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长河
93
有些事情可以有好几个起点，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开始。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展开了新的一页，实际上却可能只是重复以前的步伐。
傅长河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只想活的真实。但这世界最吊诡最讽刺的是，哪里有纯粹的真实？他曾在梦里痛哭说，“我只想我的真实你出来。”
傅星沉出车祸，他该去看望的；傅星沉需要肾源，他该去捐的。他怅然若失的放下手机，努力的回想星沉少年的模样，然而记忆中都是那个正月里的画面。
——我一点儿都不大方，真小气。
李昭只用力扳正傅长河的身体，一字一顿警告道，“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他看向老头，试图找些盟友加大效果。老头却默默抽出一根烟，闷声猛吸。
傅长河罕见的凄惨的直接哭出来，“我怎么办？我没得选的，用我换星沉，三年前就该如此的。”
“什么三年前？还有这些年你动不动就咳嗽，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李昭只眼睛里尽是血丝，他只恨自己回来的太晚，没办法保护懦弱胆小又让人心疼的小孩。
那次登山傅承的那几脚傅长河这几年都没养回来，饶是李昭只逼着他喝各种中药，可伤了就是伤了。傅长河稍微着风就会忍不住的咳嗽，肺像是一次次的被尖刀捅过一次的疼。
没办法的，治不好的。
现在的傅长河更像是掉进了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他近似神经质的呢喃道，“哥，死很可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浑浊一片，只有远处有一小点的亮光。他试图抓取仅有的光源，却又被灼伤。他不甘心的又一次尝试，光源中心发出声音，“不行哦，会受伤的。”
可怕的是，那是他小时候的声音。
可是太远会冷啊。
——太近会被灼伤，太远会冷。
傅长河默默收回手，静静的望着那一点光源。看着看着，他忽然笑开。身体虽然冷的发僵，可看着那一点光他都觉得心里是暖的。
或许是他发呆了一瞬，又或许是那光本身的变化，傅长河竟看见光的中心是傅承一家子。他试图回避，可心却忍不住的靠近，直到被灼伤。
李昭只的声音更像是从远处传来，“所谓死亡，无非就是回到出生前的状态而已，既不恐怖，也不痛苦。可是长河，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去爱好了。当你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提供时，你依然能够给他爱。”
“可是我已经爱不动了。哥，他们都笑我。”
“为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的。笑别人愚蠢的人并不高明，谁不是人生中的过客？”
声音从远处清晰的传到长河的耳边，他愣愣发呆，等他反应过来再看那光，已经放大无数倍将他包围。
傅长河回神般像是经历了一场磨难艰难存活下来，缓慢又坚定的说道，“我要去医院。”
有些事情可以有好几个起点，也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开始。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已经展开了新的一页，实际上却可能只是重复以前的步伐。
傅长河甚至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他只想活的真实。但这世界最吊诡最讽刺的是，哪里有纯粹的真实？他曾在梦里痛哭说，“我只想我的真实你出来。”
傅星沉出车祸，他该去看望的；傅星沉需要肾源，他该去捐的。他怅然若失的放下手机，努力的回想星沉少年的模样，然而记忆中都是那个正月里的画面。
——我一点儿都不大方，真小气。
李昭只用力扳正傅长河的身体，一字一顿警告道，“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他看向老头，试图找些盟友加大效果。老头却默默抽出一根烟，闷声猛吸。
傅长河罕见的凄惨的直接哭出来，“我怎么办？我没得选的，用我换星沉，三年前就该如此的。”
“什么三年前？还有这些年你动不动就咳嗽，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了？”李昭只眼睛里尽是血丝，他只恨自己回来的太晚，没办法保护懦弱胆小又让人心疼的小孩。
那次登山傅承的那几脚傅长河这几年都没养回来，饶是李昭只逼着他喝各种中药，可伤了就是伤了。傅长河稍微着风就会忍不住的咳嗽，肺像是一次次的被尖刀捅过一次的疼。
没办法的，治不好的。
现在的傅长河更像是掉进了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他近似神经质的呢喃道，“哥，死很可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大脑浑浊一片，只有远处有一小点的亮光。他试图抓取仅有的光源，却又被灼伤。他不甘心的又一次尝试，光源中心发出声音，“不行哦，会受伤的。”
可怕的是，那是他小时候的声音。
可是太远会冷啊。
——太近会被灼伤，太远会冷。
傅长河默默收回手，静静的望着那一点光源。看着看着，他忽然笑开。身体虽然冷的发僵，可看着那一点光他都觉得心里是暖的。
或许是他发呆了一瞬，又或许是那光本身的变化，傅长河竟看见光的中心是傅承一家子。他试图回避，可心却忍不住的靠近，直到被灼伤。
李昭只的声音更像是从远处传来，“所谓死亡，无非就是回到出生前的状态而已，既不恐怖，也不痛苦。可是长河，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么就去爱好了。当你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提供时，你依然能够给他爱。”
“可是我已经爱不动了。哥，他们都笑我。”
“为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愿望，人有时会豁出一辈子的。笑别人愚蠢的人并不高明，谁不是人生中的过客？”
声音从远处清晰的传到长河的耳边，他愣愣发呆，等他反应过来再看那光，已经放大无数倍将他包围。
傅长河回神般像是经历了一场磨难艰难存活下来，缓慢又坚定的说道，“我要去医院。”
傅承看到长河的一瞬百感交集，他对这个他不曾关注的儿子深觉愧疚，也对长河的毅然决然的捐助默默感激。
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拍拍长河的肩膀，“星沉已经进去了将近三个小时了，医生说他需要肾。”
意外的是，长河并没有挣脱他，只是直视傅承干脆的说道，“我会捐，您别太着急。”
