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十年一日(瓶邪军文 强强 8.12纪念)

一楼放授权,原作者@小邪子丨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6 17:58:00 +0800 CST  
A
下午的四点四十七分。
吴邪又一次踏上了阔别已久的北方小城。
时隔五年,他背着单薄的行囊逆着风站在人潮涌动的车站口,来不及吃饭,匆匆的拦下一辆的士,报上了那个熟悉到让他唇齿发寒的地址。
五年。
十二年前他离开杭州到此地服役,十年前他在此地与那人相逢,五年前他卸去衣衫的标识离开军营。
五年了。
他抬手关上吹灌着冷风的车窗。
大年三十的小城四处披红挂彩,目及之处的大街小巷里,人来人往,沸反盈天。
他乘车自拥堵的路口经过。
他是千里独行的不归人。
B
贪恋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张起灵脑中零碎的闪动一些画面,
皮肤,声线,吐息,神情。
唇齿,骨骼,气味,脾性。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香气四溢的食堂里发呆,目光落在窗棂外极远处黑烟勃发的生产罐区。
五点。
他听见食堂的时钟又一次整点报时。
“诶呦喂,又到了一年一度兵不站岗干部站的苦日子咯!①”
指导员王凯旋噙了一块饺子从二中队中队那桌挪过来,指头缝儿里夹着一张详细的时间表。
“小哥,六点到八点,别迟到哈!”
说话者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咀嚼着烫口的羊肉饺子。
他没有出声,视野里一些穿着蓝色工衣的石油工人正蹿上蹿下的忙着在大罐挂花,远山上摇曳的火炬久久的发着清光。
他在那明亮的橘色光点里想起吴邪的眼睛。
“喂?喂?小哥你聋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带着香菜味道的宽大手掌蓦地伸到他眼前晃悠着。
“哑巴那不是聋,是瞎!”
二中队中队长摘下墨镜,用手帕擦的明光锃亮。
声音刚落,切切查查的笑声便一点一点的在空间里萦回起来,但碍于他平时的严厉,这笑声始终没有大分贝的各处传开。
“清楚。”
他穿越使劲低头,挤做一处的士兵们。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6 18:01:00 +0800 CST  
不急不急慢慢搬....反正我收假前一定会搬完的0.0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6 18:05:00 +0800 CST  
B
七点二十五分。
张起灵微微活动僵直的脊背,刚刚结疤的伤口因着肌肉的伸缩再次开裂,温热的血液浸润了贴身的衣物。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中队荣誉室篆刻下的烈士名单。
记忆中他至少有两次差点死在他所卫戍的这座石油城市里。头一次是在毕业分配后的第一年正月初一的凌晨三点整。也是在那一次里他和那人确定了感情。
事发地是城南的一个大型货仓。北风裹挟着爆竹的残焰引燃了干燥的库存,警铃声年初二的凌晨响的刺耳又令人胆寒。
他最先结束睡眠从寝室里冲出。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加上常年坚持的严苛训练造就了他出类拔萃的迅捷反应。
他在楼梯口与楼上跑下的吴邪打了个照面。相望一眼,复又的向装备室疾行而去。
那人是他参军至今唯一感觉与自己势均力敌的人。
那次任务中他的一排与吴邪所在的六排共同负责仓库西区的救援工作。按照建筑方提供的图纸,除却纵向深处建有的四排员工宿舍,西区存放的几乎全部是建筑木材。
他们在浓烟滚滚里奔向翻涌的火浪。实木燃烧时散出难闻而刺鼻的焦味,穿透呼吸面罩的缝隙熏蒸着疲劳的士兵。口鼻间净是黑烟,在那浓重的苦涩气味里,他还是隐约分辨出一些危险的刺激气味。
爆炸接踵而至。
行至员工宿舍边缘时,两个排的人已然完全失散。一路持续的高热气浪浸透了厚重的防护服,直接炙烂四肢百骸,贴身的衣服完全汗湿。
货仓的结构远比图纸描绘的复杂曲折,急行军一个多小时使得氧气瓶的指针无限趋零。他过回头,身后那个一路紧随自己的战士体力不支的,摇摇晃晃的栽倒了地上。
疯狂的决断瞬间在他脑中成型。
隔着头盔无法辨认那人的身份,他于是朝那人移了过去。
“摘下面罩。”
他通过通讯设备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感知到后者的意识混沌,他重复了一遍,抬头捅开了建筑天花板上的喷水装置,双手绕过腋下,竭力的将那人托到水幕之中。
“别…别管我”
耳麦里断续的穿出一些微弱的气音。猛的怔住,他伸手卸下那人的头盔。
果然。
吴邪。
来的路上他还特意向六排长潘子打听了他的名字。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呼吸面罩扣在那人的脸上。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7 12:54:00 +0800 CST  
总是罗里吧嗦的注释②
十年前老张刚刚毕业分来实习,这期间军校生的肩章上是一条什么都没有的长杠,学名叫学员肩章,俗称准尉,因为一杠穿几颗星星是尉官级别!
