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 旧朝遗事 (瓶邪\/古风\/中篇温馨治愈HE)by 鱼团团

老规矩
1L授权+简介
2L正文




温馨治愈中篇古风开坑啦。。。
一如既往的团座治愈文笔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质量有保障啦。
团座已经写了一丢丢了,于是默默跑去要了授权,总之真的是觉得又萌又暖冬季必备,果断搬上来跟大家分享啦23333
下面上正文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3 21:36:00 +0800 CST  
(一)


吴邪十三岁那年,家里开始造园子了。

此地造园之风久矣,吴家祖上为避战乱,从北地迁往江南,根基本就不深,但好在祖上勤勉,挣下了可观的祖产,但无奈渊源不深,在地面上交际往来总觉得低人一等。吴邪的父辈开始,经济仕途上有了起色,吴家长子早年间中了进士,家道就有复兴之势,如今吴家三子,四月杏榜提名,中会元。又经殿试,朝考,终授翰林院庶吉士。

因此就有了造园的由头。也有了造园的兴致。

此地因了造园,生出许多土木生计,烧窑制瓦,淘沙筛土,种植苗木花草,专淘奇山异石,其中最重要的营生,当属木匠。

造园的木匠不是普通木匠,造园,或脱胎于山水,或引申于诗书,无不讲究一个意境。亭台皆邻水,屋宇不碍山,处处要有诗意。看那各色屋脊斗拱,飞檐翘角,雕花门窗,水榭曲廊,乃至湖中叠石,各色花草,其实全仰赖一人手笔。园子讲究师出天然,越是一派天籁,越是精心设计,景是诗景,意是画意,然而诗景画意,若是没有建筑穿插牵引,终是残画断诗,咏不成句。

吴家请的大木匠,姓汪,祖上给太祖皇帝修过花园,自是有一派传承,汪木匠读过书,也会画图,本身已经是一代造园大师了,为人却低调的很,只是以手艺人自居。看了吴家划出的地,就开始画园子图了。

其间发生了件奇事。

吴家三兄弟陪着汪师傅看地,这块地本是吴家老大中进士时早早圈下的,一直没有用,附近的佃户租来耕种,改成了菜地。吴家老大在菜畦中踢痛了脚趾,原是一块青石。上面隐有字迹。

着人来挖出一看,上面竟有四个大字“白鹤南翔”,字体古朴,再无落款。想到此地的白鹤传说,皆认为是大吉之兆,冥冥之中自有前缘注定,遂将园名定为白鹤园。

一切安排妥当,吴家老大不日走马上任,老三也动身前往京城。家中只剩了吴家二爷做总管,吴邪刚刚取了童生,正是贪玩的年纪,家中父亲叔父纷纷离家上任,又正在造园子,书院也不去了,反而天天在工地上点卯,自认为是监工一般,吴家二爷本就是个清淡的性子,自小又宠他,自然是镇不住吴邪,少不了要拜托张起灵,多多看顾吴家的小祖宗。

张家与吴家,几代交好,吴家如今走了仕途,但张家一直是商道。只因为做的是盐业生意。两淮地区本就是天下最大的盐区,私盐屡禁不止。张家表面是做其他生意,但内里一直以贩盐获利。因此不入朝堂。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3 21:38:00 +0800 CST  
吴邪自小就是有些怕张起灵的,他不过长他七八岁,为人却古板的很,每日里不苟言笑,对他事无巨细,样样皆是要管的。亦父亦兄。好在张起灵并不时常在家中,他经常去各地经营生意,吴邪总在他走后要疯玩几天。

吴邪的疯玩,无外乎上树掏个鸟蛋,在池子里钓几条鱼,用墨涂了二叔的书,拿布堵了灶房的烟囱,这对他来说就是淘的顶天了。张起灵知道他的斤两,也就这么大点出息了,心里虽然好笑,面上还是要板正了训一训的。谁知道吴邪尤其经不得收拾,一般被他说完都要蔫好几天,弄的他有时候还得买点小玩意哄一哄。吴邪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一得意,又嚣张起来了。

弄的他总是扶额兴叹,小儿难养。

如今吴邪又多了一个玩伴——汪师傅的徒弟,唤做阿奴的。

阿奴比他长了几岁,整日里一身短打,卷起的袖口露出宽宽的白边,还未及弱冠,不包头巾,只是头顶用布带一束。脸上长着两爿横肉,干活的时候脱了外面的蓝布衫,只穿一件短褂,胳膊那里鼓出一大块,一看就是非常有力气的。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并不妨碍和吴邪做朋友。

阿奴手极巧,给吴邪做了不少小玩意,他没读过多少书,唯独看过一本《山海经》,闲来刻了许多异兽送给吴邪,比如长着人脸的鸟,却有四只眼睛,长着竖眼的小龙,还有一个小人,却长着豹子样的长尾。木雕全部都只有巴掌大,眉眼都看的清,红木雕的,上了清油,一遍遍刷出来,木头的本色沉沉的泛了起来,吴邪得了,说不出的喜欢,如获至宝般收着,等张起灵来的时候,一件件摆给他看。

张起灵自然认的出那都是什么。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看见烛下吴邪殷殷的脸,晓得他爱这些新奇的玩意,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收了,任由他自己留着玩去。

