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71216『原创』带枪出巡【中\/甜】

《带枪出巡》

文/柳先生

C-22

【病床play】



几句挑唆之下暗涌的是滔天情欲,积攒克制太久,只可依靠滚烫且亲密无间的厮磨纾解,继而狠狠捣弄出沸喉的爱意,造就这一场完美博弈。

肆虐的情潮将单人间病房的每一粒因子点燃,且能将清冷的人面颊熏红,魂魄都烧着,迷了心智般的在另一人身上垂首直腰地上下颠簸,连床板都发出好似求欢的嘎吱声响。

纯白贝齿扣紧下唇,边伯贤仰着头不肯轻易放行半声呜咽,招摇的春情悉数逼至双眸,融成一片迷离惝恍的雾气,蒸腾缭绕。羞臊间,一滴泪顺着他披挂桃花色泽的眼角滚落,其间还混杂有面颊浮出的汗渍。

欲望被最柔软也最火热的地带严丝合缝地接纳包裹,朴灿烈舒服地喘着气,并看那剔透的汗珠在身上人的下巴尖随交合冲撞的频率摇晃,而后坠到了自己的唇畔。

他伸舌尖一舔,满是咸涩味,却又莫名甜到发腻。因在他看来,这是独属于边伯贤的味道,唯有彻底侵占时才能品尝。

室内窗帘半掩,阳光正盛,朴灿烈却登时眸色一暗。他不做绅士自命浪荡者,随即猛抬精瘦的腰身与下半身,持枪逞凶做恶,狠厉得向上来了记顶弄。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0 00:32:00 +0800 CST  
三千字的车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23:00 +0800 CST  
云雨不歇傍滂沱,欢喜佛下鱼戏莲。人在人上肉在肉中,交合声色如醉梦般诱惑。一个掐着腰不见尽头地弄,一个抽着气流不出泪地吟,两人紧密无间地连着,身子分不开似地粘着,胯下颠簸地共赴极乐浪土成疯魔。

最后,当朴灿烈捏着边伯贤的下巴,问他自己该把子子孙孙射在哪给他时,边伯贤已是半个字吐不出,眼一闭彻彻底底脱了力,似乎再来片刻就要昏过去。末了,那股股浊液便全数洒在了他腹上。

情事过后,汗液与体液混合着糊在光裸的肌肤上,两人全身皆布满一股子不适的黏腻感,然同时存在的还有不可言说的慰足感。

病床很窄,朴灿烈侧过身将人严严实实搂入怀,拉过被褥给彼此盖上。方才的一轮释放将床单浸湿了不小的一块,他抬腿挡住,让边伯贤睡干净的那边。

过了几秒,朴灿烈偏过眸光,伸臂拿过那搁在床头柜的一包烟和打火机。

抖了两下开着口的烟盒,他含住跳出半个身子的那根的滤嘴,将它从剩余的烟里抽了出来,并转而将打火机塞到边伯贤虚握的手中,柔声道:“帮点根烟。”

腰窝被人握在掌心里不住地揉,边伯贤通体每个角落都泛着过电般的酥麻。随后,他仰面抬起酸软的胳膊,眉眼乖而糯,葱白的手指按动打火机,现出一隅亮。

朴灿烈低下头朝那火光凑近了些,点燃了白杆的烟,亮起的红点上飘升起窄而细的白雾。

怕不小心烧到或是燎住边伯贤的头发,朴灿烈将手臂直直地左边伸着,夹烟的手悬于床外,继而一口一口地抽着这根快活似神仙的“事后烟”。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29:00 +0800 CST  
指尖触及肩部刺目的纯白纱布,边伯贤眼睫一颤,默声地盯了会儿。直至眼珠渐感酸涩,他这才抬眸看向吞云吐雾的人,忽地发声:“执行任务的时候弄伤的。”

视线飘至窗外的朴灿烈循音转过脸,对上边伯贤的视线,旋即发现他的眼周发红,是稀释后的水红色,清浅,却又招人心疼,故而那环在边伯贤腰际的手臂不禁收紧。

对方的话不是问句,是肯定句。现实呈在眼前,朴灿烈咬紧一瞬后槽牙,不得已噤声,随后一口薄烟从微张的唇间逸出。

心脏绞成一团,催得鼻息间也混杂酸胀,边伯贤隔着烟雾探朴灿烈的神色,不放过一丝一毫。几秒后,他抿唇敛目,继而将面颊贴上对方温热的胸膛,只留给朴灿烈一个发顶。

不去问如何受的伤亦不责难,相爱的时间太过珍贵。他们正紧紧拥抱着,他现下每个心动的瞬间都能得到回应,每份情绪都被细致地照顾着,这便足够,没有辜负满腔爱意。

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吐出,边伯贤稍整情绪后声线复平稳,这才开口:“医生怎么说的?”

“已经没什么事了,”朴灿烈抬手将一小截烟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内,转而轻抚边伯贤光滑的脊背,诚恳且怜惜的吻落在其发上,“害你——”

话语蓦然一顿,一句“害你担心了”在喉间滚了滚,就此咽下。事情已发生,后果已酿成,说这些已无实意,他要做的是补偿与保护,他不想边伯贤回他一句“没关系”。

故而下一秒,朴灿烈拥紧了爱人,调转话头低声道:“再养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绷紧的身子顷刻间全数放松下来,边伯贤执柔软的发丝蹭弄了几下朴灿烈的胸前肌肤,继而似软乎乎的奶猫般在对方怀中寻出个舒适的位置,撩得那朴队没自我,险些做不来柳下惠。

静了两秒,边伯贤扇动着眸上两羽,小声地说了句:“那就好。”

闻言,刚享受了须臾温情、体会了一把岁月静好的朴灿烈又忍不住给词腔披上层痞气,做起了流氓。

“那能不好?我的体力你没点儿数?”

