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虚诞(沙海邪,重生,强强)

他已经独身立于深渊的边缘,又能如何后退?又有何人可信?
如果留着天真的后果是全盘皆输,那他还能如何选择?
只能前进罢了,带着十年执念,千年仇恨,在这无人可信的世界,拼尽一切。
这次,他舍弃的不仅仅只是自我……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08 21:47:00 +0800 CST  
锲子
十年,我已赴约,你呢?
“坐。”嘶哑难听的声音打破了雪山的寂静,黎簇看着那个男人随意地寻了一个背风处,大大咧咧地坐下,苦着脸迅速地窜到吴邪身边躲避这冷厉的寒风,抱怨:“吴老板,我这小胳膊小腿经不起折腾,你想寻死也别拉着我陪你啊,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儿呢!”
吴邪轻轻掀了掀唇,黎簇没有感觉到丝毫笑意。看他安静地眺望着雪山的另一头,眼神专注而淡漠,让他也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过是茫茫一片白雪中,伫立着一点尖峰;他有些茫然,却又觉得莫名的熟悉。吴邪蓦地起身,朝着远处的尖峰跪下,脊背挺得笔直,嘶哑的声音再起,一如既往的带着轻佻:“千年计谋,老九门的宿命,张起灵背负的诅咒,一切,都结束了。”
时光有一霎那的错乱,十几年前,那个强大如神佛的人一脸肃穆的跪在相同的位置,扛着看不见的宿命;如今,被自己逼入绝境的孤狼面带嘲讽,跪在这,背负着千年的恨意,笑的轻佻。
蓝色背影,同样的位置,肃穆而悲切的神情;破碎的画面连带这绝望的恨意一起席卷了黎簇的大脑,黎簇下意识捂住头,望向吴邪,黑色蓝色的背影不停的交换“吴老板……”他开口,一如当初吴邪叫那人,带着无措和茫然。
原来,他已经活成了他。
黎簇沉默,那个男人脸上沉淀着他不曾看过的平静,原本浮于表面的疯狂,狠厉似乎不复存在,眼底的精光亦不再现,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死水,似深不见底的深潭,又似清明澄澈的清泉。
吴邪起身,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个方向继续前行,黎簇回过神,略有些狼狈的提着背包跟在吴邪身后,嘴开合了几次,最终还是咬紧牙关,闷头向前走。反正他娘的都走到这儿来了,已经没有退路,唯有向前走而已。
一路上吴邪再没有停下来休息,他的精神上似乎出现了些名为焦躁的情绪,让他陷入一种癫狂的偏执,直到一直咬着牙跟着的黎簇一头栽在雪地里,陷入昏迷,吴邪的眼中才出现一丝清明,看着黎簇若有所思。
自黑暗里醒来,黎簇下意识警觉起来,待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松下来,睁开了眼。吴邪就坐在他的旁边,背后靠着一块完全没有积雪的巨石。
“醒了。”吴邪开口,抬手看了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好好休息,之后我们会很愉快的。”
黎簇看了看满天繁星,叹了一口气,抓出背包里的压缩饼干,狠狠的咬了几口。突然看吴邪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竹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抖了一下。
吴邪好笑的看着黎簇拧着眉往嘴里塞饼干,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抓着竹筒就冲他脑门上来了一棒子。然后在黎簇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取出蛇,将毒牙里的毒液滴入了自己的鼻子里。
“三个小时,别忘了”失去意识前,他这样说。
黎簇呆了呆,嘴里还包着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饼干,显得格外滑稽。
解雨臣曾经告诉过他,吴邪已经到达极限了,不能再读取任何费洛蒙,所以才选中了他。
但是……黎簇看着已经七窍流血的吴邪,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不由得抵着石头蜷缩起来,温热的感觉从背后传来……