他总怕自己管的太严,四书五经又太过枯燥,让吴邪失了天真的性子,但是受人之托,又不可不尽心。要按照他的意思,总归是有他在,塾学大可不必上的,功名也不需要考的,如果可以,他也想他活不那么枯索。

第二天他就给吴邪带了一本博南山人的《山海经补注》,一页页翻给他看。人面鸟原叫做顒,竖眼龙是烛阴,那豹尾小人竟是西王母。吴邪看了一遍书中的图,只觉得画的皆面目狰狞,远不及阿奴送他的好看。遂和阿奴更加的要好。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3 21:39:00 +0800 CST  
汪师傅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有过大见识,阿奴就是在襁褓中被他从极北之地带回来的。因此吴邪闲来无事,总喜欢凑在他跟前。但汪师傅很忙,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能坐下说两句话。吴邪就总赶着他吃饭的点来。

汪师傅吃饭很讲究,菜只吃各色最新鲜的芽尖,开水一焯便上桌。每日桌上必备一盘绿油油的芽菜,一把朝天椒,就着一碗酒。而阿奴,只吃面食,硕大的一只海碗,里面是下好的白面条,无论什么浇头均可。两个人同样吃的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吴邪不知道这是怎样的路数,他曾经尝过汪师傅的酒,极辣喉咙。喝下一口只觉得一条线从肚子里直烧到嗓子眼。阿奴在一旁看了直笑。

天渐渐热起来的时候老太爷来园子里了。

工程刚刚开始,池塘还未挖好,新栽下的花树也还未发芽,亭台水榭搭起了一半,亮着白色的木茬。顺着河道游来了一群野鸭,在新池塘里住下了,倒是有些生机。

老太爷走的乏了,坐在亭子里歇息,汪师傅拿来了园子图,铺开让老太爷细细的看,看了半晌,老人家一抬头,问道:“怎么不见白鹤?”




老爷子还是孩童般的性子,一句话问的众人皆笑了,大家都知道是老人家的玩笑,唯独吴邪当了真,凑过去说:“爷爷,李峤曾有诗吟鹤‘翱翔一万里,来去几千年’,可见鹤当真要高飞遁世的,远尘方是鹤意。若是长住我们家,才真真是埋没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收了脸色,唯独老爷子笑了。

吴邪偷偷看了一眼张起灵,见他面色尚好,还冲他点了点头,心知是没事。

老太爷问旁边的汪师傅:“大师看我这个孙儿如何?”

汪师傅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天资聪颖,自是不凡。”

老太爷得意的很,抚掌大笑。说起来,吴家与别家最大的不同,一是无论长幼尊卑,皆是一颗诚心相待。尤其敬重手艺人。二是爱玩乐。一家子除了长子和老三古板些,皆是爱热闹的性子。

吃过了饭,又让汪师傅讲几件佚事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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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分量就到这里啦,这个文我争取隔天更一次,存量也不是很多啦。。
每次看到阿奴的地方就会想起仙剑1真是戳中奇妙的笑点23333
总之这是一个很宠溺的故事!!
真的!!!
然后后天见吧宝贝儿们!!
@闷了个瓶闷闷来坐沙发23333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3 21:43: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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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3 21:55:00 +0800 CST  
(一)下


汪师傅捻了捻胡子,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众人,才开口说:“见识谈不上,无非是听家里老人闲来说道说道。不知道老太爷想听什么。”

老爷子还没吭气,吴邪先坐不住了,也是和汪师傅熟了,二是他爷爷实在宠他,抢着问道:“太祖当初定都应天府,成祖如何就迁都北京了呢?”

张起灵情急之下喝了一声:“吴邪!”,才想起来老爷子和二爷还在堂上,自然轮不到他开口。吴邪转脸看了看他,偷偷吐了下舌头。

汪师傅笑道:“无妨无妨,小少爷性子耿直,老朽也是很喜欢的。”老太爷也笑了,二叔狠狠的指了他一下,吴邪见状干脆躲在老爷子身后,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

汪师傅说:“诸位都知道,自古建都都要看什么?自然是看龙脉。龙兴之地,方可建都。久了不说,就说隋唐时期,建康是六朝故都,江南富甲天下,但帝都仍定在长安,又是为何?”

众人皆不答,唯有张起灵出声道:“自古贤君,皆是天子守边,偏安江南终是半壁江山。于志在天下归一的帝王来说大不利。”

二爷也点点头:“自古南朝多是流寓,成不了大气候。”

汪师傅说道:“这些自然是道理,但我们手艺人看的是帝王之气。唐长安城,形状就似乾卦的六爻。皇宫就是天上紫薇宫,以为天之中。皇城官署就是紫薇垣。城墙如同北供群星。建都要用到大量的石料木材,又从何处取?听老人讲,当年隋建皇宫,几乎坎掉秦岭山中一半的巨树。那时被官家号上的木料,树身都要钉入铜牌,刻记编号。私人不得随便砍伐,那巨树不知生长多少岁月,我祖上有幸见过一棵,其色如檀,其质如铁,纹理细密,几可铸鼎。诸位想想,要怎样的帝王,才用的了如此的神物?”