如今，他已经长得比傅承还高。才十八岁的他已经像是个真正男人般承担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比如，安慰傅承和照顾唐菀。
傅长河望着颓废的傅承突兀的开口道，“您不能垮，您一定要有信念，一定要相信星沉会好起来。”
他说话的神情笃定到令傅承都侧目，“你……”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一定得有信念，一定要争取，只要坚定信念，一定会改变一些事情的。”
这是李昭只曾经对他说的话，当时他还暗暗笑这属于唯心主义，可直到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发生时，才深觉这句话的力量。
越是艰难的情况他越是不能妥协退让，傅长河少年时跟风听的那些摇滚，如今也算是明白一些摇滚精神了。一定要疯狂，一定要狠狠踹这个世界，世界并不会因为他什么都没做而放过他。
他看向仿佛瞬间苍老的傅承，从他不在精明甚至包含些浑浊的目光中他看到曾经苦苦挣扎的自己，才忽然发现书上说的，同一个人的内心，可以发现卑鄙和伟大、恶毒和慈悲、仇恨和慈爱，他们并行不悖。果真如此。
手术风险很小，但这是傅长河第一次做手术，万年冷淡的李昭只为他也拜托熟人找了全国几乎最好的医生，手术很快结束。
傅星沉先被推出手术室，傅承唐菀紧跟护士直到病房，傅长河在手术室里就已经听到傅承大声呼喊星沉的声音，也曾想过自己出去可能连等待自己的人都没有。在手术的过程中，他再三的问自己，值吗？
其实他甘之如饴的。
他甚至会想起很多事情，比如之前爬山时候的煎熬痛苦。他想起前几天看的那本《维罗妮卡决定去死》上说，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对于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的生灵，他应该宽容一点，甚至应该起球我们的原谅，因为他竟逼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人间。
当他出手术室时果然只有李昭只和老头两个人，他苍白的脸泛开笑来，安慰般的握了握李昭只的手。
两只手，一个满是汗渍，一个尽是冰凉。
手术室里傅星沉满脸泪光，悔恨道，“都是我！又连累你……”却得到一个淡淡的回应，“我是你哥嘛。”
傅长河曾说，自己永远是星沉的哥哥。当他有一天护不了了，累了倦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因为有了曾经，所以才有个东西叫故事嘛。
他忍不住的伸出手拍拍长河的肩膀，“星沉已经进去了将近三个小时了，医生说他需要肾。”
意外的是，长河并没有挣脱他，只是直视傅承干脆的说道，“我会捐，您别太着急。”
如今，他已经长得比傅承还高。才十八岁的他已经像是个真正男人般承担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比如，安慰傅承和照顾唐菀。
傅长河望着颓废的傅承突兀的开口道，“您不能垮，您一定要有信念，一定要相信星沉会好起来。”
他说话的神情笃定到令傅承都侧目，“你……”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一定得有信念，一定要争取，只要坚定信念，一定会改变一些事情的。”
这是李昭只曾经对他说的话，当时他还暗暗笑这属于唯心主义，可直到一些不可控的事情发生时，才深觉这句话的力量。
越是艰难的情况他越是不能妥协退让，傅长河少年时跟风听的那些摇滚，如今也算是明白一些摇滚精神了。一定要疯狂，一定要狠狠踹这个世界，世界并不会因为他什么都没做而放过他。
他看向仿佛瞬间苍老的傅承，从他不在精明甚至包含些浑浊的目光中他看到曾经苦苦挣扎的自己，才忽然发现书上说的，同一个人的内心，可以发现卑鄙和伟大、恶毒和慈悲、仇恨和慈爱，他们并行不悖。果真如此。
手术风险很小，但这是傅长河第一次做手术，万年冷淡的李昭只为他也拜托熟人找了全国几乎最好的医生，手术很快结束。
傅星沉先被推出手术室，傅承唐菀紧跟护士直到病房，傅长河在手术室里就已经听到傅承大声呼喊星沉的声音，也曾想过自己出去可能连等待自己的人都没有。在手术的过程中，他再三的问自己，值吗？
其实他甘之如饴的。
他甚至会想起很多事情，比如之前爬山时候的煎熬痛苦。他想起前几天看的那本《维罗妮卡决定去死》上说，如果上帝真的存在，对于想早点离开这个世界的生灵，他应该宽容一点，甚至应该起球我们的原谅，因为他竟逼我们生活在这样的人间。
当他出手术室时果然只有李昭只和老头两个人，他苍白的脸泛开笑来，安慰般的握了握李昭只的手。
两只手，一个满是汗渍，一个尽是冰凉。
手术室里傅星沉满脸泪光，悔恨道，“都是我！又连累你……”却得到一个淡淡的回应，“我是你哥嘛。”
傅长河曾说，自己永远是星沉的哥哥。当他有一天护不了了，累了倦了，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因为有了曾经，所以才有个东西叫故事嘛。
94
傅长河躺在星沉的旁边，虽有别的空病房，但星沉手术过程一再要求要和长河在一起，傅承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乎住在医院的傅承看着长河苍白的脸和日渐消瘦的身体默默的递过亲自熬的粥，他手艺一绝。傅长河小时总赖着要吃他做的饭，一次两次的他还可以强忍着劳累了一天的疲惫打起精神为孩子做简单的菜肴，可十次八次的谁能受不了？
他隐约记得当时是狠揍了长河一顿，小长河当时哭的特别凶，挨过打也完全没有如今的冷淡。他依稀记得小孩嚎啕大哭，“别的小朋友都是爸妈做饭的！我不要吃阿姨做的饭！”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傅承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像是硬扯着小孩的衣领直接扔到院子里，好像当时语气不太好，“那你去别人家吧，别呆我家了。”
他没多想什么，只想吓吓长河。自己工作的性质和其他家长不一样，注定自家的小孩要经常买着吃或是吃阿姨做的，这很正常啊。况且他问过星沉，阿姨做的又营养又好吃，他不明白，傅长河是故意的吗？
好像自从那次打过之后，长河就再也没因为这类问题和他闹过脾气了。
如今，他把碗端给长河，傅长河眼眸闪过几分痛苦，很快消失不见。他乖巧的接过碗，小口小口的抿着，像是很珍惜般。或许是父子间的奇妙感应，傅承忍不住放低姿态，“大胆的喝，我熬了很多。”
他本以为傅长河会眯着眼睛笑着应他，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又或是眼泪不由自主的滴到汤里，甚至他已经准备好应对傅长河所有的情绪。
可这些都没有，傅长河根本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给傅承一句答复，只闷声的喝。喝完后轻声把碗放到桌边。
傅承问他还要么？他摇摇头轻闭着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那一刻，傅承像是鬼迷心窍，他竟低声问道，“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喝爸爸熬的粥啊，怎么这次这么忍得住？”
