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医者意也（大学，师生\/徒）
睡不着，就写点儿文。
卧龙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琴曲，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啊，对，古琴是我最喜欢的乐器。
至于师父怎么知道苏木不会弹琴，是因为苏木手指上没有练琴的人会有的茧。
马上就要干正事了
我是不是写的有点拖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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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苏木束手站在许休德面前，午后的阳光洒在俩人身上，若不是许休德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木，而苏木微微低着头，这画面还是非常美好的。
“荒废了一年，前面学的忘得差不多了吧。”
“……”
“这样吧，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是。”
“心在体合脉，其华在面，在窍为舌，在志为喜，在液为汗。由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的相互属络而成表里关系。五行属火，为阳中之阳，与夏气相通应。按这个句式说说其他四脏。”
苏木小小舒了一口气，他的中基学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多其实念顺了就很简单。
“肝在体合筋，其华在爪，在窍为目，在志为怒，在液为泪。由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的相互属络而成表里关系。五行属木，为阴中之阳，与春气相通应。脾在体合肌肉而主四肢……”
苏木顺溜地把其他四脏背了一遍，但许休德还是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说肝体阴而用阳？”
“因为肝位于膈下，且有藏血的功能，所以“体阴”；肝气主升主动，肝气易上逆，肝阳易上亢，肝火易上炎，所以“用阳”。”
……
许休德又问了几个诸如“子午流注”、“三阴经在下肢的分布”、“治则治法”之类的基础问题，苏木都对答如流。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下面诊断方面的问题上。
“‘细而迟，往来难，短且散，或一止复来’，什么脉？”
“迟脉。”
“嗯？”
“额……结脉？”
“错。‘来往有力，左右弹人手’。”
“弦脉。”
“错。‘端直以长’。”
“呃……这个是弦脉。”
……
“十问歌。”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呃……五问饮食……六胸腹……嗯……七聋八渴……呃……”
几个问题下来苏木答上的很少，他觉得自己的弱点在许休德面前无所遁形。他窘迫非常，只能更低了头，双手在身后搅了又搅。
“大一下学期还考了个第四，这中诊分也就那么点——是，大家都不高——你这还真是本来就没学会多少还全还给老师了。”
“我……”其实苏木还是有些小委屈的，中诊的知识比较散乱，试卷也出得很灵活，班上不少同学低空飘过，甚至也有不少的挂科。他考试的时候也是做得颇为纠结，最后拿了83分他也算是满意的。
可是这样的成绩在老师眼里却是糟糕得很。
“你也不用委屈，你自己花了多少功夫你自己知道。”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挫败气息的小孩儿，许休德又加了句：“你可以更好，你应该更好。”
太阳慢慢偏西，许休德走到书桌后的圈椅上坐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过来吧。”
苏木慢慢走到书桌前，看着上面那一小盆菖蒲发呆。
“《大医精诚》还能背吗？”
苏木回神，忙答道：“能的。”
“张湛曰……接下去”
“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凡……”
“停。”
苏木应声停下，看着许休德。
“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博极医源’，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精勤不倦’。”
“是。”