众人皆不语,汪师傅喝了口茶,接着压低了声音说:“当初太祖本意定都临濠。凤阳本是帝乡,又地处江淮,但凤阳此地贫瘠,民不堪命,终是不能成事。后建都应天府,应天却又有个‘偏安短命’的名声。”说到此,他声音更轻了:“现在看来,太祖对应天府做都城本就是不满意的,想想靖难之变,岂不就是印证。”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4 22:46:00 +0800 CST  
老爷子沉吟了半晌,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应天府果然王气不足。自永乐年间迁都以来,果真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二爷说:“三省写信来,说到北京,多有风沙,景色与江南迥异。民风也强悍,但北京确实是承运兴王之地,通槽运海运,周围重峦复岭,林密地险,确实是一方宝地。”

汪师傅接着说:“说到底,造不起来大殿,终是王气不足,必衰之相。”

众人听完,皆兴叹了一回。

晚上的时候,吴邪抱着个手炉迈进了张起灵的房间。

张起灵一见他就笑了,“几月的天了,要手炉做甚?”

吴邪哼哼唧唧的,站在书桌前看他写字,半天才说:“我今晚睡这里好不好?”

“为何?”

吴邪歪着头,“和你说说话。”尔后捧着手炉给他看:“你当我怕冷?我给你烤了几个荸荠。”

说是烤给他的,结果他也就吃了一个,吴邪穿着中衣坐在他床上,还非要拢着被子,拨完荸荠皮的一双黑手,就这么乱蹭了一气,嘴也是黑的。他实在看不过,干脆不看他,拿了本书靠在床头,其实也没看进去。

“今天汪师傅说的话,你怎么看?”吴邪终于想起来自己跑来这里的事由,嘴里塞的满满的口齿不清的问他。

“不怎么看。”他答道。

吴邪翻身而起,凑过来问他:“怎样叫不怎么看?”

他顾忌着吴邪的黑手,脸几乎要躲到帐子外面去了,“与其说龙脉保佑,不如说君主贤明,成祖从北京兴帝业,又有文才武略,自然天下太平。可不是人人都如成祖般。远了不说,就说嘉靖二十九年,鞑靼部直入古北口,杀民无数,君是昏君,臣是佞臣,终成庚戌之耻。可见帝业,实与龙气无关的。”

吴邪点了点头,似是尤不放心的反过来叮嘱他:“这话你可千万不要给外人说。”

他看着他那花猫般的脸,偏又一本正经的装大人说话,心里头一抽一抽的想笑,最后憋出了几声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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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有点迟,主要是因为电脑一直死机360浏览器每每傲娇窝重启了无数次。。=。=
辣么辣么可爱的文窝还是力争在明天之前发上来了咩哈哈哈。。
旧朝遗事给我的感觉就是每读一次更新就会发现新的萌点,小哥真的好宠溺好腹黑好萌啊!!!养成系的感觉不要太粉红!!
总之,后天见啦宝贝儿们!!


有想要艾特的孩子就在楼下留个名吧,寒假期间可以尽力艾特的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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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4 22:52:00 +0800 CST  
萌cry无责任番外一


四岁那年,吴家小少爷开蒙读书了。

提前几日斋戒沐浴。衣服都是新做的。那晚早早睡下了。到了当日,早上起来坐在堂前吃一碗蛋,笔墨纸砚用篮布包好,差王盟跟着,天未亮透就从角门出去,拜师傅去了。

王盟是奶妈的儿子,两人前后不过差了一个月。奶兄弟自小在一起长大,感情那是极好了。出了院门,就有一顶青布小轿等在那里,两个轿夫靠在墙角聊天。

江南福地,人杰地灵。自从洪武三年开科取仕,天底下的读书人像是看到了希望,士子如同雨后春韭,江南本就富庶,富贵人家多靠经商挣下家业,却不太有根基。读书不过为了吟花颂月,伤春悲秋。本是最最无用的一种。如今眼看前程有望,光宗耀祖,无不跃跃欲试,为今后搏一个出路。

这开学堂的吴先生,是吴家的一房远房亲戚。辈分也高。却是个屡试不中的老童生。机遇不顺,性格难免迂酸了些,家境也是清贫的。但正经读起书来,还是严岢的。吴邪是家中独子,难免娇纵了些。他爹这次下了决心,是要好好让他受受管束的。

先生早早站在了学堂门口。吴邪过去正经行了个礼,师傅表情肃穆,略点了点头就让他进去了。屋里已经来了写同学,年纪都是相仿的,因为生分,都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堂上挂着孔夫子的画像,两根红烛也燃着。一会先生进来了,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拜师礼就开始了。

吴邪也学着样子,先拜孔夫子,磕了三个头。又拜先生,也磕三个头。然后先生说了一番话,无非是仁义礼治之类老生长谈。分派了座位,正襟危坐的,眼睛都不敢乱瞟。先生在上面念书,他念一句,底下跟着念一句。然后又发了张纸,一人写了一篇字,交给先生,才算是礼成了。

虽然开蒙早,但是因为年纪小,吴邪一直都是在家里跟着二叔读书的。直到十二岁,才算正是入了私塾。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5 16:15:00 +0800 CST  
相对于家中,私塾里就算是个小世界了。算不上三教九流,但总有些读不进去书混日子的学生。对他们来说,塾学如同是个消遣的地方。但是碍于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先生也不好将其退学,所以只要不闹出大错,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吴邪上了一阵学,自觉得像个大人了,能看懂世事。对任何事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劲头。其实心里还是怯怯的。他因此更要装出个有主意的样子。其实这样,落在别人眼里还是很可笑的。