结束实习后本科学历的军校生直接是一杠两星的中卫军衔!属于正排或者副连级,所以民那不要疑惑后面老张的肩章怎么分分钟变那么多次哦!
总是罗里吧嗦的注释③
消防属于武警序列。
武警的常服是橄榄绿,解放军是国防绿,浪花白,天空蓝。前者只有军官是橄榄绿的肩章,而志愿兵和义务兵统统都是红色。后者嘛官兵都一样,自认配不上小哥的吴邪羡慕的就是这样看似平等的体面。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7 12:55:00 +0800 CST  
A
简单的揉洗好水盆里浸泡的衣物,拧干,凭着记忆从柜子某处拿过衣架搭起来。
七点五十五。
吴邪又一次在床边坐下。
屋子里的陈设和他离开时没有丁点区别,那个当下他甚至产生了些许微妙的错觉,好像自己从没退伍,正坐在这里等那人开会回来。
他想起七八年前。
部队的二期士官可以申请回家居住,刚刚留任上士那年,没有随军家属的他硬着头皮写了份申请,还没上交,他那个新调来的总爱摆弄墨镜的中队长就提前予以批准。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张起灵与他狼院⑥学长不言而喻的默契。
退伍的时候那人已经是隔壁中队年轻的主官。两个中队比邻,中间不过一条百米长的桐荫小道。
离开那天他执意要站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中队长亲自为他摘下标识,同排站着的好多二五八年老兵穿着光秃秃的常服掩面痛哭。他在四下里滔天的悲恸里紧紧捂着肩上磨得发白的红色硬布,头也不转的盯着闭合的大门。
“再等等。”他说话时声音发颤。
墨镜中队长于是笑着放开了手。约摸有个五分钟,终于强硬的掰开了他捏紧的十指。
“小天真,哑巴他不会来了。他再哑也得念欢送致辞。你倒乐意耗着,其他老兵都快哭脱水了。”上尉熟稔的摘下他的帽徽,放在身后托起的木盘里。
他垂头一样一样凝望着盘子里整齐码好的东西。
胸标,肩章,帽徽,领花。八年的军旅,八年的青春,最终留给他的只有胸前孤零零的服役章。
大概每个离开部队的人总是迷茫,在经年未与之谋面的陌生社会里无意义的兜转。他本来想穿着军装再见那人一面,带着退伍老兵最后的自信与骄傲。
可那人没有来。
他终于还是在散伙饭时喝的酩酊大醉。
没有与战友话别,那时头脑昏沉的他就坐在现在他坐的这个位置,屋子的陈设别无二致。
他一直独坐等待着,直到火车即将开动的半小时前。醉的找不到鞋,他只好赤脚从中队跑到三公里外行人稀少的车站。
还是没有。
他反复的环顾实际并不大的候车厅。
深夜的车站只属于同他一样卸下荣光的老兵。
他倏尔有点想哭,张嘴,却浑身发抖的笑了出来。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9 19:22:00 +0800 CST  
总是罗里吧嗦的注释⑥:
狼院就是廊坊武警学院,我从一个正在那里就读消防工程专业的朋友嘴里听来的这个叫法。
民那都知道哈,按照这篇文的设定时间也就是军改前,武警俗称“八路军”,由内卫边防消防森林黄金水电交通警卫八个部分组成,内卫称内卫部队,其他七种叫警种部队。这其中边防消防警卫是完全由公安部门管理的,是公安现役部队,剩下的由军委和公安部双重领导。
所以吧一般来说两个部分的学校都是分开的,向武警工程大学里好像公安现役部队对口专业不多,而狼院只有公安现役部队的专业。
文里设定瞎子和小哥均毕业于消防指挥专业。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9 19:23:00 +0800 CST  
咳,人真的挺少的嘛。但还是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话,让更多人看到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9 19:25:00 +0800 CST  
今天的没啦~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09 19:28:00 +0800 CST  
A
十点三十五分。
“我打算结婚了”
吴邪终于完成他此行最大的目的,侧头看了看桌上的表。距离他们十年的纪念日不过四小时二十五分。
大概有几小时没顾得及喝水了,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嗓子发干。原本背坐在他脚边,弯着腰不知在摆弄些的张起灵闻声顿了一下,沉默的直起身来。
“时间定好了吗?”
