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莲瓷语(原创架空 古风 温暖灵异文 中篇 已完结)

一楼国际惯例,烧香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0:00 +0800 CST  
食用说明:温暖灵异文 送给@煜轩娘的中篇
绝对HE 无虐
本文已完结,作者坑品很好,请妹子们放心阅读~~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3:00 +0800 CST  

初夏,艳阳。

而趴在自家铺子里的吴邪,心情却和这艳阳形成强烈的对比。

“少爷,茶。”

吴邪没有说话,任王萌将茶端到了自己的眼前,放好。

“少爷,这已经是第五位进店的顾客了。”

王萌站定,忍下内心中的火,实在看不下去自家老板的状态,出言抱怨,

“就算姑爷不在,少爷你能不能拿出来点生气儿。。。。。。”

如同早料到般,吴邪没有抬头,一挥衣袖,说道,

“他们若是有喜欢的,自然会与我搭话。”

将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中,刚才一挥,露出被压得褶了边天蓝色素锦缎长袍,声音都带着沉闷。

还未及王萌反驳,蓦地另一声音闯进来,

“那我搭话,你可会回话?”

熟悉淡然的声线,透着一丝笑意。

吴邪猛然抬头,对上了一双墨黑眸子。

“吴邪,我回来了。”

“小哥,欢迎回家。”

如同外面太阳般温暖的浅笑。

从二人离开铺子,回到家,进了内堂,期间张起灵未琢一语,只是牵着吴邪的手,慢慢地走着,静静地听着身边人说话,听少年讲自己下斗离开的这段日子,听少年抱怨顾客的刁钻,听少年有感于的生活琐碎。

午后,阳光正好,一盏清茶,一对璧人。

待吴邪将张起灵的身体细细检查了一遍,为其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袍,未见有重伤,才松了口气,便端起青花瓷桌面上的一盏雨前龙井,小三爷故作深沉地问道。

“说吧,这次下斗,得了什么宝贝来孝敬小爷?”

张起灵嘴角上扬,并未答话,伸手,将身边的一个包袱打开,推到吴邪面前,

孔雀绿釉荷叶式笔洗,一片荷叶造型的孔雀绿色的荷叶,聘婷舒展,荷叶的叶缘点缀了一支莲蓬,一朵初绽的莲,恰使人想起了那首《采莲曲》,

晚日照空矶,采莲承晚晖。风起湖难度,莲多采未稀。

“这孔雀绿釉上的是好,连着荷叶的纹理都能显出来。”

吴邪将笔洗小心托在手里,赞叹道,

“你喜欢便好。”

墨黑眸子的视线,温柔而坚定,从未离开过面前的少年。

“嗯,小爷我很满意。放在铺子里,少说五十两银子。”

吴邪点头。

“小算盘精。”

张起灵依旧看着吴邪,虽然是面无表情,但是,吴邪总是感觉,张起灵的表情带着几分戏谑。

“那小三爷,您是满意了,可否也让在下满意一下?”

张起灵蓦地靠近吴邪,贴着吴邪的耳边,缓缓说道,

“我。。。。。。”

回答都没来及说出,吴邪的嘴便被堵住,张起灵的行动迅速,吴邪早是体验过。

直到上弦月高悬,才至平息。

“哐啷!”

“砰!”

沉寂的夜,任何声响,听起来都如同巨响。

“小哥。。。。。。”

只见张起灵已经起身,披上了玄色的外袍,提刀至门口,向吴邪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开门去查看了。

吴邪咬牙忍着某处的疼痛,也缓缓披起外袍,起身追了出去。

其实声音的来源,就在二人房间的隔壁,待到吴邪缓慢移动到隔壁屋子时,见张起灵已经点起灯,昏黄的光芒,将屋子照的有些不太真切,若不是桌边翻倒的凳子还昭然倒在那里,让人差点都误以为刚才听到的是幻觉。

张起灵冷着脸,抽出刀,指向屋子里酸枝木雕牡丹莲花的贵妃榻,原木的颜色,在灯光下散发着细碎光泽。吴邪睁大眼睛,看向屋子那一角。

“出来!”

万籁俱寂,暗夜深沉。

“小哥?”

吴邪疑惑地望向张起灵,而张起灵并未应吴邪,直接提刀走向贵妃榻。

“别,别过来,我出来就是了。”

一声稚嫩的声音响起。

“孩,孩子?!”

吴邪从张起灵身后探出身子,瞪看向贵妃榻,真的有个孩子?张起灵见状,一边护在吴邪身前,用身子挡住了吴邪,一边待那榻后的声音出来。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祖先的么?”

不出所料,只见一袭鹅黄色襦裙施施然从榻后走出来,乌发被整齐地梳成了双髻,大眼睛里水汽氤氲,却依旧挺直了腰板抬头望向屋顶。

“小丫头,看哪儿呢,这边。”

吴邪自觉好笑,便从张起灵身后走了出来,伸手轻弹了下小女娃的脑门。

小女娃并未说话,只是用了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吴邪。随后,藕节般净白的小手,缓缓指向在一旁冷面的张起灵。

“你被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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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5:00 +0800 CST  
附送本文中,化作精魅的孔雀绿釉笔洗图片: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7:00 +0800 CST  

吴邪被这一句问的气急语塞,脸色青红,伸手捏了捏小女娃的苹果脸,问道,

“为何是我被他吃,而不是他被我吃?”

小女娃捂着额头,眼睛依旧水汽氤氲,眨着眼说道,

“因为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

这次小三爷,没有气急,顾不上脸色青红,只能剩下语塞了,顺便送给身后隐忍笑意的某位冷面大神,眼刀一枚。

“你不应该先与我们说说,为何这么晚来到我家?”

小三爷眼神飘忽,试图转移话题。

说道这里,小女娃便理直气壮起来,眼中也不再泛水光,

“是你们带我来的,又不是我自己来的!”

“什么?”

小女娃送给面前明显未听懂话的少年一个鄙夷的眼神,随后跑向屋里的桌子,明黄色的襦裙一闪,便爬上了椅背雕着蝙蝠梅花鹿的桃花心木椅子上,翘起腿,随意轻轻晃荡着。

“我便是那件孔雀绿釉笔洗呀!”

早已看遍精怪小说的吴邪,并未出现惊恐之色,而是走过去,笑问道,

“那你来给我变个戏法证明证明?”

小女娃眼睛一转,瞬间笑得灿烂,手指向上,冲屋顶一指,

“好呀,你听。”

“咚”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咚咚”

“咚咚咚”

吴邪抬头,瞪大了双眼,现在家里屋子的房顶,正在结出莲子,而且还一颗颗地掉到地上,被砸到虽是不疼,但是也经不住这像雨点般密集地砸下的莲子啊。

“好了好了,我信了!”

吴邪一手护住额头不被落下的莲子打中,苦笑,这次真是碰到妖怪了,心中不禁担忧,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不知这位妖怪,是否也是这般。

可是,屋顶落下的莲子却未停,反而越落越快,眼看屋子里已经铺了厚厚一层莲子了。
吴邪转头看向小女娃,却发现那明黄色的襦裙已消失在眼前,而是闪身朝着门口奔去。吴邪急急朝门边张起灵喊道,

“小哥!”

只见张起灵并未去追那小女娃,而是快步来到吴邪面前,仿佛并未受到脚下莲子的阻碍,俯身蹲下,牵起吴邪的手道,

“勿急,她跑不了,刚才你看到什么了?”

“怎么不急?被她跑出去祸害人间怎么办?”

见吴邪不放心,张起灵右手长臂一扬,一抹榄绿闪过,平静道,

“东西在我手里,跑不了。”

吴邪刚张口想说话,便听到门口传来一连串急急吼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把它忘了!”

眼见着那小女娃又自己奔回来了。随着这一声声的吼声,屋子里尺深的莲子瞬间消失了,房顶也不再掉落莲子了。房间,一瞬间,又回复到往日,那月夜下的平静中去了。

张起灵按了按吴邪的手,解释道,

“精魅化形,必有所依托,这是她的本体,怎可轻易丢弃?”

“噗,哈哈哈,难道是你逃跑时忘了带走自己的本体?”

吴邪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看着停在自己三步远的小女娃。小女娃停在那里直跳脚,发髻上的耦合色发带也随着动作跳跃着,不再是调笑的神情,只盯着那位冷面大神手中的笔洗,急道,

“我是真的有急事才跑的!”

见二人没有反应,小女娃咬牙,蓦地对着张起灵跪下,垂首恭敬道,

“还请上仙高抬贵手。”

张起灵并未答话,只是淡淡扫过眼前跪下的那小女娃,站起身,将吴邪的外袍悉心拢了拢,看不出一丝波澜。吴邪看这小女娃安安静静地跪在那里,也没有起身的意思,便也起身,将小女娃扶起,拍了拍女娃的额头,安慰道,

“你且说说有何急事,说不定我们能帮到你。”

这句话不说便好,此言一出,那小女娃便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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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8:00 +0800 CST  
小女娃豆大的泪珠,簌簌地掉在了襦裙上,潮湿了一大片。小女娃的哭声,混杂着微风中粉紫色梧桐花的香气,在这月寂清冷的夜,显得尤为哀伤。

“诶诶,你可是精魅,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吴家的小三爷,下过斗,斗过粽子,打得了算盘,杀的了价格,虽不敢说样样精通,但是,至少那也是玩儿得了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位,惟独不会的,便是哄孩子止哭了。吴邪慌乱伸手想掏手帕递与那小女娃,无奈才想起自己现在只是披了件外袍出来,哪来的什么手帕。随即,吴邪求助般望向身后那位冷面大神,但看这位的眼神,想着是不想帮忙了。吴邪心中不禁腹诽,你那比伶人还好的演技上哪去了?

