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角受伤吧】〔bl〕In Your Eyes 替身
12.
这周的课堂氛围异常活跃，除了名单上给的几个人，竟也还有好几个学生想要上台发表见解。杜润秋的教学安排是有富余时间的，因此也就任学生们去讲了。他很喜欢听他们那些看似不太成熟的理解，有时候反而能给人灵感。
夏弋上台之后，讲的东西明显就更深入一些，下面的同学都开玩笑说大家可以散了。他在班上人缘还不错，加上的确实力强劲，发言的时候大家都听得比较认真。
等到学生陈述做完，留给杜润秋的时间就剩小半节课了。他简单地点评了一下发言同学的情况，又作了一段总结，这节课也就结束了。
现在正是中午，杜润秋想起上次还欠着夏弋一顿饭没请他，于是把他叫住，问他想吃点什么。
夏弋心里紧张，结结巴巴开口：“食……食堂就行。”
“咱们学校食堂我可真不好意思请，我这也没车……诶要不这样，去老师家里，我给你做一顿。”杜润秋一想到学校食堂就忍不住一哆嗦，能把辣椒跟水果一起炒的师傅真不是一般人。
夏弋心里一句“卧槽”，他没想到杜润秋这就给他“登堂入室”的机会了，顿觉大脑充血，兴奋地要死过去了。
“下午第一节没课吧？”杜润秋看夏弋没什么大的反应，问了一句。
“没有！”夏弋答得果断。
……
杜润秋把夏弋领了回家。
夏弋从进门开始，就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他几乎是以虔诚的态度对待杜润秋生活的地方，生怕自己哪个多余的动作就破坏了这里。
这是因为他戴着粉丝滤镜。
杜润秋家里可谓是“乱中有序”，东西虽然摆得还算整齐，架不住实在是多，光是各种书就到处都堆得是，再加上他网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是那天杜润秋一气之下让萧然把他的东西都扔了，这家里东西还能更多。也就是夏弋的眼睛还能给他美化成自带圣光的模样。
“你看会儿电视，喝水自己倒。”杜润秋回屋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做饭。夏弋提出帮忙也被杜润秋以厨房太小站不下两个人的理由回绝。
于是夏弋心脏怦怦跳地在客厅坐着。
过一会儿，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弋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发现杜润秋好像压根没听到，喊了声“老师有人来了”就跳起来往门口去。
开门之后，眼前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个袋子。他身高比夏弋多出一点，气场也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这人看到是夏弋开门似乎有点意外，退后看了眼门牌。
夏弋赶紧说：“您是找杜老师吗？他在。”
来人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
这周的课堂氛围异常活跃，除了名单上给的几个人，竟也还有好几个学生想要上台发表见解。杜润秋的教学安排是有富余时间的，因此也就任学生们去讲了。他很喜欢听他们那些看似不太成熟的理解，有时候反而能给人灵感。
夏弋上台之后，讲的东西明显就更深入一些，下面的同学都开玩笑说大家可以散了。他在班上人缘还不错，加上的确实力强劲，发言的时候大家都听得比较认真。
等到学生陈述做完，留给杜润秋的时间就剩小半节课了。他简单地点评了一下发言同学的情况，又作了一段总结，这节课也就结束了。
现在正是中午，杜润秋想起上次还欠着夏弋一顿饭没请他，于是把他叫住，问他想吃点什么。
夏弋心里紧张，结结巴巴开口：“食……食堂就行。”
“咱们学校食堂我可真不好意思请，我这也没车……诶要不这样，去老师家里，我给你做一顿。”杜润秋一想到学校食堂就忍不住一哆嗦，能把辣椒跟水果一起炒的师傅真不是一般人。
夏弋心里一句“卧槽”，他没想到杜润秋这就给他“登堂入室”的机会了，顿觉大脑充血，兴奋地要死过去了。
“下午第一节没课吧？”杜润秋看夏弋没什么大的反应，问了一句。
“没有！”夏弋答得果断。
……
杜润秋把夏弋领了回家。
夏弋从进门开始，就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他几乎是以虔诚的态度对待杜润秋生活的地方，生怕自己哪个多余的动作就破坏了这里。
这是因为他戴着粉丝滤镜。
杜润秋家里可谓是“乱中有序”，东西虽然摆得还算整齐，架不住实在是多，光是各种书就到处都堆得是，再加上他网购的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不是那天杜润秋一气之下让萧然把他的东西都扔了，这家里东西还能更多。也就是夏弋的眼睛还能给他美化成自带圣光的模样。
“你看会儿电视，喝水自己倒。”杜润秋回屋换了件衣服，就准备去做饭。夏弋提出帮忙也被杜润秋以厨房太小站不下两个人的理由回绝。
于是夏弋心脏怦怦跳地在客厅坐着。
过一会儿，传来一阵敲门声。
夏弋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发现杜润秋好像压根没听到，喊了声“老师有人来了”就跳起来往门口去。
开门之后，眼前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提着个袋子。他身高比夏弋多出一点，气场也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这人看到是夏弋开门似乎有点意外，退后看了眼门牌。
夏弋赶紧说：“您是找杜老师吗？他在。”
来人这才点点头，“嗯”了一声。
……
杜润秋看到萧然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转头对夏弋说：“这位叔叔走错了，跟他说再见。”
“……”夏弋估摸着这俩人之间有事，于是退开了，“你们聊你们聊。”
萧然挑眉看着杜润秋，把手里的袋子往他面前一递：“你的东西。”
杜润秋接过来一看，是自己之前丢在萧然家里的一些资料和当时买了还没到货的书——现在都还没拆快递盒子。这些东西吧，没有也还能再弄，就是会麻烦点，也不知道萧然跑这趟是图什么。
“你要来你倒是说一声啊，那我就直接不开门了。”杜润秋把袋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充满讥讽地开口。
“……你都把我拉黑了我上哪儿说去？”萧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杜润秋本来还想问他“快递知道吗”，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他继续扯下去，于是抱着胳膊冲萧然皮笑肉不笑的：“行吧，谢谢你啊特意跑一趟，我这儿有客人呢，就不跟你说了，拜拜。”
萧然退了一步，大门就在自己眼前“砰”地关上了，他听得出来杜润秋有多用力在泄愤。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间。
本来他一开始是想着把杜润秋的东西打了包，让秦闵找个快递公司给杜润秋送过来的，后来却又鬼使神差地拣了几样相对重要的东西亲自送来了。杜润秋跟他断绝联系做得干净利落，他发现自己真就一瞬间找不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竟空荡荡的。
萧然内心有些惶恐，方南予主动的投怀送抱一开始的确让他很兴奋，但冷静过后他却觉得太突然了，有点不真实。歌词里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确，萧然得到方南予之前，他在杜润秋身上看到的总是方南予的影子，现在有了真正的方南予，他看杜润秋便再也不像别人。
可是他看着方南予，似乎也没有从前那样炙热的感觉了。所以他迟迟没有让方南予过来跟他住在一起，是还想再给自己留一个独处的空间。
今天他见到杜润秋的第一眼，竟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看着杜润秋好像瘦了不少，萧然猜想他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太好。他本以为自己对杜润秋的感情皆源于对方南予的执念，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萧然回到车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启动车子。他告诉自己，要收回那些莫名的想法，否则便也对不起方南予了。
……
再说杜润秋那边，的确是把情绪发泄在门上了，而后他想起夏弋还在这儿，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继续做饭了。
夏弋很想把自己变成透明真空的，这样就听不到也不会被看到，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被迫听完了那两人的对话，以及杜润秋用力的关门声。
他觉得自己像是窥探到了老师的隐私，心里十分尴尬。但是如果他猜得没错，老师跟自己应该是同类人啊……这个发现又稍稍给了他一点安慰。
吃饭的时候，杜润秋没有表现出被萧然影响了的样子，夏弋觉得刚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也就不再惦记着刚才那事。
吃了饭，尽管杜润秋很客气地让夏弋再坐坐，夏弋却不好意思再逗留了。杜润秋也没有再挽留他，只是出门送了他两步。
回到家里，杜润秋把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坐到地上看着它们。良久，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夏弋估摸着这俩人之间有事，于是退开了，“你们聊你们聊。”
萧然挑眉看着杜润秋，把手里的袋子往他面前一递：“你的东西。”
杜润秋接过来一看，是自己之前丢在萧然家里的一些资料和当时买了还没到货的书——现在都还没拆快递盒子。这些东西吧，没有也还能再弄，就是会麻烦点，也不知道萧然跑这趟是图什么。
“你要来你倒是说一声啊，那我就直接不开门了。”杜润秋把袋子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充满讥讽地开口。
“……你都把我拉黑了我上哪儿说去？”萧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杜润秋本来还想问他“快递知道吗”，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他继续扯下去，于是抱着胳膊冲萧然皮笑肉不笑的：“行吧，谢谢你啊特意跑一趟，我这儿有客人呢，就不跟你说了，拜拜。”
萧然退了一步，大门就在自己眼前“砰”地关上了，他听得出来杜润秋有多用力在泄愤。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间。
本来他一开始是想着把杜润秋的东西打了包，让秦闵找个快递公司给杜润秋送过来的，后来却又鬼使神差地拣了几样相对重要的东西亲自送来了。杜润秋跟他断绝联系做得干净利落，他发现自己真就一瞬间找不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竟空荡荡的。
萧然内心有些惶恐，方南予主动的投怀送抱一开始的确让他很兴奋，但冷静过后他却觉得太突然了，有点不真实。歌词里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确，萧然得到方南予之前，他在杜润秋身上看到的总是方南予的影子，现在有了真正的方南予，他看杜润秋便再也不像别人。
可是他看着方南予，似乎也没有从前那样炙热的感觉了。所以他迟迟没有让方南予过来跟他住在一起，是还想再给自己留一个独处的空间。
今天他见到杜润秋的第一眼，竟是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过看着杜润秋好像瘦了不少，萧然猜想他这段时间过得也不太好。他本以为自己对杜润秋的感情皆源于对方南予的执念，现在看来并不尽然。
萧然回到车上，发了一会儿呆才启动车子。他告诉自己，要收回那些莫名的想法，否则便也对不起方南予了。
……
再说杜润秋那边，的确是把情绪发泄在门上了，而后他想起夏弋还在这儿，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厨房继续做饭了。
夏弋很想把自己变成透明真空的，这样就听不到也不会被看到，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于是他被迫听完了那两人的对话，以及杜润秋用力的关门声。
他觉得自己像是窥探到了老师的隐私，心里十分尴尬。但是如果他猜得没错，老师跟自己应该是同类人啊……这个发现又稍稍给了他一点安慰。
吃饭的时候，杜润秋没有表现出被萧然影响了的样子，夏弋觉得刚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也就不再惦记着刚才那事。
吃了饭，尽管杜润秋很客气地让夏弋再坐坐，夏弋却不好意思再逗留了。杜润秋也没有再挽留他，只是出门送了他两步。
回到家里，杜润秋把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坐到地上看着它们。良久，他才幽幽叹了口气。
13.
