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X纲】【转载】四方妖物语(HE,长篇已完结,超赞!)


明明女人只是站在那里看起来一点都没动的样子,可是无论纲吉如何加快脚步,总是和她有一段距离。
忘记了跑了多远,纲吉早就听不见狱寺和山本他们了。
“纲吉君”遥遥的,纲吉看到女人挑起了唇角,和梦里一模一样,她放下了一直举着的手,一起捧住了纯白的线团。
身影在渐渐消失,在纲吉恰好赶到那个转角时,完全融入了空气中。
“请记住,命运是选择。”
一个踉跄,跌过那个角落,他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住了,“现在确实是……”
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季节,可是绑着注连绳的巨大神木绽放的樱花比他见过的任何樱花树都灿烂,高耸的云状树冠白色和粉红交杂在一起的美丽色彩,有一种能摄人心神的魄力。
不像是在这个世界能够容纳的纯净。
“哇……哇!?”
前半段的感叹急转成被吓到的尖叫,纲吉滚了好几圈还是能感受到某物急速坠落带起的劲风。
他一身狼狈的爬起来,回过身看刚才站的地方。
“哇哦。”
现在那里出现了一个黑发的少年,顺手调整了刚才攻击姿势的拐子,站直了身子,稍稍抬起头,视线瞥向纲吉时多少有点犀利,“居然敢躲开。”
等一下!不躲开才是不正常的吧?!
纲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那个……”
“你没有看到注连绳吗?”少年淡淡地问,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是这样,可……”纲吉解释得很磕巴,他是看见了注连绳没错,也被那群奇怪的人警告了,但现在他依然进了所谓的“私人领域”。
是他们这边的不对。
“对不起!”纲吉一个鞠躬弯过了90度,“我们……咦?!”
抬起头时看到少年的脸出现在离他极近的地方,太过突兀得让纲吉噤了声。
少年眯起了凤眼,“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他放低了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西边的……”
在少年进行这一系列的动作时纲吉一动都没敢动,虽然对方没有做出具有威胁性的行为,可是纲吉潜意识里觉得不要违逆他比较好。
咽了口唾沫,纲吉任对方在感受得到呼吸的距离里打量自己,“请问……”
“算了。”少年忽而笑了起来,那是一种纯粹愉悦得几乎不让人感受得到愉悦的笑容,看得纲吉一阵胆寒,“违反我的律法,直接咬杀。”
纲吉一瞬睁大眼睛,大脑和身体完全不能同步,少年挥动钢制拐子的动作真的是太快了,而这一拐子打下来骨头会碎吧?
但是躲不开了。
“啧”
听到少年不满的咂舌,纲吉才惊觉自己没有被打到,代替臆想中剧痛的是腰部被有力的抱住,而自身和少年已然拉开了一大段的空间。
“没事吧?!”
纲吉呆呆地转头,“狱寺君……?”
着急确认他安全的狱寺瞳孔缩了缩,刚刚果然还是没有全部躲开,纲吉的脸颊被拐子的端点带出了一条血痕。
“……敢对他下手,你做好觉悟了吧?”小心的查看纲吉的伤口没有大碍后,狱寺面对少年,沉下了脸。
少年没有问缘由,就重新摆好了攻击的姿势,眼里泄露出感到有趣的神色。
“狱寺君!”对立的两人猛然地冲向对方,纲吉根本来不及拉住。
“咔嚓”
动作不自然地停住,挥出的拳头被刀鞘抵住,而拐子打在了刀背上。
插入中间的山本半蹲着,皱眉苦笑,“两位,先等等好不好?”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2:00 +0800 CST  

【第27节】

山本你是英雄。
纲吉由衷地这么想,毫不犹豫地阻止他们,并且还成功了的山本在他眼里简直可以说在发光。
三个人还保持着那个拉风的造型。
“阿纲。”被山本一喊,纲吉回过神来,接受了山本这一声的含义,自动地赶忙上前拉过狱寺。
即使不知道那位少年是什么人,不过山本的建议总是不会错的,这一路下来纲吉已然积累成了这种认识。
狱寺还忙着向云雀和山本扔眼刀。
“狱寺君,我没事,一点都……刚刚有点痛,现在不痛了。”他没有说假话,细微的伤口正在被可以感知的速度愈合着。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纲吉一把抓起狱寺的手朝自己的脸摸去,“你看,要好了是吧?”
不再看那方的狱寺用拇指滑过他的伤口,见不到血了。
“可是他刚刚……”
说起来就是气。
简直有点像在闹别扭,纲吉哑然失笑的拍了拍狱寺的手,微微歪过头,“没事了,嗯?”
放软了声音。
沉默了一小会儿,狱寺点了点头。
不过另一边的说服工作显然没有这边顺利。
“云雀,我觉得换个姿势说话会比较轻松。”
被叫做云雀的人若有所思地无视着山本的建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察觉不到你来了?”
云雀抬起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狱寺和纲吉,“还有那边那两只。”
他终于收回了拐子,山本松了口气,把刀也放回了刀鞘,“大张旗鼓地在我的底盘群聚,千里迢迢地赶过来被我咬杀的吗?”
那种疏远的意思并没有减少。
纲吉有些察觉到了一点,“山本,难道……这位就是朱雀神社的主人?”
忍不住开口的他被云雀盯住,简直以为自己又要被攻击了,可云雀垂了垂眼,只是无言地想着什么。
“啊啊,从各方面来说,算是吧。”山本抬头望了望樱花树的树冠,这里和他上次来时并未有何不同。
如果说是无限唏嘘倒也夸张了点,只不过是感叹而已。
“你知道吧?苍蛇那边出事了。”
云雀一脸没兴趣的样子,“我为什么要知道?”
“还说为什么……这是不正常的吧?”
虽说这种回答也算是有所预料,山本还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他对芽出手了。”
和一直以来的冷漠略有不同,云雀看了山本几秒钟,“是他?”
云雀指的是纲吉。
“是的。”
“……怎么看起来很没自觉呢?”
山本叹了口气,“因为本人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他转过身朝向表情凝重的纲吉闭上眼,睁开时笑了起来。
有点勉强。
“阿纲,还是由我来解释芽的含义吧。”
纲吉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山本你……你知道的?”
“嗯,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
“为、为什么……”纲吉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狱寺担心地握了握他的手。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告诉你会增加你的负担。”
“负……担?”
是那么沉重的事情吗?
回应着狱寺握手的力度,纲吉朝他靠了过去。
山本看着这种情况,深深呼吸了一次,“阿纲,你也知道,妖这种超越人类想象的生物是怎么来的了吧?”
纲吉没有说话。
“而人类口中所谓的神明,不是和妖对立的,相反,它本质上是和妖相同的,是因人类的祈愿而产生的。”
这一点,和纲吉所梦到的说得一样。
不是因为有神的存在才祈祷,而是因为有祈祷神才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中有人发现自身有控制‘愿望’的力量,如果说得具体一点,就像你见过的川平先生,阴阳师这类的人。”山本停了下来,观察到纲吉没有大的反应才接着说,“但在不同的地方他们也有不同的名称,像中国的道士,或者更远一点地方的巫师,说的其实都是一类人。不过,最为突出的两个派别,是这里的阴阳术,和西方的魔法。”
“阴阳术和魔法……?”
纲吉重复着熟悉又陌生的名称。
“他们察觉到了神的存在,崇拜它依赖它,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直到……”
纲吉喃喃地接口道,“神抛弃了他们。”
山本诧异地看着纲吉,“你知道?”
纲吉用犹如在梦游的眼神看向山本,“昨天晚上的梦里,那个穿着斗篷的女人这么说的……”
山本一下就了然了,“她们,动作真的很快啊……虽然这么说多少有点不准确,可是事实也是,他们和神无法再沟通了,阿纲,既然她们其中之一告诉了你那样的事情,那么也告诉你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吧?”
纲吉视线下视,“他们开始制造神。”
“嗯,全世界的人类各自想着办法,其中的手段……不管怎么样,最后能造出所谓的替代品的不过两个家族。”山本露出复杂的表情,“意大利的彭格列,日本的安倍。”
纲吉没有听说过这两个姓氏,然而他清清楚楚地听着山本说,“是你父亲和母亲的家族。”
答案昭然若是。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2:00 +0800 CST  
纲吉因为靠狱寺支撑着才没有因为腿软而坐倒在地,“我……我是……”
山本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说着,“轮流的制作着神,然而他们终于发现靠着自身有着限制,于是才会联合在一起,选择你父亲和母亲。”
纲吉慢慢地抱住头,“我是因为这种理由被制造出来的?”
父亲和母亲的脸疏忽模糊起来。
“纲吉?”哪怕不是很明白人类的感情,但是从纲吉身上传来的惊慌狱寺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
他抱住纲吉。
“不想听的话我会让他闭嘴的。”
放软了的声音里却包含着将摒除一切纲吉所不希望的事物的坚决和狠厉。
纲吉摇了几下头,小小声地说让山本说下去。
“阿纲,你不要误会。”山本重点考虑地还并不是这件事。
这么说下去,势必会讲到那个原因。
“你的父母就是因为不想让你成为牺牲品才逃离自己的家族的。你毫无疑问是真的被他们所爱从而被期待着诞生的。他们在和你生活的那么多年并未对你提及过对吧?只是……”
“只是我还是芽对吗?”
谁都没说话。
这时云雀打了个哈欠,似乎山本拐弯抹角的解说让他倍感乏味。
“芽是神的雏形。”他不甚在意般地望了望天,“算一下,这是第九次了吧?”
“之前,说是成功,可每一个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缺,阿纲,你是目前为止唯一被‘生下’来的芽,最成功的制造品。”
制造品。
山本本不想用这种措辞,可那确实是最为准确的说法。
“你再用那种口气说话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说不出话?”狱寺充满危险的话语传过来,纲吉冲他扯扯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那么,我那种恢复能力是……”
“每一代的神都会显露不同的能力,也许这是你特有的也说不定。”山本苦笑着,“至于你为什么14岁的时候就……刚才云雀也说了,芽是神的雏形,积累自身的生命力储蓄神所能拥有的祷告力,一般说来,应该是人类所谓的成年后才会变得与平凡人不同才对。目前看来,也可能就是因为那场能夺走你生命的车祸吧。”
原来,自己奇迹般地生还下来不是偶然。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父母一心想让儿子逃离的命运却救了他命。
“好了吧?”云雀冷淡地插过话,“山本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是是、为什么会带着他们到你这里来对吧?”山本比刚才说明芽时还更为犹豫。
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既然……四圣兽的三个都在这里了,那么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吧。”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3:00 +0800 CST  

