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邪】出GUI(欢脱治愈,完结)

这是2015坛本中的坛文一篇
短篇完结。欢脱治愈向。衔接盗八,不涉及藏海花及沙海设定。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18:00 +0800 CST  
出鬼篇
真他娘的出鬼了。
当我打开家门,没看到悠哉悠哉喝茶看报的老爹,也没看到在厨房里进进出出张罗饭菜的老娘,反而看到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个满面怒容皱着眉头抽着烟一个拿着手绢抽抽搭搭抹眼泪的老两口时,我的心里就咯噔一声。
老两口见我进了门,同时有了动作——老爹右手一抬,直直的指向我,长叹一口气:“你呀你……哎……你让你爷爷,你太爷爷他们在地下怎么安心!”;老娘本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的眼泪一下子成了拧开了龙头的自来水,带着哭腔道:“阿邪!妈早跟你说了,不要跟着你三叔混,你就不听就不听!你怎么就不听妈妈的话呢,啊?现在成了这样,可怎么办啊?!”
这他娘的出鬼了,没想到那茬子事的影响会这么大!我的心彻底凉了,古人说过,自作孽,不可活,小爷我这回怕是躲不掉了。
唉……这事儿容我缓缓,慢慢说。

事情的根源,始于小爷我,一个年方二九事业小成有车有房有伙计还有点小帅的青年才俊身上,是是是,这个年方二九不是二九一十八岁是二十九岁零十八个月,不过老子自认为还是如假包换的真·高富帅,严格说还有点涉黑,手底下管着三叔的几个堂口,虽然刚开始是烂摊子,好歹这两年也算是顺过气儿来了,吴家就算没三叔在时那么横了,但也还是地方一霸,总算是把根基稳下来了。以前我是仗着三叔势力的“小三爷”,如今升级成“吴小佛爷”,这几年来也称得上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不丢吴家的人。
因此上,到了这会儿,小爷我也算是功成名就,是时候娶个媳妇儿生个娃成家立业继承香火了,但是几年前跟那个闷油瓶子长白山一别,带回来一个十年之约之后,我这心里一直觉得还有个事儿没完,也就一直没什么心情想这个。
但是我不急不代表没人急啊。
要说最开始老爹他们对我的终身大事还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的,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动静,他们终于也坐不住了,就打今年的某一天起,老娘开始张罗着给我物色姑娘相亲了。
被逼着相亲过的应该都懂我的心情,就俩字:神烦。我还不能不去,隔三差五地跟个陌生姑娘对着脸吃顿饭,互相报报年龄姓名互相在心里吐吐槽鄙视一下对方然后江湖不见,遇见过上来打听我房子几平方的也遇见过吃完饭喝完咖啡掏包要跟我AA制的,来来去去我还是那样子——十年之约没结束,就是没心思成家。

