁越的肩膀，欣慰道：“还好有你，也算是老天开眼，让你们重逢，不然我担心他早晚有一天会撑不下去。去年九月份的样子他过来这里，告诉我他又找到你了，眉眼里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小七，他是真的很喜欢你，对他好一些吧。我也老了，没办法再照顾他。如果哪天连你都走了的话，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他会怎么样。”
祁越还是看着远处那棵大榕树，却已经泪流满面。
他们开始出现隔阂，是什么时候呢？
就是他刚刚知道自己是养子的时候，他气他查他的身份，他解释的时候，他却让他不要骗他。
他说的都是真的啊……他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小七，是不是他很多年前就深爱的小七。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遇见了。
原来，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爱着他。当他刚刚开始爱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爱了他那么久，所以多年后再次重逢，他对他的特别不是没有理由的。
原来，他曾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心脏如遭千刀万剐。
除了痛，再也没有其他一丝一毫的感觉。
唐然啊，傻瓜。
你一开始就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为什么把一切都藏在心里。
如果一切都能早一点知道，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害了吧。
院长还沉浸在多年前的老故事中，不知身边的少年什么时候哭得肩膀都在颤抖。
只当他是感动了，老人拍着他的背，笑得很慈祥。
--------
唐然同学将继续活在很多人的心中。。。
谢谢大家支持，看文愉快！～么么～

的人，站起身来。
“你干什么？别过去。”唐琪伸手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祁越端着面走到唐然对面坐下。
唐然吓了一跳，勺子从手里滑到桌面上，碰到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别害怕，我是小瑶的朋友。”祁越柔声细语地说道。
“……”他深深地埋着头，捡起勺子紧紧攥在手里摩挲着，声音很小，“你好。”
“你、你好，”祁越克制住心里的喜悦，依旧只是温和地说，“你吃这么少，不会饿吗？”
他轻微地摇头，然后说：“你多吃点。”
“嗯，你手艺很好。”祁越说完，吃了一大口。
唐然却没有注意他了，只是翻搅着碗中清淡无味的面，呢喃着自言自语：“不能不吃，胃会疼……祁越胃会疼。”
“……”祁越勉力将那口面咽下去，喉间却是酸涩欲呕。
-
虽然唐然一开始的不排斥让祁越兴奋了很久，可是后来很长时间都再没什么交流。
唐然有些怕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会迅速移开视线；他靠近他的时候，他会发抖。
他很少说话，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没什么光线的角落里待着，有时候编代码，有时候写东西，更多的时候是发呆。
唐琪在的时候会陪他聊聊天，他黯淡的眼睛就会亮起那么一些。
祁越不敢得寸进尺急功近利，每天就小心盯着唐然的身体，然后没日没夜地研究各种心理疾病的书籍，买了个小本子，在上面抄抄写写。
唐琪好多次半夜起来上厕所看到他还在沙发上忙碌，总是被吓一跳。
她劝他：“去睡吧，医生都治不好的，别这样对自己。”
祁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疲惫地道：“至少该知道怎样才不会刺激到他。”
“……”唐琪叹了口气，也就不再劝了。
-
祁越独自躺在沙发上，窗外繁星点点。
他累到了极点，却怎么也睡不着，胸口像有块巨石堵着，透不过气来。
这五年来，他设想过千千万万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唐然可以恨他，可以忘记他，可以再也不愿见他，可是他要健康幸福地生活，而不该是现在这副模样。
想想又觉得自己痴心妄想，遭遇了那么多那样的事情，他这样的性格，怕是一辈子都走不出来，还谈什么健康幸福。
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记得祁越，还想着祁越，可当祁越站在他的面前，他却认不出来了。
这是他最后的盔甲。
祁越疲惫地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有人抱着棉被从房间出来，在楼梯上摔了一跤，又吃力地爬起来，将棉被带到他身边，给他轻轻地盖上。
-
祁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弱鸡，不过在沙发上睡了几晚而已就感冒了，被唐琪念叨了一整天。
“38度，你别靠近我哥，传染的话感冒都能要了他的命。”唐琪瞪他。
祁越咳嗽两声：“我也是你哥。亲生的。”
“……”
唐琪对他这样坦然地说出这个事实有些惊讶，不过也只是片刻。
“你不是我哥，你是我嫂子，”唐琪没好气地说，“吃药。”
祁越吃了药，没精打采地靠在沙发上。
唐琪问：“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哥。”言简意赅。
“我就在这不走了。他什么时候认出我来，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
唐琪瞠目结舌：“你厉害。”
祁越笑着，却很苦涩。
他并不指望他能认出他来。
如果能像唐琪这样，以别人的身份来一直陪伴他，也未尝不可。
--------
甜虐开始啦！！！
对不起大家ಥ_ಥ今天一直东跑西跑买年货打扫卫生，真心没有时间摸手机QAQ让大家久等了！
看文愉快！～晚安！～

