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冬暖时・甜虐・生子・年下

第十九章
唐修怀|孕已四月有余,因为身|体底子单薄,保胎一直困难,唐蓁挣开他那一下,他小腹就隐隐作痛,加上膝盖刚刚磕到了,他站也站不住,就撑住旁边的沙发,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他怀|孕之后经常小腹痛,慕如静说是体质问题,只要不出|血就没事。

就是,有时候真的很疼。

窗外仍旧是大雨倾盆,他疼得动弹不得,捂着肚子靠着沙发蜷缩着,脊背轻轻发|抖,时不时的闪电映得他布满冷汗的脸惨白得像纸一般。

这么大的雨,蓁蓁不能自己一个人回家。

他拿出手|机拨唐蓁的号码,唐蓁没有接。

他没存秦柏书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爸爸出差有没有回来,就只能选到了妈妈|的电|话,却半天没敢按下拨号键。

他擦了擦快要滑|进眼里的汗水,把捂着肚子的手也抽|出来,吃力却很迅速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妈妈,我做错事情惹蓁蓁生气了,她在我家这边,你让柏书过来接一下她,外面下很大的雨。看到的话回|复我一下可以吗?】

他点了发送之后,才拨通辛愿的电|话。

辛愿很快就接通了,快到唐修没什么准备,愣了一下才局促地道:“……妈妈,你看一下……短信。”

“我刚收到,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了?”辛愿迟疑了片刻,又道,“电|话里不能说吗?”

“你看一下就好……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辛愿平和得称得上是温柔的语气让唐修更加不知所措,他攥紧了腹部的衣料,哑声道,“妈妈再见。”

他不敢跟辛愿讲话。

他已经做错事情把蓁蓁气走,就是因为说话不经大脑,他怕电|话里再说错什么,会惹妈妈生气,所以才先斟酌字句发短信,再电|话提醒她看短信。

但她……还是会生气的吧。

他那样伤害蓁蓁,妈妈知道一定心疼死了。

他也心疼死了,他就该是个哑巴才好。

他真的越来越做不好,明明最怕蓁蓁受到伤害,可事实上他也许是让她最难过的那个人。

手|机震动起来,是辛愿回了短信:柏书一直在楼下等蓁蓁,已经接到她了。

他想回|复一句什么,最终却又没有,默默地把手|机放在一边,靠着沙发缓了好一会儿,等到肚子不疼了,他便撑起了身|子,去给自己做饭吃。

灶台上摆着很多已经洗净切好等着下锅的食材,都是唐蓁喜欢的,有很多都是他吃不了的,基本上一吃就吐,他只能把一大半食材都用保鲜袋裹起来,放回了冰箱里。

剩下的玉米、红枣、山药、猪肉碎,他用来给自己熬粥。

“你有一个可讨人嫌的爹了。”

他开始跟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事实上是自言自语。

“你爹允许你嫌他,但是要记得他爱你。”

“好吗小兔崽子?”

自然不会有什么回应,唐修对着空气发了会儿呆,拿出手|机给姜默发了条微信。

【你说,咱以后的孩子,叫什么比较好?】

姜默一直没有回。

聊天界面往上翻,分开以后他给姜默发的几十条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过。

如果不是姜诚坚持给他报平安,他觉得自己大概早就疯了。

就算是现在这样,姜诚每天都跟他保证一切安好,他也觉得|度日如年,因为除了“一切安好”,别的姜诚一概不向他透露半个字,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找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阿毛没想到姜老|爷|子这次会发这么大的火,姜默不过就是让自己代劳接了个人,老|爷|子打了他一顿鞭|子打得皮|开|肉|绽不说,还把他关进了惩戒室的水牢里。

水牢本身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就是一个池子里盛着温度极低的冰盐水,可怕就可怕在人都是被打得遍体鳞伤之后才会被|关进水牢。

冰冷的盐水毫不留情地侵入血流不止的伤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阿毛去水牢接姜默的时候,一直不停打寒颤,一是因为这地方实在冻得慌,二是因为他很怕看到一个半死不活的姜默。

但他找到姜默的时候,他只是拿着个手|机在水池边上坐着,除了脸白得像鬼,模样与平时并无二致。

“哥!”阿毛连忙跑过去,把带来的大衣披在他身上。

周|身骤然回暖,姜默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颤了颤,他眉头紧蹙,低下头闷声咳出一口血。

阿毛睁大眼睛:“哥你怎么了哥?!”

“别吵,”仿佛还有血堵在喉|咙口,姜默的声音又闷又哑,“淤血。”

阿毛连忙递了纸巾过去。

姜默用纸巾按着唇角,低声咳了一阵,便把纸巾揉成一团丢掉:“有烟吗?”

阿毛愣了愣:“哥你还、还抽烟啊?身上的伤怎么样?”

姜默冷冷地看着他。

“有有有,有烟。”阿毛找了烟出来,点燃递给他。

姜默叼着烟,把充满尼古丁的滚|烫烟雾深深吸进肺里,再缓缓吐出来,火|辣辣的温度从肺部蔓延到四肢百骸,他这才觉得之前几乎冻僵了的身|体真正地暖了起来。

他咳嗽两声低下头,看着手|机上姜诚给他发的短信:“哥你放心吧,我看着嫂|子呢”。

他收起手|机站起身,步伐缓慢却稳健地朝水牢外走去。

阿毛亦步亦趋地跟着,看他脸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就抓耳挠腮地问:“哥,为啥老|爷|子这次发这么大火啊……”

姜默轻描淡写地解释:“因为我的问题,让他误伤了阿诚。”

他知道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5 10:00:00 +0800 CST  
老|爷|子在警告他,再把姜诚牵扯进来,他的下场会非常惨烈。

“这……动手的人是他,自个儿冲出来的人是小公子,哥你太无辜了吧,”阿毛忿忿不平道,“不能因为不是亲生的就这样吧。”

“这不是很正常?”姜默瞥了他一眼,用看白|痴的眼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你不当宝?”

“我又没儿子!”阿毛梗着脖子道。

“那你扯几把淡呢,儿子都没有你哪来的发言权,”姜默懒得理他,觉得烟抽完了又开始冷,就伸手摸出他口袋里的烟又点了一根,“梁岩那个**玩意儿,这两天是不是要去砸郭家在西郊的场子了?”

“按照他之前的说法,是的,”阿毛跑到轿车旁边,替姜默拉开车门,“哥你坐,我开车。”

“嗯,”姜默掩唇低咳了两声,坐进副驾,等阿毛坐进来继续道,“那我让你办的事儿你都办好了?”

“办好了,西郊那个笙歌夜|总|会——就是郭家的据地,现在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了,就等着梁岩闹|事儿的时候接应他了,”阿毛道,“不过哥啊,这郭家虽然平日里没什么本事,只会欺负平民老百|姓,但莽起来却还是有点东西的。他们两家要是实打实地干起来,郭家基本完蛋,但梁岩也得吃不少亏,照你现在的路数,不应该坐收渔利吗,去趟这浑水干嘛呢。”

姜默开着车窗,单手支在窗沿上,夹|着烟慢悠悠地吞云吐雾:“还不是因为梁岩那个**,现在都还疑神疑鬼。很快就要去接锡坤了,我得稳着他的心——***,开窗怎么这么冷呢?”

“那关窗?”

“你关尼玛呢关,关窗了老|子怎么抽烟?”

阿毛挠了挠头:“不……不抽|了呗。”

“不抽更冷,”姜默郁闷地道,“还是开着窗抽吧。”

“哥你还冷啊?我从水牢出来了就呼呼直冒汗……你是不是伤到底子了?”阿毛担心地道。

“不至于,就是一时半会有些缓不过来、咳咳——”姜默摇了摇头,又咳了一阵,越咳越难受,就掐灭烟蒂关上车窗,哑着嗓子道,“算了,我睡会儿,你有事喊我。”

唐修走到跟姜诚约好的地方,看见某人西装革履地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树杈子戳地上的蚂蚁玩,满心的哭笑不得。

他清了清嗓子,在他旁边站定:“姜总。”

姜诚吓得赶紧丢掉树杈子站起来,脚还崴了一下,唐修连忙扶住他:“慌什么你?”

姜诚一看到是唐修,委屈得脸都拧在一起了:“嫂|子你干嘛呀这样叫我……我还以为是公|司里的谁呢。”

唐修扶了扶他歪歪扭扭的领带,无奈道:“你也知道紧张?我还以为你已经成了蚂蚁堆里所向披靡的王者了。你啊都是做了总裁的人了,穿着西装玩蚂蚁算怎么回事儿。”

姜诚嘿嘿笑了两声:“我一下班就过来了,怕你先到了等我,那样我哥要揍我的。”

唐修静静地笑了笑。

姜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嘀咕着道:“嫂|子你好瘦啊,你们医院虐|待你吗。”

唐修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里已经被束缚带缠起来,他穿了件宽松的针织衫,披了件薄外套,应该是看不出来怀|孕了。

“没有的事,”唐修敷衍了这么一句,定睛看到姜诚垂着的刘海下面掩着的白色纱布,就问他:“额头怎么了?受伤了吗?”