对比起傅星沉的吃相，长河算是胃口小的了，甚至比不上一些女生。
傅长河眼睛忽然睁开，目光清亮，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爱了。”
傅承不解，一旁的傅星沉却停下来。
傅长河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两人，“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爱了，小时候我太不懂事了，不知道你们工作了一天太辛苦，还闹腾的要你们做饭，是我的错。其实，外边买的饭也挺好吃的。”
“不是有阿姨吗？阿姨做的饭也很好吃啊。”
听罢，傅长河无力到想哭，阿姨做饭是不错，可他天生不爱吃辣。尽管是个做饭阿姨，但也会看人脸色。她大概是知道星沉在这个家更受宠，于是每道菜都放好多辣椒。傅星沉是吃的很爽了，可他几乎吃不下去。
他总是只喝些小米粥之类的，实在忍不住了就等傅承回来，大不了缠着傅承做一顿。或许是他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吧，不然怎么每个人都不喜欢他。做菜阿姨是，傅承也是。
傅承可能不太记得当时他说过些什么，可他却记得真真儿的，现在想想那些话还都触目惊心呢。
他说，“爱吃吃，不吃滚。”
他说，“那你去别人家吧，别呆在我家碍眼。”
他说，“就你事儿多。”
他说，“成天好吃懒做，真不知道要你干什么？”
傅长河躺在星沉的旁边，虽有别的空病房，但星沉手术过程一再要求要和长河在一起，傅承也不好再说什么。
几乎住在医院的傅承看着长河苍白的脸和日渐消瘦的身体默默的递过亲自熬的粥，他手艺一绝。傅长河小时总赖着要吃他做的饭，一次两次的他还可以强忍着劳累了一天的疲惫打起精神为孩子做简单的菜肴，可十次八次的谁能受不了？
他隐约记得当时是狠揍了长河一顿，小长河当时哭的特别凶，挨过打也完全没有如今的冷淡。他依稀记得小孩嚎啕大哭，“别的小朋友都是爸妈做饭的！我不要吃阿姨做的饭！”
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傅承有些想不起来了。好像是硬扯着小孩的衣领直接扔到院子里，好像当时语气不太好，“那你去别人家吧，别呆我家了。”
他没多想什么，只想吓吓长河。自己工作的性质和其他家长不一样，注定自家的小孩要经常买着吃或是吃阿姨做的，这很正常啊。况且他问过星沉，阿姨做的又营养又好吃，他不明白，傅长河是故意的吗？
好像自从那次打过之后，长河就再也没因为这类问题和他闹过脾气了。
如今，他把碗端给长河，傅长河眼眸闪过几分痛苦，很快消失不见。他乖巧的接过碗，小口小口的抿着，像是很珍惜般。或许是父子间的奇妙感应，傅承忍不住放低姿态，“大胆的喝，我熬了很多。”
他本以为傅长河会眯着眼睛笑着应他，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又或是眼泪不由自主的滴到汤里，甚至他已经准备好应对傅长河所有的情绪。
可这些都没有，傅长河根本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给傅承一句答复，只闷声的喝。喝完后轻声把碗放到桌边。
傅承问他还要么？他摇摇头轻闭着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样子。
那一刻，傅承像是鬼迷心窍，他竟低声问道，“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喝爸爸熬的粥啊，怎么这次这么忍得住？”
对比起傅星沉的吃相，长河算是胃口小的了，甚至比不上一些女生。
傅长河眼睛忽然睁开，目光清亮，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爱了。”
傅承不解，一旁的傅星沉却停下来。
傅长河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两人，“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爱了，小时候我太不懂事了，不知道你们工作了一天太辛苦，还闹腾的要你们做饭，是我的错。其实，外边买的饭也挺好吃的。”
“不是有阿姨吗？阿姨做的饭也很好吃啊。”
听罢，傅长河无力到想哭，阿姨做饭是不错，可他天生不爱吃辣。尽管是个做饭阿姨，但也会看人脸色。她大概是知道星沉在这个家更受宠，于是每道菜都放好多辣椒。傅星沉是吃的很爽了，可他几乎吃不下去。
他总是只喝些小米粥之类的，实在忍不住了就等傅承回来，大不了缠着傅承做一顿。或许是他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吧，不然怎么每个人都不喜欢他。做菜阿姨是，傅承也是。
傅承可能不太记得当时他说过些什么，可他却记得真真儿的，现在想想那些话还都触目惊心呢。
他说，“爱吃吃，不吃滚。”
他说，“那你去别人家吧，别呆在我家碍眼。”
他说，“就你事儿多。”
他说，“成天好吃懒做，真不知道要你干什么？”
95
傅承如此问，仿佛一切他都不知情似的，把自己摘的那般干净，那般无辜，好像傅长河的存在就是原罪。
傅长河忽然不想说什么了，抬眼望着天花板的灯泡，亮得刺眼。寂静的夜，冷清的医院，气氛被降到极限。一旁的傅星沉觉得不自在极了，说实话，他是知道做菜阿姨偏爱他，或许是他已经习惯所有人都喜欢他依着他，所以理所应当的忽视傅长河的口味。
他以为长河和他是一样的。
所以，这件事情他才是罪魁祸首。
也许是当天的气氛太过压抑，他竟想起三年前过完生日路葭对他说的话，当时他不以为意，如今想来，或许真是那样也说不定啊。
路葭说，“傅长河不欠你们家什么，他考虑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你们都抱怨他心里一点儿都没你们，说他没良心，可你们心里有他吗？有为他想过吗？他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你们。星沉，傅叔当时还当长河是他的耻辱，其实不是的。长河做过许多辛苦活，我问他后悔吗？他当时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没说话，我又一次逼问，他才直视我的眼睛说他不后悔，他说那三年让他懂得他是个有用的人。我不知道在路叔眼里他是个怎样的废/物。可当我再一次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笃定的说，每一次的辛苦冒险都抵得上之前所有年份加起来的安逸日子的总和。”
路葭说，“只是明白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便令他如此开心，我不敢想象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许久，傅星沉才缓缓开口，“那件事情我知道。”我什么都清楚，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做菜阿姨不喜欢长河，知道长河可能饿着肚子，知道长河求傅承做饭的真正意图，知道长河那段时间经常吃饼干和白开水充饥，知道傅承生气的原因。但他都没有去解释。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解释，但他都没有。
