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电影版小说
（三十八）昨日种种
“吱呀——”
白浅扶着夜华推开了俊疾山上那座茅屋的木门。
将夜华妥帖安置在简朴的木床上，便有些怔怔地环顾四周。
明明不久前才同团子来此地过生辰，而今再来，竟已有恍若隔世之感……
那时的她只是她，
如今的她......已然不晓得自己是谁......
那日慌忙从夜华宫中逃走，不肯细想，一心想着先取神草。
如今一切事毕，夜华的那些话统统以不容违逆的姿态重现在了她的脑海。
白浅替夜华掖好被角，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上摆着的那幅画前，画上的灰尘已被她早早拂散，一些日子没来，也并没有再染上尘埃。
画上女子的容颜，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眼前。
白浅伸出手，指尖极轻地碰上画框，仿佛被烫到一样，一触即收。弯下腰，神色茫然又不安，轻轻道：“我真是你么？”
画上女子自是不会回答她，可这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直起身子，白浅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睛，纵然她不愿相信这一切，可却发现一旦相信了，一切就都解释得清了......
为什么她对三百年前全无记忆？
为什么每每追问折颜，折颜便要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么她对素素的一切都那么感同身受？
为什么她脑海里时常会有模糊不清的画面引她神伤？
还有，为什么......夜华会那般突然地爱上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答案——
她是......素素.......
白浅狠皱了眉头，跌坐在椅子上，自嘲一笑，如何还能自欺欺人？她丢失的记忆的时间与素素的一生契合的那样好，一丝无缝。
素素便是三百年前的她.......
可是......为什么......
如果她是素素，如果她与夜华早在三百年前便那样爱过......
白浅眼前浮现出夜华谈到素素时，那温柔又哀伤的眼神。
走回床边，手指抚上夜华的眉头，眼神怔怔，“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会去跳那诛仙台......”
她不信真如素锦所说，夜华会那样狠心的不管素素，白浅五指深插入自己发间，开口却依然极轻：“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你我生离死别？再不相识？夜华？”
夜华面色苍白，静静阖着眼。
白浅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最后疲乏地转过身去，捂了面。
三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虽不记得，大抵还是有数的，定是发生了十分惨痛的事。可夜华对她的爱并非虚假，他从始至终爱着都是她，而今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了，过去的已然过去，她真的要问清楚一切吗？
真的，要再痛一次？
木窗被吹开，风拂上白浅面颊，带着微凉的潮意，轰隆一声雷鸣，俊疾山起了大雨。
白浅起身去合上窗子，头抵在窗子上沉默半晌，最终沉沉叹了口气……
*
雨后初晴，俊疾山景色清丽的不像话，白浅出了门，在山间寻了些药草。
俊疾山虽是凡山，可因与仙界极近，还是沾染了不少灵气的，故而此地的药草，灵气丰沛的很，正适宜疗伤补养。
昨日她探了夜华的神魂，发现夜华修为损失过半，神魂都有些不稳，且很有些时日了，明显是旧伤。他晕倒并非全是被穷奇袭击的缘故，还因被牵扯出了旧伤......
白浅皱了眉，很是担忧，不明白夜华究竟什么时候受了这样重的伤。
大紫明宫？
不可能啊……那点程度不至于能伤了夜华，说来夜华那时就有些不对劲来着……
白浅眉蹙得更狠，想着得快些回天宫才是。满满采了一篮子药草，准备回屋快些给夜华恢复些元气，待得夜华醒了，便能想法子回归天宫了。
择好药草，拨出一半先煮了一盅，将另一半整整齐齐放在桌案上，白浅找出刀砧，细致地切碎药材。
期间下意识的没用术法，熟门熟路的就操持好了一切......
切药草切到一半的白浅陡然意识到了这一切，愣了半晌，却也只能微微叹口气，还能为什么？怕是又是旧时回忆了......
夜华在幽幽药香里醒来，眼里是初醒的茫然，有些破旧的木梁映入眼帘，一瞬间很是怔忡。
药罐子里飘出氤氲不散的白雾，悠悠荡荡覆上屋子里的每一件物什。
夜华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哑了嗓子。
这是......俊疾山？！
耳边传来刀剁上砧板的声响，夜华颤着眉目侧首，木床发出轻微一声响。
一切都与三百年前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有女子微低着头，专注地切着药草，眼神温软。
微弯着的身影与三百年前的重合，撞入夜华的视野。
一瞬间分不清过去与现在，夜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伸出颤着的手指，虚虚抚着白浅的身影，手指僵硬得不像话，似悲又喜，嗓子哽得厉害，半晌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唤道——
“吱呀——”
白浅扶着夜华推开了俊疾山上那座茅屋的木门。
将夜华妥帖安置在简朴的木床上，便有些怔怔地环顾四周。
明明不久前才同团子来此地过生辰，而今再来，竟已有恍若隔世之感……
那时的她只是她，
如今的她......已然不晓得自己是谁......
那日慌忙从夜华宫中逃走，不肯细想，一心想着先取神草。
如今一切事毕，夜华的那些话统统以不容违逆的姿态重现在了她的脑海。
白浅替夜华掖好被角，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上摆着的那幅画前，画上的灰尘已被她早早拂散，一些日子没来，也并没有再染上尘埃。
画上女子的容颜，清清楚楚，呈现在她眼前。
白浅伸出手，指尖极轻地碰上画框，仿佛被烫到一样，一触即收。弯下腰，神色茫然又不安，轻轻道：“我真是你么？”
画上女子自是不会回答她，可这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直起身子，白浅抬手覆住自己的眼睛，纵然她不愿相信这一切，可却发现一旦相信了，一切就都解释得清了......
为什么她对三百年前全无记忆？
为什么每每追问折颜，折颜便要顾左右而言他？
为什么她对素素的一切都那么感同身受？
为什么她脑海里时常会有模糊不清的画面引她神伤？
还有，为什么......夜华会那般突然地爱上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一个共同的答案——
她是......素素.......
白浅狠皱了眉头，跌坐在椅子上，自嘲一笑，如何还能自欺欺人？她丢失的记忆的时间与素素的一生契合的那样好，一丝无缝。
素素便是三百年前的她.......
可是......为什么......
如果她是素素，如果她与夜华早在三百年前便那样爱过......
白浅眼前浮现出夜华谈到素素时，那温柔又哀伤的眼神。
走回床边，手指抚上夜华的眉头，眼神怔怔，“既然那么爱？为什么会分开？为什么......会去跳那诛仙台......”
她不信真如素锦所说，夜华会那样狠心的不管素素，白浅五指深插入自己发间，开口却依然极轻：“三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要你我生离死别？再不相识？夜华？”
夜华面色苍白，静静阖着眼。
白浅的声音愈发低了下来，最后疲乏地转过身去，捂了面。
三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虽不记得，大抵还是有数的，定是发生了十分惨痛的事。可夜华对她的爱并非虚假，他从始至终爱着都是她，而今一切都可以顺理成章了，过去的已然过去，她真的要问清楚一切吗？
真的，要再痛一次？
木窗被吹开，风拂上白浅面颊，带着微凉的潮意，轰隆一声雷鸣，俊疾山起了大雨。
白浅起身去合上窗子，头抵在窗子上沉默半晌，最终沉沉叹了口气……
*
雨后初晴，俊疾山景色清丽的不像话，白浅出了门，在山间寻了些药草。
俊疾山虽是凡山，可因与仙界极近，还是沾染了不少灵气的，故而此地的药草，灵气丰沛的很，正适宜疗伤补养。
昨日她探了夜华的神魂，发现夜华修为损失过半，神魂都有些不稳，且很有些时日了，明显是旧伤。他晕倒并非全是被穷奇袭击的缘故，还因被牵扯出了旧伤......
白浅皱了眉，很是担忧，不明白夜华究竟什么时候受了这样重的伤。
大紫明宫？
不可能啊……那点程度不至于能伤了夜华，说来夜华那时就有些不对劲来着……
白浅眉蹙得更狠，想着得快些回天宫才是。满满采了一篮子药草，准备回屋快些给夜华恢复些元气，待得夜华醒了，便能想法子回归天宫了。
择好药草，拨出一半先煮了一盅，将另一半整整齐齐放在桌案上，白浅找出刀砧，细致地切碎药材。
期间下意识的没用术法，熟门熟路的就操持好了一切......
切药草切到一半的白浅陡然意识到了这一切，愣了半晌，却也只能微微叹口气，还能为什么？怕是又是旧时回忆了......
夜华在幽幽药香里醒来，眼里是初醒的茫然，有些破旧的木梁映入眼帘，一瞬间很是怔忡。
药罐子里飘出氤氲不散的白雾，悠悠荡荡覆上屋子里的每一件物什。
夜华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哑了嗓子。
这是......俊疾山？！
耳边传来刀剁上砧板的声响，夜华颤着眉目侧首，木床发出轻微一声响。
一切都与三百年前的那一天，一模一样。
有女子微低着头，专注地切着药草，眼神温软。
微弯着的身影与三百年前的重合，撞入夜华的视野。
一瞬间分不清过去与现在，夜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伸出颤着的手指，虚虚抚着白浅的身影，手指僵硬得不像话，似悲又喜，嗓子哽得厉害，半晌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唤道——
（三十九）此情乱心
“素......素......”
夜华有些艰难地张口，仿若梦呓般轻轻唤着，不敢大声，生怕稍大点声，眼前的一切就都须臾消散了。
指尖虚虚描摹着白浅背影的轮廓，越是描摹，越是痴念。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画面——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一直同素素在俊疾山上，不曾离去，更不曾分开......
白浅闻得动静，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夜华，见夜华醒了先是一喜，立刻又是一蹙，因她眼里的夜华，苍白着脸，眼神无光，看起来很有些神智不清的模样。
白浅心内发急，以为夜华俨然是伤糊涂了，伸手就抚上了夜华的额头，触手微凉。白浅微低下头，着急问道：“夜华？可还听得见我说话？”
夜华怔怔地看着白浅，眼里的迷雾一层层褪去，周遭没了先前朦胧如故的模样，一点点显露出三百年岁月的痕迹。
是了，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
竟那么巧的重现了当年情景，让他都一时魔怔了......
夜华看着白浅，看着她眼里那许多担忧。心底的哀郁被一点点驱散。
可是，就算回不到过去，也已经不用再绝望了。
他已经重新找回了他挚爱的人了。
眼底恢复清明，夜华抬手拿下白浅放在他额上的手，珍重地置在手心，牢牢握住后方朝着白浅微微一笑。
真好，这一次梦醒，再不是一场空了。
一切都没有散去，她真的还在他身边。
突然万分喜悦，觉得上天厚待。夜华眼里都是温柔笑意，回应白浅道：“我没有大碍，你不必担忧。”
“当真没事？”白浅狐疑地看着夜华，有些反应不来他忽悲忽喜的神色，十分忧心是不是伤势过重影响了灵台清明。
“当真！”夜华一笑，握着白浅的右手加重了些力道，觉得还不够，准备再覆上左手，却是意念刚起，左臂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别动！你的左臂伤得很重！”虽然夜华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白浅仍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立刻抽了手出来，小心翼翼地虚拢着夜华的左臂。
夜华讶异侧首，瞧着自己被布带裹得十分厚实的左臂。
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这穷奇的牙口委实不错。”又歪着头盯了盯那包扎得七歪八扭的绑带，抬眼觑了觑盯着绷带陷入沉默的白浅，斟酌道：“这包扎......不错。”
白浅替夜华整理着袖口，有些讪讪地回答：“唔，我们青丘包扎伤口，一贯讲究的是实用，虽然外形不那么精致儿.......但你放心，绝不比你天宫医仙包扎的效果差。”
夜华笑得眉眼弯弯，想起白浅还是素素时照顾受伤的他，也是这般将他伤口包得十分壮观。
一时脱口而出，“没有，你包扎的一直很好看，素......”
那名字甫一出口，夜华便立时察觉，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俊疾山于他实在太过特殊，在此地，他总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当年，可白浅并不信他所言，仍旧以为素素是别人，恐她听了不高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翼翼续道：“浅浅......”
白浅低着头察看夜华伤势，在夜华的视角并不清她神色。
正当夜华有些不安时，白浅抬了头，仿佛不曾听见那个称呼，神色无异地坦然回道：“那是自然，我想也是好看的，方才不过谦词罢了。”
挂着笑意站起身来，白浅弯着腰，按着夜华的肩，示意他再躺下，继续说道：“我给你熬的药估摸着快好了，我去看看，你再躺会儿。”
顺势慢慢躺下的夜华看着白浅，有些摸不透她的所思所想，她定是听见了的，却什么都没有提，还对他这样的细致妥帖......
那日神殿内的争吵历历在目，她分明那样的抗拒接受过去......
夜华看着替自己仔细掖着被角，尽量不碰到他左臂的白浅，微一思虑，心下了然......