这周的课结束，就进入期末复习阶段，杜润秋基本算是放假了。家里都是过的农历生日，今年换成公历刚好是外国文学考完的后一天。
他想起杜彦霖让他回家，心里就有点抵触。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生日这天一大早，杜彦霖就开了车来了杜润秋这个“蜗居”。杜润秋那时候还没睡醒，起来给杜彦霖开了门就回卧室继续躺着了。
杜彦霖也不催他，就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坐着，电视音量开到最小看着新闻。
“你来那么早等到现在，干嘛不现在才来？”杜润秋终于睡够了，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杜彦霖。
“今天没什么事。”
“哼……”杜润秋转身进了卫生间。
……
杜润秋收拾好了，但又不想这么早走，于是也坐到沙发上跟杜彦霖一起看财经新闻——虽然没怎么看进去。
“你是不是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了？”杜彦霖转头问他。
杜润秋身子一僵：“……啊，是啊。”
“那天碰到他了。”杜彦霖皱眉，“结果旁边的不是你。”
“嗯……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还挺像我的？”
“有吗？没注意，我又不认识他。”杜彦霖都没尝试去回忆那人的样子。
“……你瞎啊？”
“你进医院是因为他吗？”
杜润秋看着杜彦霖严肃的表情，想到赵承之前说的，让他不要真把自己当亲哥了，还是要多跟真正的哥哥多沟通。
其实杜彦霖一直以来对杜润秋都比较纵容，即使有时候不太理解杜润秋的想法，也不轻易否定。只不过他总是在杜润秋和他们的父母之间和稀泥，杜润秋觉得他容易叛变革命。
“都怪这破身子不争气，不然我当场给他骂回去！还轮得到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杜润秋虚张声势地说。然而其实直到现在想起那天方南予的挑衅，他更多的也还是心寒。那天萧然就那样远远看着，什么也没做。他以为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那人会最后替他保护他的尊严。
“行了。这事我没跟家里说，不然爸又得说你。你今天回去也别提。”杜彦霖拍拍杜润秋的背，“那天问你是不是受欺负了还不说，你觉得这不算？”
“……这不是丢人嘛。”
“忍气吞声就不丢人了？”
“……”
不忍气吞声还能怎么样？杜润秋叹了口气。他嘴上说得厉害，实则当面骂那对狗男男的胆子都没有。在方南予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替身；在萧然面前，他固然有十足的底气，占了十分的理，他的勇气却还是会被感情冲散。始终是他真心投入了的一份感情，他悲愤说到底是因为他太在意，而感情却不是说抽身就能做到的。尽管他现在表面功夫做得到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放不下。
“也别伤心太久，对身体不好。”杜彦霖一本正经地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踹了渣男我高兴还来不及！”
“嗯，再坐一会儿回家，你去吃点东西。”杜彦霖直接无视了杜润秋的辩解，注意力回到了新闻上。
“……”
杜彦霖看着新闻，心里倒是默默盘算起怎么当一个“恶霸”。
……
这周的课结束，就进入期末复习阶段，杜润秋基本算是放假了。家里都是过的农历生日，今年换成公历刚好是外国文学考完的后一天。
他想起杜彦霖让他回家，心里就有点抵触。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
生日这天一大早，杜彦霖就开了车来了杜润秋这个“蜗居”。杜润秋那时候还没睡醒，起来给杜彦霖开了门就回卧室继续躺着了。
杜彦霖也不催他，就在客厅里安安静静地坐着，电视音量开到最小看着新闻。
“你来那么早等到现在，干嘛不现在才来？”杜润秋终于睡够了，刷着牙含糊不清地问杜彦霖。
“今天没什么事。”
“哼……”杜润秋转身进了卫生间。
……
杜润秋收拾好了，但又不想这么早走，于是也坐到沙发上跟杜彦霖一起看财经新闻——虽然没怎么看进去。
“你是不是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了？”杜彦霖转头问他。
杜润秋身子一僵：“……啊，是啊。”
“那天碰到他了。”杜彦霖皱眉，“结果旁边的不是你。”
“嗯……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还挺像我的？”
“有吗？没注意，我又不认识他。”杜彦霖都没尝试去回忆那人的样子。
“……你瞎啊？”
“你进医院是因为他吗？”
杜润秋看着杜彦霖严肃的表情，想到赵承之前说的，让他不要真把自己当亲哥了，还是要多跟真正的哥哥多沟通。
其实杜彦霖一直以来对杜润秋都比较纵容，即使有时候不太理解杜润秋的想法，也不轻易否定。只不过他总是在杜润秋和他们的父母之间和稀泥，杜润秋觉得他容易叛变革命。
“都怪这破身子不争气，不然我当场给他骂回去！还轮得到他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杜润秋虚张声势地说。然而其实直到现在想起那天方南予的挑衅，他更多的也还是心寒。那天萧然就那样远远看着，什么也没做。他以为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那人会最后替他保护他的尊严。
“行了。这事我没跟家里说，不然爸又得说你。你今天回去也别提。”杜彦霖拍拍杜润秋的背，“那天问你是不是受欺负了还不说，你觉得这不算？”
“……这不是丢人嘛。”
“忍气吞声就不丢人了？”
“……”
不忍气吞声还能怎么样？杜润秋叹了口气。他嘴上说得厉害，实则当面骂那对狗男男的胆子都没有。在方南予面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替身；在萧然面前，他固然有十足的底气，占了十分的理，他的勇气却还是会被感情冲散。始终是他真心投入了的一份感情，他悲愤说到底是因为他太在意，而感情却不是说抽身就能做到的。尽管他现在表面功夫做得到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放不下。
“也别伤心太久，对身体不好。”杜彦霖一本正经地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心了？踹了渣男我高兴还来不及！”
“嗯，再坐一会儿回家，你去吃点东西。”杜彦霖直接无视了杜润秋的辩解，注意力回到了新闻上。
“……”
杜彦霖看着新闻，心里倒是默默盘算起怎么当一个“恶霸”。
……
14.
杜润秋还没有吃早饭，起身的时候尽管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无可避免地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胸口传来一阵心悸，心头闷得慌。他耳朵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听声音都有些模糊。
杜彦霖眼看着杜润秋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下一惊，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平时不太能见到杜润秋这样，现下只觉得惊险。于是他把杜润秋按回沙发上坐好，自己起身。
“吃什么？”
“荷包蛋！”杜润秋眼前的黑雾仍未散尽，太阳穴还“突突”跳着，但是他显然对杜彦霖要下厨这件事感到很兴奋。
……
“老杜，你上一次给我做饭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吧？”杜润秋窝在沙发上，懒懒开口。
“上辈子我认识你吗？我一定是坏事做多了这辈子做你哥。”难得杜彦霖也学会开玩笑了，杜润秋很欣慰。
“那你也可以做我弟弟。”
“你这嘴什么时候能消停？”杜彦霖抚额。
“死了就消停了。”
杜彦霖打蛋的手抖了一下，声音严肃起来：“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杜润秋抬头望了一眼杜彦霖，那人也正认真地看向这边。
“我错了。”再看那人脸色还是不佳，他又补充，“哥，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说了。”
杜彦霖这才满意。
杜润秋严重怀疑他是为了听这声“哥”。
……
等到杜润秋慢慢吃完荷包蛋，就收拾收拾跟着杜彦霖回家了。
路上杜彦霖开得很稳，还特意开了车窗透气，以免杜润秋晕车。杜润秋不得不承认，每次坐杜彦霖的车他都挺舒服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在杜润秋被路上温热的风吹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到地方了。
杜润秋揉着眼睛下车，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回家跟上刑场一样？”杜彦霖捏了一把杜润秋的肩膀，杜润秋晃晃脑袋，没说话，跟着杜彦霖进了门。
杜宇看到小儿子那样，便知道他在外头过得不怎么样，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总不爱惜自己。但他向来说话不中听，出发点是好的，就是表达出来容易让人误会。杜彦霖特地打过招呼，因此杜宇只是对着杜润秋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杜润秋很是意外，本来都准备又跟老头吵一顿的，这也没准备父子之间寒暄的台词啊……于是他也干巴巴地回了句“啊回来了”。
全家团聚的一顿饭，虽说气氛怪怪的，但总算没人掀桌子了。
晚上，杜润秋懒得折腾回学校，就在家歇下了。赵承给他发了条微信，是个截图，上面是一条微博热搜，标题是“别人家的老师”。
——哥们儿，你要火了。
赵承发完这句，紧接着又发了一张图，是这个热搜的具体内容。也不知道谁在上课拍ppt的时候把杜润秋也拍了进去，又把这组图投到了微博上，现在这条微博下几乎都是问学校名、课程名、老师名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跑去“认领”，把杜润秋的情况抖搂了个干净。
杜润秋皱了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未经他允许就散播他的信息的行为。不过他平时不玩微博，也懒得再去下载一个看看情况。
他直接把消息转发给隔壁房间的杜彦霖，问他有没有办法把这玩意撤了，那头很快回复“可以”。杜润秋便没再过问这事。
杜润秋还没有吃早饭，起身的时候尽管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无可避免地眼前一黑，双腿发软，胸口传来一阵心悸，心头闷得慌。他耳朵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听声音都有些模糊。
杜彦霖眼看着杜润秋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下一惊，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平时不太能见到杜润秋这样，现下只觉得惊险。于是他把杜润秋按回沙发上坐好，自己起身。
“吃什么？”
“荷包蛋！”杜润秋眼前的黑雾仍未散尽，太阳穴还“突突”跳着，但是他显然对杜彦霖要下厨这件事感到很兴奋。
……
“老杜，你上一次给我做饭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吧？”杜润秋窝在沙发上，懒懒开口。
“上辈子我认识你吗？我一定是坏事做多了这辈子做你哥。”难得杜彦霖也学会开玩笑了，杜润秋很欣慰。
“那你也可以做我弟弟。”
“你这嘴什么时候能消停？”杜彦霖抚额。
“死了就消停了。”
杜彦霖打蛋的手抖了一下，声音严肃起来：“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
杜润秋抬头望了一眼杜彦霖，那人也正认真地看向这边。
“我错了。”再看那人脸色还是不佳，他又补充，“哥，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说了。”
杜彦霖这才满意。
杜润秋严重怀疑他是为了听这声“哥”。
……
等到杜润秋慢慢吃完荷包蛋，就收拾收拾跟着杜彦霖回家了。
路上杜彦霖开得很稳，还特意开了车窗透气，以免杜润秋晕车。杜润秋不得不承认，每次坐杜彦霖的车他都挺舒服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在杜润秋被路上温热的风吹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终于到地方了。
杜润秋揉着眼睛下车，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回家跟上刑场一样？”杜彦霖捏了一把杜润秋的肩膀，杜润秋晃晃脑袋，没说话，跟着杜彦霖进了门。
杜宇看到小儿子那样，便知道他在外头过得不怎么样，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总不爱惜自己。但他向来说话不中听，出发点是好的，就是表达出来容易让人误会。杜彦霖特地打过招呼，因此杜宇只是对着杜润秋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杜润秋很是意外，本来都准备又跟老头吵一顿的，这也没准备父子之间寒暄的台词啊……于是他也干巴巴地回了句“啊回来了”。
全家团聚的一顿饭，虽说气氛怪怪的，但总算没人掀桌子了。
晚上，杜润秋懒得折腾回学校，就在家歇下了。赵承给他发了条微信，是个截图，上面是一条微博热搜，标题是“别人家的老师”。
——哥们儿，你要火了。
赵承发完这句，紧接着又发了一张图，是这个热搜的具体内容。也不知道谁在上课拍ppt的时候把杜润秋也拍了进去，又把这组图投到了微博上，现在这条微博下几乎都是问学校名、课程名、老师名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跑去“认领”，把杜润秋的情况抖搂了个干净。
杜润秋皱了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未经他允许就散播他的信息的行为。不过他平时不玩微博，也懒得再去下载一个看看情况。
他直接把消息转发给隔壁房间的杜彦霖，问他有没有办法把这玩意撤了，那头很快回复“可以”。杜润秋便没再过问这事。
15.
