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第一次写文写到要哭出来，心里很难过。
但是转念，我又预感，这可能会是一段让大家兴奋的文字。
因为，我真的觉得这是一份爱的礼物，在今天拿给你。
我想和你们打一个赌（我也想傲娇一下）。如果觉得这样可以接受、或是这段真的给你一些感觉，告诉我，你也可以用同音字（文里有很多“最暗天空之下闪烁的星星”，还有同音代替字，完全是怕被删）。
真心地和你说一声，情人节快乐！

9
女人的矜持，要看对象。
此刻的她，迷离忧伤，沉醉魅惑。势必要拉我随她一同沦陷，赴死的感觉。
她的呻☆悠长，像残喘，勾得我灵魂颤抖。
我追着她的唇，她巧妙地避开，我完全被动，预想的动作一一被打断，节奏全由她掌控，她拒绝与我接吻，却将白皙修长的脖颈贴过来，与我纠缠。
我暗自庆幸，我的审美品位在我爱人的身心上可以如此完美地契合，甚至获得归属和升华。那些广告里的☆感美人，在我看来，“既生冷又油腻”，他们并不了解，真正可以动人心魄的美丽并非丰乳肥臀，而是由骨子里散发出的自我与真诚。
我的爱人就是这样。

她很瘦，瘦到偶尔会让你产生错觉——但你紧紧抱住她的时候，仿佛再多用一点力气就可以将她揉碎一样，当她坐在你的双腿上，你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摸上去，你会不自觉地仰起头，喉咙干渴得开始做吞咽动作，舌头麻痹，急迫需要她的解救。我对她多半是温柔的，但这一刻却受不了到必须要捧过她的脸，把舌☆粗鲁地☆进（好多星）她嘴里或埋进她的脖子，在那里一顿肆虐。
她的皮肤很白，手上的血管会透出幽幽的青色，手腕上的骨头很突出，摸起来像一块儿白玉一样润滑，我会吻这里，一遍一遍，搞得她也常嘲笑我是“变态”，可我才不会因此放弃舔事（同音字），但也得空抬眼对她辩解：“连骨头都透着香气，哪天小心我大发寿杏，把你咬得渣都不剩。”她抬手打我，喊了一句“疯狗”，我在心里偷笑着，全世界大概只有她会拿这两个字来表达爱意吧。
虽然眼前的她并不愿意和我交流，我们的拥抱异常激烈，但这对她来说并非LR合一，而是通过借由我的身体来摆脱心底暗涌的忧伤和不安——那并不快乐，即便是最令人疯狂的刺激，也空洞得很。
她绝望的感觉，迅速透过体温传染给我，不知为何，我突然忧伤得不能呼吸，我放慢对她的纠缠，而她抓在我肩上的力道也减轻了。
我们的身体在兴奋地尖叫，眼泪却不合时宜地默默流下。

我重新抚摸上她的背，她比刚才安静了许多，这个空档，我突然变得不确定了，对自己没了把握。假如她真的不肯原谅我，这将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
一想到这儿，悲伤与愤怒又占领了我，有生离死别的气氛。难道这真的就是最后一次了吗？万一是，我还能给她留下些什么呢？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感觉到我还深深地、深深地爱着她……
咽下了泪水，我重新看向她，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痛中，没有抬头看我。像一个笨拙的小伙子一样，我将嘴凑过去，轻轻吻她，像在吻一位心碎的新娘子，那湿黏的吻，并不卫生，却让我感到圣洁。
我要她感受到我的爱。
我轻轻地把她放倒在☆上，她的头发散在床单上，很好看的样子，我把手臂支在她旁边，尽量避免压到她的发丝，也尽量避免我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她身上，那样太有压迫感了——要慢一点，轻一点，揉一点。
如果时间无情，我就拖住它为此刻停下。