是了，他爱的人一向心软得过分，半点欠不得人情。此时怕是因他为救她而受了重伤，便想粉饰太平了。
垂了眸子，夜华伸手，抓了转身就要走的白浅的袖子，轻轻道：“虽然我并舍不得让你心疼，但看你为我心疼，我还是很高兴。”
白浅脚步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支吾道：“说什么呢，快些休息吧！”
旋即加快了脚步走了。
夜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温软。
他知道，粉饰的太平终究会破灭，应该要再好好同白浅解释一下过去的。那些过往不能藏着，只有都说清楚了，都放下了，他们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不然便始终是个隐患。
可若浅浅想起了一切......怕是不一定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眼下气氛这样好，他着实舍不得立即划破，便就让他，再贪恋会儿吧……
夜华一错不错地看着白浅在药炉边忙碌，眼里都是不舍。
而后顺从地喝下白浅喂给他的药，二人都默契的再没提俊疾山以外的事。
一整日谈天说地的，视线对上，皆忍不住微微一笑。竟是难得的安宁和乐。就像凡间寻常的夫妇，在自家寻常的茅屋里，为些琐碎普通的小事而欢愉。
......
一眨眼便入了夜。
白浅燃起了油灯，有些困乏的揉了揉额角。替夜华再换了次药，便要去打个地铺休息。
昨日里夜华昏迷不醒，她唯恐夜华伤势恶化，一直没敢睡来着，委实有些乏了。
为了搜罗出能打地铺的褥子，白浅四处打转儿。
夜华从她开始转悠就皱起了眉头，看见她开始打地铺眉头皱得更狠。
眼神莫测，盯了会白浅道：“你......自昨夜起便一直睡地上？”
“......唔，是吧。”白浅佯装打着哈欠，含混不清回道。
昨夜整日都在守着夜华，哪有功夫打地铺，只是......这怎么好意思告诉夜华……
夜华自是不知其中内情，眉头皱成一团，有些郁郁，“为何......不睡床上？”
白浅奇道：“你那左手伤成那样，我睡相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能同你一起睡床上，万一磕着如何是好！”
夜华闻言微侧了身子，看不清神色。
白浅见状抿唇一笑，吹灭了灯火。在黑暗中除去了自己外衣，剩下中衣，便就要在地铺上躺下。
躺到一半，又忍不住侧头看向夜华。见他仍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变扭的姿势，没忍住又弯了弯唇角。
想了想，又起身坐到床边，想着再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变扭的人两句再睡。
遂轻声咳了咳，伸手预备拍上夜华的肩，谁料还没拍上，手腕便是一紧，旋即一股大力袭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某人单手制在了身下。
想说的话统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惊回了喉咙，白浅呛了呛，“你......！”
夜华在她上方浅浅一笑，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隐约可见一点唇角弯起的弧度。
白浅微微挣了挣，夜华立即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叹道：“我如今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了，委实拦不住你，你若不愿，尽可挣开。”
温热的气流拂上白浅的耳畔，白浅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
白浅瞪圆了眼，转头就要嗔怪两句，孰料夜华亦恰好要侧首看她。
猝不及防便是两唇相贴，夜色里不知是谁呼吸一顿......
“素......素......”
夜华有些艰难地张口，仿若梦呓般轻轻唤着，不敢大声，生怕稍大点声，眼前的一切就都须臾消散了。
指尖虚虚描摹着白浅背影的轮廓，越是描摹，越是痴念。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的画面——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一直同素素在俊疾山上，不曾离去，更不曾分开......
白浅闻得动静，停了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来看夜华，见夜华醒了先是一喜，立刻又是一蹙，因她眼里的夜华，苍白着脸，眼神无光，看起来很有些神智不清的模样。
白浅心内发急，以为夜华俨然是伤糊涂了，伸手就抚上了夜华的额头，触手微凉。白浅微低下头，着急问道：“夜华？可还听得见我说话？”
夜华怔怔地看着白浅，眼里的迷雾一层层褪去，周遭没了先前朦胧如故的模样，一点点显露出三百年岁月的痕迹。
是了，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呢……
竟那么巧的重现了当年情景，让他都一时魔怔了......
夜华看着白浅，看着她眼里那许多担忧。心底的哀郁被一点点驱散。
可是，就算回不到过去，也已经不用再绝望了。
他已经重新找回了他挚爱的人了。
眼底恢复清明，夜华抬手拿下白浅放在他额上的手，珍重地置在手心，牢牢握住后方朝着白浅微微一笑。
真好，这一次梦醒，再不是一场空了。
一切都没有散去，她真的还在他身边。
突然万分喜悦，觉得上天厚待。夜华眼里都是温柔笑意，回应白浅道：“我没有大碍，你不必担忧。”
“当真没事？”白浅狐疑地看着夜华，有些反应不来他忽悲忽喜的神色，十分忧心是不是伤势过重影响了灵台清明。
“当真！”夜华一笑，握着白浅的右手加重了些力道，觉得还不够，准备再覆上左手，却是意念刚起，左臂就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别动！你的左臂伤得很重！”虽然夜华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白浅仍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立刻抽了手出来，小心翼翼地虚拢着夜华的左臂。
夜华讶异侧首，瞧着自己被布带裹得十分厚实的左臂。
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这穷奇的牙口委实不错。”又歪着头盯了盯那包扎得七歪八扭的绑带，抬眼觑了觑盯着绷带陷入沉默的白浅，斟酌道：“这包扎......不错。”
白浅替夜华整理着袖口，有些讪讪地回答：“唔，我们青丘包扎伤口，一贯讲究的是实用，虽然外形不那么精致儿.......但你放心，绝不比你天宫医仙包扎的效果差。”
夜华笑得眉眼弯弯，想起白浅还是素素时照顾受伤的他，也是这般将他伤口包得十分壮观。
一时脱口而出，“没有，你包扎的一直很好看，素......”
那名字甫一出口，夜华便立时察觉，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俊疾山于他实在太过特殊，在此地，他总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当年，可白浅并不信他所言，仍旧以为素素是别人，恐她听了不高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小心翼翼续道：“浅浅......”
白浅低着头察看夜华伤势，在夜华的视角并不清她神色。
正当夜华有些不安时，白浅抬了头，仿佛不曾听见那个称呼，神色无异地坦然回道：“那是自然，我想也是好看的，方才不过谦词罢了。”
挂着笑意站起身来，白浅弯着腰，按着夜华的肩，示意他再躺下，继续说道：“我给你熬的药估摸着快好了，我去看看，你再躺会儿。”
顺势慢慢躺下的夜华看着白浅，有些摸不透她的所思所想，她定是听见了的，却什么都没有提，还对他这样的细致妥帖......
那日神殿内的争吵历历在目，她分明那样的抗拒接受过去......
夜华看着替自己仔细掖着被角，尽量不碰到他左臂的白浅，微一思虑，心下了然......
是了，他爱的人一向心软得过分，半点欠不得人情。此时怕是因他为救她而受了重伤，便想粉饰太平了。
垂了眸子，夜华伸手，抓了转身就要走的白浅的袖子，轻轻道：“虽然我并舍不得让你心疼，但看你为我心疼，我还是很高兴。”
白浅脚步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回头，支吾道：“说什么呢，快些休息吧！”
旋即加快了脚步走了。
夜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神情温软。
他知道，粉饰的太平终究会破灭，应该要再好好同白浅解释一下过去的。那些过往不能藏着，只有都说清楚了，都放下了，他们才能真正的重新开始，不然便始终是个隐患。
可若浅浅想起了一切......怕是不一定还会愿意留在他身边......
眼下气氛这样好，他着实舍不得立即划破，便就让他，再贪恋会儿吧……
夜华一错不错地看着白浅在药炉边忙碌，眼里都是不舍。
而后顺从地喝下白浅喂给他的药，二人都默契的再没提俊疾山以外的事。
一整日谈天说地的，视线对上，皆忍不住微微一笑。竟是难得的安宁和乐。就像凡间寻常的夫妇，在自家寻常的茅屋里，为些琐碎普通的小事而欢愉。
......
一眨眼便入了夜。
白浅燃起了油灯，有些困乏的揉了揉额角。替夜华再换了次药，便要去打个地铺休息。
昨日里夜华昏迷不醒，她唯恐夜华伤势恶化，一直没敢睡来着，委实有些乏了。
为了搜罗出能打地铺的褥子，白浅四处打转儿。
夜华从她开始转悠就皱起了眉头，看见她开始打地铺眉头皱得更狠。
眼神莫测，盯了会白浅道：“你......自昨夜起便一直睡地上？”
“......唔，是吧。”白浅佯装打着哈欠，含混不清回道。
昨夜整日都在守着夜华，哪有功夫打地铺，只是......这怎么好意思告诉夜华……
夜华自是不知其中内情，眉头皱成一团，有些郁郁，“为何......不睡床上？”
白浅奇道：“你那左手伤成那样，我睡相不好你也是知道的，怎么能同你一起睡床上，万一磕着如何是好！”
夜华闻言微侧了身子，看不清神色。
白浅见状抿唇一笑，吹灭了灯火。在黑暗中除去了自己外衣，剩下中衣，便就要在地铺上躺下。
躺到一半，又忍不住侧头看向夜华。见他仍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那个变扭的姿势，没忍住又弯了弯唇角。
想了想，又起身坐到床边，想着再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变扭的人两句再睡。
遂轻声咳了咳，伸手预备拍上夜华的肩，谁料还没拍上，手腕便是一紧，旋即一股大力袭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便被某人单手制在了身下。
想说的话统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惊回了喉咙，白浅呛了呛，“你......！”
夜华在她上方浅浅一笑，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隐约可见一点唇角弯起的弧度。
白浅微微挣了挣，夜华立即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轻叹道：“我如今只有一只手可以用了，委实拦不住你，你若不愿，尽可挣开。”
温热的气流拂上白浅的耳畔，白浅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这个人！真是！
白浅瞪圆了眼，转头就要嗔怪两句，孰料夜华亦恰好要侧首看她。
猝不及防便是两唇相贴，夜色里不知是谁呼吸一顿......
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最近实在真的是很忙乱，楼主考研党。明天就考研惹，所以辛苦大家再等个两天，放心不会坑哒，考完研就正常更新辣，笔芯（嗯，暗戳戳给自己明天的考研紧张地上柱香）
，最近实在真的是很忙乱，楼主考研党。明天就考研惹，所以辛苦大家再等个两天，放心不会坑哒，考完研就正常更新辣，笔芯（嗯，暗戳戳给自己明天的考研紧张地上柱香）
（四十）情钟
繁花隐，星月临。
俊疾山夜幕低垂，静得几乎闻不见任何声响，生灵息止，宁静祥和。
茅檐下一株兰草上清露坠落，惊起一只萤虫，它自叶上振翼而起，荧荧光点悠悠晃晃，最终栖在了茅屋木窗之上。
木窗之上，碧色光点明明暗暗，如屋内不知谁人的呼吸，短而急促。
白浅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愈演愈烈，她被夜华制在身下，保持着一手抵着夜华胸膛的姿势许久，只觉手心下的热度愈发灼人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寂静里只闻得彼此的呼吸声都乱得不像样子。
当真是意乱神迷，黑暗中不知是谁先开始，等反应过来，已吻做了一堆，青丝缠乱，分不清你我。
白浅感到夜华的吻极珍重地落在了她的耳廓，一路延伸至脖颈，缠绵细致，撩动心弦。
衣衫被褪去，层层委伏于地。一瞬间袭来的凉意让白浅微微清醒，呐呐出声，想要推拒，又怕触碰到夜华的伤处，就这一瞬的迟疑，夜华的吻又落了下来，沿路起伏，虔诚无比。灼热的体温自他身上传递给了白浅，那般惊人的温度，让白浅的意识再次沉沦塌陷。
温柔缱绻，又抵死缠绵，这感觉熟稔而惊心。白浅下意识搂紧了夜华，手指抚上他脊背时，触到了一大片的凹凸不平，触感粗砺，条条道道，纵横交错。
是伤痕......？
怎么会有这么多陈年旧疤？白浅一惊，立刻想要抬头细看，却不防刚一起身，突然就被夜华咬了一口耳垂，夜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低低的嗓音压着揶揄，“浅浅，你这是，迫不及待？”
白浅立时大窘，忘了先前的意图，五指忿忿地用力，掐进了夜华的脊背。
“明明是你忍不住了！”
夜华俯身下来，沉声一笑，“你说得对，是我。”
......白浅的脑子里俨然都是浆糊了。
一夜迷情，意识到后来已是迷乱不清，那夜的最后，白浅只记得她被夜华妥帖的搂在了怀里，隐约间听夜华说了句，“即使你日后想起过往再不肯见我，有了今夜，我也不该再贪求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那话似幻似真，白浅听不真切，微微蹙了蹙眉。
困意随之袭来，意识逐渐不清，迷蒙中似见桃花一朵接一朵的绽开，繁复旖丽，晕开梦境——
“素素，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
“我真是走了运，得了名字也得了夫君。”
梦境中似是一对夫妻在执手对望，深情吟喁。二人周身皆似笼了一团薄雾，看不清容貌。
但那女子的笑容却冲破了迷雾清晰显露了出来。唇角弯弯，是止不住的欢欣。
白浅被那欢欣触动，下意识伸出手，伸向那对夫妻交握的双手。却在触及到的一瞬，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已变了视角，眼前是刚刚那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先前的女子却是不知所终。
脑内混沌一片，不能思考。白浅怔怔地望着那男子，不自觉便屈了屈手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已被紧紧握住。白浅低头，见着一双交握的手。
这......分明是刚刚那对夫妻交握的手。
怎么回事，先前那女子呢，怎么变成了自己？
正惴惴不安间，那男子开了口，清晰无比，一字一句，珍而郑重——
“素素，我同你一起，永不分离。”
白浅惊而抬头，那笼着男子的迷雾一瞬散去，是夜华的容颜清晰显露，他朝着她，笑意温柔。
......