看到那条热搜的还有秦闵。他对这种东西的敏感度就要高于杜润秋了，这种排名太靠前的热搜很可能是被人买上去的，毕竟这并不属于能被大部分网民关注到的事。
按理说杜润秋的事没必要告诉萧然，但是秦闵还是假装无意地让萧然知道了。萧然当时没给什么反应，而等他后来想去看看的时候，那条热搜已经撤下来了。
方南予看到萧然盯着微博界面发呆，心下不悦，没好气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玩微博了？”
“抱歉，走神了。”萧然关掉微博。
道了歉他却也没再继续哄方南予，近来他已经哄得够多了。这人永远有生不完的气和吃不完的醋，萧然有些累。
从前杜润秋不会这样，他就算吃了醋也不会借题发挥。萧然恍惚想着。
可是身边人已经不是他了。
萧然揉了一把脸，起身：“我去洗澡了，今天很忙，有点累。”
方南予没再阻拦，只是在萧然身后，他的表情极为扭曲。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萧然是为了看谁，最近的热搜有什么他当然很清楚，毕竟那就是他为杜润秋准备的。
因为他看出来，萧然的眼里，已经不是只有他了。
那天，萧然不经意说了句：“你那盆仙人球多久没浇水了，再经得住干旱也得死了吧？”说完一会儿，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方南予，不是杜润秋。
方南予假装不知道他的异常，去给仙人球浇了水。只是他每天都去浇，那盆仙人球的根已经被泡烂了。
而萧然因为心虚，不曾去看过。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萧然心里还留着杜润秋的位置，这不是方南予希望看到的。
就是这样奇怪，他当初不理会萧然的追求，任凭萧然惦记他许多年。等到萧然和杜润秋在一起两年了，他才好像刚意识到自己不愿意看萧然身边有别人。
说到底，他只是不习惯从来都追逐着自己的人，有一天也会停下脚步去往别人身边吧。
……
萧然冲着澡，脑子里思绪纷乱。他最近已经不会再对着方南予说错话了，因为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方南予和杜润秋，压根就不一样。
让他感到恐慌的是，曾经他把杜润秋看做是方南予的影子，也亲手推开了他。却没想到他自己现在竟怀念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曾经他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杜润秋做了饭在等他，如果他不想做，就笑眯眯地给他打电话说出去吃。而现在，家里没有了烟火味，只有方南予那冷冰冰的仪式感，每天都希望萧然能给他制造一些惊喜——生活哪有那么多惊喜。
上次去杜润秋家里见他之后，却是再也没有碰到过了。也是，这座城市这么大，哪就那么容易再遇见呢？
看到那条热搜的还有秦闵。他对这种东西的敏感度就要高于杜润秋了，这种排名太靠前的热搜很可能是被人买上去的，毕竟这并不属于能被大部分网民关注到的事。
按理说杜润秋的事没必要告诉萧然，但是秦闵还是假装无意地让萧然知道了。萧然当时没给什么反应，而等他后来想去看看的时候，那条热搜已经撤下来了。
方南予看到萧然盯着微博界面发呆，心下不悦，没好气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玩微博了？”
“抱歉，走神了。”萧然关掉微博。
道了歉他却也没再继续哄方南予，近来他已经哄得够多了。这人永远有生不完的气和吃不完的醋，萧然有些累。
从前杜润秋不会这样，他就算吃了醋也不会借题发挥。萧然恍惚想着。
可是身边人已经不是他了。
萧然揉了一把脸，起身：“我去洗澡了，今天很忙，有点累。”
方南予没再阻拦，只是在萧然身后，他的表情极为扭曲。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萧然是为了看谁，最近的热搜有什么他当然很清楚，毕竟那就是他为杜润秋准备的。
因为他看出来，萧然的眼里，已经不是只有他了。
那天，萧然不经意说了句：“你那盆仙人球多久没浇水了，再经得住干旱也得死了吧？”说完一会儿，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方南予，不是杜润秋。
方南予假装不知道他的异常，去给仙人球浇了水。只是他每天都去浇，那盆仙人球的根已经被泡烂了。
而萧然因为心虚，不曾去看过。
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萧然心里还留着杜润秋的位置，这不是方南予希望看到的。
就是这样奇怪，他当初不理会萧然的追求，任凭萧然惦记他许多年。等到萧然和杜润秋在一起两年了，他才好像刚意识到自己不愿意看萧然身边有别人。
说到底，他只是不习惯从来都追逐着自己的人，有一天也会停下脚步去往别人身边吧。
……
萧然冲着澡，脑子里思绪纷乱。他最近已经不会再对着方南予说错话了，因为他现在很清楚地知道，方南予和杜润秋，压根就不一样。
让他感到恐慌的是，曾经他把杜润秋看做是方南予的影子，也亲手推开了他。却没想到他自己现在竟怀念起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曾经他每天回家都能看到杜润秋做了饭在等他，如果他不想做，就笑眯眯地给他打电话说出去吃。而现在，家里没有了烟火味，只有方南予那冷冰冰的仪式感，每天都希望萧然能给他制造一些惊喜——生活哪有那么多惊喜。
上次去杜润秋家里见他之后，却是再也没有碰到过了。也是，这座城市这么大，哪就那么容易再遇见呢？
杜润秋被杜彦霖送回学校，下午准备出门改试卷的时候，他发现对门那户的房子门开了个缝。住这儿的也是个老师，但出国研学去了，这时候是断不可能在家的。
是租出去了，还是进了贼？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试探着往里喊了一声那位老师的名字。
里头传来了应答声，听着有点耳熟。
急匆匆的脚步声过后，杜润秋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夏弋笑盈盈地看着杜润秋：“杜老师好！”
“诶？是你啊？你怎么住这儿了？”杜润秋有些意外，“放暑假了不回家吗？”
“嗯，不回去，想在这边找点事做，又不想住宿舍，就租了这儿——开学了也住这儿。”夏弋耐心解释。
他没说的是，他本可以不住在学校这边，但是杜润秋在这里，想离他近一些，打听到他家对门的房子刚好在出租，他便一口气租了一学期加这一个暑假。
夏弋没想过让杜润秋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眼中的杜润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己能在他旁边默默仰视就行。
“哦……是你就好，我以为进小偷了呢。”杜润秋松了口气，“行了，我得去拿你们的卷子了，我看看你这次能考多少分。”
“九十起吧。”
“挺有自信啊。”杜润秋失笑。
……
这天的太阳有些毒辣，杜润秋刚到单元楼门口就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湿热的空气让他胸口有些窒闷，他轻咳两声，迈出大门。
路边上停着的一辆车摇下车窗，露出了萧然的脸：“去哪儿？我送你。”
杜润秋没料到萧然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吓了一跳。按按胸口，他喘了口气，恼怒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润秋，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仇人一样？”
“萧然，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是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是我把你甩了的吗？你现在这幅模样是做给谁看？”杜润秋说得急了，胸口起伏不定。萧然的话在他耳朵里听着就像是在把罪责推给了他，可是他有什么错？
“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萧然下了车，神色有些疲惫，“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咱们很久没见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见的必要吗？”杜润秋突然也觉得累了，低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现在很怕见到萧然，这人的出现会直接让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前功尽弃。***着自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可是眼下萧然却又来他面前让他心绪不宁。他现在巴不得一头撞柱子上直接失忆忘却前尘了。
……
“咦，老师你怎么还在这儿？”背后传来夏弋的声音。杜润秋转头一看，夏弋穿着人字拖，正提着两大袋垃圾出来。
“这么晒，别中暑了。”夏弋后知后觉地看到萧然，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本能地关心杜润秋。
“嗯，我这就去了。”杜润秋点点头，不想再理会萧然。夏弋很是识趣地加快脚步，扔了垃圾赶紧上楼。
这时候萧然沉默着伸手抓住杜润秋的手腕，把他拉到车旁边，塞进副驾驶里。杜润秋莫名其妙，想挣扎却没那人力气大。
“去哪儿？”萧然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分都分了还找了新的，又在这儿跟我纠缠不清算什么——哦，我忘了，他是旧人，我才是那个新的。”杜润秋笑了，言语间尽是讽刺。
“……是我对不住你。”萧然听了杜润秋的话，一时语塞。
他今天是疯了，才会公司也没去就跑到杜润秋这里来。和方南予在一起带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压抑，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人满意，就连秦闵和自己出去吃个饭他都能借题发挥一下。
而现在见到杜润秋，他竟觉得是一种慰藉。
杜润秋听了这话，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像是在这瞬间被引爆。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心口却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他下意识按住左胸，呼吸急促起来。
萧然见状暗道不好，赶紧揽住杜润秋的肩替他顺气。他顺手就打开副驾前面的抽屉，翻找杜润秋的药——从前一直放在那儿，现在也是。
好在这次发作并不严重，杜润秋除了那一下被痛出一身冷汗，症状很快就平息了。他看到抽屉里放的药，心中酸楚。
“你……放开我。”他费力喘息，试图拂开萧然放在他肩上的手，然而身上使不上劲。
“我不碰你，但你现在这样还怎么自己出去？我送你去，好不好？”萧然松开手，轻声问。
“C教。”杜润秋也不逞强，吐出了两个字就阖上眼。
萧然轻轻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萧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就算你一直把我当做另一个人……我什么脾气你也清楚。我们都分开了，你又何必再来找我？你是希望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吗？”杜润秋开口，声音低哑。他鼻尖泛酸，死命忍住不让情绪喷涌。萧然这样只会让他愈发走不出过去，而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卑微地做完别人的影子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找你了。”萧然说出这句话，心里空落落的。但他的确清楚，他仍和方南予在一起，如果总是和杜润秋见面，无疑是在同时伤害两个人。
