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n·Baek┃160201『原创』沸腾【中短\/现代】

新坑again&again!这次真的会好好填坑的!!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8:53:00 +0800 CST  
海报来自智障xi,么么哒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8:54:00 +0800 CST  
讲真像这样我发一章度娘吞一章我真的是不乐意发了……有空就来贴吧更,没事大家可以看看微博……那边一般写了就会发http://weibo.com/5216879211/DfoDSni4P?from=page_1005055216879211_profile&wvr=6&mod=weibotime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9:01:00 +0800 CST  
第一章

与旧情人重逢,说实在的,并不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乐事,如果是在自己的婚宴上和旧情人重逢了,更是尴尬得让人想落泪。
朴灿烈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新下属竟然会是边伯贤。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朴总。”边伯贤端着酒杯笑得不怀好意,不等朴灿烈与他碰杯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看着朴灿烈有些发愣的眼神,边伯贤的心里是很爽快的,他高兴得四处与别人碰杯,仿佛今天结婚的新郎是自己一样,毕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朴灿烈,你躲我躲了大半个地球,连太平洋都跨过去了,怎奈何地球是圆的。”
轮不到你不信,世界就是这么小。
朴灿烈苦笑着抿了口酒,心说我可没想着要躲你。

朴灿烈的新婚妻子是广进集团的太子女,叫刘果然,是个独生女,总嫌家里冷清寂寞,养了条狗取名叫发财,连起来就是果然发财。这遭到了刘果然父亲的强烈反对,他说自己叫刘财源,拒绝跟一条狗用同一个字。刘果然点了点头,转身就去菜市场买了只王八养了起来,取名旺财。
朴灿烈第一次去刘果然家里的时候被发财咬过一次,为此打了一个月的狂犬疫苗,第二次去刘果然家里的时候还心有戚戚,刘果然拍了拍沙发让他放心:“你不是打了狂犬疫苗了吗?”
当然,后来朴灿烈才知道发财见人就咬,刘果然为此赔偿过无数路人医药费,他就纳闷了:“按理说,你这狗应该叫破财,不叫发财。”
刘果然“啧”了一声:“师弟你真蠢,这叫小财不出,大财不入!”
“你都那么有钱了怎么还老想着发财!”
刘果然又白了他一眼:“嗨,你见过谁还嫌钱多的?”
那倒是,朴灿烈想,要不是为了钱,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即使在婚宴上,刘果然也没点新娘子初为人妇的娇羞,踩着恨天高周旋在各色客人之中,说喝就喝,活脱脱一个“三中全会”,她那个畏畏缩缩的小秘书Rachel穿着伴娘服跟在刘果然身边一本正经地要给她挡酒,被她喂了一个爆栗:“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
边伯贤准备四处去逛逛的时候,刘果然刚好走了过来,朴灿烈忙一把揽了边伯贤的肩:“老婆,我给你介绍介绍,我兄弟,边伯贤。”
边伯贤脸色一僵,随即又笑了起来,对着新娘子举了举酒杯,笑道:“嗯,失散多年的那种。”


边伯贤躺在床上硬生生熬到了两点,眼圈都熬红了,把手机通讯录来来回回地翻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停在了“金钟大”这个名字上。
金钟大虽然条件反射地挂了他电话,但他仅仅晕乎了一会儿就立马把电话给打了回来。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内,他就屁颠屁颠地把自己送到了边伯贤的家里,他拍了拍身边的被子笑得媚眼如丝:“来呀,来聊天呀。”
边伯贤唉声叹气地往床上一躺,说:“金钟大我真羡慕你们这些直男。”
金钟大打了个哈欠:“基*佬的寂寞我不懂。”
边伯贤瞬间就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也对,毕竟青梅竹马的发小本来喜欢自己最后却娶了个女生这种晋江文学城都不爱再写了的白烂故事也没什么讲头。
边伯贤觉得自己大概能睡着了,看了眼身边的金钟大,好家伙,估计已经跟周公下了好几回棋了。

他和金钟大是在某非著名同*性*交友网站上认识的,金钟大的那句个性签名在一大堆鸡汤和小清新里头显得愈发的清新脱俗。边伯贤盯着屏幕上那句“用过的安全*套能绕地球一圈”看了三分钟,深思熟虑之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发了句“你好”过去。谁知对方热情似火直奔主题,两个人五句话之内定下了时间地点安全*套的牌子和KY的口味,直到两人并排躺在床上之前,边伯贤对这场约*炮,都是期待的。
号称安全*套小王几的金钟大用激光般的眼神将边伯贤上上下下扫射了个透,最终败下阵来,连嘴都不爱亲一个。
“唉,我真羡慕你们这些基*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边伯贤一个鲤鱼打挺从席梦思上坐了起来,气不打一处来:“我靠,感情你不是基*佬啊,那你上什么同*性*交友网啊!”
“诶诶诶你别急啊,我这不是想着,更多选择更多快乐吗?”
“我靠!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还更多选择叻!”边伯贤说着说着火气就蹭蹭往脑门上冒。
金钟大连忙堆起了笑脸:“咳!约*炮嘛,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我靠!我计较?是你自己说自己用过的安全*套能绕地球一圈的!”
“啊?”金钟大的脸上是一个大写的懵逼:“我是这么写的?妈呀我打错了一个字!”
“啥?”
“不是‘用’,是‘卖’!”
就这样,成人用品淘宝店店主金钟大成了边伯贤的好朋友,边伯贤很是嫌弃,只能在四下无人之时安慰自己,聊胜于无嘛。


边伯贤几乎一整天都窝在他那个小办公室里,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就没出过门,他多么希望随便哪个项目出了点什么问题,需要他这个法务部经理去解决一下,然而一整天下来除了他的秘书让他象征性地签了两个字,剩余的时间简直风平浪静得让人不敢相信。
眼见着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边伯贤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推开了窗户,拿出从吴世勋那顺来的黄鹤楼。办公室本来是不允许吸烟的,但此刻让边伯贤走到吸烟室去,他是一百万个不愿意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朴灿烈可是个老烟枪。边伯贤的办公室算不上有个好位置,窗户正对着隔壁的两栋高楼,除了玻璃幕墙就是玻璃幕墙,他连遥望一下“车如流水马如龙”都没机会。
他靠在窗户边上吞云吐雾,忍不住就又伤春悲秋起来。他想了想,自己和朴灿烈是多久没见过了?三年还是五年,他都有些记不清了。边伯贤掰着指头认认真真数了一会,哦,都快小七年了。
是啊,谁都不是孩子了。他们刚认识那会才几岁啊,边伯贤笑笑,要知道后来能发生那么多屁事,他当初早就不和朴灿烈玩了。
离下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边伯贤还在抽烟,就这么一阵子,让他生生抽掉了小半盒。朴灿烈一走进来就皱起了眉头,道:“你现在烟瘾都这么大了?”
“啊?”边伯贤的手一抖,一截烟灰掉到了地板上:“诶你这人怎么不敲门啊,明天张阿姨又得骂我。”
“我靠你行不行啊边伯贤,搞卫生的阿姨都能骂你,你在这个公司有没有地位啊?”
“张阿姨连刘财源都敢骂,她说反正现在市场上不缺大学生和研究生,就缺她这种廉价劳动力,你要是不信,什么时候试试淋点咖啡到地毯上,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去你办公室参观啊。”
“那还是算了吧。”边伯贤并没有招呼朴灿烈坐下,朴灿烈也就那么尴尴尬尬地站着,两人一时没了话,边伯贤也懒得去想个话题,静静地看着朴灿烈摸摸鼻子挠挠头发,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边伯贤表面上不动声色地抽着烟,心里早就笑得不能自已了,这小子,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墙上的挂钟适时地响了三声,边伯贤笑逐颜开地弄熄了手里的烟:“哟呵,我下班了,朴总,怎么着?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诶你怎么这样啊?咱们老同学见个面,吃顿饭什么的,不为过吧?”
“我靠你不是吧,你不是昨天才结婚吗?不用回家去陪老婆吗?”
“刘果然去出差了,家里没人!”朴灿烈一副你不陪我吃谁陪我吃的样子:“我今晚没饭吃!”
“您新官上任,等着跟您吃饭的人排了得有三条街吧,不差我一个啦!”边伯贤说着就往办公室外面钻,经过朴灿烈的时候好像他带着什么传染病毒一样,生怕沾到自己身上。
朴灿烈站在边伯贤的身后,脸色沉了下来:“怎么着?你就这么怕我?”
“嗯。”边伯贤的脚步顿了顿:“挺怕的。”