然后就是上次相亲的事了。那天风和日丽,我跟一姑娘坐在饭馆里,话题从八大菜系扯到了法式料理中间还点评过肯德基跟必胜客,眼看着无话可说了只能低头扒饭——最可恨的是这饭店上菜忒慢,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一道菜没上。我心里一边算计着店里头要处理的事,一边想着下次相亲不能来这种地方,就这当口,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刚一接通,那人开口就跟我说:“吴先生您好,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您有个包裹在我这里,我们怀疑里面是违禁品,需要您来配合一下我们的调查……”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哪个脑子进水的家伙给我用快递寄明器了?!估计又是胖子这个缺心眼的,回头看小爷我不削掉他一层神膘!
心里头骂归骂,对着条子还得拿出点派头把事儿给平了,说句不谦虚的,吴家在杭州多少是个大户,古董生意下头有点不清不楚的海了去了,咱也从来不做太出格的买卖,跟新月饭店那种档次的比起来还是小虾米,加上关系打点的好,就算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上头的眼睁眼闭也能过去,不单吴家,现在国情如此,同行们都这么干的。这市公安局随便截个包裹就要找我麻烦,传出去还真叫人笑话。
所以我当时神色一凛,神经全绷紧了,当场就质问回去了:“你们扣我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叫你们头儿来跟我说!我……”
我话没说完,那边电话就给撂了。
我一句话全给憋嘴里,刚端起来的气势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还没来得及腹诽两句现在条子队伍素质不行就这么虚张声势两句就缩卵了怎么跟恶势力作斗争,一抬眼就瞅见相亲的姑娘正睁大眼看我呢,心道不好,老子把这茬给忘了!
得,估计这次要吹的理由得变,脾气不好。
那姑娘犹犹豫豫地问我是不是有事,我倒不是不想趁机溜号,但这姑娘是二叔棋友的孙女,走的是吴家二爷的路子,我得打点好精神应对,要是让二叔折了面子那可不是玩的,吴家最恐怖的存在没有之一,不能不悠着点。
我连说没事,拿着手机看了下号码正打算编个理由糊弄一下,突然一愣,这号码不对头啊,乍一看像是公家的电话,稍微有点了解的就得明白这里头有玄机,操,也不用想理由了,老子接了个诈骗电话,还给当真扮上黑势力了。
我无比郁闷地跟那姑娘解释了两句,结果姑娘一听就乐了,她完全没想到我是心里有鬼,只当我知道是骗子,将计就计地逗他们玩,反而把骗子耍的没话说了。
这一乐不要紧,姑娘不想走了。
这可不是出了鬼了?文质彬彬气质儒雅帅气逼人的大好青年看了半天没来电,接了个乌龙电话差点变身地头蛇她反而有兴趣了!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19:00 +0800 CST  
出柜篇
话说跟我相亲那姑娘来了劲,我这心里头可是打了几个结,姑娘人不错,盘儿亮条儿顺有文化,奈何我不想娶。
姑娘眼神越来越亮,之前那气氛不冷不热的,想不到犯了回二倒让人家一下子发现咱身上闪光点了——萌点略奇怪啊姑娘!
她聊的越高兴,我这心里头越是七上八下的,万一被爹妈二叔他们知道这次处的不错,接下来就该是催着我约她出去玩,催着我带她回家吃饭,催着结婚,催着生娃……这种生活我不敢想,我现在心里头满满的想的就是让这十年赶紧过去,去长白山把闷油瓶接回来,就是要我替他守门也没关系,反正这条命这十年自由都是我欠他的,他也该过两年正常人的日子。老婆孩子,我是真的不想要,何苦耽搁人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哑姐的婚礼,那个不起眼的狡狯的男人,想起我那时的一句感叹:很多男人,不是因为这样或那样而被人记住,他被人记住,是因为他永远也会不来了。闷油瓶也许还会回来,但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我心里除了他根本放不下任何其他,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放下心来结婚生子,那一定得是在看着闷油瓶有一个好的终局之后。这种感觉很可悲,但是我完全无法自控。
想到这里,我告诉自己要当机立断了,我点了根烟,对那姑娘说:“对不住,其实我不该来跟你见面的。”
她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毕竟姑娘家被相亲对象这么来一句也算是很折面子的事,我看她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是缘分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咱们年纪也都不算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不是,”我摇摇头,“是我的问题,我心里有个人,我放不下他,实在没心情去考虑其他的,我父母不了解情况,我不该来的,是我对不住你。”
姑娘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有点糊涂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家人?这样他们也就不用操心了啊。”
把闷油瓶的事告诉我爹娘,他们就不逼着我结婚了?我觉得这不现实,他们绝对不能理解我对这件事的挂心程度可以提升到终身大事之前的位置上来。他们要是真的知道这一切,估计会更操心,以我老娘那种官宦小姐的性情,说不定还会天天念叨着我让我联系一下吉林市政府去长白山来个抢救式发掘顺便把里面被困的青年拎出来让我看了心静赶紧滚去讨媳妇儿——当然,这种想法纯属胡闹,不过我老娘确实是个有点爱胡闹的性子。
“他们不会接受的,”我摇了摇头,“我跟那个人一起遭遇过很多生死攸关的险境,但是这种感情外人可能是无法理解的……”我顿住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几乎是陌生的姑娘来形容这件事,好简单明了的让她了解我和她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也许我不该说实话,编造一个借口会比较好,比如说我是不是该暧昧晦涩地暗示一下我房事不举?
那个姑娘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那人,是男的啊?”
这次换我愣住了,点点头,闷油瓶虽然身子软的像个娘儿们,但我俩好歹是一起放过水的交情,这我不可能错认。
“哦!这样!那我就懂了。”姑娘很亲切的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们确实不好过,现在大环境上对这事的接受程度确实不高,你有顾虑也很正常。”
………………等等,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其实嘛,感情本来就不是理性的,自己到底会对什么人产生感情,未必就是可以被社会准则控制的。爱情这东西,只要不危害到社会,本来就不该反过来被社会指责嘛!”姑娘侃侃而谈,义愤填膺。
………………盗墓算不算危害社会?等等,爱情?我提到爱情了吗?
“我支持你,”姑娘郑重点点了头,“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我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展开?