【第28节】
完完全全地呆掉了。
如果说关于自身,纲吉还是能有所察觉,而在山本一一道来时拥有某一种程度上的接受力,那么这句话无疑是在他的大脑里炸开了一朵花。
现场就只有4个人,排除自己,剩下的三个是谁很显而易见了。
“圣兽?”纲吉死死地盯着山本,“山本你?!”
克制不住地大声喊了出来。
山本明白纲吉受到的冲击力,“阿纲,虽然这么说有点狡辩的嫌疑,不过,我从没有说过自己是人类吧?”
——“能轻易打到那些东西,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我没说我是啊?”
——“不是这样,其实严格意义上说起来,我并不是神社的人,只是有着很密切关系罢了,所以面对这边发生的事情怎么也不能不管。”
回想起这些天的相处,山本的行为确实不算欺骗。
该说轻易就对人家不加怀疑的自己才是最有问题的吧?
“北……北边的……是玄武……”纲吉看着没有说话的云雀,“……那、那么这、这位就是朱雀?”
普通人面对神灵该改怎样没考虑过,可是纲吉现在真的是连跪下来的心都有了。
太没有实感了。
他自己是神的雏形,而现在围绕在他周围的就是传说中的圣兽?
“可是……”他看了看和自己一样处于迷茫状态的狱寺,“狱寺君不是……不是狼吗?”
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
山本想,无论是他们中的谁……变成今天这样也不能一点感慨都没有吧?
他一一看过狱寺和纲吉,“是堕落哦,阿纲,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已经不存在人们口中所说的我们了。”
因为人类创造出来的圣兽,又因为人类而堕落。
“世间还保持着那种称呼,可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大家都知道,北边的墨鳄,南边的赤鸦,西边的银狼,东边的苍蛇,才是唯一被残留下来的遗物。”
用一点都不含感情的声调说着,甚至有点做作的痕迹。
由山本说出来真的是非常诡异的情况。
你还好吧?
几乎要这么问出口了。
但是山本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纲吉这边,“阿纲,妖会因祈愿的内容不同,而被复刻上了某种不可违背的特性,在很大层面上来说,那就已经成了它们的存在。”
他接着说,“虽说被称为圣兽,实质上也是差不多的。玄武有安抚之力,朱雀维持着律法,青龙给予美梦,白虎执着于守护。”
听起来都是很美好的力量,圣兽就是由于这样的愿望产生的生物。
可是纲吉也知道那是属于各自镇守一方的圣兽的,而不是属于已不能持有其名的他们的。
山本换上了一副有点类似自言自语的语气,“也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还在呢?改变了形体,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连存在的本质都改变了。”
纲吉本能上觉得那是不问比较好的东西,但他不用问,山本也清楚地说了出来,“只能镇魂的我,变成独裁的赤鸦,操纵人心的苍蛇。”
人类到底都祈祷了什么呢?
纲吉抿紧了唇,他旁边的狱寺有些僵硬,“还有呢?”
真是对山本拖拖拉拉的说话厌烦了,云雀放下了环胸的双手,“我没记错的话,银狼形同死神吧?现在,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对于他本人而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已然足够,但对当事人来说,是想知道得更详细的事。
“死神?这是什么意思?”狱寺提高了声量,放开纲吉,向前踏出了一步。
虽被告知自己和眼前两个人一样同样身为堕落的圣兽之一,可狱寺并不像他们一样了解那么多事,他甚至根本没有记忆。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3:00 +0800 CST  
“狱寺君……”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云雀一种管我什么事的表情沉默着,他只在意自己的问题。
“代价。”最后还是由山本接过话,他不自觉地看了看燕返,“变质后的我们,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这是规则,若无视规则,就会失去自身的重要之物作为代价。”
这就是为什么他或许永远无法再次握住时雨金时的原因,那是他力量的象征,也正是因为如此,云雀没有在他踏过注连绳的时候辨认出失去象征的他。
“那,山本你之前也在沉睡吗?”纲吉问这个的理由山本自然知道。
这是区别。
他摇摇头,“只有银狼是自愿沉睡的。”
“自愿?!”
山本缓缓的说着,力图让纲吉和狱寺能更清晰的接收到,“会被叫做死神……守护是需要力量的,而当这个力量被欲望所扭曲时,它只代表不受控制的暴力。”
只有一次,山本他们都听说过暴走的狱寺,白山的生灵到了几乎灭绝的状态。
他抬眼看着狱寺。
说不定,这种代价于他而言,反而是恩赐。
纲吉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不由自主堕落的白虎落到何种地步了,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山本点点头,“是的,守护的白虎到后来,是杀戮。”
“……为什么……”纲吉转头看表情严肃不知在想什么的狱寺,又转回头和山本对视,“为什么会是这种……”
偏偏只有狱寺是这样血腥的变化。
是谁有资格决定那种事的啊!?
不久前川平对纲吉说的话在纲吉脑里又响了起来。
——“无缘无故地伤害到其他有感情的个体,也许会被初到的一些负面情绪所感染,可是久了,都是会后悔的。越是麻木得久,越是到了最后醒悟的时候痛苦得厉害。”
“那个……狱寺君?”轻轻摇晃着狱寺,直到对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啊,没关系,纲吉,我……”
没有等他把话说完,纲吉一把抱住了狱寺,“怎么可能没关系?!”
就目前来看的狱寺确实对除纲吉之外的事物很冷漠。
“如果真的没关系为什么狱寺君会自己选择沉睡呢?!”
狱寺说过沉睡时的感受,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都不能确定的黑暗。
宁愿接受这样的对待,也毅然决然地选择了。
那到底是如何的煎熬?
一想到狱寺的感受,纲吉觉得鼻头酸得受不了。
对于情绪激动的纲吉,狱寺不知说什么的愣了一会儿,接着,回抱住纲吉,“我没有骗你。”
他不记得那时的自己面临什么承受什么。
“至少现在的我真的没关系,被指责说伤害了多少人也好,说我的存在就是危害也好,如果是纲吉你说不在乎的话,我就一点都不在乎。”
狱寺隼人的世界是围绕着泽田纲吉转动的。
这绝对不是敷衍的心情。
是真的,可以交付自身全部的觉悟。
“……嗯,我不在意的。”体会到他话里意思的纲吉低声说着。
不管是守护还是杀戮。
“狱寺君就是狱寺君。”
看到这样的纲吉和狱寺,山本的眼底暗了暗,某一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还只是在猜测中,山本有好几次都想那种推测对那两人而言简直是侮辱。
可那成为事实的可能性相当的大。
他试着压制灰暗的想法,转身对云雀解释,“老实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得到什么风声。”
确定狱寺暂时有纲吉在的话是不容易出事的,山本决定还是搞定云雀这边,“你也知道,之前初代的态度是对所有的仿造品不插手,这也是规则之一。可是苍蛇它对阿纲出手了,我觉得这背后肯定有什么。”
“……所以你跑到这里,打算听到我说一句不知道就走人吗?”云雀双手一撑,手中立刻多了刚刚不知放哪里去的铁拐。
笑了笑,当然只是嘴角稍稍挑起了而已,而且这也并不是代表愉悦的表情,“全部咬杀。”
“喂喂喂……开玩笑的吧……”简直可以说是瞬间而起的敌意,山本一只手拿着刀在前面挥了挥。
“午安啊。”
突然的问候语,带着绅士的礼仪,却让纲吉冻住了般。
“哎呀哎呀,这可是久违了的聚会啊,我不来参加的话是会遗憾很久的呢。”
如同变戏法似的,在离他们不远处,凭空出现了男人。
他看向纲吉,温柔地笑了起来。
“我来迎接你了。”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4:00 +0800 CST  
汗毛倒立的纲吉猛地转身,可是他的背后却空无一物,而此时周围的环境又恢复了正常,远处的他们的声音也可以听到了。
纲吉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他所见过的那群女人。
一直说要见证他的命运。
他保持着扭头的姿势,盯着一无所有的后方,比起她们,纲吉更为在乎的是她们所说的命运。
什么,是命运?
“阿纲,你没事吧?”大概注意到了他奇怪的举动,警戒着的山本靠近他询问着。
“嗯啊,没什么。”并不是想要隐瞒,只是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应该再拿非紧急的事情去打扰山本。他回头将视线集中在打斗在一起的三个人身上。
独裁,杀戮和幻境。
阿纲想到一个问题。
说是问题,倒也不是那么正式的事,只是顺带想起的,如果说每一个妖都是有其属性的,那么自己呢?也有吗?
“山本。”
“嗯?”
“我也有像你们那样的存在属性吗?”
山本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犹豫,“因为你的出生并不是我们那么明显的事情,所以概念是很模糊的。”
“……这样啊……”其实纲吉是想的,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能帮上忙就好了。
自己不是将要成为神吗?
可是依然不能办到人类办不到事情。
想到这里,纲吉有点佩服起开始接受这一系列事件的自己。说起来,有人会像纲吉一样随便把狱寺那样有着巨诡异的出场方式并自称非人类的生物留在家里吗?
泽田纲吉不得不再次深入的分析,直到现在,他也称那次为第一次失去日常的事件。
可要是客观地看待,事实上并非如此。
真正的日常,从那场车祸就失掉了。重复地过着每一天,把生命寄身于时间本身,现下回想起来,那简直只是拼命地告诉自己维持日常而已。
那天为止,单纯复制着车祸前的‘日常’的纲吉是真正意味上的行尸走肉,不假思索地活下去,为了像‘过去’生活而活下去。
“奇怪。”山本疑惑地松懈了拿刀的姿势。
“怎么了?”
“有什么……好像是以前碰到过的……”他微微闭上眼睛,将全身的力量都用在感觉上,随后,山本疏地睁大了眼,“饕餮?!”
那个害他们吃尽苦头,最后被六道骸营救走的妖。
山本着急地转身,四处打望。
在哪里?
在哪里?
他抿紧唇,将举着的刀划向后方,退到纲吉旁边。这幅如临大敌的姿态让纲吉比刚才更紧张了起来,他不禁撑起身。
“饕餮?”纲吉随即站了起来,也很清醒的记得那场苦战。
望了望狱寺那边,在他心底却不如山本表现的那样,毕竟当时若不是苍蛇插手,饕餮已经消失了,虽然苍蛇也在,可是这方也多了个云雀。
六道骸忽然停了下来,为了避开两人脚步重重一蹬往后跳开,“我是想亲自多玩一会儿,不过呢……”
他身后平地响起一声咆哮。
本来想跟上来的云雀和狱寺因此停驻了脚步。
除开云雀,剩下的人都认识那张脸,闪着红光的眼睛只有最上面的那只是熄灭的,那是山本刺瞎的。
“这孩子很饿了。”六道骸发出了奇怪的笑声,饕餮从他后面绕了出来,跟上次不一样的是它坚硬的表皮看起来柔软了很多,简直软得有点过分了,在阳光照耀下就如同烧软的蜡一样,光线不同的折射出似乎还在缓慢地流动。
面带笑容,六道骸往后退了一步,为饕餮让开了道路,轻声地,如同对正准备去捡回主人扔的骨头的小狗说道,“去吧。”
山本冲云雀和狱寺大吼着快躲,但云雀面对扑过来的巨大身体不仅没有躲开反而架起拐子,可是还没有等他移动位置,饕餮腾空的身体忽而发射出了许多的触手,集中朝着云雀飞射了过来。
然后云雀按照正常地反应,挥动拐子想要斩断触手。
本来应该断掉的触手发生了异变。
“放开!”站在近处的狱寺清楚地看到了,正因为清楚的看到了才忍不住大声喊出口。
那只被云雀拐子砍到的触手顺着力点拉长,用这种方法吸收了冲击力,并且在挨着拐子的地方融化掉了自身又立刻再造,把拐子包了进去。
及时放手的云雀落到地上,眯起眼睛看着那只拐子几乎是马上就变成了那只触手的一部分。
“呃……呃呃……”纲吉对于眼前发生的事露出理解不能的表情。
饕餮落空的众多触手改变了方向,追逐狱寺和云雀而来,它本身就像**入无数黑色细柱的大狗,站在原地就不再移动,只有那些触手执行着他的意志,不留情地朝着狱寺他们狂轰滥炸地攻击。
期间还吞噬了云雀的另一只拐子。
六道骸只是事不关己地站在后方看着。
“真是……名副其实的饕餮……”山本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4:00 +0800 CST  