小女娃还在嚎啕大哭。

“那你要不要吃花生糖?很香的!”

在吴邪回头看张起灵时,便扫到视线中,那碟放在贵妃榻边那黄花梨木小几上的花生糖。便赶忙起身,抓了一把糖,交于小女娃的手心。

小女娃声音低了下来,变成低低的抽泣,泪眼婆娑地看向手里的花生糖,随即看向一脸希冀吴邪,

“这都是哄孩子过景儿的把戏,哇~~~~~”

好不容易低下来的声音,顿时又飚了上去。

吴邪嘴角抽搐,这小鬼头,花生糖有什么不好的?要知道,当年儿时的自己,被下斗的三叔绑在树上的事情,也是事后三叔拿花生糖了结的。

“噗”

在这一大一小互动时,身后那位冷面大神,却发出了这一声意外的声音。

“小哥!”

不出意外,吴邪送给张起灵眼刀一枚,到这时候了还嘲笑我。

“对不起,吴邪”

张起灵走上前,嘴角上扬,却未见一丝愧疚之色,俯身,蹲下,与吴邪并肩。

“你再哭,我就摔了它。”

张起灵对着小女娃,挥了挥手中的笔洗,眼神恢复了往常的淡漠。

一瞬间,房间里安静了。

“他娘的张起灵,有这招为什么不早用?!”

张起灵看向身边的吴邪,眼神闪过一丝狡黠。吴邪心中顿时后悔自己问的问题,又中了这家伙的把戏了。。。。。。

“这回,你可愿说说,急事为何了?”

吴邪无视张起灵的视线,转而问道小女娃,被这么一折腾,自己也少了分耐心。

随后,三人,噢不,二人与一只精魅,终于在屋内坐定。任午夜的微风拂过窗棂,任昏黄的烛火摇曳,张起灵与吴邪,听那精魅娓娓道来。

“我本是二百年前,东朝恭烈亲王书房里的一只笔洗,因其家宅风水极好,灵气涌动,便渐渐生出了我这般的小精魅。那时小精魅有很多,大多是只能够勉强化形的。”

“什么地方灵气这么充沛?全养了一群小精魅?”

吴邪疑问道。

“其实人类的老物件都附着些精气,而恰巧王爷府上也是个养气聚水的好地方,所以那些精气能得了机会,化作精魅,但是,化成精魅后更危险,有好多精魅都是不得化形维持的方法,便遭了劫。连着原来那些精气都散没了。”

小女娃缓缓解释道,眼神中也透着些怜惜。

吴邪看那小女娃只顾着说话,花生糖也只是在小手中把玩着,便为她倒了杯冷水,现在夜深,也没来及准备热水。转身再坐定时,发现另一边的张起灵冷下了脸,盯着自己。吴邪疑问道,

“小哥喝水么?就是有些凉。”

“嗯。”

吴邪又只好起身,给这位闷大神也倒了杯凉水回来。

“那么,那时你又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小女娃闻言,眼中又水汽氤氲起来,神情忧伤,

“这就是我为何到现在还放不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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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9:00 +0800 CST  

“我化形之初,需要大量灵气维护身形稳定,但是无奈化形较晚,好的风水穴都被其他修为更深的精魅占领,不得靠近。一日,我终是忍不住,便起了想和老精魅抢风水穴的念头。那日,我在王爷家的后花园池塘边,选好下手的精魅后,我便愣头直接冲到他身侧,正准备施术。而此时,那精魅只是侧头看了我一眼,便冲我浅浅笑了起来,随后阳光便忽而刺眼了起来,他只说了一句,阳光正好,要一起坐下么?”

说到这,小女娃不自觉地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那时我只是呆呆的说了句,好。”

小女娃只是静静地说着,似乎完全不顾旁人是否聆听,

“他是一只很好的精魅,而后的日子里,他带着我一同修炼,一起晒太阳,一起看庭前的白鹭。有了他,我才得以真正化形成功,免遭了化形之劫。而且他法术很高,那时我怕黑,他就捉了一袋子萤火虫,放在纱袋中,那纱袋中的萤火虫被施了法术,终日散发着光芒,三日不灭。”

小女娃开心地咧开了嘴,那段时光,成为了自己最惬意幸福回忆。

“于我而言,他不仅是恩人,更是如同太阳般温暖的精魅。”

小女娃趴在桌子上,直直地看着眼前的青花茶盏,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小手,轻轻抚上茶盏,喃喃道,

“他本体也是青花,仙人游山青花笔搁。”

“然后呢?”

吴邪心中已经有了几分了然,想着小女娃诗歌多年,还牵挂着那另一只精魅吧。

“一日,恭烈亲王的幺弟忠肃亲王,来王府游玩,在书房看到了他,甚是喜欢,便央着王爷,硬是要走了。”

“为何你不跟着走?”

吴邪疑惑。

“王爷家的大门,被高人施过术,我们这些小精魅是出不去的。”

小女娃缓缓发下抚在茶盏上的手,把头枕在手臂上,眼角又泛起了水汽。

“若是我那时听他的话,好好修炼,也许就可以出去,随在他身边了。”

吴邪看那小女娃又有哭鼻子的趋势,轻叹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小女娃的头,柔声道。

“你勿多想,现在找他也不晚。”

小女娃不知是否听进去了,只是看着那茶盏愣愣发呆,吴邪和张起灵也未打扰,没过一会儿,小女娃的眼皮渐渐开始打架,随后脑袋一歪,便睡着了。

吴邪对着张起灵相视而笑,小女娃虽是精魅,心性却和一般的小孩子无异。随后吴邪便轻轻将小女娃抱起,放到了她刚躲藏过的贵妃榻上,又从榻旁下的抽屉中取出了一床薄被,将被角掖好,遂悄悄退了出去。

走回房间,吴邪褪去外袍,跑进了被窝中。还是老家送来的蚕丝好,连着织出来被子都觉着透着杭州小巷子里的香味儿。

“虽是初夏,但却经不住前日的两场雨,真的有些冷。”

张起灵也侧身躺在了吴邪身边,修长的长指轻抚在了吴邪的额头上,还好,没有冻着,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问道,

“若是冷,为何不回来再取件衣服?”

吴邪把头都掩进了被子里,只留出一双明澈的双眼,道,

“先前不冷,后来待的时间一长,就有些凉了,但那时小女娃正说道她等那只精魅,我忽而想到,那些等你的日子,等你从青铜门里出来。”

张起灵收回放在吴邪额头上的手,敛去了笑容,正色道,

“勿担心,已经过去了。”

“嗯,我知道。”

吴邪闭眼,复而睁开,给张起灵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

“我不后悔去青铜门里带你出来,我只会担心我去晚了。”