总之,这次相亲,就是这么结束的,我没搞清楚过程,直接得到了结果。中间到底是什么误会,过后我是有点回过味儿了,但我没敢细想。我以为这次莫名其妙的出柜事件会就这么销声匿迹,但是,显然我太天真了。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20:00 +0800 CST  
出柜篇
话说跟我相亲那姑娘来了劲,我这心里头可是打了几个结,姑娘人不错,盘儿亮条儿顺有文化,奈何我不想娶。
姑娘眼神越来越亮,之前那气氛不冷不热的,想不到犯了回二倒让人家一下子发现咱身上闪光点了——萌点略奇怪啊姑娘!
她聊的越高兴,我这心里头越是七上八下的,万一被爹妈二叔他们知道这次处的不错,接下来就该是催着我约她出去玩,催着我带她回家吃饭,催着结婚,催着生娃……这种生活我不敢想,我现在心里头满满的想的就是让这十年赶紧过去,去长白山把闷油瓶接回来,就是要我替他守门也没关系,反正这条命这十年自由都是我欠他的,他也该过两年正常人的日子。老婆孩子,我是真的不想要,何苦耽搁人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哑姐的婚礼,那个不起眼的狡狯的男人,想起我那时的一句感叹:很多男人,不是因为这样或那样而被人记住,他被人记住,是因为他永远也会不来了。闷油瓶也许还会回来,但至少在他回来之前,我心里除了他根本放不下任何其他,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放下心来结婚生子,那一定得是在看着闷油瓶有一个好的终局之后。这种感觉很可悲,但是我完全无法自控。
想到这里,我告诉自己要当机立断了,我点了根烟,对那姑娘说:“对不住,其实我不该来跟你见面的。”
她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毕竟姑娘家被相亲对象这么来一句也算是很折面子的事,我看她像是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是缘分这种事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咱们年纪也都不算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不是,”我摇摇头,“是我的问题,我心里有个人,我放不下他,实在没心情去考虑其他的,我父母不了解情况,我不该来的,是我对不住你。”
姑娘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有点糊涂了,“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家人?这样他们也就不用操心了啊。”
把闷油瓶的事告诉我爹娘,他们就不逼着我结婚了?我觉得这不现实,他们绝对不能理解我对这件事的挂心程度可以提升到终身大事之前的位置上来。他们要是真的知道这一切,估计会更操心,以我老娘那种官宦小姐的性情,说不定还会天天念叨着我让我联系一下吉林市政府去长白山来个抢救式发掘顺便把里面被困的青年拎出来让我看了心静赶紧滚去讨媳妇儿——当然,这种想法纯属胡闹,不过我老娘确实是个有点爱胡闹的性子。
“他们不会接受的,”我摇了摇头,“我跟那个人一起遭遇过很多生死攸关的险境,但是这种感情外人可能是无法理解的……”我顿住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几乎是陌生的姑娘来形容这件事,好简单明了的让她了解我和她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也许我不该说实话,编造一个借口会比较好,比如说我是不是该暧昧晦涩地暗示一下我房事不举?
那个姑娘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那人,是男的啊?”
这次换我愣住了,点点头,闷油瓶虽然身子软的像个娘儿们,但我俩好歹是一起放过水的交情,这我不可能错认。
“哦!这样!那我就懂了。”姑娘很亲切的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你的处境,你们确实不好过,现在大环境上对这事的接受程度确实不高,你有顾虑也很正常。”
………………等等,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
“其实嘛,感情本来就不是理性的,自己到底会对什么人产生感情,未必就是可以被社会准则控制的。爱情这东西,只要不危害到社会,本来就不该反过来被社会指责嘛!”姑娘侃侃而谈,义愤填膺。
………………盗墓算不算危害社会?等等,爱情?我提到爱情了吗?
“我支持你,”姑娘郑重点点了头,“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我傻了。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展开?

