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水楼】《往生路》(原创完结,原楼水得太厉害……)

1楼惯例!
本楼无水!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06:00 +0800 CST  
关于文章:背景是天真和胖子从张家楼救回小哥,没有神马坑爹的十年也没有后来继续假扮三叔发现地下室JQ的情节,楼主私心地没让潘子死,而是跟小花一样受了伤而已,当然正文并没有出现潘子,所以要认为他原著结局也没有问题,只是觉得如果潘子死了,天真就真的没法继续天真下去了……
关于楼主:请相信虽然楼主年纪不小,但是真心是第一次写文,无论是瓶邪还是其他,而且近几年动笔写的全是论文性质的东西,所以文笔实在有点不敢保证,只能说我爱惨了这对CP,所以想写点什么东西来纪念他们。希望众位同好勿拍……谢谢!
关于更新:楼主做事情喜欢有计划,这篇文是完成了相当详细的大纲才敢开坑的,所以保证日更,不出意外的话会一日两更,都在晚上,有任何特殊情况会提前通知,字数约在十万左右。
over!下面开始正文!未完结勿插楼,谢谢!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08:00 +0800 CST  
第二章
睡了三天,当然没那么容易再继续,尤其赶上胖子那效果惊人的“交响曲”,我靠在床上有些无聊,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剥橘子吃,幸而橘子管够。

“吴邪。”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淡的声音把我从发呆的状态中揪了出来,我啊了一声转头,才发现闷油瓶已经脱离了蝉蛹的状态,跟我一样靠坐在床上,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眼眸看着我,比在北京分别时略长了些的刘海,因为靠窗的缘故,逆光而来,像是笼罩着一层柔和的光芒,蓬松柔软,不知怎么就觉得让人很安心,很想微笑。

“吴邪?”闷油瓶又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发现我真的笑了出来,还是那种傻的可以的笑,尴尬地扒扒头发,余光正好瞟到手里剥好的橘子,忙递上去,“小哥,你醒了,吃橘子不?”

闷油瓶接过橘子,双手一合,整个包在手心也不往嘴里送,难道是觉得橘子太冷,要攒热了再吃?我尴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闷油瓶不是胖子,虽然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跟他说话我不敢不小心翼翼,所以现在我特别希望胖子一个翻身醒过来,破破眼下的情形,只是听着那呼噜声渐入佳境的架势,我只能求人不如求己,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道:“小哥,张家楼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吧?”

“嗯。”闷油瓶岿然不动安如山。

我看他一副不想聊天的样子——当然我也没见过他想聊天的样子,顶多只有被我问得紧了,不得不回答时才话多几句。既然如此……闷大哥,您何苦打断我跟天花板交流感情呢?让我一个人发呆不挺好,难道是因为天花板是您专属,所以才不想让我染指?

“吴邪。”

我正幽怨着在内心咆哮的时候,闷油瓶却难能可贵地开口了,我忙抛开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应声:“小哥你想说跟我说什么?”

“我都看到了。”

哈?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他看到了?愣了一会神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呃,那啥,小哥,我在张家楼看到了历代‘张起灵’的棺椁,上头说‘张起灵’是张家的族长,这应该就是你的身世吧。”

闷油瓶点头,“确实如此,包括二十年前的事情。”

我诧异,难道张家楼里还有对二十年前那个史上最大的盗墓事件的记录?!怎么可能,按时间来说,如果这件事的始末被记录在张家楼,那必然应该在我和胖子经过的那几个房间之中,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难道是被闷油瓶和霍仙姑那伙人先拿走了?

我很想能得到一个完完整整的真相,经历了这么多,想解谜却引来更多的谜,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这么个知道真相的机会放在我面前,不知为何,我却并不想问下去,相反的,我发现我对另一件事更为在意。

“那小哥,你什么都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闷油瓶这时倒是想起他手里的橘子了,慢条斯理地剥开,“吴邪,你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而我又是谁么?”

我嘿嘿一笑,摇摇头,“小哥,要换成以前的我,哪怕死皮赖脸,我也肯定想怎么从你嘴里套出点东西来,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小哥你要是愿意说,那就是拿我当哥们,要是不愿意说……其实,吴邪有自己的人生,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非去纠结已经过去的秘密真是傻,我应该相信我的家人,爷爷、二叔、三叔这么想我能脱离出去,我干嘛非得蹚浑水呢?小哥你说是吧。”

闷油瓶不知是否认真地听我这么深沉的真心话,依旧一瓤一瓤地吃着橘子,含糊着嗯了一声。

“所以小哥,以后我大概再也不会去下斗了,其实我跟你还有胖子一块下斗的时候一直挺拖油瓶的,老让你救我,还特能招邪。”说着,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偷眼瞧瞧闷油瓶的脸色,似乎有些阴沉,难道是因为我要脱离“铁三角”么?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无论如何,他和胖子都是我的生死之交。“那啥,小哥,虽然我不跟你们一块儿行动,但我吴邪绝对拿你们当换命兄弟,我那小铺子永远都为你们开着门,你们有啥事都可以来找我,就算要我吴家倾家荡产,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哪天还要我跟这回似的来救你们,那绝对义无反顾。”
闷油瓶抬头看我,他的眼中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光彩,不是淡漠空洞,不是苍茫悲凉,不是沉重痛苦,不是风淡云轻,总之不是闷油瓶曾经出现过的所有神色,我只觉得这种光彩让他染上几分人情味,不再是谪仙似的那个倒斗一哥。

看着这样的他,脑海浮现了格尔木篝火下的场景,我曾经答应过他,“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然后是在北京霍家,他让我带他回家,心中一动,脱口而出:“小哥,你想找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起码在我这儿,能给你个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会记得你。”

闷油瓶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真正地微笑,那种弥漫到眼底的微笑,“吴邪,我也会记得你,还有你的铺子。”

看着这个样子的闷油瓶,我洋溢着源源不断的高兴,一直以来,总觉得闷油瓶一直救我帮我,但这些可能只是他的善心,而今天,我算是踏实地知道,他也当我是换命兄弟,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突然特别想给他一个拥抱,也不知谁借的胆子,我直接跳下床,一步跨到他面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给了一个结实的拥抱。

闷油瓶肯定愕然了一下,大概在他记忆中还没有活人这么“偷袭”过他,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不过还是很配合地回抱了我一下,当然身体依旧僵硬。后来想想,这个时候他肌肉调整成作战状态,该不会是把我当粽子防备着吧?

“你们这是……”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个和谐的情景,我忙松开拥抱,回头看到一脸诧异的胖子,嘿嘿一笑,道:“胖子,赶紧过来,咱‘铁三角’一起来个拥抱。”

胖子听着我这话,反而后退着都靠到了墙,“你俩甜甜蜜蜜非拉上胖爷干什么,胖爷才不当第三者插足。”

“死胖子胡说什么呐!小爷难得感性一回,你非得思想龌龊歪曲。”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抱了抱闷油瓶,“小哥,咱不跟那思想不纯洁的胖子为伍。”

“嘿!天真无邪小同志,胖爷不就是说了一句‘甜甜蜜蜜’么,不带这样‘吹枕边风’的!”

“死胖子你再说小爷就废了你!”…………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09:00 +0800 CST  
第七章
十点刚过我们出了门,驱车到了老宅,大年三十的路上空得很,交通信号灯也给面子,一路都是绿灯,比往常快了近十分钟,老宅的门开着,我和闷油瓶就一路直达正厅。

“妈——”我放下东西开始喊人,闷油瓶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来,老宅还保持了很多上个世纪初的装修,我一直觉得这里可以直接当民国片的场景,最后他的目光定在木沙发正上方的一副书法上,那是我的得意之作,高中的时候参加了全省的书画比赛拿了青少年组一等奖,我爹就把它裱了起来挂在这儿,一开始逢人就要说两句,过了好几年才慢慢淡了下去,却一直没有撤下来。

“写得不错。”闷油瓶收回视线来了一句,我像得了老师表扬的小学生——闷油瓶下斗无数,指不定连赵佶本尊的的瘦金体都亲眼见过不是,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小哥过奖了。”

“小邪来了啊!”母上大人从厨房擦着手走出来,看到闷油瓶先愣了一下,然后眉眼都笑开了,热情得招呼着:“啊~这是小邪的朋友小张吧,赶紧坐下,来来来,瓜子、糖随便吃啊,不要客气,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小邪你怎么这么不结灵子的拉,去泡茶呀!傻站着干什么?还要我来招呼你啊!”

我撇撇嘴,奉命去倒茶,心说,闷油瓶这皮相就是好,师奶杀手啊!以前大学时我也带过同学过来玩,都没见她热情成这样,后来同学走了之后,娘亲大人还私下跟我说,觉得她儿子最帅……现在换了闷油瓶,儿子什么的都是浮云,我甚至觉得说不定等过了这个年,我妈能把闷油瓶认成干儿子……

找茶叶费了点时间,等我泡好茶出来,母上大人已经拉着闷油瓶说东说西说到要他年初一一起去庙里上香的事情了。我忙凑过去打断:“妈,你干嘛啊,也不管人家小哥答应不答应就替人家做决定了,庙里有什么好去的,起大早不说,人又多地要死,香燃起来熏得眼睛都疼。”

“啪”一记佛山无影手袭击上我的脑袋,母上大人转脸对我就是一张恶狠狠的脸,“没跟你说话,一天到晚就知道睡懒觉玩电脑,快三十的人了还这幅样子,你看看隔壁的小齐,比你还小两岁,今年儿子都周岁了,老齐是福气好啊!抱着孙子天天来让我眼馋,你什么时候能干点正经事让我们省省心啊!”

我一脸“囧”样,又来了……早知道就不来帮闷油瓶解围了,我看他一眼,发现他居然在笑!这厮看着我被数落不敢回嘴居然没有同情心地扯起了嘴角,连带着眼神都显现出揶揄的色彩。我眼珠一转,打断我妈的滔滔不绝,“妈!您别说我呀!小哥他也没女朋友呢。”

本想转移我妈的注意力,没想到她居然瞪我一眼,然后用很赞许的眼神看了眼闷油瓶,说:“我都问过了,人家小张是有责任心,觉得自己现在没法安定下来不能害了人家姑娘家,哪像你,天天浑浑噩噩就知道跟你三叔混!”

我更“囧”,心说原来就我泡茶那点儿功夫,连这都已经聊到了?!闷油瓶干的跟我三叔不也是一样的营生,怎么在我娘眼里就这么天差地别,一个俨然新世纪五好男人,一个就是死了都是不正经的粽子。我默叹口气,心说女人真是外貌协会,连我娘这种阅人无数的都没差!

