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瓶水相逢(成精瓶×古董店小老板邪)
【瓶邪】瓶水相逢9
“小花!我说的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嗯，我知道啊。”
……
小花从小在外面闯荡，不像我一直待在学校，是见过世面的，我们是发小，他这人还特够意思，所以我每每遇到什么问题，总爱找他商量商量。我料到他会比我淡定，但没想过这么淡定，我特地找了家饮品店点了一大壶雪梨菊花打算长篇论证让他相信我的话，结果刚说个开头，他居然就信了。
看他划着手机一脸波澜不惊，我觉得他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
“不是，我是说我家一个古董瓷瓶，变成人了，懂没懂啊？”
“行了，你在质疑我的语言能力吗？我知道了，”他终于放下手机，“瓷瓶，微瑕，这个年头的，有价无市。”
“唉谁说要卖啊？!小花这事你可得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啊，我可是信任你的!”
“放心，我不会说，倒是你，不光这事儿吧，你又不想卖，留着当便宜伙计干得也不错，不会就是想和我分享分享奇闻轶事吧？”
“这倒真不是，他变人这事，我是已经接受了，就是吧……最近啊，我感觉，他好像对我有那种意思……”
“呦，有点儿意思，”小花放下茶杯向前凑了凑身，“说说？”
他这一脸探究，搞得我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了，“就是这几天，我觉得他特别依赖我，还很怕我把他卖掉，之后呢我就表示不会卖他，结果他又提出晚上想待在我房间……”
说到这，我又想起他把自己摔坏然后可怜巴巴地看我的样子。
真是个心机瓶。
“嗯？”
“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他晚上都是变成瓶子的样子摆在架子上就行的，不是……”
“我想什么了？”小花笑道，我一时语塞，他往后靠了点又道，“是你太敏感吧，怕被卖掉也可以理解嘛，你也说了就是一个瓶子摆在架子上，既然你说没什么暗示意味，那不是就很普通一句话，现在入秋了，你那铺子大门密封又不好，晚上楼下冷也说不定。”
“不是，你想啊，我又不是他第一个主人，也不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他怎么这么想待我这？而且，这说起来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但我俩住一起呀，有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你知道吧，就说比如我干个活啊就能感觉他一直盯着我，还有我感觉他总是在……啧，就是在肢体接触上，诶，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到。”
我不是说不上来，是不知道怎么找一个恰当的词替代“勾引”。说实在的，后来我才感觉到，那些上药时似有若无的触碰，灯影下阑珊的目光，随时随地的注视，都不像“刚好”和“凑巧”，不然怎么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又点到为止。勾引是言重了，但的确是有所图谋的样子。
没想到听完，解雨臣却突然调侃般一笑。
“你那表情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侧头摆摆手，转过来的时候笑意退了几分，“我觉得还是你有点过激，两个大男人，肢体触碰有什么，你不是他变成人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雏鸟情结也说不定。”
“啧，怎么还讲不通了呢。”
“行行行，这句翻篇儿了，接着说，你什么意思？什么打算？”
“我就是不知道才找你拿拿主意。”
“有什么可拿，我记得你不是gay啊，那你就直说你喜欢女人不就得了。”
“可人家又没直说，我咋挑破？多尴尬。”
他倒是不疾不徐，“那你就等着，他都不着急，你急啥？”
“他要一直那样暧昧怎么成，我也不舒服啊。”
“啧，”小花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挂上了脸，“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被暗恋的那个呀。”
“小花!我说的是真的，我对天发誓!”
“嗯，我知道啊。”
……
小花从小在外面闯荡，不像我一直待在学校，是见过世面的，我们是发小，他这人还特够意思，所以我每每遇到什么问题，总爱找他商量商量。我料到他会比我淡定，但没想过这么淡定，我特地找了家饮品店点了一大壶雪梨菊花打算长篇论证让他相信我的话，结果刚说个开头，他居然就信了。
看他划着手机一脸波澜不惊，我觉得他大概没听懂我的意思。
“不是，我是说我家一个古董瓷瓶，变成人了，懂没懂啊？”
“行了，你在质疑我的语言能力吗？我知道了，”他终于放下手机，“瓷瓶，微瑕，这个年头的，有价无市。”
“唉谁说要卖啊？!小花这事你可得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啊，我可是信任你的!”
“放心，我不会说，倒是你，不光这事儿吧，你又不想卖，留着当便宜伙计干得也不错，不会就是想和我分享分享奇闻轶事吧？”
“这倒真不是，他变人这事，我是已经接受了，就是吧……最近啊，我感觉，他好像对我有那种意思……”
“呦，有点儿意思，”小花放下茶杯向前凑了凑身，“说说？”
他这一脸探究，搞得我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了，“就是这几天，我觉得他特别依赖我，还很怕我把他卖掉，之后呢我就表示不会卖他，结果他又提出晚上想待在我房间……”
说到这，我又想起他把自己摔坏然后可怜巴巴地看我的样子。
真是个心机瓶。
“嗯？”
“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他晚上都是变成瓶子的样子摆在架子上就行的，不是……”
“我想什么了？”小花笑道，我一时语塞，他往后靠了点又道，“是你太敏感吧，怕被卖掉也可以理解嘛，你也说了就是一个瓶子摆在架子上，既然你说没什么暗示意味，那不是就很普通一句话，现在入秋了，你那铺子大门密封又不好，晚上楼下冷也说不定。”
“不是，你想啊，我又不是他第一个主人，也不是时间最长的一个，他怎么这么想待我这？而且，这说起来是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但我俩住一起呀，有很多细节上的东西你知道吧，就说比如我干个活啊就能感觉他一直盯着我，还有我感觉他总是在……啧，就是在肢体接触上，诶，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能感觉到。”
我不是说不上来，是不知道怎么找一个恰当的词替代“勾引”。说实在的，后来我才感觉到，那些上药时似有若无的触碰，灯影下阑珊的目光，随时随地的注视，都不像“刚好”和“凑巧”，不然怎么总是那么恰到好处又点到为止。勾引是言重了，但的确是有所图谋的样子。
没想到听完，解雨臣却突然调侃般一笑。
“你那表情怎么回事？”
“没什么？”他侧头摆摆手，转过来的时候笑意退了几分，“我觉得还是你有点过激，两个大男人，肢体触碰有什么，你不是他变成人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雏鸟情结也说不定。”
“啧，怎么还讲不通了呢。”
“行行行，这句翻篇儿了，接着说，你什么意思？什么打算？”
“我就是不知道才找你拿拿主意。”
“有什么可拿，我记得你不是gay啊，那你就直说你喜欢女人不就得了。”
“可人家又没直说，我咋挑破？多尴尬。”
他倒是不疾不徐，“那你就等着，他都不着急，你急啥？”
“他要一直那样暧昧怎么成，我也不舒服啊。”
“啧，”小花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挂上了脸，“你这副样子可不像是被暗恋的那个呀。”
【瓶邪】瓶水相逢10
这是我今天下午第几次见他这副表情了，“不，我觉着你这话里有话啊。”
“没啊，别是你心里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儿，就瞧谁都不对劲儿？”
他这副模样，就是我再没心思也能看出来了，分明就是觉得我言不属实。
还没等我再质问他，他倒先一步抢起话头，“要我看，这也不需要怎么考虑，你不是不喜欢人家，无非就是两种方法，要么你顺其自然，但看你挺担心，想想也是，万一那位做出了点儿什么出格的，你俩以后多尴尬。”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和他挑明了说，暗示不成就明示，不要什么弯弯绕绕，就说你和他成不了，也对人家负责，及时止损。再要不然，卖给别人，一了百了。”
卖肯定是不行了，我这么个心软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看那老人可怜就收了东西，何况闷油瓶还给我白做伙计，每天都不能算包食宿，也就是包个“食”。挑明还有点道理，话是这么说，但实行起来肯定是尴尬的，我也懒得给小花说回去，车轱辘话，但让他这么一讲我也清楚了不少，尴不尴尬也就这么两条路。
聊得差不多了，天也渐暗下来，家里那瓶子虽然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把人自己放铺子里也不怕搞出什么乱子，甚至还能帮忙接待一下客人什么的，但这做饭的本事还没学会，叫外卖这种高端的本领我也还没来得及传授，还得我定时定点地投喂。
和小花告了别，顺道在街口菜市场买了点菜拎回去。闷油瓶这货平时一声不吭，给什么吃什么似的，但其实挑剔得很，虽然不说，但是就是喜欢就多吃两口，不喜欢就少吃两口，就像猪肉我看他每次就夹个几筷子就不吃了，要是鱼就不一样，自己能吃进去半条。
我本身是一个人住，做饭不说一点不会，简单下个面炒个蛋可以，说焖饭炖鱼是难为我。也是可以学，但一个人开个火都觉得浪费天然气，随便泡个面才是王道。自从闷油瓶来了，两个人就是比自己一个人有生活氛围，开始是不好意思总让人跟我吃泡面，后来跟我妈学了两手，也体验出了一点自己动手做饭的乐趣。
回到铺子，闷油瓶果然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巴巴看着门口。
……
他这习惯已经有个几天了，古董铺子本来就不是人来人往的氛围，大多时间都是空落落的，他一个人在的时候，要是没什么活干也不开灯，开门后，街道上的路灯氤氲的橘色光才映到屋子里，他的身影显得很单薄，待在一个暗角上，听到声音就转头望我。