许休德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苏木。苏木双手接过，见上面就三行字——
·早课：诵《大医精诚》、《清静经》。
·晚课：不定，根据学习情况另行安排。
·食饮有节，起居有常。
字是许休德手写的，自成一派的字体，刚劲有力中又给人一点儿温润之感。
苏木将纸对折拿在了手里。
“这是对你的学习生活的基本安排，其他的规矩我想你也不会不懂，反正你没做好我自能给你纠正。”
“是。”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规矩呦……听起来好像还很多的样子。
正事讲的差不多，许休德靠在了椅背上，话锋突变：“今天该是你带读吧。”
又是一棒打得苏木猝不及防，“啊！是，是的。”我都把这事儿忘了。
“你倒是悠闲呢，躲在后面玩手机。怕是把这茬儿忘了吧。”许休德闲闲地问，似是并没有多在意。
“我……我不会了。”苏木又低了头，毕竟这是他的失职。
“男孩子，总低着头干什么，说话的时候和人对视你不知道？”
苏木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点点倔强地看着许休德。
“以后动不动低头，小心我抽你。”
苏木撇开目光，嘴角微微扯了扯，哼，暴力狂。
许休德看着小孩儿的微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
苏木束手站在许休德面前，午后的阳光洒在俩人身上，若不是许休德面无表情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木，而苏木微微低着头，这画面还是非常美好的。
“荒废了一年，前面学的忘得差不多了吧。”
“……”
“这样吧，我先问你几个问题看看你现在的水平。”
“……是。”
“心在体合脉，其华在面，在窍为舌，在志为喜，在液为汗。由手少阴心经与手太阳小肠经的相互属络而成表里关系。五行属火，为阳中之阳，与夏气相通应。按这个句式说说其他四脏。”
苏木小小舒了一口气，他的中基学的还是非常不错的，这些东西看起来多其实念顺了就很简单。
“肝在体合筋，其华在爪，在窍为目，在志为怒，在液为泪。由足厥阴肝经与足少阳胆经的相互属络而成表里关系。五行属木，为阴中之阳，与春气相通应。脾在体合肌肉而主四肢……”
苏木顺溜地把其他四脏背了一遍，但许休德还是没什么表情。
“为什么说肝体阴而用阳？”
“因为肝位于膈下，且有藏血的功能，所以“体阴”；肝气主升主动，肝气易上逆，肝阳易上亢，肝火易上炎，所以“用阳”。”
……
许休德又问了几个诸如“子午流注”、“三阴经在下肢的分布”、“治则治法”之类的基础问题，苏木都对答如流。
但是问题就出在了下面诊断方面的问题上。
“‘细而迟，往来难，短且散，或一止复来’，什么脉？”
“迟脉。”
“嗯？”
“额……结脉？”
“错。‘来往有力，左右弹人手’。”
“弦脉。”
“错。‘端直以长’。”
“呃……这个是弦脉。”
……
“十问歌。”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呃……五问饮食……六胸腹……嗯……七聋八渴……呃……”
几个问题下来苏木答上的很少，他觉得自己的弱点在许休德面前无所遁形。他窘迫非常，只能更低了头，双手在身后搅了又搅。
“大一下学期还考了个第四，这中诊分也就那么点——是，大家都不高——你这还真是本来就没学会多少还全还给老师了。”
“我……”其实苏木还是有些小委屈的，中诊的知识比较散乱，试卷也出得很灵活，班上不少同学低空飘过，甚至也有不少的挂科。他考试的时候也是做得颇为纠结，最后拿了83分他也算是满意的。
可是这样的成绩在老师眼里却是糟糕得很。
“你也不用委屈，你自己花了多少功夫你自己知道。”看着面前浑身散发着挫败气息的小孩儿，许休德又加了句：“你可以更好，你应该更好。”
太阳慢慢偏西，许休德走到书桌后的圈椅上坐下来，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过来吧。”
苏木慢慢走到书桌前，看着上面那一小盆菖蒲发呆。
“《大医精诚》还能背吗？”
苏木回神，忙答道：“能的。”
“张湛曰……接下去”
“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医方卜筮，艺能之难精者也。……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不得道听途说，而言医道已了，深自误哉！凡……”
“停。”
苏木应声停下，看着许休德。
“我不会要求你现在就‘博极医源’，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精勤不倦’。”
“是。”
许休德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苏木。苏木双手接过，见上面就三行字——