“一下来就听到又在说小邪了。”我爸的声音及时地出现。

老爹今天一身暗红唐装,这是我们吴家男人的传统,我叫了声爸,然后把闷油瓶介绍给他。他赞许地点点头,“小邪你这个朋友交的好,以后要多来往。”

我应着,心里却不服气起来,怎么我爹妈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闷油瓶印象都这么好?难道闷油瓶会下蛊?!也说不定,小哥指不定就有苗人的血统。我想象着穿着传统苗族衣服的闷油瓶,,面无表情地指挥一群毒虫攻击粽子血尸的样子,还真有点魔教教主的派头。

我妈见我爸下来了,就说了句去准备馄饨,转身去了厨房,我爸就邀请我带上闷油瓶去地下室看家里的古董,由于家族传统的缘故,虽然我爸不涉及淘沙子的营生,却对古董很有兴趣,爷爷留下的加上三叔以前淘来的,林林总总收藏了不少,我正好做了这个生意,往常回家爷儿俩就着古董喝着茶聊天能聊到被我妈揪耳朵。

闷油瓶对古董的造诣那绝对高我不是一大截,大概是因为见到长辈——确切的说是我的长辈,没像以前那样闷,还能偶尔跟我爸说上几句,然后我爸就发现眼前这位比他儿子好使,聊起来更兴致盎然,我倒成了个陪客。

这两人就着一个宋青花聊了二十分钟有余,我看这架势后悔不已,应该先让等着吃了饭再下来啊!想了想,索性上去跟妈说让他们在地下室吃得了,正好下午没什么事,能让他们说一下午……

一直到下午五点多,二叔来了,我爸和闷油瓶才从古董中探出来,二叔看到闷油瓶并不见惊讶,我本来还想看看二叔不淡定的样子,后来一想他们之前都在广西,指不定能攀上什么交情,说不定二叔早知道闷油瓶会过来。

年夜饭格外丰盛,都是自家人,比走亲戚随意多了,我一直在给闷油瓶夹菜,“小哥,我跟你说,我妈做的醋鱼是一绝,你尝尝,好吃吧。”“小哥,这个你肯定没吃过,我妈的发明创造,独此一家。”“小哥,这鸡汤,没话说,烫掉舌头都要喝下去,我妈买了散养的草鸡用搪瓷锅炖出来的,从今早就开始焖了。”“小哥……”

自从到了老宅,闷油瓶脸上一直有淡淡的微笑,这种微笑,我只想让它停留的更久一些。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13:00 +0800 CST  
第十二章
回去的时候天已大黑,推门进去一心想着先把菜拿上去,顺手把钥匙圈扔给柜台边上的人,反正闷油瓶身手好,肯定接得住,“小哥,这个像你丢的那把刀吧?嘿嘿,丢了龙脊背,拿这个安慰安慰你。”

这话没什么营养,我没指望闷油瓶能回应,却听到一个笑吟吟的声音,“小三爷,看清楚了扔啊。”

这声音……好生熟悉!忙转头,黑衣黑裤黑眼镜,永远上圌翘的嘴角,不是西王母城那个黑瞎子又是谁!脱口而出:“你来干什么?”

黑眼镜转动着那个钥匙扣,“啧啧啧,小三爷火气好大呀。”

我方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忙对他笑了笑,说:“我这哪是火气,这是惊讶,没想到能在斗外见到你不是。”突然想起来闷油瓶说过会有人来找他,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你找小哥?”

黑眼镜手中转着的钥匙扣一个大力向我脑门飞来,碍着手里有东西,我下意识地想闪,可在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还能清醒地意识到我身后是个白瓷大花瓶,这死活不能闪了啊!我祈祷黑眼镜没下力气,砸个包也就罢了,别没出正月就见血。

“啪——”

我本能地闭眼,却没有料想中的疼痛,睁眼一看,专属于闷油瓶的发丘指稳稳地夹住了钥匙扣,堪堪在我额前。

我舒了口气,对着黑眼镜道:“你他娘的有没有在古董店的自觉啊!”

黑眼镜依旧故我,就算隔着眼镜片那股家有贱狗般的气息都一览无遗。“小三爷别生气啊,有哑巴张小哥在,怎么能有事儿呢?保管小三爷你人财两不空。”

我懒得跟他废话,正打算让闷油瓶帮忙关店门,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住了,原本穿着我的大衣的闷油瓶换回了他那身单薄的连帽衫,单手提着一个硕大的登山包,腰上还配了两把短刀。

“小哥,你要去哪?!”心里其实依然明朗。

闷油瓶看着我,眼睛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下地。”

“为什么?!”我想也没想就问出了口,心中莫名其妙有股气在升腾,张家楼里不是已经有你的身世了么?!你不是找到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了么?!

闷油瓶没有说话,眼神恢复了淡漠,让我想起在塔木托追问他关于他的秘密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就是顶着这样的眼神,告诉我,我在多管闲事,那个时候几近气结,现在却连这个力气都没了。我瞬间垮了肩膀,心中弥散起沮丧,短短十天,我已经习惯做什么都想到还有个闷油瓶的日常生活,虽然他不太说话,没什么存在感,但一日三餐我都记得要备好两人份。我去超市前都没说要走,这一回来怎么就生这变故……

“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我知道不关我的事,”我勉强挤了个笑脸,“路上小心,斗里也小心。”想到斗下可能存在的各种异形生物,放血是少不了了,这闷油瓶他娘的就是过不得安定生活是不是?!你他娘的当自己是斗内超人,承担拯救中国倒斗界的重任啊?!你他娘的当自己跟凹凸曼似的身体密度等于7.8克每立方厘米啊!

我把购物袋放上柜台,摆出一副逐客的架势,“我就不送二位了,都过了打烊的点儿了。”

就一句话功夫,黑眼镜已经从购物袋里拿了只橙出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咂咂嘴道:“闻着就新鲜,小三爷赏一个?”话虽如此,这厮完全是自说自话地甩出把瑞士军刀,三下五除二把鲜橙皮削得干干净净,满意地审视一番,开啃。

我已经对他没什么想法了,反正他一直做着我不能理解而又没超越我对他的认识的事情。
“走吧。”闷油瓶发话了。

“等等啊,不急这么一会儿,”黑眼镜吃着橙子还不能闭嘴,“这还买了不少菜呐,要不小三爷赏口饭?”

这得寸进尺得过分了吧?!小爷菜是买多了一人份,分两顿吃不行么?我没好气道:“我买菜又不是给你吃!”

黑眼镜嘴角又向耳朵边咧了几分,“哦~~~原来是买给哑巴张的,啧啧啧,都怪我,来早了点,下次一定恰好时间,小三爷见谅。”

我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但事实上我是按了我跟闷油瓶两人份的量买的,他要留下一起吃饭,估计有点缺,除非省了饭后水果让他当正餐。

门边的闷油瓶看了黑眼镜一眼,吐出个单字,“走。”

黑眼镜换了只手拿橙,空出手来自来熟地勾上我的肩膀,“我说哑巴张,今儿这天气晚上赶路没多大意思,要不缓缓?”这话不错,这种天,大晚上的,加上还算在年里,路上雷子查得特别紧,俩通缉犯上门,简直就是为他们送功绩。

闷油瓶没说话,看不出愿意还是不愿意。

黑眼镜“嘿嘿”一笑,猝不及防下伸手捏我的脸,又迅速收手,对着闷油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三爷脸皮都耷圌拉了,你说你肯定没有好好跟他道别,多没礼貌,是吧,小三爷?”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他客气,也没有必要对他君子,决定以牙还牙,这厮身手显然比我高不止一个等级,我刚一动静,他就立刻闪边,快得跟猴似的,满眼戏谑,结果我的手就停在他脸颊附近,进退不得。

我悻悻地放下手,脸上被他掐的地方热乎乎的,铁定红了一块,他娘的小爷好不容易摆脱婴儿肥的据说掐起来很舒服的脸,居然又让我重温旧梦——还是噩梦——了!

“好。”闷油瓶估计语言功能退化了,尽蹦单字。

我心说你说好就好,当小爷这是什么?就算我说过把这儿当自己家啊小哥千万别跟我客气,那也得顾忌下小爷吧,不知道有个词叫“礼尚往来”么。罢了罢了,好歹有时间能问问到底闷油瓶下斗为了什么,指不定他想干一票大的然后买个房子娶个老婆生个儿子安定下来,那我还真没法劝他别拿自个儿的命冒险,我是乐意养个闷油瓶子,反正他眼睛毒、身手好,在我这小铺子帮着看货当保圌镖的总不缺他一口饭,但我不能帮他养老婆孩子吧!

既然闷油瓶放了姿态,我也没什么好别扭,其实一开始我对闷油瓶要走就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只不过是因为走得太突然而一时有点接受不能,“那我先上去,你俩自便。”提着袋子往上走,又想起件事,冲闷油瓶道:“小哥麻烦帮我打个烊,还有看着点眼镜兄别让他动我东西!”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15:00 +0800 CST  
第十五章
就这样,我立刻开始准备路上要带的东西,幸好东奔西跑地次数多了,装备日常化,家里东西还挺齐全,黑眼镜打着哈欠说困得慌明天还得开车好累啊就跑到客房去睡了,闷油瓶看着我归置,我确定他是要监视我有没有装进些“不必要”的东西,我愤愤的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小爷我就是去看看你下哪儿的地,有个好歹,小爷总还是知道你是从哪儿消失的……不对!小爷一定叫上胖子把你拖出来,反正不是头一次。我悲催地觉得我越来越像他妈,我妈每次看我出去折腾估计就是这个心态啊。

“小哥,我把马上就弄好了,睡觉吧。”确定该带的都带上了,我想着刚才睡觉脱了的衣服还在另一间,想悄悄过去拿过来,就招呼闷油瓶别再当监工了。

他扯过被子盖住大半个身体,还保持着能直接出门的造型,连鞋都穿得好好的。

看他躺好,就关了灯,开门出去。

“去哪?”黑暗中传来他坐起来的声音。

“去客房,马上回”我解释了一下,“衣服还在那儿呢,黑眼镜过去了也不知道帮我拿过来。”

“别去。”

我滞下脚步,“为什么?”难道闷油瓶怕黑?

“黑瞎子睡觉会摘眼镜。”

这算什么理由?!不对,这样来说我不是更应该去看看,说不定这是我唯一一次机会能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别去看,瞎子是阴阳眼。”

阴阳眼?!难怪黑眼镜总是神神叨叨的,敢情他见得到我们看不到的某些东西。要换以前,我是不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现在再诡异的东西都能淡定接受。不过我对阴阳眼并不了解,事实上自古以来对阴阳眼的定义就没有统一过,唯一公认的是它是一种通灵的眼睛,这种眼睛对于盗墓这一行来说,跟闷油瓶的麒麟血一样罕见,但为什么阴阳眼不能见?会被透视么?比别人看得更多一点不是。

罢了,闷油瓶这么说总有他的道理,我并不是非去不可,万一黑眼镜睡着了,我去吵醒他也不礼貌。

关上门,熟门熟路地摸上床,卷进被窝,这个晚上明明没有做什么,却让我劳心劳力,身心俱疲,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极不安稳,恍然只身一人在一片密林,那片密林还有点眼熟,我向着一个方向走了很久,仍然没看到尽头,我着急起来,就向前狂奔,路像是没有穷尽一般,我让自己冷静,可能这林子里有什么迷眼,我是在原地打转,于是开始边走边在在路过的树上做记号,又走了很久很久,我却并没有看到自己做记号的树,天全暗了,能听到诡异的声音,我的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影子,手中一柄熟悉的长刀,我兴奋起来,这是黑金古刀!

“小哥!”我喊他,他便转过身来,果然是闷油瓶!我有救了!尽可能快地向他走去,他却扬手将黑金刀向我飞来,一个躲闪不及,穿胸而过,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刀,鲜血淋漓,却盖不过心脏叫嚣着的疼痛,小哥…居然…杀我?!