我吻着她，安抚着她，我爱她，爱到无法接受没有她的日子，爱到怕离她太近，爱到怕太习惯一切，终有一天老去与她分离，我会受不了，所以潜意识里要撤退，要防御，要安全，我已经爱到自卑又自私。
因为太爱，所以压抑。
这注定是我选她的结局，是我该受的折磨。
在我申下的她，心有灵犀般地感觉到了什么。
她眨巴着她湿润的眼睛，看着我，好深好深。
我应该笑得很难看吧，因为她笑得也有些苦涩。

“你还爱我吗？”
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但就算我听不清，我看着她，就知道她在说什么。
“白痴！”我又要哭出来，“我爱你啊！那么爱，那么爱，那么爱，那么爱……”嗓子已经哑了，“已经不知所措了。”
眼睛也模糊了。
她把我搂进怀里，我耳边响起了她的声音：
“你才是白痴……”

“我爱你，很难讲出口”？我才不信！
我看到她，就想说爱，冲动到需要刻意忍住，要不然说得太频繁，会太不好意思，也会暴露我这个人太爱她的秘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弱点——她也不行。我还是会害羞啊。
（老夫老妻也会害羞的……不行啊？！）

10
我们就这样相拥着躺在床上。
两个人昨晚都彻夜未眠，尤其是我，还灰头土脸的，这样放松地体会着被爱的感觉，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疗愈。
不知躺了多久，期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几觉，正要梦到美事的时候，突然响起的门铃把我们吵醒。
“会是谁啊？”我问馥甄。
“不知道……”她揉着眼睛，一脸不情愿。
“大周末的，谁这么讨厌？不会是任家萱吧？”
“不会的，她今天有事，不会来蹭饭……我好饿啊加滑……”说完又倒下去睡了。
“哦，一会儿给你做吃的。”我起身去开门。

“陈嘉桦你到底在不在啊？快开门！”
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了，讨厌鬼！
“干嘛啦你？”我带着起床气打开了门。
对面的青峰一步垮了进来，拎着一大包吃的，满腹牢骚：“怎么才来开门啊？害我真以为你们两个怎么了呢！”
“你怎么会来？”我打开他带过来的袋子，翻看里面的吃的。
“不欢迎哦？老子怕你们出事来过来一探究竟，任大小姐她有事，特意嘱托我来看看你们这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家伙，妈的，一个关机，一个不接！一路提心吊胆过来还被你嫌！”
“哪有啦！你最可爱啦！”我实在太累，笑得有气无力。
他白了我一眼，转而小声问：“馥甄呢？她有没有怎样？”
“在睡觉啦，折腾了一个晚上……”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X！”他竟然爆粗口，“我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来关心你们，你竟告诉我你们刚搞了一宿！”
“喂！想哪儿去了？我是说我们互相折磨了一夜，为了找她，我腿都软了。”
“活该！”他又往卧室看看，“哄好了？”
“目前稳定了，估计也是累了。哎……你也知道，她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事，但那个怨气啊，会持续好长时间，我之后的大半年有得受了。”
“谁让你那么贱，竟然玩出轨！太低级了……”他不屑地摇着头，“也是我疏于管教，早发现你有不对，早就给你斩草除根！现在弄了个烂摊子，还要我们给你擦屁股！”
“知道错了，就不要在亏我了。”

这时候，卧室里传出了馥甄的声音：“是青峰吗？”
“哎呦！在召唤我哦！”青峰对我挤眉弄眼，然后脱了鞋子就冲进卧室去。
“喂！你注意点分寸，那是我老婆！”
那家伙一定会飞跳到我们家床上，穿个花袜子蹬来蹬去，一点都不见外。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他拧着个水蛇腰、横着个大屁股在和被子里的馥甄闲聊，好一对间夫银妇！
刚想加入他们……
“陈嘉桦！去做饭啦！”馥甄说完，丢了个抱枕给我。
“啊？”这是在驱赶我吗？
“啊什么啊？愣着干嘛？食材就在门口，快去做！要四菜一汤哦！少一个半年都不让你进卧室！”
我他X的我！
手中的抱枕瞬间变成出气筒！
吴青峰，我捏死你！