·早课：诵《大医精诚》、《清静经》。
·晚课：不定，根据学习情况另行安排。
·食饮有节，起居有常。
字是许休德手写的，自成一派的字体，刚劲有力中又给人一点儿温润之感。
苏木将纸对折拿在了手里。
“这是对你的学习生活的基本安排，其他的规矩我想你也不会不懂，反正你没做好我自能给你纠正。”
“是。”谁知道还会有什么规矩呦……听起来好像还很多的样子。
正事讲的差不多，许休德靠在了椅背上，话锋突变：“今天该是你带读吧。”
又是一棒打得苏木猝不及防，“啊！是，是的。”我都把这事儿忘了。
“你倒是悠闲呢，躲在后面玩手机。怕是把这茬儿忘了吧。”许休德闲闲地问，似是并没有多在意。
“我……我不会了。”苏木又低了头，毕竟这是他的失职。
“男孩子，总低着头干什么，说话的时候和人对视你不知道？”
苏木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点点倔强地看着许休德。
“以后动不动低头，小心我抽你。”
苏木撇开目光，嘴角微微扯了扯，哼，暴力狂。
许休德看着小孩儿的微表情，意味深长地笑了。
“行了，也差不多了，回去吧。我两点半还要坐诊呢。”许休德站起身，朝门外走。
苏木在玄关拿了老师的教材和自己的书包，换了鞋走出去。
这次他才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家店。
从他们的房间往外走还有大概八九个包间，各有各的名字——“漱琼瑶”、“涧中石”、“临长川”——诸如此类。外面大厅就是用竹帘分隔开的雅座，有圈椅的也有蒲团的。灯光很暖，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圆桌或矮几旁，听着大厅里放的悠扬的琴乐，品茶聊天。
在这里，时间都慢了十倍不止。
老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放在古代，怕也真是一谦谦君子。
苏木在玄关拿了老师的教材和自己的书包，换了鞋走出去。
这次他才仔细打量了一遍这家店。
从他们的房间往外走还有大概八九个包间，各有各的名字——“漱琼瑶”、“涧中石”、“临长川”——诸如此类。外面大厅就是用竹帘分隔开的雅座，有圈椅的也有蒲团的。灯光很暖，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圆桌或矮几旁，听着大厅里放的悠扬的琴乐，品茶聊天。
在这里，时间都慢了十倍不止。
老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放在古代，怕也真是一谦谦君子。
【第六章】
今天许休德在中医附一坐诊。
中医院也学了西医院那套模
式，分科分得细，除了传统就有分的儿科、妇科、伤科、内科外，还有各种诸如泌尿科、皮肤科之类科室。
而中医，该是全科的。
分科越细，医生所能见到的病型就越少，对中医生的发展就越不利。
幸而许休德不在科室，而在国医堂。国医堂不分科。
诊室有两张并放的办公桌，一张有电脑，一张没有。许休德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也给了苏木一套。由于俩人来的比较早，助理医生还没有来，许休德打开了电脑，做着接诊前的准备工作。
过一会儿，有人推门。来人大概三十出头，一进来就拿了门后的白大褂穿上，一边说：“哎呀许老师来这么早~”然后看见坐在许休德后侧的苏木，问：“呦，这小孩儿谁呀？”
许休德答道：“我徒弟，”然后回头说：“苏木，这是刘医生。”苏木忙站起身来问了好。“呀，许大夫什么时候收徒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中午刚收的，收个徒弟有什么好说的。”“这可不一样啊，这可是大徒弟，开山大弟子啊！”苏木听到这里，心中欣喜，原来我是他第一个弟子。
许休德笑了笑，说：“倒也有理。”刘医生坐到电脑前，聊天似的：“能被许大医生看上，想必天赋过人了。”许休德看了苏木一眼：“那是，资质是有的，就是——”苏木支起耳朵听老师对自己的评价，说他有资质他还是很高兴的，正想得意地笑笑，就听到下一句：“——欠打磨。”他马上收起了快要形成的笑脸，低了头。
“瞧这，还不好意思了。”许休德开着玩笑，又话外有音地说道：“这打磨打磨还是可以的，就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住。”
刘医生接话道：“你看上的，必然没错。”
病人一个个进来，许休德开了方后又一个个出去。有时许休德会将四诊结果大致说与苏木听，让他来辩证并说出治法。
许休德也没有故意为难他，说的都是基础内容，因此苏木答得倒也差强人意。
又进来一病人，苏木见着他第一眼就觉得：猥琐。这真的是一个猥琐的男人——五十上下，头发不洁，衣衫不整，五官看上去总有一种鄙夷世界的感觉。