【第30节】

山本将拔出来的刀又放回了刀鞘,在将其整个架在左腰处,一动不动地看着越离越近的战场,全身都散发着气势。
计算着最近触手的距离,他微微放低了身体,最主要是确定能够砍伤它,刚才云雀的武器也许只是由于本身为钝器,才给触手缓冲的机会。
他相信自己的刀,和以燕返为媒介所能施展的力量。
云雀和狱寺已经散开了,事件的诡异发展让他们一时只能暂时退让,每一个落在他们前一秒着落点的触手都生生地把地面挖出小坑,很难想象看起来软蜡般的质地是如何做出这种事的。
六道骸眯起眼在打量着什么,然而全身心在饕餮上的三个人并没有时间去注意。
“不离开吗……”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他微微动了动手指,巨大的饕餮减缓了对狱寺和云雀的攻势,众多的触手往回收,聚拢在它自己的面前,集中成一扎。
蠢蠢欲动地想要做什么似的样子,瞄准着山本。
要来了!
贯彻居合道的意念,山本一眨也不眨眼地盯着将要对这边进行的密集攻击,朝着不知能不能受伤的对手,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可恶!”狱寺当然看到了和山本在一起的纲吉也在攻击的范围之类,他咬牙停止躲避的奔跑,瞅准一个空隙冲向那里。
和他同步立刻有从天而降的触手刺戳到了他面前,虽然落到了是他面前一点的地面上,可触手没有停顿地横着甩向他,狱寺纵身跃起,跳到跟最初的前进方向完全不同的地方。
“混账!”
刚才他抱有和山本同样的想法,但是触手被风刃切断后的部分连跌落地上都没有就和后端重新连接在一起。
总而言之,不受影响。
难道这家伙刀枪不入软硬不吃吗?!
狱寺开始焦躁起来,眼中的绿色变得越来越沉,眼看着一动不动的山本,这样下去要怎么才能保护纲吉的担忧涌上心头。
眼前的黑色变得无比刺眼。
“不要太嚣张了……”
面对再次想阻挡他而急射过来的触手,狱寺猛地用手挡住,缠上他手臂的触手融化又重造,想要像同化云雀武器那样同化狱寺的手。
“办得到的话你就试试看啊!”
暴涨的风,围绕着狱寺整个身体,盘旋上升的龙卷风最后集中在他的左手臂上,把触手搅碎到泥的状态,再将其吹散开来。
狱寺盯着自己的手臂,再盯着因断了一截而往后缩的触手,满意地握紧拳头。
能行。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蹲着马步的山本,在拔刀的瞬间踏出一大步,坚定地砍向已离他不足半米的触手群,利落而果决。
因为实在是太快了,连同化都来不及反应,而被齐齐砍断的触手断处覆盖着薄薄的蓝色光辉,让它们无法再融合于一起。
形势在这一刻被拉平。
六道骸皱起了眉。
在这一段时间内,他很明白地看清楚了局势,先不论随性如浮云的赤鸦,光是墨鳄和银狼就是不可能对芽放手的,特别是银狼,明明不知道执着的理由,还一个劲儿的热烈着。
他的嘴边挑起了个笑,可也在心里对自己下了命令,不能再拖下去了。
闭上眼,接收到他命令的饕餮便停止了一切行动。
奇异的气氛飘荡在空气中。
纲吉打了个寒战,看起来好像是被找到有效攻击方式的饕餮退却了,可他看着刚刚因回击而和他拉开了一米距离的山本的背影,有着隐隐的心悸。
饕餮发出吼声。
所有的触手,全部刺入地面。
他们立即就想到了,如果说饕餮可以吞噬同化云雀武器,那么地面这种实际存在的‘物质’也是在它同化范围内的。
下一秒,就像为了证实他们的想法,地面改变了,最初只是触手碰触的地点融化了,随即融化成软蜡状的点连成了一片,有生命一般张开一张巨大的布向他们扑了过来。
“哇啊!”
“阿纲!”转身想拉着纲吉逃走的山本赫然发现早就有一张被同化后的‘布’拉在了他和纲吉之间,并向他遮盖下来。
“唔!”在前后夹击的情况下山本只能选择向侧面跃去。
“抓到你了哟。”
对这突发状况第一想法就是逃开的纲吉却被人从后驾住了双臂。
和那时的梦……他想了起来,无法动弹,任人在耳边呢喃亲密又残酷的话语,“你逃不掉了。”
纲吉从未如此害怕过,耳边的说话声好似爬虫类动物的吐息,冰冷而滑腻,可能只有初次面对群蛇时的恐惧能稍稍望其项背。
“狱……狱寺……狱寺君!”
他的狂喊惹得六道骸又是一阵独特的笑,“哦呀,你还真是信赖他呢?”
眨眨一只眼睛,表现出有点坏心眼的样子,“刚才,墨鳄告诉了你我们各自的存在本质。那么,没有想过吗?你自己的存在本质是什么?”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5:00 +0800 CST  