抬眼望去,闷油瓶的眼睛烈焰般赤红,一如地狱修罗。

惊醒。

我的胸口尖锐的疼痛感还没有散去,畅快地几个深呼吸,这才缓了过来,侧头看过去,是闷油瓶安静的睡颜,松了口气,仔细想想他睡觉的样子我见过不少,似乎永远像雕塑一般平和,难道他从来不会做噩梦?不对,他的战斗力,就算是睡梦中的怪物他也能秒杀。

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摸床头的闹钟,五点四十二,我想着昨天被告知的七点出发,索性起床的好,买个早点去,我铺子沾了西湖风景区的光,周围小吃特多,那种小摊子能从早上四五点开到晚上十二点之后,随便换花样能一个月不重样,我已经养成早上出门晃一圈买早饭的习惯,从来没在自家开过火,闷油瓶住的这几天也随我一块儿。

怕吵醒边上的人,我用挪的速度把自己移出被子,可毕竟一张床上,怎么都有共振,闷油瓶几乎在我下床的瞬间醒了过来,我尴尬地保持着掀被下床的姿势,不好意思地笑:“小哥,把你吵醒了?”

他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明确确地写着:怎么起了?

“快六点了,我去买早饭,你有想吃的么?”

他望向天花板,思索了一下,道:“跟昨天一样。”

我哦了一声,去衣柜拿衣服,客卧不知道黑眼镜起来没,已经吵醒了一个,我还是别去闹第二个,而且之前我一直穿的低腰休闲牛仔裤只适合城市,跋山涉水的登山裤吃得开。
买好早饭回来不过才六点出头的样子,家里的两位还在各会周公,我自己吃起来,脑子里冒出一句“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然后不知不觉就比平常多吃下一根油条。趁还有点时间,我开始给王盟留字条,我这一去,少说十天,多则不确定,比不得以前耳提面授,那小子心不够细,店里的水电费什么从来不注意截止期,我这一写便洋洋洒洒起来。

快到半的时候,两位爷掐着点起床了,看到他们同时开门我乐了,心说难道倒斗界排行榜其实整得跟挑特种兵似的,还有过训练,有严格的起床就寝时间,不过这么一来,撞洗手间是避免不了了。

本以为两人好歹有个互不相让,指不定我还能小看几眼“巅峰对决”,没想到他俩特和谐,闷油瓶拿了洗漱用具就转战厨房的洗手池,果然小哥脾气就是好,多有绅士风度,唉,他要能在斗里也别争别抢当出头鸟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闷油瓶了。

“小哥你吃早饭吧,我得嘱咐王盟点事儿。”看他洗漱完坐过来,还好奇地凑到我这边看,我马上把他那份早点拿过来。

等闷油瓶吃完早饭,黑眼镜还关在洗手间,我看看时间,六点五十,奇道:“眼镜兄这是怎么了?不会闹肚子吧?!”

闷油瓶一副不想回忆往事的样子。

我眨眨眼,莫非有隐疾?可是小哥怎么知道!也对,他俩搭档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之间知道对方的习惯很正常。正想追问,那边正主神清气爽地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不止一个瓶罐,我心说难道这厮还美容了一番?涂个爽肤水隔离霜什么的,这几年男士化妆品挺火,网上还有一个男生的美容视屏风传,我看后就觉得我他娘的彻彻底底是糙爷们,对不起咱这张脸全年“大宝”的脸。

七点整,我们准点出发,黑眼镜开他昨天带过来的车,Jeep越野车,车尾还有Jeep兄弟连北京站的标签,这伪装得到位啊!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17:00 +0800 CST  
第十七章
在车上坐稳后,发现闷油瓶折回去拿的是我的钱包,我一惊,讪讪道谢,心说早知道要打架我就不乖乖被抢劫了……

黑眼镜解释道:“小三爷别介啊,我下手自然是有道理的,这伙人只怕不光抢钱这么简单,有几个腰上挂着车钥匙,我看了下牌子还都不一样,他们来的时候只听到一辆小巴的声音,估计要乖乖认抢,连车都没了。这一闹,报警是少不了了,一录口供,我和哑巴是跑不了,小三爷的钱包要留着也够你喝一壶的,咱这道上,不怕粽子怕雷子,得罪政圌府,寸步难行,更别说挖土凿地了。”

听这番话我真服了,不愧是高手,没见怎么动观察得那叫一个仔细,对他竖拇指道:“眼镜兄带着墨镜看的这么清楚,真心服你。”

他嘿嘿一笑,“通缉犯的直觉,这年头便衣也长智商,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一不小心就警觉了,你家小哥比我更在行。”看眼闷油瓶,发现他又睡上了,无语,他在我家那几天也没睡成这样啊!

“那接下来怎么办?会不会路上设卡?”

“起码24小时内还不会,”黑眼镜又飚高了速度,“所以我们中途不能休息了。啧啧啧,还真不想这么早就啃压缩饼啊~~~”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还没吃饭,娘的,白付钱了,还他娘的贼贵,二十五一碗面!拉开我的登山包一整翻,掏出几个面包还有当零嘴吃的坚果,递给黑眼镜,他讶然地看看,旋即嘴角咧得快到耳朵边,“呵!小三爷连这都备着?真贤惠啊。”

“放屁!”我拿饮料给他,“小爷就是跟你们走一路,不当旅游当什么。反正是去广西,等跟你们分了,我就去十万大山转转。”

说着拍拍闷油瓶,“小哥,先别睡,吃点东西吧。”

他睁眼接过面包,默默地啃,然后又倒下。吃完东西我也有点困起来,抛下黑司机靠着睡起来,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醒来的时候在跑山路,屁圌股颠地厉害,外面完全暗了下来,看时间,晚上八点,还真能睡,活动活动身体,脖子酸痛得很,待看到边上时,整个人僵在那里。

闷油瓶在开车??

闷油瓶在开车?!

闷油瓶在开车!!!

我默默地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不是做梦,闷油瓶居然会开车!我觉得世界不真实了,下意识地看身上的安全带,绑得很好。他见我醒来,赏了我一眼,轻声道:“瞎子在睡觉,你吃点东西。”

果然后视镜里有个人形物体,黑眼镜人高腿长,睡相纠结,就是这样,脸上的眼镜仍牢牢在岗。

“小哥,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这事儿实在让我纠结,难不成闷油瓶倒斗间隙还去哪儿报了个名上了个驾校?

“我没学过。”他淡定得理所当然。

我差点没跳起来,心说这连新手上路都赶不上,黑眼镜疯了么,虽然闷油瓶相当靠谱,没能靠谱到这份儿上吧!我怕惊动他,一个错手出车祸,咽咽口水道:“小哥,那啥,要不我来开?我车开得挺好你也坐过。”

“你不认路。”

“你帮我指路就成。”

估计我战战兢兢的样子很好笑,闷油瓶勾起嘴角,“吴邪,你信我么?”

我忙不迭点头,“不信谁都不能不信小哥呀。”

“那就行。”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啊小哥!我在心里咆哮,不过这段路他开得还挺稳,应该没问题吧……姑且……算到现在我看过闷油瓶开船开车,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该看到他开飞机了……

“那小哥我陪你吧,夜路不好走,多个人盯着总是好的。”

他微哂,“嗯。”

跟闷油瓶是聊不起来的,况且说好了不会跟他们下地,就连斗都没立场聊聊,其它话题,没有胖子,我一个人说话显得特傻,掏了手机,山路信号不好,网上不去,倒是以前在里头存了些文档,网络小说什么的,睡前读物,钻被窝看的,往下翻还有各种收集过来的小段子,特逗,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爱看,看十来个笑一笑就能通畅许多。

于是我就挨个看起来,遇到特别逗的还念给闷油瓶听,他至多微笑,我就欠了点,有几个笑得捂着嘴就差没趴下了,幸好黑眼镜睡得挺死,没被我吵醒。

看着旁边人的侧脸,我灵机一动,把手机调到摄像模式,道:“小哥,你开你的车,我拍个照,一定得给胖子看看,呵呵,不过他肯定不信,得说我是P的。”

“P的?”

“就是一种电脑软件,能对图片修修改改,换个背景换个人都行。”我看着手机里开车闷油瓶的侧脸,后悔自己怎么不换个像素高点的手机,然后从手机相册里调了张我一无聊哥们的无聊之作——把他自己P上天圌安门城楼,代替了毛主圌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存在手机相册,懒得删。

“小哥你看,这我一哥们P的,这人是不是特傻缺?”

闷油瓶看了一眼,大概觉得挺有趣,点点头。

我乐起来,开始讲这哥们在大学的各种二事,考试走错教室,拿了卷子做了半个小时发现不是自己专业;人大选举在选举表上填自己名字;泡了衣服洗错盆白给别人劳动等等等等。我看闷油瓶听得很认真,不觉感慨道:“那时候都傻乎乎的,不过还真是每天都乐呵。小哥,要是那时候能认识你就好了。”

“嗯?”

“小哥你学什么都做得好,我大学要认识你就可以抱大圌腿,要搭档完成小组作业就找你,你肯定干事儿,以前我们一组人都指着我圌干活。”隔了这么多年抱怨起来还挺顺口,“不过干活也不亏,他们都请我吃饭,小组作业一过关,我就能轮轴吃。我还有个绰号,叫‘铁公鸡’,毕业的时候他们说统计下来,四年里头我们班我请别人吃饭的次数最少,哈哈!谁让他们都不给我机会的!保持这个记录我多不容易啊!”

絮絮叨叨地说着话,闷油瓶一点都没烦,我心里高兴起来,又带着微微的苦涩,那样的生活是闷油瓶不曾体验过的,我上大学那几年,他在做什么呢?倒斗?当人饵?总之是披荆斩棘。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19:00 +0800 CST  
第二十章
“小三爷,这回得你来拿主意了。”黑眼镜顾不上收拾自己,就着落魄流浪汉造型就开始把事情的始末跟我交代。

这整件事还得从我回杭州的那会儿说起,闷油瓶留之后又进了趟张家楼,当然一切顺利,并且在最近的一代“张起灵”的陪葬中发现了一块无法判断年代的帛书,上面的文字据闷油瓶判断接近于满文,但老满文或新满文都不能解读,而且这张帛书并不完整,闷油瓶很仔细地找了几层,确定这是唯一的一张。

为了破解这张帛书,闷油瓶带着它去北京联系到了黑眼镜,黑眼镜是关外旗人,在这行能年纪轻轻占一席之地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对满族这个民族的了解超越各种大师,也包括闷油瓶。而满族因为清王朝的存在,一度成了倒斗界的香馍馍。

黑眼镜独来独往,联系上他花了些时间,大概一个半月前,他们开始对这张奇怪的帛书进行破解。帛书上的文字确实是满文,更合适的说法是女真文,而且是女真在东北的某个支系的变异文字,现在那个支系已经被同化了,这种文字也就消失了,但并非绝迹,黑眼镜曾在某个斗里见过。

帛书的内容只能看个七八分,指的是某个远古民族的族长墓地,这个墓非常神奇,根本没有提到我们经常会注意的风水,只说有“仁兽镇陵,万循其道”,其它的内容是对这个墓的定位,这里又是一件怪事,这个地方,似乎就是指向了巴乃的那个瑶寨。于是黑眼镜认为这张帛书早就被张家的先人破译过,指的就是现在张家古楼的位置,但是闷油瓶却觉得有蹊跷,如果是已经破译了的,失去价值的东西为保险起见,没有保存的必要?