总之,这次相亲,就是这么结束的,我没搞清楚过程,直接得到了结果。中间到底是什么误会,过后我是有点回过味儿了,但我没敢细想。我以为这次莫名其妙的出柜事件会就这么销声匿迹,但是,显然我太天真了。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22:00 +0800 CST  
出轨篇 下
第二天是回家里跟老爹老娘吃饭的日子,结果就变成了开头说的那个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走漏的消息,反正我是一进家门,立马怂了。
老子的人生,真他娘的脱轨了。
“…………呜呜呜你娘我自从知道这事儿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你知道吗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那么多好姑娘你怎么都看不上非要被个男人勾了魂儿去男人有什么好的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我老娘坐在那儿抹眼泪,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老爹在一边沉默地吸烟,一直没发表意见。
“妈,看你说的,男人腰不是腰腿不是腿的,那都是长着蛇尾巴在地上滑的不成?”我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老妈切橙子削苹果伺候她数落我,一边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
说实话,虽然我家里老爹老娘很少会这么反应强烈地表达出他们对我的失望和伤心,但是这个局面比我昨晚设想过的真正出柜的局面还是好很多——虽然我没想到这个假设马上就会成真。
“死小子你还胡说八道!你跟我说,你找个男人以后怎么过日子啊!”老娘一指头戳上我脑门,“谁给你收拾屋子啊?!”
“我打小自己收拾东西收拾的特有条理啊……没空的时候就让王盟做也行。”估计是看局势不太严重,我居然还敢嬉皮笑脸地回话。
“谁给你做饭!”
“王盟手艺还不错,吃得惯。”
“谁给你洗衣服!”
“让王盟送去洗衣店。”
“好哇臭小子你是打算跟你那个小伙计过了是不是!”老娘登时怒了。
“妈,您问的那些,也就是个小伙计能干的事儿啊!娶媳妇是找伙计吗?”我登时头大。
老娘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老爹按灭烟头,叹了口气,终于看向我。
“阿邪,你是真的喜欢上什么人了吧?”他问我,“以前有段时间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就怕你是感情上遇见过不去的坎儿了……唉……都是孽障啊……”
我看着老爹脸上的皱纹,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最后,没有人揍我,也没人拿着扫把要把我逐出家门,老爹一副认命的态度,跟我聊了些旧事——这也让我几乎确定,把这个消息透给他们的,是我二叔,并且他们兄弟两个也已经就此做出过长谈了。
老爹跟我说,爷爷在世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很是感叹的对他三个儿子说,盗墓掘坟,都是损阴德的事,吴家几代淘沙,合该绝后的,然而他竟有三个儿子平安长大,实在是不可奢求之福。因此,他宁可孙儿后辈人丁不旺,只要有一个能平平安安养大一个,就也知足了,不求吴家香火永继,只求儿孙都过得顺遂称心。
最后老爹看着我说,他还是希望我能好好娶个老婆生个孩子,但是如果实在没办法,他也就只求我过的顺遂称心了。
老爹他们提到要见见我看上的那个男人,我也只得含糊过去。他们以为我情路坎坷,老娘好不容易刚收了线的眼泪立马又冲到眼眶里了,老爹也长长叹了口气。
裹了裹大衣,我在路灯下埋头踩着自己的影子,抽了下微酸的鼻子,想我吴邪何德何能,可以有爱我至此的这样一对父母,对传统家庭来说,出柜是何等大事,竟也能这样轻轻放过我。
只是……我这柜,出的还真是冤枉。
至少我和闷油瓶到现在为止都清清白白,数来数去我占过的便宜也不过是背过两次扶过一把,怎么就为了这家伙被出柜了呢?!