，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哥，你要出去了？”
唐然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她点点头，轻声说：“小瑶，照顾好客人。”
-
几乎是唐然前脚一出门，祁越就后脚跟出去了。
祁越记得他们家附近有个大卖场，唐然应该是在往那里去。
他穿着烟灰色的薄外套，走得很慢，但还算稳。
路边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摆摊卖着不算精致的小饰品，他动作不甚利落地蹲下来，拣了一两个，将钱递给老人。
“您怎么不到那里去？”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地方，哑声说，“这边风大。”
老人大概耳朵不灵光，只看着他慈祥地笑。
他见状，也只是淡淡地笑，撑着膝盖，艰难地站直身体，继续走。
人越来越多了，他显得有些彷徨，有时候左躲右闪，有时候会站在原地等人稍微少一点再走，但还是坚持着走进了那家大卖场。
他在一个钢笔柜台前停下来，隔着透明的玻璃仔仔细细地观看着。
祁越知道他和五年前一样，靠那些零碎的兼职赚钱，虽然唐家一直在接济他们，但都是唐琪在管，对他自己来说他就只有那点钱而已，为什么还要来买这些昂贵的东西。
似乎是选中了一根，可他也只是看了看柜员，就低着头呆立在那里，没有要开口叫人的意思。
柜员发现了他，便走过来询问，结果把发呆的他吓了一跳。
祁越看到他选的是一根淡金色的钢笔，大气而利落。
他将装着钢笔的精致盒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轻轻地笑了。
可他刚刚走出来没几步，忽然有人从旁边撞了他一下，紧接着钢笔盒子被人悄悄地顺走了。
祁越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风一样地爬上旁边的高台，直接从上面跳下去，恰好就落在那个賊的面前。
贼看着从天而降的祁越，还没回过神来，刚刚偷到手的东西就被夺了过去。
“滚！”祁越恼怒地吼。
贼抱头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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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从人群中挤出来，看到唐然蹲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间，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栗着。
祁越奔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
眼前的一幕让他恨不得把那个贼抓回来，痛打八百棍。
他的唐然，在哭。
“不哭了啊，我帮你抢回来了。”祁越拿起那个盒子，在他眼前晃。
他盯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半天，就猛地将它抱在怀里，像宝贝一样地抱着，小声说着谢谢。
祁越动作轻柔地替他擦着眼泪：“站起来好不好？蹲久了待会背痛。”
他抱着钢笔盒子，点了点头，却没有站起来。
祁越这才明白，他可能已经在背痛。刚才那个贼撞他的那一下怕是不轻。他便将手伸到他腋下，半扶半抱地帮助他站起来。
他还是在发抖，眼泪还是流，宝贝似的抱紧那个盒子，恐惧地低着头不敢看身边来来往往的人。
祁越意识到事情不止那么简单，就轻轻抱住他，温声哄劝着：“别害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他们……总是抢……总是偷……好多，都拿走了。我没有钱了，没有了。”
唐然苍白着脸小声地抽噎，祁越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以后我陪你出来，他们就不敢过来了。”
听他的意思，这不是第一次他过来买东西被人偷掉或者抢走。
唐然听到他这么说，就直摇头：“不要，他们会……打你。”
祁越神色一凛：“你被他们打过？”
唐然还是摇头，不愿回忆的样子。
祁越深吸一口气抱紧他：“以后有我。”
怀里的人似乎渐渐安稳下来。
祁越看他情绪稳定下来，就松开他，柔声道：“来，我们回家。”
他拉着他的手，结果没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一张脸煞白煞白，紧紧咬着嘴唇。
“怎么了？”祁越皱着眉去按他的嘴唇，“哪里痛，不要咬。”
“你先……走吧，”唐然说话间仍会止不住地抽噎，“我自己……”
祁越细细打量他，虽然表情痛苦，却没有喘不上气的情况，就了然道：“背很痛吗？”
他一怔，然后摇头：“不，不痛。”
“我背你，”祁越说着，在他面前稍微地蹲下去，见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并没有反应，又说，“上来呀，小瑶还在家里等我们。”
他表情还是呆呆的，带着未干的泪痕，让祁越很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一亲。
听到小瑶，他才动摇了，乖乖地趴到他背上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祁越忽然很想哭。
他好乖啊。
“回家喽。”吸吸鼻子，祁越毫不费力地将他背起来，走上人来人往的街道。
走着走着，他似乎感觉自己背上的衣服又湿了。
又哭了？
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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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奖竞猜！
唐然为什么要买淡金色的钢笔？
超过十个人答对就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