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此心安处是吾乡
沈丰举起酒杯，笑道：“沈大人，草民敬您一杯，您这回是帮我们大忙了。”
·
周霁也回敬道：“沈老爷也不必和我客气，叫我的字望山就好。”
·
沈丰当真也不客套：“望山贤弟，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就叫我成乡即可。”
·
周霁道：“成乡兄，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
沈丰：“您可别这么说，我们沈家都仰仗您呢。”
·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
沈丰已经有些醉意，周霁却还十分清醒，原本杯子里的果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沈夜沈大管家换成了白水。
·
“我，我就喜欢，喜欢望山贤弟这样的人，痛快，好酒量。”
·
“成乡兄的贤明也是人尽皆知的，在下也很是仰慕。”
·
“嗨，我们，我们就是小老百姓，别的大人们都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买卖人，嫌我们浑身铜臭味，望山贤弟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
“沈某也是出身商贾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
一顿酒喝到到了深夜，周霁才令人将沈丰等人送回府邸。
·
“殿下，您什么时候有字了？我记得您还没及冠呢。”送走了沈丰，暗夜把手抄在袖管里，疑惑地问。
·
“刚取得。”周霁微微一笑。周霁又撇他一眼他这动作，觉得让他做管家真真是十分明智。
·
暗夜:“主子，您忙活了一天了，赶快去看看伤吧。”
·
“咳，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周霁有点囧，他是在不好意思说，那五百鞭子最后落在他身上的不足二百竹板子。
·
“庄子里的大夫早已经到了，您这几天在皇宫住，给老大夫闲的够呛。”暗夜其实很愧疚，他跟着主子这些年，主子受伤的时候绝对多过全须全尾的时候，每每还要在陛下跟前为他们遮掩，实在是，心里不安。
·
“杜大夫他老人家莫不是盼着我每天受伤，好有些事做。”周霁哀叹一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气氛。
·
暗夜:“哪能啊，杜大夫就是舍了他庄子里的药园罢了，过两天府里的药园子开辟出来，估计他巴不得您再也不去呢！不过，您到底从沈丰那里摸出什么消息来了?”
·
周霁:“哪里那么容易，沈丰乃是家主沈庆的得力助手，是只老狐狸了，哪那么容易让我们抓住尾巴。”
·
暗夜:“那您刚刚一副偷了腥的猫的样子?”
·
周霁:偷了腥的猫?这是什么表情?
·
“你难道没发现吗?今天他过于紧张了。这事本来和沈家也没什么关系，我帮的并不是什么大忙，他为什么这么感激涕零?关心则乱，看来此事必然与沈家有莫大的关系。”
·
周霁也回敬道：“沈老爷也不必和我客气，叫我的字望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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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当真也不客套：“望山贤弟，那我可不客气了，你就叫我成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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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道：“成乡兄，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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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您可别这么说，我们沈家都仰仗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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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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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已经有些醉意，周霁却还十分清醒，原本杯子里的果酿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沈夜沈大管家换成了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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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喜欢，喜欢望山贤弟这样的人，痛快，好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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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乡兄的贤明也是人尽皆知的，在下也很是仰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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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们，我们就是小老百姓，别的大人们都看不起我们这样的买卖人，嫌我们浑身铜臭味，望山贤弟你不是这样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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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也是出身商贾之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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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喝到到了深夜，周霁才令人将沈丰等人送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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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什么时候有字了？我记得您还没及冠呢。”送走了沈丰，暗夜把手抄在袖管里，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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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取得。”周霁微微一笑。周霁又撇他一眼他这动作，觉得让他做管家真真是十分明智。
·
暗夜:“主子，您忙活了一天了，赶快去看看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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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真的没事，你不必担心。”周霁有点囧，他是在不好意思说，那五百鞭子最后落在他身上的不足二百竹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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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里的大夫早已经到了，您这几天在皇宫住，给老大夫闲的够呛。”暗夜其实很愧疚，他跟着主子这些年，主子受伤的时候绝对多过全须全尾的时候，每每还要在陛下跟前为他们遮掩，实在是，心里不安。
·
“杜大夫他老人家莫不是盼着我每天受伤，好有些事做。”周霁哀叹一声，恰到好处地缓和了气氛。
·
暗夜:“哪能啊，杜大夫就是舍了他庄子里的药园罢了，过两天府里的药园子开辟出来，估计他巴不得您再也不去呢！不过，您到底从沈丰那里摸出什么消息来了?”
·
周霁:“哪里那么容易，沈丰乃是家主沈庆的得力助手，是只老狐狸了，哪那么容易让我们抓住尾巴。”
·
暗夜:“那您刚刚一副偷了腥的猫的样子?”