可是他又舍不得。
是租出去了，还是进了贼？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门，试探着往里喊了一声那位老师的名字。
里头传来了应答声，听着有点耳熟。
急匆匆的脚步声过后，杜润秋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夏弋笑盈盈地看着杜润秋：“杜老师好！”
“诶？是你啊？你怎么住这儿了？”杜润秋有些意外，“放暑假了不回家吗？”
“嗯，不回去，想在这边找点事做，又不想住宿舍，就租了这儿——开学了也住这儿。”夏弋耐心解释。
他没说的是，他本可以不住在学校这边，但是杜润秋在这里，想离他近一些，打听到他家对门的房子刚好在出租，他便一口气租了一学期加这一个暑假。
夏弋没想过让杜润秋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眼中的杜润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自己能在他旁边默默仰视就行。
“哦……是你就好，我以为进小偷了呢。”杜润秋松了口气，“行了，我得去拿你们的卷子了，我看看你这次能考多少分。”
“九十起吧。”
“挺有自信啊。”杜润秋失笑。
……
这天的太阳有些毒辣，杜润秋刚到单元楼门口就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湿热的空气让他胸口有些窒闷，他轻咳两声，迈出大门。
路边上停着的一辆车摇下车窗，露出了萧然的脸：“去哪儿？我送你。”
杜润秋没料到萧然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吓了一跳。按按胸口，他喘了口气，恼怒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润秋，你能不能别……把我当仇人一样？”
“萧然，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是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是我把你甩了的吗？你现在这幅模样是做给谁看？”杜润秋说得急了，胸口起伏不定。萧然的话在他耳朵里听着就像是在把罪责推给了他，可是他有什么错？
“你别激动，我不是那个意思。”萧然下了车，神色有些疲惫，“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咱们很久没见了。”
“你觉得我们还有见的必要吗？”杜润秋突然也觉得累了，低声开口，“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现在很怕见到萧然，这人的出现会直接让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前功尽弃。***着自己不要再想过去的事情，可是眼下萧然却又来他面前让他心绪不宁。他现在巴不得一头撞柱子上直接失忆忘却前尘了。
……
“咦，老师你怎么还在这儿？”背后传来夏弋的声音。杜润秋转头一看，夏弋穿着人字拖，正提着两大袋垃圾出来。
“这么晒，别中暑了。”夏弋后知后觉地看到萧然，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本能地关心杜润秋。
“嗯，我这就去了。”杜润秋点点头，不想再理会萧然。夏弋很是识趣地加快脚步，扔了垃圾赶紧上楼。
这时候萧然沉默着伸手抓住杜润秋的手腕，把他拉到车旁边，塞进副驾驶里。杜润秋莫名其妙，想挣扎却没那人力气大。
“去哪儿？”萧然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分都分了还找了新的，又在这儿跟我纠缠不清算什么——哦，我忘了，他是旧人，我才是那个新的。”杜润秋笑了，言语间尽是讽刺。
“……是我对不住你。”萧然听了杜润秋的话，一时语塞。
他今天是疯了，才会公司也没去就跑到杜润秋这里来。和方南予在一起带给他的感觉太过于压抑，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人满意，就连秦闵和自己出去吃个饭他都能借题发挥一下。
而现在见到杜润秋，他竟觉得是一种慰藉。
杜润秋听了这话，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像是在这瞬间被引爆。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心口却突然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他下意识按住左胸，呼吸急促起来。
萧然见状暗道不好，赶紧揽住杜润秋的肩替他顺气。他顺手就打开副驾前面的抽屉，翻找杜润秋的药——从前一直放在那儿，现在也是。
好在这次发作并不严重，杜润秋除了那一下被痛出一身冷汗，症状很快就平息了。他看到抽屉里放的药，心中酸楚。
“你……放开我。”他费力喘息，试图拂开萧然放在他肩上的手，然而身上使不上劲。
“我不碰你，但你现在这样还怎么自己出去？我送你去，好不好？”萧然松开手，轻声问。
“C教。”杜润秋也不逞强，吐出了两个字就阖上眼。
萧然轻轻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启动车子。
“萧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就算你一直把我当做另一个人……我什么脾气你也清楚。我们都分开了，你又何必再来找我？你是希望我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吗？”杜润秋开口，声音低哑。他鼻尖泛酸，死命忍住不让情绪喷涌。萧然这样只会让他愈发走不出过去，而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卑微地做完别人的影子还能当做无事发生。
“嗯，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找你了。”萧然说出这句话，心里空落落的。但他的确清楚，他仍和方南予在一起，如果总是和杜润秋见面，无疑是在同时伤害两个人。
可是他又舍不得。
16.
开着车很快就能到C教，杜润秋睁开眼，晃晃悠悠地下了车。想了想，他还是轻声道了声谢。
“我在这儿等你吧，再把你送回去。”萧然像是忘了方才的承诺，恋恋不舍地谈着条件。
“我不回去，你可以走了。”杜润秋背过身往楼里走。
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响起，又听到汽车绝尘而过的声音，他才慢慢回头盯着车的背影，直到它消失不见。
……
拿了试卷之后，杜润秋顺便又拿了把伞，一个人走回去。
等再回来，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身上是说不出的疲倦，只想回去躺一躺。
走到楼梯间他发现对门的门又没关，他喊了一声夏弋，那人似乎正在打扫屋子，拿了个拖把就出来了。
“小夏同学，要养成关门的习惯呀。”
“啊！我宿舍住惯了，平时不爱关门。”夏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杜润秋无奈，掏出自家钥匙准备开门，回头对夏弋轻声说了句：“你刚搬过来，家里什么也没有吧。打扫完卫生过来吃饭，庆祝你‘乔迁新居’。”
眼前的人声音温和低弱，脸色是显而易见的不好，夏弋哪还能答应让他做饭？于是赶紧叫住杜润秋：“老师！”
“嗯？”
“老师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做吧！你不是还要改卷子吗？”
杜润秋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好呀。”
夏弋被他的笑晃了眼睛，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红着脸噔噔噔地跑回去继续拖地了。
……
杜润秋进门后，径直走向卫生间。他趴在马桶上闭了一会儿眼，忍受着胃里一股一股酸水倒流，却是半天没能吐出来。直到坐在地上久了被地砖的冷意浸入身体，他才艰难地扶着马桶站起来，去洗手台洗了把脸。
出来后他去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伸手够到茶几上一摞试卷，把夏弋那份抽了出来，随意地看着。
啧，还真能上九十……
杜润秋把试卷放回原位，想眯一会儿再起来改试卷。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在家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这是谁发来的。
没有回复，也没有拉黑，他只当自己从未见过这条短信，把手机扔到一边。
开着车很快就能到C教，杜润秋睁开眼，晃晃悠悠地下了车。想了想，他还是轻声道了声谢。
“我在这儿等你吧，再把你送回去。”萧然像是忘了方才的承诺，恋恋不舍地谈着条件。
“我不回去，你可以走了。”杜润秋背过身往楼里走。
听到引擎启动的声音响起，又听到汽车绝尘而过的声音，他才慢慢回头盯着车的背影，直到它消失不见。
……
拿了试卷之后，杜润秋顺便又拿了把伞，一个人走回去。
等再回来，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身上是说不出的疲倦，只想回去躺一躺。
走到楼梯间他发现对门的门又没关，他喊了一声夏弋，那人似乎正在打扫屋子，拿了个拖把就出来了。
“小夏同学，要养成关门的习惯呀。”
“啊！我宿舍住惯了，平时不爱关门。”夏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杜润秋无奈，掏出自家钥匙准备开门，回头对夏弋轻声说了句：“你刚搬过来，家里什么也没有吧。打扫完卫生过来吃饭，庆祝你‘乔迁新居’。”
眼前的人声音温和低弱，脸色是显而易见的不好，夏弋哪还能答应让他做饭？于是赶紧叫住杜润秋：“老师！”
“嗯？”
“老师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做吧！你不是还要改卷子吗？”
杜润秋闻言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好呀。”
夏弋被他的笑晃了眼睛，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红着脸噔噔噔地跑回去继续拖地了。
……
杜润秋进门后，径直走向卫生间。他趴在马桶上闭了一会儿眼，忍受着胃里一股一股酸水倒流，却是半天没能吐出来。直到坐在地上久了被地砖的冷意浸入身体，他才艰难地扶着马桶站起来，去洗手台洗了把脸。
出来后他去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伸手够到茶几上一摞试卷，把夏弋那份抽了出来，随意地看着。
啧，还真能上九十……
杜润秋把试卷放回原位，想眯一会儿再起来改试卷。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拿过手机一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在家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这是谁发来的。
没有回复，也没有拉黑，他只当自己从未见过这条短信，把手机扔到一边。
杜润秋给夏弋留了门，不过夏弋来的时候还是在门口站着敲了几下，直到杜润秋让他进他才进。