冬天里日头短,边伯贤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天都擦黑了,风大得很,他的车又被金钟大借去泡妞了,就叫了个滴滴顺风车。
顺风车司机是个话唠,几次三番地想撩边伯贤聊天,从前几天的“熔断”真是要命到最近微博上台湾问题真的很火自顾自地说了个遍。要跟平常边伯贤可能就和他聊起来了,可今儿个边伯贤心情不好,只不过用几个“嗯”来敷衍他。司机大哥是个颇为识相的话唠,也就默默闭上了嘴。
边伯贤看着窗外,南方的城市,即便是寒冷的冬季也是一片绿意盎然,不像他和朴灿烈长大的那个地方,会有大片大片皑皑的白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竭尽全力地逃离了与朴灿烈有关的城市,进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切从零开始,却在依然会在七年后与他不期而遇,简直要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一旁说上一句“这就是命啊”才足够应景。
可能是太过无聊,司机大哥在等红灯的时候忍不住吹起了口哨,是一首苏联老歌,边伯贤忍不住跟着哼哼了起来,谁知哼着哼着就把眼泪给哼下来了,可把司机大哥给吓坏了,忙不迭地递纸巾,又问他怎么了。
边伯贤摇着头笑了笑:“没,这歌我妈可喜欢了。”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9:11:00 +0800 CST  
第二章


北方的城市一旦入了秋,气温便开始直线走低,树叶争先恐后地变成金黄的颜色,然后在风里坠落。大巴车在马路上扬起一阵灰尘,年轻的教师穿着得体的长裙,看着车上孩子们充满童真的笑脸,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待会儿就要比赛了,同学们紧张不紧张啊?”
“不紧张!”
“老师我一点儿也不紧张!”
“老师我们肯定会赢的!”
“对,小学组第一名!”
边伯贤看着身旁七嘴八舌回答着问题的同学们,不耐地皱起了眉头,眼见着老师的视线往这边扫了过来,他连忙把脸转向了窗外。朴灿烈本来还在和同学们打闹,却发现边伯贤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连忙凑了过来。
“喂,你不要紧张嘛~”
边伯贤头都没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朴灿烈笑着,“我光看着你的后脑勺就知道你紧张!”
边伯贤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终究是转过了身来:“给你能耐的。”
朴灿烈咧开嘴笑了,露出他那口整齐的大白牙:“你唱歌那么好听,肯定没问题的。”他仔仔细细地帮边伯贤整理好领结,“Perfect!”
“昨天才学的今天你就用上了啊。”
“嘿嘿嘿,活学活用嘛。”朴灿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内个……你别担心,我就在你身后站着呢。”
边伯贤看着朴灿烈的眼睛,莫名的有些无措,又把眼神往下移了移,只盯着他的鼻梁看:“嗯,我知道了。”


“喂喂喂,回魂了!”金钟仁硬是狠狠顶了好几下才唤回了边伯贤的神思,“我靠,这种时候你都能走神,有没有搞错啊!”
“阿仁,生意而已,何必这么认真啊。”边伯贤应付性地动了动腰肢,也算是给了回应。
“老板,你花了钱的!”金钟仁听了这话又软了半截,“而且你这态度很影响我发挥啊!”说着便草草几下射了出来,谁也没有要再继续的意思。边伯贤看了看墙上的钟,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往浴室跑一边让金钟仁自己拿了钱快走。
金钟仁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连裤子都没穿好就要被人赶走,更是火滚,他提着裤子走到了浴室门口,大叫了起来。
“喂!边伯贤!”
边伯贤在浴室里手忙脚乱的挤沐浴乳,顾不上安抚他:“哎呀你多拿几张咯,快点走,记得帮我把垃圾倒了!”
“我叼你老母啊!”金钟仁骂着,恨恨地多抽了几张毛爷爷出来,“边伯贤,有病真的要早点治!”
他本来想说些什么,结果脚底一个打滑,差点就要在浴室里摔个跟头,边伯贤随手一抓抓住了龙头,站是站稳了,冷水却被拧到了最大,“哗”地一下喷了他满头满脸。
得,这回算是彻底清醒了。
边伯贤索性不急了,光着身子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刮胡子,泡沫满满地抹了半张脸,刮胡机“嗡嗡”地在脸上划过,没几下又露出了一张僵硬的笑脸。
“操他妈的!”边伯贤终究是没忍住,手里的刮胡机往镜子上一甩,“哐”地一下就砸出了一个蜘蛛网一样的裂痕,“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朴灿烈进门的时候,边伯贤刚把弄脏的床单塞进了洗衣机里。
“怎么就你一个人,刘果然呢?”
“停车呢。”朴灿烈说着把手里的果篮举了起来,“让我先提上来了给你洗。”
边伯贤无语了:“你妹的,不是说好的接我一起去和客户吃饭吗,为什么还要上我家来坐?领导就是领导,你们为什么不买回家让保姆洗呢?”
朴灿烈一摊手,回答得理所当然:“因为我也想吃啊。”
边伯贤不乐意理他,提了果篮去厨房洗,一边洗一边咒骂万恶的资本主义,又对着小番茄说:“你说资本家是不是都应该下地狱!”可话刚说完,他又皱起了眉头,心想自己真是犯贱,搓着小番茄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呸呸呸!”
他这边厢正洗着,那边厢朴灿烈嚷嚷了起来:“边伯贤,电话!”
边伯贤也嚷嚷回去:“帮我看看是谁!”
谁知朴灿烈没有回答,只是拿着手机走进了厨房,把手机递给了他:“你妈。”
“嗨,是我妈你就接呗,都老相识了。”
朴灿烈闻言脸色却沉了下去,把手机往流理台上一放:“没这个必要吧。”
“哦……”边伯贤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的疯,连忙擦了手,拿起电话,“喂,妈,怎么了?”
边妈妈一开口就没好气:“边伯贤,上次发你的照片你看没看!”
“我看了,我都看了。”还没接电话边伯贤就知道会是这事,他妈催他结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打他大学没毕业就一直念叨着这事。
“那你看上哪个了?该不会又一个都没看上吧?我跟你说……这么多个姑娘,我觉得你张阿姨介绍的那个小梅最合适了,长得好看,工作稳定,家里也挺好,你看看——”
“好了好了,妈,这会儿我还得跟领导去见客户呢,就不和你聊了,叫小梅的那个对吧,我记住了,今晚回来就仔细看看。”边伯贤一边说一边拿余光去瞟朴灿烈,只见他冷着脸靠在门框上,眼神早不知道飘哪去了。
“就知道你还没看!”
“得得得,我真的今晚就看!”边伯贤没等他妈妈回答就挂了电话,看了眼朴灿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只得低下头继续洗水果。
朴灿烈本以为边伯贤至少也会解释几句,可人偏偏就跟没事似的,眼里只有苹果梨子和小番茄,忍不住又开了口:“你妈催你相亲啊?”
“嗯。”边伯贤答得不咸不淡。
朴灿烈又讪讪地接了句:“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嗯。”
“刚听你说什么小梅小梅的……她照片也给我看看呗,看看什么样的姑娘能入得了阿姨的眼。”
边伯贤还是没抬头:“客厅电话旁边摆着呢。”
朴灿烈一下就看到了电话机旁边那一摞照片,拿了过来继续靠在厨房门边上一张张地看,嘴里时不时说着“这个好看”“这个就是小梅啊”“我看这个王欢比小梅好看多了”之类的话,边伯贤一直没搭理他。朴灿烈好容易把手里的照片都浏览了一遍,这才抬起了头,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再张嘴,又咽了口口水。终于在第三次张嘴时把话给说了出来:“边伯贤,你这些年都谈了几个啊?”
边伯贤本来就一肚子的火,这下终于没忍住,把手里的苹果往池子里狠狠一扔就吼了起来:“朴灿烈你有完没完啊?我有没有谈恋爱关你什么事啊?咱们什么关系啊,你管得着吗?怎么着,你是不是也想给我介绍几个啊,你倒是来啊,也给我介绍几个跟你老婆一样有钱的,我也少奋斗三十年!”
朴灿烈拿着相片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往前一步,边伯贤就往后退一步。
边伯贤的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一圈,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淡定了,只哑着嗓子低声说了句:“朴灿烈,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刘果然在边伯贤楼下停车,半天没倒进去不说,还把旁边的车尾巴给蹭了。结果大小姐水果也不乐意吃了,把边伯贤朴灿烈叫下来一通骂,硬是怪朴灿烈的车太不好开,又怪边伯贤家小区楼下的停车格子画得小了。
旁边站着的Rachel看不下去了,推了把刘果然说:“你差不多行了,人被蹭的都说报保险解决了还要怎样。”
这下边伯贤倒是吃了一惊,合着这小助理平时看着很低调,原来关键时刻顶得住啊。
刘果然死活不愿意开车了,让刚拿到驾照不久的朴灿烈开,朴灿烈一个人不敢开,又要边伯贤坐在旁边帮他盯着。
边伯贤心想自己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这辈子要让这两夫妻联起手来折磨,但朴灿烈车开得挺稳,他也没说上两句话。
刘果然提了几个话题,全是业务上的,剩下的人都是要死不活的回应着,她讨了个没趣,就不爱说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嚷嚷着车里太安静,强烈要求朴灿烈放音乐。
边伯贤见他正转弯不得空,随手就点开了播放器,前奏一响起来他就知道,又是那首苏联老歌,忍不住低声骂了句:“NND邪了门了!”
音乐一响起来刘果然就乐了:“哎呦喂朴灿烈你可以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你怎么不听《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枝花》呢?”
朴灿烈一下也笑了:“刘果然你有没有文化,那首歌叫《爱我中华》!再说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怎么了,怀旧金曲!多好听啊,我们小时候还唱这歌拿了奖呢!是吧伯贤?”
“啊?嗯……”边伯贤似乎一下又被拉回到那个时候,朴灿烈还在帮他整理领结,妈妈还在自己的身边,他们也都还没有长大。
可这次朴灿烈似乎丝毫没发现边伯贤突然的低落,只自顾自地唱起了这首承载了许许多多回忆的歌。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9:22:00 +0800 CST  
第三章