·
周霁:偷了腥的猫?这是什么表情?
·
“你难道没发现吗?今天他过于紧张了。这事本来和沈家也没什么关系，我帮的并不是什么大忙，他为什么这么感激涕零?关心则乱，看来此事必然与沈家有莫大的关系。”
第二十三章（3）
吏部办公处和往常一样忙碌，自打铁矿走私案移交大理寺，周霁接着他周而复始的被上司同僚循环欺压日常，就像所有不受待见的官员一样。不过，日子长了，也结交了几位说得上话的好友。
·
周霁坐在硬木椅子上，手下奋笔疾书，核算账册。自打吏部众官员发现了小沈大人核算账册上的天赋，非常理所当然的将吏部能算的都交给了周霁。
·
这就导致了周霁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卷，封面上写着各式字样，兵器，粮草，被服，五花八门，好像稍稍一震桌子，周霁就会被埋在书堆里。
·
“皇上驾到！”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
皇上？父皇？爹？周霁头皮有点发麻。突然觉得屁股……更疼了。
·
众人忙跟着礼部尚书一起跪倒，山呼万岁。
·
周邺扫了一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个挺拔端正的人影：“众卿不必多礼，平身吧。”
·
礼部尚书心里犯嘀咕，除了文渊阁，陛下几乎从不光临各部，都是直接传召。今天这是怎么了？
·
还能是为什么，陛下不放心，看看被他走后门塞进来的儿只呗。
·
周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吏部尚书闲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库房遛一遛，众人就也得跟着他站着。
·
周霁倒是挺开心，不用坐着了，很开心。所以在吏部诸人心虚冒冷汗的时候，周霁反而希望周邺在这……多待一会。
·
到后来，周邺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老是不让人办公也不是事不是？
·
“我记得探花郎棋艺甚好，与朕回去手谈两局。”
·
“回陛下，微臣这还有账册需要核算，还是改日吧。”周霁一指桌案，十分无奈。
·
在当账房先生和陪爹爹下棋之间，周霁自然是想选下棋的。可要是被爹爹知道他玩忽职守，怕是又要挨揍。
·
“须得多久？”周邺也没生气，挑了挑眉，问道。
·
“明日晚上。”周霁回头扫了一眼，默估了一下。若是爹召见，估计他的工作量不会增加了。
·
“熬夜？”
·
“是。”周霁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
“钱尚书，朕可是没什么等的耐心。”周邺脸色更冷了，看地钱尚书冷汗直冒，也顾不得‘这小子还敢拒绝皇上，之前的禁闭白关了’的想法了。
·
吏部尚书连忙将账册分给其他人，把周霁送走，周霁顺手拿走了桌上的一沓什么东西。
·
“儿臣来给爹请安。”周霁礼未行完，就被周邺扶起来，周霁也渐渐习惯了这对当朝陛下不怎么尊敬的行为。
·
“这几日上朝如何，留给你的策论可写好了?”
·
“已经写好了，请爹过目。”周霁一边说一边将厚厚的书册呈给周邺。
·
“甚好。”周邺略翻了翻，就先放下了，批注起来估计需要些时间，“让我看看你的伤。”
·
“是。”周霁闷闷不乐起来，都打了这么多天了，还要打啊，但他还是脱了裤子伏在案上，等着挨打。
·
“起来，没挨够是不是?”周邺见到这场景哭笑不得，拍了一下二殿下的尊臀，紫黑的肿臀哪还受得住，一下就引得周霁倒吸凉气。
·
“爹，您今天不罚了？”周霁提起裤子疑惑的问道。
·
“打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养伤，省得你天天去舞刀弄棒的。”周邺给他肩上上药。
·
“您打的都快比我的伤重了。”周霁小声说。
·
周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周霁挨了打，反而露出一个笑来。
·
周邺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地主，因为他有一个……傻儿子。