黎簇突然想起胖爷告诉他的长白山的故事里那个温泉,又想起当初新闻里播报的长白山雪崩,以及……张起灵。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08 21:48:00 +0800 CST  

自鼻腔蔓延的痛楚逐渐消失,他感觉自己缓缓睁开了眼,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明明睁着眼,却仿佛又睁开了另一双眼。
他没时间细想,有危险靠近,本能的盘踞起身体,摆出攻击的姿势。
他觉得有什么不对,可一切又那么自然。
眼前是一个大厅,只有五把椅子。厅内设有镂空的檀木屏风,格外的古色古香,却又一眼便可看清屋内的一切。这是一个很警惕又隐秘的谈话场所,下意识的,他这样想到。
然后,才意识到,这个地方他很熟悉,一阵阵的钝痛在脑海里撞击,仿若什么东西叫嚣着想要冲出来。
“没有时间了。”房间内不知何时坐了五个人,奇怪的话语加剧了他的头疼,他挣扎着,想要思考他们话语里的意思。
“我知道了,吴邪…会成为我们的利刃。”清朗儒雅的声音在一室的寂静里缓缓开口。
理智骤然回归,钝痛消失,只余下一片麻木。
他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却发现自己仍在前人设下的局内。甚至,自己的爷爷也参与其中。
老九门聚集在此,以后代为棋子,设下与命运对决的棋局。
他的一生都没有跳出过这个棋局,即使他舍弃天真成为吴小佛爷……
齐铁嘴皱起眉,叹了一口气:“这样一个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几乎牵连了老九门的所有后代。”
“只要老九门一息尚存,‘它’就存在,我们不过是谋求摆脱宿命罢了。”二月红同样目光悲绝,一字一句,仿若从齿缝挤出,透着背水一战的决绝。
“开始吧。”解九爷沉稳的开口,有力的声音似乎透过时间,空间,在吴邪耳边响起。
吴邪看着面目开始变得狰狞可怕的人,痛感再次变得清晰,痛彻心扉,像要将他撕碎。
他痛得嘶吼,泪水糊了一脸,却又忍不住狂笑,心中被抑制的仇恨化作凶兽,咆哮着冲出束缚,他双目赤红,几欲毁了这个面目可憎的世界。
黎簇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醒,看着吴邪状若疯狂,一拳接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头上,鲜血淋漓而不自知。下意识扑过去想要制住陷入癫狂的人。
吴邪反手一挥,转身将黎簇压在雪地里,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黎簇咬着牙想要骂娘,在看到吴邪眼里的赤红时,却忍不住战栗,窒息感越来越强:“吴…吴老板,吴邪……”他只能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
吴邪蓦然停下动作,跌跌撞撞的后退,最后靠着巨石坐下。黎簇就这么仰躺在雪地里缓了缓,才一轱辘爬起来:“卧槽,吴老板,下次我一定把你捆起来,以免误伤……”话还没说完,黎簇就自觉闭上了嘴。
“吴老板,你,没事吧?”黎簇问着,小心的靠近吴邪,他被吴邪此时的眼神震慑住了,那种死寂,出现在永远都精力旺盛的蛇精病身上,太不正常了。
吴邪笑了笑,直直的看入黎簇的眼里:“黎簇,我输了。”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09 21:08:00 +0800 CST  

意识逐渐清醒,纷乱的记忆被一一理顺。失去信念的他,到底是没有撑过自己的极限,精神彻底崩溃之前,他看到了黎簇惊恐的神情以及从他的眼中映射出来的雪山崩塌的壮丽之境。
吴邪睁开眼,静静的注视着前方,回想着那则让他崩溃的信息,即使经历了十年之痛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真相带来的痛——原来他所失去的一切,都是必然的。只因为他是吴邪,他便不该无邪,便必须承受彻骨之痛,激发被匿藏在骨子里的狠戾,背水一战。
静默良久,起身,移步至窗前,寒风减轻了他的头疼,听着身后鼾声此起彼伏,带着常人特有的安稳,他无声的笑了笑,黎簇,雪崩还美吧。
茫然和疯狂在他的眼中不停的变幻,他轻叹一声,目光定格在窗边挂着的日历上——1998年,时间还长,足够他去了解真正的“它”。