他听见那人一贯清冷的话音,言简意赅的勒的他喘不过气来。
“还没有”他于是缓了缓“不过人已经见过了,我爸妈挺满意的。”
“嗯。”
前头隐约传来一声金属坠地的细微响动。
“我也挺满意的”
“嗯。”
他终于无话可说的望着那人赤裸的脊背,一道不知何时开裂的长疤正汨汨的向外渗血。
B
十点三十八分。
气氛陷入一种让人难堪的安静里。
手里方才捏着的戒指不知道掉落何处,他没有找,看了看盒子里剩下的男女对戒,一言不发的捏紧盒子的边角。
红漆在他发汗的手心里浸润的光彩奕奕。
半晌,他光裸着站起身,拿出柜子里的作训服穿着。
警铃又一次破空响起,作训服上衣穿到一半,他在门口下意识的回望一眼。
A
十点五十分。
警铃响起的五秒内⑦。
吴邪听见张起灵沉稳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寝室楼里碰撞回响,片刻的停顿,又突然噔噔噔的快速回转。
心下突然毫无缘由地萌生出极端的惶恐。
他赤身裸体的下床拉开屋门朝外张望,正好看见那人从楼梯口跑出,额角发汗的朝这边来。
“等我回来。”
那人在猝不及防间的亲吻他温凉的眉心。
B
十点五十分。
张起灵又一次从走廊折返。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01:00 +0800 CST  
致敬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01:00 +0800 CST  
A
十点五十一分。
时隔五年,吴邪又一次如此接近的谛听消防车的鸣笛。
窗户大开,他赤条条的站立在零下十多度的风雪里,肌肉僵劲的几乎失温。那些警灯闪烁的红色车厢里载满士兵,次第开出全然洞开的伸缩门。
当兵八年他从没见过数量如此之多的消防车消失在公路的尽头。按照车队汇聚的方向推算,扎营此地的四个中队已然全部出动。
哪里的火灾?
他甚至听见极远处的城南传出的与附近警车节奏错落的警笛声。
到底哪里的着了火?
他昂头看见了北方橙红色的星夜。
B
十一点零七分。
张起灵所有的不安全部得以实现。
事发地是城北的石油管线。根据厂区提供监控录像来看,起燃物是一个挂在大罐上的,烧的正旺的孔明灯。
他突然想起几个小时前在岗亭里看见的宣传车。
在他们到位的半小时之前,企业自己的消防单位⑧已经先行组织扑灭。那只队伍的绝大多数成员是各兵种的复员军人,并没有经过系统的扑救训练。十二个队员中有一位牺牲四位失联。
不仅如此,由于石油化工产品的易燃易爆性,整个矿区已经有二分之一陷入火海之中,管道不断地炸裂,即使是在春节假期,也仍有将近七十名的值班员工被困厂区。
火情仍在急速蔓延。
不断有邻近城市和县区的消防部队赶来驰援,火线成立的联合指挥部命令他们大队立即沿靠近地下管输中心入口的厂区侧门进入,实施地下救援。
管输中心是整个地下厂区的交通枢纽,地下有几十名被困的管道工人。他们被视为企业的绝对核心,分出一小股成品油,供给火炬经久的照亮城市。
任务被大队长再次细化,正列队时,远处通天的火光里响彻一声巨大的爆鸣。
他在涌动的热流里听见陌生民众嘶哑的哭喊。
———————tbc———————
最帅逆行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02:00 +0800 CST  
B
一点零三分。
爆炸没有停止。
七八分钟前张起灵将自己的通讯设备和防毒面具交给一个尚有余力自己逃出去的中年男人,顺便将架在自己背上陷入昏迷的年轻姑娘托付给对方。
“警察!警察!里面还有人的!还有活人的!”