白浅蓦得睁眼，身上木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同你一起，永不分离......”
梦境碎片在脑海徘徊不去，白浅侧首，静静看着夜华睡颜。手指虚虚拢上，无声开口，“夜华，原来你曾那样郑重的许过诺言吗？原来我们......曾经那样幸福，并不只有悲伤？”
白浅阖了阖眼，小心翼翼地起身，余光瞥见夜华渗出不少血迹的绷带，回想昨夜，不能控制地抽了抽眉尖。
替夜华拢好被褥，白浅行至窗边，打开了窗子，倚在窗边，无声看了会飞花落叶。
半晌低头一叹，“夜华，我愿相信，你有苦衷。”
十四万年，失去和悲伤都已经太多了。过去的已然过去，她再不想要任何波折......
何苦再自生烦恼呢……如今她只想要好好活下去，同夜华，一起。
*
白浅懒散靠在床边假寐，夜华转醒的时候，正正见着阳光打在白浅的脸上。
不自觉抿了笑，夜华想要伸手，替白浅挡一挡阳光，却是刚一动弹便牵动了伤口，疼痛钻心，夜华不动声色敛了眉。
轻微的动静还是惊动了白浅，白浅抬眼，一眼略过，见夜华神色凝重，心下了然。
心疼间又觉有些好笑，控制不住便翘了唇角，揶揄道：“看来昨夜波折，重了伤势呀。”
夜华微咳了一声，还待说些什么，却被白浅虚虚一指按在唇上。
白浅收了调笑，神情温软，“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回天宫吧，你该好好疗伤了。”
繁花隐，星月临。
俊疾山夜幕低垂，静得几乎闻不见任何声响，生灵息止，宁静祥和。
茅檐下一株兰草上清露坠落，惊起一只萤虫，它自叶上振翼而起，荧荧光点悠悠晃晃，最终栖在了茅屋木窗之上。
木窗之上，碧色光点明明暗暗，如屋内不知谁人的呼吸，短而急促。
白浅的心跳不受控制的愈演愈烈，她被夜华制在身下，保持着一手抵着夜华胸膛的姿势许久，只觉手心下的热度愈发灼人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寂静里只闻得彼此的呼吸声都乱得不像样子。
当真是意乱神迷，黑暗中不知是谁先开始，等反应过来，已吻做了一堆，青丝缠乱，分不清你我。
白浅感到夜华的吻极珍重地落在了她的耳廓，一路延伸至脖颈，缠绵细致，撩动心弦。
衣衫被褪去，层层委伏于地。一瞬间袭来的凉意让白浅微微清醒，呐呐出声，想要推拒，又怕触碰到夜华的伤处，就这一瞬的迟疑，夜华的吻又落了下来，沿路起伏，虔诚无比。灼热的体温自他身上传递给了白浅，那般惊人的温度，让白浅的意识再次沉沦塌陷。
温柔缱绻，又抵死缠绵，这感觉熟稔而惊心。白浅下意识搂紧了夜华，手指抚上他脊背时，触到了一大片的凹凸不平，触感粗砺，条条道道，纵横交错。
是伤痕......？
怎么会有这么多陈年旧疤？白浅一惊，立刻想要抬头细看，却不防刚一起身，突然就被夜华咬了一口耳垂，夜华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低低的嗓音压着揶揄，“浅浅，你这是，迫不及待？”
白浅立时大窘，忘了先前的意图，五指忿忿地用力，掐进了夜华的脊背。
“明明是你忍不住了！”
夜华俯身下来，沉声一笑，“你说得对，是我。”
......白浅的脑子里俨然都是浆糊了。
一夜迷情，意识到后来已是迷乱不清，那夜的最后，白浅只记得她被夜华妥帖的搂在了怀里，隐约间听夜华说了句，“即使你日后想起过往再不肯见我，有了今夜，我也不该再贪求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那话似幻似真，白浅听不真切，微微蹙了蹙眉。
困意随之袭来，意识逐渐不清，迷蒙中似见桃花一朵接一朵的绽开，繁复旖丽，晕开梦境——
“素素，从今以后，你我便是夫妻。”
“我真是走了运，得了名字也得了夫君。”
梦境中似是一对夫妻在执手对望，深情吟喁。二人周身皆似笼了一团薄雾，看不清容貌。
但那女子的笑容却冲破了迷雾清晰显露了出来。唇角弯弯，是止不住的欢欣。
白浅被那欢欣触动，下意识伸出手，伸向那对夫妻交握的双手。却在触及到的一瞬，天旋地转。
回过神来，已变了视角，眼前是刚刚那看不清样貌的男子，先前的女子却是不知所终。
脑内混沌一片，不能思考。白浅怔怔地望着那男子，不自觉便屈了屈手指，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已被紧紧握住。白浅低头，见着一双交握的手。
这......分明是刚刚那对夫妻交握的手。
怎么回事，先前那女子呢，怎么变成了自己？
正惴惴不安间，那男子开了口，清晰无比，一字一句，珍而郑重——
“素素，我同你一起，永不分离。”
白浅惊而抬头，那笼着男子的迷雾一瞬散去，是夜华的容颜清晰显露，他朝着她，笑意温柔。
......
白浅蓦得睁眼，身上木床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同你一起，永不分离......”
梦境碎片在脑海徘徊不去，白浅侧首，静静看着夜华睡颜。手指虚虚拢上，无声开口，“夜华，原来你曾那样郑重的许过诺言吗？原来我们......曾经那样幸福，并不只有悲伤？”
白浅阖了阖眼，小心翼翼地起身，余光瞥见夜华渗出不少血迹的绷带，回想昨夜，不能控制地抽了抽眉尖。
替夜华拢好被褥，白浅行至窗边，打开了窗子，倚在窗边，无声看了会飞花落叶。
半晌低头一叹，“夜华，我愿相信，你有苦衷。”
十四万年，失去和悲伤都已经太多了。过去的已然过去，她再不想要任何波折......
何苦再自生烦恼呢……如今她只想要好好活下去，同夜华，一起。
*
白浅懒散靠在床边假寐，夜华转醒的时候，正正见着阳光打在白浅的脸上。
不自觉抿了笑，夜华想要伸手，替白浅挡一挡阳光，却是刚一动弹便牵动了伤口，疼痛钻心，夜华不动声色敛了眉。
轻微的动静还是惊动了白浅，白浅抬眼，一眼略过，见夜华神色凝重，心下了然。
心疼间又觉有些好笑，控制不住便翘了唇角，揶揄道：“看来昨夜波折，重了伤势呀。”
夜华微咳了一声，还待说些什么，却被白浅虚虚一指按在唇上。
白浅收了调笑，神情温软，“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回天宫吧，你该好好疗伤了。”
（四十一）童言妙语
夜华召来了天马，白浅一旁搀扶着，二人相携回了天宫。
及至南天门前，夜华顿了脚步，白浅不解望去，夜华淡淡笑了，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白浅绕了一圈，自一旁僻远的小道入了天宫。
白浅一怔之下随即了然，夜华伤重，定是不愿教太多人知晓。
只是......
这个有些荒芜的小道，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想了想，叹了叹。罢了罢了，这些过去的纠缠，她不想再探究了。
小道蜿蜒曲折，出口竟就在夜华给她在天宫置的那处院子的后院。
他俩从小道走出的时候，可把正在后院打扫的奈奈吓得不轻。
奈奈看着白浅的眼神颇为哀怨，想来是气她不辞而别，白浅挠着头讪讪一笑，打着哈哈吩咐奈奈去请个可靠的医倌过来，不要声张。
“医倌？”奈奈不解地望了一眼白浅，“娘娘你......”奈奈的话语终止于白浅身后的夜华缓步走出。
夜华左臂绷带上渗透出殷红血迹，脸色苍白，明显是伤重的模样。
奈奈一见之下大惊失色，立刻就要惊呼。
夜华手掌虚虚一按，示意噤声。
奈奈惊恐着张脸，努力抑制着自己，眼眶立时红了，抖着嗓子小声颤道：“君.......君上，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受了点小伤，奈奈你去找伽昀，就说我吩咐他找位医倌过来，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夜华微微笑着，安抚着奈奈。
奈奈抽了抽鼻子，应声去了。刚一转身，又被夜华唤住。
夜华眼神温柔，追问了句：“这几日阿离在天宫可好？”
白浅听了，也颇惦念团子近况，遂和夜华一起看着奈奈。
奈奈福了福身，回道：“君上娘娘放心，小殿下一切安好，伽昀仙倌每日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小殿下，督促小殿下学习，不曾懈怠。”
夜华闻言点了点头，放了奈奈离去。
白浅忙上前搀了夜华入殿躺下，给夜华剥了那一身被穷奇咬的残破不堪的衣服，一面剥，一面看着那些伤痕眉蹙得狠狠的。
夜华似有所觉，回转身来，握住了白浅的手，眉眼含笑，“我不碍事，你不必如此忧心，美人含愁，瞧着怪让人不忍的。”
白浅嗔怪地看了一眼夜华，“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如此......”
“父君——”
一声清脆的童音远远传来，打断了白浅的话。
阿离怎么来了？！
白浅夜华俱是一惊，夜华一惊之下立时起身，反应迅速，右手一招，将一外袍牢牢套在了自己身上，受伤的左臂隐在其下，见不着一点端倪。
白浅也急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饰，站定之时，正好得见一糯米团子一阵小旋风似的冲进殿内。
伽昀在后面忙不迭的拦着，“小殿下，慢点！君上没事的！”
团子浑然不理，小短腿跑得飞快，本来焦急的神色在看到白浅后一瞬间化为惊喜，“娘亲！娘亲你真的回来了！父君真的把你找回来了！阿离好想你！”
张着小手臂一蹦三步远的冲进了她的怀里，白浅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所幸有了上次的经验后，白浅对小团子敦实的分量有了准备，这次接得很牢，没有给撞倒。
“哎唷——我的团子哎，”白浅将团子往上搂了搂，亲昵地蹭了蹭团子的鼻子，“娘亲也想你！”
团子咯咯笑了，笑到一半又委屈张小脸，“娘亲为什么要走？娘亲还会再走吗？”
白浅心虚不已，歉笑着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连连保证定不会再走。
一旁伽昀见阿离一时忘了他担心的父君，松了口气，小声给含笑看着白浅阿离的夜华回报：“君上，奈奈来找小神要医倌，说是您吩咐的，不慎给小殿下听了去，小殿下担心您，立刻就冲了出去，属下阻拦不及，还望君上恕罪。”
夜华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悄声叮嘱伽昀先将医倌带去偏殿。
便继续看着白浅同阿离母子二人嬉闹。
看着白浅干笑着不知如何回应阿离的质问，夜华笑了笑，开口道：“阿离，好了，莫闹你娘亲了，还不快下来。”
阿离闻言方想起了自己冷落许久的父君，一声惊呼，想起了自己跑来的初衷，急急扭头，“父君，阿离见奈奈给你找医倌，你为什么要找医倌？父君你生病了吗？”
从白浅身上扭跳下来，急急就要扑向夜华。
白浅大惊，怕团子撞上夜华伤处，忙又拎起了团子，抱着哄道，“嗯......团子，没事没事，你父君他没事的！”
团子瘪着嘴，“没事为什么不可以抱阿离？娘亲你是不是骗阿离？不然为什么要找医倌？”
小团子小脑袋之缜密，让白浅深觉不好哄，一时哑口无言。
夜华见状支了右手出来笑着安抚团子，“谁说不能抱的，团子下来，父君一只手就能抱起你。”
团子一喜，扭着又要下去，白浅担忧夜华牵动伤口，搂紧了团子，没让他扭成功，一本正经道，“你父君......他身上有些不舒服而已，近日有些劳累，没什么力气，团子乖，娘亲抱着你啊。至于医倌.......医倌么……是......是给娘亲看的！”
“父君劳累？身上不舒服？”团子小眉毛拧成个小疙瘩，“娘亲要看医倌？”
团子眉宇间好一番激烈争斗，突然肃穆了小脸，坚决从白浅怀里挣脱了出来。
白浅瞅着那严肃的小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道：“团子？”
团子一派肃然，一双眼睛却是亮亮晶晶，脆脆道：“阿离知道了，娘亲果然有了小宝宝对不对！父君上次说要出点力让娘亲给阿离生个妹妹，”小脸绷不住地呵呵笑了，“娘亲就要给阿离生妹妹了对不对！”
团子蹭到夜华白浅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神情喜悦，一派天真，“父君是不是为了让娘亲生妹妹出了太多力，才劳累的？”
扯了夜华衣角，团子喜滋滋道：“父君辛苦了！”
夜华：“......”
白浅：“......”
白浅扶了扶额，一滴汗凝在额角。某种程度上，这小团子似乎说得......并没有错。
只是......她一个十四万多的老人家了，话本子不知看了多少，团子这一派天真的话，听在她耳里，可就有些面红耳赤了。沧桑的心委实有些招架不住，抬头仰望着殿顶，双眼几乎要泛起热泪。
娘噯，这小团子的小脑袋委实转得快了些！
比起她，夜华倒是貌似淡定得很，只微微咳了咳，就镇定自若地拍了拍团子的脑袋，虽然白浅还是眼尖地瞅见了夜华耳后的一缕绯红。
夜华抚着团子脑袋道：“阿离......聪慧，既知晓父君娘亲辛苦，先下去自己玩耍一番可好，让你娘亲休息一下？”
阿离乐呵呵地应承了，临走前又拽了白浅衣角，“娘亲，你就要给阿离生妹妹了，开不开心！”
白浅热泪盈眶，放弃了挣扎，祥和笑着，“开心，开心......”