“这大概不是一个善茬。”苏木心想。
苏木看着许休德翻这人以前的病例，知道这人叫李方舟，患眩晕证，西医诊断是“美尼尔氏综合症”，发作的时候头晕，如立舟车，感觉周围环境转动，呕吐、血压低……
“手放上来。”许休德说道。
李方舟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嘴都不张地“切”了一声，把右手搭在了枕上。
“我需要看两只手。”
李方舟啧了一声：“几只手也没用。”
苏木看着心中十分不满，但还是忍了。
许休德双手把脉一分钟后，再说：“舌头看看。”
那人又是不情不愿地伸出了舌头。
“好了。胃口怎样？”
“不好。”
“想吐不？”
“有时候有点。”
“打嗝吗？”
“打。”
“大小便如何？”
“还行。”
“睡得怎样？”
“做噩梦。”
……
问完一些问题后，许休德确定了自己通过把脉和舌诊的诊断，给他开了方。
刘医生把处方输入电脑，把诊疗卡给了李方舟让他去取药，然后告诉他一些煎药的基本方法和注意事项。谁知李方舟竟然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医生的话：“哎呀！我就是这么做了又怎样？说得好像吃这些草有用一样！要有用我的病早就好了，西医都治不好中医还有用？笑话！”
说完拿着诊疗卡扬长而去。
苏木实在气不过，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和他对骂，可是被许休德按住了肩膀，那李方舟也只见个背影了。
今天许休德在中医附一坐诊。
中医院也学了西医院那套模
式，分科分得细，除了传统就有分的儿科、妇科、伤科、内科外，还有各种诸如泌尿科、皮肤科之类科室。
而中医，该是全科的。
分科越细，医生所能见到的病型就越少，对中医生的发展就越不利。
幸而许休德不在科室，而在国医堂。国医堂不分科。
诊室有两张并放的办公桌，一张有电脑，一张没有。许休德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也给了苏木一套。由于俩人来的比较早，助理医生还没有来，许休德打开了电脑，做着接诊前的准备工作。
过一会儿，有人推门。来人大概三十出头，一进来就拿了门后的白大褂穿上，一边说：“哎呀许老师来这么早~”然后看见坐在许休德后侧的苏木，问：“呦，这小孩儿谁呀？”
许休德答道：“我徒弟，”然后回头说：“苏木，这是刘医生。”苏木忙站起身来问了好。“呀，许大夫什么时候收徒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中午刚收的，收个徒弟有什么好说的。”“这可不一样啊，这可是大徒弟，开山大弟子啊！”苏木听到这里，心中欣喜，原来我是他第一个弟子。
许休德笑了笑，说：“倒也有理。”刘医生坐到电脑前，聊天似的：“能被许大医生看上，想必天赋过人了。”许休德看了苏木一眼：“那是，资质是有的，就是——”苏木支起耳朵听老师对自己的评价，说他有资质他还是很高兴的，正想得意地笑笑，就听到下一句：“——欠打磨。”他马上收起了快要形成的笑脸，低了头。
“瞧这，还不好意思了。”许休德开着玩笑，又话外有音地说道：“这打磨打磨还是可以的，就不知道他熬不熬得住。”
刘医生接话道：“你看上的，必然没错。”
病人一个个进来，许休德开了方后又一个个出去。有时许休德会将四诊结果大致说与苏木听，让他来辩证并说出治法。
许休德也没有故意为难他，说的都是基础内容，因此苏木答得倒也差强人意。
又进来一病人，苏木见着他第一眼就觉得：猥琐。这真的是一个猥琐的男人——五十上下，头发不洁，衣衫不整，五官看上去总有一种鄙夷世界的感觉。
“这大概不是一个善茬。”苏木心想。
苏木看着许休德翻这人以前的病例，知道这人叫李方舟，患眩晕证，西医诊断是“美尼尔氏综合症”，发作的时候头晕，如立舟车，感觉周围环境转动，呕吐、血压低……
“手放上来。”许休德说道。
李方舟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嘴都不张地“切”了一声，把右手搭在了枕上。
“我需要看两只手。”
李方舟啧了一声：“几只手也没用。”
苏木看着心中十分不满，但还是忍了。
许休德双手把脉一分钟后，再说：“舌头看看。”
那人又是不情不愿地伸出了舌头。
“好了。胃口怎样？”
“不好。”
“想吐不？”
“有时候有点。”
“打嗝吗？”
“打。”
“大小便如何？”
“还行。”
“睡得怎样？”
“做噩梦。”
……
问完一些问题后，许休德确定了自己通过把脉和舌诊的诊断，给他开了方。
刘医生把处方输入电脑，把诊疗卡给了李方舟让他去取药，然后告诉他一些煎药的基本方法和注意事项。谁知李方舟竟然颇为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医生的话：“哎呀！我就是这么做了又怎样？说得好像吃这些草有用一样！要有用我的病早就好了，西医都治不好中医还有用？笑话！”