我这个人就是受不了这种……
我咳了一声按开灯，“小哥啊，你下次开个灯呗，还有那不有电脑，你不是都会放视频了嘛，下次没事就找个剧看看呗……别像留守儿童似的呵呵呵……哦你不知道留守儿童什么意思是吧……”
他点点头，起身来接我手里的东西，我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我一手提着六七个袋子，你要接就全接吧，他就接一半，塑料袋的拎手拎了一道都拧成细细地绳子，十几根缠在一起，他从中间掏，我的手指都缠在中间拿不出来，他的手指也穿插在中间，要拎也拎不走，两个人的手在一起来来回回摩擦，我一时间尴尬的要命。
“咳，那啥，小哥你先过来点，这都缠住了，得解开才行。”我低下头一根一根解，但心思却扩充到了全身，因为我感觉到他也低头看下来，我们两个差不多高，他的头就在我的脸颊左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几乎感觉到他的鼻息在我脸上，我的整个左脸都烧起来。
这是我今天下午第几次见他这副表情了，“不，我觉着你这话里有话啊。”
“没啊，别是你心里有点儿什么不对劲儿，就瞧谁都不对劲儿？”
他这副模样，就是我再没心思也能看出来了，分明就是觉得我言不属实。
还没等我再质问他，他倒先一步抢起话头，“要我看，这也不需要怎么考虑，你不是不喜欢人家，无非就是两种方法，要么你顺其自然，但看你挺担心，想想也是，万一那位做出了点儿什么出格的，你俩以后多尴尬。”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那另一种呢？”
“另一种，就是和他挑明了说，暗示不成就明示，不要什么弯弯绕绕，就说你和他成不了，也对人家负责，及时止损。再要不然，卖给别人，一了百了。”
卖肯定是不行了，我这么个心软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看那老人可怜就收了东西，何况闷油瓶还给我白做伙计，每天都不能算包食宿，也就是包个“食”。挑明还有点道理，话是这么说，但实行起来肯定是尴尬的，我也懒得给小花说回去，车轱辘话，但让他这么一讲我也清楚了不少，尴不尴尬也就这么两条路。
聊得差不多了，天也渐暗下来，家里那瓶子虽然这些日子学了不少东西，把人自己放铺子里也不怕搞出什么乱子，甚至还能帮忙接待一下客人什么的，但这做饭的本事还没学会，叫外卖这种高端的本领我也还没来得及传授，还得我定时定点地投喂。
和小花告了别，顺道在街口菜市场买了点菜拎回去。闷油瓶这货平时一声不吭，给什么吃什么似的，但其实挑剔得很，虽然不说，但是就是喜欢就多吃两口，不喜欢就少吃两口，就像猪肉我看他每次就夹个几筷子就不吃了，要是鱼就不一样，自己能吃进去半条。
我本身是一个人住，做饭不说一点不会，简单下个面炒个蛋可以，说焖饭炖鱼是难为我。也是可以学，但一个人开个火都觉得浪费天然气，随便泡个面才是王道。自从闷油瓶来了，两个人就是比自己一个人有生活氛围，开始是不好意思总让人跟我吃泡面，后来跟我妈学了两手，也体验出了一点自己动手做饭的乐趣。
回到铺子，闷油瓶果然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巴巴看着门口。
……
他这习惯已经有个几天了，古董铺子本来就不是人来人往的氛围，大多时间都是空落落的，他一个人在的时候，要是没什么活干也不开灯，开门后，街道上的路灯氤氲的橘色光才映到屋子里，他的身影显得很单薄，待在一个暗角上，听到声音就转头望我。
我这个人就是受不了这种……
我咳了一声按开灯，“小哥啊，你下次开个灯呗，还有那不有电脑，你不是都会放视频了嘛，下次没事就找个剧看看呗……别像留守儿童似的呵呵呵……哦你不知道留守儿童什么意思是吧……”
他点点头，起身来接我手里的东西，我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我一手提着六七个袋子，你要接就全接吧，他就接一半，塑料袋的拎手拎了一道都拧成细细地绳子，十几根缠在一起，他从中间掏，我的手指都缠在中间拿不出来，他的手指也穿插在中间，要拎也拎不走，两个人的手在一起来来回回摩擦，我一时间尴尬的要命。
“咳，那啥，小哥你先过来点，这都缠住了，得解开才行。”我低下头一根一根解，但心思却扩充到了全身，因为我感觉到他也低头看下来，我们两个差不多高，他的头就在我的脸颊左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几乎感觉到他的鼻息在我脸上，我的整个左脸都烧起来。
【瓶水相逢】12
闷油瓶明显惊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透出小小的疑惑。
说中了。
说起来这种当面拆穿别人喜欢自己，虽说有点尴尬，但多少有点小骄傲在里面。
我整了整心思，刚想开口，闷油瓶打量了我一下，却先发了声，一向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里带着掩不住的疑问，“吴邪，你不是男人吗？”
什么鬼？！！！
“我当然是男人了！”情急之下我啪啪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口，“看不出来吗？”
“可我也是男人。”
……
我这还怔愣着没反应过来，闷油瓶接着道，“我们都是男人，怎么会有‘男女’的那种喜欢？”
呃……
说完，他自顾自地坐到我的床头柜上，一缩身变回了瓷瓶的样子。
什么意思？
就差一句，想多了老铁啊！
闷油瓶的作息十分稳定，每天十点半睡五点半起，雷打不动，这会待在床头柜上任我怎么盯都是个白瓷瓶，一动不动。
我在床边**地维持了一会儿，也翻身上床。
当然，第二天才是尴尬的。
自从说了那些话之后，每每看见他都能让我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简直是一个自作多情的**，还怀疑人家对你图谋不轨，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居然还当人面问了！
我看着在楼下被女学生乌泱泱围着的闷油瓶愤愤地想，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应该再观察观察的！
闷油瓶倒是很体贴地没有再提起过那天的话题，每天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种泰然自若更加衬托了我的满脑子火车。
过了两天我实在憋得难受，又给小花打了电话，约他去吃火锅。
我早早地就去店里占靠窗的位子，十二点的时候看见小花的车停在火锅店门口，他应该是刚开完会什么的，穿着一身正装下来，后面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也下了车，两个人说了什么，小花好像不大乐意的样子，回身把公文包砸在那人身上就进了店，那人一身黑衣黑裤黑墨镜，接过包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上车走了。
呦，不常见。
小花一向妥帖稳重，除了偶尔和我发发脾气，很少那样失礼的。
他进店四下张望了一下，我连忙挥手招呼他过来。
“诶刚才那人谁啊？”
“哪个？”
“门口那个，一身黑那个。是不是惹你了？”
“哦，那个啊，我司机，就是脑子不大灵光，犯不着和他生气。不说我了，你今天又怎么啦？以前见面也没这么勤啊。”
“看你辛苦请你吃火锅呗。”
“呦呵，”小花脱下西服笑道，“孩子长大了？知道孝敬我了？”
“滚滚滚！”我把围裙丢给他，他这个人洁癖，火锅溅上一点可要了命了，“再乱讲你自己去结账。”
“成成我不说，但你可抓紧机会啊，过几天我要回北京了，你可没机会找我诉苦。”
“啥？这么突然？不是说要待一年吗，这才半年。”
“北京有点事处理，”他端起一盘肉推进锅里，“这边分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差不多，我得回去待段时间。”
“没事没事，到时候给你打视频电话。”
“我是你保姆么？算了……到底怎么了，说吧。”
“唉……就是……”我把那天晚上的事给他说了一遍，“你知道吧，这种就特别尴尬，我现在见他都不好意思。”
“怎么会，你不是说他老看你，还要去你屋里睡？”
“我可算想明白了，”我四下寻觅被涮跑的百叶，“我看了，楼下晚上是有点漏风，而且，你说这个铺子里平时就我俩两个活物，他不看我看谁？要是能看着别人吓不吓人。”
“那也说不准啊，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你了，你一问不好意思承认呢？”
“不对，”我反应过来，“你上次可不是这个话锋，上次你觉着我神经过敏来着，你咋不坚持自我呢，你要是坚持把我说服了我也不至于那么丢人，你也有责任！”
“呵……”他笑着叹了口气，“我这不是鼓励你追求幸福吗。”
“哈？你啥意思？”
“小邪呀……”小花把捞到的百叶放到我盘子里，“一个直男知道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喜欢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跑啊。”
闷油瓶明显惊了一下，大大的眼睛里透出小小的疑惑。
说中了。
说起来这种当面拆穿别人喜欢自己，虽说有点尴尬，但多少有点小骄傲在里面。
我整了整心思，刚想开口，闷油瓶打量了我一下，却先发了声，一向没什么起伏的语调里带着掩不住的疑问，“吴邪，你不是男人吗？”
什么鬼？！！！
“我当然是男人了！”情急之下我啪啪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口，“看不出来吗？”
“可我也是男人。”
……
我这还怔愣着没反应过来，闷油瓶接着道，“我们都是男人，怎么会有‘男女’的那种喜欢？”
呃……
说完，他自顾自地坐到我的床头柜上，一缩身变回了瓷瓶的样子。
什么意思？
就差一句，想多了老铁啊！
闷油瓶的作息十分稳定，每天十点半睡五点半起，雷打不动，这会待在床头柜上任我怎么盯都是个白瓷瓶，一动不动。
我在床边**地维持了一会儿，也翻身上床。
当然，第二天才是尴尬的。
自从说了那些话之后，每每看见他都能让我回忆起那天晚上的场景，简直是一个自作多情的**，还怀疑人家对你图谋不轨，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居然还当人面问了！
我看着在楼下被女学生乌泱泱围着的闷油瓶愤愤地想，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应该再观察观察的！
闷油瓶倒是很体贴地没有再提起过那天的话题，每天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这种泰然自若更加衬托了我的满脑子火车。