阿离满意得不行，小脑袋在白浅身上蹭了蹭，方一蹦三跳的跟着来接他的伽昀走了。
阿离甫一离开，夜华就闷声笑了。白浅微热着脸轻瞪了他一眼，召来了偏殿的医倌给他整治。
医倌一番治疗后给夜华重开了药正要包扎，被夜华制止，在医倌不解的眼神里抬手轻唤白浅，“浅浅，过来。”
医倌顿悟，将绷带药物一并交给了白浅，十分识趣且迅速地退下了。
夜华召来了天马，白浅一旁搀扶着，二人相携回了天宫。
及至南天门前，夜华顿了脚步，白浅不解望去，夜华淡淡笑了，没有多说什么。拉着白浅绕了一圈，自一旁僻远的小道入了天宫。
白浅一怔之下随即了然，夜华伤重，定是不愿教太多人知晓。
只是......
这个有些荒芜的小道，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呢……
想了想，叹了叹。罢了罢了，这些过去的纠缠，她不想再探究了。
小道蜿蜒曲折，出口竟就在夜华给她在天宫置的那处院子的后院。
他俩从小道走出的时候，可把正在后院打扫的奈奈吓得不轻。
奈奈看着白浅的眼神颇为哀怨，想来是气她不辞而别，白浅挠着头讪讪一笑，打着哈哈吩咐奈奈去请个可靠的医倌过来，不要声张。
“医倌？”奈奈不解地望了一眼白浅，“娘娘你......”奈奈的话语终止于白浅身后的夜华缓步走出。
夜华左臂绷带上渗透出殷红血迹，脸色苍白，明显是伤重的模样。
奈奈一见之下大惊失色，立刻就要惊呼。
夜华手掌虚虚一按，示意噤声。
奈奈惊恐着张脸，努力抑制着自己，眼眶立时红了，抖着嗓子小声颤道：“君.......君上，您这是怎么了？”
“无妨，受了点小伤，奈奈你去找伽昀，就说我吩咐他找位医倌过来，他知道该怎么做的。”夜华微微笑着，安抚着奈奈。
奈奈抽了抽鼻子，应声去了。刚一转身，又被夜华唤住。
夜华眼神温柔，追问了句：“这几日阿离在天宫可好？”
白浅听了，也颇惦念团子近况，遂和夜华一起看着奈奈。
奈奈福了福身，回道：“君上娘娘放心，小殿下一切安好，伽昀仙倌每日都寸步不离地跟着小殿下，督促小殿下学习，不曾懈怠。”
夜华闻言点了点头，放了奈奈离去。
白浅忙上前搀了夜华入殿躺下，给夜华剥了那一身被穷奇咬的残破不堪的衣服，一面剥，一面看着那些伤痕眉蹙得狠狠的。
夜华似有所觉，回转身来，握住了白浅的手，眉眼含笑，“我不碍事，你不必如此忧心，美人含愁，瞧着怪让人不忍的。”
白浅嗔怪地看了一眼夜华，“你怎么什么时候都如此......”
“父君——”
一声清脆的童音远远传来，打断了白浅的话。
阿离怎么来了？！
白浅夜华俱是一惊，夜华一惊之下立时起身，反应迅速，右手一招，将一外袍牢牢套在了自己身上，受伤的左臂隐在其下，见不着一点端倪。
白浅也急忙打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饰，站定之时，正好得见一糯米团子一阵小旋风似的冲进殿内。
伽昀在后面忙不迭的拦着，“小殿下，慢点！君上没事的！”
团子浑然不理，小短腿跑得飞快，本来焦急的神色在看到白浅后一瞬间化为惊喜，“娘亲！娘亲你真的回来了！父君真的把你找回来了！阿离好想你！”
张着小手臂一蹦三步远的冲进了她的怀里，白浅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所幸有了上次的经验后，白浅对小团子敦实的分量有了准备，这次接得很牢，没有给撞倒。
“哎唷——我的团子哎，”白浅将团子往上搂了搂，亲昵地蹭了蹭团子的鼻子，“娘亲也想你！”
团子咯咯笑了，笑到一半又委屈张小脸，“娘亲为什么要走？娘亲还会再走吗？”
白浅心虚不已，歉笑着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连连保证定不会再走。
一旁伽昀见阿离一时忘了他担心的父君，松了口气，小声给含笑看着白浅阿离的夜华回报：“君上，奈奈来找小神要医倌，说是您吩咐的，不慎给小殿下听了去，小殿下担心您，立刻就冲了出去，属下阻拦不及，还望君上恕罪。”
夜华摆了摆手，示意无妨，悄声叮嘱伽昀先将医倌带去偏殿。
便继续看着白浅同阿离母子二人嬉闹。
看着白浅干笑着不知如何回应阿离的质问，夜华笑了笑，开口道：“阿离，好了，莫闹你娘亲了，还不快下来。”
阿离闻言方想起了自己冷落许久的父君，一声惊呼，想起了自己跑来的初衷，急急扭头，“父君，阿离见奈奈给你找医倌，你为什么要找医倌？父君你生病了吗？”
从白浅身上扭跳下来，急急就要扑向夜华。
白浅大惊，怕团子撞上夜华伤处，忙又拎起了团子，抱着哄道，“嗯......团子，没事没事，你父君他没事的！”
团子瘪着嘴，“没事为什么不可以抱阿离？娘亲你是不是骗阿离？不然为什么要找医倌？”
小团子小脑袋之缜密，让白浅深觉不好哄，一时哑口无言。
夜华见状支了右手出来笑着安抚团子，“谁说不能抱的，团子下来，父君一只手就能抱起你。”
团子一喜，扭着又要下去，白浅担忧夜华牵动伤口，搂紧了团子，没让他扭成功，一本正经道，“你父君......他身上有些不舒服而已，近日有些劳累，没什么力气，团子乖，娘亲抱着你啊。至于医倌.......医倌么……是......是给娘亲看的！”
“父君劳累？身上不舒服？”团子小眉毛拧成个小疙瘩，“娘亲要看医倌？”
团子眉宇间好一番激烈争斗，突然肃穆了小脸，坚决从白浅怀里挣脱了出来。
白浅瞅着那严肃的小脸，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道：“团子？”
团子一派肃然，一双眼睛却是亮亮晶晶，脆脆道：“阿离知道了，娘亲果然有了小宝宝对不对！父君上次说要出点力让娘亲给阿离生个妹妹，”小脸绷不住地呵呵笑了，“娘亲就要给阿离生妹妹了对不对！”
团子蹭到夜华白浅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神情喜悦，一派天真，“父君是不是为了让娘亲生妹妹出了太多力，才劳累的？”
扯了夜华衣角，团子喜滋滋道：“父君辛苦了！”
夜华：“......”
白浅：“......”
白浅扶了扶额，一滴汗凝在额角。某种程度上，这小团子似乎说得......并没有错。
只是......她一个十四万多的老人家了，话本子不知看了多少，团子这一派天真的话，听在她耳里，可就有些面红耳赤了。沧桑的心委实有些招架不住，抬头仰望着殿顶，双眼几乎要泛起热泪。
娘噯，这小团子的小脑袋委实转得快了些！
比起她，夜华倒是貌似淡定得很，只微微咳了咳，就镇定自若地拍了拍团子的脑袋，虽然白浅还是眼尖地瞅见了夜华耳后的一缕绯红。
夜华抚着团子脑袋道：“阿离......聪慧，既知晓父君娘亲辛苦，先下去自己玩耍一番可好，让你娘亲休息一下？”
阿离乐呵呵地应承了，临走前又拽了白浅衣角，“娘亲，你就要给阿离生妹妹了，开不开心！”
白浅热泪盈眶，放弃了挣扎，祥和笑着，“开心，开心......”
阿离满意得不行，小脑袋在白浅身上蹭了蹭，方一蹦三跳的跟着来接他的伽昀走了。
阿离甫一离开，夜华就闷声笑了。白浅微热着脸轻瞪了他一眼，召来了偏殿的医倌给他整治。
医倌一番治疗后给夜华重开了药正要包扎，被夜华制止，在医倌不解的眼神里抬手轻唤白浅，“浅浅，过来。”
医倌顿悟，将绷带药物一并交给了白浅，十分识趣且迅速地退下了。
（四十二）陈年旧伤
白浅看着医倌一股脑儿地将伤药绷带尽数递交给她，速度之快，仿佛这并非是伤药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且递完了便立刻不见了身影。
……
低头看着手上小山堆似的伤药，白浅微扬了眉，唔，这位天宫的医倌，是个相当识趣的老实人啊。
掩饰般地咳了两嗓子，白浅抬头想嗔怪夜华两句。
却见夜华早已将上衣尽除了，墨发如瀑，更衬肤色极白，却并不显娘娘腔，肌理分明，些许陈年刀疤横亘期间，更显英气。
此时这位英气的美人正好整以暇地坐着，朝她微微笑着，等她过来。
娘噯，这真是要命。
白浅先前想说的话尽数忘了，夜华他......嗯，委实有一副好身材。
虽说俊疾山上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彼时黑灯瞎火的，并不曾细看.....
如今这天宫，甚是明亮啊！
白浅的心跳停了一停，不曾察觉自己已注目多时，直到看见夜华眼里逐渐浮出些揶揄之意才猛然醒悟。
一时赧然，强自镇定，先声夺人，“你做什么脱衣！”
夜华一双好看的眉毛慢慢聚了起来，有些无辜，侧了侧右臂示意伤口，“上药，不需脱衣么？”
白浅闻言脑子里俨然是要烧起来了，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不去应夜华的话茬，一脸宝相庄严的走过去，意图揭过这窘迫篇章，直接敷药。
心思浮动间脚下一滑，没留神摔进了夜华床榻周围的仙池。
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护住医药，本就破损的外衫尽数湿了去。
夜华下意识就要扶她，动身间立时牵动了左臂伤势，白浅余光一瞥间急忙喝道：“无妨，你且莫动！”
夜华：“...........”
抖了抖外袍，怕水沾染上夜华，白浅索性脱了外袍，幸而里衣未湿，尚且幸存。便就着着里衣坐到了夜华身边，叹道：“你们九重天这床榻，做什么要环绕这一池子水？委实不便！”
夜华拧了眉，替白浅理了理微乱的发，肃然点头：“浅浅说的对，改日便叫人除了这池子水。”
白浅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一笑道：“好了，我随口说的，你也当真。伤势如何，刚刚可是又牵动了伤口？”
谈及夜华的伤势，白浅便有些着急，不待夜华回答，便自行低头察看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夜华的左臂，看那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白浅皱了眉，很有些心疼，那穷奇牙也忒锋利了些！
仔细地替夜华包扎着，白浅轻声道：“还疼吗？”
自白浅低头包扎时便噤了声，专心看着白浅的夜华闻言眉眼俱是温柔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疼。
白浅知他定是宽慰自己，神兽穷奇那全力的一咬，有几人能扛得住，遑论夜华之后还苦战了许久......夜华这手臂，怕是许多年都不能如常使用了......
可夜华既不想她担心，不忍拂夜华的意，白浅只得装作不知，压下心中苦涩，回以淡笑。
手指拂掠间，触碰到了夜华肩头凹凸不平处。白浅蹙眉望去，见一堆狰狞的陈年旧疤，横七竖八，非雷劈斧钺不能致。
伤痕尚且如此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当年这伤有多严重......
白浅的心莫名一揪，问道：“这儿呢？还疼不疼？”
夜华一怔，眼神微微一黯，回过头去，避而不答。
白浅看着医倌一股脑儿地将伤药绷带尽数递交给她，速度之快，仿佛这并非是伤药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且递完了便立刻不见了身影。
……
低头看着手上小山堆似的伤药，白浅微扬了眉，唔，这位天宫的医倌，是个相当识趣的老实人啊。
掩饰般地咳了两嗓子，白浅抬头想嗔怪夜华两句。
却见夜华早已将上衣尽除了，墨发如瀑，更衬肤色极白，却并不显娘娘腔，肌理分明，些许陈年刀疤横亘期间，更显英气。
此时这位英气的美人正好整以暇地坐着，朝她微微笑着，等她过来。
娘噯，这真是要命。
白浅先前想说的话尽数忘了，夜华他......嗯，委实有一副好身材。
虽说俊疾山上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彼时黑灯瞎火的，并不曾细看.....
如今这天宫，甚是明亮啊！
白浅的心跳停了一停，不曾察觉自己已注目多时，直到看见夜华眼里逐渐浮出些揶揄之意才猛然醒悟。
一时赧然，强自镇定，先声夺人，“你做什么脱衣！”
夜华一双好看的眉毛慢慢聚了起来，有些无辜，侧了侧右臂示意伤口，“上药，不需脱衣么？”
白浅闻言脑子里俨然是要烧起来了，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装作听不见的样子，不去应夜华的话茬，一脸宝相庄严的走过去，意图揭过这窘迫篇章，直接敷药。
心思浮动间脚下一滑，没留神摔进了夜华床榻周围的仙池。
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护住医药，本就破损的外衫尽数湿了去。
夜华下意识就要扶她，动身间立时牵动了左臂伤势，白浅余光一瞥间急忙喝道：“无妨，你且莫动！”
夜华：“...........”