说完拿着诊疗卡扬长而去。
苏木实在气不过，一拍桌子就想站起来和他对骂，可是被许休德按住了肩膀，那李方舟也只见个背影了。
【第七章】
听见老师的声音，苏木心头一颤，手下动作停了几秒，眼一瞪，心一横，拳头还是砸了下去，只是悄悄卸了些力气。
看到苏木不听制止，依旧打着身下的人，许休德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甩开几步远。然后也没看他，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伤到哪里了吗？”许休德问李方舟。李方舟斜眼看了许休德一眼，扶着腰呻吟起来：“哎呦——我这腰呦——”然后又敲了敲腿：“腿疼呦——”
许休德皱了皱眉，这人明显就是无病呻吟，但是也不能直接拆穿，万一就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是怪医院？因此劝道：“去做个检查吧。”李方舟哪肯：“哦呦～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做什么检查呦——”说着又把脸上早就凝固的血抹了抹，企图达到更加吓人的效果。
趁着许休德没说话的时候，李方舟又扯了嗓子指着苏木嚷：“你们都评评理，我干什么了这男的跑过来就打我？！这年头倒是有意思了！我来医院看病的还给人打出一身伤了！”又扶了扶腰，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许休德转身，看着苏木，压抑着怒火问：“怎么回事？”苏木低着头，双手在身侧握紧了拳，沉默半晌后抬头大声说道：“他在这里口出妄言，辱骂中医！我气不过就打他，有错吗？！这位先生，不用在这里做和事佬！”眼神看着许休德头顶上的天花板，都不敢往他脸上瞟一眼。
许休德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心里气到爆，但也顺着他说了：“年轻人火气大，可是这是医院！再有什么不能忍一下？！”说着挥了挥手，“都散了散了，人家都要下班了。”然后推着李方舟的背，“去检查一下吧。”李方舟毕竟心虚，嘴里嘟哝着什么，快走几步都没理许休德就朝大门走去。
周围还有人，许休德只淡淡瞥了苏木一眼就转身和刘医生走了。苏木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马上拎起书包跟在许休德身后亦步亦趋。
走到停车场，看着老师和刘医生道别后上了车，苏木抱着书包低头站在车门外，不知道老师有没有送他回去的意思。样子倒还真有些楚楚可怜。
许休德看苏木迟迟不上车，心中好笑，按下副驾驶座的车窗，道：“干什么，想走回去？”
苏木抬头看了许休德一眼，确定老师是要载他一起，才拉开车门坐到老师身边。
一路无话。
许休德直接把车开回了家。苏木无半点异议。
许休德家里也是中式装修，木质家具让整个屋子都飘散着淡淡的木香。许休德给徒弟拿了一双拖鞋，就转身把电视机旁制成小香炉状的音响打开，沉厚悠长的琴声低低地传来，似有若无。
“书包放下，跟我来。”
苏木有些局促地将书包放在玄关拐角的地上，换上拖鞋，跟着老师身后进了书房。
————————————————————
是不是节奏太慢了
听见老师的声音，苏木心头一颤，手下动作停了几秒，眼一瞪，心一横，拳头还是砸了下去，只是悄悄卸了些力气。
看到苏木不听制止，依旧打着身下的人，许休德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甩开几步远。然后也没看他，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伤到哪里了吗？”许休德问李方舟。李方舟斜眼看了许休德一眼，扶着腰呻吟起来：“哎呦——我这腰呦——”然后又敲了敲腿：“腿疼呦——”
许休德皱了皱眉，这人明显就是无病呻吟，但是也不能直接拆穿，万一就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还不是怪医院？因此劝道：“去做个检查吧。”李方舟哪肯：“哦呦～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做什么检查呦——”说着又把脸上早就凝固的血抹了抹，企图达到更加吓人的效果。
趁着许休德没说话的时候，李方舟又扯了嗓子指着苏木嚷：“你们都评评理，我干什么了这男的跑过来就打我？！这年头倒是有意思了！我来医院看病的还给人打出一身伤了！”又扶了扶腰，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许休德转身，看着苏木，压抑着怒火问：“怎么回事？”苏木低着头，双手在身侧握紧了拳，沉默半晌后抬头大声说道：“他在这里口出妄言，辱骂中医！我气不过就打他，有错吗？！这位先生，不用在这里做和事佬！”眼神看着许休德头顶上的天花板，都不敢往他脸上瞟一眼。