月光落下,照在吴邪光洁的手臂上,曾经他为自己留下十七刀伤痕,为砍去自己的软弱,胆怯;如今一切重来,曾经的一切皆被颠覆,他已心如坚石,无喜无悲,无惧无怕。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11 13:58:00 +0800 CST  
@人妻贤良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11 13:59:00 +0800 CST  

道上风起云涌,对还是“普通人”的吴邪却没什么影响,他仍旧恣意妄为,过着懒散平静的日子。
直到——
“你们这收不收拓本?”颇为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吴邪的午睡,吴邪拧着眉探头望向门口,初见大金牙时,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原来,时间已经到了。
有些不耐的挠了挠头,吴邪冲来人呲了呲牙,目露凶光。
——啧,好想揍翻这个老东西。
“不收。”咬牙切齿了半天的小老板打着呵欠缩回椅子里继续躺着,干脆利落的回绝:“还有事吗?无事退朝,朕还要休息。”
大金牙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是对这小子近些年来的越发不着调早有耳闻,却不想竟无赖至此;他又不能直接撂担子走人,干脆就这般单刀直入。
“之前听说你家有五十年前的拓本,我就想看看,不用担心,我是老痒介绍来的人,他说你看到这个就会明白。”一边说着,大金牙从怀里拿出一只手表和复印纸,递给吴邪。
吴邪接过,有些半睡半醒的样子,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哦,拓本我这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看看你的那份拓本,不需要你就可以走了,不送。”
“……”大金牙暗骂这混小子油盐不进,冷着脸就离开了。
“呵。”看着与前世一样被遗落的复印纸,吴邪笑得讽刺。
至于嘛,不就是为了拉他下水,一群傻逼。
不过大金牙最后的表情取悦了他,忍不住裂开嘴笑了起来,惬意的开着那辆破金杯车,悠悠地开向三叔家。
到楼下时刚刚九点过一刻,心情愉悦的吴邪看了眼不远处沉默着走近的年轻人,笑得更happy了。
“臭小子,我才刚刚给你打电话,这么快就来了。”吴邪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年轻人:“赶巧找你有事,要不,你这儿的好东西我可就错过了。”
吴三省眉头一挑,也看了那年轻人一眼,将吴邪扯到身后:“小哥是来拿刀的吧,里面请。”
一边说着,狠狠地瞪了吴邪一眼:“来也不挑个时候,去我房间坐着去,我要谈生意。”
吴邪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皱着眉看了年轻人一眼,压低声音:“三叔,我有好东西给你看,你快点。”
带着吴邪该有的强烈好奇心,颇有些焦急的样子,吴三省果然没有起疑,配合着露出好奇的神色。
吴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张望着想看看张起灵是如何讨价还价的。
不过人家闷大爷不愧为闷油瓶,任吴三省报价,既不还价也不给钱,抱着刀坐在沙发上,直到吴三省报出一个及其合理的价格,才将身旁的箱子递过去。
吴三省嘴角抽了抽,见张起灵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拧紧眉。
但还是招过在一旁正大光明的看热闹的吴邪,开口:“什么东西能把你这个懒鬼吹到我这儿来,让我见识见识。”
吴邪装模作样的看了张起灵两眼,见吴三省毫无反应才从包里掏出复印件:“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可惜我看不懂,这不,让三叔来鉴识鉴识。”
吴邪看着老狐狸面色一变,格外激动的样子,将复印件递给一边的张起灵,两人低着头似乎在研究。
这一切在现在的吴邪看来都显得格外做作和讽刺,可他能做的也不过只有配合罢了。
“这是一副字画,标记的是一个……墓”最后一个字吴三省咬字特别重,照以前的吴邪,怕早被吴三省牵着鼻子走还不自知吧。
沉默了一下,吴邪笑了:“三叔你不会独吞吧。”
“你他娘的是什么墓都不清楚就要去,不怕有去无回啊。”吴三省骂了一句,被吴邪痞气的笑看得毛骨悚然:“好好好,算我怕了你了,去吧去吧,小哥你有兴趣去看看不。”后半句纯粹就是演戏给吴邪看,这世道,人人都是影帝啊!