预想中羞赧的嗔视、怒骂、掐腰等炸毛举止一个没发生。大抵是被骚话调教出了些免疫力,听了这话,边伯贤反倒一瞬轻笑出声。

而后朴灿烈便感到胸口有柔软的物什覆上,紧接着一个湿热的东西舔了下他的肌肤。似钩,招致他心尖一颤,呼吸一窒,翻涌的春潮搅碎一池星光。

“宝贝儿,”握住腰侧的力道暗示性地一重,“你这是在勾我。”

边伯贤眼周还残存点红,衬着那莹莹白面皮,莺惭燕妒的,旋即却是拢住唇畔那捧春色,扬起眉,挑衅地抬眸看朴灿烈,说出的话像是在激他:“就算是勾你,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语罢也不等对方为了证明自我而发作,边伯贤手指绕后将那贴在自己微凸脊梁上的手掌拉了下来,扣住腕骨,而后寻着指缝,一个挨一个地缠上去,手指间似在交颈,末了握牢,十指相扣。

掌心相依的双手搁在两人紧贴的腹间,一颗心,也随之尘埃落定。

“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前半句因埋首于对方胸前而显得闷闷的,下一刻,边伯贤用空闲的那只手攀上朴灿烈的肩头,半抬身子,随即略一偏头吻上了他的侧颈,也吻醉了透窗而入、落日弥漫的橘。

边伯贤的唇摩擦着朴灿烈的耳根,自己的耳朵值此际也红成了块鸡血石:“我也……很想你。”

这后半句音量压低到似呢喃,似睡梦中的呓语,也像吹动云雾与草茉莉的晚风,像天边托起的一颗透亮的星。

吐出的热息混着酥麻感,朴灿烈觉着耳朵好痒,心也是。但却不沾染丝缕情欲,整个人在这一隅完完全全地静了下来,静到连话都说不出口。他蓦然知晓,幸福到不真实究竟是什么感觉。

朴灿烈就像是个心里满满的、如获至宝的傻瓜一样,用力地、紧紧地抱着边伯贤,抱着这个上天派来拿捏他七寸的人。

如果能一直这样,那再好不过了。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31:00 +0800 CST  
两人本打算睡一觉的,却不料电话铃声突地响起,搅扰了独属于他们的静谧。无法,边伯贤翻身下床,弯身拾起丢在地面上的外套,然后从侧兜里掏出不住震动的手机。

扫了眼屏幕,是吴世勋打来的。

“大哥,你突然跑哪去了?今天什么课你不知道?!老赵说了旷三次算挂科!”电话那头的人语速极快,说了一长串估摸是有些缺氧,缓了口气后又无奈道,“你能不能有点记性。”

“哦,”边伯贤一副无所谓模样地点点头,退后一步坐到床沿,语调听起来漫不经心的,“那你帮我请个假,就说我家里出了点事儿。”

静了一秒,吴世勋纳闷道:“家里有事?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报出地点,边伯贤生怕对方胡思乱想瞎猜一通,干脆一次性解释完,“朴灿烈住院了,我要在这儿陪他。”

“朴灿烈??”捕捉到这一人名,吴世勋觉得挺耳熟,许是方才过分急躁,他大脑运转不顺导致瞬间没能反应过来,然不待边伯贤说明,他又顾自忙恍然道,“啊!对,你男朋友。”

旋即复又关切地问:“他受伤了?没事吧,严不严重?”

“嗯,”边伯贤抿了抿唇,侧过脸捉住朴灿烈落在床边的那只手,摆弄着对方的手指,“我陪他两天,请假的事你帮我说说,晚会儿我再给辅导员打通电话。”

“行,”吴世勋迈开步子走出教学楼,嘱咐了句,“还有什么需要的,再打电话给我说。”

“好。”

挂了电话,边伯贤转过头来,指腹还按在朴灿烈手腕跳动的脉搏上,问:“饿不饿?”

“有点。”朴灿烈如实回答。

“那我出去买点吃的。”边伯贤即刻站起身,开始穿衣服。等外套也穿上,他一面垂首整理着起了褶皱的衣摆,一面又分眸光自眼梢里望向全程看着自己的朴灿烈,当即端起点厉色,下了道命令:“我买什么你吃什么,不准挑。”

朴灿烈眼角一弯,觉着好笑却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而后在边伯贤拿起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准备离开时,他叫住了人家,说:“手机借我用会儿。”

“嗯?”

“我打个电话。”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32:00 +0800 CST  
给予回应的一直是冰冷的忙音,过了好半晌电话才被接通,看来是在忙。

“难得,”方世新刚结束一场案件分析会,搁在桌面的水还没能喝一口,喉咙有些发干,但仍难掩话间的责备意味,“居然还能想起来给我打电话。”

“少阴阳怪气的,”朴灿烈两眉轩起,不占理却依然调子拽拽的,受伤了好似还挺光荣是个好事儿,“医院里躺着呢。”

“出任务受伤了?”方世新一时间有点压不住,后面直接不分场合拔高音调,“我这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废话,保密的。不说这个,婆婆妈妈的,”朴灿烈在词腔间吊一挂呼之欲出的不耐,翻篇起更为重要的话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刚刚那一嗓子招来办公室里同事们纷纷侧目,方世新不自在地回避了那些视线,端过杯子以水清了清喉润了润嗓,低声道:“上个星期发生了起女童失足落水案,案子结得很仓促,事有蹊跷,我正顺着查。”

“嗯。”

朴灿烈倏尔一顿,眉头紧锁似在斟酌,电话里只剩呼吸声。静默片刻后,他强制地稳了稳心神,终是开口:“你能查到关于潘毅的资料吗?”