那段时日,成为吴邪的噩梦,但是随着张起灵的回归,小三爷终是渐渐释然了,你既可以用一生换我十年,我也可以陪你看尽人间芳华。

张起灵只是看着吴邪,看着那人眼中自己的身影,还未等张起灵开口,吴邪便又狡黠一笑,面露奸商算计之色,单手撑起身子,说道,

“那这位小哥,那现在你可愿意和我说说,那小女娃为何称你为上仙这件事?”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09:00 +0800 CST  
张起灵沉默看着吴邪,深达眼底,知道吴邪真的已经释怀了,现在看着对面那人这幅奸商毕露的样子,心中便多了分轻松和释然,遂故意问道,
“那不知小三爷想知道什么?”
吴邪送给张起灵一枚眼刀,回道,
“你若是上仙,便给我变个聚宝盆出来。”
听吴邪说罢,张起灵眉角稍扬,只扔给了吴邪一句,
“小算盘精。”
就动了动身子,徒留给吴邪一个背影,呼吸绵长,睡下了。月影斑驳,凉风正好。
“小哥,小哥,你不会真的变聚宝盆吧?难道这都是你玩过景儿的把戏?”
吴邪越发好奇,干脆坐了起来,对着张起灵的背影,分析道。
“那小哥你何时飞仙?”
刚问完,小三爷便见眼前此人的肩膀轻轻抖动了起来,咬牙,闷着不吱声,还敢笑?刚要张口,吴邪又转念一想,俗话说,君子动手不动口,便张开了双手,想给这身前人一个猛虎下山的动作。可还未等扑上去,那人便蓦地转头,盯着吴邪,眼神带着些许玩味。
被人发现,手愣在半空,吴邪脑内不停思索,如何接下去这动作,放下,或是换换放在脑后,装作挠头?
还未等吴邪想出法子,只听闷神轻叹了一声,却并未直接回答吴邪,而是也问了一个问题,
“你知道为何要在京城的中心,建起皇宫?”
吴邪回,“皇宫的位置,便是天上紫微星投影在地上的位置。天上的紫微星,是天帝居住的地方,而地上紫微星的投影,自然也被历代皇帝定为住处。”
张起灵颔首,眼中显露出几分赞许,接着说道,
“同样,天上会有上古的神兽麒麟,而他在人间的影射,便是张家一族。法术不侵,必受妖魔跪拜。所以,我看不到那精魅的把戏,自然是先问你所看到的景象。”
吴邪这才明白,为何张起灵当时只问自己,看到了什么。想着自己中了法术,抱头的傻样,吴邪就嘴角一阵抽搐,故又问道,
“所以那小女娃尊你为上仙?”
张起灵默认,继续道,
“麒麟的血脉也有厚薄,而精魅们知道,凡人是看不出自己的血脉的。故而每见拥有此类灵力者,试探居多。”
吴邪听罢,又想起小哥拿着那笔洗轻轻一挥的姿势,心中不禁感慨,小女娃也算是不走运了,碰到的是张起灵,张家血脉真正的继承者。试探这位?定是没什么好结果。
“那位忠肃亲王的斗,小哥你可曾去过?”
张起灵摇头,“恭烈亲王这个斗,也是因为是你三叔夹的喇嘛我才去,而那位忠肃亲王,生前就十分得宠,他的斗,怕早已经被人清了。”
吴邪心中不禁担忧,“听小女娃说,这是件青花笔搁,单不说从斗里被倒出来,现在能否被找到,就算以他的品质,能否被选为陪葬品都难说。”吴邪接着说道,“这精魅也不容易,想来这世上,没有轻易的感情,不把人伤尽,不算是修成正果。”随后便冲着闷声怅然一叹,眼神飘忽,叹尽浮生空绘梦。
“。。。。。。”
张起灵沉默了半响,终说道,
“勿担忧,明日我去打听打听那笔搁就是了。”
“当真?”
吴邪猛然抬头,咧开嘴,眼神放出的光芒,堪比阳光明媚。
“。。。。。。”
想着你也是,早知道我定不会管闲事,便用这种法子,计好我会答应了,张起灵心中也顿生叹惋之情,不过转念一想,罢了,若吴邪不管这事情,便不是吴邪了。
“早些休息,在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好。”
吴邪说着,便连打着哈欠,刚才只是觉得冷,果然现在暖和了,就困了。。。。。。而张起灵,侧身看着吴邪重新躺平,又复而给二人盖好被子,才阖上眼。
这一觉,是张起灵下斗这段时日以来,吴邪睡得最踏实的一觉。风中树叶沙沙吟唱,梧桐花被吹落几朵,散起芬芳,甜腻地想让人尝一尝。不见星疏,只见月朗,连着木制的窗棂都染了层毛茸茸的银光。
一夜无梦,浮生半梦。
许是昨晚一宿没睡,许是多日担心终是放下,吴邪睡到日上三竿,还迟迟不想起,可是,无奈自己那点朦朦胧胧的睡意和反抗,都被隔壁那大声的嘈杂,打得连渣都不剩。吴邪望着床顶,心中掩面,再折腾下去,这宅子都不够那小女娃折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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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10:00 +0800 CST  
“咯吱——”

吴邪闭眼。身边早已没有了那人的温度,估摸着大概清早时就出去了吧,吴邪记忆中似乎还记得那时自己闭着眼,还对着张起灵呓语嘱咐了几句。

“吱吱——”

老木头和地面尖锐的摩擦声。

吴邪睁开眼,认命地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袍,走了出去。

“就算你是精魅,也不能扰人清梦啊。。。。。。”

小三爷站在隔壁门口,真不是吴邪不愿意走进去,无奈原本在屋子正中间笨重的桌子,现今正不偏不倚地堵在了门口。

小女娃送给吴邪一记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都日上三竿了,还清梦?”

被身后的太阳烤得背后暖暖的,吴邪随后半倚着门口,半眯着眼,打了一个哈欠,抱怨道,
“若不是你,大晚上还要闹腾,我何至于现在还在会周公?”

“所以作为补偿,我帮你来布置风水,作为报答!”

小女娃奋力挥了挥稚嫩的拳头,如一节干净的白藕。

吴邪此时才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望向屋子,屋子里,青花桌面桃花心木葫芦纹桌子,酸枝木雕牡丹莲花的贵妃榻,皆被移动了位置。而那贵妃榻,径直被直接移动到了屋子的另一对角。

“这是你移动的?”

“嗯!怎么样,厉害吧?”

小女娃一脸希冀,仰起头和吴邪对视。吴邪心中感慨,还是精魅好,生来就有这番力气,若是自己也有了这样的力气,便不用受王萌的嘲笑了。不过,定风水这些,家里有那位闷神在,早已不在考虑中了。

看着小女娃还在双手推着贵妃榻满屋子拽,吴邪赶紧闭气使劲,才将堵在门口的桌椅都挪动了一下,腾出一条缝隙,供人进去。小三爷遂顺着腾出的缝隙,费劲地挤进了屋子,来到小女娃身边,摸了摸她那扬起自信的额头,苦笑道,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

吴邪弯腰侧身,顺着小女娃的目光指了指门口,

“这样大家会很不方便。”

小女娃微微歪着头,手臂撑着,苦苦思索道,

“果然还是人类麻烦,要求真高。。。。。。”

吴邪无奈,笑着起身,冲着小女娃伸出手,询问道,

“要不要吃油饼?枣泥馅儿的。”

“当然要!”

小女娃当即放下了苦大仇深的表情,抛下移动了一半的贵妃榻,咧着嘴,快步跟上了吴邪。那些灰白的细尘,缓缓四散在空中,流淌着阳光的金色。小女娃走至门口的夹缝间,不禁感慨,喃喃道。

“是有些不方便。。。。。。”

吴邪在前听到,莞尔,而且原来小女娃喜欢油饼,那为何不爱花生糖?吴邪思绪飘出老远,待小女娃几步跑过自己,自己才猛然停住,又小女娃问道,

“不用带着那笔洗?”

小女娃跑至小院中央,挥手,

“不用不用,不出城北,我都撑得住!”

吴邪看着小女娃一路欢快,便也加快了脚步,带着小女娃来到偏厅,

“先洗漱,待吃完饭,带你去忠肃亲王的府邸。”

听完,小女娃身子一顿,惊道“他还活着?!”

吴邪送给小女娃一枚眼刀,

“何时你见过如此长寿的人了?”

小女娃咬了咬下唇,终是没说出话,表情却写着落寞,随后恍惚着,粗粗和吴邪一起洗漱,整理好衣冠,待吴邪着了里衣,换了件宝蓝色葡萄银线底纹的外袍,便出了门。此时已近中午,青石板路微微发热,行人的来来往往,将青灰色的石头磨得圆润光泽了不少,踩上去,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石板的磨平的质感。小女娃只是眼神流连着各色摊子,却不曾真正停下来细细观看,或许她心中也会轻叹,那人是否也看过这浮生的喧闹与繁华?我看到了那时你带我吃的荔枝杨梅,又红了一季。

小三爷微笑,随着小女娃的性子,合着一样的步调,不疾不徐,这一大一小,就这样走在鳞次栉比,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商铺中,仿佛这份喧嚣,不曾出现过一般。随后吴邪熟络地引着小女娃穿过两条小巷,早料到小女娃是这般表情,刚在小吃摊上坐定,为小女娃夹起一块油饼,才又缓缓补充道,

“虽然忠肃亲王人死了,宅子也毁了,人间的沧海桑田,想你也了解几分。但是,忠肃亲王当时的起居和葬制,都收录在前朝内务府记录中,有据可查,而恰巧,这书现在就在我手中。”

小女娃蓦地抬头,

“为何不早说?”

吴邪眼神透出狡黠,扬起筷子,冲着油饼咬下了一口,瞬间,糯米和枣泥纠缠在一起的香甜,伴着金色的脆皮,溢满了唇齿间,言语中都透着一份满足,

“这是你昨晚扰我美梦的‘报答’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女娃想起那麒麟上仙淡漠的眸子,就不禁恶寒,可是看着眼前人,又忽然想起那人,总是温柔地让人发不了火,总是狡黠地叫人咬牙切齿。

吴邪似乎很满意今天的油饼,抬手准备想叫摊主再加两个,见摊主走来,便笑着说道,

“今日的油饼馅儿很多。”