“嗯嗯,去工地视察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的。”

“……工地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能不能长点心啊。”唐修顺着姜诚的话训斥他,心底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他最近一直都在关注长海,知道很多媒体都盯姜诚盯得非常紧,姜诚要是去工地视察出意外,额头上豁了这么大一道口子,照理来说媒体不可能不大肆渲染报道一番,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相关的新闻。

他看着姜诚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觉得他眼底的青黑格外扎眼。

阿诚是不是也长大了,懂得承担更多事情,懂得掩藏不好的情绪和事情。

可他还是一样,什么也不能为姜默做。

唐修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敛去眼底黯然的神色,抬手摸了摸姜诚的头,轻声道:“一会儿吃清淡点,别大鱼大|肉麻辣爆炒的了,对伤口愈合不好。”

姜诚比唐修要高一些,忽然被唐修摸头,他受宠若惊地把身|子矮下来些,冲唐修傻乐个不停。

“也不能太清淡了呀,要吃点儿补的,”他振振有词道,“我嫂|子太瘦了,我哥忙完回来看到我嫂|子这么瘦,要剥我的皮了。”

他拿出手|机,给姜默发了短信:哥,我带嫂|子来吃饭了,你也该吃饭了。

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照顾好他,也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5 10:00: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姜诚选的饭馆,菜式都十分开胃可口,唐修难得地能吃下东西不想吐,但因为束腹的原因,他还是觉得小腹和胸口都窒闷难受,胃也开始有些胀痛,没吃多少就开始往姜诚碗里夹东西,帮他剥剥虾蟹搅搅热粥什么的。

姜诚满眼期待地问他:“嫂|子你觉得这家店的菜怎么样?”

唐修正低头专心致志地给他剥虾,闻言立刻笑道:“很好吃,阿诚你很会找地方。”

姜诚被夸得有些脸红,傻笑了两声道:“那明天我还带你来!”

唐修摇头,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缓解胃疼:“明天不来了,医院组|织我们下乡。”

“诶?”姜诚警惕起来,“去哪里,做什么?”

“去西郊的平潭村,给村|民做免|费体检,”唐修把小半碗洁白晶莹的虾仁推到姜诚面前,按下旁边的免洗酒精搓干净手,在桌子底下按住了胃,“顺便……教他们一下简单的医|疗知识和急救技巧之类的。”

“去村里?为什么要去村里?”姜诚拧紧了眉毛,“一听就好不安全。”

唐修轻笑:“有什么好不安全的……我们半个科室的人都在。”

姜诚拼命摇头:“不行,我也要跟你去。”

“???”唐修满脸问号,“你跟着我去做什么?我们院长可说了,不是去玩,不能带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

“嗯,对,你是姜总。”唐修笑他。

“哎呀嫂|子你别取笑我了……我就是、就是想学你说的那些医|疗知识和急救技巧,”姜诚急得面红耳赤,虽是临时想到这个说辞,目光却极其的诚恳坚定,没半点虚假,“这对我很有用的!”

唐修看着他满眼的迫切和他额头上的伤,想起了姜默动不动就一身伤的样子,拒绝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胃痛更甚,但还可以忍,只是他束着腹,手总是按|揉不到实处,只能艰难地撑着身|子忍着疼,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姜诚见他动|摇了,继续撒娇:“嫂|子,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你……”唐修叹了口气,“公|司的事情,忙得过来吗?”

“我可以的!嫂|子你相信我,绝对可以!”姜诚可怜巴巴地眨着他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带着我好吗?我发誓我要是给你添乱,我就自己滚。”

唐修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行行行,要是不答应你,这顿饭你都没法吃了……赶紧吃,我上洗手间去。”

阿毛把车停在一间旅馆前,对后座的姜默道:“哥,今|晚咱们就在这里歇歇脚吧,再往前就都是郭家的地盘了,容易打草惊蛇。”

后座没人回应,他回过头,姜默还躺在后座睡着,脸色一直青白青白,自那天从水牢出来后就没有好转。

阿毛急道:“哥,哥!”

姜默蹙眉“啧”了一声,撑开眼皮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我听到了,你别吵。”

阿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儿嘛。”

姜默咳嗽着起了身,淡淡道:“你怕个锤子你怕,难道我还能睡着睡着死过去?”

阿毛嘿嘿傻笑两声:“没事儿就好,咱们下车吧哥,屋里睡暖和。”

姜默下了车就打了个寒颤,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你把我带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平潭村!这家旅馆是村里最好的,还有wifi呢,太不容易了。”

姜默抬腿踹了他一脚:“有wifi就最好了?我要的热水呢?”

“哎疼疼疼,哥你轻点儿!”阿毛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小|腿,“有热水!应有尽有!”

“别嚎了,能有多疼?带路!”

“好嘞哥您这边请!”

姜诚觉得自家嫂|子可能是个超人,坐大巴来平潭村几乎是一路吐过来的,进村以后连口粥也喝不下就去睡了,睡了没到两个小时,冲了两小袋不明粉剂喝下去,就扎进人堆里没完没了地忙碌起来。

姜诚怀疑他喝了兴|奋剂,就跑到垃|圾桶边把那两个袋子翻出来,拍了清晰大图发给他的助理温诺:“阿诺阿诺,你看我微信给你发的图,是什么东西啊?”

温诺好像在翻看文件,那边先是传来纸张翻页的声音,然后才是他一如既往的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声音:“垃|圾。”

停顿几秒,又道:“可回收的。”

温诺是姜诚的大学同学,脾气跟他这个听起来十分软萌的名字相去甚远,姜诚早就习惯了,所以他再怎么冷冰冰,他也还是能嬉皮笑脸地接话:“那它变成垃|圾之前是什么?”

“荷兰产的一种代餐粉,很适合老人、小孩和孕妇。”温诺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商品介绍机器。

“代餐粉啊?你确定不是什么兴|奋剂之类的东西吗?”姜诚还是有些不放心。

温诺沉着口气没理他,半晌后才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有很多文件等你签字。”

“咳,”姜诚尴尬地干咳着,小声道,“你扫描给我看,然后你帮我……”

温诺冷冷地道:“需要你亲笔签字。”

“……你不要这么严格嘛。”

姜诚的撒娇卖萌对温诺完全没用,他依旧冷冷地道:“我整理好你先看,回来再签。”

姜诚连忙乖|巧地答应:“好,我知道了。”

温诺“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姜诚收起手|机,不死心地拿着那两个包装袋继续研究。

“你干什么呢阿诚?”

“啊嫂|子!!”唐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在后面突然出声吓得姜诚差点栽进垃|圾桶里。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5 18:22:00 +0800 CST  
修背着个背包,脚边放着个饭盒,瞥了一眼垃|圾桶,无语地道:“翻垃|圾桶,你是哈士奇吗?”

姜诚挠着头傻笑道:“不是,我有东西掉进去了……不过嫂|子,你怎么在喝那个代餐粉啊?我记得那个牌子是专门给老人、小孩,还有孕妇喝的呀!”

“……”唐修没想到姜诚看起来是个铁憨憨,心思还挺缜密,被噎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老了,当然得喝。”

“你哪里老了?这么好看。”姜诚睁大眼睛,明显不信。

唐修双手环胸倚着门框,挑眉道:“这个还适合小孩子呢,我给你买几包当零食?喝起来跟大白兔奶糖一个味儿,可香可甜了。”

“我不!”姜诚事实上还是个铁憨憨,被唐修这么一调侃,就气鼓鼓地别过了脸,不再纠结代餐粉的事情,嘟嘟囔囔地说,“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

“我逗你的。”唐修笑了笑,扶着门框蹲下去拿起他刚刚放在地上的饭盒,再直起腰的时候动作却有些僵滞,他便死命抠着门框借力站直,指尖泛白,指节发青。

他看着姜诚倔强的后脑勺,轻笑着哑声道:“来阿诚,吃饭。我带了一帮懵里懵气的新人,烦死了。忙了一天也顾不上你,都给你饿出脾气了。”

姜诚转过脸,垂头丧气地道:“是我没帮到嫂|子,根本甩不掉公|司那边的事情。”

唐修一边打开饭盒,把饭菜在桌上整齐摆开,一边对姜诚道:“那说明你于公|司而言已经是不可或缺的支柱了,要开心啊小傻|子。”

“嗯~嫂|子你和姐姐说的一样,你们都对我好好!”姜诚马上又开心了,笑眯眯地接过唐修递来的筷子和汤匙,“嫂|子吃过了吗?”