吏部办公处和往常一样忙碌，自打铁矿走私案移交大理寺，周霁接着他周而复始的被上司同僚循环欺压日常，就像所有不受待见的官员一样。不过，日子长了，也结交了几位说得上话的好友。
·
周霁坐在硬木椅子上，手下奋笔疾书，核算账册。自打吏部众官员发现了小沈大人核算账册上的天赋，非常理所当然的将吏部能算的都交给了周霁。
·
这就导致了周霁的桌子上堆满了书卷，封面上写着各式字样，兵器，粮草，被服，五花八门，好像稍稍一震桌子，周霁就会被埋在书堆里。
·
“皇上驾到！”突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
皇上？父皇？爹？周霁头皮有点发麻。突然觉得屁股……更疼了。
·
众人忙跟着礼部尚书一起跪倒，山呼万岁。
·
周邺扫了一圈，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一个挺拔端正的人影：“众卿不必多礼，平身吧。”
·
礼部尚书心里犯嘀咕，除了文渊阁，陛下几乎从不光临各部，都是直接传召。今天这是怎么了？
·
还能是为什么，陛下不放心，看看被他走后门塞进来的儿只呗。
·
周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吏部尚书闲聊，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库房遛一遛，众人就也得跟着他站着。
·
周霁倒是挺开心，不用坐着了，很开心。所以在吏部诸人心虚冒冷汗的时候，周霁反而希望周邺在这……多待一会。
·
到后来，周邺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老是不让人办公也不是事不是？
·
“我记得探花郎棋艺甚好，与朕回去手谈两局。”
·
“回陛下，微臣这还有账册需要核算，还是改日吧。”周霁一指桌案，十分无奈。
·
在当账房先生和陪爹爹下棋之间，周霁自然是想选下棋的。可要是被爹爹知道他玩忽职守，怕是又要挨揍。
·
“须得多久？”周邺也没生气，挑了挑眉，问道。
·
“明日晚上。”周霁回头扫了一眼，默估了一下。若是爹召见，估计他的工作量不会增加了。
·
“熬夜？”
·
“是。”周霁低头微微笑了一下。
·
“钱尚书，朕可是没什么等的耐心。”周邺脸色更冷了，看地钱尚书冷汗直冒，也顾不得‘这小子还敢拒绝皇上，之前的禁闭白关了’的想法了。
·
吏部尚书连忙将账册分给其他人，把周霁送走，周霁顺手拿走了桌上的一沓什么东西。
·
“儿臣来给爹请安。”周霁礼未行完，就被周邺扶起来，周霁也渐渐习惯了这对当朝陛下不怎么尊敬的行为。
·
“这几日上朝如何，留给你的策论可写好了?”
·
“已经写好了，请爹过目。”周霁一边说一边将厚厚的书册呈给周邺。
·
“甚好。”周邺略翻了翻，就先放下了，批注起来估计需要些时间，“让我看看你的伤。”
·
“是。”周霁闷闷不乐起来，都打了这么多天了，还要打啊，但他还是脱了裤子伏在案上，等着挨打。
·
“起来，没挨够是不是?”周邺见到这场景哭笑不得，拍了一下二殿下的尊臀，紫黑的肿臀哪还受得住，一下就引得周霁倒吸凉气。
·
“爹，您今天不罚了？”周霁提起裤子疑惑的问道。
·
“打你是为了让你好好养伤，省得你天天去舞刀弄棒的。”周邺给他肩上上药。
·
“您打的都快比我的伤重了。”周霁小声说。
·
周邺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周霁挨了打，反而露出一个笑来。
·
周邺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地主，因为他有一个……傻儿子。
第二十四章（1）
铁矿走私的案子，小沈大人不便插手，可不代表周霁不便插手，也不代表丞相大人不便插手。
·
“我看看，京中沈氏与户部孙侍郎沆瀣一气，掌控宁州，冀州，涿州一带铁矿开采，从中谋私利，”周邺打开手里的折子，念道。
·
当时查到沈家时，周霁自己也蒙了一下，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挟私报复。
·
可天地没良心，周邺一脸不信任地瞧着他：“我还不知道你，护着宋家那小子跟护着自己儿子似的。”
·
周霁:“爹，我哪敢拿朝政开玩笑，这不是以权谋私嘛。”
·
周邺:“真的没以权谋私过?”