这天下学了,有几个同学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玩。

玩什么也没说清楚,但言语间都暧昧的很。吴邪知道他们几个经常结伴出去玩,一次都没有叫过他的,因此乍一听到邀请,还有些受宠若惊。其中有一个学生,做人俚俗的很,专会看人脸色,说话也好听,几个公子被他哄的团团转,每日花天酒地,只是这些事,吴邪又怎么能知道。只觉得人家跟他好,他就要回报更多的好。因此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跟着去了。

一路穿过大街,又绕过背巷,吴邪不大出门,很快他就不知道身处何方了。从桥上过的时候,看到河道里停满了船,桅杆都挤在一起。天渐渐暗了,沿河的酒家都挂起了灯笼,路上照的如同白日。酒旗如同树林,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地方,如同传奇里的世界,只应该出现在话本里。

怔忪间,已经被拥簇着进了一间酒楼。甫一进门,及其甜腻的香粉味就包裹了他,他顿时觉得鼻子不舒服,头埋进袖子打了几个喷嚏。堂里点着灯,及其明亮华丽的,堂倌引着往楼上走,一条红漆走廊延伸向前。两边的窗上雕着海棠花图案,沿街的一排全部开着,街上夜景尽收眼底,另一边全部关着,从米白的窗纸中透出隐约的烛光来。

他随着人进了其中一间屋子,推开门先是架描金屏风,画的什么他也无暇细看,绕过去是一张大红木圆桌,已经坐了几个人,见他们进来,都起身打招呼,看来是及熟的。然而座中还有几个女子,他只敢偷偷瞄了一眼,穿的绫罗绸缎,头上金玉叮当作响,像是敷了香粉,脸极白,唯有唇间的那一点红,像血一般。

他头皮一阵发麻,登时就打了退堂鼓。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也能猜出这里是什么地方了,马上腿一软就想回家。人人都落座了,唯有他一个,站在原地,不敢再迈一步。

他同学就过来扯他,嘴里还开着玩笑,他本来就有些不快,再听到那些话,更是说什么都要回去,一开始两人还都客气着,吴邪此时却有了主意,一心往门口推,后面又有人开始起哄,他急了,难免拉拉扯扯起来。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5 16:16:00 +0800 CST  
两人一并退出了门,那人竟有些无赖,拽住他的袖子不让走,脸上虽然还是笑着,手里却暗暗使了劲,只因为今日这酒席,好不容易邀来了秦淮河上的几个歌女,酒资自是不同寻常,那人诓了他来,本就为结酒钱,现在金主要走,又怎么能依。

牵扯间吵闹声就有些大了,吴邪只是着急,红着脸又扯不出袖子,衣衫凌乱,手足无措,样子竟然有些狼狈了,正在此时,堂倌又引了个人上来。

吴邪本是未察觉的,他背对着楼梯口,直到身后响起“啧”的一声,那声音无端的熟悉,他顿时头皮发麻,心里暗道了声不好,半闭着眼回过头去。

身后站着的还能有谁。未待他开口,那人先说话了,自是有一股凌然的气势的,不怒而自威。

“怎么回事?”

吴邪几乎要心惊肉跳了,腿一软嘴先不挣气了,一声小哥喊的像蚊子哼哼,还好那人现在还没空收拾他,只是盯着纠缠着他的那个同学,那同学也是极有眼色的,看架势知道遇上了吴邪家里人,陪着笑松了手,做了个揖赔礼。

那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吴邪还愣着,那人回头喝了他一句“还不快走!”他才入梦初醒。一溜烟跟着下楼去了。

上了轿子,那人还不理他。就那么虎着脸。他百口莫辩的,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眼看到了府门,只好腆着脸求他:“你去和我爹说说可好?我怕…”他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狠狠心说“我爹要是打断我的腿,你…你…”

那人靠在那里,闭着眼睛,听见他最后的话像是笑了下,却让人更觉得冷了。

“打断了也好,省得我费劲了。”

吴邪的心,随着轿子晃晃悠悠的,一路沉了下去。

END


===============================TBC===================================
每次看到旧朝的番外就萌被宠溺小哥萌cry!!!!
脑补咬牙切齿想把小吴腿打断的小哥就觉得特别想笑啊233333
总之草鸡喜欢这个梗!!!