过了两天我实在憋得难受，又给小花打了电话，约他去吃火锅。
我早早地就去店里占靠窗的位子，十二点的时候看见小花的车停在火锅店门口，他应该是刚开完会什么的，穿着一身正装下来，后面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也下了车，两个人说了什么，小花好像不大乐意的样子，回身把公文包砸在那人身上就进了店，那人一身黑衣黑裤黑墨镜，接过包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上车走了。
呦，不常见。
小花一向妥帖稳重，除了偶尔和我发发脾气，很少那样失礼的。
他进店四下张望了一下，我连忙挥手招呼他过来。
“诶刚才那人谁啊？”
“哪个？”
“门口那个，一身黑那个。是不是惹你了？”
“哦，那个啊，我司机，就是脑子不大灵光，犯不着和他生气。不说我了，你今天又怎么啦？以前见面也没这么勤啊。”
“看你辛苦请你吃火锅呗。”
“呦呵，”小花脱下西服笑道，“孩子长大了？知道孝敬我了？”
“滚滚滚！”我把围裙丢给他，他这个人洁癖，火锅溅上一点可要了命了，“再乱讲你自己去结账。”
“成成我不说，但你可抓紧机会啊，过几天我要回北京了，你可没机会找我诉苦。”
“啥？这么突然？不是说要待一年吗，这才半年。”
“北京有点事处理，”他端起一盘肉推进锅里，“这边分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差不多，我得回去待段时间。”
“没事没事，到时候给你打视频电话。”
“我是你保姆么？算了……到底怎么了，说吧。”
“唉……就是……”我把那天晚上的事给他说了一遍，“你知道吧，这种就特别尴尬，我现在见他都不好意思。”
“怎么会，你不是说他老看你，还要去你屋里睡？”
“我可算想明白了，”我四下寻觅被涮跑的百叶，“我看了，楼下晚上是有点漏风，而且，你说这个铺子里平时就我俩两个活物，他不看我看谁？要是能看着别人吓不吓人。”
“那也说不准啊，说不定人家就是看上你了，你一问不好意思承认呢？”
“不对，”我反应过来，“你上次可不是这个话锋，上次你觉着我神经过敏来着，你咋不坚持自我呢，你要是坚持把我说服了我也不至于那么丢人，你也有责任！”
“呵……”他笑着叹了口气，“我这不是鼓励你追求幸福吗。”
“哈？你啥意思？”
“小邪呀……”小花把捞到的百叶放到我盘子里，“一个直男知道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喜欢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跑啊。”
有宝宝看不清图，补一个文字11，看过忽略哈～
【瓶邪】瓶水相逢11
我不知现在看来我的脸有没有变红，让他看出来的话肯定很丢脸，也不敢抬头看他，所以一边努力平复心绪，一边把手指头往外抽。
诶不对，应该是他心虚不是吗……
一下反应过来，好像突然又有了底气。三两下把袋子都搞明白，拎着菜往厨房去。
我的铺子一楼营业，二楼是我日常起居的空间，其实开始是父母帮我盘下这里，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我从小学到大学读书都是在本地，都是走读，爸妈也以为之后我还会在家里住，所以当时也没想，本想二楼留着午休啊什么用一下够了，只有卧室和洗手间，所以楼上本来没有厨房的，但我这个人有点懒，每天从家到铺子距离不近，而且从小到大都和爸妈一起，这个年龄了总是想自己住住感受一下。对付过了大半年，我妈非要给我改了一下水电隔了一个小厨房出来。
这个厨房很小，是我当时极力要求的。我妈这人很有意思，总觉着有了厨房就等于我不再吃泡面外卖了，我本来反对这么麻烦，但拗不过，最终折中弄了一个小一点的免得侵占我的活动空间。果不其然，完工之后，一直到闷油瓶来之前，我家厨房里连个锅都没有。
到现在要下厨了我才觉出来这个厨房实在是小的过分了，也就能一个人站在里面，两个人的话回身拿东西都很碍事。所以我做饭的时候，闷油瓶就只能站在门口帮忙递个菜什么的。
“今天做鲫鱼豆腐汤哈，我刚跟我妈学的。”我把小本本架在橱柜上，按照上面记的把材料一样样摆出来。
热油，把姜片扔到锅里炒黄，然后把收拾好的鱼放到锅里煎。闷油瓶一直一瞬不停的盯着我，本来没什么，但自从我参透了他那点心思，总觉着十分不自然，还特别尴尬。
“那啥，小哥你看啊这个水一定要热锅放，这样汤才是白色的……”为了缓解尴尬，我开始絮叨我妈嘱咐我的那些细节。这几次回去学做菜，我妈特高兴地教我，我都知道她想什么呢，果然，今天回去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诶小哥，你看香菜是不是在外面帮我拿一下呗。”
“刚才我洗好放里面了。”
“哦我……”
我转身去看里面的台子，正好闷油瓶好像想进来帮我拿，我们两个一下卡在碗橱之间，胸口贴在一起，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惊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两个同时停滞了片刻，我的鸡皮疙瘩还没完全消下去，闷油瓶他头却突然靠过来，一只胳膊也向我腰后环去。
这下我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猛地一侧身窜出厨房。
在厨房门口，我看见闷油瓶明显被我惊了一下的样子，端着一盘香菜立在那里。
……原来是拿东西……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嘻哈道，“一下烫到手了哈哈，是不是吓着你了。”
不成，还是趁早说开吧，不然这一惊一乍的我迟早要成神经病。
我下定决心就今天晚上说完，早说早超生啊。心里有这么个事，晚饭都吃的很僵硬，平时都是我说他听，今天我没心思说，餐桌上的氛围都严肃起来。
吃完饭，洗碗、洗澡，还陪闷油瓶看了两集一锤定音，一拖再拖，到睡觉之前，再不说人就要变回瓶子了。
我招呼他来上药。自从我上次承诺过绝对不把他卖了之后他听话不少，每天乖乖上药也不作妖，腹部的伤口逐渐愈合了，现在已经结痂，两边能看到淡粉的新肉的颜色。
我想了想，咬咬牙，斟酌着开口，“小哥啊，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啊？”
“嗯？”他低头看我，表情有点不明显的疑惑，“没有。”
“就是……”我也有点紧张，准备的词忘了一半，但好不容易开的头，再缩回去下次开口就难了，豁出脸皮了，“就是，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我不是说那种好朋友的喜欢，是那种那啥，就是男女那种喜欢？”
【瓶邪】瓶水相逢11
我不知现在看来我的脸有没有变红，让他看出来的话肯定很丢脸，也不敢抬头看他，所以一边努力平复心绪，一边把手指头往外抽。
诶不对，应该是他心虚不是吗……
一下反应过来，好像突然又有了底气。三两下把袋子都搞明白，拎着菜往厨房去。
我的铺子一楼营业，二楼是我日常起居的空间，其实开始是父母帮我盘下这里，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我从小学到大学读书都是在本地，都是走读，爸妈也以为之后我还会在家里住，所以当时也没想，本想二楼留着午休啊什么用一下够了，只有卧室和洗手间，所以楼上本来没有厨房的，但我这个人有点懒，每天从家到铺子距离不近，而且从小到大都和爸妈一起，这个年龄了总是想自己住住感受一下。对付过了大半年，我妈非要给我改了一下水电隔了一个小厨房出来。
这个厨房很小，是我当时极力要求的。我妈这人很有意思，总觉着有了厨房就等于我不再吃泡面外卖了，我本来反对这么麻烦，但拗不过，最终折中弄了一个小一点的免得侵占我的活动空间。果不其然，完工之后，一直到闷油瓶来之前，我家厨房里连个锅都没有。
到现在要下厨了我才觉出来这个厨房实在是小的过分了，也就能一个人站在里面，两个人的话回身拿东西都很碍事。所以我做饭的时候，闷油瓶就只能站在门口帮忙递个菜什么的。
“今天做鲫鱼豆腐汤哈，我刚跟我妈学的。”我把小本本架在橱柜上，按照上面记的把材料一样样摆出来。
热油，把姜片扔到锅里炒黄，然后把收拾好的鱼放到锅里煎。闷油瓶一直一瞬不停的盯着我，本来没什么，但自从我参透了他那点心思，总觉着十分不自然，还特别尴尬。
“那啥，小哥你看啊这个水一定要热锅放，这样汤才是白色的……”为了缓解尴尬，我开始絮叨我妈嘱咐我的那些细节。这几次回去学做菜，我妈特高兴地教我，我都知道她想什么呢，果然，今天回去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地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诶小哥，你看香菜是不是在外面帮我拿一下呗。”
“刚才我洗好放里面了。”
“哦我……”
我转身去看里面的台子，正好闷油瓶好像想进来帮我拿，我们两个一下卡在碗橱之间，胸口贴在一起，盯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惊了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两个同时停滞了片刻，我的鸡皮疙瘩还没完全消下去，闷油瓶他头却突然靠过来，一只胳膊也向我腰后环去。
这下我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猛地一侧身窜出厨房。
在厨房门口，我看见闷油瓶明显被我惊了一下的样子，端着一盘香菜立在那里。
……原来是拿东西……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嘻哈道，“一下烫到手了哈哈，是不是吓着你了。”
不成，还是趁早说开吧，不然这一惊一乍的我迟早要成神经病。
我下定决心就今天晚上说完，早说早超生啊。心里有这么个事，晚饭都吃的很僵硬，平时都是我说他听，今天我没心思说，餐桌上的氛围都严肃起来。
吃完饭，洗碗、洗澡，还陪闷油瓶看了两集一锤定音，一拖再拖，到睡觉之前，再不说人就要变回瓶子了。
我招呼他来上药。自从我上次承诺过绝对不把他卖了之后他听话不少，每天乖乖上药也不作妖，腹部的伤口逐渐愈合了，现在已经结痂，两边能看到淡粉的新肉的颜色。
我想了想，咬咬牙，斟酌着开口，“小哥啊，你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啊？”
“嗯？”他低头看我，表情有点不明显的疑惑，“没有。”
“就是……”我也有点紧张，准备的词忘了一半，但好不容易开的头，再缩回去下次开口就难了，豁出脸皮了，“就是，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我不是说那种好朋友的喜欢，是那种那啥，就是男女那种喜欢？”
走在西湖边上，我还在想小花的话……
跑你个二锅头!