许休德知道他的意思，虽然心里气到爆，但也顺着他说了：“年轻人火气大，可是这是医院！再有什么不能忍一下？！”说着挥了挥手，“都散了散了，人家都要下班了。”然后推着李方舟的背，“去检查一下吧。”李方舟毕竟心虚，嘴里嘟哝着什么，快走几步都没理许休德就朝大门走去。
周围还有人，许休德只淡淡瞥了苏木一眼就转身和刘医生走了。苏木知道自己做错了事，马上拎起书包跟在许休德身后亦步亦趋。
走到停车场，看着老师和刘医生道别后上了车，苏木抱着书包低头站在车门外，不知道老师有没有送他回去的意思。样子倒还真有些楚楚可怜。
许休德看苏木迟迟不上车，心中好笑，按下副驾驶座的车窗，道：“干什么，想走回去？”
苏木抬头看了许休德一眼，确定老师是要载他一起，才拉开车门坐到老师身边。
一路无话。
许休德直接把车开回了家。苏木无半点异议。
许休德家里也是中式装修，木质家具让整个屋子都飘散着淡淡的木香。许休德给徒弟拿了一双拖鞋，就转身把电视机旁制成小香炉状的音响打开，沉厚悠长的琴声低低地传来，似有若无。
“书包放下，跟我来。”
苏木有些局促地将书包放在玄关拐角的地上，换上拖鞋，跟着老师身后进了书房。
————————————————————
是不是节奏太慢了
这是真的书房——藏书较中午去的“俱仙”有过之而无不及。房间很大，开了一扇大窗，窗户左边是一张书桌，虽然古朴，但看上去依然价格不菲。书桌后放一张扶手椅，苏木看不清样式，但觉得应该是明式的。后面是一个圆形博古架，也搁了几小丛植物，摆着些线装书，更多的是一些零散的泛黄的手抄本。角落里有一个梅花式香几，上面香炉上的轻烟悠悠地飘着。房间右边是一列列的书架，一眼望不真切，大概有三四排，密密麻麻全是书。
“看够了？”许休德出声，把苏木从神游中拉回来。
“啊……老师。”
“站过来。”
苏木看老师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不见生气，提一口气，大步走到了书桌前。
“废话不多说，今天怎么回事？”许休德靠在椅背上，问。
苏木想到这就来气，义愤填膺地将事情从诊室开始讲，讲到许休德出现的时候，气焰顿时就萎靡了：“就是……这样。”
许休德听完摇了摇头，不作表态。指了指墙边，说：“蒲团上跽坐反省，反省好了就告诉我。”
苏木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窗户下对着门有一较大的蒲团，也比一般的蒲团要高一些——看起来大概是特制的。“恶趣味。”苏木腹诽。
认命走到蒲团前，正对着老师坐好。“右侧对我。”许休德看着他挪着身子对门坐好，再次提醒：“脚趾受力，脚背不要着地。手背后。背挺直。”看苏木调整到标准姿势，许休德嗯了声表示满意：“别动。”然后从身后抽出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苏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李方舟令人作呕的模样，然后再无限脑补自己把他打趴下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愤怒和一点儿得意。但是没多久，从脚趾开始的酸麻感开始占据他的神经，然后是小腿，然后是大腿，蔓延整个下肢。
苏木不自觉地把脚趾软下去，脚背受力，好受很多。
“姿势。”许休德没看他，却出声警告。苏木心中哀叹一声，又立了脚趾。坚持了一段时间，腰越来越酸，又不自主地放低了重心，悄悄地卸下腰部的力量。
“与其总想做点小动作，不如快点结束反省。”许休德抬起头，盯着苏木弯下的腰。
苏木咬咬牙，又挺直了背。为了让自己早点逃离这变相的惩罚，他终于强迫自己开始反省今天的事。
那人真的好可恶！
可是我也不该这么冲动。
但是他就该打！！！
幸好自己机智地撇清了和老师的关系，老师也机智地懂了我的意思。果然智商高的人之间就是好交流，吼吼吼。
话说那家伙竟然没认出老师，果然眼瞎。
不过也幸好他眼瞎，不然就是医患纠纷了。
嗯嗯，智障也是有用的。
所以我就错在不该冲动。嗯，就是这样的。
“看够了？”许休德出声，把苏木从神游中拉回来。
“啊……老师。”
“站过来。”
苏木看老师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好像不见生气，提一口气，大步走到了书桌前。
“废话不多说，今天怎么回事？”许休德靠在椅背上，问。
苏木想到这就来气，义愤填膺地将事情从诊室开始讲，讲到许休德出现的时候，气焰顿时就萎靡了：“就是……这样。”
许休德听完摇了摇头，不作表态。指了指墙边，说：“蒲团上跽坐反省，反省好了就告诉我。”