【第31节】

跟前面很多次一样,在各自来得及行动之前,六道骸来无影去无踪地消失了,连同还串在他手上的纲吉,扭曲的空间隐去他们的身影。
纲吉还睁着眼,瞳孔散开。
太阳穴像被大锤重重击打的狱寺不顾一切的狂奔戛然而止,盯着虚空浑身冰冷。
余下的只有难以对付的饕餮,失去主人命令的它已经不成形状了,整个都成了一团泥山,没有缝隙地铺在和它同化的地面上,踽踽蠕动着。
但那个血腥的画面烙印上了每个人的眼底。
这让山本不再有空闲担心怎么对付饕餮,不知前因后果和狱寺纲吉之间的关系,但云雀也因微妙的空气流动的改变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全身颤抖的狱寺身上。
他肌肉绷紧,现在很多语句化作利剑刺在他的脑髓里。
我是为了杀掉纲吉而来的吗?
我是想要杀掉纲吉而待在他身边的吗?
那些话都是我在骗人吗?
然后,沉痛地扪心自问的狱寺张了张嘴,再次咬合的时候犬齿直接咬破了唇,“刚才纲吉死掉了吗?”
他说得很慢,好像几天没喝过水的人,嘶哑地那么问着。
但他没期待谁来回答。
纲吉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己,被苍蛇的手直直地穿过胸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开肠破肚,血流满地。
“呃……”伴着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艰难地呼吸。
很痛。
浑身上下都好痛。
因为失去了不可挽回的部分,急需填补的存在快要崩毁,随便把过去的‘自己’拉了回来。
啊啊,想起了很多事。
可因为代价的不可违背性,全是资料都算不上的碎片。不过,那个清晰了,曾经咬住纲吉脖子的事情。
守护变了质,于是该珍惜的事物也毁掉了,充斥在自己体内的只剩破坏,阻挡自己的要破坏,祈求自己的人也要破坏,干脆自己也一起破坏。
浴血,浴血,不问理由地浴血。
把没有他的世界撕烂,给他陪葬。
不能背负守护之名的狼,这双手已没有资格再守护什么了。
闭上眼的时候狱寺这么想着。
不要再让我清醒过来了。

一贯善于捕捉气息变化的山本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们所面对的实际危险,以狱寺站着的那点为中心,围着圆圈绕起的风渐渐地高耸起来。
像要隔绝世界般,高耸起来,
整座岛的生气都在恐惧着。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5:00 +0800 CST  

【第32节】
不加保留的狱寺的力量对于云雀和山本而言是压倒性的。
这孤独一匹,带给同胞死亡的绿眸之狼,西界之兽并未有使妖,而世界里所有的空气都被他所有,为他所用。
山本被看不见的东西压在地上,那个换做人类绝对会被压碎头颅的重量让他动弹不得,只能间隙地咳出鲜血。
互相厮杀,这就是眼前的事实,他们的末路。
并非是对赤鸦和银狼抱有过分的同伴意识,然而山本的存在本质让他太过能感同身受罢了,简直如同在为自身感到深切痛苦而已。
“呜————!”看准空隙,唯一可用的左手把拐子深深刺进了山本所砍出的伤口里,这剧痛让银狼忍不住松开口,左右摇晃头的时候把云雀扔飞出去,砸向地面滑出一段距离中间弹跳了两次。
摇晃着站起来,一半的身体破破烂烂,手无力地垂在一侧,云雀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伤口处燃起火焰,生生灼烧着伤口直到止血。
而后,他笑了起来,轻挑出的弧线无所谓以及无所畏,能动的手中又幻化出一把拐子。
虽然局面一边倒,结局也昭然若是。
但是事实上妖和人类一样能够感受到痛苦,能够受伤能够流血,它们却不会对‘活着’这件事有留恋,对继续存留感到喜悦是人类的专利。
所以山本这时候想的是失去他们这样的圣兽也并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情,人类比起最初已有了太过强大的力量,强大得无需去向神明祈祷,强大得足以控制这个世界。
这时,时间停顿了一次,所有事物在那一刹那失去色彩,可很快又恢复原状。
响起了个声音。
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遥远得好似跨越了亿年时空般,直接响在了三个人的脑子里。
带着浓厚不耐烦,却又微妙淡漠的声音这么说道,“你们太吵了。”
随即巨大的野兽的咆哮声从天空落下,没有任何征兆地,前一刻还空无一物的半空,猛然出现一头比银狼稍大一点的猛兽。
降临人间。
它让庞大的身躯轻盈地落地,很难想象那样的体积是如何不发出过大声响的,山本被迫转向另一侧的眼睛没法第一时间看到它是什么,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自己身边,并且它的气息很不相同。
清洌得不近人情,偏偏随时都像会失控的样子。
身上的重压忽然向一旁卸去,推开它的白色前腿从他眼前经过。
山本忘记起身,转过头。
白色的老虎,曾经狱寺隼人也拥有过的姿态。
“白虎?!”山本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没有在意山本的惊讶,白虎侧过身走了几步,专注地盯着理所当然注意到这里的银狼,显然即使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银狼依然选择对出现的它抱有极大敌意。
从白虎喉咙中发出的咕隆声听起来像是嘲笑,俯低前半身,不像呲牙的银狼,它抱有一种绝对的从容。
银狼再次使用犹如有了生命般的细长旋风,无数条的旋风在空中乱舞着向白虎靠近,白虎一动不动地看着,好像在它眼里那些不是一击碎石的武器而是轻飘飘的绸带,不能对它造成任何威胁。
其中一股风毫无规律地甩向白虎的头,它恰到好处地往后退了一点,刚好闪过。
拨动了开关一样,它整个身体急速地冲了出去,穿过旋风组成的迷网中时它既没躲也没让,可是那些旋风一旦碰到它身上就跟扇了一下似地往反方向弹开。
银狼早就往旁边跳开,放开四肢向斜方向跃进,没有扑到它的白虎站定身子,略微调整身躯的朝向,前爪伸向空中用力拍下。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6:00 +0800 CST  
“噼嚓”
被微小的声音唤醒,地面发生崩塌,并且准确无误地对准高速移动中的银狼,它脚下裂出无数缝隙。
“——呜!”
并不是泥土起了变化,而是从裂缝中突击冲锋的疾风向上喷出,将处在其中的银狼割出数道伤口。
“……是风吗?”忍着骨裂的痛,山本撑着刀鞘站了起来,慢慢向站着不动的云雀靠近,“不可思议……我没有听说过这种……是白虎耶?”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没了其他动作,原地等待着什么的白虎。
——有种你过来。
无论是散漫晃动着的尾巴还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目光,都在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着挑衅。
身上各处都流着血的银狼喘息着,随后露出獠牙向它扑了过去。
“云雀你看……?”站到云雀旁边才发现,云雀的瞳孔浑浊一片,是已经失去意识了。
这样还能没有倒下真是可怕的意志力,无言地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被白虎一巴掌拍飞在地上滚了几圈依然不知进退的银狼,山本摇摇头。
事情的发展早就超出他意料外很远了。
“苍蛇也是……我们这群……都很难搞呢?”干笑几声,他扶着云雀躺了下来,只要核没事,足够长的休息,特别是在自己的领地上,会让他们自动复原。
叹出一口长气,山本闭上眼睛。
芽……阿纲他……
死状惨烈的人类尸体,山本恐怕是见得最多的一个,用刀剑吟唱的镇魂曲,洗净一切的雨水一般,但当对象是那位仅仅相处的少年,他还是不能只表示遗憾而已。
咬紧了牙关。
“苍蛇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狼一虎的打斗让大地动摇。
“能看透人心的你明明就知道对现在的银狼来说,芽是特别的。”眼见芽如此的死相,本来就是不安定因素的银狼会暴走是一定的事情,还是说,这是在苍蛇的算计里?
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做到这种地步。”
带走芽的尸体又能怎样呢?
死去的‘生命’没有用处。
银狼发出的嘶吼让山本回过神来,他视线里映入被逼入绝境的银狼,可是白虎又很像在玩弄老鼠的猫,并不肯做出决定性的一击。
“话说这是哪位……”
因为白虎表现出的游乐心态,现场的紧张感消退了不少,现在正在和银狼对着干的它刚才也救了自己。
山本没有理由的确信,白虎也并不会对银狼下杀手。
白虎咬住银狼的脖子,猎食者专有的举动,没有放水的力道,鲜血从牙齿切开的肌肤喷涌而出,直至感受到动脉才停止。
——停下来。
——我没有耐心了。
阴沉的宣告着,这声音在银狼神经中响彻,可哪怕喉管已在对方嘴里,银狼也没有一点要听话的意思,极力地伸着爪子,在白虎身上勉强划出浅浅的伤痕。
山本觉得白虎额头上似乎爆出了青筋。
——真是受够了,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管你们这些小屁孩儿啊?!
一个使力把银狼稍稍吊起来了一点,眯起眼的同时一阵风将他们绕了起来,慢慢缩小的风滤过它,只是像个睡袋一样紧紧束缚住了银狼。
白虎松开了口,看着不顾伤口扩大趋势还在挣扎的银狼,慢慢往后退了点,被反抗到这个程度,多少是有点出乎它的预料,虽然是自己太过松散,但花了预计之外的时间倒也是事实。
很拼命啊这家伙。
对于一路看得清楚的它们而言,自然明白其中原因,只是,羁绊会这么深,却是由于那样的理由开了头,想起来让人咂舌。
抬了抬头,白虎转过身绕着银狼走了半个圈。
——变回去吧,这样说话太累了。
不理会它的银狼让白虎真想让风直接圈住它脖子掐死它算了。
——他没有死。
这句话,不仅银狼,山本也接收到了,他睁大眼站了起来。
——想让我说下去,就给我变回人形。
说完,白虎浑身发了光,缩小变得更加耀眼,虎纹在光圈上游走,渐渐聚集到了上方,等到光芒消散后,一个人遗留在那里。
他烦躁地用手插进酒红色的头发里,半边脸颊上的花纹露了出来,“啊啊,有够麻烦。”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6:00 +0800 CST  