又过了两天,我被二叔找去,这次二叔只字未提闷油瓶的事,只是交给我一个档案袋,让我照着这里面的东西去查一查。
听了这话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二叔跟我不同,他本是爷爷看好要进入“它”的计划并伺机带吴家摆脱组织的接班人,即使后来这个活被三叔抢走,二叔也一直是有一只脚在里面的,他是幕后人物,然而对事情的了解程度自然是远远高于我的。他从来不肯泄露一点信息给我,这次竟直接要我出面去查这些明显有内情的事。
这也许是一个信号,可能二叔终于决定把一部分真相告诉我了,我不敢怠慢,按着二叔的交代去查了几笔交易的始末,这其实已经是要坏规矩的事了,基本上游走在人家的底线上,换做是我也不会愿意有人对我的生意东查西看的,所以我做的极其小心。几桩生意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乍一看也没有共同点,然而最后我发现,这些生意,无论是明器的转手还是夹喇嘛,里面或明或暗地总会有一个主事人,姓张。
我现在对这个姓氏十分敏感,即使这是一个大姓,一个广告牌掉下来砸到十个人就有可能有一两个姓张的,我依旧会忍不住的深思熟虑——比如说张海迪会不会也是张家的一支?难道老九门与残联暗中也有关联?张家打算蚕食这个组织吗?重组成九门残联?况且这是二叔交代给我的事,其中不可能没有深意,这个姓就很可能是条线索,我决定顺着查下去。
因此一周之后,我来到了长沙。吴家的血脉根基所在之地。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23:00 +0800 CST  
到了长沙,我才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未注意到的事实——土夫子们也很八卦。
他们对别的八卦感不感兴趣我不知道,但是短短数日,“吴小佛爷是个兔爷”这条爆炸性的新闻已经在长沙地头上传了个遍。
这是这件事闹出来以后,最让我蛋疼的境况。
还有点尴尬。
因为在长沙堂口的几个管事的孙子们,给我搞了个别出心裁的洗尘宴。
通常我来长沙他们也会来接待我,以示他们对吴家和我的忠心,其过程无外乎找个饭店吃一顿,再找个洗脚城按按脚,或者热闹点去唱K,没什么新意。我虽然洁身自好,咳咳,但是总不好推拒得太不近情理,于是在我好好地拉姑娘的小手之前就被妹子按过多次的脚丫子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一开始我也没注意,一路奔波过来操心的事又太多,以前捏脚的水灵妹子换成了帅小伙我也没多想,只觉得捏的挺舒服,还打了个盹。再后来跟那帮龟儿子们包夜喝酒唱K,那群老狐狸们各自还带了小弟,个打个的眉清目秀,或英俊帅气,一眼看去我还咂舌,这新生代的倒斗队伍竟然如此精神,人模狗样的都来倒斗真是可惜了。
到了后来,那群老瘪三儿们全都左手搂着小情儿右手把小弟推过来给我敬酒,我就明白点什么了。
脸上波澜不惊的,我在心里把这群混蛋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最后,一个小白脸生涩别扭地给我递了根秋天的菠菜,我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啤酒瓶给捏碎。

把酒瓶子一撂,我也不陪他们走过场了,一个个贼眉鼠眼的眼神儿只管往这边溜儿,心里估计都想着以前马屁拍蹄子上了今儿个看谁的人有本事爬上我的床。
酒瓶扣上桌,气氛就是一变。人家叫我吴小佛爷,是因为我在同行这些大佬里是数一数二的心慈手软,但这不代表我没脾气。我还发现了一个规律: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可怕。所以我总是把握着训斥下属和好脾气之间的度,只在需要威慑的时候拿出架子。
今儿晚上就是端架子出来的时候,我冷着脸学着闷油瓶装面瘫,他们就知道这和我呵斥人时的状态不同了,当即就把不干紧的小情儿们和小白脸们遣了出去正襟危坐起来。
我也不等他们醒酒了,直接发落任务,每人头顶堆上一摊子的事儿,让那群老瘪三儿们当即就动作起来,三天之内给我回报。惹得我上火,谁都甭想喝酒。
拿这群小白脸来耍小爷,当小爷是什么人?!就算小爷弯了,那也得看看对象,闷油瓶的条件硬杠杠地摆在那里,却让这些人来替代?可笑!
真想讨好小爷,有本事就把那闷油瓶子带出来!爷爷我让给他做老大!