这时杜润秋已经在准备做饭了，夏弋看到之后皱起眉头：“老师……不是说好了我来吗？你去休息就行了。”
杜润秋愣了愣。他本来是觉得没道理让人家小孩过来做饭，搞得跟保姆似的，结果这人还不乐意……
行吧。
他把围裙一摘，往夏弋手里一递：“喏，那你来。”
说完就回客厅去，坐在沙发上拿笔改起试卷。夏弋好像这才满意似的，点点头，系上围裙去厨房了。
改了可能才十几份，杜润秋就有些头晕。今天夏弋一语成谶，杜润秋出去一趟的确有点中暑。他放下笔，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菜已经被杜润秋提前洗好放着了，夏弋要做的也只有切菜下锅而已，因此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就从厨房钻出来了。
夏弋端着盘子出来看到沙发上斜躺着的杜润秋的时候，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但饭总是要吃的。
他走过去，轻轻摇了摇杜润秋的胳膊。
杜润秋正睡得有些迷糊，忽然有人要把自己唤醒，他下意识地就开口：“别闹，萧——咳，夏弋同学，这么快就做好了？”他看清眼前人之后瞬间清醒，那未说完的“萧”字也被他硬生生扭成了“夏”。
夏弋很清楚杜润秋刚才的反应并不是对着自己，但他不愿探知，只是笑着点点头：“老师现在也别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杜润秋被学生“教育”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方是夏弋，他也不觉得尴尬。
走到餐桌前，看到夏弋做的两菜一汤，刚好都是杜润秋计划好的：清炒空心菜、胡萝卜肉丝、番茄蛋花汤。
色香俱全，杜润秋不由赞叹：“我就想做这几道菜来着——真香啊，以后你对象一定有口福了，小夏。”
“嗯，我要是找到对象，我一定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夏弋看着杜润秋，笑容更深了。
……
饭后，夏弋之前约了同学去体育馆打球，杜润秋便“赶”他离开，自己把碗洗了。
刚回到客厅还没坐下，门就又被敲响了。
开门之后，发现是个送快递的。
“我没快递啊，是不是送错了？”杜润秋有些纳闷，但快递上的收货人信息的确是他。签了之后进门拆开，发现是个制氧机。
这时候他电话响了。
“快递到了？”杜彦霖似乎还在公司忙，杜润秋都听到他签字的沙沙声了。
“你买的？今天发什么善心了？”
“问了赵承他老婆。”杜彦霖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说到这里杜润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最近跑医院勤，岳婧怡给杜彦霖打小报告了。
“……我可不想哪天接到警察电话，说你在你那小房子里陈尸几天，都臭了。”还没来得及感动呢，那头又欠扁地补充了一句。
“臭了我第一个让你闻，死之前我把联系人都删了就剩你。”杜润秋不甘示弱。
“我问你，你‘亲哥’给你买这些了吗？”杜彦霖突然来了一句。
杜润秋有些懵：你不是我亲哥？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赵承吧？
果然，杜彦霖接着说了：“得了便宜就在外头喊别人哥，是吧？”语气酸溜溜的。
行，这也很明显，就是赵承抖搂的。
杜润秋乐得不行，本想取笑一下杜彦霖，奈何拿人手软。于是他想了想，他顺着杜彦霖的话头往下接：“现在这不是得了您老人家的便宜吗？我的亲哥？”
杜彦霖显然听出来杜润秋话里的揶揄，也不跟他计较，只叮嘱他作息规律一点云云，左不过又是那几句老话——父母没说出口，但杜彦霖替他们一并说了。
……
而另一头，萧然正在公司加班，却被方南予几个电话打得思绪纷乱。
方南予疑心重，总觉得萧然加班是在骗他，而萧然也疲于应付他的一次次拷问。
的确，他选择加班也是在逃避。
这时杜润秋已经在准备做饭了，夏弋看到之后皱起眉头：“老师……不是说好了我来吗？你去休息就行了。”
杜润秋愣了愣。他本来是觉得没道理让人家小孩过来做饭，搞得跟保姆似的，结果这人还不乐意……
行吧。
他把围裙一摘，往夏弋手里一递：“喏，那你来。”
说完就回客厅去，坐在沙发上拿笔改起试卷。夏弋好像这才满意似的，点点头，系上围裙去厨房了。
改了可能才十几份，杜润秋就有些头晕。今天夏弋一语成谶，杜润秋出去一趟的确有点中暑。他放下笔，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菜已经被杜润秋提前洗好放着了，夏弋要做的也只有切菜下锅而已，因此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就从厨房钻出来了。
夏弋端着盘子出来看到沙发上斜躺着的杜润秋的时候，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但饭总是要吃的。
他走过去，轻轻摇了摇杜润秋的胳膊。
杜润秋正睡得有些迷糊，忽然有人要把自己唤醒，他下意识地就开口：“别闹，萧——咳，夏弋同学，这么快就做好了？”他看清眼前人之后瞬间清醒，那未说完的“萧”字也被他硬生生扭成了“夏”。
夏弋很清楚杜润秋刚才的反应并不是对着自己，但他不愿探知，只是笑着点点头：“老师现在也别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杜润秋被学生“教育”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方是夏弋，他也不觉得尴尬。
走到餐桌前，看到夏弋做的两菜一汤，刚好都是杜润秋计划好的：清炒空心菜、胡萝卜肉丝、番茄蛋花汤。
色香俱全，杜润秋不由赞叹：“我就想做这几道菜来着——真香啊，以后你对象一定有口福了，小夏。”
“嗯，我要是找到对象，我一定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夏弋看着杜润秋，笑容更深了。
……
饭后，夏弋之前约了同学去体育馆打球，杜润秋便“赶”他离开，自己把碗洗了。
刚回到客厅还没坐下，门就又被敲响了。
开门之后，发现是个送快递的。
“我没快递啊，是不是送错了？”杜润秋有些纳闷，但快递上的收货人信息的确是他。签了之后进门拆开，发现是个制氧机。
这时候他电话响了。
“快递到了？”杜彦霖似乎还在公司忙，杜润秋都听到他签字的沙沙声了。
“你买的？今天发什么善心了？”
“问了赵承他老婆。”杜彦霖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说到这里杜润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最近跑医院勤，岳婧怡给杜彦霖打小报告了。
“……我可不想哪天接到警察电话，说你在你那小房子里陈尸几天，都臭了。”还没来得及感动呢，那头又欠扁地补充了一句。
“臭了我第一个让你闻，死之前我把联系人都删了就剩你。”杜润秋不甘示弱。
“我问你，你‘亲哥’给你买这些了吗？”杜彦霖突然来了一句。
杜润秋有些懵：你不是我亲哥？
紧接着他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赵承吧？
果然，杜彦霖接着说了：“得了便宜就在外头喊别人哥，是吧？”语气酸溜溜的。
行，这也很明显，就是赵承抖搂的。
杜润秋乐得不行，本想取笑一下杜彦霖，奈何拿人手软。于是他想了想，他顺着杜彦霖的话头往下接：“现在这不是得了您老人家的便宜吗？我的亲哥？”
杜彦霖显然听出来杜润秋话里的揶揄，也不跟他计较，只叮嘱他作息规律一点云云，左不过又是那几句老话——父母没说出口，但杜彦霖替他们一并说了。
……
而另一头，萧然正在公司加班，却被方南予几个电话打得思绪纷乱。
方南予疑心重，总觉得萧然加班是在骗他，而萧然也疲于应付他的一次次拷问。
的确，他选择加班也是在逃避。
17.
“然哥，你是不是开始烦我了？”萧然一回家，方南予就死死盯着他，幽幽开口。
“没有，你别乱想。”萧然也看他一眼，扯掉领带，敷衍地回答。
“是因为那个杜润秋吗？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方南予冷着脸。
萧然的心跳有一瞬间猛地加快。
听到方南予提起杜润秋的时候，他心虚了。
看着萧然不自在的表情，方南予知道自己不必再问了。然而出乎萧然意料的是，方南予的态度突然软和了下来。
“他不值得你惦记这么久的，然哥。”方南予轻轻笑了一下。
……
暑假，杜润秋窝在学校这边的小公寓里，没有回家去。他跟夏弋住对门，时不时就串个门，哪家买了水果都要给对面那位送点去。夏弋家里寄了特产过来，也会特意捎一份给杜润秋，后者一见到吃的就乐得合不拢嘴。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在晚饭后去学校操场遛弯，路上谈文学，也聊没营养的废话。日子过得挺轻松惬意。
这个过程里，夏弋觉得自己跟杜润秋之间的关系更近了，晚上自己默默躲家里高兴；而杜润秋……他找到了养儿子的感觉，但他不说。
……
打破这份和谐的，是一条新的微博热搜。
杜润秋不玩微博，所以他在图书馆吸引了许多陌生的视线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
赵承看到它的时候，热度已经很高了，但内容他不知道是否该先让杜润秋知道，于是他决定先告诉杜彦霖。
杜彦霖坐在办公室，面前还站着他助理。在听完赵承的电话，向他道了谢之后，杜彦霖点开网页看到那条热搜——“最帅大学教师与同性学生亲密交往”，里面配图是杜润秋和夏弋傍晚在学校的湖边一起散步的场景，画面上两人都带着笑容。
他揉揉眉间，把电脑转过去面向助理：“查一下。”助理一看顿时明白，赶紧出去办事了。
杜彦霖也没歇着，一个电话打给了杜润秋。
“在哪儿？跟我回家，我来接你。”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杜彦霖立刻开口。
杜润秋刚从阅览室偷偷摸摸溜出来接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顿时满头问号：“你在公司忙出幻觉了？”
“你在学校吗？我在过来的路上，南大门等我。”杜彦霖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等见了面再说。
“神经……”杜润秋嘀咕一句。不过他虽说不太明白什么情况，但杜彦霖向来不爱搞恶作剧，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杜润秋还是回去收拾了书，往外走去。
图书馆离南门比较远，等他走到的时候，杜彦霖的车已经停外面了。
杜润秋钻进副驾驶，顺手系上安全带：“先别忙走，你先告诉我出啥事了？”
杜彦霖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之后递给杜润秋。杜润秋接过来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这什么啊？那是我学生！不是……我意思是，我们就是普通师生关系！这谁这么不要脸在网上乱写啊？”杜润秋气急，说话用力过猛，此时胸口起伏不定。他闭了闭眼，往后一靠，手上动作没停，点开下面的评论，也不知是不是水军，总之大多都是在骂杜润秋衣冠**对自己学生下手，还有些对他的性取向进行了攻击。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身子微微颤抖。
杜彦霖见他这样，把手机夺了回来：“刚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你稳定一下情绪，我先带你回家，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杜润秋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他皱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忍着头疼拿出手机，给夏弋发了条消息：外面的舆论你不要管，老师能解决，放心。