抖了抖外袍，怕水沾染上夜华，白浅索性脱了外袍，幸而里衣未湿，尚且幸存。便就着着里衣坐到了夜华身边，叹道：“你们九重天这床榻，做什么要环绕这一池子水？委实不便！”
夜华拧了眉，替白浅理了理微乱的发，肃然点头：“浅浅说的对，改日便叫人除了这池子水。”
白浅被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一笑道：“好了，我随口说的，你也当真。伤势如何，刚刚可是又牵动了伤口？”
谈及夜华的伤势，白浅便有些着急，不待夜华回答，便自行低头察看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夜华的左臂，看那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白浅皱了眉，很有些心疼，那穷奇牙也忒锋利了些！
仔细地替夜华包扎着，白浅轻声道：“还疼吗？”
自白浅低头包扎时便噤了声，专心看着白浅的夜华闻言眉眼俱是温柔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疼。
白浅知他定是宽慰自己，神兽穷奇那全力的一咬，有几人能扛得住，遑论夜华之后还苦战了许久......夜华这手臂，怕是许多年都不能如常使用了......
可夜华既不想她担心，不忍拂夜华的意，白浅只得装作不知，压下心中苦涩，回以淡笑。
手指拂掠间，触碰到了夜华肩头凹凸不平处。白浅蹙眉望去，见一堆狰狞的陈年旧疤，横七竖八，非雷劈斧钺不能致。
伤痕尚且如此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当年这伤有多严重......
白浅的心莫名一揪，问道：“这儿呢？还疼不疼？”
夜华一怔，眼神微微一黯，回过头去，避而不答。
天宫宫殿这个床边一圈阔大的水池子，这个设计仙是挺仙的，但我总是脑洞大开的觉得，一定会有人不小心摔进去，忍不住小小恶趣味一下，让浅浅摔进去一下，大家勿惊勿惊～
（ps：最近楼主诸事繁忙，旷更多日，实在抱歉）
，忍不住小小恶趣味一下，让浅浅摔进去一下，大家勿惊勿惊～（ps：最近楼主诸事繁忙，旷更多日，实在抱歉
）
（四十三）愿与君长久
夜华的沉默不语，让白浅似有所觉，眼神微一掠转，便明白这伤疤定又是与那三百年前的旧事相关。
她既已决定放下过往，此番夜华明显又不愿同她诉说，想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既知不好，何必拾起……
便也不再追问，凑近夜华，佯装打趣，“看来，你还不止做过一件傻事。”
夜华闻言回过头来，也凑近她，眼里有淡淡哀伤，望向她时便是无限温柔，“我这一生，只为你做过傻事。”
那样珍而郑重的语气，让白浅的心不能自已的软了下去，她微微笑着，弯了眸子，也想同夜华说些什么，却被夜华拂上她脸颊的手指打断。
夜华抚着她的脸轻轻道：“我想要的......”
白浅侧眸看着夜华抚上她脸颊的手，等他继续说下去，夜华却顿了顿，手指自脸颊拂掠至身后，微一用力，将白浅拉近，近到让彼此额头相抵，呼吸交缠，才喑哑着嗓子继续道：“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夜华垂了眸子，一错不错的注视着白浅，将她此刻温软的神情映入眼底。
他想，够了，他该满足了，不该再贪求了，哪怕日后冰霜相对，有此刻温存，也足以支撑......
几不可察地屈了屈手指，夜华开口道：“但有件事，我想——”
“你知道么？”白浅蓦地开口，打断了夜华，手指圈绕着夜华垂下来的额发，淡声道，“我看见师父躺在冰馆里，就一心想着为他去死……”
白浅抬眸看向听她说完便垂了眸子，沉默不语的夜华，眼神愈加温软，仰面凑近他，轻柔续道：“可我每次看到你，都只想同你一道好好活着。”
夜华怔怔地看着白浅，须臾不能承受似地阖了阖眼帘，将额头轻轻触上白浅的，手指紧紧圈缠住白浅鬓间的发。
白浅看着夜华那双看向她时总是会下意识染上哀伤的漆黑眼眸，此时似是因不敢置信而怔愣到茫然的模样，心尖儿一疼。
她突然意识到，对于夜华的心意，她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什么明确的回应。
即使是俊疾山上那般亲密，也只不过像是一次意乱情迷。
夜华对她，素来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手指圈绕着夜华的发，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由发又抚上夜华的脸，白浅郑重道：“所以，我不许你再做傻事。”
语罢不待夜华有所反应，便倾身吻住了他。
夜华的沉默不语，让白浅似有所觉，眼神微一掠转，便明白这伤疤定又是与那三百年前的旧事相关。
她既已决定放下过往，此番夜华明显又不愿同她诉说，想来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既知不好，何必拾起……
便也不再追问，凑近夜华，佯装打趣，“看来，你还不止做过一件傻事。”
夜华闻言回过头来，也凑近她，眼里有淡淡哀伤，望向她时便是无限温柔，“我这一生，只为你做过傻事。”
那样珍而郑重的语气，让白浅的心不能自已的软了下去，她微微笑着，弯了眸子，也想同夜华说些什么，却被夜华拂上她脸颊的手指打断。
夜华抚着她的脸轻轻道：“我想要的......”
白浅侧眸看着夜华抚上她脸颊的手，等他继续说下去，夜华却顿了顿，手指自脸颊拂掠至身后，微一用力，将白浅拉近，近到让彼此额头相抵，呼吸交缠，才喑哑着嗓子继续道：“从始至终，不过一个你罢了……”
夜华垂了眸子，一错不错的注视着白浅，将她此刻温软的神情映入眼底。
他想，够了，他该满足了，不该再贪求了，哪怕日后冰霜相对，有此刻温存，也足以支撑......
几不可察地屈了屈手指，夜华开口道：“但有件事，我想——”
“你知道么？”白浅蓦地开口，打断了夜华，手指圈绕着夜华垂下来的额发，淡声道，“我看见师父躺在冰馆里，就一心想着为他去死……”
白浅抬眸看向听她说完便垂了眸子，沉默不语的夜华，眼神愈加温软，仰面凑近他，轻柔续道：“可我每次看到你，都只想同你一道好好活着。”
夜华怔怔地看着白浅，须臾不能承受似地阖了阖眼帘，将额头轻轻触上白浅的，手指紧紧圈缠住白浅鬓间的发。
白浅看着夜华那双看向她时总是会下意识染上哀伤的漆黑眼眸，此时似是因不敢置信而怔愣到茫然的模样，心尖儿一疼。
她突然意识到，对于夜华的心意，她似乎从来没有给过什么明确的回应。
即使是俊疾山上那般亲密，也只不过像是一次意乱情迷。
夜华对她，素来诚惶诚恐，小心翼翼......
手指圈绕着夜华的发，不由自主加重了力道，由发又抚上夜华的脸，白浅郑重道：“所以，我不许你再做傻事。”
语罢不待夜华有所反应，便倾身吻住了他。
（四十四）缱绻缠绵
夜华抚着白浅发丝的手倏得收紧，怔愣了片刻后更用力的回吻了过去。床榻四周瞬息飘起轻纱帷幔，笼出一室缱绻朦胧。
如此唇齿纠缠了半晌，夜华方微微松开了白浅，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温柔细碎的吻自指尖落至手背，一路延伸上脖颈。
白浅气息不畅地仰起头来，肩背一凉，衣衫被夜华尽数褪去，彼此温热的肌肤相触，很快便随着杂乱的呼吸灼热起来。
白浅脑海里炸开大朵大朵的桃花，指尖都在发烫，完全无法思考。这次的夜华比之上次在俊疾山更为细致缠绵，让她全然无法招架。
不由得呐呐出声，可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声音便尽数被夜华吞没，又是好一番惊心的唇齿交缠，白浅一颗狐狸心俨然已糊成了一锅粥，迷迷蒙蒙间被夜华顺势压倒在了床榻。
夜华的手指在她周身掠过，所到之处都似有火灼烧，白浅脑海里的桃花炸得愈演愈烈，一朵接一朵，只觉漫天都是瑰丽旖旎的烟霞.......
*
夜华看着在他身边沉沉睡去的白浅，眸光温柔，细致地替她笼好被子，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瞧了瞧她的睡颜，又瞧了瞧殿顶绯色的云霞。
只觉风景和她，无一不好，无一不美。
这是三百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完满。
寻回了她，还寻回了爱，他从不敢奢求，还能这样完满。上天厚待，厚待至斯。
不自觉便携了一丝笑意，温柔缱绻。
白浅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夜华笑得似春风拂面，一时赧然，微微咳了咳。
夜华闻声，立时偏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轻轻道：“醒了？可想吃些什么？”
白浅摇了摇头，须臾翻了个身，将夜华压在身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夜华的鼻梁，很有兴致地观察了半晌，夜华自是乐得任她为所欲为。
白浅好整以暇地端详够了，方轻笑了声，道：“这样很好。”
夜华抬了抬眼睫，打算说什么，却被白浅的覆住了唇，“夜华，不需要告诉我什么，我们这样，我觉得很好。我只想同你好好过下去，好吗？”
夜华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许久，白浅感觉到手掌下夜华的唇角扬了扬，似是回了她一个笑，便也笑了，趴在夜华胸前，同夜华继续道：“还有，我们的婚礼上次没有办成，该继续操持一下才是，近几日便办了可好？”
夜华把玩着白浅的发丝，含笑应道：“好。”
“不过最近两天可能不行，我须回青丘一趟，瀛洲事了，我该回去见一见师父的，还要同他说一说......”
感受到夜华的搂她的手蓦得紧了紧，白浅扑哧一笑，抬头凑近夜华，亲了亲他的额角，“这就醋了？你娶了人家的徒儿，不当说一声么？”
夜华将下颌轻磕上白浅头顶，“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好生将养，你这样的身子还想乱跑什么？在这儿等我回来。”
夜华低头一笑，在白浅额间轻轻一吻，回道：“好，我等你回来。”
夜华抚着白浅发丝的手倏得收紧，怔愣了片刻后更用力的回吻了过去。床榻四周瞬息飘起轻纱帷幔，笼出一室缱绻朦胧。
如此唇齿纠缠了半晌，夜华方微微松开了白浅，轻柔地执起她的手，温柔细碎的吻自指尖落至手背，一路延伸上脖颈。
白浅气息不畅地仰起头来，肩背一凉，衣衫被夜华尽数褪去，彼此温热的肌肤相触，很快便随着杂乱的呼吸灼热起来。
白浅脑海里炸开大朵大朵的桃花，指尖都在发烫，完全无法思考。这次的夜华比之上次在俊疾山更为细致缠绵，让她全然无法招架。
不由得呐呐出声，可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声音便尽数被夜华吞没，又是好一番惊心的唇齿交缠，白浅一颗狐狸心俨然已糊成了一锅粥，迷迷蒙蒙间被夜华顺势压倒在了床榻。
夜华的手指在她周身掠过，所到之处都似有火灼烧，白浅脑海里的桃花炸得愈演愈烈，一朵接一朵，只觉漫天都是瑰丽旖旎的烟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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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华看着在他身边沉沉睡去的白浅，眸光温柔，细致地替她笼好被子，将她搂进自己怀里。
瞧了瞧她的睡颜，又瞧了瞧殿顶绯色的云霞。
只觉风景和她，无一不好，无一不美。
这是三百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如此完满。
寻回了她，还寻回了爱，他从不敢奢求，还能这样完满。上天厚待，厚待至斯。
不自觉便携了一丝笑意，温柔缱绻。
白浅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夜华笑得似春风拂面，一时赧然，微微咳了咳。
夜华闻声，立时偏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笑意，轻轻道：“醒了？可想吃些什么？”
白浅摇了摇头，须臾翻了个身，将夜华压在身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夜华的鼻梁，很有兴致地观察了半晌，夜华自是乐得任她为所欲为。
白浅好整以暇地端详够了，方轻笑了声，道：“这样很好。”
夜华抬了抬眼睫，打算说什么，却被白浅的覆住了唇，“夜华，不需要告诉我什么，我们这样，我觉得很好。我只想同你好好过下去，好吗？”
夜华垂了眼帘，不知在想什么，许久，白浅感觉到手掌下夜华的唇角扬了扬，似是回了她一个笑，便也笑了，趴在夜华胸前，同夜华继续道：“还有，我们的婚礼上次没有办成，该继续操持一下才是，近几日便办了可好？”
夜华把玩着白浅的发丝，含笑应道：“好。”
“不过最近两天可能不行，我须回青丘一趟，瀛洲事了，我该回去见一见师父的，还要同他说一说......”