把人都支使出去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忽明忽暗的包厢里,对着默默无声播放的MTV,独自喝了三两贱男春。操蛋的,那酒冲上脑门就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度数不低,辣的眼睛酸疼。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23:00 +0800 CST  

出闺篇
在长沙呆到第二天,我见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小花。
伙计请我回铺子时,眼神很飘忽,不当心落在我身上那一眼让我很牙疼——靠猜的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花儿爷才貌双全色艺双馨端的是明眸皓齿丰神俊秀,跟才被爆料是兔儿爷的吴小佛爷关系匪浅,这中间一定有不得不说的秘密。
我一边忍着一巴掌把这伙计抽飞的冲动,一边计划着下一步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把小爷我弯了的消息散播出去的。就目前我对局势的了解,小爷我估计已经成为倒斗界本年度第一新闻人物了,幸好还没人能确确实实说出我的“姘头”是谁,我可以厚着老脸不在乎,可也不想等闷油瓶那杀千刀的家伙一出关就绯闻缠身。我想过了,就算我心里对他真的确实有一点点跟兄弟不大一样的感情,也绝不能让他知道,闷油瓶这家伙挺有点老派作风的,我猜不到他会有什么反应,虽然直接跳起来把我脑袋拧了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说不定真的会觉得恶心从此避开我,我试想了一下,这结果绝对比娶不上媳妇儿打光棍更叫人蛋疼。
小花坐在那儿翘着腿玩手机,还是骚包的粉红衬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俊脸削肩蜂腰长腿,阳光一照晃得人眼睛疼。我这要是服装店就好了,这么一尊大神摆到门口去,不愁拉不来客。
我看向他手里粉色的新款手机,里面正在垒俄罗斯方块,小花的玩法不是消掉这些方块,而是尽可能密实地把他们垒满整个屏幕。我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道:“花儿爷好雅兴,听说是要事在身出远门,居然会跑来我这里躲清闲。”
小花把手机一合,站起身,笑眯眯地一把勾上我的肩:“本来是有事的,听说了吴邪哥哥你的事,专程赶来。吴邪哥哥你好无情,答应过要娶我的,竟然跑去做基佬了。”
“解小花你没完了!”我窘道,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反驳所谓的婚约还是解释最近的流言始于误会或者反问他娶了他难道就不算是搞基,简直不知如何开口。
小花欣赏够我窘迫挣扎的样子,终于收敛了三分笑意,道:“这事儿是秀秀告诉我的,秀秀也好奇得很,特意着我来打听——那迷得我们吴小佛爷放弃世间温香软玉红袖朱颜的男人到底是谁呢?”
我摇摇头,伙计都给我赶去铺子大堂里去了,内室只有我们两人,我取了紫砂壶给小花续茶,视线打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滑过,无奈道:“这事传的太快了,我可真没想到,如今的倒斗界也这么八卦。”
“这就是你见识浅了,”小花道,“什么是八卦?八卦就是信息,谁掌握的信息最多最全,谁就能发展,关键时刻,一条信息就能救你的命。”