【第33节】
变回人形的狱寺并没有全身赤裸,只能想作是对方幻化出来的,而随着狱寺变化也同样变了大小的旋风还在旋转着困住他,暴躁依旧,可是眼睛里不再是浑浊一片了,至少,是恢复了自我意识。
山本微微有点目瞪口呆,曾经银狼的暴走是牺牲了多少西边的生灵才平复下来的,而仅仅是纲吉没死的消息就足以让这位凶恶的死神恢复意识吗?
“你说什么?!”坐在地上的狱寺恶狠狠地向上瞪,那人缓缓地走过来,二话没说一脚蹬向他的肩膀把他踩到了地上。
“小子,虽然你的眼神不错,不过没礼貌的家伙我很讨厌。”
“混蛋!”叫嚣着想起身的狱寺被更用力的脚力给死死按在地上,那人瞟了一眼旁边走近的山本,“啊你……对……玄武来着……那四个里面也就你最省心……”
我可以把这个当做表扬吗?
山本苦笑着挠了挠后脑勺,牵动伤口时倒吸了口气,“现在的情况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说声谢谢……那个,请问你是?”
被人问到名字,那人却花了点时间思考,“G。”
与其说是名字,更像是代号的字母。
似乎是看出他们的疑问,G却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不过是代言而已,接着G朝云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他没事吧?”
“我想应该……”比起没有危险的云雀,山本更关心其他,他顿了顿,问了现在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请问,你刚才说,芽没死吗?”
不置可否,G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从头到尾扫了他一遍,“你们对彼此的能力还不够清楚吗?青龙最擅长什么,只要想一想就清楚了。”
“他最擅长……”山本愣住了。
看透人心,操纵人心。
使人堕入幻觉之境。
“我们刚刚看到的都是幻觉?”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不值得回答,G不再理会山本,把视线落回到了同样愣住的狱寺身上,“果然脆弱的家伙到什么时候都是脆弱的。”
“什……?!”对于这句话感到无比愤怒的狱寺转过头。
“不是吗?你动摇了。”G淡淡的说,接着移开脚,弯下身揪住了狱寺的衣领,“是,芽还活着。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山本沉默地看着G的一举一动,并未有反驳,而狱寺只睁大着眼。
“还是说不亲手扼杀芽的性命你不甘心?”他带着异样的笑,凑近了点,“呐,芽的血,味道不错吧?”
“砰”
因为强硬突破成为绳索的旋风,整个手臂被搅得皮开肉绽,可狱寺确确实实地给了G一拳。
G啐了一口,就着侧脸的姿势盯回爬起来了的狱寺,“你够胆啊……”
他忽地踏出左脚,在踏牢地面时右脚膝盖毫不迟疑地踢向狱寺的腹部。
“唔!”
本能地弯腰的狱寺又被G揪住衣领拉到和自己视线持平,“怎么?你凭什么不满?有那种想法的不是你自己吗?难道你没有类似我要再呆在他身边说不定会杀掉他的担心?”
下意识地张嘴,可狱寺只是隐忍着似的什么都没说。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7:00 +0800 CST  
“半吊子的家伙,还是少给人添麻烦吧。”G松开了手,狱寺失掉力气般地跌坐了回去。
“我……”被如此指责,可是那是事实,他颇为痛苦的低下头,“我不知道我……可是……我伤了他……”
多么可笑,记得那时自己只是对没有能保护纲吉的事感到愤怒,而事情居然是,他才是对纲吉最危险的。
纲吉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回拥着他并对他笑着说你已经保护了我的?
纲吉纲吉纲吉纲吉纲吉纲吉。
会相信他这个杀戮之神的守护,把诸神都敬而远之的他放在身边,纲吉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不知何时,身上已没有了束缚之风,可是狱寺只是呆然地坐在原地。
“啧。”看着这样的他,G不耐烦地咂舌,“……我之后居然是这样的家伙,白虎之名会堕落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一直因为觉得自己不好插嘴而沉默的山本这时惊讶地开了口,“你说你是?!”
挑着眉笑了一下,G的视线没有离开地上的狱寺,“果真是,不会知道呢,因为所有的圣兽由着同样的祈祷而产生,所以每一代幻化的外表只有些微的不同,本身也是丝毫没自觉呢……”
这么说来,山本发觉G和狱寺的长相确实如出一辙。
“你以为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你们存在的吗?”G的眼神不易察觉地暗了暗,“人类到现在有多少年的历史,你以为……若是从一开始就是同一只,还可以支持那么久吗?”
说什么神,说什么圣兽,不过是人类愿望的消耗品。
“在彻底堕落前,初代会让它们卸去负担的。”G说着眯起了眼,“只不过现在堕落的周期越来越快,来不及让新的圣兽诞生……”
山本默然,隔了一会儿,才问,“那过去的圣兽们会怎样?”
“归于世界。”他耸了耸肩膀,“当然也有无法拯救的,最后在对天职的内疚中消失……不过,如果幸运的话,由初代来解放……来自执念,归于虚无,这世界的力量是循环的,我们从中得到的,终是要归还。不过,不用再死扛自己已无法背负的,也是件好事吧。”
这一点,山本完全理解,他们并不执着于存在,也不执着于消失,却执着于自己的责任,因为这责任便是他们本身,一出现于世便被设定好了。
终归是要消失的,那样的消失是每一只圣兽都盼望的吧,倒不如说,那便是他们的追求。
想到这里,山本忽然觉得违和,“我并不是对你的话感到怀疑……”
他看向G,“不过,如果按照你说的话,既然狱寺已经出现了,那么你为什么还……?”
被追问的G缓缓地看了一眼山本,可是连嘴都没动,看来是根本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喂。”他冲还坐在地上的狱寺语气不善的喊了一声,“想好没?”
狱寺茫然地抬头看他。
“真服了你……”G往远方眺望,“不管你怎么打算你和芽之后的问题,不过如果你再耽误下去,大概也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山本和狱寺同时被惊醒了,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纲吉还在苍蛇那里,根本不是对所有的事情追根究底的时间。
“无论……总之……那条蛇……我一定要把它活剥了皮。”咬牙切齿地吐词,狱寺没有看G和山本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哎哎哎,说走就走吗?”山本睁大了眼,看了看远去的狱寺,又看了看G,顿了顿,还是选择说出了口,“对任何一代的芽都是不被允许出手的,这次苍蛇犯了规,作为初代的神,以及不知道第几代的你……”
“我是初代的白虎。”出乎意料的是,这么说着的G语气一点也没有像从一开始出现时直到刚刚那样的盛气凌人,反而沉静收敛了许多。
“呃……”摇着头笑了笑,山本想不是每一代的圣兽都会遇到他们这么多事儿吧。
“要是你问我以及初代的神会不会对苍蛇做什么,我们的回答是否定。”闭上了眼,G像是考量了一会,“对此插手,本非我们之愿,然而……”
他忽然转换了话题,“你会去救芽吗?”
“我?”山本好像觉得这个提问很多余一般地睁大了眼,“当然。既然苍蛇已经插手掳走了芽,那么我也可以不用遵守约定不能对芽进行干涉吧?”
“看来这次的芽,真的很特别。”语气微妙的这么说完后G意义不明地拍了拍山本的肩,正当山本觉得奇怪的时候,看见他指了指后面还昏迷不醒的云雀,他这么一指,山本才想起还有个伤员。
“唔,还是让他待这里吧,这里本来就是赤鸦的地盘,只能等他自己恢复了。”山本语带歉意,他确实帮不了什么忙。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7:00 +0800 CST  
“这里是哪里?”看着狱寺追着犬飞速离开,纲吉正徒劳地想跑过去,可下一秒他和库洛姆就转移到了一个昏暗的室内。
“他们马上就要来了。”库洛姆才刚说完,不远处就发出了玻璃碎掉的声音。
“哈哈哈,这次可不会输给你了哟~~~~”
纲吉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映入视野的全是镜子,唯一的光源就是嵌在墙壁上的低瓦日光灯,幽幽地散着白光。
他们前面的狱寺急速地喘了几次气,最后深呼吸了一次,硬是平复了下来。
“在自己的地盘上,我们可以不用再压制力量。”
“哗啦”
循着声音转身踢过去,结果只是一面镜子而已,脚传来钝痛,视线有点摇晃,狱寺紧紧闭上眼再缓缓睁开,“我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耗!赶快给我出……”
他的话没有说完,纲吉就听到了一种恐怖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飞窜出来的犬冲撞上狱寺的背后,随即又隐没在重重的镜子后面。
“咳咳……”咳出一点鲜血,狱寺一只腿跪在了地上,他背上的衣服布料和肉一起被几道抓痕撕烂,纲吉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伸出的手直接穿过了狱寺的身体。
现在的纲吉是精神体,连触摸都做不到。
“选了这个地方,是因为你暴躁的能力在空旷之地更为威力。”
无数面镜子上犬的身影一闪而过。
“你不用费劲了,为了迎接你,这里所有东西都特地弄上了我的气味,如果想靠嗅觉还是省省吧~~~”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8:00 +0800 CST  