就像初中全班都排挤长河时他冷眼旁观，长河伤的只能趴在床上做作业时他猛地掀起盖在长河腰部的夏凉被，他本可以解释也应该解释的，可他都没有。
为什么不帮长河呢？他问自己。
想了许久，才找了个烂借口骗自己说是因为他太坏了，他不是个好男孩。他习惯看热闹，他习惯当旁观者，他习惯把自己放在安全的位置，哪怕代价是拖累别人。
他才是个自私又怯懦的坏小子，傅星沉悲哀的想。
其实从三年前开始长河就再也没回过他家了，但每年长河总会送自己生日礼物。去年是一本书，名为《维罗妮卡决定去死》，吃惊的是，那是本长河看过的旧书，书上有许多傅长河做的笔记和画的句子。
就在刚刚，傅星沉脑子里倏地闪过一句话，“她说她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福，正因如此，她再也没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
而傅长河在这句旁边标注的是，垂死坚持。
想到这，傅星沉浑身冒冷汗。其实长河已经向他说明离开的原因了，而他，却只当那是偶尔的矫揉造作，丝毫没有当真。
傅星沉绝望又痛苦的重复道，“我都知道。”
傅承疑惑，“知道什么？”
另一旁安静许久的长河淡淡开口，像是中学时代班里穿校服都很好看的男孩子那般的温暖，“知道阿姨针对我，知道我每天饿的事实，知道我想吃你爸做的饭的真正原因，甚至知道班里人排挤我的原因，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星沉，你都没说，你一个都没有说。”
他不是个傻子，相反的，在明显感觉到傅承和傅家老爷子更喜欢星沉的这种氛围中，他变的敏感且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谁不喜欢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委屈中变的宽容。
甚至就在昨天他决定捐肾救星沉之后，路葭发短信感谢他，谢他愿意救星沉，并赞扬他的宽容。
他无奈的笑笑，能有什么办法，人总是受多大的委屈就会有多大的宽容。
他已经习惯了。
傅承如此问，仿佛一切他都不知情似的，把自己摘的那般干净，那般无辜，好像傅长河的存在就是原罪。
傅长河忽然不想说什么了，抬眼望着天花板的灯泡，亮得刺眼。寂静的夜，冷清的医院，气氛被降到极限。一旁的傅星沉觉得不自在极了，说实话，他是知道做菜阿姨偏爱他，或许是他已经习惯所有人都喜欢他依着他，所以理所应当的忽视傅长河的口味。
他以为长河和他是一样的。
所以，这件事情他才是罪魁祸首。
也许是当天的气氛太过压抑，他竟想起三年前过完生日路葭对他说的话，当时他不以为意，如今想来，或许真是那样也说不定啊。
路葭说，“傅长河不欠你们家什么，他考虑自己也是再正常不过。你们都抱怨他心里一点儿都没你们，说他没良心，可你们心里有他吗？有为他想过吗？他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你们。星沉，傅叔当时还当长河是他的耻辱，其实不是的。长河做过许多辛苦活，我问他后悔吗？他当时带着几分羞涩的笑没说话，我又一次逼问，他才直视我的眼睛说他不后悔，他说那三年让他懂得他是个有用的人。我不知道在路叔眼里他是个怎样的废/物。可当我再一次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笃定的说，每一次的辛苦冒险都抵得上之前所有年份加起来的安逸日子的总和。”
路葭说，“只是明白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便令他如此开心，我不敢想象之前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许久，傅星沉才缓缓开口，“那件事情我知道。”我什么都清楚，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做菜阿姨不喜欢长河，知道长河可能饿着肚子，知道长河求傅承做饭的真正意图，知道长河那段时间经常吃饼干和白开水充饥，知道傅承生气的原因。但他都没有去解释。
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解释，但他都没有。
就像初中全班都排挤长河时他冷眼旁观，长河伤的只能趴在床上做作业时他猛地掀起盖在长河腰部的夏凉被，他本可以解释也应该解释的，可他都没有。
为什么不帮长河呢？他问自己。
想了许久，才找了个烂借口骗自己说是因为他太坏了，他不是个好男孩。他习惯看热闹，他习惯当旁观者，他习惯把自己放在安全的位置，哪怕代价是拖累别人。
他才是个自私又怯懦的坏小子，傅星沉悲哀的想。
其实从三年前开始长河就再也没回过他家了，但每年长河总会送自己生日礼物。去年是一本书，名为《维罗妮卡决定去死》，吃惊的是，那是本长河看过的旧书，书上有许多傅长河做的笔记和画的句子。
就在刚刚，傅星沉脑子里倏地闪过一句话，“她说她谈不上幸福，也谈不上不幸福，正因如此，她再也没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了。”
而傅长河在这句旁边标注的是，垂死坚持。
想到这，傅星沉浑身冒冷汗。其实长河已经向他说明离开的原因了，而他，却只当那是偶尔的矫揉造作，丝毫没有当真。
傅星沉绝望又痛苦的重复道，“我都知道。”
傅承疑惑，“知道什么？”
另一旁安静许久的长河淡淡开口，像是中学时代班里穿校服都很好看的男孩子那般的温暖，“知道阿姨针对我，知道我每天饿的事实，知道我想吃你爸做的饭的真正原因，甚至知道班里人排挤我的原因，你知道所有的真相。可星沉，你都没说，你一个都没有说。”
他不是个傻子，相反的，在明显感觉到傅承和傅家老爷子更喜欢星沉的这种氛围中，他变的敏感且神经。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谁不喜欢他，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委屈中变的宽容。
甚至就在昨天他决定捐肾救星沉之后，路葭发短信感谢他，谢他愿意救星沉，并赞扬他的宽容。
他无奈的笑笑，能有什么办法，人总是受多大的委屈就会有多大的宽容。
他已经习惯了。
96
傅长河知道自己有许多改变不了的缺陷，那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他并不是为了复仇或是纯粹报复才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说出真相，比如之前王建的事情和如今同傅星沉的这些事。
并不是为了谋求所谓的同情，而是由于他自己较敏感的问题，他遇到的每一件关于他人不好的事情他总是不愿意说出口。他确信揭人隐私就难保友谊，尤其是这隐私关系到自尊心，从心理上来说，掌握他人的生活，在精神上总会不自觉的有种优越感。