“所以你永远离不开手机,信息依赖症也是病。”我反驳道,“你到底有没有除了打听八卦以外的正事?”
“关心我的青梅竹马也是正事。”小花低头喝茶,眼睛没有看我,“吴邪,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对男人有兴趣?是突然转了性?还是怎样?”
“你觉得是怎样?”我倚着椅背,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回话。其实我心里的念头已经跟跑火车似的转了好几个来回了。
今天的小花有问题。
还是一样的俊脸削肩蜂腰长腿,但是今天的小花一直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在我第一眼看见他玩手机时就产生了。我生生忍住伸手去捏他脸皮的冲动,此人来意尚未确定,我必须谨慎周旋,最好能将计就计,搞清楚他代表哪个势力,又有什么目的。
可是兜兜转转聊了半天,来人都没提过什么正事,除了瞎扯淡,就是打听我出柜的事,烦不胜烦。
我决定编故事了。
“算了,小花,咱们发小一场,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嘴巴严点。”放下茶杯,我拿出酝酿许久的沉痛状。
小花抬眼看我,眸色格外的黑沉,“放心。”
“我吧,其实就是遇见个喜欢的人,想跟他过日子,男的也无所谓了。”我叹了口气,拼命回想电影里主角谈论起恋情的口气。
“怎么样的人?”顿了片刻,小花开口问,嗓音略略低了几分。
怎样的人?我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首先,我不喜欢个性太吵闹的,老娘早几年跟老爹闹离婚时差点把我烦死,当时我就下决心将来娶媳妇一定找个安静的。
“不太爱说话,”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有时候话也太少了点,不过我话多,正好互补。”
其次,这人要比较靠谱,这点我老娘还是反面例子,我受她的遗传已经有点不靠谱了,可不能再找个更不靠谱的,俩人对着跑火车,日子还过不过了?
“做事很周密,比我更像老江湖,什么都能搞定,”脑子里有个人影飘过,我忍不住加了一句,“比我牛多了,让人特别有安全感。”
还有长相……我不是很挑剔外貌的人,但是因为家庭原因,我的审美观还是比较传统的,五颜六色的眼睛和头发我接受不来,总的来说越自然越健康就越好。
“整个人吧,看着很英气,身材不错,很挺拔,比小花你帅,”此时,闷油瓶没有表情的脸似乎已经浮现在我眼前,我情不自禁道,“他的眼睛特别好看,很黑,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沉得像是一潭静水。”
话音落地,我自己回过神来,险些砸了手里的杯子。
那个在我的概念里模糊存在了小半生的“我会喜欢的人”的样子和闷油瓶几乎重合在一起。
二叔扔给我的质问曾让我彻夜不寐地思考我对闷油瓶的想法,我想了又想,逃了又逃,殚精竭虑那么久,所思所想都不如这一番捏造带给我的答案更直接更有冲击力。
数分钟前我还告诉自己我可能真的对闷油瓶有一点点多余的崇拜和迷恋,现在,事实的铁锤重重落在我胸口——我早已把这个人的一切藏在心底深处,一个甚至我自己也险些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据说一个人从情窦初开起都会为自己未来的伴侣做出设想,但这个模板不会一成不变,它会变得越来越像令你心动的那个人,现如今,我的这个模板已经彻底沦为闷油瓶的影子,我犹不自知。当初老娘抱怨我的话也许没错,我对于感情一事,实在迟钝笨拙得比我老爹还可怕。