摊主脚步虚浮,有些失神,待走到吴邪的面前,才只是憨声道了声谢,看了看灶台,才又道,
“今日孩儿他娘不在,我把握不好馅儿多少。”
“噢?老板娘又在家带孩子了?”
吴邪继续道,
“小孩子调皮在所难免。”
这位摊主虽生得壮实,却长着一副憨厚老实的摸样,吴邪常常来此吃小吃,一来二去,和店家也渐渐地熟络了起来。还未等摊主回答,便见一位妇人闯进视线,直奔到了吴邪桌前,发丝凌乱,眼神直直盯着吴邪,手指紧紧抓在桌子上,力气大地仿佛要生生嵌进去一般,急急吼道,
“客官可见过我儿?”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11:00 +0800 CST  
“老,老板娘?”
吴邪看着眼前这位眼睛深陷,手指深抓于桌角的妇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温婉,在初夏温暖的风中,微微颤抖着。
“元香,他们不知道,你快回家,若是淼儿回来,家里无人可怎么办?”
憨厚的老板上前,一把扶住虚弱的妇人,低声劝慰道。妇人靠在男子宽厚的肩膀上,低低抽泣,重复问着,
“淼儿,淼儿到底去了哪里。。。。。。”
“淼儿也许是贪玩儿,咱们在家里等着他,等他回来,一定叫他给你赔不是。”
男子一手揽住妇人,表情温柔,带着妇人向街角缓步走去,那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归巢,粗砖砾瓦,却也遮风挡雨,粗茶淡饭,却也其乐融融,只是如今,那归巢中的雏儿,已经三日未归了。
待男子再回到摊子前,才卸下一脸的故作轻松,就着吴邪旁边的凳子坐下,拳头紧握,沉声一叹。
“淼儿没回家?”
吴邪伸手拿起茶壶,为老板倒了碗茶,试探着询问道。
男子点头,忧虑地看了眼街角,才道,
“淼儿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端起茶碗,男子一饮而尽,继续说道,
“三日前,他娘亲眼看着他跑出家,找邻家的小娃玩儿去,就再也没回来过。”
“问过邻家的小孩子么?”
吴邪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小女娃,怕她着急走,却发现小女娃老老实实地端坐在长条凳上,低头静静地吃着油饼,复而安心问道。
“问过了,邻家的小娃只说,他俩在晌午时便各自回家了。随后整条巷子里的人家,我们都挨个问过了,只打听到,未时前,看见我家孩儿,在巷子口和一只老黄猫玩耍。”
“你先勿急,一会儿先去官府问问,看是否有走失的孩子,已经三天了,再在巷子里寻,也无用了。”
吴邪顿了顿,拍拍憨厚的汉子,心里斟酌着用词,终了,起身,也只说了一句,
“但是,你们自己心里也要有个准备。”
其实吴邪最担心的是,最不想说出的是,事隔三日,怕是淼儿已经夭折了。。。。。。辞别了摊主,这一大一小,一路沉默,漫步在城北的小巷子中,槐花落尽,铺散了一地,只留下一树榄绿,而粉紫色的梧桐花却依旧娉婷摇曳。小女娃也没再东张西望,只是乖巧地随在吴邪身边,静静听着街头巷尾的吆喝声,有欢快的,有慵懒的,这二人并未受到喧闹影响,仿佛这喧闹来自另一个世界。
“到了”
吴邪在自家古董店门前站定,收起刚才的忧虑,自豪地低下头,看向小女娃。古董店门敞开着,门口的台阶上,雕着丛丛兰花,修长的兰花叶子,高雅地从这块石砖伸到那块石砖,似是有了生命一般。许是吴邪的店里多是古籍,一阵微风穿堂而过,都携着一段书卷气。
小女娃直接无视了吴邪一副希冀,待夸奖的神情,高高抬起脚,迈进了西冷印社。小三爷一时无语,便也随了上去,迈进了自家店铺。
“王萌?”
吴邪试探着叫了一声,却无人答应。
“王萌!”
吴邪提高了音调。
“有喜欢的自己看,本店概不议价!”
声音从柜台后面传出,明显带着些不耐烦,似是扰了这位的清梦。
“王萌,你再不起来,这个月的俸银便由我替你收着了。”
吴邪手撑在柜台上,嘴角上扬,闲闲看着柜台内青藤躺椅上的王萌,心里的小算盘又算计了起来。果然天生就是个奸商的料。
“唔。。。。。。少爷!少爷您终于来了啊哈哈哈。”
王萌瞬间完成从揉眼到麻利地跳起,起身,神情从恍惚到一脸春风满面,不曾有一丝拖泥带水,看来这样偷懒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想着真是什么样的老板,出什么样的伙计。吴邪轻叹,是前阵子自己也有些懈怠了,连着王萌也打不起精神,便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了王萌将后院偏房书架中,取出上次三叔送来的那般古籍,就带着小女娃来到店中的茶几前,坐定,等待。
待张起灵回家时,正值日之夕矣,回到主厅前,只见这一大一小盯着饭菜出神。冷面大神不禁莞尔,还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孩子心性。
“古籍找到了?”
张起灵挨着吴邪坐下,询问了一句,顺便叫这位回神儿。
“小哥!”吴邪朝身边人展露出笑颜,顺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又想起今日诸事,神情又黯淡了些许,摇了摇头,复而接着说道,
“我查了两遍忠肃亲王的葬制,青花的明器不少,但是就是没有笔搁!”
听吴邪说罢,小女娃的脸,低头埋在了小叶紫檀的圆桌上,只留下两个俏皮的发髻,都显得有些打蔫。吴邪只好又轻轻摸了摸小女娃的发髻,宽慰道,
“许是我查得不细,明日咱俩再去核对一遍。”
“不用了。”
张起灵举箸,为吴邪挟了片藕盒,放在碟子中,示意吴邪先吃饭,才又说道,
“那个斗,是黑瞎子倒的,所有出锅的货,没有青花笔搁。”
小女娃抬头,冷面大神犀利的眼神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淡漠的声线不带点波澜,问道,
“你的名字,真名。”
小女娃明显带着失望,刚刚张嘴,听到张起灵说到“真名”二字,便又无声,遂咬了咬牙,本就对这位冷面大神有些忌惮,恭敬回道,
“小妖名唤水芝。”
“水芝?和你的本体倒是一个名字。”
吴邪点头,这名字也甚是适合小女娃。
“吴邪”
熟悉的声线想起,带着外人听不出的温柔,
“小哥?”
吴邪眼神询问。
“吃饭。”
冷面大神一指桌上的饭菜,暗中思酌,待与吴邪独处时,再细谈今日之事。
“真正该吃饭的,应是你才对。”
说罢,吴邪便将眼前一盘南乳肉,悉数推到了张起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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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3 23:11:00 +0800 CST  
“怎么,有发现?”


吴邪吃完饭,就被张起灵拉着离了桌,心知是张起灵想避开小女娃说话,遂吴邪匆匆嘱咐了几句小女娃,便和张起灵绕过了朱红的连廊,惊碎了一路淡白月影,来到了屋内。张起灵拉着吴邪坐下,才放开手,说道,


“我问了黑瞎子,那斗清的很干净,不会有漏。”

吴邪一手撑着下巴,思酌道,

“难道真的是那笔搁没陪葬?”


张起灵摇头,

“你看过葬制,所有恭烈亲王赠与忠肃亲王的物品,都陪葬了,且忠肃亲王甚是喜爱这笔搁,断不会使它坏掉。”


吴邪不语,冲着桌子发呆,张起灵知吴邪心中不愿猜忌他人,而现在的情况,却无法不让人怀疑小女娃的话。最后吴邪只是问了一句,


“或许是小女娃记错了?”


张起灵轻叹了一声,果然这人是不愿猜忌的,就未说话,而是转身动手为吴邪倒了一杯茶,看到茶盏中茶汤,却又随即皱眉道,


“又喝浓茶?不是说了,若是想提神,就去吩咐李妈熬些醒脑汤么?”

吴邪笑回道,


“李妈年纪大了,本就睡眠渐少,今日我看老人家午睡,又岂好打扰?”


张起灵看这吴邪的笑容,话语中也充满着维护,心中只好惋叹,谁叫自家内子如此纯良?遂也只是眼神透着几分宠溺,冷着脸,将吴邪手中的浓茶端走,重新换了杯凉开水给他。看着那人慢慢啜饮这凉开水,无风,月明,远巷清歌几许,临湖夏虫几声,二人便这样并肩坐着,冷面大神看着身边人闲适地神情,似乎感觉连着自己一日的奔波,都渐渐缓解下来,才放下冷峻的脸色,道,


“下次让李妈多熬些醒脑汤,放在井水了镇着,用时你自取好了。”

吴邪立即板直了身子,冲着张起灵正色点头道,


“是,遵命小哥!”

好在,这人还是能听进去自己话的,想到这,张起灵也就安心了。


“那精魅今天被我逼出本名,就算她日后有害人的想法,也忌惮你知道她本名,就无法再伤到你。”

吴邪绽开微笑,宽慰道,


“你看她那般小孩子的心思,怎么会害人?放心吧。”

“凡事多注意点便好。”


张起灵并未坚持,想这人改变性子,还不如期待明天会下红雨。

“嗯,还有,今天咱们常吃油饼的那摊子,那家的孩子丢了。”


吴邪突然转头对张起灵说道,从西冷印社出来,就一直在分析忠肃亲王明器的事情,差点忘了这事。


“我看你是太闲了,才有心思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张起灵蓦地,也转瞬一笑,可在吴邪看来,这笑容,怎么都带着些危险的气息。


“小哥你劳顿了一天,去洗个澡解解乏吧。”

吴邪也咧开嘴,回以纯良一笑,心中默念,幻觉,幻觉。


“你也累了一天,要不一起?”