感受到夜华的搂她的手蓦得紧了紧，白浅扑哧一笑，抬头凑近夜华，亲了亲他的额角，“这就醋了？你娶了人家的徒儿，不当说一声么？”
夜华将下颌轻磕上白浅头顶，“那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你好生将养，你这样的身子还想乱跑什么？在这儿等我回来。”
夜华低头一笑，在白浅额间轻轻一吻，回道：“好，我等你回来。”
（四十五）奈何姻缘
白浅瞧着夜华喝完了药，妥帖的在床上躺好，又仔细叮嘱了奈奈好生照料，方不大放心的出了宫殿，预备前往青丘，却是出殿没多久便被人给堵了。
揉了揉额角，看着面前行礼行得甚是端庄大方的太子侧妃，白浅颇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是你啊，漂亮眼睛，你在老身面前出现的，倒是越来越赶巧儿且频繁了……”
“上神说笑了，素锦听闻君上归来，身为侧妃，自当立即前去服侍？”
素锦笑语盈盈，一双眼睛端得是流光溢彩，白浅眯眼看着那双眼，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素锦见状突然欠身一笑，“哦，对了。承蒙上神眷顾，每每见着素锦，都不忘赞素锦的一双眼睛，看来上神，甚是喜欢素锦这双眼睛。可素锦却一直忘了一句多谢，实在是失礼！此番既想起，便该郑重说一句才是......”
素锦抬起眼帘，眼角眉梢似透着丝缕不明的玩味儿，“多谢，上神——”
拉长了尾音，盈盈下拜，素锦道：“我同上神一般，亦最是喜欢自己这双眼睛，平日里保护得紧，毕竟这样漂亮，若被人夺去了安在他人眼眶，必定好生着恼！您说是与不是？”
白浅皱了眉头，素锦一番话似是没什么不妥，却不知为何，处处让她不快，话里话外总有些不怀好意之感。许是这侧妃实在不讨她欢喜，当下不欲多谈，只淡淡道：“没什么好答谢的，不过随口一句夸赞，难为你上心。”
“上神说笑，素锦虽驽钝，却还是记得住事的，不曾忘过什么，倒是上神，似乎忘了很多事啊……”
白浅：“......”
这侧妃处处意有所指，不知又想讲些什么天宫故事，可惜她再不想听这侧妃聒噪，实在是懒得再看这侧妃阴阳怪气的样儿，白浅耐性用尽，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
“老身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这小小年纪，还是多关照关照自己为妙，免得长歪了路子，愈发不讨喜起来，这就不大好了。”
不待素锦回答，白浅转了身，本打算这便离开，可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了头，挑了眉看还停在原地的素锦，笑道：“对了，还有夜华那儿你今日也不必去了，他须好生休息，我暂不许他见外人。”
素锦：“......你！”
白浅自是不管她什么反应，语罢便潇洒拂了袖子，下了天界。
素锦看着白浅离去的方向，良久一声切齿冷笑。边上侍婢惴惴不安的抬头询问，“娘娘？君上那？”
“上神既不许本宫今日探望君上，本宫便过几日再去......”素锦神情阴鸷，咬着牙道。
她抬起手，手指抚过自己双眸，指骨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上神与君上感情这样好，真让人高兴，不知若是忆起从前，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侍女皆惶惑不敢多言。
素锦却是很快敛了不豫的神色，抿唇浅笑，“她什么都忘了，这样可怜，都不晓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我该帮帮她才是啊......”
*
青丘，炎华洞。
苍翠青藤在冰棺周身游移，层层相缚，缝隙间逸出炎华洞万年不散的寒气。
白浅静静站在冰棺前，任那青藤缠上手臂。
垂眸看了半晌冰棺内模糊的人影，涩然道：“师父，司音无能，虽费劲力气，却没有拿到那神芝草。若非夜华君搭救，怕是连性命都搭进去......”
提及夜华，白浅顿了顿，神色软了三分，续道：“师父，自你进了这冰棺，司音的心从未热过，是他给我这惶惶不安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还是一种......与师父你给的温暖不同的归属。”
突然就有了一些小女儿情态般的羞赧，白浅转眸轻笑了出声，“我一直以为，我的姻缘树乃是棵老铁树，劈死了万万年也开不了花，这遭......这棵老铁树......”
白浅低头又抬眸，神情温软，脑海中浮出那人身影，语调无限轻柔——
“怕是要开花了。”
白浅瞧着夜华喝完了药，妥帖的在床上躺好，又仔细叮嘱了奈奈好生照料，方不大放心的出了宫殿，预备前往青丘，却是出殿没多久便被人给堵了。
揉了揉额角，看着面前行礼行得甚是端庄大方的太子侧妃，白浅颇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又是你啊，漂亮眼睛，你在老身面前出现的，倒是越来越赶巧儿且频繁了……”
“上神说笑了，素锦听闻君上归来，身为侧妃，自当立即前去服侍？”
素锦笑语盈盈，一双眼睛端得是流光溢彩，白浅眯眼看着那双眼，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素锦见状突然欠身一笑，“哦，对了。承蒙上神眷顾，每每见着素锦，都不忘赞素锦的一双眼睛，看来上神，甚是喜欢素锦这双眼睛。可素锦却一直忘了一句多谢，实在是失礼！此番既想起，便该郑重说一句才是......”
素锦抬起眼帘，眼角眉梢似透着丝缕不明的玩味儿，“多谢，上神——”
拉长了尾音，盈盈下拜，素锦道：“我同上神一般，亦最是喜欢自己这双眼睛，平日里保护得紧，毕竟这样漂亮，若被人夺去了安在他人眼眶，必定好生着恼！您说是与不是？”
白浅皱了眉头，素锦一番话似是没什么不妥，却不知为何，处处让她不快，话里话外总有些不怀好意之感。许是这侧妃实在不讨她欢喜，当下不欲多谈，只淡淡道：“没什么好答谢的，不过随口一句夸赞，难为你上心。”
“上神说笑，素锦虽驽钝，却还是记得住事的，不曾忘过什么，倒是上神，似乎忘了很多事啊……”
白浅：“......”
这侧妃处处意有所指，不知又想讲些什么天宫故事，可惜她再不想听这侧妃聒噪，实在是懒得再看这侧妃阴阳怪气的样儿，白浅耐性用尽，没什么笑意的笑了笑。
“老身的事，不劳你费心，你这小小年纪，还是多关照关照自己为妙，免得长歪了路子，愈发不讨喜起来，这就不大好了。”
不待素锦回答，白浅转了身，本打算这便离开，可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了头，挑了眉看还停在原地的素锦，笑道：“对了，还有夜华那儿你今日也不必去了，他须好生休息，我暂不许他见外人。”
素锦：“......你！”
白浅自是不管她什么反应，语罢便潇洒拂了袖子，下了天界。
素锦看着白浅离去的方向，良久一声切齿冷笑。边上侍婢惴惴不安的抬头询问，“娘娘？君上那？”
“上神既不许本宫今日探望君上，本宫便过几日再去......”素锦神情阴鸷，咬着牙道。
她抬起手，手指抚过自己双眸，指骨因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白，“上神与君上感情这样好，真让人高兴，不知若是忆起从前，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侍女皆惶惑不敢多言。
素锦却是很快敛了不豫的神色，抿唇浅笑，“她什么都忘了，这样可怜，都不晓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我该帮帮她才是啊......”
*
青丘，炎华洞。
苍翠青藤在冰棺周身游移，层层相缚，缝隙间逸出炎华洞万年不散的寒气。
白浅静静站在冰棺前，任那青藤缠上手臂。
垂眸看了半晌冰棺内模糊的人影，涩然道：“师父，司音无能，虽费劲力气，却没有拿到那神芝草。若非夜华君搭救，怕是连性命都搭进去......”
提及夜华，白浅顿了顿，神色软了三分，续道：“师父，自你进了这冰棺，司音的心从未热过，是他给我这惶惶不安的心，带来了一丝温暖。还是一种......与师父你给的温暖不同的归属。”
突然就有了一些小女儿情态般的羞赧，白浅转眸轻笑了出声，“我一直以为，我的姻缘树乃是棵老铁树，劈死了万万年也开不了花，这遭......这棵老铁树......”
白浅低头又抬眸，神情温软，脑海中浮出那人身影，语调无限轻柔——
“怕是要开花了。”
（四十六）执念成妄
素锦自那日白浅走后，多次求见夜华，均不得见，夜华当真顺了白浅的意，不见外人，尤其是她。
呵！
素锦站在夜华宫殿门前没什么笑意地扯了扯唇角。她七万年来顺风顺水，从来都只会在这一个人面前，屡屡折戟！
这便是她的夫君呀，是她守了五万年，最终都求不得的夫君呀……
素锦捏紧了袖摆，片刻又松开，一下一下抚平着捏出的褶皱，慢慢笑开，对着四周均低着脑袋的仙婢们，柔柔道：“既然君上不便见我，我们便先去拜见一下天君罢，走。”
仙婢们纷纷应和，躬身引路。素锦慢慢回转身子离开，冰凉华服曳过台阶，笑容渐凉。
即使求不得，她也绝不会放开手！
借着天君关心孙儿的名义，三日后，素锦终于见到了闭门多日的夜华。
她进去的时候，夜华正皱着眉头批阅奏章，脸色微有苍白。
那般清冷严峻的模样，和幼年时，她伴他读书时，日日所见的一模一样。
是了，她与夜华，也曾朝夕相对过的。那些寂寞的天宫岁月，那些无人问津的伏案更读，那五万年漫长的时光，都是她一个人，陪在他身边的。没有凡人素素，更没有上神白浅，一直都，只有她！
素锦痴痴地看着夜华，眼前的人一如既往的当她不存在，不抬头，不看她，更不在乎她......
一时间想哭又想笑。
夜华，我就在你面前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对你付出多少，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伴；那些珍藏于心，诉之于表的情意，你统统都看不见么？
为什么天宫相伴五万年，还敌不过凡间的区区数月！敌不过一个凡人的温言软语！
素锦突然觉得无比苍凉，内心凄楚。
她小心翼翼守着的珍宝啊，竟就这么被人夺走了。只是一点点的差错，只是那一次的错失，便再也触碰不到......
白浅......
你何德何能！！！
素锦近乎执迷地看着夜华，知晓他定不会舍得看自己一眼。可是没关系的，她知道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怎么让他，非注意自己不可！
盯着夜华案前的结魄灯，素锦听着自己的声音干干的响起——
“容臣妾提醒君上一句，这结魄灯里的过往，还是不要让上神知道的为好。”
见夜华果然顿住了翻折子的手，素锦心内苍凉一笑，掐紧了自己的指节续道：“否则，三百年前，君上失去了素素，三百年后，怕是要再失去上神了……”
看，她其实这样懂他。
夜华终于侧首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书折，对着她，语调寒凉，
“你下去罢！”
素锦的指尖几乎掐进了骨子里，闻言抿出温柔笑意，柔柔下拜，看着地面的眼里满是可怖的癫狂，温声回道：
“是。”
*
回宫的路上素锦的心腹婢女不解的低声询问：“娘娘，您为何，还要帮君上留住那青丘九尾呢！您不是......”
话语未完便被素锦伸手示意噤声，素锦轻轻端起那婢女的下颌，将那婢女抬起头来。
“为何？因为......君上爱她呀。”素锦指尖掠过婢女的双眸，看着那婢女的眼睛笑得婉转，“本宫这样说，他便更不会舍得欺瞒于她，他一定会让她想起来，即使会失去她。他是这样的，爱她呀！”
仿佛说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素锦突然笑了起来，收回手，以袖掩面，笑得甚至弯下了身子。
许久才停了下来。
那遮脸的袖摆微微下移，堪堪露出一双眸子，素锦就这样回望着夜华寝宫的方向，轻轻喃道：
“夜华，我为你付出了所有啊，你怎么能，不是我的？”
素锦自那日白浅走后，多次求见夜华，均不得见，夜华当真顺了白浅的意，不见外人，尤其是她。
呵！
素锦站在夜华宫殿门前没什么笑意地扯了扯唇角。她七万年来顺风顺水，从来都只会在这一个人面前，屡屡折戟！
这便是她的夫君呀，是她守了五万年，最终都求不得的夫君呀……
素锦捏紧了袖摆，片刻又松开，一下一下抚平着捏出的褶皱，慢慢笑开，对着四周均低着脑袋的仙婢们，柔柔道：“既然君上不便见我，我们便先去拜见一下天君罢，走。”
仙婢们纷纷应和，躬身引路。素锦慢慢回转身子离开，冰凉华服曳过台阶，笑容渐凉。
即使求不得，她也绝不会放开手！
借着天君关心孙儿的名义，三日后，素锦终于见到了闭门多日的夜华。
她进去的时候，夜华正皱着眉头批阅奏章，脸色微有苍白。
那般清冷严峻的模样，和幼年时，她伴他读书时，日日所见的一模一样。
是了，她与夜华，也曾朝夕相对过的。那些寂寞的天宫岁月，那些无人问津的伏案更读，那五万年漫长的时光，都是她一个人，陪在他身边的。没有凡人素素，更没有上神白浅，一直都，只有她！
素锦痴痴地看着夜华，眼前的人一如既往的当她不存在，不抬头，不看她，更不在乎她......
一时间想哭又想笑。
夜华，我就在你面前啊，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
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对你付出多少，你都不肯看我一眼？
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陪伴；那些珍藏于心，诉之于表的情意，你统统都看不见么？
为什么天宫相伴五万年，还敌不过凡间的区区数月！敌不过一个凡人的温言软语！
素锦突然觉得无比苍凉，内心凄楚。
她小心翼翼守着的珍宝啊，竟就这么被人夺走了。只是一点点的差错，只是那一次的错失，便再也触碰不到......