这是我铺子，我往哪跑？！咋滴，还得无家可归啊？
我暗自叹道，小花最近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我怎么会喜欢男人？也就是自作多情点儿，我大学那会儿还总觉得对面寝室楼女生总看我笑呢……
算了，小花八成是在嘲笑我。出个丑也无所谓，反正闷油瓶又不会可哪去说，他连门都不出。
不知不觉就飘回了铺子，一推门，灯开着，柜台上的电脑放着视频，男女嚎啕大哭，闷油瓶并没有在柜台前，还是坐在他门口的小椅子上，好在没有发呆，拿着个茶杯擦来擦去。
本来这两天看见他就有点尴尬，又想起小花说的，就更不自在了。心里暗骂了小花几句，调整了一个自觉自然的表情:“小哥，我回来了。”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低头去擦另一只碗。
……这也太冷漠了。
嘿，人家又对你没意思，跟你热情毛。
疑邻盗斧，之前我看他什么举动都像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现在一说开，又觉得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好在尴尬总会随着时间缓和，没两天我就调整好了心态，结果没平静两天，铺子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您好，看点什么？”来人带着墨镜，进铺子也没摘下来，我铺子里省电，白天不开灯，但采光也不算好，都怕他看不清给我碰了什么。
“哦，我啊看看瓷瓶，年代远一点那种，”他语调轻佻，总给我一种不正经的感觉，“嗯……要白瓷。”
这人不像个正经买客，我最讨厌那些观光旅游的随便进来看，根本卖不动东西，还要职业假笑问什么介绍什么。也不想和他纠缠，想着赶紧送人，就道，“您看看我这的货都在架子上了，要是这里没有合适的就没有了。”
“别介啊，好东西不能摆外面，我有诚意的——”他拎起手包晃了晃，意思带了钱。
他这一拿手包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
“诶？你不是小花的司机吗？”
“啥？啥花？什么司机？”
我突然想起来小花只是一个绰号，小花从小就细皮嫩肉的，我们小时候一起玩，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女娃娃，名字也像，才一直小花小花的叫，早知道是个男的我就不和他玩了。
“哦，就是解雨臣，你不是他司机？那天在火锅店我看见你了。”
“哈？”他一时间表情十分怪异，“小花？诶呦我去他居然还有这么个名字哈哈哈哈哈哈!”
……完，小花这个绰号只有我叫来着，这下传到他公司去，用脚趾都能想到是我传的……
“诶呦他说啥来着，哦我是司机，”他终于止住前仰后合地笑，“对，我是他司机，还兼点儿别的，唉认识就更好了，我就是听说你这有好东西。”
“没啊，小……解雨臣不是也做古董吗，我的很多货都是他帮我联系的呢，你要找什么直接在他公司找多方便。”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成批的那成色都一般，顶尖的东西都是单收的。”他颇为自来熟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想想？成色不错的那种？”
嘿，这家伙怎么还坐这了？!
这种架势要不是砸摊的，要不就是之前打听好了有什么货盯着某样东西来的，一般这种都能敲个好价，但问题是我没……
慢着!
白瓷瓶？!
几个月的相处，闷油瓶瓷瓶的形象已经被淡化了，除了闷一点面瘫一点好看一点力气大一点我几乎不觉得他和我有什么区别。
这……可他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小花和他说的？不能啊……
我这边反射弧还没绕一圈，二楼就传来了闷油瓶的开门声。
楼下这家伙抬了下头，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与此同时，楼上的关门声也明显迟疑了一下。
还没等我介绍那是我伙计，带着墨镜的男子便站起来，勾起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呦，哑巴，可算找着你了诶!”
跑你个二锅头!
这是我铺子，我往哪跑？！咋滴，还得无家可归啊？
我暗自叹道，小花最近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我怎么会喜欢男人？也就是自作多情点儿，我大学那会儿还总觉得对面寝室楼女生总看我笑呢……
算了，小花八成是在嘲笑我。出个丑也无所谓，反正闷油瓶又不会可哪去说，他连门都不出。
不知不觉就飘回了铺子，一推门，灯开着，柜台上的电脑放着视频，男女嚎啕大哭，闷油瓶并没有在柜台前，还是坐在他门口的小椅子上，好在没有发呆，拿着个茶杯擦来擦去。
本来这两天看见他就有点尴尬，又想起小花说的，就更不自在了。心里暗骂了小花几句，调整了一个自觉自然的表情:“小哥，我回来了。”
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又低头去擦另一只碗。
……这也太冷漠了。
嘿，人家又对你没意思，跟你热情毛。
疑邻盗斧，之前我看他什么举动都像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现在一说开，又觉得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好在尴尬总会随着时间缓和，没两天我就调整好了心态，结果没平静两天，铺子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您好，看点什么？”来人带着墨镜，进铺子也没摘下来，我铺子里省电，白天不开灯，但采光也不算好，都怕他看不清给我碰了什么。
“哦，我啊看看瓷瓶，年代远一点那种，”他语调轻佻，总给我一种不正经的感觉，“嗯……要白瓷。”
这人不像个正经买客，我最讨厌那些观光旅游的随便进来看，根本卖不动东西，还要职业假笑问什么介绍什么。也不想和他纠缠，想着赶紧送人，就道，“您看看我这的货都在架子上了，要是这里没有合适的就没有了。”
“别介啊，好东西不能摆外面，我有诚意的——”他拎起手包晃了晃，意思带了钱。
他这一拿手包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
“诶？你不是小花的司机吗？”
“啥？啥花？什么司机？”
我突然想起来小花只是一个绰号，小花从小就细皮嫩肉的，我们小时候一起玩，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女娃娃，名字也像，才一直小花小花的叫，早知道是个男的我就不和他玩了。
“哦，就是解雨臣，你不是他司机？那天在火锅店我看见你了。”
“哈？”他一时间表情十分怪异，“小花？诶呦我去他居然还有这么个名字哈哈哈哈哈哈!”
……完，小花这个绰号只有我叫来着，这下传到他公司去，用脚趾都能想到是我传的……
“诶呦他说啥来着，哦我是司机，”他终于止住前仰后合地笑，“对，我是他司机，还兼点儿别的，唉认识就更好了，我就是听说你这有好东西。”
“没啊，小……解雨臣不是也做古董吗，我的很多货都是他帮我联系的呢，你要找什么直接在他公司找多方便。”
“诶话不是这么说的，成批的那成色都一般，顶尖的东西都是单收的。”他颇为自来熟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想想？成色不错的那种？”
嘿，这家伙怎么还坐这了？!
这种架势要不是砸摊的，要不就是之前打听好了有什么货盯着某样东西来的，一般这种都能敲个好价，但问题是我没……
慢着!
白瓷瓶？!
几个月的相处，闷油瓶瓷瓶的形象已经被淡化了，除了闷一点面瘫一点好看一点力气大一点我几乎不觉得他和我有什么区别。
这……可他怎么知道？难不成是小花和他说的？不能啊……
我这边反射弧还没绕一圈，二楼就传来了闷油瓶的开门声。
楼下这家伙抬了下头，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与此同时，楼上的关门声也明显迟疑了一下。
还没等我介绍那是我伙计，带着墨镜的男子便站起来，勾起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呦，哑巴，可算找着你了诶!”