“吃过了,等你吃完,我教你点东西。”

姜诚愣住:“这么快。嫂|子你不是才忙完,不休息一下?而且你们之后不是统|一向村|民宣贯吗,我一起去听也可以呀。”

“宣贯你也要去听,但是我看了他们的课件,太笼统,我再亲自教你一些,”唐修转过身,眨了眨眼睛,看不清楚路似的,站了好几秒才往洗手间走,“你慢慢吃不着急的,我一身汗,洗个澡去。”

他走进洗手间,扶着洗手台想走到马桶旁边,却还没走到,就脱力地缓缓跪到了地上,蹙紧眉头艰难地呕出了一口酸水。

过|度劳累让他身|体负荷太大,他吃不下正常的食物,却不能再把那些代餐粉也吐出来了,不然小崽子都得饿傻。

他用|力按|揉|着胸口闭着眼睛拼命忍着强烈的呕逆反胃感,忍到眼角一片湿|润红肿,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好在忍了一会儿就没有那么想吐了,只是刺|激到了心脏,束腹带又圈得紧了些,他有些呼吸困难。

他擦了擦眼睛,坐着歇了一会儿,喘息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氧气,按了半天却按不动那个泵头,只能把泵头顶在浴缸边缘,艰难地俯下|身将口鼻凑到面罩上,用身|体的重力去挤|压泵头,终究是用一种有些扭曲的姿|势吸到了些新鲜甘甜的氧气。

吸完氧,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盒里拿了一堆药片,分好几次干咽下去,又拿出了一本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他想要教给姜诚的一些医学常识和医|疗技能的大纲。

CPR和人工呼吸这些急救方式,是重中之重,必须要教的;其次就是外伤的处理。止血、清创、消毒、上药、包扎以及伤后发|热处理;再次就是感冒发烧,胃疼腹泻这些日常小毛病,还有一些针对身|体各种不适来大概判断相应病情的技巧……

唐修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把口头可能不好理解的很多东西,都用简笔画表现出来。

姜诚和姜默是兄弟,姜默不愿意告诉他的很多事情,不愿意被他看到的某些伤,姜诚应该会知道吧……至少比他更早知道。

他教姜诚这些,是不是间接能帮到姜默一些了。

他开始觉得自责,是他太迟钝了,明明自己是个医生,相处了那么久才意识到姜默做的是多危险的事情,意识到了之后却只会不停地逼问他斥责他,还要等到姜诚说想学,他才反应过来早些时候应该教一教姜默怎么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碰到他这样的人,也算姜默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和姜默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习惯索取依赖,对他要求这要求那,在别人身上得不到的东西,他都想从姜默身上要,却不曾想,姜默比他小了这么多,其实和阿笙小鱼一样,是他应该保护纵容的人。

他在姜默面前,一直格外自私。

胸口的闷痛沉重地压下来,他捂着嘴唇低低咳了一阵,咳得清|醒了些,才看到自己本该写着其他文|字的地方,赫然写着“对不起”三个字。

他怔怔地看了这三个字半天,才喃喃地道:“对不起……姜默。要先麻烦阿诚了。”

“有机会的话……我再,亲自教你一遍。”

“好不好。”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5 18:23: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姜诚被唐修按着学了一晚上,三更半夜才爬上|床睡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又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听起来有妇|人的哭泣声,男人的叱骂声,还有一群人嘈杂的议论声,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担心唐修出什么事,就匆匆洗漱更|衣,跑到了外头找他。

唐修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怀里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子,孩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噎到,两眼翻白嘴唇大张,双手还死死箍着自己的喉|咙,模样极为可怖。

姜诚抓|住一个跟他说过几句话的医生问:“什么情况?”

那个医生叹着气道:“小孩子吃果冻噎住了,海姆立克法用过了也吐不出来。”

姜诚皱眉:“那你们就在旁边看,让他一个人救人吗?你们也是医生啊,不帮他吗?”

医生避开姜诚的眼神,别过头小声地嘀咕着:“这些村|民鲁莽得很,检|查动作慢了点就骂骂咧咧的,人命关天的事情谁敢……”

姜诚顿时感觉自己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他松开那个医生,在唐修身边蹲下,看着那个孩子窒|息濒死的样子,听着周围的嘈杂声,只觉一阵头皮发|麻。

他吞了吞口水,伸手扶住唐修的肩膀,感觉到触手一片湿冷,他心惊道:“嫂|子你……”

“阿诚,外人面前不要这样叫我,”唐修苍白着脸,声音微微发|颤,却攥|住姜诚的胳膊,竭力平稳地道,“让周围的人散开些,然后帮我把孩子的手拽下来,医药箱里的手术刀拿出来,打120报位置说明情况……”

“好!大家都让开,都让开一下!不要围着,安静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姜诚总觉得唐修声音不稳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他不舒服。昨晚唐修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告诉过他,如果你要救人,你自己的状态必须是最佳的,不然就是害人。他不舒服本来不应该是他来救孩子的,可是他不救没人敢救。

想到这一层,姜诚就特别难受,所以他纵使慌得满头大汗手脚发软,还是拼命地稳住自己的状态,努力地去帮唐修拉下那个孩子冰凉僵硬得像死人一样的手,帮他找到手术刀,用酒精棉仔仔细细地消毒了才递给他,然后拿出手|机拨打120。

他紧张地跟电|话那头的医务人员描述着这边的情况,看着唐修用手术刀割开了那个孩子的喉|咙鲜血溅出,他迟钝地没反应过来;听到旁边的妇女尖锐地大叫,把孩子从唐修怀里抱走,他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个满脸通红的大汉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菜刀怒吼着朝唐修冲过去,他才终于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杀|人了!你杀|人了!!还我儿子命来啊!!”大汉歇斯底里地吼着,挥起菜刀就想往唐修身上捅。

姜诚丢|了手|机冲过去死命拽住大汉,但他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力气哪能敌得过一个彪形大汉,他意识到自己拽不住他,就索性用自己整个身|体去把他压倒。

“阿诚!”唐修惨白着脸喊姜诚的名字,生怕那把刀伤到他,靠过去想把他拉走。

大汉倒了下去,手里的菜刀却还朝着唐修的方向疯狂地想捅他,姜诚想按住他的手,却终究没有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刀尖从唐修的左肩上划了过去。

血肉被锐器狠狠划开的声音,不是那么刺耳,却足够让姜诚魂|飞|魄|散。

唐修疼得浑身抽|搐了一下,瞳孔涣散着,苍白发灰的嘴唇颤|抖着张|开,因为剧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却已经没了喊出声的力气。

因为他很累了……太累了。

他原本只是想忙完了就睡一觉,想吃点东西,想照顾好肚子里的小东西。

他只是想着把那个窒|息的孩子救过来,等救护车来了他就可以休息一会儿。

他又……做错了什么。

是没有……救活那个孩子吗?

孩子,怎么样了呢……

周围的医生终于是看不下去,纷纷站了出来:“你们冷静一点别闹了!他是在救孩子啊!不信你们看看,孩子能呼吸了啊!”

有医生匆忙蹲下来,给唐修处理肩膀上的刀伤。

众人闻言都纷纷扭头看向妇女怀抱里的孩子,他喉|咙流着血,正在母亲怀里喘息着,之前因为窒|息而青紫骇人的脸色逐渐变成了失血的苍白。

孩子喘着喘着,视线越发清明起来,看到自己的妈妈,就痛苦地掉着眼泪,用微弱嘶哑的声音说妈妈脖子痛。

可被姜诚摁住的那个大汉却不明白孩子这时候能呼吸能喊疼是好事,他失控地用尽全力推开摁着他的姜诚,再次试图攻击唐修。

“你又干嘛你他|吗疯了!!”姜诚一边骂着,一边想再次控|制住他,却发现自己的腿好像在刚才的拉扯中扭伤了,使不上力,他居然爬不起来。

一瞬间他脸色惨白,绝望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就布满眼眶。

然而那个大汉刚刚扑过去,衣领就被人死死拽住,他被勒得双眼发白,那人猛地一使劲,把他往后狠狠甩开,又一脚将他踢得滚出了好几圈。

姜诚看清来人,眼泪就飙出来了:“哥!”

“别哭,有没有受伤?”姜默一边提防着大汉再次突起,一边哑声问姜诚。

姜诚努力忍着眼泪拼命摇头:“没、没有,我没有,但是嫂|子、嫂|子他……”

大汉挨了这顿打,更加失去理智了:“他|娘|的谁打老|子!!你们要帮着杀|人凶|手!!我就把你们一起打死!!”