南边就是南边,虽说早就立了秋,别说,都快立冬了,仍旧是热得不行。
边伯贤戴着副大墨镜,跟金钟大背靠背地坐在冷气充足的星爸爸里,监视金钟大替他相那些相不完的亲。

看到稍微好看一点的,金钟大一定会挺胸收腹,笑容满面:“你好,我叫金钟大,是的是的我不是边伯贤,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他的朋友,在他那里看到了你的照片,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实在是惊为天人魂牵梦萦茶饭不思,于是向他强烈要求由我代替他来完成这次相亲。”
要是女方稍微抱歉了一点,金钟大又吊儿郎当起来:“你好,我是边伯贤,什么?和照片上不一样?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是的我承认我本人比照片上好看,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但我就是边伯贤本人没错。”
金钟大嘴里说着,手里也不闲着,一个劲地给边伯贤发微信。
“现在就让你好好瞧瞧,什么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边伯贤被他吵得脑仁疼,止不住地揉太阳穴,心想自己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朋友。
金钟大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在微信那头叫嚣个不停:“嘿,我可听到你骂我了啊!”
“我压根没出声儿!”
“我不管,你心里骂我了。”
“滚你的!”边伯贤正准备继续骂,那边厢金钟仁的微信来了,说是晚上不得空,不乐意接客了。
边伯贤在心里哀嚎一声,心想他这肯定是把人给得罪了。边伯贤是知道的,金钟仁那人虽然是长期搞服务业的,但丝毫没有做服务业的自觉,脾气大得很。看来金钟仁这条野路子是断了,只得另觅他人。

这边厢边伯贤心情复杂的咬着吸管,那边厢金钟大相亲也相乏了,三两句打发人姑娘走了,转个身坐到了边伯贤面前。
“诶,边伯贤,我说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又不敢跟家里出柜,又不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何必呢。”
“我压根就没想着和谁过一辈子,男的也好女的也好,找个不喜欢的,想想就没意思。”
这回金钟大懵逼了:“那你倒是找个喜欢的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怎么就一定要死在初恋那棵歪脖子树上啊?”
边伯贤搅着手里的吸管,眼神却飘飘忽忽地落到了别处:“忘不了,能怎么办?”


边伯贤和朴灿烈的情分,要追溯起来,能追溯到他俩都还在妈妈肚子里那会儿。两人的爸爸是同期入伍的军官,又住在同一个大院里,还正赶上同一年出生,简略来说就是一块穿着开裆裤长大的,同吃同睡同玩乐,孽缘不是一般的深。
虽说初二那会儿边伯贤因为爸妈离婚的事离开了部队大院,两人也断了联系,可念大学的时候两人奇迹般地在校园里重遇了,这才开始了另一段纠结的缘分。

边伯贤在床上四仰八叉地挺尸,大半夜的总是睡不着。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头晕脑胀的,心里总不是滋味,说痛苦吧谈不上,说委屈吧又轻了。说实在的,他顶瞧不起自己这个没出息地劲儿的,可边伯贤脑海里来来回回的都是朴灿烈的脸,他恨不得像电视剧里那样抓着朴灿烈猛摇一顿,歇斯底里地问他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就算是撕破了脸,也比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好。
他这样想着,便往床头的手机摸了过去,还没来得及打开电话簿,电话就来了。
来电显示上“朴总”两个大字,惊得边伯贤手一抖,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喂,朴总您好。”
那边似乎被边伯贤的称呼给吓了一跳,顿了一顿才开了口:“边伯贤,你发什么神经。”
边伯贤懒得解释,只仍旧一本正经地说:“朴总,那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爸身体出了点事。”朴灿烈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我要回老家一趟,这两天的有成地产的投标,还有和东兴那边的谈判,只能你帮我盯着点了。”
“好的,没问题。”边伯贤说完似是斟酌了一下,“叔叔他……怎么了?”
“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事。”朴灿烈又顿了顿,“你别担心。”
“成,代我问叔叔阿姨好。”
“好。”
“那……你路上小心。”
“好。”
“要不要我送你去机场?”
“好。”朴灿烈几乎是脱口而出,却立刻改了口,“算了,这么晚了,你睡吧。”
“好。”
边伯贤抱着电话坐在床边发了半天的愣,朴灿烈的爸爸是看着他长大的,虽说朴灿烈说没什么大事,可这么着急的把儿子叫回去,傻子都知道有问题。边伯贤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似乎不太记得朴爸爸的模样了,当初、当初……一切的回忆似乎都被收藏在这两个简单而普通的字眼里,散发着泛黄的生气。
边伯贤立马翻身下床,床单一掀,从床底下拖出来个盒子。小时候的照片本整整齐齐地摞在盒子里。翻开来一看,最多的是自己,然后就是朴灿烈,什么模样的都有,笑的、哭的、吃生日蛋糕的、甚至还有尿裤子的,两家的大人也不时地入了镜头,朴爸爸不像边爸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总是笑眯眯的。那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还是旧日刚参军时,两人穿着老式的军装,一本正经的敬了个军礼。

“喂,朴灿烈,你出发了吗?”
“没呢,头班飞机也没那么早,怎么了?”
“没……你跟朴叔叔说……让他安心治病,我爸一准保佑着他呢。”
“嗯……好……”朴灿烈深深叹了口气,复又开了口,“边伯贤,是我没照顾好你。”
“嗨……”边伯贤的嘴角浮上一丝苦笑,“这么久了,说这些干嘛。”