我出了卧室，才想起要给手机充电。
一开机，好多留言。如我所料，几乎都是Maggie发的。
从留言内容看，她昨晚过得也不好受，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回复她的心情。
其实我早就应该主动交代我和Maggie的事情——她是我大Boss的女儿，虽然低调地入了我们公司，却是一位秘密的隐形富豪，所以，就算是需要被仰望的我的直属上司也要礼让她几分。我后期晋升得比较快，大概有很大一部分是借了Maggie的光，她一定在我老板那里说了不少好话。因为她的好话，我才拿到了很难拿的大项目，而因为这个大项目的“巨额收益”，我才有能力为田爸田妈换一台新车，他们从来没有要求我这么做，但是作为女婿，我一直想找机会表达我的敬意和孝心。
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来二去，交际甚多，而且Maggie的确拥有很多招人喜爱的地方，我觉得如果有人能娶她回家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不知不觉间，就……都是因为那次该死的庆功宴了，不小心就喝得有点多了，当我借由上厕所跑到天台避酒的时候，她却在我身后出现了，反正聊着聊着，气氛也对，风也很柔和，结果就糊里糊涂地被吻了，那个吻虽然突然，但的确打动了当时的我。老实讲，我不太习惯对馥甄以外的人做出很下留的动作，但我记得我好像有伸手去抓捏她穿着包臀裙的屁股，好像还用下半S顶着她……
啊！我真是罪孽深重！

我做好了饭，进卧室去叫他们俩。
“端进来啦！怎么服务的啊？没看到我们正在兴头上吗？”青峰得意地说。
“好！好！今天你们是老大！”
只好去搬桌子，摆盘子，但更气人还在后面——开吃的时候，青峰一点都不跟我挪地方，我是主人好不好，他们两个就坐在床上吃起来，我还得自己拎个小板凳挤在旁边吃，夹个菜还得伸老远的胳膊。
我边吃边考虑怎么和这个小害人精绝交，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徒增情敌，我的情敌已经不少了，再多这么一个比我还无赖的家伙，简直要跳脚。

11
俗话说，温饱思……挖井人。
这位老吴同学，也太“过河拆桥”了吧。
刚打了一个饱嗝，就当着我的面问我老婆：“馥甄啊，你想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惩罚这个没用的家伙？”
喂！他到底是谁的朋友……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惩罚他？”馥甄还配合他，好像在游戏一样。
“一般说，老公要是出轨啊，狠一点就是把小丁丁断掉，可是陈嘉桦又没有，那就切手指啦……”
啥？我条件反射般地把手背在身后。
“切手指哦？有点残忍……”（还是亲老婆好吧，还没等我庆幸完）“那手指好像并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目前还是我的专用，所以如果切掉，好像对我来说比较不妥啊。”
“难道你以后还想用啊？真要原谅他？”青峰指着我。
“我是不想啊，但是我觉得应该让他付出代价之后再写休书给他，我是很记仇的……”
“这个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记得我上次喝掉你剩下的一口酒，你一个礼拜都没有理我哎。”
“哈哈哈……”还马笑。
可能是注意到我的目光，田馥甄她终于言归正传：“我不打算原谅他了，但是也不能完全不给机会，我觉得我们这一年开始，变得越来越不亲密，他经常晚回家，很久没做饭，甚至都会忘记带花给我，周末都没有出去散步的时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因为他事业刚起步，比较忙，结果，在给我搞办公室恋情，有够卑鄙！我还以为他有多老实，现在完全改变观念！”
我只能尴尬地赔笑。
馥甄又继续说：“他既然有种给我制造情敌，我也有能力还你更多情敌！”
“哎哎哎！怕了怕了！”我赶紧叫停。
再给我情敌，那我还活不活啊？已经够多情敌了……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要处处防备，隔壁的老李，卖报的小伙，她的各类前任，各种未成年迷妹，吴青峰，还有最最可恶的她公司的Harry和黄导演，都是色胚！
我的名单里不想再增加人了，我老婆就是我老婆！
在想象中已经咬紧牙根、火冒三丈，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两个家伙正在盯着我看，还用奇怪的眼神……