这一团乱麻不等我理清,小花又发问了,这次他的嗓音不但低沉,还略带沙哑,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又有说不出的熟悉,他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没。”我没多理会小花的异样,我突然觉得自己太他妈的悲剧了,我应该立马让所有人滚蛋,再给自己弄点酒浇一浇愁,庆祝我刚刚发现的恋爱的感觉再哀悼下早就已经降临过的失恋的痛苦,“我被甩了,而且估计他根本不会在乎我到底对他是个什么感觉,他谁都不在乎。”
“啪”的一声响把我吓了一跳,小花竟然把手里的杯子给攥碎了,满手的碎瓷片和茶水,我的心抽疼一下——
那个天青釉可是清代的汝窑高仿品,专门拿来招待贵客装逼用的,这下可好,几千大洋给捏没了!

小花沉默了一下,冷冷道:“他不配。”话音落地拔腿就走。
我的心思猛地从那一地碎瓷片里拔出来,几个念头在脑海里快速闪现碰撞,电光火石间,真相在我面前呼之欲出——
“站住!”我扑上前拽住“小花”的手腕,“敢不敢把你一直藏着掩着的右手伸出来给小爷看清楚?!你易容技术高端我看不出来但是小花的手机老子还是认得的!卧槽老子追你追的跟上辈子欠你二五八万似的你倒躲老子跟躲债主一个样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来找我!”
我真他娘的很少在闷油瓶面前爆粗的,我丫的对着他的脸说不出来,其实我经常性地想问候他祖宗,这会儿尤其想。
披着小花面皮的闷油瓶终于回头看我,几年没见,他的眼睛还是黑的跟深潭一样,只是难得的,此刻那里面暗潮汹涌,充满了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没打算找你,”他开口,是他原本的声音,还是该死的冷……却不那么淡然,也许是我听错了,那里面竟然有一丝压制不住的颤抖,“没必要再把你卷进来。吴邪,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为什么你没有结婚生子,为什么不去享受正常人的天伦之乐,为什么……你会喜欢男人。”
卧槽71个字……不对,他问我为什么喜欢男人,还是这种想杀人的口气!这是厌恶到极点了?闷油瓶恐同?觉得恶心?该死,早知道应该否认的!瞎编什么故事!
闷油瓶还在继续:“凭什么……我始终都没有忍心,始终都没忍心把你卷进我的世界,”他深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我几乎能从他的话音里听出杀意,“他是谁,凭什么就能够得到,又不珍惜?!”
我仍抓着闷油瓶的手腕,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肌肉紧紧地绷了起来,青筋在皮肤下跳动,我觉得我的心脏也跟着他的动脉的节奏一起跳了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又太快,我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但是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邪,”闷油瓶的眼睛闭了一次又睁开,定定地看着我,“既然你能接受男人,现在,接受我。”
我傻了。
闷油瓶看着我,眉头微微地蹙起,才又毫无诚意地补了两个字:“行吗?”
“卧槽不行。”我快速答道。
闷油瓶脸色不变,但我觉得我能从他眼里读出这样一条信息:“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说过了他不配你喜欢他”。不是我敏感,实在是因为今天相对于他以往而言,情绪太外露了,这种状态极不正常,我简直要怀疑这张小花的脸皮下面还有一层闷油瓶的伪装,然而直觉又告诉我,这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家伙,货真价实。
“你是我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了,带我回家。”闷油瓶像是斟酌了一下才道,此时他眼神渐趋平静,开口就掐我死穴。
“卧槽老子说了不行!”你这一套没用了!我差点蹦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还是不大敢。
“老子跟你说说为什么不行!第一你提前出来他娘的都没跟老子吱一声!你躲起来!你不见老子!”
我他娘的想劫狱都想了好几次,操。
“第二你配不上小爷我,这是你自己说的!就刚才!别赖,刚才老子说的就是你!”
这两点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后,他娘的,你,你你你……”我觉得自己已经悲愤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你顶着解雨臣的脸,说这种话你……你不别扭老子还别扭呢!”
要是有一天,你单相思了很久的人突然也对你告白,但是是顶着你妖孽发小的脸蛋,你大概就能理解我的感受了。
今天不把不把那张漂亮脸皮撕烂,老子誓!不!为!人!

尾声
出柜风波总算告一段落,但是其实这里头还方方面面地牵扯到很多,比如说,闷油瓶之所以提前离开长白,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他作为张家的起灵,对张家秘密的留存传承是负有守护的责任的,然而如今的时代也不再同过去相似,这个秘密如今受到的最大威胁不再是自然的摧残腐蚀和时光的消磨,反而来自人,来自张家族人。
闷油瓶解释过,本来力量已被削弱地张家如今内部产生了更大的分歧,有人想要违背祖训,去窥探张家祖祖辈辈守护的秘密,试图从中渔利,他们的活动越来越大,另一部分效忠于张起灵的人感到不安,终于他们想办法通知了闷油瓶,现在是应该张起灵站出来平息这场内斗的时候,他回来这一年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件事。
在暗中关注一切的二叔自然有所察觉,他给我的线索就是向着这个方向的。顺带一提,二叔他不但把我喜欢男人这事捅给我爹娘,道上的消息也是他炒起来的,不得不说,效果不错,闷油瓶出现了。
二叔说,不能只是吴家贴给张家,既然感情问题解决了,接下来还有很多事业上的问题可以合作。目前张家的事还没有完,不过这其中的复杂与波折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次我陪着杀千刀的闷油瓶解决他家的问题,等到所有事情结束,天涯海角,他都没机会再一个人离开了。
绝不可能。

THE END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24:00 +0800 CST  
我对贴吧不熟。看吧规是不能放H的。所以就只放正文啦!

楼主 郁绘离  发布于 2013-07-04 21:48:00 +0800 CST  

楼主:郁绘离

字数:12076

发表时间:2013-07-05 05:1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4 16:58:43 +0800 CST

评论数:22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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