白浅......
你何德何能！！！
素锦近乎执迷地看着夜华，知晓他定不会舍得看自己一眼。可是没关系的，她知道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怎么让他，非注意自己不可！
盯着夜华案前的结魄灯，素锦听着自己的声音干干的响起——
“容臣妾提醒君上一句，这结魄灯里的过往，还是不要让上神知道的为好。”
见夜华果然顿住了翻折子的手，素锦心内苍凉一笑，掐紧了自己的指节续道：“否则，三百年前，君上失去了素素，三百年后，怕是要再失去上神了……”
看，她其实这样懂他。
夜华终于侧首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书折，对着她，语调寒凉，
“你下去罢！”
素锦的指尖几乎掐进了骨子里，闻言抿出温柔笑意，柔柔下拜，看着地面的眼里满是可怖的癫狂，温声回道：
“是。”
*
回宫的路上素锦的心腹婢女不解的低声询问：“娘娘，您为何，还要帮君上留住那青丘九尾呢！您不是......”
话语未完便被素锦伸手示意噤声，素锦轻轻端起那婢女的下颌，将那婢女抬起头来。
“为何？因为......君上爱她呀。”素锦指尖掠过婢女的双眸，看着那婢女的眼睛笑得婉转，“本宫这样说，他便更不会舍得欺瞒于她，他一定会让她想起来，即使会失去她。他是这样的，爱她呀！”
仿佛说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素锦突然笑了起来，收回手，以袖掩面，笑得甚至弯下了身子。
许久才停了下来。
那遮脸的袖摆微微下移，堪堪露出一双眸子，素锦就这样回望着夜华寝宫的方向，轻轻喃道：
“夜华，我为你付出了所有啊，你怎么能，不是我的？”
嗯，这章是为爱疯魔的素锦姑奶奶专场，我觉得姑奶奶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我感动型人格，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的偏执啊……也是执着过头的可怜人啊（ps：素锦姑奶奶这身衣服我觉得超好看，可惜电影里没怎么出全身图）
，我爱你，你就一定要爱我的偏执啊……也是执着过头的可怜人啊（ps：素锦姑奶奶这身衣服我觉得超好看，可惜电影里没怎么出全身图）
（四十七）前尘端倪
白浅青丘事毕，便返回天宫。不料甫一靠近天门，便清晰地瞧见素锦正在不远处的宫道上佯似无意地来回走动。
可以预见必然是要堵她去路的。
顿时止了步，白浅有些头疼，这漂亮眼睛最近不知着什么疯魔，愈发爱往她眼前凑，说些让她不大痛快的话。
一次两次，她还有心力敷衍一下，次数多了，白浅委实不耐，丝毫不想同那侧妃再多废话。当即匿了身形，不从天门而入，凭着记忆，寻了夜华上回带她回天宫时悄悄绕的小道，一路清净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那幽道中走出时，正正好撞上了正在打扫庭院的奈奈。
奈奈瞧见突然钻出的白浅，惊了一惊，“娘娘？怎么从这儿回来了？”
白浅叹了口气，拂了拂袖摆，道：“那漂亮眼睛委实扰人了些，我还是避开些清净。”
“漂亮眼睛？”奈奈皱了眉，思索一番后，讶然出声，手里的苕帚掉在了地上，“是......是那侧妃素锦？”
不待白浅反应，便急急上前抓着白浅的袖摆，惶惶道：“娘娘，你还好么？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不不行，我们快去找君上吧！”
说着便扯着白浅就要跑，有过上次的经验，白浅立时反应极快地反手制住了奈奈，看着奈奈慌张的神色，皱紧了眉头，“奈奈！冷静些，那侧妃不能把我怎么样。”
奈奈一脸惶惶不安地将白浅望着，仍是有些发颤。
白浅瞧着，眉头皱得更狠。
这奈奈为何一碰上素锦的事儿就如此惶惑不安，尽想着带她逃跑，带她去寻夜华？
那素锦，可是对奈奈做了什么？或者说......
白浅回想起了上次奈奈带着她奔逃在天宫回廊的景象，回廊晦暗，无尽绝望。心里突然翻涌上了不知名的情绪，不大舒服。
摇了摇头，勉力压下那股情绪，白浅抿出笑来，轻声安抚奈奈，“奈奈，别害怕。没事的。那素锦，可是对你做过什么？“
奈奈出神地看着白浅靠得更近的眼睛，仿若未闻，不自觉将白浅攥得更紧了些，突然语带哽咽道：“娘娘，你的眼睛还疼吗？”
白浅蓦地抬眼，“奈奈你......”
奈奈不是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彼时她只当奈奈错认了她，如今她已然知晓自己是素素，这问题便意义不同以往了......
她的眼睛，难道竟是做凡人时，已然受了伤么？
为什么......会受伤？
白浅不自觉屈指，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犹豫了半晌，方轻轻道：“奈奈......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疼呢？”
奈奈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终于恢复了些冷静，眼神有些躲闪道：“娘娘......我......我......”
白浅心下的不安越来越浓，突然下意识的就有些抵触即将可能会揭晓的事情，连忙伸手按住了奈奈，急促道：“好了奈奈，你下去休息会儿罢，莫要紧张，没什么的。”
奈奈绞着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退下了。
白浅看着奈奈离去后，有些茫然地在院子里走着，不自觉走到了院子里那株硕大的桃树下。
那一树烟霞，延绵流潋。开得正好。
似极一场过分美丽的梦境。
白浅出神地看着那花，脑海里翻来滚去似乎有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如潮水退去，只余荒芜沙岸，什么都抓不住。心内的不安，便在这样的荒芜里茁壮生长了起来，枝枝蔓蔓绕在她四肢百骸，教她不得忽视。
“夜华......”
白浅不自觉在心中念道，攥紧了手。
却是刚念完，便有了回音。
“浅浅——”
夜华站在台阶之上，望着白浅笑得温柔。
白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弄得一怔，回头时颇有些愣愣地望着夜华。
夜华瞧着她那怔愣的模样，笑得愈发温柔起来，轻轻对着她道：
“再为我束一次发，好么？”
白浅青丘事毕，便返回天宫。不料甫一靠近天门，便清晰地瞧见素锦正在不远处的宫道上佯似无意地来回走动。
可以预见必然是要堵她去路的。
顿时止了步，白浅有些头疼，这漂亮眼睛最近不知着什么疯魔，愈发爱往她眼前凑，说些让她不大痛快的话。
一次两次，她还有心力敷衍一下，次数多了，白浅委实不耐，丝毫不想同那侧妃再多废话。当即匿了身形，不从天门而入，凭着记忆，寻了夜华上回带她回天宫时悄悄绕的小道，一路清净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从那幽道中走出时，正正好撞上了正在打扫庭院的奈奈。
奈奈瞧见突然钻出的白浅，惊了一惊，“娘娘？怎么从这儿回来了？”
白浅叹了口气，拂了拂袖摆，道：“那漂亮眼睛委实扰人了些，我还是避开些清净。”
“漂亮眼睛？”奈奈皱了眉，思索一番后，讶然出声，手里的苕帚掉在了地上，“是......是那侧妃素锦？”
不待白浅反应，便急急上前抓着白浅的袖摆，惶惶道：“娘娘，你还好么？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不不行，我们快去找君上吧！”
说着便扯着白浅就要跑，有过上次的经验，白浅立时反应极快地反手制住了奈奈，看着奈奈慌张的神色，皱紧了眉头，“奈奈！冷静些，那侧妃不能把我怎么样。”
奈奈一脸惶惶不安地将白浅望着，仍是有些发颤。
白浅瞧着，眉头皱得更狠。
这奈奈为何一碰上素锦的事儿就如此惶惑不安，尽想着带她逃跑，带她去寻夜华？
那素锦，可是对奈奈做了什么？或者说......
白浅回想起了上次奈奈带着她奔逃在天宫回廊的景象，回廊晦暗，无尽绝望。心里突然翻涌上了不知名的情绪，不大舒服。
摇了摇头，勉力压下那股情绪，白浅抿出笑来，轻声安抚奈奈，“奈奈，别害怕。没事的。那素锦，可是对你做过什么？“
奈奈出神地看着白浅靠得更近的眼睛，仿若未闻，不自觉将白浅攥得更紧了些，突然语带哽咽道：“娘娘，你的眼睛还疼吗？”
白浅蓦地抬眼，“奈奈你......”
奈奈不是第一次问她这样的问题，彼时她只当奈奈错认了她，如今她已然知晓自己是素素，这问题便意义不同以往了......
她的眼睛，难道竟是做凡人时，已然受了伤么？
为什么......会受伤？
白浅不自觉屈指，心里突然有些不安，犹豫了半晌，方轻轻道：“奈奈......我的眼睛为什么......会疼呢？”
奈奈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终于恢复了些冷静，眼神有些躲闪道：“娘娘......我......我......”
白浅心下的不安越来越浓，突然下意识的就有些抵触即将可能会揭晓的事情，连忙伸手按住了奈奈，急促道：“好了奈奈，你下去休息会儿罢，莫要紧张，没什么的。”
奈奈绞着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退下了。
白浅看着奈奈离去后，有些茫然地在院子里走着，不自觉走到了院子里那株硕大的桃树下。
那一树烟霞，延绵流潋。开得正好。
似极一场过分美丽的梦境。
白浅出神地看着那花，脑海里翻来滚去似乎有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如潮水退去，只余荒芜沙岸，什么都抓不住。心内的不安，便在这样的荒芜里茁壮生长了起来，枝枝蔓蔓绕在她四肢百骸，教她不得忽视。
“夜华......”
白浅不自觉在心中念道，攥紧了手。
却是刚念完，便有了回音。
“浅浅——”
夜华站在台阶之上，望着白浅笑得温柔。
白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回应弄得一怔，回头时颇有些愣愣地望着夜华。
夜华瞧着她那怔愣的模样，笑得愈发温柔起来，轻轻对着她道：
“再为我束一次发，好么？”
（四十八）结魄灯碎
自白浅在青丘给夜华束过发后，夜华便很是喜欢时不时让她替自己束发。
故而即便此番央她束发央的突然且莫名，白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下点了点头，便同夜华进了内殿，专心替他束起了发。
偶一抬眸目光掠过镜子，瞧见镜子里的夜华正专注地看着她，不自觉便是一笑。
那笑意温婉，落在夜华眼里，却是添他三分心痛。
不由得视线下垂，直直落在眼前正明灭不定的结魄灯上，怔了许久，终是缓慢地伸手托住了那灯。
他已经拖得够久了，岂可如此贪得无厌下去？
过去就在那里，无论如何，她得有权得知一切。
勉力扯了扯嘴角，夜华哑着嗓子道：“这个，你拿去吧。”
白浅梳头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结魄灯兀自燃烧。
夜华的嗓音低低沉沉，
“这里面是你的过去，那些你忘掉的过去。当初你为了救你的师父，化为凡人历劫，在俊疾山我们相遇了......”
语及此，夜华轻轻笑了笑，满是无可奈何，叹道：“不管你我愿不愿意，过去就在这，你必须面对......”
回转了身子，拉起自他开口便沉默不语的白浅的手，执紧了，方继续道：“我也是。”
白浅低头又抬眸，怔怔看着夜华，眼里全是挣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不晓得夜华为何突然说开一切，她全无防备，只觉慌乱。
夜华瞧出她的慌乱，握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朝她安抚一笑，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一世劫，只有两不相欠，才是结束。”
说着抬手抚上白浅鬓发，
“两个人，只有相互放过，方得新生。”
白浅仍是不语，只静静望着夜华，望得都有些痴了。
她想说过去便就过去，她想说她不愿知晓过去的一切，她此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可为什么？
如今的她就是开不了口……
杂乱无章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是奈奈的一句话——
“娘娘，你的眼睛还疼吗？”
白浅的手止不住的颤了颤......
夜华瞧她那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便揽她入怀，圈紧了她，无限眷恋。埋首在她颈侧，落了一滴泪。
他其实是这样的舍不得再次失去她......
夜华那样眷恋不舍的拥抱，熨帖了白浅那颗不安的心，白浅脑海里那些纷至沓来的念头，终于被稍稍压下去了些。
她阖了阖眼，亦用力回抱着夜华。
她想，无论如何，她都爱他，不会有变。她说过不再追究过去，即使想起来定也能做到。
这样无声拥抱了许久，夜华才放开了她，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她，在白浅终于决定说些什么的时候，笑着阻了她，
“浅浅，过去一直都在困扰着你，对不对？我知晓你是为了我，不想深究，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始终纠结迷惘，不得安宁。逃避是没有用的......”