于是两人决定回趟张家古楼,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在寨子周围打探了一圈,还真发现点东西,寨子里来了一批驴友,他们发现了巴乃那个“麒麟地图”,就有一个人说麒麟在广西这边还挺行的,光着里就见了两处。

“第一处我自不必说,这第二处便是我和哑巴这次去的地方。所以那一次我们两个已经跑过一趟了,不过缺了装备,只好出去做了准备在一探究竟。”

我讶然,也就是说闷油瓶老早就知道这里会有个小村子,确认能让我安全回去后,才放心让我跟着。

“那你们怎会知道这个斗凶险?”

“还是那块帛书说的。”黑眼镜继续解密,找到这里后,根据帛书指的墓的位置,发现推测出来的墓门堪堪在麒麟仁兽的脚下,这让他们有点偏向于或许张家先人破译的有些差错。而帛书上还有一句——“不死长生,不入轮回;外蛮内趋,不寿而终”,这句话乍一看的意思是长生不老的人能够脱离轮回,但脱离了这个蛮荒的地方就会失去长生,是在讲长生的秘诀,但闷油瓶认为这句话对于张家人来说的意义不在于此,张家原本应该是长居于东北,在巴乃按扎并不长久,他推测是在东北的张家得到了这张帛书,然后因为某个原因搬到了这里,但对帛书所指的地方判断出现偏差。

后来闷油瓶就说一定得下去看看,两个人就分头去准备,一弄便近年关,路上雷子越查越紧,他们俩通缉犯只好压到年后行动,这就有了闷油瓶去我那儿待的日子。

“小三爷,你怎么想?”叙述地差不多之后,黑眼镜问我的意见。

我觉得闷油瓶肯定想到了什么,即使他不能确定张家人的目的,他一定有个大致的推理,而且这个推理挺靠谱,他才会要下这么个不知道深浅的斗。我开始在脑子里理思路:

对普通人——追求长生、不老或长生不老

对已经长生的人(张家人)——?

最有可能的是两种,要么追求真正地长生不老,这条线是成仙;要么反其道而行之,要像平常人一样生老病死。

我更倾向于后者,闷油瓶从张家隐秘的家族出去找到老九门,必然是张家家族出了问题,这个问题已经不是张家内部能解决的了,所以必须由他们的族长——张起灵,去寻求外部的力量。从生物学的角度,族内通婚的结果必然是子孙后代的各种后遗症,直至最后难以繁衍,这个原因解决起来不需要老九门的参与。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1:00 +0800 CST  
如果无法保持这个独特的家族,那么让家族保存的最好方法就是毁掉家族的特点,比如长生,比如宝血……

难道这个所谓“仁兽镇陵,万循其道”的墓地,就是解药所在?那这个墓里面究竟埋着谁,居然能有长生的体质……而且长生到去研究怎么终结长生,难道又是那个汪藏海在里头搀和么?

我把我的想法跟黑眼镜说了,他沉吟片刻,道:“小三爷,按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一个传说啊。”

“什么传说?”这年头传说比史书都要来的可信了。

“小三爷听说过《山海经》里面有个‘不死国’么?”

我点头,《山海经》里的妖怪是三叔在我小时候编故事吓我的源泉。

“相传这个‘不死国’的国民并非不死,而是比一般人长寿许多,据说最短命的都能活到一百七十岁。”

一百七十岁?我记得张家古楼里记载的最长寿的“张起灵”正是这个年龄。

“小三爷知道这个‘不死国’在哪儿么?”黑眼镜凑上来,熟悉的笑浮现在他脸上,“‘海外西经’篇可是被推测就在这一带哦~”

我震惊道:“难道这个墓跟‘不死国’有关?!可是这个国家几乎是个空白。”

黑眼镜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似乎更证实抑制长生的存在。”

我灵光一现,“你的意思是说‘不死国’同化成了普通人,从而自然地消失了?”

黑眼镜竖竖拇指,“小三爷挺灵光的。”

“好了,说说你怎么回事吧。”我见这块说得差不离了,就换了话题。

黑眼镜撇嘴,颇有些委屈道:“不浪费时间,我简单说。下去之后一开始挺顺利,机关卸起来跟玩似的,一路摸到主墓室连只粽子都没遇上,根本体现不出实力啊~我和哑巴都觉得不对劲,行动起来更小心了,果然在开棺的时候触动了机关,虽然我俩及时发现,不过这机关忒灵活,整个墓室开始滑动,转眼之前的墓道就消失了,出现另一条路,走过去之后,又是一个规模差不多大小的墓……早知道这块帛书不完整,那时候算是明白,它在玩阴的了。”

“后来呢?你和小哥怎么没一块儿?”

“唉,本来走得好好地,结果吧你家小哥真够阴险,在黑爷弄机关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偷袭,这不连装备都被他摸走了,等我醒过来找了半天,没有看到哑巴的影子,只好往回走。幸好小三爷没有抛弃我~”

我有点黑线,“那接下去怎么办?”

黑眼镜凑近我,隔着墨镜对视,“这要问小三爷,是遂了哑巴的愿,还是把他挖出来揍一顿,我自当效力。”

我顿时觉得浑身注入了豪气,他娘的张起灵,你当你是谁?你知道你激起民愤了不?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1:00 +0800 CST  
第二十一章
这个时候我需要有信任的人,需要一些必要的装备。那个人我能想到的只有胖子。

当晚我就没顾上时间一个电话打给胖子,而胖子居然还没有睡,一听是我劈头盖脸问起我以“张起灵”的名义寄给他年货,我没工夫跟他扯,简单把整件事情跟他一说,他听到要下地,就不管其它,嘟囔着胖爷手早就痒了,小天真有这等好事居然和小哥瞒着他,到现在才通知他云云,立刻表示去订票,我让他先等等,说我还要联系人准备些下斗的装备,要他过来的时候想办法一起弄过来。

确定完胖子我犹豫着要不要立刻联系装备,我能想到的人只有潘子和小花,但很快把潘子排除了,三叔现在的盘口是二叔总管着,潘子对二叔不像对三叔那么忠,相对来说跟我的关系大概更亲近点,但他在二叔手下,有什么动作,二叔迟早得知道,那个人精可能会亲自来送装备,然后把我拎回去。

那么我只能求助小花,上次的事情害得小花受伤,我一直都有些内疚,盯着手机上他的电话按不下手,心说要不明天早上再联系他,这个点小花肯定睡了,我这么打电话去很不礼貌,何况还得求他帮忙,另一方面我不知道小花现在准备我要的东西需要多久,我们现在没有很多时间能等待,黑眼镜告诉我他们只准备了三天的食物。

犹豫之间,一只手从我脑袋边伸出来,在我没反应过来前按下了通话键,黑眼镜笑嘻嘻,“又不是要分手,小三爷这么愁眉苦脸的干什么~放心,解九爷不会这对你怎么样的,你们不是相亲相爱的发小么?”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会儿想切断都为时已晚,那厢接通了。

“阿邪?”小花的声音同样清明,我怀疑其实是我看错了时间。

“小花,你还没睡?”我觉得怎么的都得先寒暄几句,省得小花会认为我是拿他二十四小时当提货机。

“呵呵,那现在跟你说话的是谁?”

“不好意思啊……”

“亲爱的,我的生活可没你这么有秩序,说吧,要我帮什么忙?这个点你打电话过来应该不会只是要跟我叙旧吧,当然我是不介意~”

我看着话都说到这地步就索性实话实说,把事情的始末简单说了一通,“……小花我需要一些装备。”

电话瑞安静一晌,我渐渐握紧了拳头,“阿邪,为什么?”

“小花,上次我就说过理由,这次还是一样。”

“阿邪,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关系似乎不仅仅是兄弟、哥们吧。”

“当然,我们是过命兄弟。”如果是平常的哥们,我会祝他顺利,不会不自量力得一再涉险。

“明天早上十点,让那个王胖子到解家大院,希望不要迟到,我只等十分钟。现在把你要的东西说一下吧,我得尽快准备。”

“谢谢你小花!”

小花曾说过他不能护我周全,但事实上,他一直承担着一个保护者的角色,当一个尽职的发小,明明那个时侯他才是“女孩子”,是我护着他才对。我总觉得我是幸运的,二叔三叔把我耍得团团转,但他们护我平凡地成长,不用像小花那样小小年纪就得扛起一个大家族,闷油瓶和胖子更不用说,萍水相逢,这一行当最难得的义气我都给碰上了,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还真有点效果。

挂了电话我有点兴奋地睡不着,没想到事情能这么顺利,尤其小花的速度完全超越了我最好的预期。“接下来怎么办?”我递了根烟给黑眼镜,他靠着床,一直在按摩自己的后颈。

“呵呵~小三爷不想睡觉的话我也只陪着去逛逛夜店咯~”

我黑线,“我是说胖子过来还有些时间,我们要先准备什么,要不要再去山上看看?”

“啧,急什么,没有装备,我们就一个字——等。”他优哉游哉地玩着烟,小心得撕着抱着烟草的纸。

“你不抽别这么糟蹋我的烟啊!”我后悔给他的是黄鹤楼了,“你给我讲讲你们下去之后的事情呗。”

他笑嘻嘻地把烟丝聚在一起,答非所问道:“小三爷,烟要是点着抽,那大头都让别人吸了,要嚼着才不算便宜别人。”

我想起很早以前闷油瓶拿了烟就是嚼着的,心说莫不是这厮教他的方法?我说小哥这么聪明,模仿能力又强,怎么连烟都不会抽,就是碰上这种怪模板了。

“屁话!你怎么不说这是为了消灭二手烟,珍爱他人生命?咱能说正经事么?”

“正经事儿么……”黑眼镜望望天花板,“要不小三爷来帮我捏捏脖子?你家张小哥下手忒黑了,我到现在脖子还有点梗着。”

这人他娘的就没法正经起来了!

“活该!就该让小哥把你劈成歪脖子!”

他哈哈大笑,也不知怎么戳中笑点。“得得得,小三爷别恼,我不是不说,只是这事儿有点玄乎,咱们还是等着王胖子会和了再一起说。知道你心急你家小哥,放心,哑巴现在还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咱还是好好睡一觉,再吃好喝好养好体力,不能没下斗人先瘦,一眼晕,碰上机关,到时候只能跟粽子睡了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我没必要坚持啥,翻身上床,没有前几晚上的辗转反侧,一时的兴奋经儿也过去得快,脑袋刚沾上枕头没多久就睡过去。一觉到了过午,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后来想想,我这人吧,一旦下定决心就有种钻牛角尖的精神,啥困难都不在乎,决定要下去找闷油瓶,那就是千难万难不后退,换言之,我没法预见将来的困难,我只能保证自己拼死过去,有这种心,还能惧怕什么?

早知道我应该早点下这种决心,省得路上藏着掖着,想着能给闷油瓶子来个心灵鸡汤教育或者软硬兼施让闷油瓶带着我一起走,他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原则,井水犯了河水,还能分得干干净净各走各的?别想!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2:00 +0800 CST  
第二十二章

胖子的行动力跟吨位永远成反比,第三天下午在我们那小旅馆的前台见到他的时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胖子比上次见面滋润了不少,原先掉下去的膘又长了回去,甚至还有扩张的趋势。见了我,扑上来一个结实的拥抱,然后一副老前辈教育新兵蛋子的强调,“天真同志,咱革龘命友情不带这样的啊,你跟小哥俩都搁那过年双双把家还了,连个信儿都不知会胖爷一声,亏胖爷成天惦记着你们呐!”