“阿毛!”姜默厉声喊道。

顿时阿毛带着几个人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了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8 17:29:00 +0800 CST  
出来,当场将那个大汉制|服,顺便把试图跟他们打架的村|民也揍了个鼻青脸肿落花流水。

姜默转过身直接朝唐修跑了过去。

唐修察觉到有人在朝自己冲过来,顿时蜷缩起身|体,胳膊交叠着挡在小腹上,脊背轻轻|颤|抖着,呼吸声粗重而艰难。

给他包扎的医生连忙道:“先生您动作轻点,唐医生刚刚已经受惊了,失血太多人有点迷糊……”

姜默看到唐修半边肩膀都是血,又听到医生说的话,心疼得几乎要发疯,他甚至后悔刚才没有把那个大汉打死。

“伤怎么样?”他沉着气问医生。

“没伤到重要血管,血止住了就没事,但是伤口太深了,肯定特别疼,”医生叹了口气,“那个疯|子是想要唐医生的命的。”

“……”姜默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放轻动作在唐修面前蹲下来,握住了他冰凉的,混着血和冷汗的手,哑声轻轻地道,“阿修,是我啊。”

唐修听到他的声音,怔怔地抬起头来,瞳孔一片涣散,却渐渐聚起了光。

“姜默……?”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就有些焦急地喊他的名字,用低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姜默靠过去将他护在怀里,吻着他汗湿的额发和苍白的额头,轻声道:“是我,别害怕。”

唐修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更加凌|乱,他一只手反握住姜默,咬着牙忍耐着肩膀上刀伤带来的剧痛,抬起另一只手,胡乱地在姜默身上摸索着,喘息着道:“你、受伤了吗?”

姜默微怔:“我没有。”

唐修紧皱着眉摇头:“那你手上……怎么湿|了……是不是血?我闻到血|腥味了……”

“我看不清,你别骗我……你叫阿诚来……阿诚——”唐修急得呛咳起来,咳嗽震得伤口更痛,他脸色越发灰白,“阿诚在哪?他是不是、也受伤了……”

姜诚听到唐修叫自己,连忙抹了抹眼泪,咬紧牙关忍着疼爬过去:“嫂|子我在这里!我没事的呜呜呜,你不要说话了,伤口是不是很痛。”

唐修还是不信,他紧紧|抓着姜默,喘息着艰难地道:“姜默……你看看阿诚,我这边包扎好了没事的。小孩儿刚刚被人欺负了,你看看他……”

姜默抬头看到姜诚僵硬无力的腿,瞳孔骤然紧缩,姜诚拽住他的衣角拼命摇头。

“……他没事,还能那么大声哭,能有什么事。阿修你不要乱动了,伤口会裂开的好吗,听话,”姜默按捺着想要把那个大汉千刀万剐的冲动,将唐修牢牢地抱紧,在他耳边颤声安抚,“没有别的人受伤了,你放心。”

“你又骗我,你手上……”

“我手上是你的血!”

听到这句话,唐修整个人瞬间像是脱了力一般,除了仍旧紧紧|握着姜默的手,再也没有其他动作。

“那就好……”他吃力地笑了笑,是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

姜默心脏疼得几乎快裂开。

什么叫那就好。

他的阿修,从小被爸妈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像瓷娃娃一样精致又脆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痛,肯定委屈坏了。

要是以前,他应该会跟他抱怨很痛,怪他怎么来得这么慢。

可现在他没喊一声疼,他只怕他和阿诚也会受伤。

姜默小心翼翼地将他打横抱起来,没注意到唐修原本一直握着他的手慌乱无措地抓了几下空气,只觉得怀里的人分量比起之前,已是轻得离谱,身|体还在遏制不住地发|抖,体温低得令人心惊。

他对远处的阿毛喊道:“阿毛,你别打了,过来护着阿诚!”

唐修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因为心脏突然很难受,姜默的声音太大了。

他用|力按住胸口,难耐地转过脸往姜默怀里靠,很轻很轻地低吟了一声,没有让姜默看到他脸上痛苦苍白的神情。

姜默抱着他离开身后的那边嘈杂混乱,放到干净温暖的房车里,拉车窗帘打开强暖气:“休息一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想。”

“我没事的……不要紧,”唐修人已支撑到强弩之末,却还是摸索着握住姜默的手,对他扯出了一抹模糊的笑容来,“你忙的话……就走,但是要、叫醒我,我、送送你……”

他昏睡过去,握着姜默的手已经没了刚才的力道,却依旧是没有松开。

姜默心疼得要命,但姜诚还没有安全地带过来,他不得不轻轻挣开他的手,吻了吻他冰冷的手指,颤声道:“阿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距离姜默的房车几十米远的地方,有个戴着眼镜的村|民打扮的男人,看了看远处渐渐平息下来的混乱场面,又看了看安安静静的黑色房车,扶了扶眼镜,平缓地走向一条人烟稀疏的田间小路。

他敲了敲自己的眼镜架,低声道:“您都看清楚了吧?”

“清楚了,”一个像是经过变声处理的,无法分辨出性别年龄的声音从镜架上传了出来,“这个人对姜默来说果然很重要。明明知道这个时候最忌讳打草惊蛇,他还贸然闹|事,就不怕郭家有所察觉反咬一口么。”

男人随手择了路边的一株草在手里把|玩着,云淡风轻地分析道:“恕我直言,这里的村|民平时没少被郭家欺|压,估计以为这回揍他们的也是郭家人,抵|抗了没几下就落荒而逃了。他们奔走相告鬼|哭|狼|嚎起来,郭家察觉不到异样就古怪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阵,道:“你想办法安抚住那些村|民,或者牵制住郭家,总之不要让他们有任何交流的机会。”

男人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嗯?怎么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8 17:29:00 +0800 CST  
,您还是想帮他啊。”

“……这时候出事对谁都不利,你应该清楚。”

“您才给我几个人,就要完成这么重的任务,过分了吧。”

“我知道你有办法,别浪费时间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男人低声笑道:“得嘞,您忙。”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7-28 17:30: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唐修醒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他头晕得厉害,睁开眼就是天旋地转的苍白。

他努力地把视线聚焦在床边,空荡荡的没有人。他身上还是之前的那身衣服,束腹带也没解|开,宝宝在里面轻轻地动,像有只小鱼在里面吐泡泡,咕噜咕噜的。

他开始犯迷糊,觉得之前看到的听到的姜默,或许都是自己的幻觉。

他抓|住床边的护栏,吃力地侧过身|子,用没受伤的半边身|体努力支撑着,艰难地坐了起来,伤口一抽一抽的,痛得愈发厉害。

他捂着伤口颤|抖地呼吸着,闭着眼睛无声地忍耐。等到疼痛不是那么强烈了,才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水壶,往旁边的杯子里倒了小半杯水。

就在他想放下水壶的时候,因为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壶嘴碰到了杯沿,杯子就从桌边掉了下去,噼里啪啦地响。

姜默听到动静,丢下正在清洗的水果就冲出了洗手间:“阿修?!”

唐修听到他的声音,怔怔地抬起头,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子里一片湿|润懵懂。

“你别动,千万别乱动啊,想喝水我喂你。”姜默看他坐都坐不住,扶着床栏才能稳住身|体,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自己起身,又是怎么拿得起水壶的,要是没有护栏,他估计都能从床|上摔下来。

他在床边坐下,让他靠着自己,拿了新的杯子在杯底洒了一小包葡萄糖,然后倒满水喂给他。

唐修喝了小半杯下去,姜默就把杯子拿走了,他委屈地皱了皱眉,小声道:“你干嘛,我还渴。”

姜默听到他这种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心里酸酸麻麻地疼,一边倒水一边哄道:“我知道,水满一点你容易喝,不然怕你呛着,马上好啊。”

满满的一杯水又送到唇边,唐修凑过去咕噜咕噜地喝,玲珑精致的喉结在苍白的脖颈上下鼓动着,姜默看着只觉得惹人怜爱得紧。

唐修喝完水,抬头看着姜默,眼眶泛着淡淡的红,哑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默用纸巾擦掉他下巴上的水渍,含糊地道:“有点事。”

“这样啊,”唐修点了点头,又道,“你是不是带了一帮人在那儿跟村|民互殴呢?”

姜默迟疑片刻,拳头无声地攥紧,“嗯”了一声。

唐修笑了起来,苍白的唇角弯起柔和干净的弧度:“没想到你一小屁孩这么有本事啊,吼一声就能有那么多人出来帮你。”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抚上姜默僵硬紧绷的拳头,轻轻摩挲着,等姜默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松动了,他就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跟他十指相扣地紧|握着。

姜默低头看着他苍白却温柔的手指,喉|咙里忽然哽得厉害。

他没有逼问他也没有怀疑他,只是握着他的手说:没想到你有这么厉害。

他一直没有出声,唐修开始有些不安,他将他的手指扣得更紧,轻轻地道:“我是不是语气不对?但是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真的……你别不跟我说话。”

姜默什么时候听过他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心脏一阵一阵地酸疼,他抬手轻|抚着他湿|润的眼角,涩声道:“阿修你……怎么了?”