对方显然一愣,语气登时严肃起来,不容乐观:“很难,像他这种的,底子已经被警方琢磨烂了。”握着杯身的手不自主收紧,方世新依从直觉,认定事情似乎并不简单:“怎么?为什么突然查他?”

因提及那个名字而翻涌的气血已快要顶到嗓子眼,生疼,朴灿烈吐纳着堵在胸口的浊气,手机边缘硌着掌心的肉,抵着骨骼。末了,他心一横,咬了瞬后槽牙,艰难说出:“不得不查,妈的,他盯上了我的伯贤。”



黄昏压天边尾光,余晖铺一地碎金,影子被斜着拉得很长。归巢展翅的飞鸟在对面那栋楼的顶端落脚,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也踏上了归家的路。

世间万物都像是被放入爱情电影的慢镜头里。暮色渐渐四合时,它们也屏住了呼吸,仰面静候绵长岁月施以温柔的一吻。

边伯贤还没回来,病房内仍置于一片安静,偶尔能听到屋外走廊传来的细弱脚步声。

朴灿烈靠着床头看窗外的景,亮起屏幕的手机停在耳边。片刻后,电话接通了,但对面没有传来半分声响。

如同服软一般,他面色凝重地松开闭合的牙关,不情愿地喊了声:“爸。”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32:00 +0800 CST  
中间【三千字的车】贴吧没法发,试了很多次无果。想看的去我微博:章台柳先生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4-22 12:34:00 +0800 CST  
《带枪出巡》

文/柳先生

C-23

【爱与被爱】



其实朴灿烈也不知自己这泡一把潇潇而立铁骨的血性是随了父母间的谁,小小年纪便立志将来当一名警察,抱的是一腔誓要为民除害的愿,虽略中二却难得赤诚。

若搁在其他的家庭,长辈定是笑眼相对予以夸赞,但在朴灿烈小时候,一句“我以后要当警察”的话放出来,得到的只有冷眼嗤之以鼻甚至是讥讽,唯有母亲护着他,在无人时为他擦眼泪。

待到孩童终成羽翼渐丰的少年,母亲却不幸遇难过世,他独自所面对的是彻底反对与阻拦。家族之中人心难测,各自心怀鬼胎暂且不论,他的父亲始终要他涌动的热血和英雄心全部转为冰冷。

本就是意气风发不甘屈身的年纪,朴灿烈自然不肯妥协,妥协便是代表服输,充满血性的少年人断然学不会低头。故而那句断绝关系和一记转身皆干脆决绝,干脆到直来直往得有些莽撞,决绝到他没能看见已有白发的父亲发红的眼眶。

直到后来真正的成为了一名刑警,朴灿烈才发现世间并不是非黑即白,一如可怜之人必要可恨之处,很多案件那沾了鲜血的凶手未免不会引人同情心,只叹世道如此,没有绝对的正义。而他们警察的职责即令世人相信正义的存在。

有时候想想,如若不是以热爱维系,他会陷入自己在做矛盾且毫无意义的事的怪圈,但他鲜少后悔更是未曾做过反悔的事。然这一次,时隔七年的一声“爸”唤出来后,他不得不以“不孝”二字压低姿态。

哪怕对方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手机被反扣在床头柜上,通话很短暂,铺满地、撞入窗的黄昏还没被将至未至的夜色收拢起来。

朴灿烈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盖住下身的棉被上,双眸望着那几只倦鸟与其身后沉暮中染了暗光的火烧云,偏头听楼下熙攘街道人群、车流穿行的声音。

他大概又在想事,眉头不见展。但整个人却又要与这寂静的房间融为一体,唯有跳动的心脏在等一人归。

过了片刻,房门被从外推开,吱呀一声脆响,而后是衣料摩擦的细弱声。塑料袋抖开,一股子独属饭菜的香气为这充斥白色的冷清房间添了缕人间烟火味。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2:58:00 +0800 CST  
朴灿烈手指动作一滞,反应迟半拍地转过脸来,在看到身侧人被冻得略发红的面颊后,眸中这才注入点光,像是整个人活了过来。

“外面很冷吧。”

“还好,今天的风不比平常大。”边伯贤一面动嘴答着,一面垂眼将买回的饭搁在左侧床头柜上,逐个解开塑料袋打的结,随即又把打包盒的盖子揭开,勾人味蕾的香味更甚。

“那出门的时候也该戴个口罩,冷风割在你脸上,你不疼我疼。”一口责备混杂甜蜜的情话说得熟捻,警界流氓面上也是极为坦然,未曾因这酸话羞臊过。

反倒是听者边伯贤面颊一烫,差点没拿住放在塑料包装里的一次性餐具。他稳了稳神做掩饰,心下却怨,你一通电话打来我哪还顾得上。

见对方貌似神态自若,朴灿烈挺直了脊背,旋即不动声色瞟了一眼那一次性圆盒中的物什。虽提前答应过买什么就吃什么,不挑三拣四大爷脾性,但他仍忍不住嫌弃道:“就吃粥啊,清汤寡水的。”

词腔里又洒了一把委屈,听来像是边伯贤剥削欺压他,然边伯贤今天还就要强势地欺一回。

“就吃粥,”他把勺子往小米粥里一掷,“你现在算个半残人士,忌腥辣冷还有鱼虾类发性食物。小米粥养胃的,这时候吃清淡点对身体好,怎么没点常识和自觉性。”

教训罢仍不觉够,边伯贤是个不爱废唇舌的主,此刻却是难得嘴上唠叨起来,两眉轩起又问:“那你前些天都吃了什么?”