我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周围人的眼光已经有点诡异了,大庭广众开玩笑打屁也得有个轻重啊,勾着他肩膀就往楼上带。

“唉~~~亲爱的,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你是怎么能直接忽视的呀?”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

一听这称呼,我惊在当场,“小花?!!!你怎么来了??!!!”

看着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小花转而蹙起眉角,故作哀怨道:“亲爱的,不高兴见到我么?”

周围的人已经有竖起耳朵的架势了,我僵硬地忽视那种闪亮闪亮的光芒,心里骂着这俩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过去拉上小花,“哪能啊!花儿爷能过来是我天大的荣幸,这不太惊讶了嘛~小花,咱有事儿就屋里说?”

小花对身后的人说了两句话,就走到电梯口,“那就上去吧,你哪层?”

到了房间,我刚插上房卡,连门都没推开,里头那位就叫唤上了,“小三爷速度够快的,超市有凤爪么?我要泡椒的,没有就来个最辣的。”

我吼回去:“啥都没有,只有小花一朵胖子一个,快出来见客,咱可以拔营起寨了。”

房间小,我说话这会儿人都打了照面,胖子率先过去勾着黑眼镜的肩膀,老友相见,格外亲切,“哟呵~这不是黑爷么?怎么也跟小天真勾搭上了?”

我笑骂,“那是小哥勾搭上的!”

胖子一脸不信,“小哥能主动勾搭人?胖爷风里来雨里去只见过小哥勾搭小天真。”

“那就是他勾搭的小哥。”我没兴致上演啥“会师”,开门见山道:“胖子,让你押解的东西呢?你不会把小花给押过来了吧?”

耳边扑哧一笑,“亲爱的,你要的东西我自然得亲自押解过来,怎么样,感动吧?”

“感动感动,小花你还是叫我‘阿邪’吧,听你叫亲爱的,我慎得慌。”我俩站得近,他冲我说话的气能喷到我脖子,痒得很,“对了,这是解雨臣,道上叫‘花儿爷’,眼镜兄我跟你提过的发小。这是黑眼镜,道上叫‘黑瞎子’,本来是和小哥一块下去的,半道被小哥劈昏了,现在要跟我们一块儿再下去。对了小花,你这是要跟我一块儿行动吗?你身体吃得消吧?”

黑眼镜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对着小花拱手叫了声“花儿爷,久仰”,小花点点头,转而回答我的问题:“我是来给你送东西顺路去解决点事儿,具体没什么好讲,下地呢是不去了,上次断了骨头,伤筋动骨一百天的,折腾不起,不过正好有时间,可以给你在上头做个接应。”

我这么一听安下心来,小花要下地,无疑是个大帮手,但我就要过意不去大发了,“那太好了,小花,我也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上头有你打点,就啥都放心了。”

“嗯,那在下头多想着点你发小,放机灵点,别横着上来,听到没。”小花揉揉我的脑袋,那样子像极了从前的三叔,让我一时晃神。

“我说天真,咱别叙旧了,花儿爷的装备个顶个的精良,胖爷已经憋不住要上手了。”

我回神,“斗的事儿基本上就我电话里说的那些,后头的是我们的推测,这里头的事儿估计小哥自己都没弄清楚。”看向黑眼镜,“他下去过一段,说等人聚齐了就把里头的事情跟我们说说,现在可以了吧?”

黑眼镜接过话茬,“这斗刚开始很平常,进去一路没啥大障碍,这我跟小三爷交代过,不过在我出来的时候,这事儿就开始有点邪乎了。”

黑眼镜被闷油瓶劈晕之后,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就醒了,原本的装备也被拿走,他就知道闷油瓶肯定发现这个地方有古怪,要单干了,也可能他早有这个想法,因为他不能无视别人的性命,尽管对方很强。但黑眼镜不比我,他这人好奇心重,脸皮厚,说难听点就是个亡命之徒,既然必定找上他破解帛书,那是没有办法阻止他下去的,所以自始至终闷油瓶都没提过不让他插一手,甚至装备主要都是他准备的,放松他的警惕,最后中招。

他醒过来后,发现已经不在晕倒的那个墓室,而是躺在进去的第一个墓的主墓室里头,那里很安全,按着原路就能返回,当然黑眼镜要是这么听话也就不是他了,他去推了棺,启动机关,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道墓道,想也没想直接进去,走了一段,发现了问题,这是一个新的墓道,并非他之前进去过的那个。

这么一来,黑眼镜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身上只有一把防身用的匕龘首,所以不敢再往前走,退回了第一主墓室,来来回回摸了即便整个墓室,才在棺椁的隔层里找到个机关,他不知道这个机关能启动什么,凝神静气地听着声音,按下去之后,整个墓室开始转动,向相反的方向,没多久,恢复成进来时候的那条墓道,当时他很庆幸这个墓主人很厚道,没有做置人于死地的暗器,还主动给人留了生路。

当然他还没有死心,又试了一遍,这回出现的,又是跟前面完全不一样的墓道,黑眼镜这才算死了心,他猜想这是一种轮流式的设计,一次一次试下来的话总能回到第一次走的那条墓道,问题是,他回到这里肯定是闷油瓶干的,而闷油瓶一定同样发现这个机关,那么到底走了那条道,就无法判断了,这就像在迷宫的岔路口,出了错不是一下子就能发现的,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岔路也就罢了,黑眼镜开始觉得里头会有更复杂的机关,而且几乎能确定,原本以为的完整的第一个墓只是这整个墓的最外围的一部分,还有回转的余地。所以他就放弃只身去找人的想法,出了墓。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2:00 +0800 CST  
第二十五章

这间墓室跟上一间比起来小了很多,更奇怪的是只有正中间的棺椁,其它一应具无,包括墓志铭和壁画,黑眼镜告诉我们这是他第一次进来的那个墓室,他和闷油瓶看到的时候就认定这是个假的,两人分头寻找机关时着了闷油瓶的道。

“当时我和哑巴张先摸了那个棺材,没有发现,就一人一半分工,”黑眼镜指着墙座劈开状,“我觉得应该是哑巴已经发现了,我们从这里开始。”

说着他摘下皮手套,细细地对着墙一点一点摸过去,胖子踮着脚,小心地点着地,那样子就像跳芭蕾的肥天鹅,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想笑笑不出来,目光落在中间的棺材上,在狼眼手电的照射下,表面反光射得我眼睛有点疼,适应之后发现棺身上有花纹,我蹲在边上,伸手摸摸,那花纹凹凸得很平滑,不像是刀刻上去的,倒像是这石棺本来就长着的,真真的叫鬼斧神工。我顺着花纹摸过去,想看看究竟画了什么,忽的手指被膈了一下,到头了。

按我刚才摸的纹路是最简单的花纹,一朵盛开的莲花的样子,绕到另一边,是一朵同样的莲花,摸过去,我讶异了,这两边的莲花图太过相似,甚至连莲花边的一条小鱼都一模一样,我摸得细,小鱼身上的鳞片都一片一片过来的,再高超的工匠都没法准确无误地复制出自己的作品,这简直就是镜像了。

“天真,过来帮胖爷,这块石头下面指不定有门啊。”

胖子的一句话怔了我一下,手里的手电晃了晃,于是我看到莲花边上的小鱼眼珠动了动,我忙揉揉眼睛,聚焦过去,还是原来的样子,心说应该是我看错了,还是快点去帮胖子。
我边应着,边用手电确认胖子的方向,本来走过去就好,偏生我神差鬼使地回头又看那鱼,果然眼珠子不是之前的样子了。我毛骨悚然,难道这石雕的鱼是活的?!

胖子见我磨蹭,急吼吼地过来揪我,“我说天真,你跟棺材相面拿呐,胖爷叫你半天了,这上头是不是画了美妹子,把你的魂给勾了。”

“这上头的鱼眼珠子会动。”我没龘理他的调侃,招手让他过来看,“我刚才用手摸过,明明是石头刻出来的。”

胖子摸了下鱼眼睛,还不甘心地拿手指在上头摩挲了一会儿,“是死的,天真你是不是看错了。”

我忙演示给他看,他显然也愣了愣,凑上前跟那鱼对视,然后嗤笑道:“小天真,不是胖爷我说你,跟着胖爷天南海北地走过来了,咋这个还能让你一惊一乍的,这就是石头太光滑,人鱼兄眼珠本来就这样,让你手电聚光了下,就像往上动了呗,多简单啊!”

我一听,也觉得自己好笑,在斗里待久了真是容易疑神疑鬼的。

“不对。”黑眼镜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胖子身后,这一出声把我们下了一跳,这人走路是没有气息的么。

“怎么不对了?”胖子见他质疑自己的解释,问回去。

黑眼镜手搭在石棺上,“这棺材动了。”

我和胖子吓得往后跳了一大步,“我靠!胖爷没想开棺啊,不带这么主动的!”转眼他已经把格洛克握在手中。

黑眼镜挥手,“不是起尸,是机关。”

听到这俩字我安心下来,“你是说机关就是那个鱼?”

他点头,“来,小三爷去用力摸摸另一边的鱼眼珠,胖爷来搭把手。”

我谨遵指示,用力去按鱼眼珠,胖子惊呼:“嘿!这棺材还真动了。”他俩费力地移动棺材盖,我也上去帮忙,三个大男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总算开出能伸进手的空隙。

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伸手,我见状大惊,想也不想就拍上去,“当心着点儿,这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你想把猪蹄送给粽子吃呐!”

胖子捂着我下了死力拍的手,瞪我道:“你就是嫉妒胖爷珠圆玉润的芊芊玉手。”

我懒得理他,拿了刀去“探路”,那厢黑眼镜带上手套,把短刀压住,“还是我来吧,黑爷这手套一般粽子奈何不得。”

探了一会儿,他脸色一变,发力按住什么,紧接着石棺后面的墙发生剧烈的抖动,路出现了……“小三爷,胖爷,赶紧过去!”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4:00 +0800 CST  
我和胖子一刻不耽搁,向那个一人半宽的缝隙冲了进去,黑眼镜见我们安然度过,撤了手,在他撤手的一瞬间,石壁开始快速向合并,他先把装备包扔给我们,然后不慌不忙地奔过来一个侧身,精准地把自己塞了进来,石壁在他进来后彻底合上,就像从来没打开过。

这里的空间大很多,我们四周看过去,正中间靠后是棺椁,前头有我们在第一个主墓室里头见过的墓志铭的石牌,它周围是一条十米宽的环形水池,不知深浅,幸而架着桥,但我看到桥边上的东西的时候,震惊了。

那是一棵青铜树,挂满六角铃铛。

他娘的!我在心里破口大骂,这青铜树上挂铃铛的组合真他娘的跟我犯冲,怎么走哪哪儿能见到?!每次遇到还都没有好事,简直比天气预报之局部地区有雨还准!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闷油瓶是走在我们前头的,那按着刚才那个石棺中的机关设计,他怎么能把石棺恢复成原样的呢?难不成是机关自我恢复,这他娘的太自动了吧。

我顾不上深究,我们站的地方离水池的平面有点坡度,下去的时候有点陡,土比上面软,走到桥边,胖子先上去试了试,表示可以通过,我忙跟上,黑眼镜押后。

“我说天真,这墓主人是不是觉得太寂寞了,你说弄个水池子算是挡人吧,怎么还给造座桥呢?这不是在欢迎骚扰么。”胖子闲不住嘟嘟囔囔开了。

我也奇怪着,“说不定墓主喜欢风花雪月,弄个桥,弄个池子吟诗作对附庸风雅。”

胖子回头道:“胖爷认识的下地的里头,就出了你这个奇葩,爱看雪看月亮,从诗词歌辅导人生哲学的。可别叫这里的千年老棕看上,做压寨夫人了。”

我听了前半句就乐了,“嘿!没想到堂堂摸金校尉王胖子还是还珠格格的粉丝,这台词背得挺溜啊。”

“胖爷这叫紧跟时代的步伐。”

我正想嘲笑他还珠格格是十年前的时代步伐,胖子蓦地举枪,对着我们身后某处喝道:“谁在那里?!”