唐修对着他又笑了笑,忽然凑近他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眼里璀璨明亮,如万丈星河流淌。

姜默心尖一颤,犹豫了两秒就迅速低下头含|住唐修苍白冰凉的唇|瓣,将主动权夺了回来,先是啃|咬他气息甘甜的唇|瓣,又深入进去,逗|弄他玲珑精致的舌|尖,缠|绵得他阵阵颤栗,两颊绯红地呜咽不止。

唐修对于他接个吻都进得这么深向来很是不满,经常会死命抓挠他的肩膀,甚至在他不听话的舌|头上狠咬一口,但今天他就算被吻得浑身发软双颊滚|烫,也还是在吃力而笨拙地配合着他。

那一瞬间,姜默忽然有一种直觉。

这时候,他如果说想要他,唐修都不会拒绝,哪怕他肩膀上的伤口还痛得让他坐都坐不稳。

他在讨好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姜默有些不知所措。

姜默停下了这个漫长的吻,抱着怀里脱力得在不停喘息的人,又问了他一遍:“阿修,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疯|子把你吓坏了?已经没事了,别怕。”

“我怕个鬼。”唐修低喘着否认道。

“可是你都不咬我了。”姜默皱着眉头满脸耿直。

“……”唐修抬起头在姜默锁骨的位置咬了一口,用的力不算小。

“嘶——!!”说咬就咬,姜默猝不及防被啃了个一脸懵逼。

“咬不死你,”唐修磨了磨后槽牙,“想着久别重逢给你点糖吃,结果咬你你说我,不咬你也说我,没见过你这么难伺候的。”

至此,姜默才觉得这个人像他的阿修,他傻笑两声,像只大金毛一样揽着他,将脑袋埋在他颈间,轻轻地蹭了蹭。

唐修觉得痒,笑起来肩膀又疼,就掐着姜默的胳膊道:“你干嘛,***吗?”

姜默抱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忽然变得分外低哑:“别说你吓坏了……我也吓坏了,看到你坐在地上一身的血,我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如果我当时没有恰好路过的话……”

“姜默,没有那么多如果,不要想了,”唐修将手指收拢,更紧地握住姜默,一边忍耐着伤口的跳痛一边轻轻地道,“一直想着如果怎样,然后怎样,会越来越难受的。”

姜默叹了口气,闷闷地嗯了一声,总觉得有很多话应该跟唐修说,但是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门被轻轻推开,姜诚探了个脑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3 15:06:00 +0800 CST  
袋进来,笑眯眯地道:“哥!嫂|子!我给你们带饭来了~”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姜默扶着唐修躺好,想去扶他,姜诚窘迫地道:“哥你太夸张了,不用管我。”

唐修觉得肩膀上的伤口越来越痛,以至于他恍惚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阿诚腿怎么了?是被那个人……”

“不是啊嫂|子,你别多想!”姜诚连忙摇头,“是后来哥来接我,让我跑快点,我跑急了摔的。”

唐修沉吟半晌,只道:“过来我看。”

姜诚不知所措地看向姜默,姜默示意他过去,姜诚只好乖乖地坐在床边,撩|起裤腿给唐修看自己紫肿的膝盖。

“你——”唐修气得脸色铁青,“都伤成这样了,坐着都疼,你还跑出去买什么饭?”

“不、不是很疼啊嫂|子,有做了简单治疗了……”姜诚一边瑟瑟发|抖地说着,一边抓|住身后姜默的衣角求救。

姜默摸了摸鼻子:“那个,阿修……”

“你闭嘴!带着伤到处乱跑,是你教他的吧?能不能教点好的?啊?”唐修真的恨不得给这两兄弟一人一记嘴巴|子,“你们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武林高手了,拥有天下无敌的内力,再重的伤点几个穴吐两口血就可以痊愈?”

姜诚想笑,事实上也没憋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谁让你笑了?”唐修呵斥道。

姜诚吓得一哆嗦:“我我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嫂|子你看的都是多老的电视剧啊,好老的梗。”

“闭嘴。”姜默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姜诚委屈地闭了嘴。

姜默干咳一声,圆场道:“那个,阿修,姜诚的腿我带他去骨科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医生也做过简单治疗了。”

唐修愣了一下,准备去翻自己背包的手刚抬起来一些便又放下了,他记得自己包里有红花油,他原本想拿出来帮姜诚做个简单的推拿按|摩活血化瘀,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疼。

“所以你不用管他,”姜默打开姜诚带来的饭盒,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我们吃饭就好了。”

“对!你们好好吃饭,我还要去看好多好多报告呢!”姜诚一边说,一边满眼期望地看着姜默,发现他并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就耷|拉下了眼皮。

“……那也不能到处乱跑了,多疼……好得也慢。”唐修皱着眉头,轻轻帮姜诚把裤腿放了下来。

这样的话说出来,他们一定会觉得虚伪吧。不过是没了解清楚情况,没头没脑劈头盖脸额地骂人之后,补一句好听的马后炮罢了。

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那番话,的确是每一句都很难听,也就姜诚脾气好,能够容忍他这样没轻没重的斥骂。

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可以沟通的,但他这种自以为是容易急躁的脾气,总是导致他口不择言。

他已经这样伤害过蓁蓁了,一着急起来却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

“想什么呢阿修?”姜默搅拌着手里的热粥问道。

唐修摇了摇头,刚刚那一顿发火让他心悸得厉害,心动过速牵得伤口也跳痛不止,他看着姜默搅拌着粥的手,手指刚劲有力,手掌温暖宽厚,很想握住它。

那样他就觉得伤口没有那么痛。

“姜默,粥……”他呼吸颤|抖地忍着疼,有些费力地想抬起自己的手想靠近他,想跟他说,你能不能先把粥放一下,我有点疼,你可以拉着我的手吗。

“马上就能喝粥了,阿修再等等。”姜默又看了一眼钟表,试了试粥的温度,眉间带了些掩藏不住的焦灼与不安。

其实他已经藏得很好了,但就是两个人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唐修就看得清清楚楚。

他把刚抬起来一些的手收了回来,紧紧地攥|住了床单,无声地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着声音问姜默:“你一会……要走了吗?”

“……”姜默心脏狠狠一绞,握着汤匙的手颤了一下,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其实并没有同他说过什么,也一直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他不知道一个人要多细致入微,才能察觉到另一个人心底最压抑的情绪。

“要不你先去吧,粥我可以自己喝,没关系,你事情别耽误了,”唐修苍白模糊地笑了笑,“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好吃的,我不想喝一天粥。”

姜默看着唐修的笑容,心脏酸疼得厉害,他垂眸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哑声道:“你想吃什么?”

“胡椒猪肚汤。”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个了?明明每次都嫌辣吃不完。”

“吃不完不还有你吗?”

姜默口袋里的手|机开始不停震动,他和唐修都无声地沉默了,整个房间里很长时间都只有手|机震动的声音,他攥紧拳头,眼底泛起淡淡的赤红色:“我该走了。我让阿诚来喂你。”

唐修摆了摆手,道:“别折腾阿诚,我没事,你快去吧。”

姜默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延了,他们在确认周边部署情况的时候遇到唐修受伤,他放下不下他,耽误了半天时间,很多重要的事情他还没有亲自定夺,眼下梁家的人已经在去往郭家场子的路上,他必须要过去了。

他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唐修,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这家私人诊所是安全的,如果你必须离开的话,打这个电|话。”

唐修看着那串数字,长度和形式是他没有见过的,不像电|话号码,倒像一组密码。但他什么也没有再问,只是接过那张纸条,紧紧地攥在手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3 15:07:00 +0800 CST  
心,说我知道了。