·
周霁:“……”也不是没有过，要不千机怎么置办起那么大的家业。
·
当年他自己有了些势力时，并非没想过要报复沈家，他总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当亲弟弟宠的孩子，不能叫人这样欺负。
·
从小就没什么人爱的孩子，大抵就分三种，一种是想要报复别人，看别人难受自己心里才好受，维持一点可怜的自尊心。一种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大抵想着能与整个世界划清界限，你狂风骤雨也罢，风和日暖也罢，我自岿然不动。最后一种是虽然自己得不到，就希望别人能得到，他看着心里也会觉得温暖。
·
周霁就是最后一种，这些年，无论是沈逾也好，东方旻也好，周霁都是带着点纵容的宠爱，却不记得，自己也不过十几岁，还是个该被人宠的孩子。
·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报复，大抵是因为阿逾自己对这件事都不怎么在乎，他在这事上比周霁洒脱多了，你予我性命，我受你十年虐待，就算是两清了。从今往后，再无干系。
·
得知此事，陈嘉和周霁又好一阵心疼，觉得料理沈家反倒是显得阿逾小气了。
铁矿走私的案子，小沈大人不便插手，可不代表周霁不便插手，也不代表丞相大人不便插手。
·
“我看看，京中沈氏与户部孙侍郎沆瀣一气，掌控宁州，冀州，涿州一带铁矿开采，从中谋私利，”周邺打开手里的折子，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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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查到沈家时，周霁自己也蒙了一下，天地良心，他真不是挟私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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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地没良心，周邺一脸不信任地瞧着他：“我还不知道你，护着宋家那小子跟护着自己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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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爹，我哪敢拿朝政开玩笑，这不是以权谋私嘛。”
·
周邺:“真的没以权谋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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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霁:“……”也不是没有过，要不千机怎么置办起那么大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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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自己有了些势力时，并非没想过要报复沈家，他总觉得，自己捧在手心里当亲弟弟宠的孩子，不能叫人这样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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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没什么人爱的孩子，大抵就分三种，一种是想要报复别人，看别人难受自己心里才好受，维持一点可怜的自尊心。一种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大抵想着能与整个世界划清界限，你狂风骤雨也罢，风和日暖也罢，我自岿然不动。最后一种是虽然自己得不到，就希望别人能得到，他看着心里也会觉得温暖。
·
周霁就是最后一种，这些年，无论是沈逾也好，东方旻也好，周霁都是带着点纵容的宠爱，却不记得，自己也不过十几岁，还是个该被人宠的孩子。
·
至于最后为什么没报复，大抵是因为阿逾自己对这件事都不怎么在乎，他在这事上比周霁洒脱多了，你予我性命，我受你十年虐待，就算是两清了。从今往后，再无干系。
·
得知此事，陈嘉和周霁又好一阵心疼，觉得料理沈家反倒是显得阿逾小气了。
后来阿逾正式接管千机一部分业务以后，陈嘉和周霁都纵着他，想着阿逾万一哪天开窍了想报复回来，那他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就算造成些损失捅了篓子也无所谓。
·
可知直到阿逾成为副阁主，也全然没有什么将沈家搞得家破人亡的迹象，陈嘉两人才意识到，原来阿逾是真的放下了。
·
当然，千机对沈家的打压，被二人理所当然的看成是生意竞争，实属正常，事实，也确实如此，千机为了在各行各业分得一杯羹，沈逾不是没用过手段，虽然绝没有触犯律法，但有的时候，确实有点……不道德。
·
可知直到阿逾成为副阁主，也全然没有什么将沈家搞得家破人亡的迹象，陈嘉两人才意识到，原来阿逾是真的放下了。
·
当然，千机对沈家的打压，被二人理所当然的看成是生意竞争，实属正常，事实，也确实如此，千机为了在各行各业分得一杯羹，沈逾不是没用过手段，虽然绝没有触犯律法，但有的时候，确实有点……不道德。
朝会
“臣有本奏，天下皆知，国库乃是国之根基，但因为蛀虫横行，近些年来户部已有亏空之相，全因为陛下厚德上天庇佑，才勉强为继。”户部孙侍郎上前一步，跪倒奏言。
·
“孙卿家到底想说什么？”自打皇帝陛下采纳了二殿下关于精简奏折的建议，就再也不爱听这些臣子们婆婆妈妈地碎嘴子了。
·
“为天下太平，朝政清明，臣请求彻查户部。”
·
底下诸臣立刻吵吵嚷嚷，他们不少和户部搭着关系，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也有些正直的臣子同意，所以刚刚雅雀无声的朝堂突然就变成了菜市场。