【第36节】

狱寺持续半蹲的姿势,看起来光是这样就让他用尽了全力,接受又一次只留下残影的快速攻击,他只来得及做出些微的反应,本来挥出的手臂想要反击,却落得了同后背一样的下场。
“啊啊?放弃了吗?”
视觉抓不住的零碎攻击,在狱寺的身上留下一次次痕迹,每次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就会被犬重重击落地上。
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狱寺双手撑地,连头都无法抬起的样子。
“够了……真的够了……拜托你……让他停下来吧!”纲吉咬着牙发出细碎的呜咽,转头对至始至终面无表情的库洛姆叫喊,“反正都是要我这条命的,结果一样还为什么要折磨狱寺君?!你让那个六道骸现在就做他想做的事吧!这样下去有什么意义啊?!”
睫毛轻微地动了动,库洛姆看了看纲吉,隔了很久才说,“骸大人说,必须要……”
“还说狱寺君是破坏,明明做事最过分的是苍蛇吧!”不忍心再看下去,抱着头,蹲在和狱寺一尺之隔的地方,纲吉快要歇斯底里。
“请……请不要这么说骸大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这种事!”纲吉不想听任何关于六道骸的话,可库洛姆的手忽然搭上他的肩,弯下身,只露出一边眼睛的脸上满是静静的固执。
“请不要这么说骸大人。”轻声地重复了一次,“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
“什……?!”纲吉霍然站了起来,指着受伤倒地,不知何时又要承受攻击的狱寺,做出了这辈子难得几次的怒吼,“做出这种事是为了谁?!谁需要他做这样残酷的事情?!无论有怎样的原因都……”
“因为我们。”库洛姆似乎没有情绪又似乎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落在纲吉脸上,“如果不这么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消失了。”
“……消、消失?”颇具冲击力的话让纲吉稍微冷静了点。
“没有了人类的祈愿……我们这些东方的,跟随骸大人的使妖们,都会堕落,然后在失去本性后,彻底消失。”
……又是这种说法。
人类世界的思想究竟已对他们影响到了这一步了吗?
“创造了我们的力量,扭曲我们。”库洛姆接着说了下去,冷静的,几近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说着搅动许多生命的话题,“只有把‘生命’的芽献祭,延迟我们消失的时间。”
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所以,请不要那样说骸大人。”
这一下,纲吉真正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可是……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伤害……”
狱寺的闷哼拉过了纲吉的注意力,他好像在喃喃地在说着什么。
“……还没有……我还没有……”他是在自言自语,犹如这么做可以赋予他力量,而不知道一旁的纲吉都听入了耳里,“对纲吉说对不起……”
看得见狱寺的拳头攥紧了。
“……对不起我伤了你……”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8:00 +0800 CST  
虽然知道对方听不见,纲吉还是下意识地把声音吞了回去,只觉得眼睛发热,鼻子微酸。
他想起来了吧?咬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下。
不用的啊,狱寺君完全不用道歉的啊。
若是可以,想这么对狱寺说,多少次都可以,直到他不再会为了这件事自责。
六道骸他说得没错,没有狱寺,泽田纲吉不能继续做泽田纲吉,像个正常人一般享受喜悦和难受,这些一度失去的,甚至还有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情,是狱寺把它们给了纲吉。
“哎哎,怎么那么不经打~~~~?”相对摆放的镜子里映出了犬惊异的面孔,“嘛、也差不多了,拖太久骸大人那边的事情就麻烦了。”
狱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可是犬也没有贸然现身,悄悄地从镜子后面绕到了狱寺的视线死角,正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猛地,遮挡他身影的镜子骤然碎裂,随之而来的飓风把他以及后面所有的镜子一起粉碎。
“哇啊啊啊啊!”
那样的冲击让犬有一瞬失去了意识,身体就像断了线的傀儡似的,弹跳着翻滚在地上。
一击成功的狱寺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沙包一样忍受攻击,为的就是这一刻。
“你……”犬说着呕出了一大口血。
“什么叫嗅觉没有用。”狱寺因为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倒吸了口气,“也不看看你手上沾了多少我的血。”
他摇摇晃晃地踏着碎片走到犬的面前,“还有,告诉你,视野宽阔或者有障碍物对我没有区别。”
其实,有障碍物才更适合他,将物体摧毁时,融入其中的碎片只会增加风本身的杀伤力。然而狱寺没有那样做,不过是考虑到会消耗大量力量。
才会退而求其次,守株待兔。
用脚尖踢了踢犬,“说,纲吉在哪里?”
犬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犬,告诉他。”纲吉惊异地看着库洛姆,是她自己说声音传不到他们那里,现在她又在对犬说话做什么?
而且,犬明显是听到了。
于是他眼神一沉,“在水族馆。不过,凭你这么破破烂烂的身体,你去只有送死,哈哈哈哈……唔!”
狠狠地踢向犬的头部,注入的力度足够让他立刻昏迷。
狱寺擦了擦被血液糊了的眼,转过身去。
我马上就来。
简直能听到他那么说。
“我们也该回去了。”纲吉还来不及看向说话的库洛姆,脑子就晕眩了起来,接着眼前发黑,再无知觉。

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吗?
这是哪里?
全身都没有重量般,是悬浮的。
——你会怎么选择呢?
有人开口问。
——你喜欢人类吗?
好奇怪的问题,纲吉闭着眼想,我也是人类吧?
——对于他,你是怎样想的呢?
纲吉一下睁开了眼,混沌的白色背景下,眼前站着一个长得和他极其相似的人,最大的不同是对方的眼里有流金似的光。
“谁?!”纲吉反射地喊了出来。
六道骸又在搞什么鬼?
——不用担心,我是在青龙的幻觉的罅隙间潜到这里的。
没看到他动嘴,可确实地听到了。
“你……你是谁啊?”
——那时,我离开他们,并不是抛弃。
是一种很怀念的语气。
“离开他们?谁……”
——最开始,我只是按照他们的祈愿,完成自己的职责,可是我渐渐的发现,这样对他们而言,并非是幸福。
——对像我这样的存在起了过度的依赖,所有的人都觉得只要将愿望说出口就可以实现,愿望没有了它应有的重量。
——他们再也品尝不到喜悦,生命不断被满足,反而失去了创造力,人类的历史因此停滞不前。
眼前的人目光下视。
“请……请问你是……?”
——所以我离开了,然后只是在一旁注视着。
——什么也不做的注视着。
——但是现在的一切也并非我所愿。
根本听不懂他在讲什么,纲吉正想打断他,在这个空间突兀地响起他曾听过好几次的女声。
“欺骗了风”
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人,她已脱下了斗篷的帽子,粉红色的头发披在肩上。
“污染了水”
那个在宫本岛上出现的女人,没有上次见面时的亲切。
“腐朽了火”
穿着红色衣服的那一位却是从没见过,她黑色长发编成了一条辫子。
“陷入漩涡的人心”
三个人最后的声音合出低低的唱诗,她们在男人的身后排开,眼睛缠绕着绷带,手捧着线团。
“你们在说什么啊?”莫名感到恐惧,纲吉盯着眼前的四个人。
——虽然他们是这样的,自己造了自己的罪。
——我仍然是爱着他们的。
——你呢?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所做的延迟已经快要失效,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祈愿之果消失之际。
祈愿之果?
纲吉心里隐隐觉得,这是在说妖以及堕落成妖的圣灵和神明们。
全部消失……连山本,狱寺……狱寺君他也要消失?
——惩罚终是要在既定的未来降临。
——那么,你要怎么做?
“不知道……”
——你要做出何种选择?
“我不知道……”

——你会把这个世界带向什么样的未来?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9:00 +0800 CST  