在边伯贤的记忆里,父母总是在争吵的样子,回想起来不过是些生活中的鸡毛蒜皮,可人们吵起架来,却总恨不得把对方给说哭了才好。
边妈妈一生气就爱离家出走,边爸爸不得不出们去找老婆,只好让边伯贤去朴灿烈他们家睡,睡醒了好一起吃了早饭去上学。边伯贤每每大半夜的被爸爸叫起来,打着哆嗦往朴灿烈的被窝里钻,被子往头上一蒙就开始生闷气。
朴灿烈就算一开始不懂,久了也就懂了,他原本是个弟弟,却因为个头高了一点,总像个哥哥。他学着哥哥应该有的样子拍了拍边伯贤,轻轻地问:“你是不是哭了?”
边伯贤总是瓮声瓮气地答上一句:“没有!”
“骗人,你的脸都是湿的。”
边伯贤答不上来也就不答了,半天也没有一句话。朴灿烈也不再逼他,只轻轻拍着他,希望他睡着了才好。
眼见着朴灿烈自己都要睡着了,边伯贤才开了口:“朴灿烈,要是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我可怎么办?大姨他们的问我,要是爸爸妈妈离婚了,我要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当然是跟爸爸了!”朴灿烈回答得理直气壮。
“为什么?”
“要是你跟着妈妈走了,以后要有人欺负你,谁来保护你啊?”
“呸!说得跟你保护了我似的!”
“我当然保护你了啊!”朴灿烈挺起胸膛,骄傲得很,“上次陈明明捉的那只螳螂,不是把你都快吓哭了,还不是我在旁边拦着!”
“还有,上次你和王大头打架,眼见着他那巴掌就要摔下来了,还不是我眼尖冲上去拦着,我怎么就不是在保护你了!”
“可是……要是我妈妈不要我了……我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歌里可都唱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呸呸呸,你妈妈不会不要你的!”朴灿烈一双肉手抚在了边伯贤的眼睛上,强制他闭眼睡觉不准再多想,“你妈妈不会不要你的,她怎么会舍得你呢。”

可边伯贤的父母终究是在某个不甚寒冷的冬天离了婚,那个年代难得一见的小轿车停在他家楼下,边爸爸冷着脸,帮边妈妈把她的东西一箱箱搬上车。听人说开车的男人是省里有名的大老板,靠走私发的家,家里金山银山都堆不下了,说是在沿海的城市有很多套靠海的别墅,美得不得了。
边伯贤躲在朴灿烈的家里不愿意去看——法院还是把他判给了爸爸,朴灿烈蹲在他的旁边,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肩膀。
“你骗人,你说妈妈会舍不得我的。”
“朴灿烈,你是个大骗子!”边伯贤说着说着,眼泪就一个劲地往下流,朴灿烈本来就是个哭包,见着边伯贤一脸的泪也忍不住了,哇哇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你妈又没走!”
“呜呜呜……我看你哭,我忍不住……”朴灿烈轻轻帮边伯贤抹了一把脸,又抹了把自己的脸,“你别哭,以后……以后我保护你,以后我就是你妈妈!”
边伯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给我滚!”


“边经理,人材机这方面,下浮百分之三,我们东兴已经让步很多了。”东兴的张老板喝了口咖啡,这场谈判已经进行了六个小时,两边的人马都有些疲惫不堪,看着边伯贤有些走神的样子,张老板连忙把最重要的牌打了出来。
谁知边伯贤似是没听到的样子,他那个极有眼力见的助理轻轻推了他一下:“经理,经理?”
没等边伯贤回过神来,洽谈室的门“砰”的一下就给推开了,刘果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指着边伯贤道:“朴灿烈被他们家那边的派出所扣下来了,谈判我来,你懂法,去把他给我捞出来。”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9:28:00 +0800 CST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1 09:31:00 +0800 CST  
第四章

边伯贤和朴灿烈生在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那种。边伯贤一下飞机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好几年没回来,都差点要忘了这种“晶晶亮透心凉”的感觉了。
他连忙从行李箱里头拿出羽绒服来裹上,又忙不迭地定了火车票,绿皮火车开在延绵的黑土地上的时候,边伯贤竟还生出了些不真实感。
不得不感叹咱们的祖国着实是幅员辽阔,要回到他们成长的那个小城,下了飞机还得坐一天的火车,朴灿烈就是回南边的时候跟半道上遭了劫。边伯贤早就给北方的老同学打了电话求人帮忙疏通,这才知道朴灿烈也没出什么大事,不过是在火车上遭了贼,他发现了,就跟人打了一架,谁知道人家是团伙作案,他和几个暴脾气的乘客气不过就打了回去,谁知道打过头了,见义勇为变成了聚众斗殴,最后一堆人免不了都被拉派出所里蹲着了。
边伯贤跑这么一趟,纯属接他回家。要说这事刘果然派她那个小助理来都没问题,就算Rachel不来,边伯贤派一个小助理也没问题,可边伯贤到底还是自己来了。他跟金钟大说自己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金钟大跟电话那头不屑得很,说你这根本就是关心则乱,谁去你都不放心。边伯贤很想反驳,却悲剧地发现无言以对。
就算多不想承认都好,可事情一旦涉及到朴灿烈,他就是没法淡定。
一路上边伯贤心里都在嘀咕,思量着见到了朴灿烈要如何摆出一副高冷的嘲讽脸,也还必须说上几句让他吐血三升无地自容的话,连语气和表情他都在脑海里模拟了个两三遍。等他找到火车站那个略显肮脏的派出所的时候,天还没亮,边伯贤真见到朴灿烈跟一群人一块蹲墙根那的时候,眼泪都快下来了。
边伯贤恨不得给没出息的自己一个嘴巴子,可他是真心疼,心疼极了。朴灿烈从小就是个利落孩子,总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就算是他最拮据的那段日子,边伯贤也没见他这么狼狈过。
朴灿烈本来就没犯什么事,边伯贤又托了关系,不过是交了钱办了手续,极为顺利地就把人领走了。
俩人站在派出所的台阶上发了一会儿愣,边伯贤看了看表,开了口:“回去的票我都买好了,还有三小时才开车,火车上睡一觉,到了还得赶飞机。”
“嗯……”朴灿烈支支吾吾的,“边伯贤……要不,你陪我去吃个兰拉吧。”


火车站的拉面馆子,什么时候都是脏兮兮的。天还没大亮,馆子里没几个人,几个伙计都有气无力地靠着墙打盹,朴灿烈和边伯贤面对面地吃着拉面,仿佛天地万物我只能看到面前这一碗拉面了。
好容易一碗拉面见了底,朴灿烈打了个激灵,这才算是活了过来。眼见边伯贤都没怎么动筷子,朴灿烈那股痞子气又上来了:“怎么着,吃不下啊?你这是心疼哥了?”
边伯贤没接话,也没抬头,仍旧是一下一下挑着碗里的面,就跟没听见朴灿烈说话似的。
朴灿烈也没再说什么,只让服务员拿了只小碗,夹了两筷子面又倒了点汤给边伯贤,让他多少吃点,又把那只大碗拿到了自己面前。
谁知边伯贤一把抓住了碗边:“我吃过了。”
“所以呢?”朴灿烈猛地一抬头,直直地对上边伯贤的眼睛,“你我都吃过,还在乎这两口面?”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边伯贤仍是不肯松手。
朴灿烈闻言却笑了:“边伯贤,过去的事情是过去了,可过去不代表没发生过。咱们曾经——”
“就算我们曾经在一起又怎么样!”边伯贤冷不防地吼了一声,几个打盹的伙计都吓了一跳,盹也不打了,直着眼睛往这边看。
“不怎么样!”朴灿烈又摆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着边伯贤的手就吃了两筷子面,挑衅似地看着他:“你说说,我还能怎么样?”