默默艾特闷闷@闷了个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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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5 16:19:00 +0800 CST  
(二)上


园子一造就是三年,吴邪也十六岁了。

白日里园子里的人总是多些。劳役自然是忙碌的,挖好了池塘,叠起了奇石。遍植了花木,亭台楼阁几近完工,到处都散发着新漆的味道,汪师傅自然是忙的,楼阁的穿插布局,花草点缀,自然都要他上心。阿奴也自然是忙的,雕花的门窗,屏风,乃至屋中的摆设家具,都要一一配齐。吴邪必然也是忙的,只不过是个无事忙。汪师傅只得将池里的一群野鸭都交给他照看。

说是看顾鸭子,其实不过一句玩笑话。吴邪当真管了几天,累的不想动弹,在家里歇了好几天,汪师傅和阿奴总算清净了几天。

这些年谁都没有他来园子来的勤,园中一草一木他都早已烂熟于胸,整个园子图仿佛铺陈在他心中一般。就仿佛看着一幅设色山水,白日看是工笔,夜里观是写意。先是墨色起稿,细细勾勒,再是一层层的积累颜色,疏密聚散,浓淡相宜。或是浓破淡,或是淡破浓,总是华润多变的。

一日入夜,拉着张起灵去看园子。

张起灵刚收货回来。这次一去就是小半年,路不好走,回来又赶上下雪,费了不少工夫才到家。吴邪巴巴的等着,终于等到他回来。甚至熬不到白天,晚上就要带他逛园子去。

张起灵看着眼前的人,个子比他走的时候又高了一截,眼看要赶上他了。眉目间也稳重了不少,唯独就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倒让他有点惊讶。一直以来他当作小孩子的人,居然悄悄的长大了。

月亮是极其好的,又下了雪,不觉得暗,反而暗光流转。出门过桥,四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吴邪手里拿了盏灯,照亮了脚下的路。路上的雪还没有扫,踩上去嘎吱作响。

池塘里残荷都收拾了,水面亮晶晶的。所有的飞檐上都积了一层薄雪,在夜幕下反着月华,虽然是冬日,空气是冷冽的,但其中又暗香浮动,原是冬兰正值花期,开在路边草从中,细细白白的一朵,白日里是闻不到的,非要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不可。

路中的枯枝,被吴邪踩碎了,啪的一声脆响,草丛里哗啦啦飞出一只禽鸟,细长的脖子,暗中也看不清是什么。两人皆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鸟飞入黑夜。

张起灵想起吴邪当年的笑话,忍不住逗他:“如何?这园中怎么不见白鹤?”

两人皆笑了。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6 22:30:00 +0800 CST  
绕过湖面,又往东去。只见一片山峦,平地而起。原都是假山堆砌而成。奇峰罗列,人走在里面就如迷宫一般,两人就靠吴邪手中一盏小灯,也是吴邪路熟,硬是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有豁然开朗之感,面前一片广阔,原是遍植了各色花木,一直蔓延至河边,现在虽然还肃杀着,但是可以想见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会是怎样的盛景。

花圃旁就是竹林,这片竹林本就是造园前长在这里的,如今已经很成阵势,只是在中间留了一条夹道,竹叶在头顶聚拢,月光也照不进分毫。如今被大雪压弯了枝梢,更加森然了。吴邪不愿进去,从旁边绕开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张起灵说要回去。

吴邪嘴里应着,却不原路返回,带着他从园子另外一边往回绕。路过湖边,见这一侧的岸边,修着一座小楼,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白鹤楼。

白鹤楼邻水而建,形质小巧,飞檐高翘,如今又覆上了一层雪,真如同白鹤振翅欲飞一般。檐角悬着铜铃,风过便响,在静谧中传的很远。

吴邪冲着他说:“你要的白鹤,这不在这里。”

他看着他的脸,突然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没来由的慌乱一般,鱼潜在渊,或在于渚。这一刻这个世界彷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问问他的心,然而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

雪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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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是正文哦,跟昨天的萌番外是不一样滴。。
接的是前天的更新,我特别特别喜欢最后的部分。
——爰有树檀,其下维谷。
最美的莫过于这种朦胧的爱情,把你放在心里明明想要说出口却不知道该怎样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得到回答,得到回答后又该如何面对。
那么,在彼此成熟之前就先把这份爱意存在心里,让它逐渐升温发酵。
——爱若是棵参天大树,也许这是它发芽的时刻。
风中飘散的种子,终有一日落地生根。


每次看团座的文都会小清新!!天惹明明我这么重口味!!总之明天见!!
顺带@闷了个瓶闷闷来坐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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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花少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6 22:38:00 +0800 CST  
(二)中


吴邪十四岁时入童试,二月里过了县试,四月里过了府试,在当年的院试中拔得头筹,取禀生。从此入泮读书,每月还有月钱。

县学里就是个样子,其实也学不了什么,又加上家里造园子,父亲三叔上任去了,二叔诸事繁杂,张起灵又有生意,不能天天看顾他。这几年吴邪读书的精神减了很多,唯独在岁考前努力一些。饶是如此,三年后的乡试,竟然被他中了举人。

这下议论声四起,人人都道吴邪是神童一般。又有人说是家学渊源,吴家大爷和三爷皆是进士出身,三爷更是中了庶吉士,如今做了翰林院编修,既可平步青云,前途无可限量,这样看来,吴邪距他叔父,差的还很远。

吴邪年轻气盛,第二年的春闱,说什么也要去。


这下她娘第一个不答应了。十几岁的孩子,身子骨还没长开,如何入的了会试?当下命人手书一封,捎去给他爹了。然后是苦口婆心的劝:“这会试由礼部主持,三年才一考,你长途跋涉的去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也都去了,先是那份挤,你都受不了。然后呢,你知道考场在哪里?和坐监一般!进去还要搜身,小小的一间屋子,腿怕是也伸不直的,吃睡全在里面,一关就是三天,就那份腌臜…提都不要提…”吴邪听了,难免觉得娘的话言过其实。想想无论如何艰难,自己的爹和叔父不都熬过来了。