苏木顺着老师指的方向看去，看见窗户下对着门有一较大的蒲团，也比一般的蒲团要高一些——看起来大概是特制的。“恶趣味。”苏木腹诽。
认命走到蒲团前，正对着老师坐好。“右侧对我。”许休德看着他挪着身子对门坐好，再次提醒：“脚趾受力，脚背不要着地。手背后。背挺直。”看苏木调整到标准姿势，许休德嗯了声表示满意：“别动。”然后从身后抽出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苏木脑海中不断回放那李方舟令人作呕的模样，然后再无限脑补自己把他打趴下打得屁滚尿流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就带上了愤怒和一点儿得意。但是没多久，从脚趾开始的酸麻感开始占据他的神经，然后是小腿，然后是大腿，蔓延整个下肢。
苏木不自觉地把脚趾软下去，脚背受力，好受很多。
“姿势。”许休德没看他，却出声警告。苏木心中哀叹一声，又立了脚趾。坚持了一段时间，腰越来越酸，又不自主地放低了重心，悄悄地卸下腰部的力量。
“与其总想做点小动作，不如快点结束反省。”许休德抬起头，盯着苏木弯下的腰。
苏木咬咬牙，又挺直了背。为了让自己早点逃离这变相的惩罚，他终于强迫自己开始反省今天的事。
那人真的好可恶！
可是我也不该这么冲动。
但是他就该打！！！
幸好自己机智地撇清了和老师的关系，老师也机智地懂了我的意思。果然智商高的人之间就是好交流，吼吼吼。
话说那家伙竟然没认出老师，果然眼瞎。
不过也幸好他眼瞎，不然就是医患纠纷了。
嗯嗯，智障也是有用的。
所以我就错在不该冲动。嗯，就是这样的。
爬出来解释一下没更文的原因。
最近要交作业了，我在补各种论文什么的。目前完成三篇，还剩一篇。
前三张是完成了的，最后一张是重头戏，还没开始
最近要交作业了，我在补各种论文什么的。目前完成三篇，还剩一篇。
前三张是完成了的，最后一张是重头戏，还没开始
【第八章】
“老师，我想好了。”
许休德抬头，“嗯，说说。”
见老师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苏木也不敢乱动。（苏木OS: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看着老师的方向答道：“我太冲动了，不该打架的。”许休德等了一会儿，看苏木没有继续说的想法，问：“没有其他的了？”苏木哑然。还有？
“我就想到这个。”
“继续想。”说完又低头看书了。
苏木无奈，开始苦思冥想。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头绪，开始烦起来的苏木脑子一热，腰一软，身子一塌——不想了！
许休德看见小孩儿不耐的表情和变形扭曲的姿势，也知道估计是想都懒得想了。他抬头，放下笔说道：“过来吧。”
苏木起身，双腿猛地伸直，僵麻的感觉使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双脚踩在地上感觉脚底变成了弧面，好似站不稳。灌了铅，还被通了电。
“还不过来？还没坐够？”许休德这句话给正在龇牙咧嘴地体会“残废”的感觉的苏木的脑子送了一道闪电，他一抬头，看到许休德直直看着他的眼神，一咬牙，缓慢地迈出了右脚。
许休德看他腿一眼，“十秒钟。”
苏木一听，也没想是什么“十秒钟”，超过十秒钟又会怎样，就狰狞着表情快步走到许休德书桌前。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一个机器人，膝盖不打弯，走路还左摇右摆。
还是一个特别怂的机器人。
许休德看着他的样子，竟然还笑了笑，说：“习惯就好了。”
苏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幸许休德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都被说烂了。”许休德说。
“……”苏木低头，不语。
“头低着脖子不疼？”
苏木听了马上抬起头来，但还是不敢看许休德，眼神只是在他身后的博古架上游离。
许休德也不是要他一定看着自己，也不管这些，继续说道：“第一次反省，不全面也正常。就不浪费时间了，我直接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菜根谭》，里面有这样一句话：‘风过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君子事来而始见，事去而心随空。’那患者出言不逊，是他的问题，可是他出去了之后，你的心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导致了之后辩证的各种错误。这是作为医生的大忌。你想想，如果我是你这样的心态，那自他以后的病人是不是就有很大的误诊风险？开错了方，轻则无效，重则致命。‘寒热温凉，一匕之谬，覆水难收’。”