我顺着枪指的方向看去,在青铜树边上果然有一个隐隐戳戳的人形。被发现了后仍是没有动作,胖子干脆利落地一枪过去。

我慌了,按住他的手防止他继续放枪,“死胖子你干什么!万一那是小哥呢!”

“是小哥早该出来了,我们进来都多久了。”

我瞪他,“就不兴小哥晕过去了?呸呸呸,小哥不会晕的!就算不是小哥,也不能随便对着人开枪啊!”

“没事儿,那是个石像。”黑眼镜来了一句。

我和胖子收了手,聚光过去,这个距离我看得不太真切,不过这人全身一个色,人就算全裸出镜也不能达到这个效果,显然不是人。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4:00 +0800 CST  
黑眼镜听完后,道:“估计那就是个口,我们虽然带了炸药,但是在水里用不上。不过也不是没有另外的路,你们看上面。”

抬头,看到一个隐蔽在石壁上的小洞口,跟我们进来的盗洞一样。

“这,这是小哥干的?”胖子纠结着脸,“靠!胖爷的身材招你们惹你们了,不带这么歧视的。小哥也是,打个盗洞忒小气了。”

我想想不对,小哥再牛也不能打个几乎跟墓顶齐平的洞啊,任谁都得尊重地心引力。那就是说那个洞不是小哥出去的洞,而是他进来的洞!

我把想法说了一遍,黑眼镜点头,“估计哑巴跟我们走的不是一条道,所以得自己打洞过来,这倒是更加证实之前的猜想,这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玩意是要凑齐了的。”

我心说怎么被他这么一说,闷油瓶变得像只地鼠来着。

“那小哥是怎么出去的?”胖子发问,“水底那玩意好好的。”

我也奇怪,如果说闷油瓶自己打洞进来了,那为什么没有遇上我们这种水漫金山的情况,而且顺利地出去了。

黑眼镜摇头表示他不知道,“这里应该还有别的机关,别说我们,这世界上估计也没人能比他更清楚机关的。现在没时间找了,有两个选择,一是想法子把胖爷说到那个弄开,二是等水漫上来,我们借着浮力从哑巴打的那个洞离开。”

说话间水已经满上小腿肚了,我看看那个洞,胖子铁定过去不,而且既然墓主留了道,估计还带个指向。

“我选一,包里有爪钩,我们试试能不能拉动。”

胖子高兴地对我竖拇指,“还是小天真上道,照顾胖爷的身材。把爪钩给我,胖爷再下去一次。”

胖子下去的时候我和黑眼镜把纸笔用袋子装起来扎牢,倒空了一瓶水,装进去,利用有限的条件做防水作业。刚弄好,胖子探头,“勾上去了,胖爷说用力,咱哥仨一块儿使劲。”

就在胖子张口的瞬间,他整个人被什么东西拖下了水,快得我还没意识到出事儿,因为一根绳索绑在一起的缘故,我被猛地带下去,手里还拿着“漂流瓶”,黑眼镜反应奇快出手拉我,但碍着手上拿着两个包,没能成功。

入水片刻,我被呛一一口,感觉满嘴是泥,被带着走完全没有抗拒的余力,待适应后,我发现浑浊的水中居然被一种金光划开,绳索的另一头就在那金光附近。

我踩水过去,顺着绳子越靠越近,这才看清,这金光是鱼的鳞片发出的,而那条鱼光尾巴就有一个我那么长……

鱼妖。

我顾不上害怕,担心胖子已经被他吞了,幸好腰上短刀还在,拔出来就往鱼身上扎,可它的鳞片厚的跟铠甲似的,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只是这一下惹怒了它,一个摆尾,抽得我半边身体麻辣辣地痛,我忍着疼往它脑袋的方向去,果然看见胖子,他用膝盖顶着它的下颌,双手用力撑开鱼嘴,我诧异地发现这鱼居然有獠牙!

我靠!这是什么变异品种?!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5:00 +0800 CST  
第二十七章

我没有氧气罐,这会儿已经有点吃不消了,胖子费力地扛着鱼嘴,脚上的伤口因为一直在用力,冒出来的血染得周边的污水一片黑红。我过去,心想这鱼不知养了多少年了,鳞片跟铜墙铁壁一样,我这点力气根本没法伤它,倒是这鱼口腔里应该肉比较软,扎了还能有点效果吧。

我卯足了力气从胖子顶着的缝隙里刺过去,果真见了血,那大鱼哪受得了这刺激,顿时疯狂地摆动起来,想要甩开我和胖子,我帮着一起顶住獠牙,拉拉胖子,示意他快点撤出去。

未料胖子像没听见一样,艰难地转向我,用唯一能动的眼睛跟我交流,可惜此刻我已经憋气憋得眼神模糊起来,哪还能领悟过来。心说这样不行,我没救下胖子就自己先挂了,趁现在胖子还撑得住,我得快点换个气。

费力地抽刀割腰上的绳索,偏偏这绳子质量太好,又缠了两圈浸了水,我一时奈何不得它,情急之下发了猛力,喉间弥漫出血腥味,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有一个物体靠近,我其实已经有些耳鸣,但异样涌动的水波还能感觉出来,没等我有所动作,那个物体便抓住了我,往我嘴里塞了个东西,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我松口咬住,是氧气罐!随即放下心来,狠狠地吸了口,意识瞬间清明起来,眼前也清晰了,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副黑眼镜……不可思议,居然在水里还尽忠职守地架在主人的鼻梁上。

我们转身过去,胖子后力不足,几乎是用自己的身体在扛着獠牙了。黑眼镜拿了我的刀,拍拍我,做了个双手向上顶的动作,我会意,游过去把自己卡在鱼嘴里,让胖子稍稍解压。黑眼镜移到怪鱼的侧面,猛力一击,连我都感到了震动,怪鱼更是剧烈晃动,向前一顶,“嘭”地把我和胖子撞上侧壁,我还来不及疼完,它自残一般地疯撞上来,我死命地撑着,把身体尽量往鱼嘴里缩,胖子这会儿艰难地空出一只手,拉过连着爪钩的绳子,往我这边塞。我看他给我使眼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胖子一直不放手是想借这怪鱼的一身蛮力帮我们弄开那个石块。

我点头,把绳子抽过来,用力卡进怪鱼的獠牙,别说,这鱼的口牙真好,一排牙齿整整齐齐,绳子有点粗,卡得特别费力,我上了脚,狠狠踩下才算卡严实了,挪到胖子那边,同样一下,期间那鱼还在不断撞墙,我都替它疼,不知道黑眼镜干了什么能让它这么疯狂的事情,我记得人脑袋上有个穴位,一旦用力按下去,就能疼到受不了,严刑逼供的必备良方,难道黑眼镜摸到了这鱼的那什么穴?

一切搞定后,我打手势给胖子,让他跟我往外靠,然后同时松手,比划着“三、二、一”,我登着怪鱼的下颌就退了出去,拼命往前游,没想到因为腰上的绳索没有割开,我和胖子事先没商量过路线,他想着往鱼身后去跟黑眼镜会和,这么一来,我俩一下子僵在水中,跟同一个网兜里的鸟一样。

这一僵的时间,那怪鱼就窜了过来,黑眼镜糟蹋的那一面暴露在我眼前,原本应该是眼睛的位置上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怪鱼对着我张嘴就咬,要说人在危险的情况下就是有爆发力,我都不信我居然能如此迅捷地反应过来,然后能拉得动胖子向我这边移,獠牙擦着我的脖子过去,咬住了连接我和胖子的绳索,随着怪鱼不规则地晃动,我被上下左右颠来倒去得像在坐“阿钟那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幸好很快黑眼镜从鱼身下钻出来,灵活地游到我身边,手起刀落隔断了绳索,咬着氧气罐都无法阻止他在污水中的勾起嘴角。

我游到怪鱼的侧面,黑眼镜立刻狠戾地一刀插进已经被毁了的鱼眼之中,怪鱼矫劲的鱼尾毫无时间间隔地抽上来,饶是黑眼镜这般的身手,也逃不过挨打的命运,但黑眼镜没我那么弱,他反应奇快地顺手一刀,顺着鱼尾的凹槽劈下去,怪鱼彻底疯了,不顾一切地往前冲,身体摆动,把靠壁一侧的我们两个甩在石壁上,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要断了。

发了疯的怪鱼没有章法地窜动,我紧紧贴着石壁,旁边的黑眼镜拍拍我,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爪钩带着石块被怪鱼的蛮力提了起来,水正猛烈地灌进去,黑眼镜抬腿撑着怪鱼的身体,隔出一个稍大的空间,冲着我抬下巴,我调整方向从那里钻出去,鱼似乎知道我要逃跑,奋力压上来,空间又缩小了,黑眼镜眼疾手快踹我背一脚,送我出去,随即他自己灵活地钻了出来。

急促的水流下我们毫不费力地到了开出的洞口,胖子先一步把自己对准,一下而过,我们立刻跟上。

随着水流,我也不知道被冲进了哪里,直到缓和下来,发现那是一条很长的墓道,一边是不断跟上的水流,一边望不到头。我们仨找了块高地坐下休息,衣服全湿透了,没有火只能绞干了继续穿着,装备包只剩下黑眼镜身上的一个,小花准备的是防水的包,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没有损坏,清点了一下,有两块压缩饼干、三瓶半水、一个备用手电、一盘绳子、一些炸药、几个火折子以及简单的药龘品,加上随身带的武器,境遇还挺乐观。由衷感谢小花的细心,必备的东西都是平分的,这样全有全无的窘境出现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刚才跟怪鱼的缠斗,胖子脚上的伤已经翻出皮肉,在水里泡得发白,触目惊心的几个大窟窿,涂伤药的时候叫的跟杀猪似的,包起来后就开始得瑟,宣扬自己是如何地反映敏捷,如何地与怪鱼英勇搏斗,最后粉碎怪鱼拿他当午餐的阴谋。

我懒得打击他,这样劫后余生的情境下,听胖子“说书”可以适当缓解心情。原地休息一阵,我们继续出发,墓道里的水漫过脚脖子,胖子的伤脚碰不得水,我和黑眼镜合计了下,干脆把防水包的防水内层拆了下来,包住胖子的脚,又扯了我帽兜的绳子捆上,这么一来,还真像是包着的蹄髈。

三个人慢慢地向前走去,黑眼镜打头,我抢着押尾,结果被胖子一巴掌拍到中间,一脸大义凌然地说胖爷只是腿瘸了,其余各项功能依旧甩小天真八条大马路,硬是占着最后的位置不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不顾我俩湿乎乎的衣服,哥俩好地勾着胖子的脖子,道:“那咱俩并排,你要腿疼就靠着点小爷,小爷纯爷们儿的身高可不是拿来看的!”