“我会很快回来。”姜默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转身离开的时候,狠下心没有回头。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3 15:07:00 +0800 CST  
emmm疯狂被吞,晚点我再试试叭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5 11:32:00 +0800 CST  
第二十三章
粥是生鱼片粥,好在加了姜葱去腥,唐修握着勺子,手指在勺柄上摩挲了一阵,才舀起一勺,送到嘴边。
他动作已经很小心了,但左肩的伤口还是疼得厉害,他只能吃一两口就放下勺子轻轻在伤口周围按一按,疼痛缓解了再继续吃。
“吃个饭都这么困难,姜默还真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陌生而轻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唐修蹙眉转头看去,是一个戴着口罩和眼镜的医生,正从门口走进来,推着医用车。
“不用这么戒备地看着我,你的伤都是我治的,姜默就在旁边看着,”医生走到床边,“赶紧再吃几口,该挂水了。”
唐修想看看他手里的药|水,但是眼前总是有挥之不去的昏|花|重影,他实在看不清,只能哑声问:“挂什么水。”
医生低笑两声:“放心,知道你怀|孕了,都给你开孕夫能用的。”
唐修脸|色发白,握着勺子的手紧绷地用着力,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上隐隐突起。
他放下勺子,抬起头直视着医生,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你没告诉姜默,为什么?”
“这很明显,你不想让他知道啊,”医生耸了耸肩,“如果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没有一个孕夫会把肚子束得那么紧。我很尊重病人隐私的,你不想让他知道,我也自然就不会说。你看我连病号服都没让他给你换,就把你的衣服剪开给你处理了下伤口,换衣服就很容易穿帮了。”
唐修下意识地单手护在小腹上,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他。
“不吃了?那就打|针咯。”医生准备去拉过唐修的手给他消|毒。
唐修敏|感地躲开他:“你是姜默的朋友?”
“不是他的朋友,我能待在这里吗?”医生并没有因为他的躲闪而觉得不悦,反而笑得很是轻|松平常。
“……”唐修别过脸,沉声道,“东西都给我,我自己来。”
虽然姜默说这家私人诊所是安全的,但唐修没有办|法|信任眼前这个人。如果他真的是姜默的朋友,姜默不可能半个字都不跟他提,他也不可能帮着他隐瞒姜默自己怀|孕的事情。
“嗯?”医生微微偏过头,像是在确认唐修的话,“不能因为自己是医生就这么任性哦,你现在找得准自己的血|管吗?”
唐修下颌紧绷着,只是又重复了一遍:“都给我,我要没有|拆|封过的。”
“行行行,别这么凶,都给你。”医生把他要的东西都整整齐齐地给他摆放好,倚着墙看他吃力又有条不紊地给自己消|毒|扎|针的样子,眼神里毫不掩饰对他的兴趣。
唐修将医用胶带贴在手背上固定好针|头,冷冷地道:“你很闲吗?没有别的病人要管?”
“姜默让我看好你。”
“我不用你看,出去。”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5 11:42:00 +0800 CST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5 11:59:00 +0800 CST  
唐修想起自己有一年生曰许了一个愿望,是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爸|爸可以喂他吃|药喝粥,妈|妈不要批|评他照顾不好自己,妹妹不要笑他作为|哥|哥却老是生病,一点都不是好榜样。

可事实上,他每次生病都不敢让家人知道,后来的一次生曰,他就把愿望改成了,希望可以经常做那样的梦。

因为那种感觉真的太幸福了,以至于他记事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经历,他都刻骨铭心。

现在他终于又做这样的梦了。他梦到爸|爸推开病房的门,拿起那碗鱼片粥,小心翼翼地吹到刚刚好的温|度,就送到了他嘴边。

他张口吃了下去,然后看着爸|爸笑。

“傻|笑什么,好吃吗?”爸|爸摸|了|摸|他的头发,眉眼里的|温|柔|流|淌到了指尖,让他手上的动作也|温|柔到唐修眼热鼻酸。

唐修点了点头,开口说了声好吃,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得厉害,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他想克制却克制不住。

“不哭,”爸|爸伸手轻轻给他擦眼泪,发现怎么擦也擦不完,就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把他揽进怀里,声音轻柔地道,“我们阿修……受委屈了啊。”

他眼泪|流|得更凶,爸|爸越温|柔,他就越难克制自己。

爸|爸你知道吗?我没有受什么委屈。

一切都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我不敢和你说实话,你会怪我吗?

我很怕到最后,连你都对我失望了。

他想跟爸|爸解释清楚,低下头却看到他手里的勺子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他抬起头,看到一直温|和笑着的爸|爸的脸,变成了那个戴着眼镜和口罩的医生。

他来不及挣扎,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那个医生就狞笑着用手术|刀狠狠划开了他的小腹,拽出了一个刚刚成型的鲜|血|淋|漓的胎儿。

满眼都是刺|眼的猩|红|色。

耳边是婴儿凄厉的哭声。

那个医生用|力扼住了他的喉|咙,不让他发出一点点声音。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5 12:05:00 +0800 CST  
中间有两段是图片,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我尽力了(筋疲力尽.jpg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5 12:05:00 +0800 CST  
第二十四章

梁岩没想到自己会中了郭家的埋伏,被困在了一栋烂尾楼里。他带了三十个人,约莫有一半的人在楼里,另外一半下落不明。

他明明反复在西郊各处踩点,将这里的地形还有郭家的势力分布都摸了个清清楚楚,连郭家会安排哪些人出来跟他们对打,让哪些人逃命,他都觉得自己算得天衣无缝。

但是一切都太顺利了,郭家节节败退,有好几次,两家甚至还没交手,郭家人就已经落荒而逃,他们一路几乎是畅通无阻地直|捣郭家据地——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们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山谷里中了埋伏,便一路逃到了附近的一幢烂尾楼中。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他们没能分辨得出埋伏的人是不是郭家人。如果是,那就说明他们行动早就泄|露,郭家老早就布下了圈套,一路上佯装被突袭无力抵|抗的假象,然后来一个瓮中捉鳖。如果不是,这个埋伏点与郭家据地如此相近,或许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对郭家下手将其打散,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之前遇到的郭家人都宛若一盘散沙,除了逃命还是逃命。

无论是哪种,对他们来说都太不利了。

梁岩安顿好几个受伤的手下,把枪藏在身上,刀拿在手里,贴着墙避开死角,借着月色缓缓而行,想找一条可以让他们安全离开烂尾楼的路。

夜色安静得有些诡异,梁岩将自己的呼吸声放到最轻,听见了自己身后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动静——那是有人在悄悄靠近他。

他听着声音大概辨出那人与自己的距离,在他约莫距离自己半米的时候,便拔刀转身刺去。

那人反应迅速地躲开他的刀,并抬腿利落地给了他手腕一击,所幸他也有防备,并未使刀脱手,握紧刀柄便再次欺身而上,把那人逼近死角。

那人身后是墙根,左侧是墙,右侧一脚踩空便会坠楼,梁岩攀住一根廊柱,再次挥刀刺去,那人却抬手扣住上方的横梁,托起自己整个身|体,抬腿在墙壁上借力一蹬,便绕着横梁在空中来了个360度翻转,直接落在梁岩身后,抬手勒住他的脖子将他牢牢制住。

梁岩被控|制住的那一刻,心底竟没有多少慌乱,因为他见过的有这种身手力道和反应速度的人,只有一个。

“姜默,我是你大|爷梁岩!”

姜默低声喘息着,动作明显一滞,随即便放开了梁岩。

梁岩揉|着脖子,确认真的是姜默,就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姜默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指着旁边像是厨房流理台的石墩子道:“这里没有掩体,到那边说。”

两人在石墩后坐下,梁岩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也在这里,还搞得这么狼狈?”

他丝毫没有夸张,姜默的样子看起来实属狼狈,一直在喘,像是呼吸不顺,又像是在忍耐身上某种疼痛,刚刚他挟住他的时候,气息炙热得像高烧之人,但碰到他的手,触感却是冰冷刺骨的。

姜默没回答他,梁岩又听到滴滴答答的声音,定睛一看是姜默的肘部在往下淌血,而姜默白着一张脸,从身上掏出一卷绷带,在胳膊上缠了几圈止血,又一口咬断绷带,将剩下的收回口袋里。

梁岩看这流|血的架势,就知道伤口肯定不小,再想想他刚才在横梁上的那个空翻,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这家伙真的是人吗,他简直怀疑他没有痛觉。

“西郊明年要开放自贸港,你以为就你觊觎郭家的万亩临海良田?”姜默说了两句又开始咳嗽,梁岩看到他满头的冷汗,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他娘的,”梁岩骂道,“最近那么佛,我都以为你要准备撒手不干了,原来你还打这种主意?”

“我哪能不干啊,老|爷|子搁后头督促我呢。”

梁岩眯着眼看了看姜默,似笑非笑地道:“万亩良田抢到了怎么分,咱俩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分尼玛呢,你没看咱俩现在什么处境?”姜默白了他一眼,“离开这栋楼,随时都可能被郭家的人打得脑袋开花。”

“所以你他娘的也是被困在这里?”