吴邪在心里谓叹一声,端着五粮液就闷了一大口,三人就着帛书的内容聊了大半夜,吴邪才带着一身酒气离开。
当然,所谓聊不过是吴三省说,吴邪偶尔插两句话,张起灵听罢了。
许是难得有了些许的安全感,吴邪有些微醺,迷糊中似乎梦见张起灵开着车将他送回了吴山居,然后就彻底陷入了黑甜的梦境。
第二天一大早,店里的小伙计难得见自家老板一脸黑线地坐在椅子上,旁边坐了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气氛诡异,于是小心翼翼地移至电脑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小哥,早饭你要吃什么?”吴邪心里鄙夷了一下自己狗腿的语气,极为懊悔昨天的酒,果然喝酒误事,古人诚不欺我。
“……”张起灵淡淡地看了吴邪一眼,继续望着天花板出神,吴邪泪目〒_〒妈的,迟早要拔了这闷油瓶的塞子。
“王盟,出去买点清淡的粥和一些早点。”不论修炼多少年,一到张起灵面前就怂了的小老板无奈的吩咐着,然后就滚去楼上补眠去了。
大清早被这人吓走的瞌睡虫附身,他一刻都不想再待在楼下了。
不然,他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就狠狠的揍那人一顿。
张起灵,你最好别招惹我。
惺忪的睡眼中,狠戾一闪而过,却带着深入骨髓的悲切。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12 14:35:00 +0800 CST  

王盟发现,自家小老板突然变得勤快起来,往日常常睡到日上三竿,仍旧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如今却能早早起床,然后不知所终。
这不,王盟看着桌上放着的早饭,看向已经走到门边的吴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自家小老板瞪了一眼,无奈闭上嘴,看着吴邪一阵风似的离开。
不多时,面无表情的年轻人悄无声息的走到桌前,默默的吃完早饭,然后躺在平日里小老板最爱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王盟挠挠头,觉得这样的场景莫名的眼熟,晃神看过去,还以为是小老板躺在哪偷懒呢。
被鸠占鹊巢的小老板偶尔会打着呵欠在杭州的闲逛,照着三叔给的单子采集要准备的东西,然后就在西湖边寻了个僻静的位置,一睡就是一天。
在不同的空间,他们同样带着防备的姿势渐渐重叠。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一行六人坐上了去往临沂的长途大巴。
嗯,六个人。如吴邪所说,吴念真就出现在了队伍里,嗑着瓜子看戏,好不悠哉,吴邪笑了笑,上车就开始睡觉,是不属于这个吴邪该有的沉默。
伴随着再次踏上熟悉的旅途,那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越发浓重,原本模糊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吴邪默默整理着,回忆着每一个细节——从现在开始,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决定着他设下的局的走向。
反击,开始了。
张起灵缓缓睁开眼,淡淡的瞥了吴邪一眼,仍旧是先前的姿势,连唇角的弧度都不曾改变过分毫,他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是凝滞的时间开始动了。
微微皱眉,虽然观察了吴邪几天,可他什么都没能看出来,这是极不正常的情况。
毕竟一个人,不管怎样想抹去曾经的痕迹,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可在吴邪生活的地方,张起灵只能看到一个大学生的一切,那里的时间仿佛被停滞在了吴邪的学生期,从此分毫不动。
然而吴邪本身并不是一个只有大学生心态的人,他的改变显而易见,却又毫无痕迹。
默默收回打量的视线,他重新闭眼修养精神,吴邪仍一动不动,似乎真的毫无防备的睡熟了……
无意因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引起怀疑,于是再次踏上了尸洞之旅,相同的过程就不加以赘述,众人勉强也算顺利的到达了那个破旧的小村庄,做最后的休整。
“狐狸,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安顿好因失血昏迷不醒的闷油瓶,吴邪实在耐不住烟瘾,跑到了院子里抽烟,赶巧碰见同样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的吴念。
吴念横了吴邪一眼,懒散的打着呵欠:“道上的人呗。”
吴邪同样一脸黑线,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继续演戏:“哪你叫什么?你认识屋里那小哥吗?”
“……”吴念抽了抽嘴角,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妈的,老子还没开始看戏就要先演戏给别人看,亏了,爷不干亏本生意。
吴邪看着吴念的背影,颇为不爽的瞪了一眼,眼角的余光去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不着痕迹的咧咧嘴。
啧,这种破监视,看得出什么鬼,傻逼。
第二天,几人边