等对方一管话放空,朴灿烈也不反驳,登时肩线一塌随了副伤患人士的怜相,一把委屈埋进字符下,用语气表达得淋漓尽致:“可我吃不惯。”

“吃不惯也要吃。”冷着一张脸。

朴灿烈没再吭声。许是见人的确有点可怜,边伯贤端碗的动作缓了一下。然只这一下面色松动,那躺在床上的机会主义者就抓准了时机,目中闪过一丝不怎么正道的精光。

“要我吃呢,也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闻言,边伯贤自眼梢里斜了瞬对方,道:“先说说看。”

“你先说你答应嘛。”朴灿烈耍起赖。

按照所有经历过的套路综合判断,边伯贤自认再不会傻傻地掉入坑,故而轻哼一声,直接否决:“那就不答应。”

“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干嘛这么无情。”朴灿烈游刃有余地同边伯贤打着趣,实则早已分了神。他此时鼻息间满是四溢的粥香,也不知那粥是怎般熬的,竟能让他被平日里不沾的寡淡吃食诱得有些馋。

“我能不知道你,精虫上脑的货,”边伯贤说着话,一碗浅黄的粥也端至朴灿烈面前,并冲其扬了扬下巴,“自己趁热吃。”

对视不逾三秒,朴灿烈即刻眼角一弯,噗嗤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莫名其妙的,边伯贤皱起眉疑惑道。

转过脸来,朴灿烈看着边伯贤轻佻地一挑眉,唇边笑意已然混不吝:“你想哪去了?”他伸手指了指面前的粥,复又道:“我的意思是你喂我,我就吃。”

旋即一双惑人桃花眸一眯,临去秋水那一转变得有点邪气:“难不成你想——”

“不想!”边伯贤及时阻断,且咬住了唇捏紧了拳,面颊因羞发烫的温度一路烧去了心窝子,他忙强装出一副不耐烦模样催促,“快接住,吃饭。”

语罢,却见朴灿烈坐在床上不动,干燥的指腹在碗边一点,沾了粒黏腻,道:“我要你喂。”估摸是怕没有说服力,他随即小幅度地抬了下还未彻底康复的右肩。

深深地剜其一眼,边伯贤心间关乎儿女情长的躁动被这无赖霎时搅散,消失殆尽,暂且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左手不还好不好?多大了还要人喂,要点脸吧。”然他嘴上骂着,手上却还是依言舀了一勺粥往朴灿烈口中送。

惦记了有一会儿的粥被心上人亲手喂入口,朴灿烈只觉浑身舒坦,慰足感将通体填满,稀稠度得当的粥没嚼几口便全数化开,滚喉入腹。他眉眼含笑,口中没了粥又开始油嘴滑舌:“要脸了就在你这儿讨不到好处。”

掀起眼皮甩一眼刀,边伯贤默着没搭理,随即利落抬手又塞一勺堵住了朴灿烈那张害人的嘴。

一口接一口地去了大半碗,朴灿烈饿感已消,精神上也因言语调戏边伯贤而达到了近日放松舒适的顶峰。他视线从对方的唇边痣偏移到床头柜另一个没开封的塑料圆盒上,问:“你给自己买的是什么?”

“也是粥,牛奶南瓜的。”边伯贤斜着用勺刮起粥面那层已转温热的,继而伸长了递到朴灿烈嘴边。

动作模样乖得像是谁家的小媳妇。这句话是方才朴灿烈笑着说的,边伯贤强忍这才没将半碗粥直接迎他面门泼上去,不然又成了前者口中的家暴。

“嗯,”朴灿烈素来不喜喝粥,但听名字也能听出来这粥什么味,“你喜欢吃甜的。”

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侧过身朝旁侧的床头柜下面一指,语调里淬入些许温柔:“粥先放着,打开看看,里面的东西是给你的。”

闻言,边伯贤顺朴灿烈手指所示方向看了眼紧合的柜门,而后眸光与眉尾双双上挑地看着噙着笑的朴灿烈,不解地重复了一遍:“给我的?”

“嗯。”朴灿烈伸手在边伯贤发顶揉了揉。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1:00 +0800 CST  
打开柜门,边伯贤见里面只有个方方正正的纸盒,便揭了覆在其上的盖子。下一秒,他眸光一闪,手指拎着纸质盖子的一角悬于半空。

暮色最后的那抹璀璨霞光揉碎了藏进心上,而后渡入心房最柔软的一隅地,化作烟花喷薄绽放。待到烟火晃做零散星屑,仿若解了穴一般,边伯贤这才把整个盖子拿开,面容上喜色满溢,目光在那满箱最爱的零食中流连。他还没尝一尝,唇畔就已酿了甜香。

朴灿烈瞧着对方翘起的嘴角、隐隐露出的贝齿以及下垂眼弯起的弧度,觉着像是春分时节海棠携篱边梨花白蒸成的软糕,也像盛夏光景雨露佐浓稠绿意煮成的清酒,还像深秋之际红枫添新雨熬成的糖浆,又或者是凛冬归家后手捧的一杯热可可。

人家笑,他也跟着笑,且在视线落到对方耳边细软的发时笑意更浓。过了一秒,朴灿烈说:“喜欢?那零食归你,你归我。”

见边伯贤不睬自己,朴灿烈也不恼,但看起来却是要认真说道一二:“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

听了这话,边伯贤即刻半撩上唇嗤一声,笃定道:“信鬼都不能信你的嘴。”

说完,他也懒得应付对方接下来的或反驳或如何,拿起一包草莓干打算撕开,却不料手指刚挨上包装袋边缘还没施力就被拦下。

“诶,”朴灿烈两眉高挑,“吃饭前不准吃零食,小时候家长没教过?坏毛病。也不知道是谁刚还说我没自觉性来着。”

嗔怒地瞪了眼架高姿态之人,同时将草莓干丢回盒子,边伯贤直起身将自己那份粥也打开。

他自己吃一大口南瓜粥,紧接着便要赶在嘴里粥吞咽前喂床上人连着三大口,带着气似的,招致朴灿烈中途猛呛一口,差点没被剩下的小半碗小米粥害死在病床上,残胳膊瘸着腿的直接升西天。一顿饭吃到最后像干架。