黑眼镜回头冲我们一笑,然后吹着口哨开始带路。

我想起那个总爱闷声不响地挡在我前头的人,心说,闷油瓶,等着我们,铁三角不是说散就散的。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6:00 +0800 CST  
黑眼镜过来按下他的枪,“这不是活物,没猜错的话是萤石,这玩意儿大概被这里的蛇腐蚀过,看不出样子,不过我猜原来是个兽头。”

“所以这个兽头是机关?”黑眼镜的意思是绿眼睛也是人造的,那和门相关的几率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

黑眼镜点头,示意我和胖子离远点,然后纵身踩住侧壁,两手对着那看不出形状的兽头仔细地摸着,我赞叹地看着他的腰,这得有多强的腰力啊。

不知他做了什么动作,墓门发出沉重的移动声,中间一道微不可见的细纹渐渐扩大,有尘土往下掉,没等完全打开,黑眼镜跳了下来,随手捞起刚才引爆后掉落地上的石块,向门里扔去,没有反应,又捡起一颗,扔的稍远一些,还是没有反应,如是四五次,胖子见他还在捡石块,不耐烦道:“我说黑爷您这是打水漂玩儿么?”

黑眼镜把石块塞口袋里,手上拿着一块,道:“这么好的资源不用对不起小三爷的炸圌药啊,里头不知道有什么,刚最后一块石头我扔了少说有五十米,落地没弹起。‘弹圌药充足’总有好处,胖爷也来点儿?”

胖子把枪拍在胸口,又亲了一下,“宝贝儿你可得保佑胖爷。”

黑眼镜就这么惦着石块闲庭信步似地走了进去,我跟在他身后,跟胖子并排,里面黑得很,一个手电作用不大,一进去我就感觉胖子离我远了点,我忙伸手拽他,“怎么了?”
胖子没立刻理我,继续向左两步后,问我要火折子,我疑惑地给他,“你找到什么了?”
点了火折子我模模糊糊地看到胖子的手搁在一个灯状物上,火折子凑了过去,那一块立马亮了起来。

胖子得意道:“刚进来的时候瞎子手电这么一扫,胖爷就发现这边亮了一下,果然是灯油反光,天真你那边对称的地方肯定也有一盏。”

我接过火折子,把不远处的那盏点上,一开始光线很有限,但烧着烧着,大约是烧到纯净的灯油了,就亮堂了许多,这里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我们在一边儿的球门位置,棺椁在另一边的球门。

黑眼镜在我们点灯的时刻已经走到了离门约五十米的地方,停在那儿没动作,待我们凑上来,他嗤笑出声,“小三爷,听说你是招粽子的体质?”

我心说怎么有心情开我的玩笑,小爷这名声传得忒广了。往下一看,毛圌骨圌悚圌然,在两个“球门”之间,是一个“万人坑”。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8:00 +0800 CST  
第三十章

“我靠!这几千年前的人是不是都喜欢开paty啊,一弄一个‘万人坑’的。”胖子冲棺椁比了个中指,蹲下圌身看了看,道:“我怎么觉着有点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我现在最怕出现异变,这里不知道有多少具骸骨,一起尸,粽子加强营都不止。

胖子指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处骸骨,“颜色不太对,胖爷算是见过不少粽子了,没见过这么干净的,拿去当骨架模型都行。”

我心说这人居然还知道骨架模型,难道胖子其实是隐藏的民间医生?

“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黑眼镜推推墨镜,念着电视剧经典台词,“这骨头上鲜有皮肉的痕迹,我在想可能这‘万人坑’成型时,就直接埋的是骸骨。”

我赞同,比活埋残忍的方法多了去,“有可能,人类历史越往上走,越有超过我们想象的残酷刑罚,比如凌迟,就是‘千刀万剐’,明朝的时候大太监刘瑾就被割了三天,共三千三百五十七刀,这割得相当有讲究,刽子手必须按照要求来下刀,对出圌血量有精确的要求,慢慢折磨死人。”

胖子惊道:“那跟剁肉馅有什么区别,下了刑场直接带回去包饺子得了。割三天,还带中场休息不成。”

我点头,“晚上得休息,刽子手也有上班时间,据说第三天行刑前,刘瑾还喝了点粥。”

胖子咂嘴,“胖爷要有这技术,就去申请吉尼斯,到处现场表演凌迟猪,出场费哗啦啦地流进来,还倒个屁斗。”

我心说对活物凌迟,那叫虐圌待,还挣钱,动物保护协会先跟你杠上。

身边的黑眼镜突然把我一脚往下踹,胖子眼疾手快抓圌住我的手臂,但随即他也被踹了一脚,整个人像球一样向我滚来,我没闪过,被重力冲击压在骸骨之上,脖子上微凉,身下传来骨裂的声音,等我意识到脖子上那凉凉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浑身汗毛倒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用力推开骂着黑眼镜十八代祖圌宗的胖子站直,对着被我压裂的骸骨默默祈祷,前辈大圌爷,不是晚辈粗圌鲁,是黑衣服的那个家伙陷害晚辈,您明察秋毫,莫怪莫怪。等晚辈出去了一定给您烧纸钱,您记得来收,阿弥陀佛。

唯一站在上面的黑眼镜把手电扔给我,“反正没路,走哪都一样,两位动作要快哟~”
我听着语气不对,退开几步往上看,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出现在视线中,橘黄的油灯之下,俨然是一只浑身乌黑的巨猫。

压抑地低吼一声,向黑眼镜扑来,黑眼镜侧滚翻躲过,一直攒在手里的石头精准地打向巨猫的眼睛。未料巨猫完全没受影响,锋利的爪子朝黑眼镜的门面而去,后者身体向后倒,让巨猫跃过,抽圌出一直没出鞘的匕圌首刺向猫肚,巨猫一声痛叫,回头一口咬上黑眼镜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胖子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巨猫的臀圌部,它只是颤了颤,没有松口的意思。黑眼镜徒手掰者猫的牙齿,喊道:“这东西背上的皮厚得很,跟熊瞎子一样,瞄准它肚子。”

那巨猫也有灵性,知道我们的意图,硬是蜷起身体,没露出肚皮,前爪刺破了黑眼镜的衣服,眼见就要见血。胖子对着它又是一枪,击在前爪上,明显看到瑟缩了一下,“你胖爷是神枪圌手,你以为不露肚皮就没辙?放屁!”

我踩着不知哪位前辈想爬上去帮忙,没等站稳,一个漆黑的东西扑来,两下一起滚了下去,又是一只巨猫!

这只巨猫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后爪压着我的两脚,肉垫里的倒勾直勾住脚踝的皮肉,随着我和它的拉锯,疼得倒抽凉气。双手交叉抵住猫前爪,卡在它项间,巨猫张着嘴,扭动着想挣脱我的禁锢,一股湿咸的腥气扑面而来,那一颗颗呈倒三角状,磨尖了的猫牙堪称肉类切割机。

我真没法将这只同成年老虎一般大小的玩意跟城市里到处可见的会撒娇的小东西联系起来。手已经伸到极限,而巨猫身子软,继续仰头,一歪,就冲我的小臂咬去,我大骇,这一下下来手不断也得掉块肉,顾不上脚上火圌辣辣地疼,猛然收臂到胸口,乘其不备一个翻身,上下位置换了个个儿。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29:00 +0800 CST  
巨猫被我激怒,后爪划拉一下撤回,没等我痛完,强圌健有力的后腿并拢蹬在我肚子上,我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压得骸骨一阵断裂声,蜷缩着捂肚子,肠子都快被踢断了。巨猫又扑上来,我就地打滚躲过,再抬头却看见胖子揪着脖子边儿的猫毛往它身上爬的场景,巨猫哪是这般温顺,爪齿并用地招呼向胖子,但胖子抓得巧,锵锵在猫嘴达不到的地方,没一会儿就半跨了上去,我分神看向黑眼镜那边,这位爷已经把巨猫当坐骑了,双圌腿稳稳地夹住猫脖子,任巨猫发癫愣是没甩下去。

巨猫见攻击不到胖子,反而冷静下来,把绿莹莹眼珠转向我,我握紧刀,看准它扑过来的动作,奋力一刺扎进了爪下肉垫,巨猫“嗷呜”一声叫唤,低头就是一口,咬上我的肩膀,利齿嵌进肉中,几乎整个肩膀被咬穿,我的眼泪直接就没能控制住,反手猛刺过去,拼命撬它的牙,胖子攀上了猫身,用铁棍使劲砸猫脑袋,见我被制住肩膀,整个人翻上猫头,铁棍敲上利齿,那撞击声能把骨头打断,猫牙却毫发无损。

我蓦地想起那把黑眼镜帮我挑的枪,立刻掏出来贴着陷在我肩膀中的猫牙,妈圌的!自圌残就自圌残,反正再较劲下去这手也得废。“砰”地一声,被我轰下两颗大牙,肩膀剧痛,冷汗满头。

巨猫吃痛地松开我肩膀,胖子顺势就把铁棍抵在它牙床,紧紧抱住猫头,露出脖子,“刀枪哪个能上上哪个!快!”

我缓缓颤动的手,举枪对准猫嘴,连按三下,巨猫的脑袋一阵血肉模糊,应该已经归西,只是身体还应激地抽圌搐。

这一个脱力,我连跪都跪不直了。心说我还真是肉脚,要是闷油瓶那家伙,上来铁定就能秒杀,哪用得着造这罪。

胖子不解气地踢了几下猫尸,那厢黑眼镜已经割断了另一只的脖子,浑身血腥地向我们走过来,把包扔给胖子,“快给小三爷止血。”

胖子剪开我的衣服,一脸凝重,我看都不敢看,心知那里必定是惨不忍睹,检查了一下,庆幸没伤到骨头,而我那枪直接穿透,省了取子弹的麻烦。“天真忍着点啊,先得给你消毒,这猫估计是吃‘万人坑’的腐肉长成这样的。”说着把一整瓶的消毒水倒上来,我疼得连意识都模糊起来,连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哼哼唧唧。

“快把小三爷背开,到棺材上去!”本来正清理自己的黑眼镜吼过来。

我费力睁开眼,刚才那只被黑眼镜割喉的巨猫,竟重新站了气来,绿莹莹的眼中透着妖异。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30:00 +0800 CST  
第三十一章
胖子抢先把我扛到背上,奔向放棺椁的石台,牵扯间,还没来得及包扎的伤口迸裂开,血把胖子的衣服染了一片红。“他娘的,‘九命猫妖’都出来了。瞎子上枪,冷兵器没用,咱得让它见识下高科技!”

黑眼镜和死而复生的巨猫对峙着,颇有武林高手对决的架势,等我们已经安然爬上石台,黑眼镜“嗖”地把之前收集的石子打出去,从我的位置看不清打到了哪里,只听到巨猫一声低嚎,向黑眼镜扑去,黑眼镜不闪不躲,被整个压在猫身下,我大骇,这厮在干什么?!那招式,连我这种二把刀都能躲过去啊!