因为他知道那种优越感有多可憎，所以他不愿意伤害到任何人，即使是他厌恶极了的人。
傅星沉始终看向地面，不自觉地学着长河抿嘴的样子，安静了几分钟，才说出那句早该讲的话，“对不起啊长河，你那样护我，我却总是放任他们对你的欺辱甚至冷眼旁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不敢出头。遇到别人欺负你页总想着你很强大，不需要我帮助。可能是从小我总躲在爸爸身后的原因吧，总是不能承担一些事情，总是给你添麻烦。”
至此，长河发现星沉好像又回到他初见小孩的样子，骄傲又乖巧的像个小王子。而他，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吧。
伤口猛地带动疼痛，傅长河怕星沉多想，努力扯出一抹笑，“如果我不原谅你，今天我就不会来了，一个肾而已。”我原谅你，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没有说后面的话，其实他觉得那句话挺伤人的，傅星沉不知道也好。
第二天，李昭只跟医生谈过之后径直走向病房，用依旧冷静到极致的声音说道，“我给你办了转院手续，这个暑假你跟着我。”
傅长河一怔，这大概是李昭只第一次不经过他同意直接帮他做决定，况且，他还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一旁的傅星沉咬唇纠结，“可是这个暑假我也想和长河一起去穷游。”他想了很多，深知自己对不起长河，也明白可能在长河心中他已经被降了位置。所以更要一起穷游，旅行是最能培养默契感和好感度的方式了。
他想过了，长河不喜吃辣，他们就吃清淡点；长河不喜太吵，他们就钓鱼散步；长河喜欢看温暖的动漫，他们就去日本寻找动漫里那些美景的真实写照。
总之，长河喜欢什么他也喜欢。
李昭只听罢，直接讥讽的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之前生日长河不还去你家了吗？结果呢？你知道那天他高烧吗？知道他难过的快要死了么？知道他把所有的温暖给了一条狗了吗？虽然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有些重，但抱歉，我必须得说，你在我这的信用额度为零。”
他丝毫不在意傅星沉煞白的脸，继续说道，“时间并不能抚平所有事，人们都说过去的事情会忘掉，可是真会吗？不是的。若是真能忘掉，多年后也不会再有泪和唏嘘了。”
我们总是骗自己说讨厌的人会得到惩罚，骗自己说长大了就不在乎了，骗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真的会吗？李昭只一向认为不是的，所谓的长大了就不在乎，并不是自己强大就不会在乎之前的侮辱。
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
只不过不想追究罢了。
李昭只当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控，看到长河和傅承就像是看到当年他和老头一样，都巴不得与对方同归于尽。
直到今日，他还是无法原谅老头，就像长河嘴上说着原谅可心里还是会难过一样。不那么说，还能怎么说？不那么做，还能怎么做？
选择权都在他们手中，可也是他们自己生生逼自己到末路穷途。
长河再看时，傅星沉已然眼角含泪。他从来都是被夸奖的，即使是批评也是委婉极了的。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又深戳痛点的骂，他既羞耻又难过。
傅星沉顶着红红的眼睛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我不想你走。”
李昭只心想，傅星沉就是这么妥协退让又过分撒娇，这么昧着良心这么胆小怕事，内心深处怯懦的要命，外表却用各种体面的脸谱来掩饰。
转念又想，他一个成年人竟然试图攻击一个小孩子，说出来也真是够丢人的了。
他本想催长河早点作出回应，扭头却看到那孩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没白疼他三年。傅长河罕见的没带着笑意，他严肃又冷静的说道，“我们不是一类人，早该散了的。”
傅长河想起刚回到傅承家也和星沉说过，“我和你不一样”，可现在，他一点儿都不羡慕星沉了。
傅长河知道自己有许多改变不了的缺陷，那几乎是他与生俱来的。他并不是为了复仇或是纯粹报复才在事情发生之后才说出真相，比如之前王建的事情和如今同傅星沉的这些事。
并不是为了谋求所谓的同情，而是由于他自己较敏感的问题，他遇到的每一件关于他人不好的事情他总是不愿意说出口。他确信揭人隐私就难保友谊，尤其是这隐私关系到自尊心，从心理上来说，掌握他人的生活，在精神上总会不自觉的有种优越感。
因为他知道那种优越感有多可憎，所以他不愿意伤害到任何人，即使是他厌恶极了的人。
傅星沉始终看向地面，不自觉地学着长河抿嘴的样子，安静了几分钟，才说出那句早该讲的话，“对不起啊长河，你那样护我，我却总是放任他们对你的欺辱甚至冷眼旁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不敢出头。遇到别人欺负你页总想着你很强大，不需要我帮助。可能是从小我总躲在爸爸身后的原因吧，总是不能承担一些事情，总是给你添麻烦。”
至此，长河发现星沉好像又回到他初见小孩的样子，骄傲又乖巧的像个小王子。而他，大概只是个普通人吧。
伤口猛地带动疼痛，傅长河怕星沉多想，努力扯出一抹笑，“如果我不原谅你，今天我就不会来了，一个肾而已。”我原谅你，但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没有说后面的话，其实他觉得那句话挺伤人的，傅星沉不知道也好。
第二天，李昭只跟医生谈过之后径直走向病房，用依旧冷静到极致的声音说道，“我给你办了转院手续，这个暑假你跟着我。”
傅长河一怔，这大概是李昭只第一次不经过他同意直接帮他做决定，况且，他还没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一旁的傅星沉咬唇纠结，“可是这个暑假我也想和长河一起去穷游。”他想了很多，深知自己对不起长河，也明白可能在长河心中他已经被降了位置。所以更要一起穷游，旅行是最能培养默契感和好感度的方式了。
他想过了，长河不喜吃辣，他们就吃清淡点；长河不喜太吵，他们就钓鱼散步；长河喜欢看温暖的动漫，他们就去日本寻找动漫里那些美景的真实写照。
总之，长河喜欢什么他也喜欢。
李昭只听罢，直接讥讽的笑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之前生日长河不还去你家了吗？结果呢？你知道那天他高烧吗？知道他难过的快要死了么？知道他把所有的温暖给了一条狗了吗？虽然这样的话对你来说有些重，但抱歉，我必须得说，你在我这的信用额度为零。”
他丝毫不在意傅星沉煞白的脸，继续说道，“时间并不能抚平所有事，人们都说过去的事情会忘掉，可是真会吗？不是的。若是真能忘掉，多年后也不会再有泪和唏嘘了。”