这个地方,吴邪之前也来过一次,毕竟张起灵做事向来极具目的性,那么,他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也许,那个东西对他也有不小的作用。
可惜,吴邪被拦在了张家人设计的机关前,虽然也间接的证明了这个东西真的就像他猜的那样,但是也彻底断绝了吴邪先张起灵一步拿到这样东西的念头。
啧,该死的张家。
不过也好,吴邪唇角弯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这样不就证明那的确是他所想要的那样东西。
他不否认他来到这是没有私心的,本来他可以不来,让吴念动手。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留下属于吴邪的联系。
想着至少,在他彻底放弃天真这个面具之前,再见他们一面。只有这样,他消失之后,才会有人记得他吧。
吴三省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不断神游的吴邪,眉头忍不住皱在一起。作为初次盗墓的界外人员来说,吴邪的表现太过反常了。
吴三省眼中探究的意味太过明显,吴邪想不注意都难,即使颇感不爽,却仍是扬起了有些轻佻,却毫无心机的笑容:“三叔,你这么看着我,我都快以为你喜欢上我了。”略有些紧绷的气氛一松,吴三省哭笑不得地拍了吴邪一巴掌,吴邪耸耸肩,还想说什么,一声轻佻的口哨声骤然响起,被打断的吴邪横了发出声音的吴念一眼,回以一声更加响亮的哨声,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十足的挑衅之意。
吴三省又是一巴掌拍在吴邪头上,有些愠怒,却又悄悄松了一口气,这般做派,到底还只是一个年少轻狂的愣青头:“道上的人,没一个好惹,你少惹些事。”
吴邪不置可否的笑笑,斜瞥了吴念一眼,一抹冷厉自吴邪眼中掠过,一闪即逝。
吴念挑眉,知道自己刚刚踩到那人的底线了,识趣的不再看戏,专注的赶路。
吴邪缓了缓脚步,与走在最后的张起灵并肩而行。吴三省也没有制止,甚至不再偷偷观察吴邪。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18 21:09:00 +0800 CST  
早该察觉的,张起灵也参与了吴家的计划,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再无言,默看曾经的一切,破绽百出;弯起唇角,讽刺曾经天真无邪,无知无觉。
他还没来得及成为黑暗中的阳光,已然手染鲜血,化身为魔。
弯腰钻进盗洞,黑暗完美的掩饰了他不再澄澈的眸子,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他已然蜕变。
对于这个被探看了无数次的墓,吴邪并无多大兴趣,静默地跟在张起灵身侧。只有在看到七星疑棺时,才稍稍有了些精神。
眼角的余光瞥向造型怪异的身影,一直略有些冷硬的面部线条变得格外柔和,沉沉的眸中,也染上了三分笑意。
于此同时,潘子也发现了墓室里多出来的鬼影,在小哥手中的矿灯照亮那人的同时,毫不犹豫的抬手射击。
吴邪下意识推了潘子一下,子弹便擦着那人的手臂,消失在黑黝黝的石壁中。吴邪怔了一下,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小三爷?”注意到吴邪的脸色不对劲,潘子停下了去追胖子和张起灵的脚步,朝吴邪走来。
“我没事, 先去看看他出来的那两个耳室吧。”说话间,吴邪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潘子瞧着也的确没什么问题,也就同意了。
吴邪转身走想耳室,看见吴三省盯着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扬起一派天真无邪的笑容,冲自家三叔笑了笑,然后淹没在黑暗中。
静静的等候了一会儿,耳室外一片诡异的安静,知道他们真的离开了,吴邪才敢倚着墓壁,放任恐惧蔓延。
只差一点,胖子就会在他眼前死去。就差那么一点点……
时间在黑暗里被无限拉长,吴邪忽地低低地笑了起来,捡起以前就藏在这里的背包,面无表情地换上一身利落的黑色皮夹克,戴上简陋的人皮面具,取出墨镜架在鼻梁上。
然后,点火烧掉换下来的衣服,将灰烬和之前背的背包扔进藏洞里,又钻进了另一个早早打出来的盗洞中。
黑暗中,谁人抛弃天真,欲逆天改命。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22 08:07:00 +0800 CST  
盗洞连通着一条更为古老的墓道,这是去主墓室的必经之路,很早之前便已经为了今天准备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未雨绸缪,习惯了算计所有。墓道中的机关在前几次来的时候就破坏殆尽了,现在倒成了墓室中最为安全的地方。关根走到墓道的尽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不足一只脚掌宽的石桥周围分布着宛如蜘蛛网一般的丝线,每根丝线交集的地方都挂着小巧精致的青铜铃铛,与张家古楼的机关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个男人,吴邪笑着踏上了石桥,手中晃着青铜母铃,哼唱着怀念那个男人的歌 ——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 莫回呀头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原本温润的,带着几分柔软的嗓音渐渐变得沙哑低沉,他一点一点的抹除属于吴邪的一切,从内到 外,彻底地改变。