刚发出去一会儿，杜润秋又接到了电话，是学校打来的，让他去谈个话。也是，这种事不是杜润秋一个人的事，影响到了学校的声誉，杜润秋和夏弋大概都免不了要去见领导。
“走不了了，去院领导那儿喝茶。”杜润秋晃晃手机。
“然哥，你是不是开始烦我了？”萧然一回家，方南予就死死盯着他，幽幽开口。
“没有，你别乱想。”萧然也看他一眼，扯掉领带，敷衍地回答。
“是因为那个杜润秋吗？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方南予冷着脸。
萧然的心跳有一瞬间猛地加快。
听到方南予提起杜润秋的时候，他心虚了。
看着萧然不自在的表情，方南予知道自己不必再问了。然而出乎萧然意料的是，方南予的态度突然软和了下来。
“他不值得你惦记这么久的，然哥。”方南予轻轻笑了一下。
……
暑假，杜润秋窝在学校这边的小公寓里，没有回家去。他跟夏弋住对门，时不时就串个门，哪家买了水果都要给对面那位送点去。夏弋家里寄了特产过来，也会特意捎一份给杜润秋，后者一见到吃的就乐得合不拢嘴。
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在晚饭后去学校操场遛弯，路上谈文学，也聊没营养的废话。日子过得挺轻松惬意。
这个过程里，夏弋觉得自己跟杜润秋之间的关系更近了，晚上自己默默躲家里高兴；而杜润秋……他找到了养儿子的感觉，但他不说。
……
打破这份和谐的，是一条新的微博热搜。
杜润秋不玩微博，所以他在图书馆吸引了许多陌生的视线的时候，觉得莫名其妙。
赵承看到它的时候，热度已经很高了，但内容他不知道是否该先让杜润秋知道，于是他决定先告诉杜彦霖。
杜彦霖坐在办公室，面前还站着他助理。在听完赵承的电话，向他道了谢之后，杜彦霖点开网页看到那条热搜——“最帅大学教师与同性学生亲密交往”，里面配图是杜润秋和夏弋傍晚在学校的湖边一起散步的场景，画面上两人都带着笑容。
他揉揉眉间，把电脑转过去面向助理：“查一下。”助理一看顿时明白，赶紧出去办事了。
杜彦霖也没歇着，一个电话打给了杜润秋。
“在哪儿？跟我回家，我来接你。”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杜彦霖立刻开口。
杜润秋刚从阅览室偷偷摸摸溜出来接电话，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顿时满头问号：“你在公司忙出幻觉了？”
“你在学校吗？我在过来的路上，南大门等我。”杜彦霖犹豫了一下，想着还是等见了面再说。
“神经……”杜润秋嘀咕一句。不过他虽说不太明白什么情况，但杜彦霖向来不爱搞恶作剧，他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所以杜润秋还是回去收拾了书，往外走去。
图书馆离南门比较远，等他走到的时候，杜彦霖的车已经停外面了。
杜润秋钻进副驾驶，顺手系上安全带：“先别忙走，你先告诉我出啥事了？”
杜彦霖在手机上戳戳点点，之后递给杜润秋。杜润秋接过来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这什么啊？那是我学生！不是……我意思是，我们就是普通师生关系！这谁这么不要脸在网上乱写啊？”杜润秋气急，说话用力过猛，此时胸口起伏不定。他闭了闭眼，往后一靠，手上动作没停，点开下面的评论，也不知是不是水军，总之大多都是在骂杜润秋衣冠**对自己学生下手，还有些对他的性取向进行了攻击。
他心里堵着一口气，身子微微颤抖。
杜彦霖见他这样，把手机夺了回来：“刚才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你稳定一下情绪，我先带你回家，这件事我会处理好，别担心。”
杜润秋感觉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跳了，他皱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忍着头疼拿出手机，给夏弋发了条消息：外面的舆论你不要管，老师能解决，放心。
刚发出去一会儿，杜润秋又接到了电话，是学校打来的，让他去谈个话。也是，这种事不是杜润秋一个人的事，影响到了学校的声誉，杜润秋和夏弋大概都免不了要去见领导。
“走不了了，去院领导那儿喝茶。”杜润秋晃晃手机。
杜润秋从书记的办公室出来，脸色难看得很。杜彦霖一直在门外等他，见他那样扶了他一把。
“让我证明我跟夏弋没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事我要怎么证明！”杜润秋有些烦躁，压低声音说。他跟那迂腐的老书记谈了半天，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空调温度太低，吹得他头昏脑涨。
“学校的态度是什么？假如这事是真的，要把你开了？”杜彦霖挑眉。
“嘴上不是那么说，我看他们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我主要是担心我那学生受影响。”和夏弋之间当然是问心无愧，让杜润秋不满的是，学校对师生恋避之不及他还可以理解，问题是自己喜欢男人这也成毛病了？上课的时候又不会教这些！
“你给我也整一个，我在网上回应一下，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自己坦荡就够了。”杜润秋对杜彦霖说，后者点点头。
在回家路上，杜润秋已经拟好了要说的话，写在备忘录里发给了杜彦霖。等红灯的时候，杜彦霖直接发给助理让他去办了。
……
杜宇这两年隐居幕后，没有怎么操劳公司的事，但消息总还是灵通的。他得知杜润秋那条热搜的时候气得不行——但却是在生杜润秋的气。
杜润秋脸色惨淡回到家，本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料杜宇一见到他就发作了。
“你可真是杜家的好儿子，和学生那点破事都闹得人尽皆知，”杜宇在气头上，一时口不择言，“真是丢尽了杜家的脸！”
一旁的母亲想充当和事老，说出口的话却明显也是偏向杜宇那边的：“润秋，你爸爸他也是担心你，你这孩子在外也要注意一些……”
“我怎么了？你们以为杜家给了我多大的脸？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先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还是因为是我，所以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都可以？我自己的父母，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开始批判我……你们眼里杜家的名声永远都是胜过我的，是吧？”杜润秋站在门口，冷冷看着父母。说完这段话他转身便要走。
他觉得自己很累，每次回到家里都要跟父母这样大吵。上次吃了顿和平的饭，他以为父母对他会有所改变，是他太天真了。他们自始至终都觉得二儿子是家里的败笔，没有按照既定路线走，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可是这次这样的事，杜润秋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看到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的时候，心里不会一点波澜都没有。如果只是陌生人说的，他还有办法做到无视，毕竟那些人和他没有关系，也许一辈子不会遇见。但自己的家人的态度却让他真正寒了心。原本此事就是无稽之谈，他们却直接给自己定了罪……
思及此处，眼前的光景变得忽明忽暗，心脏处绵密的疼痛在一瞬间爆发成剧痛，杜润秋的呼吸开始变得艰涩，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下意识抓住胸口的衣服，身子蜷下去跪坐在地上。
杜彦霖大惊，伸手抱住杜润秋：“小秋！”
杜润秋意识已经不太清晰，剧痛让他分不出精力回应杜彦霖的问话，甚至也不太清楚杜彦霖到底问了什么。他只是一身冷汗地颤抖着，嘴里胡乱地喊着：“哥……好痛……”
父母显然也是被吓住了，母亲赶紧去取了药过来，由杜彦霖喂给杜润秋。
但这次发作来势汹汹，吃了药之后杜润秋依旧不太清醒，只是抓着杜彦霖的衣服呼痛。
杜彦霖看着父母，叹了口气：“小秋没有跟学生怎么样……你们留在家里吧，我送他去医院。”
……
杜彦霖坐在病床旁边，手上的事一刻不停。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他全靠着一部手机跟助理交流。他本想让助理把电脑拿来，想想又作罢，在这里办公势必会影响到杜润秋休息。反正公司不靠他一个人运转，现在对他而言最需要处理的事，是杜润秋的事。
出乎杜彦霖意料的是，网络上已经出现了新的风向，杜润秋的回应让网友的评论走向了另外的一边。
“我只是一名普通大学教师，实在不曾想过自己的生活会被投放到网络上引起大家的关注。之前我的一些个人信息便得到过暴露，但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过这次对我的恶意造谣显然影响到了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和学生之间清清白白，并非有心人所指的关系。而关于我个人的性取向问题，一方面这是隐私，另一方面，我相信这和我的专业素养没有关系，我作为教师，教书育人的质量才是评判我的标准。我、学生和学校都无意被牵扯进来，面对公众质疑，这是我的回应，面对不实信息，我会使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谢谢大家关心，抱歉占用了这么久以来的公众视线。”
“当事教师回应”这条热搜下，网友发表的评论跟之前大相径庭。
——这如果不是请的公关，那写得还算可以。
——楼上的，人家就是教文学的，花钱请公关还不如自己上吧2333。
——如果真是造谣的话，那人也太恶心了，造啥不好你抨击人家性取向。
——果然帅哥都是弯的，唉……
——这回应也不是在微博亲自回应的，不然我还可以关注一下帅哥微博……
当然也会看到一两条诸如“说不定是自说自话炒作呢”的评论，但很快又被吃瓜群众反驳回去。
杜彦霖眼看着舆论走到了可控范围内，关掉了手机。他看了眼杜润秋的点滴，还有半瓶，人还昏睡着，比上次见他又瘦了些。
“让我证明我跟夏弋没什么，本来就没有的事我要怎么证明！”杜润秋有些烦躁，压低声音说。他跟那迂腐的老书记谈了半天，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空调温度太低，吹得他头昏脑涨。
“学校的态度是什么？假如这事是真的，要把你开了？”杜彦霖挑眉。
“嘴上不是那么说，我看他们心里就是那么想的——我主要是担心我那学生受影响。”和夏弋之间当然是问心无愧，让杜润秋不满的是，学校对师生恋避之不及他还可以理解，问题是自己喜欢男人这也成毛病了？上课的时候又不会教这些！
“你给我也整一个，我在网上回应一下，我堵不住所有人的嘴，自己坦荡就够了。”杜润秋对杜彦霖说，后者点点头。
在回家路上，杜润秋已经拟好了要说的话，写在备忘录里发给了杜彦霖。等红灯的时候，杜彦霖直接发给助理让他去办了。
……
杜宇这两年隐居幕后，没有怎么操劳公司的事，但消息总还是灵通的。他得知杜润秋那条热搜的时候气得不行——但却是在生杜润秋的气。
杜润秋脸色惨淡回到家，本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料杜宇一见到他就发作了。
“你可真是杜家的好儿子，和学生那点破事都闹得人尽皆知，”杜宇在气头上，一时口不择言，“真是丢尽了杜家的脸！”
一旁的母亲想充当和事老，说出口的话却明显也是偏向杜宇那边的：“润秋，你爸爸他也是担心你，你这孩子在外也要注意一些……”