只可惜朴灿烈敢怒不敢言,一句“谋杀亲夫”还未宣之于口,便被边伯贤的眼神给震慑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1:00 +0800 CST  
循着朴灿烈说的话继而联想到交谈内容,边伯贤如兔子般抖了瞬耳朵挺直腰背细细听,且耐不住地一点点移回视线。喜怒形于色,垂眼兔先是眼皮颤了颤,接着瞳仁又晃了晃,似是听到了什么讶异的事。

待到朴灿烈挂断电话望过来,边伯贤还没能回魂转换模式,两厢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

眨了眨眼,又滚了滚喉,边伯贤只觉突地有一道酸麻感沿椎骨向上窜着,激得他眼涩喉咙干。旋即,他犹豫着说出明知故问的话:“你要住方警官家?”

朴灿烈看他眼周不知怎的蓦然生出一片红,叹了声,随即伸手摸向他后颈,道:“暂住一段时间养伤。你知道的,方世新和你同市,所以用不着请假,我在家等你下了课回来。”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边伯贤这下觉着鼻腔里也冒出点酸气。

收臂一揽,两人前额相抵,鼻尖挨着,再消丁点便可亲上。恰此时,朴灿烈轻轻地笑了,问吱不出声的人:“满意了?”

边伯贤没应答,反而侧目将那差点被遗忘、险些受氧化损皮相之苦的苹果送到朴灿烈嘴边。

就着对方的手,朴灿烈张唇咬了口,汁水当即于口腔中溢开,香甜且脆。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5:00 +0800 CST  
既然“不早朝”,那必定是要经一夜笙歌拥一方温柔春宵。

良夜逢大雨,噼里啪啦地自天而降,或是斜风一吹,拍打在窗上连串珠玉留水痕,或是落下来,摔碎在地成满盘大珠小珠积水洼。来往的云层掩了明月的影,而那隐约雷鸣则敲碎了房内最后一抹矜持。

嘎吱作响的床上支起红炉,烹情欲到沸,招致那神识始终被推到兴奋点上,舔舐快乐滴下吟娥。

被抚摸过的地方都变烫,被吻过的地带几欲烧着,一个灼眼索魂噬骨,一个脉搏狂震耳畔轰鸣,爱意被掰碎了潜入每一下猛烈的抽送中。

除却身体相撞的水声、急促的呼吸和断续饮泣的喘息,借着窗外昏暗的光线才能看清这方地界有影双摇,有一场掠夺与献祭。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5:00 +0800 CST  
有车,贴吧发不出来,想看的去微博。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6:00 +0800 CST  
出院当天,余远前来探望了一趟并帮忙递交批假申请材料。见到朴灿烈后他便说朴队恢复得不错,精气神全来了。

闻之,朴灿烈挑高一侧眉,勾唇置一记意味不明的笑,张口就来:“当然恢复得好,炮火连天懂不懂?”

熟悉词汇被用在这句话里,余远愣了愣,榆木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刚要张口问,原是站在一旁清东西的边伯贤抬手就给了朴灿烈后脑勺一巴掌,嗔骂了句“闭嘴”。

见朴队无奈地耸耸肩,一副妻管严模样,余远也没敢再问,打算回去找同事问问求解。

而后,朴灿烈领着边伯贤回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些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接着又去置办了一部同款白色手机,末了便双双踏上前往S市的列车。

两人到达S市没有第一步就去方世新家晃那单身狗苦命警官的眼,而是预先回了趟边伯贤的学校,想整理些录音设备一并带去即将暂住一段时日的家。

寝室门未上锁,估摸着吴世勋正在里面睡觉,故而边伯贤放轻了动作。然门推开的瞬间,还是惊动了那坐在桌前伏案之人。

但那人不是他预料中的。

浓黑的发还未被光线缀上灵动的亮,衬得其下面颊白得有些病态,眸尾存着未消的凌厉,唇无血色呈寡淡的粉,翩翩少年郎刹那成了失乐园里阴郁的堕天使。

边伯贤看着那双瞳孔如浸了墨的狭长眼眸,不由一怔,随即才开口道:“千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陆千凌并未看他,如两捧深潭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挨着门框的朴灿烈。那视线看似平静仿佛一汪死水,但若是与之对视又能明显地察觉其间绽着刃侧的泠泠寒光。

任谁看去都会觉怯然,诡异到后背发凉。但朴灿烈没动半下,像一场僵持暗涌,同时注意到陆千凌以一种保护姿态、用小臂压着的东西。

——一本样式看上去年代略久远的黑皮素色本子。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5-01 03:16:00 +0800 CST  
《带枪出巡》



文/柳先生

C-24

【天晴】




陆千凌此刻像是未完成的动作被打断后的戒备姿态,手指微蜷再一点点收紧。朴灿烈眸子一眯,不做掩饰地盯着他小臂下的物什。

黑皮本子的边缘露出小面积的白色纸张,上面有几道暗色线条,但起了褶皱,显然是匆忙间没能平整地塞进去。桌面则略杂乱,东西乱七八糟地散着。

窗帘半掩泯了光,边伯贤上前一步,蹙眉分辨陆千凌的神色,试探地唤了声:“陆千凌?”

脚步落在地面生了响,陆千凌眼皮一动,瞳中寒意霎时融散。他抽离看向朴灿烈视线,转到边伯贤面上,轻嗯了一声。

“你……”话在口中兜兜转转,边伯贤觉得陆千凌现下古怪得紧,但又无法言明,一时语塞。

陆千凌收了视线,颤着眼睫匆匆偏过头,手指抠住本子边缘时又侧目掠了眼不远处的边伯贤。指甲陷进皮质外壳,他呼了口气,扬了扬唇,“怎么?”