【瓶邪】瓶水相逢14
闷油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下楼，目不斜视地找到他的椅子坐下，也没有寒暄的意思，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黑眼镜可能也有点尴尬，尬笑两声，自己就坐下接着喝水。
……
我站在中间，好像也没人想说话的样子。
闷油瓶身世奇异，也没个身份证，来之后为了防止麻烦，铺子都不怎么让他出，哪来的熟人？
要么他们根本不认识，是这家伙别有用心，要么是他们真的认识，那这也不是个普通人，或者根本不是人啊。
我戳了戳闷油瓶，“小哥，你朋友？”
闷油瓶摇摇头。
“不是哑巴，昧良心啊，我费劲吧啦地找着你，你这样我很伤心的——”
我一看闷油瓶摇头，瞬间觉得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是那些在街头装作孩子亲戚强人的人。
“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要不……”
“不不不……”黑眼镜打断我，“你换个问法，你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你再问问？”
“……”
我不知道他纠结个什么劲，但还是问了一下。
这一次，闷油瓶点了点头。
“你看吧，我不是骗子……我俩老朋友了，他这人腼腆，不好意思说……”
闷油瓶说认识但不是朋友，我也有点懵，按一般人的道理，两个人就算仅仅是认识也不会当面驳人面子，但我不知道闷油瓶的社交理念是怎么样的，当然他也没什么社交，但那家伙看起来是个自来熟风格的，也可能是一头热。
但这家伙，八成也不是个碳基生物。
这不是个闹着玩的事，对方是个非人，还不知道底细，但一看明显比闷油瓶社会得多。不过好在闷油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紧张，仇家肯定不算。
再说一个瓶子能有什么仇家，红炉吗？！
直到现在，闷油瓶都不正眼瞧人。
好在黑眼镜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终于起身要走的样子，“呦，不好意思，有点事，今天就是来认个门，改天再聊，哑巴你就不用送了哈哈……”
他自说自话地出了门，我慢两步跟了出去，确定他走远了，回手把店门关了，赶紧给小花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闷油瓶还在那里做打扫，我凑过去抽走他的鸡毛掸子，“小哥，那哥们谁啊？你俩怎么认识的？”
闷油瓶这才转头看我，“我们有段时间待在一起，他很烦，不要理他。”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终于了解了个大概情况。
如我所料，那个黑眼镜果然也不是个凡人。按闷油瓶都描述，就是只青铜编钟。
编钟这种东西都是一套的，但他那套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这只奇葩盛开，哦不，是有了灵性。
咱也不知道成精这种有什么影响因素，咱也不敢问，一套编钟就成了他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点怅然。
据我理解，黑眼镜和闷油瓶并不是出自一个地方，闷油瓶在烧制自己的工匠家族那里待了长久的时间，而黑眼镜是后来被收藏进来的，也不算藏品，编钟应该还常常被拉去各种场合演奏，所以看着比闷油瓶灵动点。后来历史原因，难免颠沛流离，几经转手，巧的是这俩货一直绑定在一起，直到最近才解绑。也就是闷油瓶被送到我这里。
至于为什么闷油瓶对他这个态度，闷油瓶对此给出两个字。
“聒噪。”
……
我可以想象，瓶子也不是个发声工具，这个特质在他变成人之后大概也没有抛弃，任何发声工具对他来讲都很吵。
……
突然觉得……不知道我算不算。
闷油瓶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下楼，目不斜视地找到他的椅子坐下，也没有寒暄的意思，该干嘛干嘛去了。
那黑眼镜可能也有点尴尬，尬笑两声，自己就坐下接着喝水。
……
我站在中间，好像也没人想说话的样子。
闷油瓶身世奇异，也没个身份证，来之后为了防止麻烦，铺子都不怎么让他出，哪来的熟人？
要么他们根本不认识，是这家伙别有用心，要么是他们真的认识，那这也不是个普通人，或者根本不是人啊。
我戳了戳闷油瓶，“小哥，你朋友？”
闷油瓶摇摇头。
“不是哑巴，昧良心啊，我费劲吧啦地找着你，你这样我很伤心的——”
我一看闷油瓶摇头，瞬间觉得这个戴眼镜的家伙就是那些在街头装作孩子亲戚强人的人。
“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要不……”
“不不不……”黑眼镜打断我，“你换个问法，你问问他认不认识我？你再问问？”
“……”
我不知道他纠结个什么劲，但还是问了一下。
这一次，闷油瓶点了点头。
“你看吧，我不是骗子……我俩老朋友了，他这人腼腆，不好意思说……”
闷油瓶说认识但不是朋友，我也有点懵，按一般人的道理，两个人就算仅仅是认识也不会当面驳人面子，但我不知道闷油瓶的社交理念是怎么样的，当然他也没什么社交，但那家伙看起来是个自来熟风格的，也可能是一头热。
但这家伙，八成也不是个碳基生物。
这不是个闹着玩的事，对方是个非人，还不知道底细，但一看明显比闷油瓶社会得多。不过好在闷油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紧张，仇家肯定不算。
再说一个瓶子能有什么仇家，红炉吗？！
直到现在，闷油瓶都不正眼瞧人。
好在黑眼镜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终于起身要走的样子，“呦，不好意思，有点事，今天就是来认个门，改天再聊，哑巴你就不用送了哈哈……”
他自说自话地出了门，我慢两步跟了出去，确定他走远了，回手把店门关了，赶紧给小花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闷油瓶还在那里做打扫，我凑过去抽走他的鸡毛掸子，“小哥，那哥们谁啊？你俩怎么认识的？”
闷油瓶这才转头看我，“我们有段时间待在一起，他很烦，不要理他。”
在我的再三追问下，终于了解了个大概情况。
如我所料，那个黑眼镜果然也不是个凡人。按闷油瓶都描述，就是只青铜编钟。
编钟这种东西都是一套的，但他那套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这只奇葩盛开，哦不，是有了灵性。
咱也不知道成精这种有什么影响因素，咱也不敢问，一套编钟就成了他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点怅然。
据我理解，黑眼镜和闷油瓶并不是出自一个地方，闷油瓶在烧制自己的工匠家族那里待了长久的时间，而黑眼镜是后来被收藏进来的，也不算藏品，编钟应该还常常被拉去各种场合演奏，所以看着比闷油瓶灵动点。后来历史原因，难免颠沛流离，几经转手，巧的是这俩货一直绑定在一起，直到最近才解绑。也就是闷油瓶被送到我这里。
至于为什么闷油瓶对他这个态度，闷油瓶对此给出两个字。
“聒噪。”
……
我可以想象，瓶子也不是个发声工具，这个特质在他变成人之后大概也没有抛弃，任何发声工具对他来讲都很吵。
……
突然觉得……不知道我算不算。
【瓶邪】瓶水相逢15
黑眼镜就没长个好面相，看着就不像好人，他怎么会突然前来我是没法知道了，因为小花电话一直占线，而且闷油瓶这个当事人明显不在乎啊。
但我心里始终有点担心，毕竟闷油瓶没怎么出过门，人性险恶社会复杂啊，闷油瓶还是太单纯，那个黑眼镜一看就很市侩。
“小哥啊，”我蹲在床边，用棉签沾着药，满意地看着闷油瓶腹部的伤口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你那个朋友，最近先不要联系他，他要是找你，你也别和他出门啊，要是出也和我打声招呼。”
闷油瓶靠在床头，我一说话，他直起身来看我，腹肌用力，棱角分明，顺着腰线一直延伸到裤腰里。
我还没咋看，他顺手把衣服盖下去。“为什么？”他淡淡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暗骂自己真是太容易受暗示了，“嗯，啊就是那啥，你那个朋友看着和你太不一样了，现在没办法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老板现在不接我电话，虽然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好人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以后步入社会就知道了……”
“我见过很多人，”他突然道，“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语言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内涵是靠情境的，闷油瓶不会知道，这样的话在一些暧昧的情境中，远不止字面意思。
我心中默念三遍人之初，性本善，明知道他就是字面意思，我对他这么好，当然很少见到我这么善意的人了，虽然开始也想着多个伙计干活……诶呀，脑子里乱七八糟一阵，生怕让他感受到我仓皇的心跳。
他好像还嫌火力不足，抬手揉上了我的头，我僵在原地，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头顶，和平时发呆的涣散很不一样。我的头皮都麻了，因为能感觉到他不是拍拍算了，他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中，手指捻起了发丝，指尖拨动，缠在了头发里。
我我我……卧槽!他他他这是在撩我吧？!是的吧？！！
他把手拿开就起身走了，头顶的温度突然消失，我还是蹲在原地发傻，总感觉好像得说点什么，又哽在喉咙里，不知道想说什么。
他……他是不是还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
一条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头又被大力揉了一下。闷油瓶的声音在我的头顶，“怎么还蹲着，腿会麻，头发擦干再睡，电视里说会头痛。”
……
***的头痛!***的!
他回到架子下缩成个闷口瓶子，等着我把他摆到架子上。
现在他的伤口愈合了，我分不清他一个圆柱体的正反面，揪着他的瓶颈愤愤放到架子上。
不是，你看个头发干没干搞这么微妙干嘛？!!
我还是来气，看到旁边扔着上次我网购坚果送的贴纸，扣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下来拍到了瓶子上。
让你瞎撩!
黑眼镜就没长个好面相，看着就不像好人，他怎么会突然前来我是没法知道了，因为小花电话一直占线，而且闷油瓶这个当事人明显不在乎啊。
但我心里始终有点担心，毕竟闷油瓶没怎么出过门，人性险恶社会复杂啊，闷油瓶还是太单纯，那个黑眼镜一看就很市侩。
“小哥啊，”我蹲在床边，用棉签沾着药，满意地看着闷油瓶腹部的伤口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红痕，“你那个朋友，最近先不要联系他，他要是找你，你也别和他出门啊，要是出也和我打声招呼。”
闷油瓶靠在床头，我一说话，他直起身来看我，腹肌用力，棱角分明，顺着腰线一直延伸到裤腰里。
我还没咋看，他顺手把衣服盖下去。“为什么？”他淡淡道。
我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在看什么，暗骂自己真是太容易受暗示了，“嗯，啊就是那啥，你那个朋友看着和你太不一样了，现在没办法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老板现在不接我电话，虽然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好人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以后步入社会就知道了……”
“我见过很多人，”他突然道，“你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语言这种东西，很多时候内涵是靠情境的，闷油瓶不会知道，这样的话在一些暧昧的情境中，远不止字面意思。
我心中默念三遍人之初，性本善，明知道他就是字面意思，我对他这么好，当然很少见到我这么善意的人了，虽然开始也想着多个伙计干活……诶呀，脑子里乱七八糟一阵，生怕让他感受到我仓皇的心跳。
他好像还嫌火力不足，抬手揉上了我的头，我僵在原地，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的头顶，和平时发呆的涣散很不一样。我的头皮都麻了，因为能感觉到他不是拍拍算了，他的手指插进了我的头发中，手指捻起了发丝，指尖拨动，缠在了头发里。
我我我……卧槽!他他他这是在撩我吧？!是的吧？！！
他把手拿开就起身走了，头顶的温度突然消失，我还是蹲在原地发傻，总感觉好像得说点什么，又哽在喉咙里，不知道想说什么。
他……他是不是还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
一条毛巾盖在了我的头上，我的头又被大力揉了一下。闷油瓶的声音在我的头顶，“怎么还蹲着，腿会麻，头发擦干再睡，电视里说会头痛。”
……
***的头痛!***的!
他回到架子下缩成个闷口瓶子，等着我把他摆到架子上。
现在他的伤口愈合了，我分不清他一个圆柱体的正反面，揪着他的瓶颈愤愤放到架子上。
不是，你看个头发干没干搞这么微妙干嘛？!!