聊到下午，青峰已困得不行。
“知道你们没事，我就可以安心回家睡觉了。”
我和馥甄到门口送他，他又说：“有空去我那儿喝酒，不要两个人总闷在家里，尤其是你，”他指下馥甄，“你老公再敢出去野，你就比她更野看看，我有很多酒，保你喝到High。”
“知道啦！”馥甄愉快地答应，脸要笑成一朵花。
“我走了哦！”
“快滚吧！”我回敬。

送走他，家里突然安静了，馥甄才想起去看手机。
“妈有打电话来。”
“什么事啊？”我突然很紧张，任家萱不会连这种事都告诉田妈吧？
“我问问。”说罢，馥甄回拨过去。
我心虚地不敢走上前“偷听”，结果讲了两分钟就挂断了。
“怎么了？”
“妈说明天要咱俩回家吃饭，哥钓了一条大鱼。”
“哦。”我长吁了一口气，刚真是吓死了。
“你怎么了？”馥甄疑惑地看着我。
“呃……”我只好挠头，“嘿嘿最近精神有点紧张……”随即扶住椅背喘着气。
“精神紧张？”又是那副高傲不屈脸，“一开机，是不是有很多小美眉甜蜜来电啊，啊？”

“精神紧张？”又是那副高傲不屈脸，“一开机，是不是有很多小美眉甜蜜来电啊，啊？”
馥甄过来揪住我耳朵，恶狠狠地问。
“没啦！哪敢啊？”
“你还管得了人家？”
“不是啊！这个……我……她……不敢啦。”我语无伦次起来。
“说吧！该解释的都给我说清楚。”馥甄松开我的耳朵，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双臂交叉在胸前，气势逼人。
“哦……”我站在她旁边，又觉得不妥，去卧室拿了刚才“捏死吴青峰”用的抱枕，扔在馥甄旁边，然后猛地跪在上面。
馥甄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看明白后嘴角也傲娇地勾起。
“老婆大人，我，陈嘉桦，现在就开诚布公地交代一切。”
就这样我一五一十地把从刚认识到“恋爱”的全过程都讲述了一遍，某些会触逆鳞的地方都被我一笔带过，但是，注重细节的馥甄可是个爱刨根问底的女人啊，整个过程如接受严格审问般残酷：
“接吻有没有伸舌头？”
“没……”
“没有？”
“没有。”
“撒谎！哪次接吻你不伸舌头？”
“那是和你啊，和别人没兴趣了……”
“变态！表里不一！”
“嗯。”
“有没有做什么动作？”
“没有。”
“手放在哪里？”
“腰上。”
“啊？”
“自己的腰上！”我都快哭了。
“到底谁的？”
“就……就她的。”
一脚就飞过来，还好我反应快，一边躲一边用手捧住她的脚，她又把脚从我手上甩开。
“然后呢？你们之后又干了什么？”
“就没然后了，喝醉了，我就回来了。”
“她送你回来的。”
“嗯，送到楼下。”
“她知道咱家地址？”
“是。”
馥甄长叹了一口气，表示不爽。
“然后呢？”

“之后就，就上班啦，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啊，但在一个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眉来眼去了是不是？”
“也没有，就是同事间的正常相处。”
“出去约过几次会？”
“不是约会，就是出去吃过几次饭。”
“单独出去吃饭就是约会！”田大小姐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吃了几次！”
“五六……次吧。”
“陈嘉桦！”
“难免的嘛。”
“她知道你有老婆吗？”
“知道，”我变得毫无底气，“我告诉过她。”
“那她还约你，你还同意？”
“我错了嘛老婆，她也是好意啊，而且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没做什么？现在是没做什么，如果我没发现，再拖久一点，你会不做什么？”
“我也是潜意识不想让那件事再继续下去，所以就不小心地泄露给你了，如果我真想偷晴背叛你，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这么随便就被抓到？”突然自我感觉良好。
“还在那边给我得意！”
看我一脸怂样，她也平静了一点：“然后呢？有没有再出现亲密举动？”
“呃……”我陷入回忆中……
“陈嘉桦你要气死我！”
“是她太主动了嘛，我有点抵抗不了。”
“吼，好像你被动接受就没罪一样，你这种默默承受地回应才最可恶！”馥甄气到差点掀桌子，甩甩手进屋去。
我赶紧拉住她。
“别气了嘛老婆，我从现在开始好好做人，好好解决问题。”
她迟疑了一下，问：“怎么解决？”
“我会和她说的，彻底断干净。”我脸上的表情非常诚恳。
“陈嘉桦，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再有下次，我就让你净身出户！”
她的确有让我尽身出户的可能，当时“结婚”时，是我说服她在房产证上写她名字的，以防我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也许当时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本性难移，万一不老实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至少不会让她有被夺走一切的错觉。
“我明白，我会及时处理，绝不会拖累家庭拖累你。”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现在还不想面对Maggie，算了，等周一上班见面再说吧。