两人坐了一路的火车,愣是再没说过一句话。到机场的时候空姐说南边大雨没法降落,航班延误了,让他们在机场的酒店睡一晚,谁也没法子。
边伯贤早早地洗了澡上了床,玩了一会手机就准备睡觉。谁知道还没躺下,朴灿烈就从浴室出来了,浑身上下都冒着热气,像一个刚出笼的大包子,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他刚想蒙上脑袋睡觉,却已经来不及了,朴灿烈一屁股坐在他床边上:“你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边伯贤没搭理他。
朴灿烈又涎着脸说了一句:“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圣诞节了。”
边伯贤猛地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沉着脸在随身的包里翻找着什么,朴灿烈抻着脖子在那儿张望,然后“啪”地一声,一个纸盒掉到了他身上。
一条崭新的羊绒围巾躺在烫金的盒子里,朴灿烈笑得满脸只剩下大白牙了。
“机场免税店搞促销,顺手买的。”边伯贤背对着朴灿烈缩在被子里,冷冷地说。
“嗯,好。”朴灿烈不顾自己穿着浴袍,硬是喜滋滋地戴上了围巾,“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我到你家找你,你也说要给我买条围巾的。”
“不记得。”边伯贤强调着重复了一遍,“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


过年的那段日子,正是北方最冷的时候。边伯贤拿着块写着朴灿烈名字的纸皮在火车站出站口窝着,每一次有列车到站他都把纸皮举得高高的,生怕朴灿烈看不到。
“说好三点半到站的。”边伯贤瞟了眼广场的大钟,都快五点半了,眼见着又要下雪,边伯贤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又窝了回去。
和朴灿烈那小子重逢,是在大学社团的新生见面会上。轮到自己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边伯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底下两眼放光的大个子,只见他目瞪口呆地看向边伯贤,嘴微微张着,像是在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初二那年的暑假,边伯贤的爸爸在一次救援行动中牺牲了,缺不了监护人的他不得不回到住在省城的妈妈身边,一开始两人还总写写信打打电话的,久而久之也就淡了。
孩子嘛,少了一个朋友,还会有一群朋友。
直到与朴灿烈在大学校园里重遇,童年时期最好的玩伴带着回忆像他走来,迅速地、全方位多角度地,占领了他的生活。
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少不更事的时候,同吃同住同玩乐,好得恨不得一条裤子分作两半穿,但好归好,也没多余的感情。
直到大三的寒假,朴灿烈好好地在家过春节,提起了想要出国学建筑的事,家里却仍旧坚持让他参军,说是他爸爸身体不好,费用出不起不说,出了国也不方便照顾。又说即便不参军也可以到地方上做公务员,反正不关建筑半毛钱的事。朴灿烈当然还是小孩子心性,一气之下大过年的就闹起了离家出走,也没地方好去,只能找边伯贤。
边伯贤是个讲义气的,大半夜的爬起来接朴灿烈,可谁知雪太大,火车一晚再晚,等他接到了朴灿烈,天都快亮了。
朴灿烈打着哆嗦小跑向边伯贤,嘴里念叨着“太冷了太冷了”,边伯贤二话不说,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往他头上一套,嘴里也不放过他:“让你大冷的天离家出走,该!”
朴灿烈把半张脸都埋在了边伯贤的围巾里,总觉得里头带着边伯贤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他含混不清地回了句:“冷得都不行了,要不你陪我吃碗兰拉吧。”

接下来的小半个假期,朴灿烈都窝在边伯贤家蹭吃蹭喝蹭住的边伯贤的妈妈和后爸忙生意没空管他们,每天扔下饭钱就不见人,两个大男生也乐得自在,吃了睡睡了吃偶尔打打游戏看看电影,日子过得十分滋润。直到那天两人在街上正溜达着,一个穿军大衣的大哥走上近前,压低声音说了句:“要片子吗?”
两个热血沸腾的少年哪里拒绝得了这种诱惑,羞涩地掏了钱。片子揣在兜里,仿佛是滚烫的炭火,两个人急不可耐地回家打开机器,欣赏起邻近岛国的美好情趣。
边伯贤很顺利地硬*了,朴灿烈并不是外人,他理所当然地把手伸进了裤子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直爽得睫毛根都在打颤。
这种情境之下,他原本是很难分神去理会朴灿烈在做什么的。可他本着团结同学的精神在百忙之中瞄了朴灿烈一眼,这不瞄倒好,一瞄之下,却坏了事。
朴灿烈同学当然也不出意外地正在自给自足,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怎么的,脸颊带着红晕,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边伯贤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句,老天真是不公平,长得帅的人要不要连高*潮都那么好看。可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和盯着电视屏幕的边伯贤不一样,朴灿烈并没有理会屏幕上丰*满的岛国女子,反而微微侧着身子,盯着的却是正在兴头上的边伯贤。
“喂……你……嗯……你看我干嘛?”
有些时候你根本不会想到,平稳的列车会在什么时候脱轨,边伯贤也曾想过,当初他要是没有问这句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了。
彼时的朴灿烈刚巧也在冲*刺,被边伯贤冷不防地一问,话没过脑子就从嘴里蹦了出来:“边伯贤……你……你这个样子,也太招人了。”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2 16:11:00 +0800 CST  
第五章死活发不了,看微博吧……http://weibo.com/5216879211/Dg8mUC8UR?ref=&type=comment#_rnd1454484223679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3 15:28:00 +0800 CST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3 15:29:00 +0800 CST  
第六章

边伯贤觉得吧,自己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去冲咖啡的路上眼见着西装革履的金钟仁从人力总监的房间里出来,他还是吃了一惊。
他内心进行了一个简短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心想自己也是奔三的人了,遇事必须要淡定。
要说人力总监也有些岁数了,属于每次开会发言前都要把两边的头发拨向中间的那种常规性中年男子,有两个很漂亮的小女儿,在朋友圈里也算是晒娃狂魔的类型。边伯贤砸吧砸吧嘴,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是没想到革命同志处处有,地下*党*员个个高;二是惊叹于金钟仁同志服务范围之广,业务能力之高,上门服务都到这份儿上了。他想象了一会这两人在办公室里大战三百回合的模样,尴尬地张了张嘴,愣是没云淡风轻地说出句“hi~”来。
“诶,边伯贤!”金钟仁倒是眼尖,一把就抓住了边伯贤,跟着他一起进了茶水间。
“你小子行啊!”边伯贤拍了一下金钟仁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业务都开展到办公室了。”
“啧啧啧,你这人!”金钟仁拿过他的杯子就喝了一口咖啡,“看起来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怎么思维这么龌龊呢!”
“嘿!我怎么就龌龊了!”边伯贤表示不服。
“就算是来接客的,我也是挑顾客的好吗,你们人力总监都要年过半百了,还是算了吧!再说了,我是来面试的。”金钟仁吞了一口咖啡,苦得他龇牙咧嘴的。可看着边伯贤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又得意洋洋起来,“改邪归正,金盆洗手行不行。”
“我靠!”边伯贤这才缓过神来,“你小子可以啊,是真可以,咱们公司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怎么样,面试顺利吗?要不要哥帮你疏通一下?”
“嗨,不用,我之前就偶尔在家帮人投投小工程做资料什么的,还算有点经验,你们市场部又缺人,刚已经通知我明天来上班了。”
“成,有空哥请你吃饭,也算是庆祝你浪子回头。”
“得!”
边伯贤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金钟仁拍了拍手臂,指了指门口。他一回头,就看到朴灿烈好整以暇地靠在茶水间的门框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边伯贤只好点了点头:“朴总。”
朴灿烈一愣,也点了点头,他本来想说句你我之间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可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几个圈,转得舌头的麻了,愣是没说出来。
他明白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就像已经过境的台风,不管带来的是怎样的一场狂风暴雨,几十年一遇、有多少毫米的降水,不管城市里的排水系统多么的差也好,也总有消退的一天。
城市和人心一样,总是自带恢复功能,毕竟日子要过,也不过是吃吃喝喝。
人白娘子还曾经水漫金山呢,谁他妈谈个恋爱还没点风风雨雨的。朴灿烈这么想,只说了句“快开会了”就笑着离开了茶水间。
边伯贤倒是没猜到朴灿烈在想什么,
等到朴灿烈拐了个弯,金钟仁才开了口:“边伯贤,刚刚那个人,有点眼熟啊,总觉得在哪见过。”
“财经杂志?”边伯贤没在意,“八卦周刊名人版?”
“去你的!”金钟仁又笑了,“不过他刚刚应该是要来冲咖啡的吧,我猜他好像是忘了。”
朴灿烈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手里的空杯子,低低骂了句:“草。”