冷面大神放缓了声调,循循善诱道,

“我累了,直接睡,你好好沐浴。”


小三爷收起调笑,干净利落起身,快步朝着雕牡丹缠枝纹的红木大床走去,

“我也累了,直接睡罢。”


张起灵附议,大步流星走至吴邪身后,先那人一步,做出了反应,


“张起灵你他娘的。。。。。。唔,小爷累了一天还要陪你睡前运动!唔。。。。。。”


那未来及说出的不甘不愿,尽数融入口中,带着些许凉水的甘甜,和数不尽的眷恋。朱墙凭栏倚明月,笑叹三千尽痴缠。

待到第二天半晌,清晨露水还未完全消失,空气中还散着些泥土的芬芳。吴邪又看着床顶,心中掩面,假寐不成,却又不想起床。今早,小三爷不想面对的现实是,现在那冷面大神和那小女娃,都已经在门外盯着自己,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小女娃本是想叫醒吴邪,无奈门口守着的冷面大神不准,只好干瞪着眼,等吴邪自然醒来。而那位冷面大神,本就不放心那小精魅,这么一来,便更是守在吴邪身边,也盯着自己,谨防闪失。


吴邪只好轻叹,起身,背对着着门口两座门神说道,

“你们去偏厅等我,一起吃饭。”


这一大一小,才各自离开,朝偏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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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4 23:03:00 +0800 CST  

待吴邪洗漱穿衣完毕后,走进偏厅,见这二人还算相安无事,只是安静地有些过分,吴邪轻叹,遂坐在了二人的中间,
“小哥,那忠肃亲王的斗。。。。。。”
吴邪提箸,看向眼前的一碗绿豆荷叶粥,缓缓说道,其实还是自己不死心,就算是清了斗,或许有落呢。
“昨天已经和黑瞎子说了,今天他应就在那斗里了。”
张起灵早知吴邪不死心,昨日与黑瞎子见面,了解完情况后,就把那人直接踹去准备行头下斗了。抬头看着窗外的灼日,想着今天这个时辰,应快到了吧。
“他们再去查查那斗,要不今儿就在家里等消息?”
吴邪摸了摸小女娃的头,征询意见道。今日小女娃换了一身海蓝色的襦裙,层层的海蓝色薄纱,配着小女娃白净的肤色,怎么看,都露出几分浑然天成的高雅。
“嗯。”
水芝低头喝着粥,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吴邪担心小女娃这是抱怨早上他起晚了,遂又补充了一句,
“后院有一处湖,平日里也养着不少莲花,一会儿陪你去转转?”
小女娃这才抬头,冲着吴邪咧开嘴,手里托着青瓷小碗,笑道,
“嗯,还有,我还要粥!”
吴邪看着小女娃,心中不免也轻松了些,也自然露出了一抹浅笑,遂接过小碗,又添了几勺,送到了小女娃的面前。
“。。。。。。这就是你说的莲花?”
小女娃白眼。只见若大的湖面,堪堪只有一支白莲含苞待放,在偌大空旷的湖面上,显得甚是寂寥。就连碧绿的荷叶,也少地可怜。和在湖岸边那一排生机盎然的绿绦垂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与这一湖碧绿呼应的,是岸边吴邪所居屋子,再一隔壁,就是小女娃现在所居的屋子了。
“是有点少,啊哈哈。”
吴邪挠头,其实心中也在叫苦,这湖中本是移栽着红莲白莲睡莲各色莲花不下十余种,可是就是奇怪了,只要一种在这湖里,那莲花肯定不消半月,就寿尽凋零了,湖面微风拂过,淡淡的水痕荡去,依稀还能看出,枯荷被拔去所剩的残梗。原本是万物初生的季节,却有着这番伤春悲秋的寂寥。小女娃听了吴邪的抱怨,送给了小三爷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再一侧头,看到身后那冷面大神坐在湖边的凉亭内,望天不语,才大着胆子说道,
“去拿些莲子过来罢。”
“这是要重新帮我种莲花么?”
吴邪笑问。
“看在你帮我找他的份儿上。”
说罢,小女娃故作老成的开口,逗得吴邪不禁莞尔,便不再理吴邪,径直跑向了挨着屋子的那片湖岸。
不久,便有小侍托着个纸包,恭敬递与吴邪。
“给,这是几样莲花的种子。”
吴邪跑到湖岸,俯身蹲下,手心张开,几颗圆润月白的莲子,便进入视线。小女娃小心将莲子放入手中,蓦地起身,欢快地向空中一抛,那些莲子便如天女散花般,各自落入了湖中。
“。。。。。。这就是你种的莲花么?”
吴邪嘴角抽搐,这次,换他送给小女娃一枚眼刀了。
小女娃不满道,
“急什么,等着。”
说罢,小女娃脱了鞋袜,坐在湖边,双脚浸没在翠湖中,湖蓝的薄纱被浸湿了一圈,打起水花,水光潋滟晴方好,小女娃侧头看向吴邪,顽皮一笑,便舒展开手臂,配合着脚下的节奏,缓缓唱起那首《采莲曲》,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起初吴邪只是叹于这稚嫩的童声,在这初夏燥闷之时,却依稀能带股沁凉,遂闭眼静静坐在湖边。身边响起衣料悉索声,小三爷会心一笑,来人握紧了自己的手,那人也不语,熟悉的温度,微凉的指尖让吴邪感觉很舒服,二人就这样坐于湖岸,聆听这午后难得的清调。待吴邪复而睁开双眼,只见湖面上,微风徐徐,几支莲花已经和着小女娃的调子,微微娉婷摇曳了起来,吴邪瞪大了眼睛,看着湖面,波心还荡漾着,杨柳拂面,确实凭白多出几支莲花,既有白莲,也有红莲,多数是普通的水粉色莲花,
“用妖力使莲子迅速地生长。”
身边那人淡淡开口,解释了吴邪心中的疑惑。
“不错。”
小三爷咧开嘴,笑得纯良,却掩不住嘴角那一分如同狐狸般的精明,眼神儿飘得老远,心中琢磨着,似是不经意地道,
“小哥,好像咱家后院子里的天竺葵还没有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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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24 23:04:00 +0800 CST  
此时小女娃正准备起身,藕白的小腿又溅起一层层水花,那湖边的水粉莲花,都跟着晃了晃。听罢吴邪的话,瞬时就一趔趄,顺势又摔倒了回去,趴坐在地上,那双大眼睛复而眨了眨,水汽氤氲,甚是惹人怜惜。而远程的冷面大神,也自然选择了无视,只是眼神宠溺地看着吴邪,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吴邪的头,说了一个字,

“嗯。”

吴邪笑得一如他狐狸般的二叔,这份奸商的心思,想是打从娘胎里就带着了吧。湖面波光粼粼,耀人眼睛,恰如此时某人的心情。

“那几株莲花已是耗了我诸多妖力,所谓强弩之末,我现在维持身形便已成了问题。。。。。。”
小女娃懦懦说道,虽是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那位上仙的背影,但是那人的功力却无法让自己小觑,所以小女娃早就算清楚了,遂眼睛眨眨,只冲着吴邪泛水光。吴邪本是七分调笑,三分的算计,被小女娃这么一盯,瞬时也软下了心肠。起身,走至湖边,将小女娃扶正了,说道,

“我说笑的你也当真?”

说罢,又给小女娃拍了拍沾染在身上的浮尘,海蓝色的襦裙,裙边儿都湿了。小女娃先乖乖地任由吴邪为其整理,可闲不下一会儿,手指一指原本那湖中仅存的白莲花,又懦懦开口,

“她让我告诉你,她喜欢你,但是,请你晚上。。。。。。安静点儿。”

乍听一愣。

“噗”

先是张起灵放下了冷漠的神情,不禁嘴角上扬,很明显,这位冷面大神明白这话了。

“要知道就连你一起拔了!”

小三爷龇牙,虽是后知后觉了点,但终是懂了。再看那闲闲开在湖里的那支白莲,似是因为身边的同伴多了,身姿摇曳得愈发婀娜了,微风拂过,绿了波心,红了菡萏。就是这番美景,吴邪怎么看,都感觉那摇曳得身姿,都有几分调笑的意思。

“明早没油饼了。”

小三爷发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湖边,只留下了张起灵,心情大好,再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二人,无奈,还是跟了上去。

初夏,莲花正浓,梧桐栖风。

“喂喂,我道歉还不成么。”

这次,换小女娃急了,快走了几步,又道,

“这也是玩笑还不行么。。。。。。”

。。。。。。。

前面那人还未回头。

“我帮你种天竺葵还不行么。。。。。。”

前面那人猛然站住,回头望着声音都带着些哀怨的小女娃,浅笑,伸手,

“走吧,咱们买种子去。”

小女娃视死如归地走上前。吴邪笑容越发深了,婴儿肥的小手握起来很有厚实的手感,看小女娃这般“壮烈”地牺牲,狡黠地看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张起灵,道,

“说是买种子,又没叫你去种。”

小女娃蓦地抬头,明白了吴邪的意思,遂又嘴角咧开,哪还能见半分哀怨之色?吴邪自觉好笑,几日相处下来,这小精魅真如自己女儿般的亲切,自己也毫不掩饰对小女娃的宠溺。一想到若找到那笔搁,圆了小女娃的执念,或许就见不到她了,小三爷心中还有几分不舍。

“看不看捏糖人儿?”

那便趁你还在时,好好陪你玩儿。

“当然要看!”