我们总是骗自己说讨厌的人会得到惩罚，骗自己说长大了就不在乎了，骗自己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真的会吗？李昭只一向认为不是的，所谓的长大了就不在乎，并不是自己强大就不会在乎之前的侮辱。
怎么会真的不在乎呢？
只不过不想追究罢了。
李昭只当然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控，看到长河和傅承就像是看到当年他和老头一样，都巴不得与对方同归于尽。
直到今日，他还是无法原谅老头，就像长河嘴上说着原谅可心里还是会难过一样。不那么说，还能怎么说？不那么做，还能怎么做？
选择权都在他们手中，可也是他们自己生生逼自己到末路穷途。
长河再看时，傅星沉已然眼角含泪。他从来都是被夸奖的，即使是批评也是委婉极了的。第一次被人如此不留情面又深戳痛点的骂，他既羞耻又难过。
傅星沉顶着红红的眼睛带着重重的鼻音说道，“我不想你走。”
李昭只心想，傅星沉就是这么妥协退让又过分撒娇，这么昧着良心这么胆小怕事，内心深处怯懦的要命，外表却用各种体面的脸谱来掩饰。
转念又想，他一个成年人竟然试图攻击一个小孩子，说出来也真是够丢人的了。
他本想催长河早点作出回应，扭头却看到那孩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没白疼他三年。傅长河罕见的没带着笑意，他严肃又冷静的说道，“我们不是一类人，早该散了的。”
傅长河想起刚回到傅承家也和星沉说过，“我和你不一样”，可现在，他一点儿都不羡慕星沉了。
97
病房里充斥着死寂般的宁静，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时刻。傅承一言不发，他看着长河，意识到自己终于要失去他了。
他想叮嘱，想唠叨几句，想告诉长河就算以后跟着李昭只也别忘了常回家看看，可他还有什么资格呢？
庆幸的是，傅长河终于长大了，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
他几番开口想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他们也可以搬到国外，星沉还是可以和长河在一起。本想说出口，撞上傅长河的目光，他看见小孩冲他笑笑，带着卑微且乞求的神色像是在哀求他。‘
或许正是那个笑，让傅承完全下定决心，他放手了。
傅星沉不放弃，带着重重的哭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他经历过很多别离，也清楚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可这次是长河啊，他还有好多的对不起没说，还有好多的风景没带长河一起去看，他应该夜里和长河讨论班上的姑娘，早晨和长河一起骑单车上学，一起学琴。
可从什么时候，他先离开长河了呢？
当初他是如何为了一些现在都想不起来的事情就疏离长河了呢？
本打算再也不和星沉见面的长河心里一怔，还是被看出来了吗？他想离开是因为觉得这家人可怕，他不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对于不想交往的他也尽量远离。
长河听着窗外聒噪的蝉鸣声，目光怔怔的盯着窗子说，“我一直觉得相逢不是缘分，重逢才是。若是我们真有双胞胎自带的心灵感应，再怎么分离也都只是短暂的吧。”
他离开的心坚决，傅星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昭只打断，“我明天接你。”
后来，那个暑假傅长河跟着李昭只全世界的瞎玩，李昭只还带长河去他的母校转了转，漂亮极了。离开老头，李昭只更像是个小哥哥般，总是调戏他笑他是个总害羞的小姑娘。和李昭只同屋的是个更漂亮的小哥哥，叫池西。
虽说池西作为李昭只的M和他同居，平时生活更像是男友一般的照顾李昭只。傅长河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李昭只陪自己坐沙发上看电影，池西就乖乖跪在地上把头轻轻靠在李昭只的小腿处。
天知道傅长河第一天将近两三个小时没敢动弹，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搞到最低。
李昭只心情好时也像是抚摸宠物般帮池西顺着脖颈，意料中的得到身下人享受般的蹭蹭，通常此时，李昭只都会恶意的猛地拍池西的背，声音大到长河听了都要红了耳朵，池西闷哼一声妖孽的带着些许责备的目光望向李昭只。
池西是个大学老师，平日里总是春风化雨温柔极了的样子，可大概只有李昭只和长河知道他到底有多风情万种。
偶尔李昭只不在，池西就坐在书房李昭只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或是看书，或是备课。傅长河看一些杂书碰到不懂的也会问池西，可他完全没有李昭只在时的妖娆，只是如所有大学老师般仔细又详尽的讲解，讲完还推荐几本相关的书籍。
即将开学前傅长河回国，那天李昭只有个无法推开的会，只有池西送他到机场。虽说池西是个挺温柔的人，可长河偶尔也觉得尴尬。
他一路没开口。
池西也不在意，只送别前叮嘱说，“你哥让我嘱咐你几句，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学也别太浪，好好学，这才是开始。暑假看你对我这专业还挺感兴趣的，研究生争取考回来，我带你。”
后来，傅长河如愿以偿的跟着池西。只是他发现，他不太喜欢和女生在一起，可能是看惯了池西和李昭只的干柴烈火，总觉得女生不太来劲。
那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追了一年，他们结婚了，领养了一个小孩，取名为包子。
病房里充斥着死寂般的宁静，像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时刻。傅承一言不发，他看着长河，意识到自己终于要失去他了。
他想叮嘱，想唠叨几句，想告诉长河就算以后跟着李昭只也别忘了常回家看看，可他还有什么资格呢？
庆幸的是，傅长河终于长大了，在世界看不到的地方。
他几番开口想说，如果不介意的话他们也可以搬到国外，星沉还是可以和长河在一起。本想说出口，撞上傅长河的目光，他看见小孩冲他笑笑，带着卑微且乞求的神色像是在哀求他。‘
或许正是那个笑，让傅承完全下定决心，他放手了。
傅星沉不放弃，带着重重的哭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这次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他经历过很多别离，也清楚那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可这次是长河啊，他还有好多的对不起没说，还有好多的风景没带长河一起去看，他应该夜里和长河讨论班上的姑娘，早晨和长河一起骑单车上学，一起学琴。
可从什么时候，他先离开长河了呢？
当初他是如何为了一些现在都想不起来的事情就疏离长河了呢？
本打算再也不和星沉见面的长河心里一怔，还是被看出来了吗？他想离开是因为觉得这家人可怕，他不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人，对于不想交往的他也尽量远离。