夜华珍重地吻上白浅的额头，轻轻道：
“想起来罢，我们一起面对。”
语罢松开手，夜华立刻离开了去，留下结魄灯与白浅，再没有回头。
他怕一回头，他便忍不住，再也走不了。
毕竟他对她从来意志薄弱，如兵败山倒。
白浅伸出手下意识想拦住他，只来得及擦到一丝衣角。
目光追随着夜华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方缓缓回过头来，看向那一盏结魄灯。
脱力般跌坐在灯前，跌坐在她的过去面前。没了夜华在旁，一瞬间忐忑不安齐涌心头，白浅颤动着眼睫，呼吸都重了起来。
结魄灯光芒大盛，玉质琉璃迸裂，万千浮光争相涌出，触目所及，皆是耀目金芒。
那些光芒争先恐后涌向白浅。记忆便如湍急河流，呼啸而归。
前尘往事，接踵而来。
自白浅在青丘给夜华束过发后，夜华便很是喜欢时不时让她替自己束发。
故而即便此番央她束发央的突然且莫名，白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下点了点头，便同夜华进了内殿，专心替他束起了发。
偶一抬眸目光掠过镜子，瞧见镜子里的夜华正专注地看着她，不自觉便是一笑。
那笑意温婉，落在夜华眼里，却是添他三分心痛。
不由得视线下垂，直直落在眼前正明灭不定的结魄灯上，怔了许久，终是缓慢地伸手托住了那灯。
他已经拖得够久了，岂可如此贪得无厌下去？
过去就在那里，无论如何，她得有权得知一切。
勉力扯了扯嘴角，夜华哑着嗓子道：“这个，你拿去吧。”
白浅梳头的手一顿，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结魄灯兀自燃烧。
夜华的嗓音低低沉沉，
“这里面是你的过去，那些你忘掉的过去。当初你为了救你的师父，化为凡人历劫，在俊疾山我们相遇了......”
语及此，夜华轻轻笑了笑，满是无可奈何，叹道：“不管你我愿不愿意，过去就在这，你必须面对......”
回转了身子，拉起自他开口便沉默不语的白浅的手，执紧了，方继续道：“我也是。”
白浅低头又抬眸，怔怔看着夜华，眼里全是挣扎，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不晓得夜华为何突然说开一切，她全无防备，只觉慌乱。
夜华瞧出她的慌乱，握着她的手站起身来，朝她安抚一笑，说服她，也说服自己——
“一世劫，只有两不相欠，才是结束。”
说着抬手抚上白浅鬓发，
“两个人，只有相互放过，方得新生。”
白浅仍是不语，只静静望着夜华，望得都有些痴了。
她想说过去便就过去，她想说她不愿知晓过去的一切，她此前也一直是这样做的。
可为什么？
如今的她就是开不了口……
杂乱无章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是奈奈的一句话——
“娘娘，你的眼睛还疼吗？”
白浅的手止不住的颤了颤......
夜华瞧她那失神的模样，忍不住便揽她入怀，圈紧了她，无限眷恋。埋首在她颈侧，落了一滴泪。
他其实是这样的舍不得再次失去她......
夜华那样眷恋不舍的拥抱，熨帖了白浅那颗不安的心，白浅脑海里那些纷至沓来的念头，终于被稍稍压下去了些。
她阖了阖眼，亦用力回抱着夜华。
她想，无论如何，她都爱他，不会有变。她说过不再追究过去，即使想起来定也能做到。
这样无声拥抱了许久，夜华才放开了她，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她，在白浅终于决定说些什么的时候，笑着阻了她，
“浅浅，过去一直都在困扰着你，对不对？我知晓你是为了我，不想深究，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始终纠结迷惘，不得安宁。逃避是没有用的......”
夜华珍重地吻上白浅的额头，轻轻道：
“想起来罢，我们一起面对。”
语罢松开手，夜华立刻离开了去，留下结魄灯与白浅，再没有回头。
他怕一回头，他便忍不住，再也走不了。
毕竟他对她从来意志薄弱，如兵败山倒。
白浅伸出手下意识想拦住他，只来得及擦到一丝衣角。
目光追随着夜华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方缓缓回过头来，看向那一盏结魄灯。
脱力般跌坐在灯前，跌坐在她的过去面前。没了夜华在旁，一瞬间忐忑不安齐涌心头，白浅颤动着眼睫，呼吸都重了起来。
结魄灯光芒大盛，玉质琉璃迸裂，万千浮光争相涌出，触目所及，皆是耀目金芒。
那些光芒争先恐后涌向白浅。记忆便如湍急河流，呼啸而归。
前尘往事，接踵而来。
（四十九）素素（上）
“清风抚叶响声脆，光阴更明媚......”
结魄灯碎的一瞬间，白浅听到了歌声。
那时常在她脑海里响起的歌声，此时终于不再朦胧，清晰到字字可辨。
而那歌声所代表的过往，那些模糊的碎片的记忆，也终于被吹散了所有遮掩其上的浓雾，显露出最真实的样貌，向着她，兜头扑来。
岁月倒转，记忆回流。
眼前的一切迅速坍塌又重建，雕梁画栋崩毁，仙宫琼葩湮灭。
白浅怔怔的踏出一步，正在坍塌的一切都随着她那一步烟消云散。
眼前再不是什么九重天宫的盛景，只有一株桃树，灼灼灿灿，开在一座朴素至极的茅屋前。
而她亦不再是上神的模样。
失了云裳，宛若凡人，素衣粗布，正倚树翘待。
可是却不记得在等谁了……
亦不记得身处何处，甚至不记得，她自己，又是谁......
像是突然坠入了另一处世界，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唯有心中那暗含着情意的焦急，不可忽视。
她仿佛热切地想要见到谁。
究竟是谁呢？
“素素——”
背后突然有人相唤，那声音低醇而温柔，让她的心不可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
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知道，那声音唤的是她。
她回过身来，眼里映入那声音的主人清俊的容颜，下意识便欢喜出声，
“夜华，你回来了！”
身体快过思维地扑入那人怀里，先前的茫然瞬间不见，记忆回笼，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俊疾山，是她的家。
她是素素，她在等她的夫君，夜华。
*
素素扑入夜华怀里，眉眼都含笑，紧紧搂着夜华。夜华一方面十分称心且顺溜地一手回搂住她的腰身，一方面微微有些纳罕这个突如其来的热情。
于是放置好刚刚采摘回的野菜，两手都搂住了怀里的人儿，含笑亲了亲她的额角，问道：“怎么了？这样高兴？”
素素吭吭哧哧地笑着，高兴地像个孩子，许久才平静下来，勉力压下唇角，拿下夜华的手轻轻摇着，十分惊奇道，“夜华我同你讲，我们养的那个兔子，它竟生了宝宝，前日里我瞅着它肚子愈发大了，还以为是胖了呢！谁成想，它竟生了宝宝，你快同我去看，可有趣了！”
素素说着便要拉着夜华走，夜华失笑，轻轻拽停了素素，点了点她的眉心，佯嗔道，
“不过这么点大的事，就这么开心？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不大舒服，时常没有胃口，我不是好好叮嘱了，要在屋里好生休息，怎么能就为了兔子有了孩子，就在外面站这许久时候？这样急着告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
仿佛突然醒悟了什么，夜华一时愣在了那里。
素素没察觉夜华突然的呆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羞赧道：“我在外等着你，诚然大半是因为兔子有了小宝宝，但....但.....还有那么小半儿是因为我.......我想快些见到你........瞧着你回来，我很高兴。”
素素说完，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着夜华垂下来的鬓发，却等了半天，都不见夜华回应，诧异地抬头，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被夜华捉住了手腕。
只见夜华仍有些呆愣的模样，手指在她脉间不稳地颤了颤，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时间双眸都亮了起来，熠熠生辉地把她瞧着，
“我原以为，不过是天气热了些，你才有些胃口不好，还想着给你换法子做些吃食便好，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素素，素素……你.......我.......”
夜华没有能把话讲完，便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夜华素来沉稳内敛，素素还是第一次见夜华笑得像个符合他外貌的少年。
虽不明就里，但瞧着夜华开心，她也开心，于是笑着扯了扯夜华的发丝，“所以是怎么了？你怎的比我还高兴了起来？”
夜华低头蹭了蹭素素的额头，抿唇又笑了笑，在她耳边满足的喟叹，“我们有孩子了呀，素素。”
“..............”
这回轮到了素素震惊到呆愣了，她不可置信地捂上自己的小腹，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说得是真的？！”
“是真的，素素！”
“这.....这......”
她竟有孩子了？是夜华同她的孩子！
震惊瞬间转化成了喜悦，素素开心地笑弯了眉眼，“夜华，我......”
却是话语未完便被夜华打横抱起，初为人父的喜悦让夜华完全失了过往五万年的冷静自持，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夫君。
他抱着素素在桃花树下圈转，桃花簌簌落在素素鬓发间，二人的脸上都是满溢的幸福与欢愉。
彼时是那样的幸福，完全不晓得后来会有怎样的变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素素在再也没有半分光明的世界里回想那段岁月，才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在那里就开始了转折。在她以为最幸福的时候，幸福已经行将结束。
而她，还一无所知……
“清风抚叶响声脆，光阴更明媚......”
结魄灯碎的一瞬间，白浅听到了歌声。
那时常在她脑海里响起的歌声，此时终于不再朦胧，清晰到字字可辨。
而那歌声所代表的过往，那些模糊的碎片的记忆，也终于被吹散了所有遮掩其上的浓雾，显露出最真实的样貌，向着她，兜头扑来。
岁月倒转，记忆回流。
眼前的一切迅速坍塌又重建，雕梁画栋崩毁，仙宫琼葩湮灭。
白浅怔怔的踏出一步，正在坍塌的一切都随着她那一步烟消云散。
眼前再不是什么九重天宫的盛景，只有一株桃树，灼灼灿灿，开在一座朴素至极的茅屋前。
而她亦不再是上神的模样。
失了云裳，宛若凡人，素衣粗布，正倚树翘待。
可是却不记得在等谁了……
亦不记得身处何处，甚至不记得，她自己，又是谁......
像是突然坠入了另一处世界，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唯有心中那暗含着情意的焦急，不可忽视。
她仿佛热切地想要见到谁。
究竟是谁呢？
“素素——”
背后突然有人相唤，那声音低醇而温柔，让她的心不可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
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知道，那声音唤的是她。
她回过身来，眼里映入那声音的主人清俊的容颜，下意识便欢喜出声，
“夜华，你回来了！”
身体快过思维地扑入那人怀里，先前的茫然瞬间不见，记忆回笼，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俊疾山，是她的家。
她是素素，她在等她的夫君，夜华。
*
素素扑入夜华怀里，眉眼都含笑，紧紧搂着夜华。夜华一方面十分称心且顺溜地一手回搂住她的腰身，一方面微微有些纳罕这个突如其来的热情。
于是放置好刚刚采摘回的野菜，两手都搂住了怀里的人儿，含笑亲了亲她的额角，问道：“怎么了？这样高兴？”
素素吭吭哧哧地笑着，高兴地像个孩子，许久才平静下来，勉力压下唇角，拿下夜华的手轻轻摇着，十分惊奇道，“夜华我同你讲，我们养的那个兔子，它竟生了宝宝，前日里我瞅着它肚子愈发大了，还以为是胖了呢！谁成想，它竟生了宝宝，你快同我去看，可有趣了！”
素素说着便要拉着夜华走，夜华失笑，轻轻拽停了素素，点了点她的眉心，佯嗔道，
“不过这么点大的事，就这么开心？这些日子你一直都不大舒服，时常没有胃口，我不是好好叮嘱了，要在屋里好生休息，怎么能就为了兔子有了孩子，就在外面站这许久时候？这样急着告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
仿佛突然醒悟了什么，夜华一时愣在了那里。
素素没察觉夜华突然的呆愣，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羞赧道：“我在外等着你，诚然大半是因为兔子有了小宝宝，但....但.....还有那么小半儿是因为我.......我想快些见到你........瞧着你回来，我很高兴。”
素素说完，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揪着夜华垂下来的鬓发，却等了半天，都不见夜华回应，诧异地抬头，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便被夜华捉住了手腕。
只见夜华仍有些呆愣的模样，手指在她脉间不稳地颤了颤，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时间双眸都亮了起来，熠熠生辉地把她瞧着，
“我原以为，不过是天气热了些，你才有些胃口不好，还想着给你换法子做些吃食便好，竟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素素，素素……你.......我.......”
夜华没有能把话讲完，便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夜华素来沉稳内敛，素素还是第一次见夜华笑得像个符合他外貌的少年。
虽不明就里，但瞧着夜华开心，她也开心，于是笑着扯了扯夜华的发丝，“所以是怎么了？你怎的比我还高兴了起来？”
夜华低头蹭了蹭素素的额头，抿唇又笑了笑，在她耳边满足的喟叹，“我们有孩子了呀，素素。”
“..............”
这回轮到了素素震惊到呆愣了，她不可置信地捂上自己的小腹，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说得是真的？！”
“是真的，素素！”
“这.....这......”
她竟有孩子了？是夜华同她的孩子！
震惊瞬间转化成了喜悦，素素开心地笑弯了眉眼，“夜华，我......”
却是话语未完便被夜华打横抱起，初为人父的喜悦让夜华完全失了过往五万年的冷静自持，此时的他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夫君。
他抱着素素在桃花树下圈转，桃花簌簌落在素素鬓发间，二人的脸上都是满溢的幸福与欢愉。
彼时是那样的幸福，完全不晓得后来会有怎样的变故。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素素在再也没有半分光明的世界里回想那段岁月，才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在那里就开始了转折。在她以为最幸福的时候，幸福已经行将结束。
而她，还一无所知……
哎，接下来就是小可怜素素的专场了，会扩写素素从怀孕到天宫到跳下诛仙台这一段忧伤的回忆。
素华的过往真的是美好到虚幻，像梦一样不真实，看着就易碎的很，糖里都是刀.......
素华的过往真的是美好到虚幻，像梦一样不真实，看着就易碎的很，糖里都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