他娘听了几乎要掉泪,这些事哪里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所能知道的,还不是吴邪爹自己说出来的,如今儿子要走爹的路,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但读书入仕又是正途,最后只能说:“如今大明朝是读书人的天下,总不急于那一时,待你大些再考也来的及。”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7 21:48:00 +0800 CST  
二叔知道了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中告诉张起灵,若吴邪要钱,一定不能给他。反正家里是不会让他凑到盘缠去考试的。

此时两人正坐在园中喝茶,湖风习习,间杂着某种药香,一丝苦,两回甘。

张起灵拱手说道:“没有叔公的应允,自是不敢擅做主张的。”

二叔点了点头:“小邪这些年真是让你受累了,如今这孩子被管教的很好,当年三省中举,就曾轰动乡邻,如今小邪比他还小一岁,能有此出息,我都看在心里。多亏了你…”张起灵连说不敢,被二叔挥手止住了:“我和他爹的意思一样,都是不愿他去会试的。你以为如何?”

“自然是听叔公们的。”

二叔喝了口茶,说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张起灵沉吟了一会,回道:“吴邪自是聪颖不凡,但太过于年轻,又接连中举。难免骄狂。他如今锋芒正盛,内里却是孩子气,如今要入春闱,若不中还好,万一中了,我总担心…”

“哦?”二叔笑了:“为何不中反而无事,中了偏要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怕他一旦中第,自认为身负绝学才华横溢,年少成名而得意洋洋,自己毁了自己,到头来成为一个自认为是风流才子的平庸官员,那才是我最怕的。”

二叔点点头:“大哥也有书信给我,竟也是不愿吴邪走仕途之路。言语间难免消极,但大哥说的也是实情,他自己就在官场中煎熬,说天下唯有做官最最无聊。深恶痛绝此道。大哥说,若是知道读书到最后落得个如此无趣下场,当初何必苦读搏功名。”

“可是这话……”

“我知道,这话自然不可说给小邪听。大哥是爱子心切,难免急躁了些,要我说,读书不为仕途,自有一番乐趣。”

张起灵点点头,他明白二叔的意思,不读书自是不懂这世间万物,一花一草,一山一川,皆有情义。他见过不少老童生,过着枯索的人生,一辈子死在功名上,他从心里不愿吴邪过这样的生活。他希望他是聪慧的,读书之外尚有自己的人生。哪怕荒唐些,却也是有趣的。他想起有一次看唐子畏的画,那些树,那些草,那些山川风景,画中的那些人,他看着看着,觉得自己仿佛就过完了这一生一般。

那天他想起了吴邪,人的一生多么的短暂,朝闻道,夕可死,然而那一天,他希望吴邪能过那样的生活,就像画里的人一样,生活在广袤的山川大地,像花像草,像石中青柏。

过最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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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读旧朝的时候,感觉老张就像在细细密密织一张网,想要把吴邪围在其中,不受伤害,但又忍不住想要他看到更远的风景。即便是希望将吴邪放入自己羽翼之下又或是一步一步将吴邪引上一条张起灵期盼的人生路,更希望吴邪能在他的引导下获得幸福满足。除却还不怎么明朗的那些心思,更多的透露出的是如同父母对孩子一般的悉心照料与苦心经营。


真的特别喜欢这样细心考据下透出的温馨自然,特别戳中窝的萌点23333


总之,明天见啦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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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花少@灵异之端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7 21:53:00 +0800 CST  
(二)下


夏天的时候,张起灵去乡下收茧,顺便带上了吴邪。

其实本来他也不必去的,这一行生意本是张海客在经营,只不过找个由头带吴邪散散心罢了。春闱的时候,吴邪硬是被拦住了,还是老太爷发了话。他虽然作罢,心里大概还是不甘心的。

张海客带着人早已先一日去了,两人也没带随从,一人一骑。顶着日头就出了门。

一匹红马,一匹黑马,马蹄踏在门口的青石板路上,踢踢踏踏的。吴邪戴了顶勒眉纱帽,一身白色织锦长袍,暗绣着连绵的宝相花枝,端的是面如冠玉。张起灵偏是一身黑袍,乍一看无甚稀奇,但身形一动便暗光流转。才觉得华贵异常。路边行人无不驻足张望,目送着二人远去。

吴家人都是一样颀长的身形,如今吴邪似乎比他还高些了。眉目间又肖似他娘,既有天生的聪颖,又承袭了他爹的谨严之气。如今中了举人,便自觉的要少些孩子气,变的肃穆起来。但眉目间的锋芒,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江南农户,多事蚕桑。其实并没有多远,沿途还有景色可观。待出了城,便是桑柘遍野。此地无人不习蚕事,每逢蚕月,无论男女老少贫富,皆彻夜搬箔摊桑。两人骑马跑了一会,此时行的慢了些,刚好也能说说话。

张起灵问他:“可曾读过文定公的文章?”

吴邪答道:“天子之师,自是读过的。”

“那文定公之兄,庞眉生,可曾读过?”

吴邪思索片刻,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曾。”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8 20:57:00 +0800 CST  
“文定公名满天下,然其兄才情远在其上,博物闳览,贯穿百家。先生十九岁入秋闱,官兵令士子解衣光脚,视如囚犯,先生大怒,从此不再入仕。你认为其志趣如何?”