我还是来气，看到旁边扔着上次我网购坚果送的贴纸，扣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下来拍到了瓶子上。
让你瞎撩!
【瓶邪】瓶水相逢16
拍完贴纸我躺在床上心里舒服不少，躺在床上玩手机，黑眼镜一走，我给小花打电话发微信通通没有回音，也不知干嘛去了，这会刷出来条朋友圈，上面是一张古钱币的照片，写着出手，价格面议。下面还附着定位。
这是行当里的规矩，这是小花在招人手干活。古董业的货源，要么是从藏家那里入手，还有就是有土夫子下地淘货的，也就是盗墓贼，土里总能挖出来好货，但古墓里机关重重，搞不好丢命都是有的。我家祖辈其实也是做这个的，但到我这就我一独苗，家里人疼我，我又不肯吃苦，手艺一点没学着，家里给置个铺子混着。
但小花很久没有亲自招人下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在评论里问他怎么不回我信息，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回信。
过了整半个月，小花那边忙起来没边，看来是真的棘手，接起电话完全不等我开口就两句把我打发了，我也不好打扰他，好歹是知道黑眼镜真的是他公司的人，具体可能要等他闲下来才能得知了。小店里琐碎事不少，每周还有一次闷油瓶主讲的展览课，铺子里乌泱泱一堆人，时间一久，我都把黑眼镜这事忘了。
这天正赶上闷油瓶做讲解，快结束的时候，黑眼镜不声不响地靠在我铺子门口看，墨镜下的眼神我看不见，但那嘴角一直是似笑非笑的痞像，引得几个学生家长频频侧目，我才注意到这家伙又来了。
小花我当然信得过，虽然没具体得知事情的原委，但是他公司的，我多少也放心了一些。后来我想了想当时小花知道闷油瓶的事情时候的反应，淡然的不像第一次知道，八成是因为他那边也有这么个货，已经惊讶过了。
闷油瓶这边结束了，人群绕成一个C，远远躲开黑眼镜擦着另一侧的门框出去，黑眼镜像终于知道自己挡道一样，慢慢移到闷油瓶旁边，“兄嘚，还干上事业了？多少钱一个月？”
闷油瓶正在收拾东西，把古董拜回原位，也不理人。
我也不知道黑眼镜有没有尴尬，但还是把话茬接了，“就是和学校合作，当公益了，反正没什么事。”
黑眼镜转头冲我笑笑，又凑到闷油瓶跟前道，“那不行啊兄嘚，我以前看自己长得冰清玉洁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儿身，没想到化形了之后发现自己是男的，”他做了一个扼腕叹息的表情，“男人就不能靠美貌了，要靠事业，明白吗，当然靠美貌也行，那就得找个好人嫁……”
我听着他越说越没边，可怕的是闷油瓶还破天荒的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可了不得，我赶忙打断他们，“怎么这是？你今天来要创业？”
“是有个项目。我老板有个活，我看挺适合哑巴的，报酬也不错，这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小花的项目？没听说什么项目啊……难道是前段时间招人的那个？那可不成。
还没等我出言阻止，闷油瓶对着黑眼镜淡淡道，“你接着说。”
这是我看过闷油瓶第一次搭理黑眼镜，不，不光是黑眼镜，他平时都不怎么对其他人说的话好奇的……
黑眼镜一听他发话，瞬间来了兴致，一把揽过闷油瓶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嘀咕起来，“我跟你讲，没什么难的，报酬是……这个数，活嘛就是地下那些，你知道的……就在……你要是想……咱……”
黑眼镜声音越来越低，闷油瓶听得专注，我一看这也太不把我这个监护人放在眼里，把他俩轰开，“我说这事儿不行，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会出人命的，”我对黑眼镜挥手，“这钱我们不赚。”
“别呀，考虑考虑？”黑眼镜对闷油瓶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这是实在的。”
拍完贴纸我躺在床上心里舒服不少，躺在床上玩手机，黑眼镜一走，我给小花打电话发微信通通没有回音，也不知干嘛去了，这会刷出来条朋友圈，上面是一张古钱币的照片，写着出手，价格面议。下面还附着定位。
这是行当里的规矩，这是小花在招人手干活。古董业的货源，要么是从藏家那里入手，还有就是有土夫子下地淘货的，也就是盗墓贼，土里总能挖出来好货，但古墓里机关重重，搞不好丢命都是有的。我家祖辈其实也是做这个的，但到我这就我一独苗，家里人疼我，我又不肯吃苦，手艺一点没学着，家里给置个铺子混着。
但小花很久没有亲自招人下地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在评论里问他怎么不回我信息，等了十分钟还是没回信。
过了整半个月，小花那边忙起来没边，看来是真的棘手，接起电话完全不等我开口就两句把我打发了，我也不好打扰他，好歹是知道黑眼镜真的是他公司的人，具体可能要等他闲下来才能得知了。小店里琐碎事不少，每周还有一次闷油瓶主讲的展览课，铺子里乌泱泱一堆人，时间一久，我都把黑眼镜这事忘了。
这天正赶上闷油瓶做讲解，快结束的时候，黑眼镜不声不响地靠在我铺子门口看，墨镜下的眼神我看不见，但那嘴角一直是似笑非笑的痞像，引得几个学生家长频频侧目，我才注意到这家伙又来了。
小花我当然信得过，虽然没具体得知事情的原委，但是他公司的，我多少也放心了一些。后来我想了想当时小花知道闷油瓶的事情时候的反应，淡然的不像第一次知道，八成是因为他那边也有这么个货，已经惊讶过了。
闷油瓶这边结束了，人群绕成一个C，远远躲开黑眼镜擦着另一侧的门框出去，黑眼镜像终于知道自己挡道一样，慢慢移到闷油瓶旁边，“兄嘚，还干上事业了？多少钱一个月？”
闷油瓶正在收拾东西，把古董拜回原位，也不理人。
我也不知道黑眼镜有没有尴尬，但还是把话茬接了，“就是和学校合作，当公益了，反正没什么事。”
黑眼镜转头冲我笑笑，又凑到闷油瓶跟前道，“那不行啊兄嘚，我以前看自己长得冰清玉洁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儿身，没想到化形了之后发现自己是男的，”他做了一个扼腕叹息的表情，“男人就不能靠美貌了，要靠事业，明白吗，当然靠美貌也行，那就得找个好人嫁……”
我听着他越说越没边，可怕的是闷油瓶还破天荒的侧头看了他一眼，这可了不得，我赶忙打断他们，“怎么这是？你今天来要创业？”
“是有个项目。我老板有个活，我看挺适合哑巴的，报酬也不错，这过几天就要出发了。”
小花的项目？没听说什么项目啊……难道是前段时间招人的那个？那可不成。
还没等我出言阻止，闷油瓶对着黑眼镜淡淡道，“你接着说。”
这是我看过闷油瓶第一次搭理黑眼镜，不，不光是黑眼镜，他平时都不怎么对其他人说的话好奇的……
黑眼镜一听他发话，瞬间来了兴致，一把揽过闷油瓶的肩膀，哥俩好似的嘀咕起来，“我跟你讲，没什么难的，报酬是……这个数，活嘛就是地下那些，你知道的……就在……你要是想……咱……”
黑眼镜声音越来越低，闷油瓶听得专注，我一看这也太不把我这个监护人放在眼里，把他俩轰开，“我说这事儿不行，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会出人命的，”我对黑眼镜挥手，“这钱我们不赚。”
“别呀，考虑考虑？”黑眼镜对闷油瓶做了个数钱的手势，“这是实在的。”
【瓶邪】瓶水相逢17
我看闷油瓶居然还盯着黑眼镜捻动的手指看，深知不能让黑眼镜继续说下去了。
“好好，”我敷衍道，“这是大事，我们好歹得商量一下。”
“那成，你们先说着，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他也算有眼力见儿，吹着口哨迈出了门。
终于送走了黑眼镜，我拉过闷油瓶，让他坐下，认真跟他讲道，“小哥，这事咱不去，你不懂，下地是个凶活，死人的都有，绝对绝对不能去。”
我三叔也做这个，经常有伙计回来的时候带残疾。虽说我的铺子能活下去多亏有三叔帮衬，但三叔是个老瓢把子，而且身边也有有本事的人，我多少放心点，不放心我也管不了。说难听点，有死有伤的，我也不认识，最多就是照个面，听着消息难受一点，但多久就忘了，况且都是知道风险非要赚钱的人，成不成都是命。
但那是不熟的人，闷油瓶也是和我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万一出点啥事，那我真是受不了。
他静静道，“我懂，我见过很多人做这个。”
“凡事不能侥幸，一次两次能平安出来，难道三次四次都不会有危险吗？况且你是瓷的，矜贵得很，磕一下碰一下就一道伤，要是碎了怎么搞？”
闷油瓶摇摇头，“不会。”
靠!这怎么还说不通了？!