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第一次放弃了,他从来都不后悔这个选择,甚至无比地庆幸是这样的他回来,不是曾经的那个傻逼。好久不见,我叫关根。踏着低沉的青铜铃声,走过窄窄的石桥,张起灵,我很期待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啧。”格外嫌弃的看着面前这片满是骸骨的空地,关根皱着眉踢开脚边白骨,躲藏在白骨之下的几只尸蹩悠哉地爬进砖石的缝隙,消失不见,或者说是蛰伏起来,等着最佳时机。毫不犹豫的划开掌心,踩着鲜红的血液,走进空地,越来越多的尸蹩从缝隙中爬出,却徘徊在血迹两边,蠢蠢欲动,又畏惧着这奇特的血液,挤挤攘攘的让出一条路。一步,两步……“呼……”略松了一口气,不错,他那半吊子宝血这次没掉链子,然后才直直的平视前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不远处静默地望着这边的张起灵。哈哈哈,这只闷油瓶子也有效率这么慢的时候,老子可比这小子晚下来这么久,让他想不笑都不行啊。“……”张起灵沉默地看着那个突然笑得癫狂的男子,沉默不语,暗自警戒,看着那个男子。终于忍住笑,关根认真的看着张起灵:“你好,我叫关根,久仰哑巴张大名。”黑金匕首在关根手中旋转,似乎下一刻便会脱手而出,直指张起灵;张起灵同样攥紧了手中的黑金古刀,防备着这个给他一种很棘手的感觉的男人。“我们可以合作。”关根开口。此时他们距离只有两米不到:“之后的路,我比你清楚。”关根突然解除了戒备, 以示诚意。“我不信你。”他说。 “你只能信我,没有时间了。”他说。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6-29 17:44:00 +0800 CST  
最后还是张起灵妥协了,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看着张起灵轻而易举地打开了机关,关根表示看来张家人对自家后人还是挺不错的。当然,不排除是来不及了的缘故,看上去,这个地方建造得十分粗糙,几乎和山洞没什么区别。石门背后,整个墓室宛如蜂巢,墓壁上大大小小布满了各种参差不齐的洞。破碎的画面自脑海中一闪而过,微笑着的老者自眼前一闪而过,被强行灌入费洛蒙的关根表示——艹,老子要炸了这些蛇婊砸。轻佻的口哨声在墓室中回荡,原本聚集在门口盘旋着准备进攻的黑毛蛇开始变得焦虑不安,虽然依旧环绕着两人,但似乎也没有攻击两人的意图。随手给自己添上一道狰狞的伤口,看着瞬间变得鲜血淋漓的手,忍不住嘿嘿地笑了两声,果然伤疤才是男人的标志,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关根打了个响指,啧,这个逼装的不错,我给自己打满分。闻见血腥味,蛇群却是畏惧地退开,蜷缩在墓室的角落。墓室太暗,所以没人看见关根眼中一瞬的恍惚。看着黑毛蛇畏惧地退开,张起灵若有所思地看了关根一眼,便径自走到墓室中的一个角落,似乎用发丘指按了什么机关,然后墓壁上便出现了一个暗匣,关根见张起灵看了看里面,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好奇心立刻就出来了。 能让张起灵变色的东西可不多,说不定可以用这个威胁张起灵吃西班牙大苍蝇。可惜张起灵把东西护得太好了,一根毛都没看到的关根愤愤地揣了几条给他传费洛蒙传得特别欢快的蛇,又在出去时毫不客气地扔了俩“黑匣子”在里面,笑得特别贱特别欠抽。这种对蛇语者来说是消息来源的地方,他一个人知道就好了,其他人——想都别想,老子连渣都不会剩下。走了几步,张起灵突然回头看着还跟在他身后的关根,虽然仍旧面无表情,但关根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满满的嫌弃,指不定这个闷油瓶子现在就在心里吐槽 ,麻痹的这个怪蜀黍怎么还跟着我,是老子太帅让他看上了?卧槽,这怪蜀黍这么丑我才不要……天,这瓶子傲娇是模样太崩坏了,简直不容直视。关根赶紧止住大开的脑洞,一本正经地直视张起灵:“我正好要走这边,找人,谢谢。”张起灵转身就走,所以也没看到关根在刹那变得狰狞可怖的脸……刚刚吸入的费洛蒙似乎牵引了那些铭刻在灵魂上的恨意,他几乎克制不住心里突然升腾的想要毁了身前那个男人的想法。因为少了对付蛇的时间,所以跟着张起灵钻过墓道时,潘子才刚刚和胖子会面,看两人完好无伤的样子,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算完美但很安全地着地的关根看了两眼完美落地的张起灵,甩了甩因剧烈运动而开始渗血的手臂,顺便将绷带绑紧了些。然后抬脚就往墓道里冲,张起灵紧跟其后,胖子潘子一愣,下意识跟了上去。咯咯咯,身后的声音渐渐逼近。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关根却仍旧跟着躲在这儿。他有些撑不住了,那些恨意叫嚣着,让他想毁掉这里的一切。惊动粽子时,关根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和张起灵分开。所以也就没有阻止张起灵打开脚下的机关,三个人一骨碌滚下去之后,关根缓了好久,才终于勉强压制住那些翻腾的恨意。他以为这里是安全的,在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蹩之前,他完全没有怀疑过这个墓室的安全性。麒麟血失灵了,他看着潘子在尸蹩中倒下,连尸蹩什么时候退开的也不知道。