小女娃举手,在吴邪身前蹦蹦跳跳转了半个圈儿。吴邪停下脚步,静待小女娃安静下来,顺便等着走在后方的张起灵,看到张起灵追上自己,吴邪只是微笑着,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
“还是并肩一起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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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30 22:51:00 +0800 CST  
一行三人出门,恰巧逢了每月初五的庙会,鳞次栉比的商铺自不必说,连平日罕见的西洋玩意儿,都洋洋洒洒遍布了整条小摊,食肆飘香,这边夏枯草凉茶淡淡散发着草药的香气,那边莲藕酥便已出锅了,特别是刚掀开蒸笼的野菜包子,混合着虾仁的海味,缓缓向周围散发着诱惑的气息。吴邪难掩兴奋之色,连着水芝也暂时忘却了先前的郁结,也跟吴邪着睁大眼睛,四处寻觅起美食来。

“现在正是各色野菜发芽时,那些野菜馅儿的包子可是应了节令。”

吴邪微微俯身,着递给小女娃一个油纸包,只露出一角面皮的雪白色,随后又转头看着身旁那位闷神,那人手里已经握着一大纸包吃食了,却又腾出了一只手,接住了刚才自己递给他的野菜包子,虽是那人表情与平日无异,却也使那人平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所以吴邪还是嘴角不禁上扬,心情大好。

“。。。。。。”

此时小女娃正低头,看着自己试探着咬了一口的包子,碧湛的绿,合着虾蓉的藕粉色,这色泽,倒真是如同初夏般清新了。野菜就算是蒸熟了,到底还是带着一丝艰涩的苦味,正好混着些虾蓉吃,对于一个久不在尘世的小精魅来说,味道还算的上有些新奇了。

“慢点吃,前面还有更好吃的。”

吴邪轻抚了小女娃的头,笑道。

水芝抬头,午后的阳光并不算刺眼,可眼前这少年的温言,却总觉得有些灼灼耀人目。水芝眯起眼。

或许,一开始留下来,和这些人在一起,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好!”

藕节般的小手,乱舞在微风中。

“水芝,这个给你。”

小三爷循循善诱。

“不要”

小女娃就是不配合。

“这个我拿着。。。。。。实在不雅。”

俊朗的少年,此时摸了摸鼻子,面微露尴尬之色,小三爷现在这是后悔了,当时路过一个卖风车的摊子,看到了一个由十二个红色小风车组成的大风车,随着风的强弱,变换着各种步奏,甚是漂亮,便想都没想买了下来,可是,后来才后知后觉到,以他这个年龄,再拿着这么大的一个风车,确实是有些。。。。。。不雅。刚才吴邪这一路走下来,不知有多少行人侧目,总角晏晏的少女更是掩面而笑,虽最终还是被身边冷面大神的冷峻的眼神逼退,讪讪离开,可还是让吴邪感觉到了困窘。

“我都这么大了,拿这个不合适。”

小女娃声音故作老成,负手而立,凝视远方。

“。。。。。。”

小三爷嘴角抽搐,平日里很少吃瘪,这次到被这小精魅给堵住话了。

“你一小女娃有什么大不大的?!”

说罢,吴邪迅速伸手,将手中的风车瞬间塞给了小女娃,收手时比伸手都快。然后径直出了庙会,快步回家。

“既是嫌不好看,为何不干脆直接扔了?”

小女娃转着手中的的风车,走过了闹市,离烟火街景渐行渐远,走在清寂的青灰石路上,火红色转起来,显得甚是耀眼。

“这可花了小爷五文钱,仔细拿着!”

吴邪现在志得意满,既保住了风车,还不招人侧目,看来有个小家伙跟在身边,倒是有几分方便。

“你喜欢?”

身边一直只是用眼神说话的冷面大神蓦地开口,眼神意指小女娃,面露挪揄之色。

“那风车我自是喜欢。”

吴邪回答的干脆,转话题也是干净利落。只是心里暗骂,再不转话题,那人不知又想出什么话来了。

现下街上褪去了庙会的烦热,走在小巷中,似是还能闻到邻家新砍的竹子散出的香气,远处还依稀有着叫卖声,一对少年郎,就这样并肩走着,前面还跑着一位手执火红色风车的小女娃,本事一静一动的组合,却不知怎么,显得异常和谐。

“喵,喵,”

这离闹市颇近的小巷子,还有路过的野猫?看来最近连着猫的胆子都大了,吴邪挑眉。
小女娃站住,四下张望。

“喵~~”

一声长长的舒缓的叫声溢出,小女娃猛地抬头,看着蹲坐在低墙灰瓦上的那只姜黄色的斑纹猫,斑纹猫懒懒地甩了甩尾巴,金瞳眯了起来,打了一个打哈欠。

“你。。。。。。”

小女娃正想开口,那斑纹猫却如同没看到一般,顿了顿身形,起身,迈着一字的步伐,走过高墙,朝着闹市走去。

“怎么了?”

吴邪问道,看着小女娃眼神一直追随着那只斑纹猫,神色紧张。

“它不是猫。”

小女娃回头对吴邪说道,

“它身上有你们人类蛊术的气味!”

小女娃继续急道,原来那笔搁就曾和自己提过,人类使用的蛊术,由于术者心智不同,故效果也有高低不同,有的邪心较重的,蛊术的威力便更是诡谲。刚才走过的那只猫,就是邪气重,才被自己发现。

“小哥?”

吴邪侧目看向张起灵,询问道。

张起灵摇头,说道,

“蛊术由人所制,而非精魅仙众之流,我也无法辨别。”

只打听到,未时前,看见我家孩儿,在巷子口和一只老黄猫玩耍。。。。。。

吴邪脑中忽然想起茶摊老板这话,老黄猫。。。。。。莫不是,吴邪再看向街后,那只姜黄斑纹猫,早已消失不见。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30 22:52:00 +0800 CST  
吴邪故作轻松地耸肩,眼神指向张起灵,似是在说,看,不是我想管,是事情找到我的头上。

显然,张起灵收到了吴邪眼神中的信息,虽是面无表情,心中却多了几分无奈何了然,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也只有此人的一举一动,一念一想,让自己牵挂。张起灵心中所想,却不影响手中所动,张起灵伸开长臂,摸了摸吴邪的头,就如同吴邪哄水芝一般,只道,
“蛊术和仙魔之道不同,要追的话,就要从茶摊老板那里开始。”

小三爷早听出了这话中的默许,瞬间便眉开眼笑,摊手道,

“我只是感叹,这事情转了一圈儿,终还是到了咱们的手上。”

还未及张起灵再开口,小女娃便还望着黄猫离开的方向,有些失神地开口道,

“那猫的蛊术,邪佞得很。。。。。。”

吴邪神色一紧,喃喃道,

“蛊术大抵是为了人心中的奢望,多是些长生,练功的目的。拿童子来炼蛊,也只是坊间志异怪谈中才有。”

张起灵摇头,

“凡事无绝对。”

遂转身,朝着巷尾走去,走了两步,转头看向还呆愣在原地的吴邪,等着他跟上,穿过巷尾的那条小胡同,就能到茶摊了。看着吴邪好不容易回神儿,和小女娃快步跟上自己,张起灵嘴角微微上扬,不知刚才是谁志气满满地要管事儿,现在反而在原地怔忪了起来?吴邪见张起灵笑意中带着些戏谑,也懒得反驳,遂直接无视之,和那人斗,自己十有八九会吃亏,还是早些抓住当下的事情,理出个头绪来才是真正要紧的。

吴邪心里正思酌着,忽然神色一凛,刚才只顾着和小哥快步走向茶摊,也没照顾身后的小女娃,随即便转头向身边看去,只见小女娃也低头走路,速度也丝毫不逊色自己,只是将原来自己硬塞给她的风车,从手拿着改成了双臂环抱着,火红色的风车趁着湖蓝色的襦裙,为灰白单调的街巷平添了几分色彩,便微唏了一声,也放下心,专注于走路了。

原本三人所处的位置就离茶摊不远,再加之脚程快,不消一刻钟,便到了茶摊。此时已近黄昏,虽然庙会当日没有宵禁,但茶摊里也只剩寥寥几位食客,在食肆中忙活的也依旧只是那位憨直的老板,才几日不见,连吴邪都看得出,这老板身形又消瘦了几分。遂也省去了一般的寒暄,快步拦下正在收拾的摊主,将其拉至一边问道,

“那日淼儿走失,确是有人看到有只老黄猫么?”

摊主先是一愣,想了想,随即点头道,

“那日邻家的老李回家时,是看到淼儿在街口和老黄猫玩耍。”

吴邪又问道,

“那老黄猫可曾再来过?”

憨直的汉子更不明白了,

“这里也算是半个闹市,来来回回跑几只野猫也属正常,谁还会再去记它的长相?”

吴邪此时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傻,本来,平日里谁会专门注意野猫?遂又改口问道,

“这几日,可曾再有小孩儿不明去向?”

话题至此,茶摊老板神情更是显露担忧之色,点头道,

“淼儿不见之后,隔壁胡同里李家的小雨也找不到了。我们虽是报了官,却也没见有消息传来,这几日,但凡是家里有小孩子的人家,都大门紧锁,再不许孩子们出来玩耍了,所以今日这庙会,也早早地散了。”

果然,十有八九是拿小孩子炼蛊了。吴邪和张起灵交换了眼神,小女娃说的没错。只是,既是有其他小孩子失踪,那就更不知淼儿是否还活着了。

“大哥哥,上次的那种油饼还有么?”

沉寂的气氛被这声童稚打断,茶摊的老板循着声源看了过去,虽是疲态尽显,却依旧微笑着俯身,摸了摸小女娃的头,说,

“还有,你要吃么?”