【第37节】

“我不知道!”流着汗醒过来,惊惧之间吼了出来。
“哦呀?”又是那个令他战栗的声音和说话方式,纲吉转了转脖子,发现没有开灯的巨大房间里,幽幽的蓝色水光从他身后透过来。
他恍恍惚惚地想起水族馆。
纲吉回过头,果然看见玻璃隔着的那一面全是水,一副破败的景象,放眼望去没有任何东……
等等。
好像有个……
那是什么?!
他眯起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很多藤蔓漂浮在原本该是水生物畅游的深蓝水里,而中间,有个人影。
“六道骸?!”
不知是不是水波反射的原因,闭着眼浑身上下被缠绕藤蔓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幻影,没有丝毫实感。
“你在叫我?”耳后感到一阵凉凉的吐息,纲吉猛然回头,看到的是六道骸充满笑容的脸。
“这、这、这……”纲吉不解地来回看,刚想伸手指着水里的人,才惊觉他的双手各自拷着一根铁链,它们与烙在地上的铁环连在一起,纲吉试着扯了扯,除了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没有任何作用。
而他脚下是一个画着诡异符号的圆圈,透露出诡异的气息。
“才多久没见,怎么说话那么不利索了。”缓步走到玻璃面前,六道骸看了看水里的人,“是啊,没错,那是我。”
“可是你……”
六道骸转过头打断了他,“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个我。”
他用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不是实体,不过是借着库洛姆的身体和我的力量才展现出来的东西罢了。”
从各方面来说积累了不少经验的纲吉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代价?”
“哦?知道的不少嘛。”六道骸心情很好地点点头,“这是我离开既定界限的代价。纲吉君……”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
“库洛姆似乎讲了些多余的话,不过请你不要用同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很不愉快。”接着,六道骸偏了偏头,刚才的表情一下又转换了回去,“因为我的本体在这里,只要银狼一消失,仪式可以马上开始哦。”
笑眯眯地在近处看着纲吉,他好心地做着说明。
“……你能放过狱寺君吗?”
知道事已至此,真的没办法逃了。
而且就算六道骸说不要同情,可纲吉心里的确有一种,如果能帮到他们也好的情绪,“我会……帮忙的。”
“心甘情愿地绝望然后去死?”
有了心理准备可被这样说出来,纲吉还是一震,叹了长长一口气,正要开口,嘴巴却被一根食指挡住,“这里说了不算哦。哪能说没有牵挂就没有牵挂呢?”
它往下滑到左胸腔的位置。
“这里才能做主。”六道骸附上了自己整个手掌,感受得到纲吉的心脏收缩,“若是你对这世上还有正面的留恋,你的‘生命’是不会被完全释放出来的。那我做这些又有何意义呢?”
纲吉简直要哭了。
狱寺君要因为自己的在乎而被杀?
自己的拖累也太可怕了。
“拿开你的脏手!”
听到这声音,纲吉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他越过六道骸,看到气喘吁吁的狱寺打开门,站在那里。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29:00 +0800 CST  

【第39节】

突然被抱住并立刻感到失重的速度感。
“?!”在山本怀里的纲吉听到巨大的轰隆声,还有随之而来的擦过脸颊的碎石。刚才所站的地点现在成了个不小的坑。
“铿锵”
金属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六道骸捂住右肩,那里漫延出的鲜血将那里的布料染出更深的颜色,“该表扬呢……用那种回光返照的身体做到这种程度。”
带着喘息的声音证明六道骸并不是如同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狱寺在确定了纲吉被山本所庇护之后,安下心来,然后用不带感情色彩的目光盯着六道骸。
“对他出手是你的失误。”狱寺低低地吐出冷酷的话语,他的衣角被不知从何而起的风吹得不停翻动,“不可饶恕。”
让纲吉感受到的所有痛苦和伤害。
“你必须用命来偿还。”
六道骸大笑起来,不像之前那种游刃有余的奇特方式,而是笑到喘不过气来的那种,“太可笑了。银狼,这太可笑了。”
他弯身拾起三叉戟,接着,猛地水平一挥,直直地指向狱寺,“守护和杀戮是相悖的啊。你想怎样呢?用自身和他人的鲜血来献祭给他吗?你以为那孩子会因此感到愉快?”
稍稍垂下眸,狱寺没有看向纲吉。
此身已满是罪孽。
但只有一点是绝对不退让的。
“我知道这种方法很笨拙,不过……因为对象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人,所以献上全部都是理所当然的……”
六道骸伸出左手,按在自己的右眼上,“作为对你愚蠢觉悟的敬佩,让我以此为结束的烟火吧。”
他的手指就这样插进了肉里,“虽然人间道是最让我恶心的能力。”
从那闪动‘五’的眼眸开始,一种黑色的不明纹样布满了六道骸的右脸。
危险。
连纲吉都察觉到了那种黑暗的斗气,从这个距离看过去也能察觉到狱寺浑身都绷紧了。
完全没有准备动作,却以令人胆寒的速度开始冲刺。如一道黑色的光束突进的六道骸,就在下个瞬间突然出现在狱寺的身边。
被雕琢到完美的速度与时机。三叉戟夹杂劲风呼啸劈下,早就做好准备的狱寺甚至没有回避,只是交叉起双腕挡了下来,从接触点飞散出某种肉眼几近可见的气团,双方的动作刹那静止,互相力量的咬合在进行拉锯。
六道骸双手施加更多的压力,三叉戟猛然沉下,而狱寺一鼓作气将两腕猛地向上一顶,并顺势向左右一瞬挣开,一口气踢向地面飞起的右腿被身体已经向左倾斜并侧转的六道骸躲开。
“好快。”这是足以让人无视情况的华丽战斗,山本不禁发出感叹之声。先不说他现在无力插入其中,面对如此高速运动的两人,他也没有办法随意用燕返使出凌空的攻击,说不定会伤到自己这方的狱寺。
如果不高度集中精神去追随两人的动作,就只能看到激战而起的火花以及连续响起的撞击声,六道骸不断发起的斩击,被狱寺周围高速旋转的强风团块漂亮地挡住,并抓住错身而过那转瞬即逝的间隙给出一记足踢。而六道骸用三叉戟接住的瞬间,如波纹般的冲击波扩散,踩住的地面发出破裂的呻吟。
对于纲吉而言,这战斗的激烈,那招式的高超,他都无心关注。
纲吉的视线紧紧注意地是狱寺身上透明的变化。
他在消失。
为了自己而消失。
明明可以不管的自己这个拖累,明明可以活上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可狱寺用那能够持续到不知何时的生命来交换自己的平安。
眼泪已经没有了,因为那是没有用的。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30:00 +0800 CST  

泽田纲吉,可以做什么?
为了狱寺,泽田纲吉一定要做什么。
这样想着,纲吉深深地感到几近绝望的无力,他只是个扫把星,不停地为狱寺带来灾难,其他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啊,这不该是狱寺君命运的终点。
想起那三个女性的话,纲吉隐隐觉得,这应该是自己命运的抉择点才对。
可若是这样,那么谁来出那道选择题呢?他又该把自己的答案给谁呢?
“神真的存在吗?”
一声低吼,朝狱寺刺出的三叉戟,在最后一刻被右腕挡了下来,纲吉似乎能听到肌肉被刺穿的噗嗤声。
要在这种不断受伤的过程中逐渐消失。
好过分。
无能为力的自己好过分。
这不能反驳的法则好过分。
决定这一切的神好过分。
“真的存在的话,为什么不给予我们救赎呢……”对那未知却绝对在上的存在,纲吉涌起一股让头顶都麻痹的愤怒。
这时,绝不陌生的声音用另一个问题回应了他的质问。
——你会把这个世界带向什么样的未来?
奇怪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回答并没有让纲吉觉得惊讶,他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是在等待这一刻的。
从这一系列糟糕事件的开端。
“你就是神吗?”
那个梦里的对话用无比清醒的姿态复苏。
“阿纲?”听不到那个声音的山本看着自言自语的纲吉,他眨了眨眼睛,确定看到的纲吉是真的在散发一圈朦胧的光。
——我并没有抛弃任何向我祈祷的生命。
“那你为什么一直沉默?!”纲吉看着狱寺忍不住低喊,“如果你是你说的那样,请救救狱寺君!”
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那是骗人的。
没有谁能若无其事地适应孤独,那种毒药般的冰冷可以深入骨髓,况且,纲吉是真的了解到了,任何时候有人能握住自己的手,是多么幸福。
而给予自己这种奢侈享受的狱寺,正步向消亡。
狱寺君再也不在了。
光是想一想,纲吉的心都跟死了一样。
——我没有那种能力,这世界并非我创造,我也是在这世界之中诞生,受某些神圣的法则限制。
“什……”这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连最后的希望都被否决了,没有可能了吗……那你何必专程来告诉我。
“狱寺君你个大笨蛋。”也不管狱寺正陷入何种的战斗中,纲吉握拳歇斯底里地冲两人交战的方向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要不是山本及时拉住,失控的纲吉就要冲到战场的中心,“你不要真的告诉我你以为留我一个人,我也会说真是谢谢你啊然后若无其事地活下去。我会揍你的!绝对会揍你!”
他挣扎地想要从山本的怀里挣脱,可哪怕是耗尽力气的山本也是纲吉不可撼动的,他只能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乱蹬着四肢。
不这样做,纲吉会崩溃的。
“求求你……求求你想想我啊……干嘛独自做那种决定……”
你的命对我而言,绝不是那么不足挂齿的东西。
——一直以来,我不断寻找着可以推迟这世界毁灭的手段。
淡然的声音缓缓的叙述,但现下的纲吉已没有理由去在意了,因为对他来说,他的世界随着狱寺,就快要毁灭了。
——凭着自己的能力和在东方的记载,青龙察觉到了那种方法,来延长己方的存在,可是,那并不完全。
“现在说这些……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纲吉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停下来的六道骸和狱寺,他们两人相对而立,六道骸脸上的黑色斑纹变淡然后褪去。
“大概你也已经厌倦了吧,这种互相试探。”
“啊。”狱寺只一个单音符作为回答,接着,冲着山本这边,正确的说是望进纲吉的双眼,开了口,“这是最后的了。”
响起的诀别的言语。
他也该了解纲吉知道现在的全部情况了吧。
“对不起。”
纲吉张大嘴摇着头,可是除了哽咽的声音他什么都发不出来。
“我……我想我是不完全的……对于伤过你,真的很抱歉。”
“狱寺君你没有……伤口的早就好了,跟你比起来……跟那些你为了我所遭受的比起来……那算什么啊……”
隔着距离,狱寺轻轻的笑了笑,“不用担心了哟,纲吉可以平静地继续生活下去了。”
纲吉感到脸颊上传来温热的液体又汹涌了起来。但是,这时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为了感动还是为了痛苦而流泪。
他的胸中很充实,生命力从未有过这么充实的一刻,可同时,那些温暖充实的物体发出破碎的声音,让人无比悲伤。
为了那再过不久,就会彻底被损坏的宝贵之物。
狱寺抬起视线,看着山本,“北边的,带他走。”
“狱寺君!”
狱寺和六道骸同时陷入光束中,银色以及紫色的光芒,属于他们生命的颜色,像要贯穿天地般地各自将两人笼罩,强烈得几乎不能让人直视。
“和我一起葬身于此吧。”
在空气的震颤中,狱寺吼着,他的肌肤开始龟裂,一寸寸地碎掉。
“不要!”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31:00 +0800 CST  