胖子扶起潘子,冲关根吼了一声:“走啊。”下意识反手凿开岩壁,看着胖子费力地拖着潘子向前爬去,而尸蹩紧紧围绕着自己,关根也不急着离开。看着再次恢复平静的墓室,咬着牙槽,喉间发出似哭似笑一般的呜咽。会看时间出现的尸蹩?呵——既然有人敢玩他,那最好是有玩他的能力!这次事故,彻彻底底消除了关根来着未来的那种优越感,接下来的每一步,他不会容许再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当然,他大概需要重回故地,看看他的老朋友了。有些事,没有炮灰还真没办法做成。漫不经心的笑意驻扎在他的眼中,照例扔下一个“黑匣子”,便利落地钻进岩壁。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7-05 23:54:00 +0800 CST  
随意地瞄了一眼巨大的九头蛇柏,看着胖子带着潘子往地面爬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蛇柏的枝桠。
关根却是主动拽住九头蛇柏,任由枝条缠住自己,然后接着晃荡的惯性,向洞顶攀去。
这个墓已经没有关根需要的东西了,他本可以现在就离开。迟疑中,他却是坐在九头蛇柏的一根枝桠上,沉默着,遥遥地看着脚下的人。
胖子照旧满嘴跑火车,不该说的却是一句也没提到,一行人心思各异,面上皆不露声色。是啊,这个道上的人,除了吴邪这种半路上出家的人会有善良过头的愚蠢之外,哪个可能干净?可能毫无目的的就相信一个人?
都是身处黑暗的人,谁又能拯救谁?
原来那个傻逼还有这么个用处,毕竟,即使身处黑暗,自甘堕落的人,也不会放弃接近阳光的机会。
沉默且遗世独立的张起灵,侃侃而谈却暗自警惕的王胖子,淡定而冷静自持的关根,曾经的生死之交,宛如南柯一梦,如果这是现实,那曾经的一切算什么?
关根越发的沉默,似乎只要没人理他,他就可以这样沉默一整天似的。
可往往他一开口,下意识便会扬起轻佻的弧度,语气怡然,就像他的身体中有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掌控着他的身体。
嗤笑一声,关根拍了拍装着黑毛蛇的袋子,这些蛇会一直陪着他,烙印在他的骨子里,也唯有这些蛇才不会骗他……
不久,张起灵也到了,在看到自家侄子至今还未出现时,即使如吴三省这个老狐狸也忍不住露出了惶恐。
毕竟,“吴邪”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太过重要。
“十,九,八,七……一。”随着关根轻声的倒计时,墓室深处蓦然传出沉闷的巨响,然后便像启动了什么机关一般,接二连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古墓。
山体似乎出现了松动,连主墓室中也有几块碎石砸在地上,似乎是警告。
张起灵眯里眯眼,抬头看了一眼枝桠上那个宛如一个黑点的男人。然后面无表情的盯着墓室里面。
他在迟疑,要不要去寻找吴邪。如今这里,如果进去了,连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来。
进,还是不进……
“砰,砰。”两声枪响在相差不到三秒的时间内接连响起,一枪深深地陷入了墓室柔软的泥地中,一枪却正好命中被张起灵带来的那个粽子头。
陷入泥地的那一枪是关根打的,他本来瞄准的是那颗粽子头,不过距离确实太远,又加上他的枪法本身也不是很好,才有了偏差。
还好,几乎是在关根开枪的同时,吴念就知道他的意图,同时毫不犹豫的补上一枪。便在几人目瞪口呆中迅速蹿上了蛇柏,几个来回就已经消失在墓室顶的一个洞口中。
经过关根身边时,两人的眼神有一瞬的交集,只是一刹那,便又分开了。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波动,紧跟着追了上来。关根似笑非笑地看了张起灵两眼,同样转身向上快速的攀去。
三个人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被遗留下来不明所以的人,在看见蜂拥而至的尸蹩群时,个个都变了脸色,顺着蛇柏尽力往上攀爬。
大奎是其中身手最弱的一个,落在最后,被尸蹩群围了个滴水不漏。以至于,关根设计的那颗炸弹爆炸时,被席卷在内,尸骨无存。
除了大奎,其余人皆在炸弹的气浪中,逃出古墓。
所有的一切,在经历了外来之力强行扭曲之后,再一次与历史重合。
该死亡的人,该重伤的人,该活下来的人……这一次,都没能逃过命运……
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吗?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7-22 10:53:00 +0800 CST  
吴邪的消失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七星鲁王宫一行之后,杭州西湖边那个古董店里,仍旧有一个还有些稚气的小奸商,过着悠闲平静的普通人的日子。
关根曾经大摇大摆的去过那家古董店,店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陌生。
当时那个“吴邪”不在,王盟照旧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他坐了一会,然后笑着离开了。是的,这个世界最不差的就是吴邪,那些遍布世界各地,有的甚至连关根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的吴邪,怎么可能会缺呢!