小女娃点头如捣蒜。

“坐那等着,我去拿”

老板缓缓起身,又对吴邪继续道,

“我们已经报官了,也见官府有动静,所以这几天,巷子里的男人组织了起来,准备每日巡逻,不能再看着孩子们失踪了。”

吴邪点头,

“你们何时巡逻,也算我一个”

余光瞄向身边的冷面大神,张起灵还是面无表情,只道,

“我和他一起。”

小三爷会心一笑,目送摊主去拿油饼。随后才俯下身,嘴角抽搐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撒娇哄人?”

小女娃倒是笑得一脸纯良,眼神一瞄张起灵道,

“你若是也被他伤了,我就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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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1-30 22:53:00 +0800 CST  
“你也等不到那一天。”

吴邪尚未开口,那边的冷面大神便一句话结束了此话题,眼神扫过小女娃,小女娃即刻噤声。


“和小孩子你还叫什么真儿。”

趁小女娃跑过去接油饼的空档,吴邪朝着身边人一瞪,轻声说道,似是责怪,似是不满。


“。。。。。。”


张起灵也不反驳,只是觉得这两日急躁了些,自小女娃来后,事情便没有断过,那小女娃,又岂会明白自己以命相抵,来护得吴邪周全的想法?刚才听到小女娃这般说,虽明知是童言无忌,却也忍不住眼神警告下这顽劣的孩子。


吴邪看张起灵只是抬手啜饮了一口桌上的热茶,不语,知是这人算是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言,也端着眼前的那碗热茶,虽看这茶汤,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茶,纯粹的茉莉花茶棍儿,但这两位却丝毫不在意,就这样慢慢地喝着,也不言语,鸡栖于埘,金乌坠地,炊烟婀娜地飘在各家的屋顶上。直到看着小女娃一手一个油饼跑来,吴邪才起身,对身边人一笑,那位会意,也站起身,顺带拿起了放在桌角的风车,夕色漫漫,连着火红的风车,也添了一抹金橙色,几个小风车还悠悠地转了几圈,小三爷先是一愣,而后笑意更深了,差点忘了风车。


“明日几时巡逻?”

吴邪一手接住水芝递来的热乎乎的油饼,一边抬头朝茶摊老板问道,

“公子申时过来便可。”


“好,记住了。”


辞别了茶摊老板,三人终回到了家,待到吃饭时,天色已近黑,好在三人在庙会上都有吃东西,此时才吃晚饭,也不觉得很饿。刚坐定,吴邪便将一个仔细包好的油纸包推至张起灵的面前,张起灵不打开,也猜得到这里面是什么,遂也不急打开油纸包,只是眼神温柔,看着吴邪。


“知你也喜欢那家的油饼,水芝拿回来的,正好给你留了一个。”

“嗯”


“我说你怎么就回我一个‘嗯’字啊,怎么也该谢谢小爷吧。。。。。。”

少年依旧精力旺盛,锲而不舍地努力让那位多说话。


“吴邪”

“嗯?”


少年还没来及再出声,瞬间就有片黑暗从头顶投下来,然后嘴角便传来熟悉的触感,带着豆沙的香甜,一并融化于口中。


平日鲜少露出表情的那位,这次也是嘴角上扬,重新坐回桌前,心情大好地问了一句,


“好吃么?”

少年低头装作在品尝口中的油饼,含糊地回了一声,

“豆沙好甜。”


冷面大神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明明这回答,答得有些不对应,只一下,就这样了?张起灵也不继续纠缠此问题,而是又问,


“那这回,是否也该谢我了?”

小三爷语塞,敢情是在这等着我,可是,一时间,小三爷也想不出答话。就听身边那人神色纯良,又道,


“那今晚就当做谢礼?”

“。。。。。。小哥,其实你话少也是个优点。”

吴邪好不容易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你们打情骂俏完了,可以吃饭了么?”

稚嫩的童声最似那江南水乡的脆莲藕,澄澈见底,只是说出的话。。。。。。

“好,吃饭。”


小三爷端正了身子,尽力不去看身边那人的笑意。

只是,这一夜漫长,又该如何逃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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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2-25 00:08:00 +0800 CST  
第二日,申时,巷尾,
午后的阳光不算热烈,却称得上温暖,小三爷一袭月牙白的底衫,陪着鹅黄色掐边,站在一树蓦紫色花朵的梧桐树下,缓缓抬头,望向树顶,这梧桐树干粗至需二人合抱之势,聘婷延展的枝桠,层层叠叠的梧桐花,开得都显得有气势。而路人侧目,这唇红齿白,凝眸秀气的美少年站在树下,还真养眼。可此时这位少年,内心真实的活动是,

“梧桐树下真会飞凤凰么。。。。。。”

“噗,哈哈哈哈。”


小女娃大笑着,弯下腰,捂着肚子,水红色的襦裙被微风吹起一阵涟漪,梧桐花的香气,还未停下。

“这般骗小孩子的话你还信么?”


“我只是偶然想到这个而已。”

吴邪收回向上看的视线,被水芝一笑,自觉面子上挂不住,只好又补了这一句。


水芝听罢,也配合地直起身子,憋着笑的脸,如同裙子的颜色。

“。。。。。。想笑就别憋着。”


话音刚落,吴邪的视线中便看到一抹靛蓝色。

“吴邪”


熟悉的声线,吴邪此刻太感激张起灵的出现,以致无意中忽略了昨晚那人的一夜“兽行”。

“人齐了,走吧。”


吴邪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快步走过二人,向着茶摊走去,今日,巡逻第一天!


张起灵看到吴邪初见自己时,表情微动,但见那人好不容易又和自己说话,便也乐得清闲,也未曾过问二人刚才的谈话,就随了上去。


“公子,我们巡逻至申时末,晚上有宵禁,大抵那时也安全了。”


茶摊老板见吴邪等三人也在茶摊**,便向三人详细说了说巡逻的时间,计划,所走的路线等诸事。随后,三人便结成一组,准备出发。


“黑瞎子那里还是没消息么?”


吴邪走在寂寥的胡同中,许是因为这几日孩子失踪的事情,天色还未晚,胡同中便再也不见稚童结伴玩耍的影子了。吴邪自觉安静得无聊,遂想起晌午张起灵去了黑瞎子的堂口,便又问起了水芝的事情。


张起灵并肩与小三爷齐行,听罢依旧面无表情,只道,

“他还没从斗里回来。”


吴邪点头,看着身前那身水红色襦裙,也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宽慰水芝,喃喃道,

“总是有些进展,就算是确认一遍没有也成。”


水芝在前一直慢慢走着,没有回头,只是低着头,似是在专心数着地上的青石方砖。
话题至此,三人一时沉默。吴邪思酌,若此番清斗也未曾找到的话,看来就要从市面上的堂口一一找起了。

“京城的堂口,都比较好找,勿担心。”


张起灵看出了吴邪的担忧,遂复而坚定地握住了少年的手,语气没有感情的波澜,却也直达人的心底。小三爷轻点了点头,回握住了冷面大神的手,转头对其一笑,道,


“其实水芝这样留在咱们身边,也不错。”

“。。。。。。”


冷面大神没有接话,心思却飘远了,还是盯着点黑瞎子,趁早送走这小丫头为好。三人就这样,不时闲扯两句,直至走到夕阳快西沉,晚霞辉光粼粼。


“呼噜。。。。。。呼噜。”

萧条的胡同中,传来一阵猫儿被抚摸脖子时所发出的特有的呻吟,使得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凝神细听。


“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

吴邪低声说道。


张起灵点头,默默移动吴邪身前,朝着胡同的东南角走去,吴邪和水芝也静静地随了上去。胡同的东南角,与寻常家无异,白墙青灰瓦,门口还有刻了一半的泰山石敢当。张起灵走至门口时,正碰到一小娃娃,夏初降至,身着梨花白的汗褂,坐在门槛上,手中抱着昨日所见的那只姜黄色老猫,老猫下颈摩挲着小娃娃稚嫩的臂膀,不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小娃娃脸上无悲无喜,似是已经失了心智。张起灵举刀。


那老猫也警醒了过来,待吴邪和水芝跟上来时,只见那老猫微微弓着身子,小娃娃迅速站起身,老猫朝着张起灵大叫了一声,小娃娃便抱着老猫,窜到了外墙上。水芝乍见,不觉一惊,朝后退了两步。吴邪只好先一手将水芝护在身侧,抬头看向墙上那娇小的身影。


“连人都带着猫习性了么?”

吴邪看着刚才那小娃娃跳跃的动作,早已不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能做的事儿了。



“娃儿你怎么跑到房顶了?”


门后的妇女,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气氤氲。显是一惊,碗沿的热粥就洒到了少妇的手上,少妇吃痛,手中的白瓷碗不稳,一下摔到了地上,瓷器叮当一响,老猫又叫了一声,吴邪看着那老猫想跑,顾不上和少妇解释,急道,


“追!”


姜黄色的老猫也不傻,早在吴邪开口时,便操纵着那小娃娃,如同猫儿一般,手脚垂立站在墙沿上,只抽出一手环着老猫,顺着灰瓦墙,飞快跑了起来,张起灵一脚蹬在石敢当的头上,借力也跃至墙上,沿着那墙追去。吴邪和水芝就着墙边的道路,也紧跟在张起灵的身后。三人刚追出胡同口,就见对面有堵影壁墙,正好将夕阳的辉光挡的严严实实,那老猫一跃,顺势脱离了稚童的臂膀,就在跃至影壁前,身形一暗,变成了一只金钱豹子!