“我怎么了？你们以为杜家给了我多大的脸？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先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还是因为是我，所以什么脏水往我身上泼都可以？我自己的父母，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连问都不问一句就开始批判我……你们眼里杜家的名声永远都是胜过我的，是吧？”杜润秋站在门口，冷冷看着父母。说完这段话他转身便要走。
他觉得自己很累，每次回到家里都要跟父母这样大吵。上次吃了顿和平的饭，他以为父母对他会有所改变，是他太天真了。他们自始至终都觉得二儿子是家里的败笔，没有按照既定路线走，违背了他们的意志。
可是这次这样的事，杜润秋也是第一次遇到。他看到网络上那些污言秽语的时候，心里不会一点波澜都没有。如果只是陌生人说的，他还有办法做到无视，毕竟那些人和他没有关系，也许一辈子不会遇见。但自己的家人的态度却让他真正寒了心。原本此事就是无稽之谈，他们却直接给自己定了罪……
思及此处，眼前的光景变得忽明忽暗，心脏处绵密的疼痛在一瞬间爆发成剧痛，杜润秋的呼吸开始变得艰涩，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下意识抓住胸口的衣服，身子蜷下去跪坐在地上。
杜彦霖大惊，伸手抱住杜润秋：“小秋！”
杜润秋意识已经不太清晰，剧痛让他分不出精力回应杜彦霖的问话，甚至也不太清楚杜彦霖到底问了什么。他只是一身冷汗地颤抖着，嘴里胡乱地喊着：“哥……好痛……”
父母显然也是被吓住了，母亲赶紧去取了药过来，由杜彦霖喂给杜润秋。
但这次发作来势汹汹，吃了药之后杜润秋依旧不太清醒，只是抓着杜彦霖的衣服呼痛。
杜彦霖看着父母，叹了口气：“小秋没有跟学生怎么样……你们留在家里吧，我送他去医院。”
……
杜彦霖坐在病床旁边，手上的事一刻不停。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他全靠着一部手机跟助理交流。他本想让助理把电脑拿来，想想又作罢，在这里办公势必会影响到杜润秋休息。反正公司不靠他一个人运转，现在对他而言最需要处理的事，是杜润秋的事。
出乎杜彦霖意料的是，网络上已经出现了新的风向，杜润秋的回应让网友的评论走向了另外的一边。
“我只是一名普通大学教师，实在不曾想过自己的生活会被投放到网络上引起大家的关注。之前我的一些个人信息便得到过暴露，但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不过这次对我的恶意造谣显然影响到了我和我身边的人，我和学生之间清清白白，并非有心人所指的关系。而关于我个人的性取向问题，一方面这是隐私，另一方面，我相信这和我的专业素养没有关系，我作为教师，教书育人的质量才是评判我的标准。我、学生和学校都无意被牵扯进来，面对公众质疑，这是我的回应，面对不实信息，我会使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的权益。谢谢大家关心，抱歉占用了这么久以来的公众视线。”
“当事教师回应”这条热搜下，网友发表的评论跟之前大相径庭。
——这如果不是请的公关，那写得还算可以。
——楼上的，人家就是教文学的，花钱请公关还不如自己上吧2333。
——如果真是造谣的话，那人也太恶心了，造啥不好你抨击人家性取向。
——果然帅哥都是弯的，唉……
——这回应也不是在微博亲自回应的，不然我还可以关注一下帅哥微博……
当然也会看到一两条诸如“说不定是自说自话炒作呢”的评论，但很快又被吃瓜群众反驳回去。
杜彦霖眼看着舆论走到了可控范围内，关掉了手机。他看了眼杜润秋的点滴，还有半瓶，人还昏睡着，比上次见他又瘦了些。
18.
睡了一天一夜，杜润秋也没醒，杜彦霖不由得有些担心。医生倒是没太大反应，只说杜润秋是身体太弱，这次发作又狠了些，应该再过一天就差不多了。
晚上有个酒会，杜彦霖本想临时推了，赵承劝他还是去，反正杜润秋这儿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忙吧，守一天了。”赵承拍拍杜彦霖肩膀。
“也好。”杜彦霖想了一下觉得也是，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
助理给他汇报过调查的结果，的确是有人给营销号塞了钱，添油加醋地在网上抹黑杜润秋。不过对方显然不是傻子，并没有亲自出马，因此他们顺着ip找过去发现也只不过是一个马甲，并没有发现到底是谁。
这也在杜彦霖意料之中，不过他脑子里倒是有一个念头。反正也不冲突，他便吩咐下去再查查萧然身边那人。
能把杜润秋刺激得进医院，想想也不是什么善茬，趁这个机会顺便查一查得了。
……
杜彦霖端着酒杯跟好几拨人聊了天，都是些生意上的前辈，他父亲的朋友，总之一堆老骨头。
他今晚喝了点酒，抽了空走到阳台透透气，突然很想抽烟。
本来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平时压力太大的时候，他偶尔会用这种方式发泄。但杜润秋身体素来不好，所以杜彦霖从未在家里抽过。
“杜总。”一道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彦霖转身，发现是萧然。
他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久仰大名，萧总。”杜彦霖抬了抬杯子，抿了一口酒，没让萧然听出什么情绪。
萧然直觉杜彦霖对他的态度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杜家这位年轻的掌舵人素来以稳重出名，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阳台上很宽敞，但没有第三个人，里头热闹得很，倒衬得外面有些冷清。
杜彦霖把酒杯放下，又拉上帘子，让里面的人看不到阳台上的情况。他眯了眯眼，突然伸手对着萧然就是一拳。
萧然哪儿想得到他会来这么一出，直接就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破了，渗了血丝出来。
他眼中带着怒气：“或许杜总可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吗？”原本有个机会和杜氏合作，他特意先来探一探未来的合作对象，但没想到对方给了他一个惊喜。
杜彦霖出手太猛，现下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冷冷开口：“为了我弟弟，这个解释，满意了吗？”说完端起酒杯就要走。
萧然瞪大眼睛，下意识抓住杜彦霖的胳膊：“你弟弟？杜……润秋？润秋是你弟弟？”
杜润秋从读书时代就跟家里关系闹得很不融洽，大学的时候就搬了出去，从来不说自己是杜宇的儿子。而杜宇一方面觉得小儿子不成器，给自己丢脸，一方面又不想他在外面生活还被打扰，因此没有对外提起过杜润秋。
萧然曾经听杜润秋提过一嘴家里人，说是关系不好，只有个哥对他还行，萧然也就没再过问。那时候杜彦霖看杜润秋过得还算滋润，平时也不管他，于是跟萧然竟从未正式见过面。现在他回想起那些细节，只觉得恍然大悟。
既然杜彦霖是杜润秋的哥哥，那这一拳……萧然自己也知道，他该受着。
“润秋……还好吗？我看到网上……”萧然复又开口，声音带着犹疑。
秦闵告诉他杜润秋好像和学生在一起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后看到照片，发现是夏弋——那个见过两次面的学生的时候，他有些不确定了。之后他又看到了杜润秋的声明，心里竟是莫名松了口气。
而后他也意识到，有人在针对杜润秋。他不是想不到谁对杜润秋敌意那么大，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那样放在心上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很好，不劳费心。”杜彦霖声音仍听不出起伏，“萧总，工作归工作，杜氏和你们的合作，不会因为私事受影响，你可以放心。”
不……我不在乎这个……萧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睡了一天一夜，杜润秋也没醒，杜彦霖不由得有些担心。医生倒是没太大反应，只说杜润秋是身体太弱，这次发作又狠了些，应该再过一天就差不多了。
晚上有个酒会，杜彦霖本想临时推了，赵承劝他还是去，反正杜润秋这儿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我在这儿看着他，你去忙吧，守一天了。”赵承拍拍杜彦霖肩膀。
“也好。”杜彦霖想了一下觉得也是，自己有点反应过度了。
助理给他汇报过调查的结果，的确是有人给营销号塞了钱，添油加醋地在网上抹黑杜润秋。不过对方显然不是傻子，并没有亲自出马，因此他们顺着ip找过去发现也只不过是一个马甲，并没有发现到底是谁。
这也在杜彦霖意料之中，不过他脑子里倒是有一个念头。反正也不冲突，他便吩咐下去再查查萧然身边那人。
能把杜润秋刺激得进医院，想想也不是什么善茬，趁这个机会顺便查一查得了。
……
杜彦霖端着酒杯跟好几拨人聊了天，都是些生意上的前辈，他父亲的朋友，总之一堆老骨头。
他今晚喝了点酒，抽了空走到阳台透透气，突然很想抽烟。
本来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是平时压力太大的时候，他偶尔会用这种方式发泄。但杜润秋身体素来不好，所以杜彦霖从未在家里抽过。
“杜总。”一道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杜彦霖转身，发现是萧然。
他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
“久仰大名，萧总。”杜彦霖抬了抬杯子，抿了一口酒，没让萧然听出什么情绪。
萧然直觉杜彦霖对他的态度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杜家这位年轻的掌舵人素来以稳重出名，也不知今天这是怎么了。
阳台上很宽敞，但没有第三个人，里头热闹得很，倒衬得外面有些冷清。
杜彦霖把酒杯放下，又拉上帘子，让里面的人看不到阳台上的情况。他眯了眯眼，突然伸手对着萧然就是一拳。
萧然哪儿想得到他会来这么一出，直接就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破了，渗了血丝出来。
他眼中带着怒气：“或许杜总可以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吗？”原本有个机会和杜氏合作，他特意先来探一探未来的合作对象，但没想到对方给了他一个惊喜。
杜彦霖出手太猛，现下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冷冷开口：“为了我弟弟，这个解释，满意了吗？”说完端起酒杯就要走。
萧然瞪大眼睛，下意识抓住杜彦霖的胳膊：“你弟弟？杜……润秋？润秋是你弟弟？”
杜润秋从读书时代就跟家里关系闹得很不融洽，大学的时候就搬了出去，从来不说自己是杜宇的儿子。而杜宇一方面觉得小儿子不成器，给自己丢脸，一方面又不想他在外面生活还被打扰，因此没有对外提起过杜润秋。
萧然曾经听杜润秋提过一嘴家里人，说是关系不好，只有个哥对他还行，萧然也就没再过问。那时候杜彦霖看杜润秋过得还算滋润，平时也不管他，于是跟萧然竟从未正式见过面。现在他回想起那些细节，只觉得恍然大悟。
既然杜彦霖是杜润秋的哥哥，那这一拳……萧然自己也知道，他该受着。
“润秋……还好吗？我看到网上……”萧然复又开口，声音带着犹疑。
秦闵告诉他杜润秋好像和学生在一起了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后看到照片，发现是夏弋——那个见过两次面的学生的时候，他有些不确定了。之后他又看到了杜润秋的声明，心里竟是莫名松了口气。