“没,”边伯贤疾口否认,扭头看了看朴灿烈,恰迎上他的目光,随即回过脸,步子朝前迈,“世勋呢?”

“打篮球去了。”

“啊…他这人就是闲不住。”拖了点长音,抿了抿唇,边伯贤处在当下氛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朴灿烈跟了两步,站在边伯贤身后,挑起眉梢,看着陆千凌将手下压着的本子放回书立最里层。

举止皆被两束目光注视着,陆千凌停了手上动作,转过身,脸上分明带的是笑,声音却透着冷:“我听世勋说你请假了几天,具体的他没说,是出什么事了吗?”

闻言,边伯贤蓦地顿了一秒,再想开口时话头便被身后那位截了去,字句语调听来平淡,却无端地能让人嗅出些敌意。

“我住院,他陪着照顾我。”朴灿烈偏了偏头,直截了当地正面撞上陆千凌的视线,旋即一弯唇角,笑得露点儿邪气。

对上的那双眼睛里有幼稚的炫耀也有狠厉的警告,陆千凌缓缓松开咬紧的牙齿,点了点头,端出副眉眼清润的模样:“那现在是出院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一切良好,”朴灿烈笑容更深,却丝缕渗不进眸中,“多谢关心。”

表面上一派和气地说着礼貌客套话,实则暗波涌动,彼此那些个未言明的心思逃不过对方的眼。

两手虚虚地握着,陆千凌自然地回以一抹淡笑,随即眸光复又回落到边伯贤面上,话问的是两人,却独看他一个。

“所以你们今天回来……是?”

方才一直成了旁观者未能插进半个字,且气氛微妙,边伯贤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游走,现下被如此一问,他愣了一下才将停在朴灿烈侧脸的眸光移至陆千凌那边,回道:“我要出去住几天,今天回来收拾点儿东西带过去。”

“嗯,”朴灿烈看出陆千凌眼中的不确定,似是想要询问,索性在一旁做补充到位,“和我一起住段时间。”

他话音刚落,便被边伯贤转身横了一眼,却仍是扬唇一笑,眸中缀点儿狡黠。

陆千凌抿了下唇,因用力而唇瓣隐隐泛白,手掌交握的姿势已变,指节屈起轻敲桌面,问出口的话看似为边伯贤做全了考虑。

“还要继续请假吗?”他看着边伯贤,蹙起眉,“马上该期末了,而且专业课很难请假,挂科了怎么办?”

“那倒不至于,再说我也不用请假啊,”边伯贤走到自己位置前,低头额发垂落,开始收捡摆在桌面上的录音设备,“我就每天不回宿舍住而已,会按时上课的。”

“如果真耽误了上课,我肯定也不会让他跟着我走的。”朴灿烈回的是陆千凌,然说这话时眸光却不偏分缕地完完全全投在边伯贤侧颊上,眼中的那份浓稠化不开。

目光跟着边伯贤葱白的手指移动,陆千凌在回答前视线偏移挑了眼衔着笑的朴灿烈,眸色一暗,而后垂眼转过身,声音淡淡的:“那就行。”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7-09 15:01:00 +0800 CST  
蹲下来前趴将电脑线从桌子底下的插座拔掉,边伯贤直起腰拍了拍掌心触地沾染的灰尘,又侧身使唤朴灿烈到自己最里边的储物柜里拿出电脑包,还有平日里装东西的布袋。

朴灿烈做了免费劳力,将那些个分量不轻的设备依次规整妥帖地放入收纳袋。边伯贤靠着桌沿,手撑在两侧,安静地盯了他一会儿,末了半屈的一条腿泛了细密的酸,索性朝旁一退,坐到椅子上打算休歇片刻。

手肘抵桌面掌心贴腮托着头,无聊之际,边伯贤转眼珠扫视自己这较之平时,略显空荡的书桌。旋即,他看见了那个朴灿烈不在的时间里自己随身携带的绿皮本子,似是忽地想起什么,偏头唤了句:“千凌。”

“嗯?”握住鼠标的手一顿,应声侧过脸。

“我之前借你的那个关于配音的摘录本,你看完没?我这两天可能要用。”

闻言,站在边伯贤身边、手上动作未停的朴灿烈在合上拉链的前一秒,自眼梢里掠了眼端坐电脑前顾自忙碌了少时的人。

正面对上自己目光的是边伯贤清隽澄澈的双眼,然陆千凌却一瞬偏动瞳孔精准捕捉那道睨来的三分眸光。面部表情倏尔一僵,像是多了一层物什被憎恶的人看穿,但复常态又不过只需须臾。

他唇畔弧度温和,“嗯,已经全部看完了。”说着,收回视线转而在书立上搜寻一两秒,接着长臂一伸,手指落在本子的上方,施力一点一滑,将那本子从摆放齐整的书间抽出。

“结合你这上面抄的,我又找了不少口碑不错的广播剧来听,还特别留意了几个商配在不同剧里的声线转换。”

陆千凌前倾身子想把本子这般递给同自己邻铺的边伯贤,却不想对方已站起身要来拿,故而笑了下,声线镀了层亮度,似是提及喜欢的东西情绪即刻充盈变得饱满:“感觉除了技巧,了解这个人物,感受他的喜怒哀乐全部感情变化更重要,像拍戏一样,声音也要讲究戏感。”

他说完,眼皮一掀,看了眼静默收拾东西的朴灿烈。

“当然啊,”边伯贤接过本子,指节轻扣三两下其最外包着的硬壳,“用声音让听众入戏,更难。”

陆千凌笑着点了下头,在边伯贤回身之前动了动唇,想继续说些什么,却突地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眸中亮柔的光倏尔变冷。