吴邪生生定在了胡同口,看着那只皮毛金黄,斑纹耀眼的豹子,缓缓转了半个身着,尾巴随着身子的转动,优雅地甩尾,金黄色的眸子,堪堪和吴邪对上了。第一天巡逻就碰到此番景象,此刻还看到了儿时画本中才能看到的动物,吴邪心中不知该悲该喜,


“。。。。。。幻术?”

小三爷僵硬着脖子转头,看向身旁的张起灵,张起灵手执黑金古刀,一手护在吴邪身前,只沉声道,


“我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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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2-25 00:09:00 +0800 CST  
“是蛊术,上仙现在也是人身,所以也看得到。”

小女娃站在吴邪身侧,这蛊术,炼的是凡间的事物,只要是在人间,便没法逃脱。故而自己也看得到。

金钱豹眼睛一眯,眼神带着天生的桀骜,看向对面的张起灵。而张起灵只是护着吴邪,也未有下一步动作。蓦地,那金钱豹躬身一跃,又跳回影壁墙上,将伏在墙上的小娃娃叼在嘴中,随后又翻身跃至了地面,留给吴邪一行人一个扫尾,便又向前跑去。豹子不比老猫,换了豹子身形的老猫,原来老猫时吴邪还能勉强追着,而这豹子跑起来,吴邪根本不是对手。

“?!就不信逮不到你!小哥不要管我们,你先追!”

小三爷挑眉,明显被金钱豹这一个挑衅似地扫尾动作激怒了。

张起灵点头看了看吴邪,强敛着笑意,故作面无表情,好久没看到小奸商跳脚的样子了,看来这浑水没白趟,刚想到这,吴邪甚是凌厉地投给自己一督,无奈,好在目标不是吴邪,也没什么危险,自己只好先安下心,先追豹子去好了。

“要一起么?”


敛着笑意,张起灵伸出手,看着对面眼神凌厉的少年。

“?”


吴邪只顾着和金钱豹赌气,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伸手回握住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一把拉过吴邪,一手揽至吴邪的腰际,附在其耳边低语,

“抓紧了。”


说罢,张起灵便纵身一跃,借力墙面,几个跳跃,便看到了前方有了一抹金黄的身影。北方晚霞的时间本来就短,此时天色渐暗,吴邪被张起灵这耳边呼出的一口气,搞得身子僵了僵,然后,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搀着些许灶台烟火味儿。吴邪脚下没有着力点,总觉得不安全,不由得又抓紧了张起灵的衣衫,从高处向下看城北的胡同,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水芝怎么办?”


小三爷后知后觉。
“她是精魅,想追过来,自然有办法。”

张起灵冷声道,都紧张成这样了,还想着那小鬼头么。

张起灵虽是带着吴邪,但却未影响脚下的功夫,二人身形闪了闪,不消一会儿,就站到了金钱豹面前。两方都站在低墙上,金钱豹迅速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弓起了身子,瓦片发出了轻响,只是吴邪皱眉,不知何时,这金钱豹的背上,还斜坐着一位少妇模样的女子,一袭玄色衣袍,凝脂白的肤色,乌发盘成了弯月髻,只插一支蝴蝶芙蓉花嵌珍珠的簪子,朱唇轻启,笑了笑,在看了看四周,从金钱豹的背上施施然走下来,怀中还抱着穿着汗褂的小娃娃,依然在酣眠,葱白的手指在金钱豹的脑袋上拍了拍,金钱豹就龇牙叫了一声,一跃至地面。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2-25 00:09:00 +0800 CST  


“那应是豹子的主人了。”


吴邪说道。

张起灵点头,也是一跃,拉着吴邪走至胡同角落,这是条死胡同,周围都是些大户人家,平日便很少有人从这里经过,再加之现在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墨兰色的星空,远处灯火摇曳,更是显得寂寥。看样子,那豹子是故意带自己来这里打一场的。

“等我。”


张起灵握了握吴邪的手,淡淡说道。

吴邪长指在袖中一抽,一把骨玉扇便抵着下巴,笑得狐狸,

“去吧,打不过,小爷帮你。”


张起灵嘴角上扬,伸手捏了捏狐狸的鼻尖,摇头,看来这是算计好了这场仗是我赢。

转身,抽刀,依旧是面无表情。玄衣少妇此时也并未急着走,只是趁着夜色,轻摇这手臂中的娃娃,站在墙头,眼神朝着张起灵轻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金钱豹蓦地扑了上来,张起灵却未与之正面抵抗,而是侧身闪过了豹子的攻击,豹子扑空,反身就要冲着张起灵来一口。

“呼,呼,你们都是写见色忘义的人!”

刚赶过来的水芝努力平复着呼吸,朝着吴邪挥着小拳头。

“你是精魅,这些事情还难得倒你?”

吴邪干脆俯身蹲下,与御风而来的水芝对视,随后手里的骨扇打开,微笑着慢慢为小女娃扇着风,现在已是宵禁的时候,风中的凉意倒是越发的明显了。水芝撇了撇嘴,额间的汗珠渐渐被凉风吹干,御风而行,对于我这般精魅,可是很耗体力的。

“你不担心么?”


小女娃是一口气打在棉花上,干脆转身,看着这一人一兽的战局。

吴邪站起身,扔给小女娃一记眼刀,

“他连海猴子的脖子都能拧下来,你说呢?”

“。。。。。。”


感情还是自己白担心了。

再观现在的战局,张起灵且站且退,金钱豹反被张起灵消极的态度所激怒,攻击越发狠戾起来,一个猛扑,顺势将张起灵逼至墙角,正上方就是那闲闲看戏的少妇,张起灵眼神一黯,忽然蹲下,朝着金钱豹柔软的腹部就是一脚,再借势一个空翻,站到了墙头,少妇刚抽手准备防御,黑金古刀就已经斜斜劈下,少妇的右肩被齐齐削了下来,少妇怪叫了一声,如同沙哑的猫叫,双臂松开了怀中的小娃娃,眼见小娃娃就要直直地坠下!此时金钱豹再也不理会张起灵,而是冲过去,背负起少妇向黑暗的街道遁去,伏在豹子背上的少妇,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如同木偶般的战栗着。

张起灵怎会再让他们逃脱,黑金古刀从手中一甩,直插傀儡少妇和那金钱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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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2-25 00:10:00 +0800 CST  


PS:此肉为《莲瓷语》故事中,张起灵倒斗归来,吴邪刚拿到孔雀绿釉笔洗时的事情^^


一夜

吴邪刚放下笔洗,张起灵的脸便靠了过来。多日未见,张起灵连带着吻都带着几分迫切,不容拒绝地撬开牙关,扫过贝齿,含住吴邪温热的舌头,纠缠起来,顺带连着吴邪的双手,都被张起灵缓缓握住,十指交缠,一如他们的命运注定的交缠,二人都因为这一场口中的流连而忘记了时间。

夜色如水,树影婆娑。


耳边静默地似乎只剩下了心跳声,亦或者是心跳声太大,听不到别的了。

只当张起灵一手松开吴邪,手掌顺着吴邪的腰线,除掉碍事的衣服时,吴邪才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惊醒了,头向后仰去,拉开和张起灵的距离,推了一把,说道,

“你刚回来,还没洗澡。。。。。。”

张起灵星眸一黯,吴邪像是感知到危险一般,向后又退了一步,连忙赔笑道,

“我这不是怕你下斗顾不上洗澡啊哈哈哈。”

张起灵一手抓住眼前这个破坏自己兴致的少年,眼神中还带着褪不去的欲望,炙热地连吴邪似乎都要跟着烧起来,沉声道,

“那就一起洗。”


说罢,便不由分说地拉着吴邪,朝着偏院走去。

偏院的白玉水池,是吴邪当初买下这宅子时,重新修葺的,宽大的足够五人同时躺进去,此时吴邪站在水池边,水汽氤氲,连带着看人都有些飘渺起来,吴邪眯了眯眼。

只是。。。。。。身后的触感却真实无比。

隔着亵衣,身后那人双手放在吴邪的腰际,胸膛紧贴着吴邪的脊背,上下慢慢摩擦着,不安分的双手也向上游移,抚上了吴邪胸前的两点茱啊啊萸,也只是温柔地摩挲着。身后炙热的硬啊啊物顶在吴邪身后,随着摩擦,一次又一次在自己两啊啊腿间描绘着形状,吴邪只感觉耳边一热,舌尖扫过自己的耳蜗,传来蛊惑的声音,带着几分暗哑,

“吴邪,我想你了。”


这一句,抵得上千万句情话。吴邪身子瞬时一僵,多日以来的担心和忧虑,在身后这人说出了这一句话后,都化成了情啊啊动。他自知身后此人天生冷情,背负过常人无法想象的责任,受过常人不曾体验过的伤,但是,自己愿意用这一生,体验常人都拥有的温暖。

随即,吴邪转过身子,一口咬上张起灵的下巴,咬牙狠道,

楼主 夕城幽  发布于 2013-02-25 00:10:00 +0800 CST  

楼主:夕城幽

字数:25597

发表时间:2013-01-24 07:00: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5-10 22:12:13 +0800 CST

评论数:13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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