开会什么的,简直就是浪费光阴。总经理讲完副总讲,副总讲完总助讲,总助讲完总工讲,反正就是各路老总齐发言,需要你听懂各种塑料普通话。
边伯贤心疼了做会议记录的小妹妹一分钟,就开始打开微信和金钟大聊天,还时不时地抬头与各路老总对视一下以示“我在听”。
“开会好无聊。”
“那你去桌上跳脱衣舞啊,保证不无聊。”
“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那你去朋友圈帮我的网店宣传一下,最近销售量有点下降啊。”
“你那个成人用品店我宣传得出口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有何用。”
“……”边伯贤醒了醒鼻涕,心想回头一定要去给金钟大的店留个差评,让他求着自己改。
“算了,问你个正经事,上次跟你说的对象那事,怎么样?”
“啊?什么对象?”边伯贤一下有点懵逼。
“就那个!”金钟大在屏幕对面急得都快抽筋了,“就那个拉拉。”
“哦,我知道了,你给我约哪了,我这周末要去开年会。”
“还能是哪,星爸爸呗,成吧,那就下周再说。”
边伯贤这边聊得正high,那边朴灿烈又开了口:“今年的年会总公司的意思去青昆山开,说是今年事多,董事长带大家去拜拜,求个来年顺利。大家也不要有负担,就是爬爬山度度假,顺便一起吃个饭发点奖金过节费,各部门该唱歌唱歌,该跳舞跳舞,不要丢了咱们分公司的脸。”朴灿烈说着说着往边伯贤这边瞟了一眼,才说了句,“那就这样,散会吧。”
朴灿烈那个眼神足够意味深长,要说边伯贤没看懂,那是假的。


大三的下半学期两人算是在冷战中度过的,边伯贤觉得吧,那时候的朴灿烈就跟特殊标亮了一样,他不和朴灿烈说话,见到朴灿烈的时候也可以假装不认识,可在人群中总是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诶,对,就那个穿白T还特装逼地戴了个棒球帽的那个,切,那T恤都起毛边了。
边伯贤躲他,却又像个神经病一样想若有似无地出现在他身边。他不晓得那种心情该怎么形容,就好像一朵开在路边的花,他明明看到了,明明喜欢,却又要装作不在意,只用余光去瞄两眼一样。
比如打了饭就想坐在他后边两排,时不时瞄一眼,也能看出个胖瘦;比如明明在三楼上课,还是要在二楼打一个转,就算尴尴尬尬地打了个照面,也算是见上了一面。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什么,也知道这么做跟神经病似的,可没辙,就是忍不住。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朋友,他们都说“边伯贤的那位朋友”肯定是恋爱了,边伯贤在电脑前吓得冷汗直冒,可冒完又忍不住去厕所撸一发。他下意识地觉得应该离朴灿烈远点,可大三快放暑假那阵子曾经社团的师姐说快毕业了大家一块找个地方玩玩的时候,边伯贤也顾不上即将来临的期末考了,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于是七八个关系不错的逃了一天课,坐上了绿皮火车,吭哧吭哧地往临市的风景名山赶。边伯贤乘起来放行李的时候瞄到朴灿烈就在自己斜后方的座位上,他刚巧一抬眼,两人眼神“吧唧”就对上了。
几乎就是0.0001秒的瞬间,两人又都把眼神挪开了。
边伯贤气呼呼地坐下拿着师姐的小风扇一个劲地往脸上吹,心里想着不就看一眼,至于跟做贼似的吗?你当你好看呐!呃……还真好看……
朴灿烈在后座若有所思地看着边伯贤露出座位来的那一小撮呆毛,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行人好容易进在天黑前进了山,在三点起来爬山看日出还是睡到自然醒再坐车上山之间勇敢地选择了挑战,可挑战之前打会扑克,很有必要。
边伯贤还在浴室洗澡呢,就听到那些人已经开始了,什么“三个K带一对7”“炸你”之声不绝于耳。他平常最是个爱打牌的,听着声儿都要不好了,随便淋了几下就当完事,穿了条短裤就往外跑。
“诶诶诶你们怎么不等我就玩起来了。”
几个打牌的头都没抬,刚巧朴灿烈方才输了,这会正跟边伯贤床边上坐着,两人一个对眼,边伯贤又懵逼了。
朴灿烈的眼神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回头就把边伯贤放在床上的衣服递了给他,边伯贤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老老实实地把衣服穿了,朴灿烈又低声说了句:“擦擦头发吧,山里风凉,待会儿该感冒了。”
边伯贤“哦”了一声,半跪在床边上找包里的毛巾,可捞了半天什么也没捞到,他就带了一条洗澡的毛巾,刚都湿了。山里的民宿也没有提供毛巾的,边伯贤只得叫了声同住的王胖子:“诶胖子,你毛巾借我擦擦头呗。”
胖子打牌打得正欢,只随口应了句:“没空找,拿脏衣服擦擦得了。”
边伯贤还要说啥,却听朴灿烈低声说了句:“等着。”
干毛巾落在头上的时候,边伯贤跟被人点穴了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了。
他觉得自己傻逼极了。
这个人是朴灿烈,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不是,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最亲密的朋友。他舍不得朴灿烈吃饭都吃不好,朴灿烈也舍不得他半夜在山里着了凉。他们一边装作不在意又一边牵肠挂肚,真是傻逼到家了。

几个人最后打牌打到12点多,3点多又起来爬山。前一天还叫得最欢的边伯贤只爬了一个小时就累得不行了,只得扯着胖子一点点地往山上蹭。
王胖子也是个虚胖的主,没两分钟也挥汗如雨力不从心起来,硬说边伯贤拖累他革命的进程,死活不肯往上爬了,说要和边伯贤到山脚去打麻将,也算是到此一游了。
边伯贤刚想同意,肩上猛地一松,一回头就看到朴灿烈那张汗涔涔的脸。
“我帮你拿包,你再坚持一下,没多久了。”也没等边伯贤同意,朴灿烈就把他的包背了起来。
“啊……哦……”
边伯贤最终没有跟胖子下山,只跟在朴灿烈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朴灿烈走得很慢,是边伯贤可以慢慢跟上来的速度。

“朴灿烈……你累不累啊?”
朴灿烈没有回头:“不累。”
“朴灿烈……要不我还是自己拿包吧,我慢慢走就行。”
朴灿烈还是没有回头:“不用。”
边伯贤瘪了瘪嘴,识趣地没有再往下说。
倒是朴灿烈又开了口:“你怎么不问了?”
“啊?问什么?”边伯贤一头雾水。
“没……”朴灿烈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那会天还没怎么亮,边伯贤几乎只能看到树影幢幢,可他一直都记得朴灿烈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汪水,把他给包裹了进去。
“没什么,就是你太久没叫过我名字了,想多听听。”


——————————————-tbc--------------------------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09 23:59:00 +0800 CST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11 20:35:00 +0800 CST  
第八章

“莫说青山多障碍,
风也急风也劲,
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
莫说水中多变幻,
水也清水也静,
柔情似水爱共永。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边伯贤还没唱完,金钟仁他们几个就又吹口哨又叫好的,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忙坐到角落里灌了口啤酒压压惊。
总公司挑选的这家度假山庄在青昆山的半山腰上,各类设施都齐全,还在大巴上的时候几个胆子大的就撺掇着朴灿烈请大家唱K,朴灿烈也乐呵呵地应了,当即就订了房,可没唱一会儿,他自己个却没影了。
边伯贤是公司出了名的金嗓子,几个小的变着法地让他唱歌,他拗不过,想着都来了这南方的山里了,就唱一首应景的,万水千山总是情嘛。金钟仁他们听完手都拍疼了,硬说他是汪阿姐附身,又借机灌他喝了许多酒,边伯贤红的洋的一起上,不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了。
KTV的走廊全是镜子,也不晓得是不是故意为了让客人看清楚自己醉酒后的丑态。边伯贤量浅,歪歪扭扭地走着,时不时还得扶一下墙。
他刚转了个弯,就看到了靠在墙上打电话的朴灿烈,时至今日,边伯贤醉意迷蒙地望着朴灿烈俊秀的眉眼仍是要忍不住叹上一句,这人是不是好看得有点太过分了?
边伯贤打量着镜子里的朴灿烈,差点没忍住就要伸手去摸上一把,好在还没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傻事没做成。他摇了摇头,痴痴地笑了起来,恍惚间觉得这大概就叫做“镜花水月”。谁知朴灿烈的眼神一转,将将对上他的。
也不知怎么的就看出来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朴灿烈手里的电话没放下,边伯贤虽是醉了,一句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我当然念着家里了。”
也不知怎么的手心里就出了汗,边伯贤手一滑就要扶不住,还好身后一双手伸了过来,这才扶稳了他。
金钟仁朝朴灿烈点了点头,叫了声“朴总”,才架住了边伯贤,摆出一副嫌弃脸:“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也不叫我扶着,摔死活该。”
边伯贤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往朴灿烈那里看了一眼。
“回房还是上厕所?”金钟仁倒是体贴得很。
“回、回房吧……”
“那不是这个方向。”金钟仁没再等边伯贤说话,扶着他就往回走。
边伯贤由着他扶着,没走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走廊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朴灿烈的身影。