那之后,吴邪便一个人赴往墨脱,准备邀请新的盟友加入。吴念则赶去沙海,布置第二个战场,混淆众人的视线。他们蛰伏着,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悄然编织着足以动荡道上所有势力的巨网。
于此同时,因为吴邪的失踪,吴三省一方开启了预备计划,同时暗中寻找真正的吴邪,关根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
为了掩饰真正的目的,吴家找了一个颇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伤了吴家小三爷。开始围剿“关根”,久寻不到关根的人影,甚至放出了谁能活着抓住关根,承诺给出三个盘口的消息。
无形中,却是被关根利用来造势!原本毫不起眼的一个人瞬间成为了道上津津乐道的话题。
只要关根以最强势的方法回归,他就能与吴家比肩!这一切都在关根的预料之中,他不会浪费任何一点时间,而是要以最快的方法在短时间内拥有一定的势力,可以在九门中立足,甚至对抗整个九门的势力。
疑云暗影已经布下,接下来关根需要的是弥补信息上的不足。
上一世,因为身体达到极限,无法再吸收费洛蒙,也是因为吴邪这个人的成长是可见的,且再不被信任的缘故,所以才拉了局外人入局。同时也因此,很多信息都由黎簇接收了,吴邪并不清楚细节,以前可以毫不在意,如今向来,如果吴邪知道那些细节,也许他能更早知道被掩盖在重重真相之后,那双操控一切的大手。
墨脱雪山中喇嘛庙里,关根盘腿坐在床沿,目光看着窗外,那人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石像是这一片雪白中唯一的景色,至少在关根眼中,的确是这样的。
之所以选择到这里之后,不过是因为关根自己也不确定,以自己目前的精神,真的还能再承受得住来自费洛蒙中的恨意和痛苦吗?他不确定,所以他需要一个足以让他坚持下去的信念。
这里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让关根觉得,属于自己的闷油瓶还在的地方。张起灵,一直就是支撑他走下来的信仰啊!
收回视线,关根看向守在一边的蓝袍藏人,口中吐出繁涩的藏语:“从现在开始,不能让任何人接近这间屋子,包括你。知道吗?”
蓝袍藏人沉默着点头,便起身离开了屋子,关根这才把视线放在身前的木盒内,隐隐有窸窣声从盒中响起——是其中的黑毛蛇因为屋内适宜的温度从冬眠中醒来。
沉默一瞬,关根才伸向木盒……
熟悉的灼痛自鼻腔蔓延全身,纷杂的情绪带着延续千年的恨意一一印刻在关根的骨子里,鼻血糊了关根一脸,无法忍受的痛楚借着一拳又一拳砸在地上发泄抵抗。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个世纪。关根仰躺在地面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满身血渍,格外地狼狈。
“哈哈,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从喉间传出,是低沉,压抑的。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缓慢且柔和,目光中,是一种被冷静压制的疯狂,久违的神色,带来的还有那个久违的吴小佛爷。
喇嘛袍加身,关根重新盘坐在床沿,招了蓝袍藏人进屋,便阖目宁神,像极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待猎物自己上门便好。

楼主 银陌岁月  发布于 2016-08-01 04:30:00 +0800 CST  

楼主:银陌岁月

字数:11960

发表时间:2016-06-09 05:47: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22 17:19:2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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