苏木听了老师这番话，也是明白了不少。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
他的心思全在对那李方舟的愤怒上，怎能谈得上“安神定志”。
这样比起来，老师实在是太厉害了。
“嗯……我知道了。”苏木诺诺地应道。眼神更显心虚地扫着桌面。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是骄傲地说不出认错的话。许休德心下了然，只是笑笑，也不说破。
“我说过，你做的不对的，我会纠正你。现在，裤子脱了，撑在书桌上。”
苏木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师，满脸的惊慌和不可置信。
许休德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把棕红色戒尺，看着苏木不急不慢地说：“十秒。”
“老师，我想好了。”
许休德抬头，“嗯，说说。”
见老师没有让他站起来的意思，苏木也不敢乱动。（苏木OS: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看着老师的方向答道：“我太冲动了，不该打架的。”许休德等了一会儿，看苏木没有继续说的想法，问：“没有其他的了？”苏木哑然。还有？
“我就想到这个。”
“继续想。”说完又低头看书了。
苏木无奈，开始苦思冥想。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头绪，开始烦起来的苏木脑子一热，腰一软，身子一塌——不想了！
许休德看见小孩儿不耐的表情和变形扭曲的姿势，也知道估计是想都懒得想了。他抬头，放下笔说道：“过来吧。”
苏木起身，双腿猛地伸直，僵麻的感觉使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双脚踩在地上感觉脚底变成了弧面，好似站不稳。灌了铅，还被通了电。
“还不过来？还没坐够？”许休德这句话给正在龇牙咧嘴地体会“残废”的感觉的苏木的脑子送了一道闪电，他一抬头，看到许休德直直看着他的眼神，一咬牙，缓慢地迈出了右脚。
许休德看他腿一眼，“十秒钟。”
苏木一听，也没想是什么“十秒钟”，超过十秒钟又会怎样，就狰狞着表情快步走到许休德书桌前。
他觉得自己刚才就像一个机器人，膝盖不打弯，走路还左摇右摆。
还是一个特别怂的机器人。
许休德看着他的样子，竟然还笑了笑，说：“习惯就好了。”
苏木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所幸许休德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都被说烂了。”许休德说。
“……”苏木低头，不语。
“头低着脖子不疼？”
苏木听了马上抬起头来，但还是不敢看许休德，眼神只是在他身后的博古架上游离。
许休德也不是要他一定看着自己，也不管这些，继续说道：“第一次反省，不全面也正常。就不浪费时间了，我直接告诉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菜根谭》，里面有这样一句话：‘风过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君子事来而始见，事去而心随空。’那患者出言不逊，是他的问题，可是他出去了之后，你的心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导致了之后辩证的各种错误。这是作为医生的大忌。你想想，如果我是你这样的心态，那自他以后的病人是不是就有很大的误诊风险？开错了方，轻则无效，重则致命。‘寒热温凉，一匕之谬，覆水难收’。”
苏木听了老师这番话，也是明白了不少。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
他的心思全在对那李方舟的愤怒上，怎能谈得上“安神定志”。
这样比起来，老师实在是太厉害了。
“嗯……我知道了。”苏木诺诺地应道。眼神更显心虚地扫着桌面。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是骄傲地说不出认错的话。许休德心下了然，只是笑笑，也不说破。
“我说过，你做的不对的，我会纠正你。现在，裤子脱了，撑在书桌上。”
苏木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师，满脸的惊慌和不可置信。
许休德转身从博古架上取下一把棕红色戒尺，看着苏木不急不慢地说：“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