长河听着窗外聒噪的蝉鸣声，目光怔怔的盯着窗子说，“我一直觉得相逢不是缘分，重逢才是。若是我们真有双胞胎自带的心灵感应，再怎么分离也都只是短暂的吧。”
他离开的心坚决，傅星沉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昭只打断，“我明天接你。”
后来，那个暑假傅长河跟着李昭只全世界的瞎玩，李昭只还带长河去他的母校转了转，漂亮极了。离开老头，李昭只更像是个小哥哥般，总是调戏他笑他是个总害羞的小姑娘。和李昭只同屋的是个更漂亮的小哥哥，叫池西。
虽说池西作为李昭只的M和他同居，平时生活更像是男友一般的照顾李昭只。傅长河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李昭只陪自己坐沙发上看电影，池西就乖乖跪在地上把头轻轻靠在李昭只的小腿处。
天知道傅长河第一天将近两三个小时没敢动弹，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搞到最低。
李昭只心情好时也像是抚摸宠物般帮池西顺着脖颈，意料中的得到身下人享受般的蹭蹭，通常此时，李昭只都会恶意的猛地拍池西的背，声音大到长河听了都要红了耳朵，池西闷哼一声妖孽的带着些许责备的目光望向李昭只。
池西是个大学老师，平日里总是春风化雨温柔极了的样子，可大概只有李昭只和长河知道他到底有多风情万种。
偶尔李昭只不在，池西就坐在书房李昭只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或是看书，或是备课。傅长河看一些杂书碰到不懂的也会问池西，可他完全没有李昭只在时的妖娆，只是如所有大学老师般仔细又详尽的讲解，讲完还推荐几本相关的书籍。
即将开学前傅长河回国，那天李昭只有个无法推开的会，只有池西送他到机场。虽说池西是个挺温柔的人，可长河偶尔也觉得尴尬。
他一路没开口。
池西也不在意，只送别前叮嘱说，“你哥让我嘱咐你几句，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学也别太浪，好好学，这才是开始。暑假看你对我这专业还挺感兴趣的，研究生争取考回来，我带你。”
后来，傅长河如愿以偿的跟着池西。只是他发现，他不太喜欢和女生在一起，可能是看惯了池西和李昭只的干柴烈火，总觉得女生不太来劲。
那年，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追了一年，他们结婚了，领养了一个小孩，取名为包子。
坐高铁被一个小姑娘哭声吵醒，她妈真的在众人跟前揍孩子，还叫嚣：你看车上有小孩跟你一样么？！这么难缠？怎么都顺不来你的心是吗？再哭！再哭我就不要你了……我下次带妹妹不带你了！
边说边打，结果那姑娘哭的更凶了。
那小孩挺乖的啊，两三岁可能没做过高铁出过远门，路上好多隧道导致耳朵一直不舒服有些闹脾气，我刚上厕所路过她那小孩还冲我笑了笑
其实，整个车厢也没她那样冲孩子不顾形象吼叫的母亲啊。
——来自某多次被吵醒的绝望的楼楼
边说边打，结果那姑娘哭的更凶了。
那小孩挺乖的啊，两三岁可能没做过高铁出过远门，路上好多隧道导致耳朵一直不舒服有些闹脾气，我刚上厕所路过她那小孩还冲我笑了笑
其实，整个车厢也没她那样冲孩子不顾形象吼叫的母亲啊。
——来自某多次被吵醒的绝望的楼楼
【十四岁长河拍星沉】
傅长河刚回到傅承家还没一个月，已经快被傅星沉搞疯了。他从不知道，他身处光明的弟弟身上会有如此大的戾气，他之前看到的乖巧的傅星沉，仿佛只是幻觉。
又是一个周六下午，学校里很多同学自觉留下学习，当然少不了傅长河。傍晚七点，趴在书桌上学很久的长河终于站起身扭扭脖子打算出去走走。
他对新学校的路不是很熟，三拐两拐走到一间像是已经废弃的钢琴室，琴已经被人搬走。琴房在二楼，傅长河在一楼小花园隐约看到站在窗台边的身影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初中男生抽烟的很少，但总归还是有。
傅长河不愿意多管闲事，本想着绕道走，却听到二楼阳台熟悉的咳嗽声。
——是傅星沉的声音。
夜幕渐渐笼罩着大地，在白昼里最后一点光亮快被黑夜吞噬之前，傅长河终究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傅星沉依旧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般一动不动，怔怔的盯着远方。
他的神情完全被夜幕隐藏，只有燃着的烟暗暗表明烟的主人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傅长河死死盯着燃到尽头的烟被少年扔掉，又重新换上一根完整的，点燃继续抽。动作仿佛行云流水般顺畅，可以想象少年已经重复过多少遍。
想到这，傅长河暗自骂了几句脏口，冲向楼梯。
迅速冲到傅星沉所在的房间，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干什么呢？不要肺了？！”语气里尽是紧张和不为人知的愤怒。
完全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长河发现的星沉默默低下头，仿佛在盯着手指夹着的那根烟，倏地看开似的笑笑，几秒过后，才堪堪抬起头看着长河，笑的满是苍凉，“不要了，早都不想要了。”
傅长河紧皱眉头，迅速抢下那根烟，痛恨极了的甩在地上抬脚狠狠碾过“成天说什么胡话？！”
他不知道傅星沉是怎么了，但是从他过于成熟的目光中能感觉到他的弟弟现在正在悬崖边缘，傅星沉绝望的望着他，眼里没有留恋也没有在人前的少年气息。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和紧张，“你、你别这样……”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傅星沉像是只小狐狸般眯着眼睛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我没事啊，我很好啊。哦对了，你要来一根吗？”
像是感受不到紧张气氛般，傅星沉又掏出一根递给长河，却被更大的力气打翻。
明明心里有一万句话要说，到嘴边只是一句干巴巴的话，“吸烟，有害健康。”显然，他还停留在傅星沉抽烟的巨大打击中。
少年哂笑，丝毫不在意傅长河的动作，娴熟的掏出一根准备点燃。
此时，傅长河才算是回过神儿来，他抬起脚狠狠踹在少年的膝窝，引得傅星沉差点儿跪下。“***别抽了！不抽能死？！”
这是他回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和星沉发火，而傅星沉呢，只弯腰捡起刚才掉落的烟盒，勾嘴朝长河虚假的笑开，尽是敷衍。
嘴里吐出最决绝的字眼，“干/你/屁/事。”
原本清澈的眼眸如今也被染上些许街边混混的气质，整个人更像是一团黑夜中的迷雾，和从前阳光下折射的光芒反差巨大。
傅长河冷脸又是一脚踹在膝窝，更重的力道引得傅星沉彻底跪在地上，没等傅星沉起身，长河已经抽出皮带，扯下傅长河的裤子，响亮的一下充斥在小小的琴房。