“那不然你看我这磕碜样儿,像是来住宿的吗?”姜默咳嗽着道,“咳——我本来不打算今天动手的,只是过来探探虚实,没想到一大意就着了他们的道。我的人都不知道被他们轰哪儿去了。”

梁岩琢磨着他这些话的真假,看他咳得不轻,难掩嫌弃地道:“你是怎么回事,发烧了?别传给我。”

“嗯,”姜默又掏出一板药,摁了两粒出来干咽下去,“身上伤口太多了,没办法。”

“……我这儿正头疼怎么出去呢,你可别拖爷后腿。”梁岩认真地道。

姜默笑道:“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出去成吗?本来也是我没注意,被郭家逮个正着让他们全面戒备起来了,不然你们不至于这么吃亏。”

“我信你的邪,你什么时候这么菜了?”梁岩虽信了他七八分,懒得听他贫,起身准备离开流理台继续找路。

“回来!”姜默忽然厉声低叱,用|力将梁岩拽了回来。

梁岩没有防备,给他拽得摔了个屁|股墩儿,当下就火大地道:“你干……”

姜默捂住他的嘴,用气音在他耳边道:“有人。”

梁岩转头向月色下的田间小路看去,是有一个背着行囊东张西望行色匆匆的人,沿着烂尾楼的一侧向着郭家据地的方向走,举止称得上有些鬼鬼祟祟。

姜默蹙眉低声道:“你|的|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7 23:56:00 +0800 CST  
人?”

梁岩摇头,然后反问他:“你的?”

“不是。”

“难道是郭家的人?”姜默盯着那个身影,眉头紧锁,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人从这里经过。

原本这一切就都是他安排的,他看着梁岩一路把郭家揍得屁**流,在他们距离郭家据地只差临门一脚的地方设了埋伏,又把他们一路逼退到这栋烂尾楼,把自己也搞成一副刚挨了郭家毒|打的样子,准备上演一出同是天涯沦落人,兄弟共闯生死门的感人戏码让梁岩这个疑心极重的憨|批对自己多几分信任,顺带再从他那里分几杯临海良田的羹,搞点正经的开发建设。

按理来说,郭家应该已经被梁岩打怕了,这会儿肯定不敢轻举妄动,而且他们也搞不清楚帮他们埋伏和逼退梁家的人是谁,更不应该贸然出现在烂尾楼一带。

那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管他谁家的呢,这么稀奇古怪的抓|住就是了——你还行不行?”看姜默喘得越来越厉害,明显因为高烧开始有些虚|脱,梁岩皱着眉头问。

姜默摇了摇头:“抓人我是不太行了,你把他拖进来我接应你。”

梁岩便带上口罩,顺着几级横梁攀爬着从三层下到了底层,神不知鬼不觉地跟在了那人身后。

姜默也戴上口罩迅速到了底层,看着梁岩轻轻|松松地逮住人拖进来,他就用准备好的绳索将他捆在了廊柱上。

梁岩看着他的手还能很大幅度地挣扎,不满意地道:“手不捆起来吗?”

“没绳子了啊。”姜默苦笑。

那人被吓得不轻,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冷汗淋漓而下,浑身筛糠一样地哆嗦挣扎着,口|中被梁岩塞了块布,嘶声呜咽不停。

虽然他的样子狼狈至极,但姜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如遭雷击。

这个人是唐修的同事——郭可。

他见过郭可几次,知道他姓郭,知道他对唐修很好,唐修也很照顾他。

因为担心唐修受伤害,他私下里有怀疑过郭可是郭家人的可能性,也派人调|查过,但结果都是查无此人。

但他此时此刻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他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

姜默深深吸了口气,努力稳住有些混乱的情绪。

梁岩看着郭可吓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不耐烦地道:“别|他|吗抖了,是不是男人?好好回答问题,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觉得他有用就好好跟他说话,”此时此刻姜默无比庆幸自己嗓子哑得亲妈复活也听不出是谁,“被吓死的人也不是没有。”

“你看我是那种人?”梁岩烦躁地将姜默往人跟前一扯,“你来。”

姜默因为高烧有些乏力,被梁岩拽得趔趄了一下,他艰难地咳嗽两声,只觉喉|咙干涩灼痛无比:“……我把布块取下来,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别大喊大叫,否则你知道后果。”

郭可怔怔地看着他,满眼都是惊恐,却看得出来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僵硬而吃力地点了点头。

姜默把他口|中的布块取了下来,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低哑地道:“咬我,用|力咬。”

郭可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姜默,但他眼下的处境已经让他没有办法独|立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地就用尽全力咬住了姜默的手背。

“唔——!!”姜默吃痛。

梁岩听到动静立马冲上前来:“你他娘的是疯|狗吗?咬人?!”

姜默趁梁岩靠近,迅速将他腰间的刀拔了出来,塞|进郭可的手里,撞开梁岩冲他吼道:“滚开!”

然后他抓|住郭可的手,将刀刺进自己的腿上。

梁岩踉跄两步站稳,抬头就看到郭可手里拿着他的短刀,刀刃一半都没入了姜默腿上。

姜默烧得厉害,腿上这刀又实在很深,他站立不住,单膝跪到了地上,血和冷汗在地面上凝成一团温热的液|体。

“姜默!”梁岩冲过去,一拳将郭可打得吐血,“你敢偷老|子的刀捅人?!”

郭可本来就吓得只剩半条命,再挨了梁岩这么一拳,惨白着脸就昏死了过去。

“什么声音?谁在那里?”不远处有人厉声喝道。

梁岩听到人数庞大的脚步声迅速靠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可能是……郭家的人,”姜默皱着眉头吃力地道,“你快走。”

他已经听出那是他的人,那也只能是他的人,因为他刚刚按下了身上的信号机按钮。此时纯粹是睁眼说瞎话。

梁岩扶住他,咬着牙道:“我走去哪?你帮我挡了一刀,我就这么走了,你以后怎么看我?!”

姜默勾起苍白的唇角笑道:“放心,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个憨|批。”

“你他|娘|的——”

“行了,赶紧走,他们追过来了,我这个样子也动不了,能跑一个是一个,你跑了还能救我,”姜默挣开他,忍着疼喘息着急促地道,“我赌一把这人是个郭家人,我挟持他,好歹能跟他们拉锯一会儿。”

梁岩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能狠下心道:“你等着,爷回去找|人来救你!”

姜默看着梁岩松开他之后跑得跟个主人撒了手的哈士奇似的,松了一大口气,苍白着脸讽刺地道:“真是个憨|批。”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07 23:57: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姜默被自己人接应了之后,匆匆交待了一句保护好郭可,意识便渐渐模糊了。

梁岩的刀上应该是浸了某种具有麻|醉效用的药液,换做平时这点小伎俩是药不倒他的,但眼下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渐渐有了些薄弱的意识,五感不是很灵,也疲倦得没有办法醒过来,但他总是隐隐约约感觉唐修在他身边。

他喃喃地喊了声阿修,就听到唐修回应了好几句我在,向来清冽干净的嗓音嘶哑得让他听不真切。

他想和他说一句别怕,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用两只手紧紧地包裹|住了,那两只手很瘦,也很凉,却很努力地想要裹|住他温暖他。

他保持着这样一个半梦半醒浮浮沉沉的状态,渐渐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上。

是他的阿修……哭了吗?

姜默在满室苍白的病房里醒来时,不知是哪一天的黄昏,窗外的天空布满了艳|丽旖旎的火烧云。

唐修就在他床边,一直盯着连在他身上各种各样的仪器,数据有一点点异常波动他都神|经紧绷,忽然看到他醒了,居然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姜默……你醒了?醒很久了吗?有没有哪里难受?要不要喝水?”唐修嗓子还没清,就哑声焦急地问了他一大堆问题。

姜默听得出他声音在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把他吓得不轻,心疼得要命,就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有气无力:“我没事,你肩膀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了,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唐修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人推开,阿毛看到姜默醒着,惊道:“哥你醒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病床旁边,抱怨了唐修一句:“不是说哥醒了就马上喊我们进来吗,那边的事情不能拖!”

唐修倒了满满一杯温水,再直起腰的时候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苍白着脸努力地站稳,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让他喝口水再说话吧……他喉|咙很疼。”

姜默听不清唐修在说什么,有些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把他拉过来,跟他解释两句。

唐修连忙过去扶住他,哑着嗓子轻轻地道:“我知道,我会出去的。”

他把水杯放进姜默手里,苍白着脸对他笑了笑,笑容温柔宠溺得就像在哄生病的小孩子:“你渴了就喝水,难受就按铃,我就在门外,知道吗?”