40.

为什么会有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的事物呢?
大概,是因为人类太过脆弱吧。
不找到那唯一之物,便不能坚强地活着。

——你愿意拯救这个世界吗?
在纲吉充血的大脑里,神的声音依然冷冽。
——若你献上你自己,身为‘生命’的你,它可以得以延续,无论是人类还是妖类。
没有狱寺君在的世界,没有心思再去管了。
——青龙所犯的错误是,不是没有眷恋才能得到效果,恰恰相反,有着强烈眷恋的心愿才正是拯救的关键。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让G去指引白虎。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在追寻那可能性,做出选择的毕竟是你和白虎本身。
“神就是这么任性的家伙吗……算了……不要再为难我们了……不要再说了……他已经要……这世界怎么样都与我无关了……”
——在他的核完全碎裂前,在他的存在完全消失前,若你将自身的‘生命’反哺给世界,那么他也能和其他的妖类一样得到拯救。
“什么?!”在抵抗着想要带自己离开的山本,纲吉的意识因为那一句话忽然凝固。
这样的纲吉让山本非常头疼,他多少能体会纲吉的心情,但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不想承认而变得稍微仁慈点。
“阿纲,如果还不走,我们也会被卷入力量的漩涡,你想让狱寺他的牺牲白费吗?!”
没有闲暇顾及山本,纲吉冲着空无一物的空中大喊,“可以吗?那样可以救他吗?!”
——不仅是他,现在所有濒临消失的妖类都会被救赎。
苍蛇,赤鸦,墨鳄,还有其他被人类欲望污染的妖。
“狱寺君……”纲吉放松了眉头,恍惚地笑了起来。
我不仅可以救你,还可以为你留下那样的一个世界。
——只要你献上‘生命’,我就可以做到。
没有挣扎。
根本不用挣扎。
“好的。”纲吉甚至是心怀感激。
——那么,呼唤我吧,用玄武替我们传达的,千年前定下契约的文字。

——呼唤我吧。

“阿纲?”
金色的,温暖的,一小点的火焰在纲吉的额前点燃,他整张脸被点亮,但五官在光影闪烁下,变得非常漠然。
山本不自禁地放开朝上仰着头面目开始模糊的纲吉,毫不夸张的说,他感到一阵不知有何而来的敬畏之情,他退后一步,看整个人像被丝线提住四肢的纲吉用那种不由自主的姿态慢慢漂浮到空中,如同和狱寺以及六道骸对应一般,发出光芒。
渐渐的扩大,以温和却不容质疑不容拒绝的方式,把整个水族馆都照得犹如白昼。
“那是……?”
受到这样打扰的狱寺和六道骸不可能没有察觉,他们不得不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金色的光粒子侵蚀他们力量的光束,被吸收然后消失,之后他们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毫无保留地站在那里。
曾经见过,这种光芒。
一看就会被蛊惑的。
山本,狱寺,六道骸,迷迷糊糊地想起来。
他们曾经见过。
在诞生之初。
“Fou ki ra hyear presia reen”
【此刻恳求众神侧耳倾听】
少年的声音扩散开来,形成空灵的回音,交织成被大脑所不能理解的吟诵,带着从远古而来的潮湿气息,他好似在水中舒展着身体,在其身后,隐隐有着另一个身影。
“Was zweie ra na stel yorra zuieg manaf”
【我并非要盗取您的神力】
流走了,某种身体里的东西流走了。渐渐形成了空洞。
可是纲吉用着疼痛的幸福感没有停顿地念了下去。
“Ma zweie ra irs manaf chyet oz omis”
【世间生命皆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Nn num gagis knawa na lequera walasye”
【尽管知晓世人各有善恶】
“Was quel gagis presia accrroad ieeya whou wearequewie fogabe”
【我愿为祈求宽恕之人换来希望】
随着奇异的语言一句一句的吐露,那个身影变得扎实,不再透明,能被肉眼所确认,那是一张和纲吉长着一张非常相似的脸,不同的是,他有超然的表情和金色的瞳眸。
纲吉向前抬起手,他便做出同步的动作,手掌向上摊开,全部房间的光芒都各自凝结成大小不同的光球,然后,和流星一般运动起来。
朝向他的手心,聚集,再聚集。
最后汇成巨大的圆球。
那浓缩了所有光亮的球体,忽地化成了一片片如同光柱般洁白的发光羽毛,飘然而下。千万片发光的羽毛,如冬雪飘散开来。
狱寺他们沉默着,不知为何就流下来泪来,接着左胸腔一点点,一点点地被光芒填满,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在这一刻,全世界的妖都沐浴在这温柔得令人落泪的光芒下,获得新生。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31:00 +0800 CST  
回来了,都回来了。
那些怀念的力量和意义。
苍蛇银狼墨鳄赤鸦,这些讽刺的名字消失了。
狱寺沉醉于这种充实感中,恍惚中看到那个影子张开了手,身后黑色的斗篷和鸟翼般张开,把纲吉整个拥进了怀里。
他刹那清醒了过来。
“等等!你要做什么?!纲吉!纲吉你醒醒!”
好像睡着了的纲吉,静静闭着眼。
狱寺冲到他们下面。
——白虎,到此为止吧。
“你是……最初的神吗?”
——芽选择了让你生存下去,并留给你尽可能完美的世界。
“什么……”
——因为他愿意献上自己作为芽的‘生命’,这一切才得以实现。
初代的神拥着纲吉,慢慢上升,他们头顶的天花板就像在给他们让路,全部碎裂,那些石块失重地漂浮在空中。
“纲吉……纲吉会怎么样?”
难怪自己没有消失。
可是这种结局让他怎能接受?!
——他会沉睡。
“什……?!”震惊的狱寺看着越来越远的他们,下意识地冲口而出,“不行……不行……还给我!把他还给我!”
他拖着那样的身体,不顾快要散架的剧痛,跳跃上最近的石块,并以此为契机不断向神明靠近。
向上,向上,到纲吉的身边去。
神垂眸俯视他,一脸无波无澜。
——你的举动很愚蠢。
狱寺没有做回答,他只是在最后一跃中,冲纲吉伸出手。

六道骸和山本所见到的最后场景便是他们三个的身影一起隐匿于那耀眼的金光中。隔了很久,确定不会再发生任何出乎意料的事了,他们彼此对望一眼,但已经没有要继续争斗的理由。
“……虽然作为幻想本身的我们这么说很奇怪……”山本握着刀,从洞口望向天空。
很蓝啊。
“好像做梦。”
六道骸没有做声。
“他们,会怎样呢?”该说是自言自语的音量,六道骸低了低头。
“我总觉得……没问题呢?”
如此说着的山本被六道骸瞥了一眼,“没有被邀请的玄武先生,我可以请你回去了吗?这里会很忙的。”
“也是。”山本哈哈一笑。“我也该回去了,北方的神社。”
大概会有很多让人欣慰的变化吧。
燕返就作为新的震社之宝,希望主持不会被不知不觉掉包的刀给吓到,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回白山看看白虎神社的大叔。
山本闭上眼,笑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所谓的沉睡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作为他消耗力量的必要恢复罢了。而所谓的‘生命’不过是芽所具有的能力而已。
——是白虎他自己不问清楚,我没有义务一一说明。
——Goitto,你偶尔还是很坏心眼。
——谁叫他态度那么恶劣,我只是想让他学着点,对前辈们该有的礼貌。
——不过你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大礼呢。
——……那是作为感谢,必须要做的。



楼主 万萌神  发布于 2012-07-16 09:31:00 +0800 CST  

楼主:万萌神

字数:76850

发表时间:2012-07-16 16:56: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25 15:22:21 +0800 CST

评论数:232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