分别前那个男人情绪激动的扯住他溃烂的右腿。
第三次躺倒在管输中心的地板上,他甚至闻得到自己皮肉发出的焦香味,多年的陈疾趁着肌体的虚弱再次鼓噪作祟。
疼。
他想将昏沉的头枕在吴邪温热的腿面,混沌间眼前却又一次闪现十年前,那人因体力不支摔倒在身后不远处的虚弱模样。
心里蓦地发凉。
没有时间了。
他竭力从地上爬起来。
A
一点零八分。
将所有东西归置到张起灵习惯的位置处,吴邪拿起毛巾在走廊那头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借以刺激自己困倦的神经。
不会有事的。
他还得醒着等那人踏月归来。
———————tbc———————
踏月归来,唉......
准备到结尾了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07:00 +0800 CST  
A
两点五十七分。
“前方发来的消息显示,持续爆炸已经停止,原因仍在调查中。截止今日两点四十分,消防部门经过幸存者描述,确认七名失踪官兵已经牺牲,七位烈士的名单统计如下。”
电视机又一次投下令人生厌的蓝色荧光。
吴邪皱着眉,起身关上聒噪不止电视。
房间重新陷入朦胧的黑暗。四个比邻的中队宽阔的营区里空无一人,周围安静极了。
躺在床上,他有些紧张的看着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的趋近于他与那人的十年。
150秒。
70秒。
30秒。
10秒。
1秒。
三点钟。
他准时的戴上那枚冰凉的银制戒指,伸手将手机倒扣在桌上。
十年前的同一地点,将满二十岁的下士在楼梯口与二十三岁的准尉相顾无言。
十年快乐。
他安静的闭上眼睛。
B
三点整。
十年前的同一时刻,实习一排长张起灵在楼梯口与楼上飞奔而下的六排下士吴邪匆匆的打了个照面。
四下里是一片无人的寂静。他终于筋疲力竭的仰躺在一块发烫的石头地砖上,火焰毕毕剥剥的徐缓燃烧,火光明亮却摇曳,温暖的让他几欲沉眠。
吴邪,腿疼。
我睡一会。
记得叫我起来。
他安静的闭上眼睛。
——————————全文End——————————
真、真的完了.......
虽然只是搬文,但是,再次重温这篇文,还是会很难过
还有后记,请一定要看!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12:00 +0800 CST  
完结福利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15:00 +0800 CST  
原楼主手工叠的歼15舰载机,超赞!
论标准的舰载歼15与我的舰载歼15——一个肇事飞机的悲情故事(图二)
PS:有想学的小婊贝么←泥垢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4-14 15:17:00 +0800 CST  
好像有一章被吞了?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5-20 13:39:00 +0800 CST  
有一段被吞了,补上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6-24 00:41:00 +0800 CST  
B
新年零点一刻。
爆炸不断发生。中队在接连的管道坍塌中走散,原路返回已然失去可能。
反复呼叫着,张起灵回头看着身后空荡荡的回廊。周身在高温里完全汗湿,持续的失水严重的消耗了他的身体机能,氧气消耗过半。
吴邪复员后的五年中,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愿意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身后。
沿着一个老旧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新通道前行二百米,他第二次经过管输中心。
A
零点二十五分。
“截止目前仍有超过两个中队的消防官兵下落不明,部分已经找到遗体的消防烈士名单如下。”
吴邪身前散落着七八支燃尽的香烟,抬头瞄着那惨淡的荧屏,他从数十个排列堆砌的人名里,一眼就寻见了他潘姓的老排长。
潘。
潘子。
六排。
再次打燃的打火机的左手莫名的发抖,微弱的火苗几乎燎上他额前的碎发。

楼主 舞玲雪月  发布于 2016-06-24 00:41:00 +0800 CST  

楼主:舞玲雪月

字数:5319

发表时间:2016-04-07 01:5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3-02-10 02:24:06 +0800 CST

评论数:5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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