“不是，你要钱干嘛？啊？难道你还要娶媳妇吗？！”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闷油瓶也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闷油瓶是我买回来的古董，我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直到后来给我免费打工，也不觉着什么不对，可他到底是有思想有主见，甚至有理想的瓶子。
还是个男瓶子。
说实在的，要是有人和我这么说，我早就火了，这简直就是在质疑我男性的尊严!
“不是……小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就是娶媳妇也不是立刻就娶是吧，你可以慢慢攒钱呀，稳妥的方式很多的。”
没想到闷油瓶又摇摇头。
我觉得闷油瓶不像个瓷瓶，而像个拨浪鼓成精。
“这里还有一些私事，我要去的。”
私事？这瓶子打成人开始不就待在我铺子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私事？
“吴邪，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就这么来了，但这世界上没有一件物品，一个人是属于我的，没有一件事，一个痕迹是关于我的，就算我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一愣，脱口道，“你太悲观了，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他仰视的瞳孔中，渗出一丝光彩。
我被那光彩晃了一下，才感觉到这种说辞多么暧昧。
“……黑眼镜应该也会发现……”我继续含糊道。
他眼里的神采暗了暗，又不讲话了。
咦？我们是不是还在讨论金钱这么庸俗的东西？话题怎么变得这么生硬？
“总之，这事儿不能去，”我拍拍他，让他看我，“我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你要是想，也可以找找其他工作，反正我这儿活轻，可以当个兼职。事要一件一件做，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见他点了头我才放心。
直到第二天我看见空荡的架子。
我又找了铺子的每个角落，依旧不见人影。
我分别给小花和黑眼镜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我第一反应是报警失踪人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想法多可笑，首先小花他们做的不能见光，其次，闷油瓶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也是这么久我都没让他出过铺子的原因，免得惹麻烦。
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闷油瓶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的是对的，他消失了，我发现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看闷油瓶居然还盯着黑眼镜捻动的手指看，深知不能让黑眼镜继续说下去了。
“好好，”我敷衍道，“这是大事，我们好歹得商量一下。”
“那成，你们先说着，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他也算有眼力见儿，吹着口哨迈出了门。
终于送走了黑眼镜，我拉过闷油瓶，让他坐下，认真跟他讲道，“小哥，这事咱不去，你不懂，下地是个凶活，死人的都有，绝对绝对不能去。”
我三叔也做这个，经常有伙计回来的时候带残疾。虽说我的铺子能活下去多亏有三叔帮衬，但三叔是个老瓢把子，而且身边也有有本事的人，我多少放心点，不放心我也管不了。说难听点，有死有伤的，我也不认识，最多就是照个面，听着消息难受一点，但多久就忘了，况且都是知道风险非要赚钱的人，成不成都是命。
但那是不熟的人，闷油瓶也是和我朝夕相处这么久了，万一出点啥事，那我真是受不了。
他静静道，“我懂，我见过很多人做这个。”
“凡事不能侥幸，一次两次能平安出来，难道三次四次都不会有危险吗？况且你是瓷的，矜贵得很，磕一下碰一下就一道伤，要是碎了怎么搞？”
闷油瓶摇摇头，“不会。”
靠!这怎么还说不通了？!
“不是，你要钱干嘛？啊？难道你还要娶媳妇吗？！”
说完我就有点后悔了，闷油瓶也有点奇怪的看着我。
闷油瓶是我买回来的古董，我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直到后来给我免费打工，也不觉着什么不对，可他到底是有思想有主见，甚至有理想的瓶子。
还是个男瓶子。
说实在的，要是有人和我这么说，我早就火了，这简直就是在质疑我男性的尊严!
“不是……小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就是娶媳妇也不是立刻就娶是吧，你可以慢慢攒钱呀，稳妥的方式很多的。”
没想到闷油瓶又摇摇头。
我觉得闷油瓶不像个瓷瓶，而像个拨浪鼓成精。
“这里还有一些私事，我要去的。”
私事？这瓶子打成人开始不就待在我铺子里，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私事？
“吴邪，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就这么来了，但这世界上没有一件物品，一个人是属于我的，没有一件事，一个痕迹是关于我的，就算我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一愣，脱口道，“你太悲观了，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他仰视的瞳孔中，渗出一丝光彩。
我被那光彩晃了一下，才感觉到这种说辞多么暧昧。
“……黑眼镜应该也会发现……”我继续含糊道。
他眼里的神采暗了暗，又不讲话了。
咦？我们是不是还在讨论金钱这么庸俗的东西？话题怎么变得这么生硬？
“总之，这事儿不能去，”我拍拍他，让他看我，“我每个月给你发工资，你要是想，也可以找找其他工作，反正我这儿活轻，可以当个兼职。事要一件一件做，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见他点了头我才放心。
直到第二天我看见空荡的架子。
我又找了铺子的每个角落，依旧不见人影。
我分别给小花和黑眼镜打了不下一百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我第一反应是报警失踪人口，随即反应过来这个想法多可笑，首先小花他们做的不能见光，其次，闷油瓶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也是这么久我都没让他出过铺子的原因，免得惹麻烦。
我这才反应过来之前闷油瓶说得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说的是对的，他消失了，我发现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瓶邪】瓶水相逢20
多数时间里，大事发生时我都是能理智判断事情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冲动行事一次，连个机会都不给。
这下我又到了谁都找不到的境地。
也许事情没我想得那么吓人。我不断安慰自己，闷油瓶体质不错，而且平时心思又单纯，好人有好报。
又捱了四天，小花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小花的声音有点虚浮。
我这几天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已经习惯了没完没了的忙音，冷不丁接通，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抬手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解小花”，这才激动起来。“卧靠！你你你们怎么样了啊?闷……我店里的那个伙计，是不是在你那里?”
“嗯……是那个姓……张?挺白的那个?在我这，我还想和你说呢，我们现在在北京的医院，”小花那边似乎把电话移远了一点，有人说了点什么，好像是什么包扎，声音又拉近回来，“哦，我这边不太方便打电话，你赶紧过来领人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那他……”
“嘟——嘟——”
我对着忙音骂了他一句，点开软件开始订机票。
当天晚上我就杀到目的地。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黑眼镜头上裹着纱布，正杵在一楼前台和小护士说话，小护士笑得咯咯地。我一进来黑眼镜就看见我，转头招呼我过去。
我赶忙跑过去，“人呢?”
黑眼镜挥手指了一下楼梯间，“三楼……”
我离刻冲上三楼。小花发给我的是一个私立医院的地址，建在一个普通居民楼的门市房里，门面很小，像个诊所一样，内部却别有洞天。二楼以上每层全部都打通了，完全是三甲医院的规模。
我刚一上楼，就有人边叫边推着病床冲过来。我连忙侧身让路，几个人拥着一个病床跑过去，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皮肤犹如灼伤遍布焦黑的血痂。
本来看见黑瞎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的心放了一小半，但一上了三楼，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三楼走廊里到处都是人，有匆匆来往的医护人员，有走廊长椅上伤口狰狞不住呻吟的人，走廊尽头手术室亮灯一灭，又推出一个昏迷的，双膝以下齐齐截断。
刚才上来得急，也没问清楚人到底在哪。到处都血腥和骨肉，猛然之间视觉冲击太过强烈，我一时懵在那里，心跳急剧起来，尽力在这群嚎叫的人中寻找。
突然我肩膀被人搭了一下，我一回头，看见三叔站在身后，“还***是你，”三叔惊讶道，“你小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一时语塞，旁边却有一个声音接了话，“吴邪担心您，我跟他报平安，他非要来看看。”
小花从楼上下来，走到我旁边笑道，“是吧。”
“啊，是啊三叔，你没事吧。”我一下反应过来，还觉得有点惭愧，竟一点儿没想起来我三叔，好在他没啥事，不然我也要内疚死。
三叔在我头上胡了一下，“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吧，回家了。”说着就要拉我下楼，我连忙拽住小花，“不急不急，我和小花好久没见了，我俩聊聊。”
“我就知道！”他给了我后背一下子，招呼了一个伙计下楼去了。
这会儿黑眼镜才慢悠悠地跟上来，笑吟吟道，“放心了吧，人健康得很。”
“我……”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问得不是这个，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对不起三叔，连忙改口，“我这问的又不只这一个，我那伙计人呢?”
“你说哑巴啊，那你不说清楚了，他在二楼，诶呦骨头都折进肉里了。”
小花用手肘打了他一下，“你老吓唬他干嘛。”
我没空搭理他俩，赶忙下楼，二楼人很少，静点室很安静，没什么限制级景象。我找了几间，终于找到了。
隔壁床有陪护的家属，床柜是塞满了水果，鸡汤的味道灌满了房间。闷油瓶的床柜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颗苹果，想是人家客气给他的，他屈膝坐着，定定看着窗外。
多数时间里，大事发生时我都是能理智判断事情的，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冲动行事一次，连个机会都不给。
这下我又到了谁都找不到的境地。
也许事情没我想得那么吓人。我不断安慰自己，闷油瓶体质不错，而且平时心思又单纯，好人有好报。
又捱了四天，小花终于接通了电话。
“喂。”小花的声音有点虚浮。
我这几天每天都给他打电话，已经习惯了没完没了的忙音，冷不丁接通，我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抬手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解小花”，这才激动起来。“卧靠！你你你们怎么样了啊?闷……我店里的那个伙计，是不是在你那里?”