边伯贤大小也是个经理,公司财大气粗,给他弄了个单人房,他一回到房间就抱着马桶吐了一阵,胃里这才舒服了点,照旧躺在床上挺尸。
金钟仁倒是不客气,从小冰箱里拿了罐可乐出来喝,靠在墙上看着边伯贤颓丧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就在我面前这么四仰八叉地躺着,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啊。”
“你不是金盆洗手不再过问江湖了吗?”边伯贤笑着翻了个身,撑着头看向金钟仁。
“那也架不住我家老二寂寞啊!”
“快得了吧。”边伯贤翻了个白眼,“你这改邪归正浪子回头的,指不定是为了心上哪颗朱砂痣呢,要真为了我,还真不用兜这么大个圈子。”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金钟仁又喝了口可乐,“但也不尽然,搞不好我就喜欢上你了呢?”
“不可能,我病还没治好呢!”那句“有病真的要早点治”边伯贤可还记着呢。
“你就记仇吧!”金钟仁还是笑,这回倒真有点图谋不轨的意思,“要不咱玩个游戏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伴儿,在你恋爱之前,万一……万一有一天我和你告白了,你不许拒绝,怎么样?”
“我觉得吧……要是玩了我就真有病了。”边伯贤头疼得很。
金钟仁两手一摊:“反正你也没亏啊。”
“我也没赚着什么啊。”
“那就当封口费吧?”
“封什么?”边伯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我是gay啊?爱说说去。”边伯贤想,只要不捅到他老妈那,一切好说。
“NONONO~”金钟仁放下了手里的可乐罐,走近了床边,往边伯贤的床头柜上摸去。他越靠越近,边伯贤的头也越仰越低,要是在偶像剧里,这会儿他该闭眼了。
直到金钟仁在边伯贤的眼前打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摸到的钱包,里头赫然是当年仍旧青涩的边伯贤和朴灿烈。
“我跟你说过的,他很眼熟。”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忘了。”边伯贤抢过那个钱包往床边一扔,也不知道是说给金钟仁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边伯贤埋头走在山路上,宿醉未散、头痛欲裂,此时只想忍住眼泪。他觉得公司应该颁一个敬业奖给他,也琢磨了一下累死在这种非强制性参加的公司集体活动上算不算工伤。
“年轻人还是要多锻炼啊。”市场总监拂了拂鬓边的头发,昂首阔步地超过了他。
“领导,我们在山顶等你哦!”他的下属们蹦蹦跳跳地超过了他。
“你能不能行啊,真的是弱受啊?”金钟仁带着蔑视超过了他。
“要不……”朴灿烈话还没说完,边伯贤就一个眼刀杀了过去,朴灿烈愣了愣,还是笑了,指了指眼前那个小岔路口:“我是想说,昨晚我也喝多了,爬不动,要不咱们就别去山顶玩游戏了,到前面那个庙里去看看得了。”
他没等边伯贤表态,就往那条小路上走了过去,边伯贤只好跟了上去,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谁跟你咱们啊……再说了,庙里有什么可逛的啊……”
朴灿烈大概是听到了,笑眯眯地回过头来:“还是你想下山找一帮老头老太太搓麻将去?”
“喂……”边伯贤顿时泄了气,他知道朴灿烈只是一句玩笑话,也不晓得自己在介意些什么,总不能说那段回忆可是自己无处安放的青春,连玩笑都不能开吧。

或许每座山上多多少少的都会有座庙,再来两个和尚,就算不能挑水喝,也能讲故事。
眼前这庙倒是不小,还有个极为幽静的庭院,大树底下几张石桌石凳,旁边还有两株不知名的花。
朴灿烈在旁边的茶社里要了壶茶,招呼着边伯贤坐下。“南方就是南方,大冬天地还开花呢。”朴灿烈指着前面一株挂满了红丝带的桃树,“诶,边伯贤,你要不要也去拜拜,求一个老婆回来。”
边伯贤一怔,随即想笑,可嘴角硬是拉不起来:“你们这些已婚人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才几岁啊就跟我妈一样,烦不烦呐。”
“嗨!”朴灿烈喝了口茶:“我这不是替你妈着急吗?多少年前她就急着抱孙子了。”
“我妈?”边伯贤倒是吃了一惊,“我妈什么时候还跟你说过这事了,我怎么不知道?”
朴灿烈举着茶杯的手一顿:“哦……就大四那会儿,你妈不是来租的房子那看你吗……哦对,吃饭、吃饭的时候说的……可能……可能你去上厕所了吧。”
“哦……”边伯贤搓了搓手,那时候他和朴灿烈还没分手,俩人好的跟蜜里调油似的。他当然记得那次他妈妈上出租屋来看他,他和朴灿烈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通,还是让他妈妈发现了一个安全套,朴灿烈硬着头皮出来说是自己的,还被他妈妈狠狠教训了一顿。他还记得那天晚上朴灿烈使小性,堵着他不让他射出来,硬说什么……什么母债子偿。
“就我妈教训你,让你好好念书别老想着这些下流玩意儿那次吧,哈哈哈哈。”边伯贤干笑着咳了两声,只好拿起茶水来润了润嗓子。
朴灿烈倒是不觉得尴尬,施施然又开了口:“那……你现在还喜欢男人吗?”
“噗——”边伯贤一口热茶当即喷了出来,惹得茶社里的和尚都探出头来看了两眼。
“咳咳咳……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还和男人在一起?”
“哪儿能啊!”边伯贤一拍大腿,笑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我妈上次那个电话你不也听到了吗?什么小梅啊阿欢啊,都排着队等着和我相亲呐,再说了,当初先可是你先那什么的,你不要自己先结婚了就瞧不起人!”
“也对。”
朴灿烈说完便没有再说话,边伯贤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对坐着,尴尴尬尬地喝完了一壶茶。
“要不,咱们就溜达着下山吧?”
“你不进去拜拜啊?”边伯贤抬起下巴看了看那边的大雄宝殿,“不是说很灵验吗?”
“不拜了,你要拜的话我在门口等你。”朴灿烈把手插进了兜里,“要拜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还愿。”


边伯贤大学毕业的那年,王胖子说他们之前去的那个山有雾凇,那叫一个美不胜收,硬要拉他再去一次。边伯贤不乐意爬山,王胖子就好言好语地劝了半天,说是求了菩萨不去还愿是不好的,又说可想死山脚下那帮老头老太太了。
结果边伯贤经不住劝,还是点了头。
这回两人长了记性,没从山脚开始爬,直接坐缆车,蹭蹭蹭就上去了。直到跪在菩萨面前了,边伯贤还有些恍惚。
“那咱们去年费那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啊?”
“你别问我。”王胖子一摊手,“我去年压根没上来。”
边伯贤还要说什么,却被王胖子拦住了:“得了得了,人菩萨看着呢,快别闲聊了,你赶紧还愿,哥们儿还得向菩萨求个前程。”
“哦。”
边伯贤抬头看着满目慈悲的菩萨,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那个夏天,他一想到不辞而别的朴灿烈心里就气得不行,在心里恨恨地说:“菩萨,那个人许了愿又没来还愿,你别保佑他算了!”说着就要往下拜,可腰还没弯一半又挺了起来。
“呸呸呸!”边伯贤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刚才说的不算……还是请您保佑他……保佑朴灿烈……前程似锦。”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16 21:53:00 +0800 CST  
第九章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之所以会有无主的东西,就是因为有人失去了记忆。
也有人说,爱情是一种疾病。
不知道是被山风吹得着了凉,还是被树林里斑斑驳驳的阳光给迷了眼,朴灿烈浑浑噩噩地跟在边伯贤的身后下了山,他摸了摸额头,觉得自己大概是发烧了。
下坡的路很长,脚趾顶着鞋头,走久了便有些疼。若不是这一星半点的疼,朴灿烈大概早就失了神,跌进不知道哪个深渊里。他摇了摇头,总觉得眼前的路像是一条时光隧道,只见过去,不见未来。
谁都想挥一挥手,毫不在意地说上一句“过去了的就让他过去”,潇洒畅快。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感情像水却又不是水,沸腾了可以摊凉,冻了又能够加热,可期间蒸发的、消磨的,一寸寸、一缕缕,都是不可言说的。
边伯贤一路都走在前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次头都没有回。两人住在酒店不同的楼层,边伯贤出电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朴灿烈,别想那么多了,好好过日子吧。”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可还没走出电梯门呢,就被朴灿烈抓住了手腕。
“再说一遍。”朴灿烈皱着眉,死死地盯着他。
“嗯?”边伯贤不解。
“唉……”朴灿烈叹了口气,露出一丝苦笑,又摆了摆手,“算了,没什么。”
边伯贤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抽出手来,轻轻地揉了揉朴灿烈的头,笑了:“我们灿烈啊。”