朴灿烈从侧兜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旋即对看着自己的边伯贤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

见人离开,边伯贤走回自己桌前,将来时心里打的列表与面前的东西都一一对应,用得上的全部拿起放进背包里。指尖挨个搭在一件大衣上,他正兀自纠结要不要把它一并带去时,耳畔传来声音。

“伯贤。”

边伯贤循音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陆千凌的眼睛,形状修长,眼睫未扇动时像是被勾了笔浓墨,而眼神却像是烟火燃尽后的暗夜,像是无星月映亮的几片海。

陆千凌绷紧了下颌,语调却是平静的:“你最近尽量少出门,最好除了学校和住的地方哪也不要去。”他顿了下,看向对方的眼中窜起几分灼灼,“在学校的时候我可以陪你,晚上我也可以送你到住的地方。”

“啊?”边伯贤愣了下,两眉轩起,满面绘疑惑,刚想询问怎么突然叮嘱这些,陆千凌又慌忙递来解释。

“我的意思是,”双眼定定地看着边伯贤,再一次强调,“你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啊,喂,我都多大了你还跟我说这些,”边伯贤不以为意地收回视线,伸手将思索了半晌的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搭在小臂上,随即又朝陆千凌那边转过身,“倒是你……”

眸光再度碰到一处,陆千凌抬了瞬眉,暗暗攥了攥拳头,没出声,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边伯贤终是把心下徘徊了许久的话问出口。

“我?”陆千凌拧了眉,垂下眼,唇一扬,笑开,却笑得有些颓丧,声音不自觉放轻,“没有吧。”

……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7-09 15:02:00 +0800 CST  
乘车前往方世新家的路途中,朴灿烈思及不久前方世新打来的那通电话,觉着有点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滋味。毕竟破案搜查证据之类的从来都是抓住一个线索,继而一点点顺藤摸瓜,这里有偶然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他如此一想,当即翘了唇角。

而坐在一旁一直观察他面色的边伯贤,见他从沉思态里回过神,开始提起那部早已敲定的广播剧,简单交待了一下剧组的人都准备好了,今晚就要拉桌,遂又解释说明了些配音方面的物什。

朴灿烈伸手揽过身边人的腰,侧耳认真地听,时不时地问两句,又一一应下。

两人就这般聊了一路,偶尔扯来些细碎的日常。快到达目的地时,朴灿烈看着边伯贤背包外侧本子露出的一角,忽地忆起什么,“诶对了,你今天看到你那室友,就陆千凌手底下压着的本子没?是用来干嘛的?”

“嗯?”边伯贤一时被问得没反应过来,随后回忆了一下又发觉没印象,“什么本子?我没注意。”

“就那个黑皮的,”朴灿烈添了条描述,又问,“你以前也没见他拿出来过吗?”

边伯贤皱起眉:“真没怎么注意,我又不天天观察人家。”他看着对方拢起的眉头,话锋一转,“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嵌有指纹的指腹压上微微干燥的下唇,朴灿烈自认直觉不会出错,进门的第二眼,他就看到了那个本子,而后一直追着它在那人手下的位置变化。包括那人对它的态度,很明显的保护态,遮掩不得。

沉默几秒,他吐出口浊气,道:“好奇。”

边伯贤想起先前朴灿烈有关于陆千凌的所有言论,抿了下唇,刚想把陆千凌在宿舍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告诉对方,车子便在住宅楼旁停下,司机报了车费,朴灿烈倾身付钱。

思绪被扰乱,他随之将其抛于脑后,同朴灿烈拿上所有的包裹下车,上了楼。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7-09 15:02:00 +0800 CST  
今年的冬比往年的更凛冽几分,只出门转一圈,便要携一身寒,鼻尖耳廓皆要被长风撞红。若是穿得稍薄丁点,一张脸就要被冻得素白。故而去学校之前,朴灿烈总要亲身为边伯贤裹条羊毛围巾,间或偷个吻。

然到了方世新这儿,偶尔连准备的早饭都没他的份,万万轮不到这待遇。但他也不恼,就是每日相处看那两人有意无意的秀恩爱,心里有点堵。因为朴灿烈大部分时间都是当着他的面故意撒狗粮,可落到最后又成了朴灿烈口中的“那都是你自找的”。

边伯贤每晚睡前都要在朴灿烈注视下喝掉一大杯的热牛奶。第一次撞见这场景时,方世新跟着清洗杯子的朴灿烈走到厨房,槽了他一句“像养个儿子”。

谁知朴灿烈抬眼看了他一瞬,懒洋洋地歪歪头,笑,开了黄腔,“在某些方面,他就是个听我话的乖孩子。”

一句话挑明未言的深意,方世新神色几变,扭头回了卧室。

还有一次他晨起去厕所,刚好撞见朴灿烈合上次卧的门,手里还拿着拆下来的床单。

才起床带着股迷糊,方世新愣了下,问朴灿烈这是做什么,却换来朴灿烈嗤笑一声,并嘲他:“你到底是不是个成年人?”