12
第二天一早，我和馥甄就开车出门了，回田家之前，都习惯性地买一些东西回去。每次田爸田妈都说“不要再带东西来了，又不是客人”，可我和馥甄还是很有默契地做着这样的事。
和往常一样，馥甄陪田爸饮茶聊天，我去厨房帮田妈打下手。
择菜的时候，Maggie打来电话，我马上起身出去接听，还没说话就听到抽泣声，只好先安抚她。
“我在外面，等明天上班再说吧。”
“陈嘉桦，我等不到明天了。”
“什么意思？”
“我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为之前所有的不当行为向你道歉，我让你产生了误解，趁着问题还没有发展得太坏，尽早结束除朋友之外的关系吧。”
我在等她的反应。
结果等了几秒钟，对方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转身要回厨房，发现田哥正看着我——“妈说土豆烤好了，叫你去吃。”

吃饭入席后，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田哥一直看我，眼神怪怪的，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只能不停地看向别处，然后极力地说笑。
“嘉桦，最近工作很忙哦？”田哥边吃边问。
“还好……有点了。”我大概脸有点僵吧。
“嘉桦她一直工作都很努力的，我都怕她累到。”馥甄突然说话解救我。
“忙也要适度，别累坏了身体。”爸爸搭腔。
“是啊，有空儿你们两个也出去散散心、玩一玩，爸爸妈妈友情赞助你们。”田妈说。
我瞬间感激涕零，忙说：“不用的妈，我和馥甄有存款，而且，过一阵子也有计划带她去玩。”
“哇！打算去哪里啊？”田妈好奇地问。
“计划去欧洲。”我稍微淡定一些了。
“欧洲？”馥甄大叫起来。
“嗯，本来是有个想法，所以要努力工作多赚些路费。之前是想赚够了，再和馥甄说的，今天却泄露了这个秘密，不过没关系，这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对她笑笑。

“陈嘉桦你又乱讲，去欧洲……哪那么容易……不要让我有太多期待！我可不会轻易上你的套。”饭后，回到车上，馥甄小声对我说，她刚才陪田爸喝酒，有点醉了。
“是真的，我手机里还有之前搜的行程呢，不信你看。”
馥甄倚在副驾驶的车座里，歪头看我：“真敢给我看手机啊？拿来！”
我摸摸裤子，有点尴尬。
“Cheater……”
“给你啦，没什么了已经。”我把手机递过去，心里还是忐忑的，并不是怕她发现什么，而是怕她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会胡思乱想，然后生气又难过。
“坐好了！”我给她系上了安全带，开车要回家了。

