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不过师徒缘一场
序，
人们都说，爱应该是冲动的，应该是奋不顾身去拥抱的。我以为我不曾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怕你，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直到有一天，你告诉我说，因为这只是依赖，不是爱。
一，
听说爹给我找了个教书先生，我简直恼得要死。想我这种执绔子弟，最受不了的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在耳边摇头晃脑孜孜不倦地讲着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还一副长辈的样子，手里挥着把戒尺，恐吓我去背书。
然而那天下午，我看见你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干净又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午后的阳光倾洒在你的半边脸，我突然想起一个俗气的比喻：就像是镀金的弥勒佛。
那一刻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汹涌澎湃，也不是寂静安宁，就只是很舒服很安心。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单纯地以为那便是话本里常说的一见钟情，只此一面，足以慰风尘。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两个人，即使从未谋面，相遇时也会感到一种久别重逢的愉悦。
我没有想到面对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你，竟会感到害怕。大概是被读书人独有的气场所震慑了吧。第一堂课，你领着我读“蒹葭苍苍……”，也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当时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也不知爹提醒了我多少遍，应该叫你“先生”。我却自己乐得快活，一口一个叫着“师傅”，你听了从不恼，只淡笑着，也算是默认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惹得你雷霆大怒是在你教书的第二年。那日是我的生辰，可爹竟然一整天不在家，傍晚回来时也已是酩酊大醉。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没有去找他理论。而是对一直陪着我的你说了一句关于他的很难听的话。
就这样，从你当我教书先生起，我第一次尝到了戒尺的滋味。
二，
被按在书桌上，打了不过十多下，我就已被打得没了脾气，只是缩在床角低声啜泣。
想起你因我挣扎得厉害，便把戒尺往桌子上一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想你定不会再理我了，便只觉更伤心更无助。
人们都说，爱应该是冲动的，应该是奋不顾身去拥抱的。我以为我不曾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怕你，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勇气。直到有一天，你告诉我说，因为这只是依赖，不是爱。
一，
听说爹给我找了个教书先生，我简直恼得要死。想我这种执绔子弟，最受不了的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在耳边摇头晃脑孜孜不倦地讲着四书五经诸子百家，还一副长辈的样子，手里挥着把戒尺，恐吓我去背书。
然而那天下午，我看见你身着一袭青色长衫，干净又清秀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午后的阳光倾洒在你的半边脸，我突然想起一个俗气的比喻：就像是镀金的弥勒佛。
那一刻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是汹涌澎湃，也不是寂静安宁，就只是很舒服很安心。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单纯地以为那便是话本里常说的一见钟情，只此一面，足以慰风尘。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两个人，即使从未谋面，相遇时也会感到一种久别重逢的愉悦。
我没有想到面对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你，竟会感到害怕。大概是被读书人独有的气场所震慑了吧。第一堂课，你领着我读“蒹葭苍苍……”，也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当时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也不知爹提醒了我多少遍，应该叫你“先生”。我却自己乐得快活，一口一个叫着“师傅”，你听了从不恼，只淡笑着，也算是默认了。
我记得我第一次惹得你雷霆大怒是在你教书的第二年。那日是我的生辰，可爹竟然一整天不在家，傍晚回来时也已是酩酊大醉。我心里不是滋味，但没有去找他理论。而是对一直陪着我的你说了一句关于他的很难听的话。
就这样，从你当我教书先生起，我第一次尝到了戒尺的滋味。
二，
被按在书桌上，打了不过十多下，我就已被打得没了脾气，只是缩在床角低声啜泣。
想起你因我挣扎得厉害，便把戒尺往桌子上一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想你定不会再理我了，便只觉更伤心更无助。
想起你因我挣扎得厉害，便把戒尺往桌子上一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想你定不会再理我了，便只觉更伤心更无助。
可是第二日，你仍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微微红肿的双眼，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眉眼弯弯，怜爱道：“男孩子怎么能随便哭鼻子呢？”
是啊，即使在千万人面前丢脸，也不应该在你面前哭的呀。
那一天一连串意外的遭遇，大概是我此生最为难忘的。
我不知留给我抄书任务的你，为何会提前回来。亦不知我急急忙忙藏于桌下抽屉里的画卷，早已被你的火眼金睛捕捉了去。
你略带玩味的拿起那幅我描了一半丹青，看着画卷上眉清目秀棱角分明的脸庞，略微顿了顿，神色稍变。