一下子,方世新整个人被气清醒了。

当然,这些事都是边伯贤不曾知晓的,否则依他脸皮薄的性子,定是要再不住这儿,再骂一句某人没脸皮没个正形。

冬日的阳光分不比其他季节耀眼强烈,却包裹着人间,衬得一个又一个氛围温暖柔和,大抵因它是不惧严寒的存在。

晨间第一缕熹微光越窗洒上被褥,边伯贤只一睁眼,便能看清躺在自己身边之人的面庞。眼睫、翘起的发丝连同细微的侧颊绒毛都缀着光,拢在一片虚无的金色中。分明朝夕相处,日日相见,却还是会在这样的时刻,心有悸动。

没课时,边伯贤就拉着朴灿烈练词。他们第一次拉桌PIA戏时,剧组里的人一致认为朴灿烈的声音很符合人物,夸了一堆,但戏感不足,有些生硬。

好不容易经过勤加练习,第一期的台词达到了标准,结果第二次拉桌,他俩十分令剧组一众人好奇的关系就彻底暴露。

那日吃过晚饭,方世新石头剪刀布惨败,留在厨房洗碗。朴灿烈和边伯贤则一人抱着一台电脑地坐在次卧的地板上,带着耳麦。

同剧组里的几个妹子打过招呼,又闲侃了两三句,开始过剧情。

配的剧讲的是段破镜重圆的故事,开头重逢的桥段即感情重头戏,所有的情绪都要克制,压着隐在平淡的字句下,颇考验能力。

边伯贤垂首进入角色,静默地酝酿了番情绪,继而念了一大段台词。因感情到位,他说完话的呼吸声都微微发颤。间歇时抬了眼,没等他说完剩下的话,视线一瞬偏移撞入朴灿烈的眼底。

霎时,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消散殆尽,出了戏。

到嘴边的台词倏尔卡顿,边伯贤抬手捂住耳麦,端起厉色,道:“扭过去,别看我,看你的词。”

朴灿烈挑了下眉,耳麦没遮,“还不给我看了?”

边伯贤皱眉:“你影响到我了。”

朴灿烈反驳:“那人家拍对手戏还要脸对脸呢,我现在就坐在你身边,你不用想象,更方便进入角色好吧。”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边伯贤恼得搡了朴灿烈一把,忘了耳麦还带着,“不跟你说了,我去客厅录,你不准跟过来。”

“我偏不。”

“烦死了你这人!”

剧组里的其余人未曾想他俩来这么一出,却默契地都没开麦说话,而是在房间公屏上文字交流。

策划:我靠?????震撼我妈?!我说当初映澈给我推荐C的时候怎么又害羞又臭屁的!原来早搞到一起去了!!!

编剧:我想过这俩肯定不简单 结果 直接坐在身边???

后期: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冲到微博超话 告诉狗双C的姐妹们 你们嗑的cp是真的卧槽!!!

美工:同居没跑了 以后这种拉桌要多搞 忘了摘耳麦的那两位不用注意场合!!!我们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男配CV:不想配了 操 我想想后面的剧情 有种真当了他俩小三的罪孽感

当晚,边伯贤彻底炸毛,直接锁了门不让朴灿烈进屋睡。无法,朴灿烈跑去敲了旁边方世新的门。

方世新抱臂站在床边,看着一脸气闷仰躺在床上的朴灿烈,扬起的眉梢都荡着幸灾乐祸的意味。旋即,他开了个玩笑。

“你说你这天天欲求不满的,晚上万一兽性大发——”

他后半句原本想说“晚上万一兽性大发了不得憋到**”,却被打断。

朴灿烈冷哼了声,道:“那我也不会饥不择食。”说完,还打量了他一下,没什么表情,却是肉眼可分辨的嫌弃。

方世新反应过来后,气得想问候声他的娘。

上床关了灯,两人盖一床被子。朴灿烈睡觉爱卷被子,到了半夜,他一翻身就将方世新裹着的那半边抽走,自己的那部分则压在身下。没一会儿,方世新便被冻醒,皱眉迷迷糊糊地摸索几下,手指探到背角,用力拽过来一点。然未睡多久,被褥就又成了那人的。

如此反复几下,方世新实在受不了了,翻身坐起,怒气蹭得窜上来,想把旁边这货踹到床下。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7-09 15:03:00 +0800 CST  
第二天,趁朴灿烈在厨房忙着做早餐,方世新隔着张餐桌,问坐在对面低头看手机的边伯贤。

“伯贤,平时朴灿烈睡觉卷不卷被子?”

彼时边伯贤气已消,说话不带个人偏见和情绪色彩,客观实事求是:“不卷啊,他睡觉还挺老实的。”前天胳膊给我枕了一整晚,姿势都没怎么变。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只是恰在这档口想了起来,笑里透出点甜。

等朴灿烈端出早餐摆上桌,方世新气不打一处来地瞪了他一眼,想质问句“***睡觉还认人?”然转念又作罢,顾自舀了勺白粥送入嘴,却被烫到口腔失去知觉,忙里忙慌地狼狈吐出。

耳边又传来风凉话。

朴灿烈:“老话说晚饭吃得像乞丐,那是指量,你是直接吃个饭的样子像。”

方世新当即想骂他,然开了口,烫红的唇舌连话都说不利索,转瞬招致边伯贤溜到嘴边的关心成了声忍不住的笑。

其实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却因笑声铺散在清明的早晨、迷糊的午后或是慵懒的傍晚,故而能抓来满把的光,驱逐阴霾晦暗,让人觉得未来可期,与希冀撞个满怀。

当然也有某些时刻会觉得未来尚远,时间滴答的声音蓦地缓慢。比如两人偎在一处看电影,朴灿烈没看一会儿便昏昏欲睡连打哈欠,大概演到一半时就阖眼入眠,要么靠着边伯贤的肩,要么枕在他大腿间,呼吸均匀,一派安稳。

剩边伯贤一个人看完,电影结束时捏住朴灿烈的鼻子,将他闹醒。

以光、天气和车马喧嚣声做纸,琐碎的日常为笔,交互摩擦的声响落在生活里变得很轻,而后书写进独属于彼此的回忆。像是场再寻常不过的夜雪,像悬在天际的那轮生得极好看的新月。



楼主 章台柳先生  发布于 2019-07-09 15:03:00 +0800 CST  

楼主:章台柳先生

字数:98035

发表时间:2017-12-16 15:4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12-16 14:02:30 +0800 CST

评论数:845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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