馥甄翻了一会儿手机，就沉默了。
我偶尔拿余光观察她，没任何反应。
“嘉桦，你看，外面的灯光好亮啊……”她突然带着醉态说。
“嗯。”
“你语气好敷衍啊……”
“是很漂亮啊。”我在开车，没办法转头，“这样，一个人走夜路也不会觉得太孤单。”
馥甄没理我，开始“自言自语”。
“有时候，我也会被这些灯光吸引，也想走近去让他们照亮我，也想看看在他们底下我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做不到，我会很伤心难过，”馥甄的鼻音越来越重，语言也越来越模糊，“只要想到你难过的样子，我就没有办法再顾忌其他的事情，没有办法……”
最后几句被车上的音乐声盖过。
“你说什么？”我调低音乐声。
“我说，你是个大骗子！”
……
车里安静了。
“停车，嘉桦。”很平静的语气。
“啊？”
“停车！我要一个人走夜路！”馥甄突然大声，开始拉车门把手。
我赶紧将车横在路边。
她不管我，过来直接把车锁按开，开了车门便走出去。
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把手机扔给我。
我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一条刚发来的信息，明晃晃地写着：“嘉桦，我的内心也很挣扎，可我真的忘不了你，忘不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那些日子太深刻了，就算我现在一个人，也能闻到你的气息，也能感受到你的温度，你也会这样想念我、对我不舍吧，我想平静一些，也想多给你些时间，不用急，我会一直等你……”信息末尾还附带着照片——是我和她在一家意式咖啡厅的照片，不远处还能看到一位欧洲侍者，这是我们有一次去谈业务留下的。
馥甄她，不会以为这个……我不是计划要和Maggie去欧洲啦，误会啦！干嘛这时候发来这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还好馥甄走得不算快，我两三步就跟上了。
“天很冷了，小心着凉。”
“干你屁事！不要跟着我！”馥甄倔强地推开我，我好像又看到了她的眼泪。
“老婆你误会啦！”
“白纸黑字彩色照片，是我误会还是你过分，去欧洲？去你个大头鬼！到现在还在骗我……”
“真的不是了，那次只是去谈业务，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和你去欧洲啊，本来就是这么计划的。而且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明天上班我和她就是普通同事了……我这么努力工作也是希望能带你去旅行、让你开心啊，如果你不开心，那我努力工作还有个屁用啊？”
她不听我的，继续背对着往前继续走，边走边抹掉眼泪。
我只好默默地跟。
看到她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给了谁。
拨给谁呢？我有一丝嫉妒。
她讲了几句就挂断了，然后找了一个小角落，把头低下，抱着自己坐了下来。
有很多年，我都没有看到馥甄这样子过了，上一次看到好像是因为——也是因为她为我吃醋吧，我真是不让人省心的老公啊，她这么好的爱人，选来选去，怎么会最终嫁给我？
于是我慢慢走上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陪她一起坐下来。

“搞什么啊？”
我一开头，发现青峰正皱着眉头看着我：“我真不想骂你了，她发酒疯，你一点用都没有！老娘的世界都快被你们几个损友拖垮了！”
“对不起啦……”我说。
“光会道歉。”青峰又给我一记白眼，“你先回家，我好好劝她，一会儿就给你送回去。”说罢去扶馥甄。

过了十一点，青峰才把馥甄送回来。她已经醉得站不稳了。
“怎么喝成这样？”我忙扶住扶住。
“你问她啊，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多亏是遇到我，任家萱要是在，今晚你就别想看到自己老婆了。还有啊……”
“这回你可惨了，陈嘉桦。”青峰摇摇头，很惋惜地说。
我一脸不解。
“你的所谓‘一不小心’，好像在她心理留下裂痕了，她刚才借着烈酒发泄了一堆不痛快和委屈。我就说你会害了她，她对感情那么认真，却爱上你这种登徒浪子，可怕的命运，注定这辈子你都会欠她。”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该怎么还啊？”
“拿命还啊！”青峰突然瞪我，“怎么还？变成田螺姑娘报恩呐？这种问题还有脸问！不要再一心二用了，少在那边怜香惜玉，你就一个老婆好不好？把馥甄气走了，谁给你做饭，谁陪你喝酒，谁陪你（戛然而止）……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

半夜，我被馥甄楚楚可怜的梦呓声吵醒。
看她在梦里挣扎得好辛苦，我赶紧将她叫醒。
“陈嘉桦你为什么要这样？”馥甄忍不住大哭起来，声音好无助，“我好害怕……我还能再相信你吗？……告诉我，到底怎么能说服自己，像以前一样信任你？”
在我的意识里，一个可怕的问题突然袭击我。
馥甄不再信任我了……
……
我傻眼了。

（《变质》第一部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