我站在你身前，低着头，瑟瑟发抖。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多怕你……再打我一顿。又多怕，我的梦想，以及我的内心萌芽的爱慕，就这样被无情的摧毁。
我想你应该是欲言又止了很多次，可最后只简略成了含沙射影的一句：“你想当个画师吗？”
我没能领悟到你讽刺我不务正业的深刻含义，渴求般的点头，郑重道：“我想。”
长大后回想起这件事，我曾不止一次的感谢上苍，感谢他没有让你和我那迂腐的老爹同流合污，感谢他让你成全了于我来说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你的帮助下，我成功说服了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的老爹，在不荒废学业的前提下，拿起画笔，开始苦修画艺。
但自此，我与你相处的时间开始逐渐减少，直至，你不再是我的先生。
你在城里，开办了自己的私塾，从一介布衣，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受人尊敬的书塾先生。
我跑去找你，看着屋内规规矩矩坐直，脸上稚嫩未脱的一群小孩，突然意识到早已今非昔比，心里莫名发酸。
一时之间，我觉得嗓子肿痛得厉害，也已干干净净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呆滞地看着你波澜不惊的熟悉面庞，无助地喊了一声：“师傅……”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除去那唯一一次对我动手之外，你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一直没有理由地怕你。你勾勾唇角，冲我一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听话，师傅一直都在。”
你总是能猜透我的想法，洞悉我的一切，发现我的症结所在，知道我难言的小小心事，就算我缄默不言，就算我极力掩饰。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早便知晓了我对你不同于师生情的其他爱慕之意。
却又刻意避而不谈。
没有你的生活，即使陪伴我的是，我所最钟爱的画笔，但也总是索然无味的。
多少个形单只影孤身一***夜，我一遍一遍临摹着初见你那日的情景。一尘不染的青衫，恰如其分的微笑，恍若仙人般的清新脱俗。
又有多少次，我将不满意的画纸一张一张揉烂、丢弃，生怕自己毁掉了这足以铭记一生的记忆。
我再度跑去学堂找你，未经权衡便说出想继续习文考取功名的想法，却不想竟将你惹得雷霆大怒。
没有人见过你发那么大的火，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我也觉得我完了。
果然，学堂里只是被当做摆设的戒尺，终于发挥了它的用途，一下一下破风甩在我身后。
我甚至疼得以为，就会这样死掉。
事后，我仍旧哭得昏天暗地。你看我这可怜样，气也消了不少，意味深长道：“你自己选择的路，还没有开始走，又怎么能反悔呢？”
可是第二日，你仍一如既往地出现在我面前，看着我微微红肿的双眼，轻轻揉着我的头发，眉眼弯弯，怜爱道：“男孩子怎么能随便哭鼻子呢？”
是啊，即使在千万人面前丢脸，也不应该在你面前哭的呀。
那一天一连串意外的遭遇，大概是我此生最为难忘的。
我不知留给我抄书任务的你，为何会提前回来。亦不知我急急忙忙藏于桌下抽屉里的画卷，早已被你的火眼金睛捕捉了去。
你略带玩味的拿起那幅我描了一半丹青，看着画卷上眉清目秀棱角分明的脸庞，略微顿了顿，神色稍变。
我站在你身前，低着头，瑟瑟发抖。你永远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多怕你……再打我一顿。又多怕，我的梦想，以及我的内心萌芽的爱慕，就这样被无情的摧毁。
我想你应该是欲言又止了很多次，可最后只简略成了含沙射影的一句：“你想当个画师吗？”
我没能领悟到你讽刺我不务正业的深刻含义，渴求般的点头，郑重道：“我想。”
长大后回想起这件事，我曾不止一次的感谢上苍，感谢他没有让你和我那迂腐的老爹同流合污，感谢他让你成全了于我来说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你的帮助下，我成功说服了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的老爹，在不荒废学业的前提下，拿起画笔，开始苦修画艺。
但自此，我与你相处的时间开始逐渐减少，直至，你不再是我的先生。
你在城里，开办了自己的私塾，从一介布衣，成为了堂堂正正的受人尊敬的书塾先生。
我跑去找你，看着屋内规规矩矩坐直，脸上稚嫩未脱的一群小孩，突然意识到早已今非昔比，心里莫名发酸。
一时之间，我觉得嗓子肿痛得厉害，也已干干净净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呆滞地看着你波澜不惊的熟悉面庞，无助地喊了一声：“师傅……”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和蔼可亲，除去那唯一一次对我动手之外，你从来都是和蔼可亲的，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一直没有理由地怕你。你勾勾唇角，冲我一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听话，师傅一直都在。”
你总是能猜透我的想法，洞悉我的一切，发现我的症结所在，知道我难言的小小心事，就算我缄默不言，就算我极力掩饰。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早便知晓了我对你不同于师生情的其他爱慕之意。
却又刻意避而不谈。
没有你的生活，即使陪伴我的是，我所最钟爱的画笔，但也总是索然无味的。
多少个形单只影孤身一***夜，我一遍一遍临摹着初见你那日的情景。一尘不染的青衫，恰如其分的微笑，恍若仙人般的清新脱俗。
又有多少次，我将不满意的画纸一张一张揉烂、丢弃，生怕自己毁掉了这足以铭记一生的记忆。
我再度跑去学堂找你，未经权衡便说出想继续习文考取功名的想法，却不想竟将你惹得雷霆大怒。
没有人见过你发那么大的火，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我也觉得我完了。
果然，学堂里只是被当做摆设的戒尺，终于发挥了它的用途，一下一下破风甩在我身后。
我甚至疼得以为，就会这样死掉。
事后，我仍旧哭得昏天暗地。你看我这可怜样，气也消了不少，意味深长道：“你自己选择的路，还没有开始走，又怎么能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