吴邪低头不语。

“我倒不是让你学他,如此这般,只是意气用事罢了。庞眉生一生志在入世,少时随其父戎边,过关中,见古秦汉陵墓宫阙,废墟一片,也曾悲歌洒泪。做了安边之策欲上之,无果而反。然而乡试但见陈兵夹索,便愤而不入,如此一生抱负皆成云烟。可惜可叹。”

“定文公是三代帝师,官至礼部尚书,因国本之争被贬官十六年。从此自省当世得失,著作等身,留百卷文章传世,人称天下文章官。如此,又怎样讲?”

吴邪想了一会,道:“我懂你的意思,出世未必是出,入世未必是入,如同苦乐相生,但谁苦谁乐,怕是只有自己才清楚了。”

张起灵本想开解他,断没料到吴邪自己悟出了道理。心里倒有些欣喜的,颔首道:“你还年少,读书不单是为了做得八股文章,要知道功名之上,尚有妙意,非一朝一夕可得,如今多读些本朝贤达的文章,也可开拓眼界。”

吴邪一笑,对他说:“人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若要真的开拓眼界,非得亲自游历不可,你之前出门,写给我的那些信,我都收着,那些江山湖海,何等苍茫,却只能在心中想想,也难得一见…”说到此,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是在等他回答。

他又怎会不愿。一直以来,漫漫长路上,都是他一个人在独自行走。再好的景色也无心留恋,来去匆匆的蹉跎。只有回到了家,看见了他,那颗心才能放回原处。

只是不想这么快答应他,免得他太得意。最后只是含混的答到:“如此,还是要问下你叔父的意思。”

吴邪却高兴的什么似的,一下子举人的端肃也不见了,兴奋的搓了搓手,嘴里还念叨着“你答应了,你去同我二叔讲。”然后伏低了身子,扭头给他撂下一句:“我先走,你快点跟来。”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他在原地看他跑远,许久才想起来,吴邪他,并不识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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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更新都美到哭啊岂可修!!!!
让我在一边默默膜拜我家团座先~( ̄▽ ̄~)(~ ̄▽ ̄)~
总之希望大家也能像我一样喜欢旧朝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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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8 21:00:00 +0800 CST  
chapter 3
(1)
养蚕诸多禁忌,蚕农家里家家供着嫘祖,村庙里祭着蚕神。每年清明,还有大祭,听的吴邪很是神往。蚕最要洁净,又要避一切气味,又忌讳吵闹。家家的蚕室门口都贴着“蚕月知礼”的红纸。如今蚕已经过了大眠,结出了茧。

张家只收最好的上茧,洁白无垢,极厚的独茧。如此捡下来,十里之留一二而已。

“这样拣选,耗时耗力,又是为何?”吴邪不解。

一旁的张海客正忙着看底下人拣选过秤,听到吴邪的话便笑了:“吴公子有所不知,这丝和人一样,都有高下之分。这种蚕茧本就极少,出的丝格外的细白,染色也容易,是丝中上品。只有这种丝,方可织成绫罗,而这些挑捡剩下的,便送去织绸,或是锦缎,正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虽是同根,造化不同罢了”

吴邪像是有所触动,听完竟不言语了。

张起灵心知吴邪的性子,知道他必是又想到了什么。到走的时候没吭声,下人牵来了马,他接过缰绳就那样站着,看着张起灵同张海客交代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故意逗他,可曾记得我第一次见你?

吴邪怎么能不记得。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9 20:28:00 +0800 CST  
那一年张起灵十四岁,跟着叔公第一次去吴家。

吴邪不过总角,长的倒还胖些。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个比他还胖的,生的还像。本来以为是兄弟,后来吴邪说是奶妈的儿子,奶兄弟也是兄弟,两人好的什么似的。张起灵刚随叔公从乡间回来,叔公命他随身带回了张蚕纸,说是送给吴家小公子玩的。

吴邪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新奇的不行,缠着他问东问西的。他简单说了一句,蚕种喜温,非要天暖了才能孵出来。

两人像得了圣旨一般,一脸凝重的走了。结果直到吃饭,遍寻不到人。最后在灶间后面找到了,两人靠着灶间火墙坐着,表情肃穆的很,动也不动一下。吴邪身上还覆着蕉叶。姿势活像抱窝的母鸡。一问才知道,两人在这里孵蚕。

家人都掌不住大笑,他也觉得这小少爷有意思的紧。后来在饭桌上,吴邪他爷爷问他为何要躲在厨房后面,吴邪指指他,答的一本正经:“张兄告诉我,要温度适宜,蚕才出的来。”

他叔公笑的筷子都掉了。“小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蚕种,最忌讳油烟。你就算在那里孵出来了,也是长不活的。”

吴邪听完,一瘪嘴,竟是想哭了。他爹在座上咳了一声,立马就收住了,不过脸上还是戚戚的。

他只得小声在他耳边说:“无妨,过了清明自然就出来了。”

吴邪转过来看看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囔的“当真?”