朴灿烈没有去参加公司的年会,理由是发烧了,其实他就说不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他名义上是刘果然的老公,再怎么不要脸都是情有可原。
他原本准备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此刻却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唱不出来了。
朴灿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到处都很安静,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
扑通、扑通。
边伯贤抚在头上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朴灿烈闭着眼睛使劲回忆着,回忆着边伯贤干净而细长的手指,回忆着他温暖的掌心,回忆着曾经与他牵手的时光。
边伯贤的手那么好看。
朴灿烈想着,手便不自觉地往下伸去。
他抚摸着自己,像是抚摸着爱人温暖滑腻的肌肤,一下一下,似乎要把相思和念想都注入其中。分身似乎也感知到了他的温柔,慢慢地溢出了些汁液,颤抖着回应着他。
朴灿烈和许多年前在宿舍里一样,想象着边伯贤,想着他带笑的眼角眉梢,想着他是不是微微抿起的嘴,想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直想得朴灿烈浑身滚烫,像一壶烧到沸腾的水,所有的欲念就像曾经蛰伏在水底的气泡,此时争先恐后地向外汹涌而出,然后破裂。
他不知道和边伯贤这样算不算是真的完了,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忘得了。像是肌肤上的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刚结了痂便被撕开,疼了一阵又开始结痂,再撕开,再结痂……终于成了一道疤。
朴灿烈掀开被子,取了纸巾来擦干净手和腿,便躺在床上失神。隔了老半天才哼唧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没听清。
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回去的时候边伯贤早早地招呼了金钟仁坐在一起,朴灿烈上车的时候愣了一下,很快又笑了,笑眯眯地跑到后面去坐。
中途边伯贤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金钟仁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把手机往他身上一扔:“你手机刚不停地震,我看是你妈就接了……”
“哦。”边伯贤拿起来一看,“然后呢?”
“然后……然后她就问了几句几点到,在哪下车什么的,我就说了在公司门口。”
“行。”边伯贤刚想着还是打一个回去问问,金钟大的电话又来了。刚摁下通话键,金钟大急吼吼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诶!你回市里了吗?人相亲对象那边说今晚就想见面!”
“啊?这么急啊。”边伯贤抬手看了看表,“我这边刚走了一半,估计还得走俩小时,估计勉强赶得上晚饭。”
“那也行,人姑娘那边也没有那么快,只是说急。”
“嗨,不就相个亲,有啥好急的?”
金钟仁一听“相亲”俩字,一下就来了精神,眼皮都不耷拉了。
“人拉拉是有伴的,说是不想一个人来见你,要带着伴一起来。”
“那么搞笑?”边伯贤心想对方这是势在必得啊,“来来吧,谁怕谁啊!”
“成,那就咱们经常去吃的那家西餐厅,靠窗那个座位,晚上七点,我等你哟。”
“哟你妹啊!”
边伯贤刚挂了电话,金钟仁就凑到了他身边;“什么什么,你要去相亲啊,对方还要带伴啊,你这是要形婚啊,牛逼啊哥!”
边伯贤闭着眼睛假寐起来:“你这是自言自语够了?”
金钟仁充分发挥了不要脸的体质继续往前凑:“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呗,我开车送你,咱们输人不输阵,人是拉拉,咱们还是gay呢!”
“你能不能好了。”边伯贤压低了声音,“要不要给你一个扩音器,最好整条高速公路上的人都能听到。”
“哟,你不是不怕吗?”
“我那是装逼,你不懂。”
“呵呵。”金钟仁往椅子上一靠,“我不管,我要去看嫂子。”
“嘿……”边伯贤哭笑不得,“你和金钟大真是一家的啊。”


好容易回了市里,一车人早睡得横七竖八的,司机一声到站才都醒了,一个个睡眼迷蒙地想着明天还要上班,只觉得更加痛苦,但也只能说声“大宝明天见”。
边伯贤跟着金钟仁迷迷糊糊地下了车,好死不死在台阶上一打滑,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朴灿烈刚巧跟在边伯贤的身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边伯贤低声说了句“谢谢”,朴灿烈也只是勾了勾嘴角,说了句“不用”。
谁知斜刺里冲出来个人影,“啪”地一巴掌就打在了朴灿烈的脸上。
“你个王八蛋!”
“朴灿烈,你当初不是说了要走的吗?你不是答应了不纠缠我儿子的吗?”
“你拿了我那么多钱,还好意思回来?”
虽说时间还不晚,天却已经擦黑了,朴灿烈被一巴掌打得有些懵,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多年不见却依旧美丽的妇人,一句“阿姨好”还没说出口,边伯贤已经在那边喊了起来:“妈,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看向朴灿烈,“我妈她……我和你……”
朴灿烈只冷冷地看向她:“我已经把钱都还给你了。”

七年前,还是那个出租屋。
老旧、破败、廉价的房子,随意隔出来的厨房和厕所,在夕阳里似乎还透露着点点温馨,
边伯贤借着下楼买饮料避开老妈对安全套的质问,留下朴灿烈一个人跟边妈妈大眼瞪小眼。
他小心翼翼地夹了块鱼:“阿姨你多吃点这个,这个鱼很新鲜的。”
“灿烈啊。”边妈妈却放下了筷子,“我原本以为你很懂事的……”
“阿姨对不起!”朴灿烈连忙道歉,“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的,不想那档子事儿,那个……我从来也没把女孩子带到家里来过,伯贤他也知道的——”
“你当然没把女孩子带到家里来过!”边妈妈一拍桌子,声音也往上提了两个调,“你和边伯贤鬼混在一起的那些个脏事,别当我不知道!我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儿子,不是给人操屁眼的!”
“阿姨!”朴灿烈也激动了,他没想到边妈妈是来心事问罪的:“我和伯贤……我和他,我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
“喜欢?”边妈妈翻了个白眼,“喜欢值几个钱?”她指着这间房子,语气里尽是嘲笑:“你要让我儿子在这样的地方住多少年?我是不求儿子大富大贵,可也不能这么惨吧?”
“我——”
“别跟我说以后你会赚钱,灿烈啊,不是阿姨说,同性恋是没有未来的,你想想,你们走在街上,手都不敢牵,干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一辈子这样,有意思吗?”
朴灿烈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未来、未来、未来。
世俗的眼光、社会的偏见、家人的不解,还有未来。
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一座沉重的山丘,压在他们的肩膀上。
避无可避。
“阿姨……我……我们……”
“灿烈啊,别说了。”边妈妈走到他身边,往他怀里塞了些什么:“阿姨也不逼你和伯贤分手,我知道你想去国外读书,你们学建筑的,就是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我知道你们家情况不好,这钱……算阿姨借你的,你闯出来了,算你有本事,闯不出来,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就不要拉拉扯扯,纠纠缠缠的了。”边妈妈说完了,这才施施然坐了下来,夹起朴灿烈搛的那快鱼,吃得津津有味。
边伯贤还没有回来,朴灿烈低头看着那一张轻轻薄薄的卡,鼻头一酸。它分明沉甸甸的,似乎那里头装满了所谓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20 20:50:00 +0800 CST  
完结章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21 20:28:00 +0800 CST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21 20:29:00 +0800 CST  
ENDENDEND 第一次正式完结的文 看不清图的就看微博吧 链接在此http://weibo.com/5216879211/DiRp6i0Ke?type=comment#_rnd1456057594938

楼主 小楼西洲  发布于 2016-02-21 20:29:00 +0800 CST  

楼主:小楼西洲

字数:23248

发表时间:2016-02-01 16: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1-11 21:55:46 +0800 CST

评论数:8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热门帖子

随机列表

大家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