他的力道极大，丝毫没有留力气。傅星沉忍不住的闷哼，而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身后的人，生生把痛苦掐死在喉咙里。
很快，一条棱子开始红肿发烫，傅星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傅长河你/他/妈有病吧，想玩SM去俱乐部玩去，爷我不伺候了！”
他愤怒的提上裤子，用坚硬的胳膊肘狠狠撞向傅长河的胸腔。
傅长河躲开，一把抓在傅星沉的手腕上，冷漠到极点的说道，“跪下。”他完全被激怒了。
傅星沉在一旁骂骂咧咧，仿佛丝毫不在乎他的心情。
傅长河烦闷的状态更糟糕，抬脚又踹在星沉膝窝，“我/他/妈让你跪着！”
傅长河刚回到傅承家还没一个月，已经快被傅星沉搞疯了。他从不知道，他身处光明的弟弟身上会有如此大的戾气，他之前看到的乖巧的傅星沉，仿佛只是幻觉。
又是一个周六下午，学校里很多同学自觉留下学习，当然少不了傅长河。傍晚七点，趴在书桌上学很久的长河终于站起身扭扭脖子打算出去走走。
他对新学校的路不是很熟，三拐两拐走到一间像是已经废弃的钢琴室，琴已经被人搬走。琴房在二楼，傅长河在一楼小花园隐约看到站在窗台边的身影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
初中男生抽烟的很少，但总归还是有。
傅长河不愿意多管闲事，本想着绕道走，却听到二楼阳台熟悉的咳嗽声。
——是傅星沉的声音。
夜幕渐渐笼罩着大地，在白昼里最后一点光亮快被黑夜吞噬之前，傅长河终究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傅星沉依旧站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般一动不动，怔怔的盯着远方。
他的神情完全被夜幕隐藏，只有燃着的烟暗暗表明烟的主人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
傅长河死死盯着燃到尽头的烟被少年扔掉，又重新换上一根完整的，点燃继续抽。动作仿佛行云流水般顺畅，可以想象少年已经重复过多少遍。
想到这，傅长河暗自骂了几句脏口，冲向楼梯。
迅速冲到傅星沉所在的房间，一脚踹开虚掩的房门，“干什么呢？不要肺了？！”语气里尽是紧张和不为人知的愤怒。
完全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长河发现的星沉默默低下头，仿佛在盯着手指夹着的那根烟，倏地看开似的笑笑，几秒过后，才堪堪抬起头看着长河，笑的满是苍凉，“不要了，早都不想要了。”
傅长河紧皱眉头，迅速抢下那根烟，痛恨极了的甩在地上抬脚狠狠碾过“成天说什么胡话？！”
他不知道傅星沉是怎么了，但是从他过于成熟的目光中能感觉到他的弟弟现在正在悬崖边缘，傅星沉绝望的望着他，眼里没有留恋也没有在人前的少年气息。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和紧张，“你、你别这样……”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傅星沉像是只小狐狸般眯着眼睛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我没事啊，我很好啊。哦对了，你要来一根吗？”
像是感受不到紧张气氛般，傅星沉又掏出一根递给长河，却被更大的力气打翻。
明明心里有一万句话要说，到嘴边只是一句干巴巴的话，“吸烟，有害健康。”显然，他还停留在傅星沉抽烟的巨大打击中。
少年哂笑，丝毫不在意傅长河的动作，娴熟的掏出一根准备点燃。
此时，傅长河才算是回过神儿来，他抬起脚狠狠踹在少年的膝窝，引得傅星沉差点儿跪下。“***别抽了！不抽能死？！”
这是他回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和星沉发火，而傅星沉呢，只弯腰捡起刚才掉落的烟盒，勾嘴朝长河虚假的笑开，尽是敷衍。
嘴里吐出最决绝的字眼，“干/你/屁/事。”
原本清澈的眼眸如今也被染上些许街边混混的气质，整个人更像是一团黑夜中的迷雾，和从前阳光下折射的光芒反差巨大。
傅长河冷脸又是一脚踹在膝窝，更重的力道引得傅星沉彻底跪在地上，没等傅星沉起身，长河已经抽出皮带，扯下傅长河的裤子，响亮的一下充斥在小小的琴房。
他的力道极大，丝毫没有留力气。傅星沉忍不住的闷哼，而后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位置和身后的人，生生把痛苦掐死在喉咙里。
很快，一条棱子开始红肿发烫，傅星沉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傅长河你/他/妈有病吧，想玩SM去俱乐部玩去，爷我不伺候了！”
他愤怒的提上裤子，用坚硬的胳膊肘狠狠撞向傅长河的胸腔。
傅长河躲开，一把抓在傅星沉的手腕上，冷漠到极点的说道，“跪下。”他完全被激怒了。
傅星沉在一旁骂骂咧咧，仿佛丝毫不在乎他的心情。
傅长河烦闷的状态更糟糕，抬脚又踹在星沉膝窝，“我/他/妈让你跪着！”
……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相处，呆在一起好不自在，感觉自己更像个与他们无关的人，我带他们吃我吃过的好吃的零食、去我去过的还不错的饭店，可他们好像一点儿都不稀罕。
这种感觉真让我讨厌，可我就是说不上来。
每次回家都是这样，莫名的吵起来，然后超级后悔，我干嘛忍着晕车硬是坐了两个小时回家呢
……他们根本不在乎
上周我就想着 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可这周听他们说了几句 还是决定回来
现在好了 后悔的想跳楼
我再也不想理他们了
（抱歉，不该发到这的，我就是不知道除了空间、朋友圈、微博 还有什么地方能不被熟人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样……）
这种感觉真让我讨厌，可我就是说不上来。
每次回家都是这样，莫名的吵起来，然后超级后悔，我干嘛忍着晕车硬是坐了两个小时回家呢
……他们根本不在乎
上周我就想着 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可这周听他们说了几句 还是决定回来
现在好了 后悔的想跳楼
我再也不想理他们了
（抱歉，不该发到这的，我就是不知道除了空间、朋友圈、微博 还有什么地方能不被熟人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这样……）
楼主：susan杨9727
字数：163581字
发表时间：2017-07-02 06:48: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2-31 13:03:24 +0800 CST
评论数：35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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