他点点头,又点点头。

从那年春天起,他往吴家去的频繁了。吴邪把养蚕大业都托付给了他,每次去总要叫下人担上一担桑叶。日子流水一般的过,那些蚕种最后吐丝结茧,因为少,任由它们破茧飞去了。

其间被鸟叼去了两只,吴邪护不住,当着他的面又大哭了一场。

曾经那个爱哭的孩子,如今也长成了持重的少年郎。眼见他做秀才,中举人,学问越来越多,话却越来越少,他心里总是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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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天总要长大的,张粑粑有些忧桑啊2333
但是只有长大了才能真正拐到手吃到嘴里o( ̄ヘ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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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19 20:31:00 +0800 CST  
Chapter 3


(2)
等到真正出门,已经是初秋了。随行的还有王家公子,给家里说是和张兄出门学生意,家人无不应允的,其实心里也清楚,就是结伴出门游玩罢了。

走水路,一路向西南。走的那日端是个好天,天高云淡风和日丽。码头上人来人往,江上一片桅帆,挤挤挨挨的。别过了家人,船起了锚。一时浆撸声四起,吴邪心中雀跃着,看向身旁的王公子。

王公子的胖脸上还挂着几颗汗滴。船行起来,有微风拂面。他与吴邪相视一笑。天上有成群的雁群飞过。一个天上,一个水中,都行无痕迹。

张起灵负手立在船头,转身过来,吴邪觉得他整个人也变的不同起来,招手让他过去。也没说话。

他曾经一次次的从这个码头起航,但唯独今日,觉得开心。

吴邪陪着他,静静的看这山这水,两岸青山连绵,如同徐徐展开的画卷,人在舟上,才觉得渺小至斯。风光扑面而来,人也在画里了。

船是张家自己的,红漆的地板,泛着油光。桌椅板凳都是旧的,有一层温润的包浆。舱中点着红泥小炉,张家下人特意温上了一壶酒。舱里暖和的很。

王公子斜倚着,喝了杯酒,连连叫好,说是此情此景,若是有雪,那真是再妙不过了。他本就好酒,一连几杯喝下去,就和没事人一样,只是喊热。

吴邪遥想了一下,若是裹着大裘,和身边人赏雪品酒,实在是一大乐事。因此也笑了起来。

张起灵伏在他耳朵上问:“笑什么?”

吴邪摇了摇头,并不想告诉他。奈何他离的太近,耳朵里痒痒的。再转过去,那人却又坐的远了,仿佛刚才的话,只是吴邪的幻觉。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21 22:43:00 +0800 CST  
因是游玩,也就不拘于去什么地方,沿途的市镇,无论大小,三人总要离船游历一番。那是书斋中所不及的见识,或是繁华街巷,或是幽静山野,风景民俗,各不相同。

一日登岸,船老大说此地有一古寺,香火极其旺,而且今日正逢庙会,王公子和吴邪听了,都雀跃的很。下船的时候一个劲的催促,生怕瞧不见大热闹。

热闹是真的热闹的,人群简直是摩肩接踵。远远望去半山上一座禅院,因隔的远,看不清具体形制,但总归是宏大的。一片香烟升腾而起,将整个寺庙笼罩云里雾里一般。上山一条小路,早都挤的水泄不通,三个人被裹挟入人流,身不由己的往前走。

吴邪开始觉得没趣,但王公子似乎来了兴致。再回头,一直跟在身后的张起灵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挤的没了踪影。人声鼎沸中,说话也是听不太清楚的,再一错神,眼看王公子的一角衣衫消失在人海里,叫他也是听不见的。

挨个看了大殿,经阁,罗汉堂里的十八尊罗汉,个个形象各异,生龙活虎的或站或坐,他挨个看了过去,头顶的钟楼里钟声响起,清音绕梁不绝。真真是佛门人间。

虽然走散了,他也没有太急躁。既来之则安之,吴邪虽然有些百无聊赖,仍是看完了各处才出了寺门,别的没有太多印象,唯独后院一块残碑,字迹大部分已经湮没,年代已不可考,笔力不俗,似有唐风。他看了许久。

张起灵果真在山下等他。一间茶铺,茅草棚子,用篱笆草席围了一圈。他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手里捧着一只粗瓷碗。

吴邪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有些凉了,也喝不出是什么茶,入口便苦的发涩。瓷碗里都是极粗的茶梗,也不见一丝嫩芽,冲出的水泛着红绣色。

但是半晌后嘴里又是一股回甘,才慢慢品出此茶的妙处。

“过几日,带你去茶山瞧瞧。”张起灵说。

不一会王公子也从山上下来了,却狼狈的很,头发松了,衣服乱了,后腰那里一块污渍,也不知是蹭到了什么。

一问,果不其然,是挤的。

吴邪有些不相信,“我也上山了,却是人多,但何至于挤成这样,王兄你…”

王公子顾不上烫,匆匆喝了口茶,打断他:“你们有所不知,那山门东面,有一具黄铜铸的瑞兽像,我听当地人说,摸了兽首可保一年平安,财源广进,如此非要摸摸不可了。”

摸倒是摸到了,不过就是太贪心,摸的太久。被着急等待的乡民们群起而攻,不过这件事,他不想说出来。

楼主 天野Toko  发布于 2014-01-21 22:43:00 +0800 CST  

楼主:天野Toko

字数:44072

发表时间:2014-01-14 05:3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8-17 20:54:03 +0800 CST

评论数:139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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