“嗯……是那个姓……张?挺白的那个?在我这，我还想和你说呢，我们现在在北京的医院，”小花那边似乎把电话移远了一点，有人说了点什么，好像是什么包扎，声音又拉近回来，“哦，我这边不太方便打电话，你赶紧过来领人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那他……”
“嘟——嘟——”
我对着忙音骂了他一句，点开软件开始订机票。
当天晚上我就杀到目的地。我火急火燎地赶到，黑眼镜头上裹着纱布，正杵在一楼前台和小护士说话，小护士笑得咯咯地。我一进来黑眼镜就看见我，转头招呼我过去。
我赶忙跑过去，“人呢?”
黑眼镜挥手指了一下楼梯间，“三楼……”
我离刻冲上三楼。小花发给我的是一个私立医院的地址，建在一个普通居民楼的门市房里，门面很小，像个诊所一样，内部却别有洞天。二楼以上每层全部都打通了，完全是三甲医院的规模。
我刚一上楼，就有人边叫边推着病床冲过来。我连忙侧身让路，几个人拥着一个病床跑过去，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皮肤犹如灼伤遍布焦黑的血痂。
本来看见黑瞎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的心放了一小半，但一上了三楼，却完全是另一副光景。三楼走廊里到处都是人，有匆匆来往的医护人员，有走廊长椅上伤口狰狞不住呻吟的人，走廊尽头手术室亮灯一灭，又推出一个昏迷的，双膝以下齐齐截断。
刚才上来得急，也没问清楚人到底在哪。到处都血腥和骨肉，猛然之间视觉冲击太过强烈，我一时懵在那里，心跳急剧起来，尽力在这群嚎叫的人中寻找。
突然我肩膀被人搭了一下，我一回头，看见三叔站在身后，“还***是你，”三叔惊讶道，“你小子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一时语塞，旁边却有一个声音接了话，“吴邪担心您，我跟他报平安，他非要来看看。”
小花从楼上下来，走到我旁边笑道，“是吧。”
“啊，是啊三叔，你没事吧。”我一下反应过来，还觉得有点惭愧，竟一点儿没想起来我三叔，好在他没啥事，不然我也要内疚死。
三叔在我头上胡了一下，“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吧，回家了。”说着就要拉我下楼，我连忙拽住小花，“不急不急，我和小花好久没见了，我俩聊聊。”
“我就知道！”他给了我后背一下子，招呼了一个伙计下楼去了。
这会儿黑眼镜才慢悠悠地跟上来，笑吟吟道，“放心了吧，人健康得很。”
“我……”我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我问得不是这个，转念一想不能这么对不起三叔，连忙改口，“我这问的又不只这一个，我那伙计人呢?”
“你说哑巴啊，那你不说清楚了，他在二楼，诶呦骨头都折进肉里了。”
小花用手肘打了他一下，“你老吓唬他干嘛。”
我没空搭理他俩，赶忙下楼，二楼人很少，静点室很安静，没什么限制级景象。我找了几间，终于找到了。
隔壁床有陪护的家属，床柜是塞满了水果，鸡汤的味道灌满了房间。闷油瓶的床柜上空荡荡的只有一颗苹果，想是人家客气给他的，他屈膝坐着，定定看着窗外。
【瓶邪】瓶水相逢21
他平时也总得一副没人疼的孤独弱小样，每每我晚回去，看到他自己在铺子里，也总能觉出一丝心酸。
之前网上不是还说什么孤独等级，什么自己逛街自己看电影的，自己去医院是最孤独的一级。当时我不以为然，觉得就是矫情，感冒发烧也不是非得人陪着去开药才有幸福感，但如今情节摆下来，确实能感觉到个中滋味。
我走到他旁边，他才回头，眼神依旧淡淡的，但能看出微妙的由惊转喜。
我急吼吼跑过来，无非就是担心，但这会见他没什么大事的样子，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伤哪了？”我问他，他摇摇头，“没伤。”
“没伤在医院干嘛？”我看见床脚掉着的病例本，翻了翻，旁边大妈见了我道，“你是他哥嘛?”
我点点头，大妈操着一口浓重的天津口音，“哎呦，你这个弟弟可真能扛，手腕都折了，连个眉头都不皱，我说帮他打个电话叫家里人过来吧，他就是不肯，估计怕你担心吧。诶这种年轻人可真不容易了……”
我一听，转头去看闷油瓶的手腕，“还没伤?骨头断了不叫伤?！”
“没有，就是骨裂，”闷油瓶抬了抬手，“都不用包扎，自己会长好。”
我赶忙按下他的手。原本来之前那点火气全都被担心冲没了，但这一下看见他还把腕子搞折了，还一副蛮不在意下次还敢的态度，火立刻又拱起来。但屋里还有其他人，我不好发作，索性也不理他了，瞪了他一眼，转身下楼，在水果摊买了点水果，又在饭店要了两个菜带走。
我本想着不再理他，把饭菜摆在床头柜上才发现这个冷战实在难以为继，他一手伤了，另一只手连着针在打吊瓶，自己根本没法吃饭。
他倒是没发觉，上来就要用伤了的那只手拿筷子，被我拍了下脑袋，收了手。
我打开一盒米饭，把菜倒进去一些拌开，用勺子盛起来一口口喂他。
先前要命的可能性都有，这些日子我很挂念他，一开始挂念，难免埋怨自己从前对他随便。平时两个人总在一起，想不到什么，突然有人告诉我他可能会死，才觉着不想他就这么离开。
想起来小花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解雨臣当真是个乌鸦嘴！
外面的菜总是油很大，我又不能直接把勺子插进他嘴里去，他的嘴唇被菜油蹭得亮晶晶的，显得软滑，和平日里的薄唇很不一样。我看见了，但没拿纸给他，他也不会要，只抿抿嘴把油舔掉。
旁边大妈看着我直乐，“一看就是亲兄弟吧，诶呦你妈有两个孩子真有福，这哥哥对弟弟多好，有事还能照应点儿。”
“不是，表兄弟。”我喂给他最后一口，给了他一张纸。想了想，又加了句，“挺远的那种，没啥血缘了，我俩关系好。”
他还有几瓶药要打，除了手腕，闷油瓶身上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但稀碎的擦伤刮伤遍布各处。
吃完饭，我坐在小凳子上给他削苹果，他看了看我，可能是觉着我消气了，开口问我，“吴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没抬头，把苹果切开，“哼，你还知道回家啊?走的时候怎么不想家呢?等会让护士多扎你几针，才让你长记性。”
他平时也总得一副没人疼的孤独弱小样，每每我晚回去，看到他自己在铺子里，也总能觉出一丝心酸。
之前网上不是还说什么孤独等级，什么自己逛街自己看电影的，自己去医院是最孤独的一级。当时我不以为然，觉得就是矫情，感冒发烧也不是非得人陪着去开药才有幸福感，但如今情节摆下来，确实能感觉到个中滋味。
我走到他旁边，他才回头，眼神依旧淡淡的，但能看出微妙的由惊转喜。
我急吼吼跑过来，无非就是担心，但这会见他没什么大事的样子，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伤哪了？”我问他，他摇摇头，“没伤。”
“没伤在医院干嘛？”我看见床脚掉着的病例本，翻了翻，旁边大妈见了我道，“你是他哥嘛?”
我点点头，大妈操着一口浓重的天津口音，“哎呦，你这个弟弟可真能扛，手腕都折了，连个眉头都不皱，我说帮他打个电话叫家里人过来吧，他就是不肯，估计怕你担心吧。诶这种年轻人可真不容易了……”
我一听，转头去看闷油瓶的手腕，“还没伤?骨头断了不叫伤?！”
“没有，就是骨裂，”闷油瓶抬了抬手，“都不用包扎，自己会长好。”
我赶忙按下他的手。原本来之前那点火气全都被担心冲没了，但这一下看见他还把腕子搞折了，还一副蛮不在意下次还敢的态度，火立刻又拱起来。但屋里还有其他人，我不好发作，索性也不理他了，瞪了他一眼，转身下楼，在水果摊买了点水果，又在饭店要了两个菜带走。
我本想着不再理他，把饭菜摆在床头柜上才发现这个冷战实在难以为继，他一手伤了，另一只手连着针在打吊瓶，自己根本没法吃饭。
他倒是没发觉，上来就要用伤了的那只手拿筷子，被我拍了下脑袋，收了手。
我打开一盒米饭，把菜倒进去一些拌开，用勺子盛起来一口口喂他。
先前要命的可能性都有，这些日子我很挂念他，一开始挂念，难免埋怨自己从前对他随便。平时两个人总在一起，想不到什么，突然有人告诉我他可能会死，才觉着不想他就这么离开。
想起来小花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解雨臣当真是个乌鸦嘴！
外面的菜总是油很大，我又不能直接把勺子插进他嘴里去，他的嘴唇被菜油蹭得亮晶晶的，显得软滑，和平日里的薄唇很不一样。我看见了，但没拿纸给他，他也不会要，只抿抿嘴把油舔掉。
旁边大妈看着我直乐，“一看就是亲兄弟吧，诶呦你妈有两个孩子真有福，这哥哥对弟弟多好，有事还能照应点儿。”
“不是，表兄弟。”我喂给他最后一口，给了他一张纸。想了想，又加了句，“挺远的那种，没啥血缘了，我俩关系好。”
他还有几瓶药要打，除了手腕，闷油瓶身上也没什么特别严重的伤，但稀碎的擦伤刮伤遍布各处。
吃完饭，我坐在小凳子上给他削苹果，他看了看我，可能是觉着我消气了，开口问我，“吴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没抬头，把苹果切开，“哼，你还知道回家啊?走的时候怎么不想家呢?等会让护士多扎你几针，才让你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