姜默看着他的笑容,心脏不知为何酸痛难当,可是眼下他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

唐修出了病房,就再也忍受不住胃里的紧绞和胸腔中强烈的恶心感,扶着一切能扶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就进洗手间吐了。

呕吐的时候,脖颈和小腹的针眼都抽痛难当,他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渐渐地连站立都困难,他护着肚子,脱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他在呕吐的间隙,不停地转头看着身后,像是在提防什么人。

吐完之后,他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赶回病房门口,找了个长凳坐着,两手|交叠着护在小腹上,戒备地微微蜷缩着身|子,在两面通风的走廊里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没有办法自己一个在在密闭空间里待太久,要到比较开阔通畅有人来往的地方才觉得好些。

而且他答应了姜默,就在门口等他,怕姜默想找他的时候会找不到。

姜默被抬进私人诊所的时候他几乎被吓死,身上好几处地方在不停地淌血,整个人脸色灰白体温冰冷,没有任何意识,在抢救的过程中甚至休克了一次,昏迷了整整一天。

他心疼得要命,他家的小孩,受了那么严重的伤,醒来却连口水都喝不上——有太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处理。

怀|孕加上疲劳过|度刀伤未愈,唐修的体力消耗得很厉害,渐渐开始有些虚|脱,冷汗一层一层地冒,也越来越怕冷,他吃了好几颗糖,但是见效很慢,他就用|力掐自己的胳膊,掐着效果不怎么样,他就用|力咬,拼命地想要保持清|醒。

他想看着门上的那个急救铃,灯有没有亮,铃有没有响,他的姜默有没有在里面疼。

毕竟他能为他做的,已经少之又少了。

两个小时之后,阿毛匆匆离开,唐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就回到病房,坐在床头削苹果给他吃。

“我切得很小块,你试试看嚼起来费劲吗?费劲的话,我看看能不能找|人帮忙打成泥。”唐修用牙签扎了一小块苹果送到姜默嘴边。

姜默一口吃掉,嚼得并不费劲甚至算得上是津津有味:“打成泥就不好吃了,挺甜的,你也尝尝。”

唐修叹了口气:“你脖子上也有伤口,嚼东西会疼,别逞强。”

姜默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唐修:“真的不疼,没有逞强。你也赶紧吃几块,真的挺好吃的。”

“不爱吃,你什么时候看我吃过苹果,难吃得要命。”唐修固执地只往姜默口|中送苹果,自己一块也不吃。

因为他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

又喂了几块,他的手指开始发|抖,他无声地咬着牙努力稳着,却在下一次想将牙签扎进苹果的时候,怎么也扎不进去了。

他将盛着苹果的碗放下,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吃力地道:“我出去、接个电|话,我……”

他撑着桌子想站起身,却真的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阿修。”姜默看出了不对劲,他就坐在床边,他拉住他的手腕,稍微用了点力,就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10 15:30:00 +0800 CST  
轻而易举地将他往自己身边拉过来。

唐修怕碰到他的伤口,伸手在床|上撑住,不让自己往他身上倒,还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说没事。

可是他眼神已经失焦,连姜默的方向都没对准,撑着床的手也很快到了强弩之末。

对麻|醉药效过去的姜默来说,他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伤根本不算什么,他一手搂着唐修,弯下腰一手把唐修两条细瘦修|长的腿捞上|床,还顺手脱掉了他的鞋。

唐修反应过来,伸手想制止姜默:“不要这样……你身上有伤。”

姜默握住他的手将他揽进怀里,低头稳住他苍白冰凉的嘴唇。

唐修轻|颤着,身|子渐渐软倒在床|上,姜默也跟着他躺倒下来,抱着他从他的唇角吻到脸颊,再吻到他紧紧蹙着的眉心,轻轻摩挲着将那里的褶皱温柔地抚平。

唐修艰难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吃力地道:“你干什么?放开我啊……我坐着就好,这样你不舒服。”

姜默叹了口气,眼眶微微发红地揽住唐修的脑袋,吻着他的头发,喃喃地道:“阿修,你吓坏了吧?休息一会儿。”

“我不用,刚刚去别的房间睡了,我得、得看着你……”唐修低低喘着道,“你要是不习惯我陪床,让你……朋友进来,我就在外面,你按铃……我我能听见。”

姜默听他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还在挣扎这样想下床,就将他揽得更紧:“我现在不就要你陪床吗?陪我睡。”

“不行,你不要胡闹了,我不能……不能在里面待太久。”

“我跟他们说了,你可以在里面。睡吧阿修,睡一会儿,”姜默听到他说不能待太久,哄着他声音渐渐带了些微微的哽咽,“没事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你歇一歇,好歹喘口气吧。”

火烧眉毛的事情他都交待给阿毛去做了,不到必须他亲自出手的时候,他想在这里陪着唐修。

唐修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只是在他怀里轻轻|颤栗着,伸出手轻轻环住姜默,似乎是想抱着他,又怕弄疼他的伤口,便只是克制地攥|住了他病号服的衣料,颤声唤道:“姜默……”

姜默察觉到唐修的动作,就握住他的手,引着他抱住自己,低声安抚道:“没事我不疼,你害怕就抱着我。”

他听阿毛说了自己当时的情况有多吓人,唐修当时有心救他,但一是因为诊所里医护人员训练有素配备齐全,根本用不上他,二是为了保证安全,他作为外人本就不被允许参与救援。

甚至他情况稳定后,他进病房看他,也是每一秒都被监控的,他给他买的苹果,也是经过医生再三清洗确认才拿进来的。

他明明是最担心他的那个人,却一直被旁人当做外人提防,甚至拒之门外。

现在被他抱在怀里,唐修都时不时地轻轻发|抖,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那么那时候他该有多害怕多难过,姜默没有办法设想。

他从来没有一刻那么后悔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那么多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独自受伤独自痊愈的生活,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因为自己受伤,担惊受怕到这种地步。

可是给不了那个人安全感,他又何德何能拥有他这份牵肠挂肚呢。

病房门外,两个小弟在门口一边吃盒饭,一边八卦兮兮地讨论关于姜默和唐修的话题。

“我跟你说,那绝对是咱大嫂,我从来没见咱默哥跟别人这么亲近过。”二黑咬了口鸡腿满脸笃定地道。

“那可不,”小猛咽下一口饭,“我说默哥怎么对那么多漂亮姑娘都无|动|于|衷呢,你看咱大嫂,长得多标致,一点都不输那些姑娘——”

“你们叫谁大嫂呢?!”

小猛和二黑吓了一大跳,面对面把各自的脑门撞得嘎嘣响。

小猛先从剧痛中回过神来,看到面前怒气冲冲的姜诚,连忙道:“啊,是橙子哥!橙子哥你有所不知,里面那个超好看的人是我们大嫂!”

姜诚想到以后这些人可能会缠着唐修甜腻地喊大嫂,他就莫名吃了一缸子醋,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在唐修面前争宠示好的画面,但眼下还并不是他宣誓主|权的时候。

哥|哥叮嘱过他,不要随便向旁人透露他们的关系。

于是他皱着眉振振有词地道:“什么我有所不知,是你们不要捕风捉影好吗,人家只是好朋友,你们就在这大哥大嫂的,这年头就不能有一点单纯真挚的兄弟情了?”

“可是——”小猛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判断。

“哎小猛,好了好了,”二黑连忙拉住小猛,“橙子哥又不会骗咱们,他说不是肯定就不是啦。”

“好吧,”小猛不太甘心地撇撇嘴嘀咕道,“这么漂亮不是我们大嫂太可惜了,他跟默哥要是生一个小娃娃得多好看呐。”

姜诚听着小猛的话,也开始脑补一个白|嫩|嫩奶乎乎的漂亮小侄|子的样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干咳道:“不要再胡说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姜诚拿出来看,是姜默的短信。

【你有没有空过来病房门口看看,如果有人在吵就让他们安静点,阿修在睡觉。】

姜诚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刚才声音挺大的,就心虚地回|复:【哥|哥,我在外面,还有你两个兄弟,是我们吵到你们了吗?】

【那你带他们去别的地方休息,你该回公|司也赶紧回去了,不要在这里待太久。】

【好,我知道了哥。】姜诚乖|巧地应着,连忙把小猛和二黑带走。

姜默收到姜诚的回|复,就极轻极轻地把手|机放好。

没想到这么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10 15:31:00 +0800 CST  
细微的动作,怀里的唐修又是一个颤栗,姜默连忙揽着他轻声安抚。

刚才有许多次也是这样,门外时不时传来一些细微的声音,都会让唐修受惊,靠在他怀里半梦半醒地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明明这里的病房隔音效果是极好的,他要特别静下心听才能听到外面的一点点声音,但是唐修似乎都能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他的睡眠一向很浅,但不至于神|经敏|感到这种地步。

姜默见唐修满脸是汗,鬓角的额发都湿|了,就抽|了张纸帮他擦,从额角到脸颊到耳根,最后再到脖颈——

他才轻轻地碰到他的脖颈,他忽然就紧绷着身|体抽|搐了一下,嘶哑地喊了声不要。

然后冷汗淋漓地睁开了眼睛。

楼主 大白兔奶油酥  发布于 2019-08-10 15:32:00 +0800 CST  

楼主:大白兔奶油酥

字数:76569

发表时间:2019-03-30 21:0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8-13 23:26:32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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