而后他也意识到，有人在针对杜润秋。他不是想不到谁对杜润秋敌意那么大，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那样放在心上的人，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很好，不劳费心。”杜彦霖声音仍听不出起伏，“萧总，工作归工作，杜氏和你们的合作，不会因为私事受影响，你可以放心。”
不……我不在乎这个……萧然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杜润秋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杜彦霖刚从外面打完电话进来。他迷茫地对着杜彦霖眨眨眼，后者一脸淡定地走过来。
“在医院多住两天，给你安排了体检——也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舒服了什么时候做。”
说完就去给杜润秋倒了杯水，插上吸管给他喝了一口。
“……几号了啊？”杜润秋润了喉，终于舒服了，问出问题。
“睡两天了你。”
“哦……”杜润秋听了没什么反应。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现在脑子里都是混沌的，杜彦霖的话似乎要在他脑子里转一圈才能把意思传达到中枢神经。
“我手机呢？”他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摇摇晃晃地要坐起来，连带着输液的瓶子也晃了两下。奈何身上发软，头也晕，撑着身子的手臂都在抖，他眼看着就要往后栽。
杜彦霖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上前接住他，把他按回去让他保持半躺的姿势，又看了看杜润秋手上的针没有被他的动作带歪，才把手机递给他。
刚把手机锁屏唤醒，杂乱无章的消息就接二连三弹出来。杜润秋挨个删除了各个软件的推送，开始看信息。
夏弋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是他进医院那天的事了。
“我那事怎么样了？”杜润秋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也低。杜彦霖只是答句“解决了”就闭嘴了，然后把床头又摇起来一点。
杜润秋偷偷瞄了一眼杜彦霖。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杜彦霖也是这样陪着他，不过杜彦霖总是要把他的事汇报给家里，他爸那臭脾气就总是要发作。渐渐地，杜润秋一生病都想躲着杜彦霖，不过眼下他进医院就是拜他那爹所赐，倒也不存在打不打小报告这回事了。
或许真是两兄弟心灵相通，杜彦霖突然开口了：“我跟爸谈过了，他知道错了，不过你也知道他什么脾气，给你道歉肯定是拉不下脸的。”
“道歉？别，我可受不起。”杜润秋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他理亏，这段时间不会再在你面前说你什么。”杜彦霖脸上难得出现一种觉得好笑的表情。
“你想笑就笑，别憋着，我都替你难受。”
杜润秋假模假样地抱怨着，杜彦霖挑挑眉，没说话，更没笑，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
……
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液体输完之后，杜润秋存了点力气，拿过手机给夏弋打了个电话。
“杜老师？你还好吗？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不回，家里也没人，急死我了——是不是生病了？”才被接起来，杜润秋还没来得及“喂”，那头就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啊……我没事，老毛病——学校找过你了吗？怎么给你说的？”杜润秋还是有点感动的，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担心着自己是不是病了。
“学校没处分我，只说让我做好学生的本分，跟教师保持好距离……哪儿就没距离了……”夏弋嘀咕。
“嗯，那就好。”杜润秋说完这句话，突然就不知道还有啥说的了。
“那……老师你保重身体，我挂了啊……”夏弋似乎也感受到杜润秋精神不太好，想着这人还病着，赶紧就结束了聊天。
“你都没工作的？”杜润秋揉揉眉心，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杜彦霖。
杜彦霖正处理着手机里的消息，腿上还摆着没看完的文件，怎么看都不像没工作的样子。他没好气地看回去：“你都没眼睛的？”
“哎，你反正也没事，”杜润秋笑了，无视杜彦霖的话，“带我出去透透气吧。”
“没空！”
……
最后杜彦霖还是带着杜润秋下楼溜达了一圈。
心脏供血不太足，杜润秋腿上有些浮肿，站起来也头晕，护士说这是正常的，休息几天就会好些，给他推了个轮椅过来代步。
正好杜润秋不想动弹，让杜彦霖服侍一下他也不错。于是从杜彦霖从床上把他抱下来，再到推着他出去，整个过程杜润秋都舒服地眯着眼睛。
不料在去医院的小花园的路上，碰到了萧然。他脸颊仍有些肿，嘴角伤口似乎快结痂了。
那天一回去他就跟方南予摊牌，说两人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一起生活。
当时方南予什么也没说，只说很晚了先睡觉。第二天萧然在公司就接到电话说方南予寻死觅活的，自己在手腕上拉了一道口子，给送医院来了。
萧然无比头痛，放下手里的事就往医院赶，结果现在碰到杜润秋和杜彦霖，他更头痛了。
杜润秋看到萧然那模样，第一反应是“这是让谁给打了”，第二反应是喊他哥“走了”。
他一发话，杜彦霖肯定就听了，本来除了工作场合他也不想见萧然，现下更是直接推着杜润秋就要走。
萧然是很想拦下他们的，然而他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还有个方南予的事没解决。眼睁睁看着杜润秋又从他面前离开，他无奈，还是进了楼里。
……
走远了之后，杜润秋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身上也难受起来。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他也就没说。
“我打的。”背后突然传来杜彦霖的声音。
杜润秋不明所以，费力扭头看他：“什么？”
“他那脸，我打的。”
杜彦霖言简意赅补充了一句，杜润秋反应过来之后“咯咯”笑：“我哥确实是个恶霸，打得好。”笑着笑着，他就呛了一口气，又咳嗽起来。
杜彦霖替他拍拍背，没再说什么。
“在医院多住两天，给你安排了体检——也不着急，你什么时候舒服了什么时候做。”
说完就去给杜润秋倒了杯水，插上吸管给他喝了一口。
“……几号了啊？”杜润秋润了喉，终于舒服了，问出问题。
“睡两天了你。”
“哦……”杜润秋听了没什么反应。他身体还是很虚弱，现在脑子里都是混沌的，杜彦霖的话似乎要在他脑子里转一圈才能把意思传达到中枢神经。
“我手机呢？”他突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摇摇晃晃地要坐起来，连带着输液的瓶子也晃了两下。奈何身上发软，头也晕，撑着身子的手臂都在抖，他眼看着就要往后栽。
杜彦霖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上前接住他，把他按回去让他保持半躺的姿势，又看了看杜润秋手上的针没有被他的动作带歪，才把手机递给他。
刚把手机锁屏唤醒，杂乱无章的消息就接二连三弹出来。杜润秋挨个删除了各个软件的推送，开始看信息。
夏弋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是他进医院那天的事了。
“我那事怎么样了？”杜润秋没什么力气，说话声音也低。杜彦霖只是答句“解决了”就闭嘴了，然后把床头又摇起来一点。
杜润秋偷偷瞄了一眼杜彦霖。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杜彦霖也是这样陪着他，不过杜彦霖总是要把他的事汇报给家里，他爸那臭脾气就总是要发作。渐渐地，杜润秋一生病都想躲着杜彦霖，不过眼下他进医院就是拜他那爹所赐，倒也不存在打不打小报告这回事了。
或许真是两兄弟心灵相通，杜彦霖突然开口了：“我跟爸谈过了，他知道错了，不过你也知道他什么脾气，给你道歉肯定是拉不下脸的。”
“道歉？别，我可受不起。”杜润秋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他理亏，这段时间不会再在你面前说你什么。”杜彦霖脸上难得出现一种觉得好笑的表情。
“你想笑就笑，别憋着，我都替你难受。”
杜润秋假模假样地抱怨着，杜彦霖挑挑眉，没说话，更没笑，只是帮他掖了掖被角。
……
又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液体输完之后，杜润秋存了点力气，拿过手机给夏弋打了个电话。
“杜老师？你还好吗？我给你打电话发消息你都不回，家里也没人，急死我了——是不是生病了？”才被接起来，杜润秋还没来得及“喂”，那头就噼里啪啦说了一串。
“啊……我没事，老毛病——学校找过你了吗？怎么给你说的？”杜润秋还是有点感动的，这孩子都这时候了还担心着自己是不是病了。
“学校没处分我，只说让我做好学生的本分，跟教师保持好距离……哪儿就没距离了……”夏弋嘀咕。
“嗯，那就好。”杜润秋说完这句话，突然就不知道还有啥说的了。
“那……老师你保重身体，我挂了啊……”夏弋似乎也感受到杜润秋精神不太好，想着这人还病着，赶紧就结束了聊天。
“你都没工作的？”杜润秋揉揉眉心，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杜彦霖。
杜彦霖正处理着手机里的消息，腿上还摆着没看完的文件，怎么看都不像没工作的样子。他没好气地看回去：“你都没眼睛的？”
“哎，你反正也没事，”杜润秋笑了，无视杜彦霖的话，“带我出去透透气吧。”
“没空！”
……
最后杜彦霖还是带着杜润秋下楼溜达了一圈。
心脏供血不太足，杜润秋腿上有些浮肿，站起来也头晕，护士说这是正常的，休息几天就会好些，给他推了个轮椅过来代步。
正好杜润秋不想动弹，让杜彦霖服侍一下他也不错。于是从杜彦霖从床上把他抱下来，再到推着他出去，整个过程杜润秋都舒服地眯着眼睛。
不料在去医院的小花园的路上，碰到了萧然。他脸颊仍有些肿，嘴角伤口似乎快结痂了。
那天一回去他就跟方南予摊牌，说两人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一起生活。
当时方南予什么也没说，只说很晚了先睡觉。第二天萧然在公司就接到电话说方南予寻死觅活的，自己在手腕上拉了一道口子，给送医院来了。
萧然无比头痛，放下手里的事就往医院赶，结果现在碰到杜润秋和杜彦霖，他更头痛了。
杜润秋看到萧然那模样，第一反应是“这是让谁给打了”，第二反应是喊他哥“走了”。
他一发话，杜彦霖肯定就听了，本来除了工作场合他也不想见萧然，现下更是直接推着杜润秋就要走。
萧然是很想拦下他们的，然而他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还有个方南予的事没解决。眼睁睁看着杜润秋又从他面前离开，他无奈，还是进了楼里。
……
走远了之后，杜润秋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身上也难受起来。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他也就没说。
“我打的。”背后突然传来杜彦霖的声音。
杜润秋不明所以，费力扭头看他：“什么？”
“他那脸，我打的。”
杜彦霖言简意赅补充了一句，杜润秋反应过来之后“咯咯”笑：“我哥确实是个恶霸，打得好。”笑着笑着，他就呛了一口气，又咳嗽起来。
杜彦霖替他拍拍背，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