胖子举枪就射,打了半弹匣子,尽数打在猫背,情急之下一跃而下,想冲过去帮忙。
“嗷呜——”一声惨叫,巨猫轰然倒下,生生滞住了胖子的脚步,从猫身下钻出个血糊满头满身的人,对着巨猫就是一枪,然后倒提着刀,一步一个血脚印地走来,冲着诧异至极的我们咧嘴得意的笑,比了个OK的手势。

胖子好奇地跑上去看了看猫尸,兴奋地跟我报告,原来刚才黑眼镜故意被压在猫身下的之后,就使了杀招,给来了个剖圌腹,连内脏都给剜了出来,让热血洒了一身,后来那一枪是为了防止再次复活。

“啧啧啧,不愧是道上跟哑巴张并肩的黑瞎子,这一招真有小哥当年秒杀海猴子的风范!”胖子对黑眼镜竖大拇指。

黑眼镜隔着墨镜抛媚眼,“那胖哥也给我服务服务。”他一身的腥气,猫血凝结起来从头到脚都是黏糊糊的,我看着都难受。

“嘿嘿,”胖子贼笑一声,“条件有限,弄不干净了,黑爷您就带着那猫妖的骨血晃荡吧,这是你俩剧烈运动的纪圌念。”

正经的事儿被胖子说的跟那啥似的,我笑得伤口一抽一抽,黑眼镜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看我,指着胖子身上的血道:“小三爷,胖子身上可带着你的血,你得好好待他。”

我一听,保持着笑的状态梗在那儿,心说怎么躺着也中枪,小爷不就是笑了两下,用得着立刻打击报复么?

胖子瞪眼道:“别胡乱挑拨胖爷跟小哥的关系,胖爷一颗红心向着党,哪有云彩往哪闯,对小天真就像对儿子一样,胖爷活了大半辈子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儿子,有小天真在以后……”

我越听越不对劲,没好气地打断他,“说什么呐!谁是你儿子?!你这年龄生得出我这么大的儿子?你乐意我爹还不乐意呐!还有,什么叫挑拨你跟小哥的关系,糊涂了吧你,连人都能弄错。”

黑眼镜凑过来,一脸诚恳道:“胖爷还是去协和医院看看,不圌孕不圌育的早治早好,我说怎么胖爷都这岁数还没个嫂子跟着。”

“胖爷这叫享受生活,你懂个屁!”胖子站起来开始对着棺椁敲敲打打,“别浪费时间了,你们两个小同志**热情不高啊,还想腐化胖爷跟你们一块儿唠嗑,天真同志你抓紧机会休息,瞎子找机关。”

我靠着棺椁,闭上眼睛,身上一阵阵疲惫涌来,伤口痛得已经麻木,听着胖子和黑眼镜的动作声,觉得这会儿很安全,放松精神后很快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模模糊糊间听到熟悉的人声。

……………………

“看来不行,咱还是上炸圌药吧。”

“你看着点小三爷,这炸圌药威力不好说。”

“天真怎么晕了这么久?”

“失血过多,小三爷应该前段时间没怎么休息好,有点贫血。”

“唉,这小哥也真是,天真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么,直接别裤腰带上带着不比这样安全?回头要好好开导开导小哥。”

“啧,胖爷没想到还是专家?”

“谁让胖爷从头看到尾了,虽说现在小天真还在负隅抵抗,可迟早能转过来,胖爷是过来人,眼睛亮着呢,兄弟之间你能这么追啊赶啊的?天真他家就希望他跟祖业撇得清清儿的,听潘子说三老狐狸拉他下水后被他家二叔骂得狗血淋头,上回事情闹大了,连家里老爷老太太都瞒不下去,还给胖爷打电话说以后别跟他提斗的事儿,他‘金盆洗手’了。可一遇上小哥的事儿,就没辄儿,说下就下。我呀,那哪是编排,就希望天真能快点明白过来不是。”

“呵呵,胖爷挺开明啊!搭把手,被小三爷剪了个口子得扎紧点儿。”

胖子说这番话语重心长的,我觉得我应该跳起来反驳,想说这是兄弟感情,想说这是因为一块儿经历地太多了,可却一点起动静的心都没有,反而这一个字一个字都敲在我心上,然后我的心就在说,原来是这样。

我索性任性地躺在那儿装睡,脑海中尽是一幕幕闷油瓶的样子,从抢了我的龙脊背开始,记忆之中竟这般鲜活,明明连我自己这两年的事儿都已经开始淡去,我讲不清自己磨着三叔让他带我下斗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却记得闷油瓶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不知从何时开始,只要这个人在身边,就分外安全,一遇到事情,即使跟他没有关系,都会联想“如果小哥在/如果是小哥会怎样怎样”,他不理我,就觉得特别失落,被他认同能像小时候被老师表扬了一样高兴,像个……傻圌子……

还有,我信任他,超过任何人。

这到底是什么……喜欢吗?

我不是变圌态,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喜欢一个男人,包括对闷油瓶,我想起之前写的这些年的札记,其实就算他就此消失,再不出现,我也不能忘记他,当初在塔木托我说的那句“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就像一个咒,已经打在我的骨髓之上,吴邪一定会记得张起灵,哪怕吴邪被张起灵一次次地遗忘,不是作为神秘张家的族长、不是作为道上传奇的哑巴张,也不是一个单一的符号,而是我认识的、有血有肉的闷油瓶,一个完整的人以及他与我一起经历的活生生的日子,会历久弥新。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31:00 +0800 CST  
第三十四章

闷油瓶简单地叙述他这两天的经历,把黑眼镜背到一开始的墓室后,他就发现了那个同一机关控制不同墓道,他没有跟我们走一样的路,所以先进了第四殿的那个墓室,一上来就遇到起尸的粽子,一场恶战之后发现这些粽子的舌头都被割去,他仔细地看了壁画,加之之前墓室的,就联想到十殿地府,在两个墓室都找到了那个奇怪的“墓志铭”,凭着多年下斗的直觉,认定除此以外的墓室必然也有同样的东西,于是他决定按照十殿的顺序进行。这就是我们在第二个墓室里看到他打的盗洞的原因。

之后的经历跟我们差不多,当然他对机关的敏锐没有弄成我们这样的惨状,而我们没有经历过的第四、第五间墓室,闷油瓶一笔带过,能把他困了这么久的地方,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经历,我有些庆幸直接用了炸药,否则按着顺序来,恐怕永远只能走他走过的路。

我这种人有点小文艺,对盗墓这种事多多少少怀有一点浪漫主义的情怀,而胖子他们不一样,现实直接得多,就像以前上学时做化学题,我总是自虐地非要还原每一个转化的过程,浪费时间又容易出错,而我一哥们从来都用“原子守恒”,一步到位,虽然期间的来来去去他从来没搞清过。

然后就来到这里,他通过了机关直接到了刀山之下,我们炸开那个洞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可惜四周是密封的,一时没法出来,于是硬生生地卸了半面墙,看到外面的刀就知不妙。然后听到胖子的声音,也就是我悬在半空而绳子快磨断的时候,情急之下,跃上侧壁,用手指勾住顶壁,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再说。

听完这段叙述,沉寂片刻,黑眼镜发问:“哑巴,你说张家的人不是来找死,那经过地府十殿之后,会是什么?”

闷油瓶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我相信死亡对于张家人来说没必要这么复杂。只有走到最后才能知道。”

胖子凑到我身边,“要说真是阴间,最后咱会不会看到阎罗王,拿个生死簿,说给咱奖励十年寿命?”

我给了他一拳,“我可没见过这么肥的孙悟空。”

胖子勾着我的脖子作哥俩好状,“胖爷有自知之明,就不兴二师弟跟着大师兄再来做个客?”

“哈~”黑眼镜往后手臂一撑,整个人躺在棺椁上,悠然自得道:“正好这里四个人,胖爷占了老二,也给我们分配个角色?”

胖子来劲了,双手合十对着我,“这还不明显,天真必然得是师父啊,小哥是大圣,瞎子你就勉勉强强当老三吧。”

黑眼镜不乐意道:“合着我就一挑行李的,太屈才了,是不师父?”

我心说这俩能不能别这么想象力丰富!无奈地把话题转回来,道:“咱能继续跟小哥交流信息不?眼镜兄,之前你不是说什么‘不死国’来着。”

没想到被点名的黑眼镜还来不及接话,闷油瓶先说了起来,“我想我知道你们的想法,并非没有可能,没有到最后都不能确定。”顿了一下,他接着道:“如果真是那样……”

我等着他的下文,他却不知道神游去哪儿了,心里像被挠着痒痒,索性问道:“小哥,你刚才想说什么?”

他看向我,勾起嘴角一个浅浅的笑,晃了我的眼睛,“我不敢奢望。”

“小哥……”我喃喃着,不能言语。

有些人终其一生倾尽所有求一个长生,而有个人只想泯然众人。

我没法抬起胳膊,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小哥,不管最后是什么,不要推开我们,胖子说得对,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修成正果,咱四个凑场‘斗游记’足够。”

“这就对了,”胖子的身影压过来,伸手跟我们握在一起,“打麻将也够,先说好,按首都的规矩打。”

黑眼镜从胖子那儿把他的铁棍抽出来,挑起一边儿的装备包,“黑爷吃点亏,当个挑脚夫,师父、大师兄、二师兄,咱别磨叽了,上路喽!”

胖子站起来,冲闷油瓶道:“大师兄上,看你七十二变。”

握着的闷油瓶的手在我掌心捏了一下,似是安慰,也站了起来,开始逡视整个墓室。

黑眼镜拓下“墓志铭”,将之前闷油瓶记下的一溜儿排开,叼着笔道:“我怎么看着像是个阵。”

“怎么说?”我的行动力有限,就跟他一起站在棺椁边上,被他一说丢下看了一半的壁画。

他指指整齐的线盘上几个点,道:“小三爷你看,除了这几个圈之外,其他都是横平竖直的线,这几个圈的位置要是连起来……”

我看着他的手指在那些圈上一一划过,是一个有缺口的等边图形。他的手指延伸到纸外划了两下,添成一个完整的等边多边形,“你觉得这是什么?”

正八边形……八卦?!

我诧异地看着他,黑眼镜收起纸,慢悠悠道:“有件事没有告诉小三爷,之前我拓这玩意的时候就发现第一个墓室是阳文,第二个是阴文,第三个又是阳文,这里是第七个,阳文。”

先是地府十殿,又是八卦阴阳,这个墓究竟想要告诉我们什么……经过地府,如果真是所谓的轮回,会不会一下子就变成了婴儿,然后重新活一遍?不对,我还没有喝过孟婆汤,带着今生的记忆转世,我怎么好意思做婴儿常干的事情。

“吴邪,到我这边来。”闷油瓶的声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立刻跑了过去,他单脚踩上侧壁,另一脚登上长明灯的托手处,在棺椁后头顶上的一排硬币大小的石雕中快速地摸过,然后在第三个、第九个、第十二个上按下去,只听沉重的石块撞击声,石棺周围的地面开始下陷,几乎就在一瞬间蔓延到我的脚下。

只听见胖子大喊一声:“跑!”我已经被卷进一堆乱石之中,飞速地向下滚去。而在同一时间,离我最近的闷油瓶分毫不差地扑下来,双手护着我的头,一路向下。


楼主 喵御史  发布于 2012-03-10 17:33:00 +0800 CST  

楼主:喵御史

字数:50438

发表时间:2012-03-11 01:0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6-23 13:51:38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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