·
周邺轻咳一声，众臣见了陛下的面瘫脸，当即停下了议论。
“户部尚书怎么说？”
·
户部林尚书微微颔首：“臣附议。”其实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他敢反驳，反倒是说明他心虚了。
·
“如此，准奏。”
·
这么多年了，户部也该动一动了。
“臣有本奏，天下皆知，国库乃是国之根基，但因为蛀虫横行，近些年来户部已有亏空之相，全因为陛下厚德上天庇佑，才勉强为继。”户部孙侍郎上前一步，跪倒奏言。
·
“孙卿家到底想说什么？”自打皇帝陛下采纳了二殿下关于精简奏折的建议，就再也不爱听这些臣子们婆婆妈妈地碎嘴子了。
·
“为天下太平，朝政清明，臣请求彻查户部。”
·
底下诸臣立刻吵吵嚷嚷，他们不少和户部搭着关系，谁也不比谁干净多少，也有些正直的臣子同意，所以刚刚雅雀无声的朝堂突然就变成了菜市场。
·
周邺轻咳一声，众臣见了陛下的面瘫脸，当即停下了议论。
“户部尚书怎么说？”
·
户部林尚书微微颔首：“臣附议。”其实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他敢反驳，反倒是说明他心虚了。
·
“如此，准奏。”
·
这么多年了，户部也该动一动了。
第二十四章（2）
孙侍郎看着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一阵傻眼，怎么可能？
·
按照他的计划，在清查账册时，自然会发现账册上的不对。篡改账目陷害人这种事孙侍郎业务熟练，他已经将账目全都掩饰地完美无缺，而户部尚书主管事务上头，却多了几百万两的亏空。
·
一旦查到林尚书头上，由他提出搜查抄家，御林军就会在他的指引下，找到林尚书家中密室的五百万两银子。介时，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以一并推到林尚书头上。
·
可是，孙侍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五百万两会出现在他家中。
·
“贼喊捉贼，孙大人好本事啊。”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诘责的声音传来。
·
“陛下，陛下，您听老臣解释啊。”
·
“有什么解释的，我看孙大人这家底比大燕国库还丰厚呢。”
·
周邺暗中调查得知了户部的猫腻，也就懒得听他解释了。不过他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陷害人的反而报应了到自己的头上。
孙侍郎看着从他家里搜出来的东西，一阵傻眼，怎么可能？
·
按照他的计划，在清查账册时，自然会发现账册上的不对。篡改账目陷害人这种事孙侍郎业务熟练，他已经将账目全都掩饰地完美无缺，而户部尚书主管事务上头，却多了几百万两的亏空。
·
一旦查到林尚书头上，由他提出搜查抄家，御林军就会在他的指引下，找到林尚书家中密室的五百万两银子。介时，这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以一并推到林尚书头上。
·
可是，孙侍郎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五百万两会出现在他家中。
·
“贼喊捉贼，孙大人好本事啊。”一声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诘责的声音传来。
·
“陛下，陛下，您听老臣解释啊。”
·
“有什么解释的，我看孙大人这家底比大燕国库还丰厚呢。”
·
周邺暗中调查得知了户部的猫腻，也就懒得听他解释了。不过他也很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陷害人的反而报应了到自己的头上。
数日前的一个夜，京城城郊的树林里
·
“沈阁主，您就放过小的吧，我这一点微末势力，哪能拿到您跟前现眼呢。”
·
“这事，我实在掺和不起啊。”
·
“我这萤火之光，哪敢跟您这明珠争辉啊。”
·
戴着面具的男子眯着桃花眼，明明表情隐于面具之下，却偏偏让人感到一副谄媚的表情。
·
“朝中动荡，令尊有难。”周霁嘴角微扬，显露出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笑来，然后用八个字让林谌败下阵来，真可谓是打击精准。
·
令尊，这戳心窝子的两个字，让林谌连拒绝怎么写都忘了。
·
林谌收起那副伪装出来的面孔，微微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但凡被沈晨找上，准没好事。
·
沈晨这个千机阁主，他在生意上也打过几次交道，互有往来，你好我好。
可事实上沈晨的性格林谌还是了解一点的，笑起来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可阴起人来真是要么惊天地泣鬼神，要么把你卖了还让你替他数钱，跟他打交道，若是心正还算好，互惠互利，可你但凡有针鼻大的坏心眼，绝对半点便宜占不到，反而让他坑得连裤子都不剩。
·
所以，林谌尽管对千机阁的发展速度咋舌，也不太想和千机有什么交往。
这还能怎么办，都听他的呗。林谌十分无奈。
·
“沈阁主，您就放过小的吧，我这一点微末势力，哪能拿到您跟前现眼呢。”
·
“这事，我实在掺和不起啊。”
·
“我这萤火之光，哪敢跟您这明珠争辉啊。”
·
戴着面具的男子眯着桃花眼，明明表情隐于面具之下，却偏偏让人感到一副谄媚的表情。
·
“朝中动荡，令尊有难。”周霁嘴角微扬，显露出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笑来，然后用八个字让林谌败下阵来，真可谓是打击精准。
·
令尊，这戳心窝子的两个字，让林谌连拒绝怎么写都忘了。
·
林谌收起那副伪装出来的面孔，微微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但凡被沈晨找上，准没好事。
·
沈晨这个千机阁主，他在生意上也打过几次交道，互有往来，你好我好。
可事实上沈晨的性格林谌还是了解一点的，笑起来是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可阴起人来真是要么惊天地泣鬼神，要么把你卖了还让你替他数钱，跟他打交道，若是心正还算好，互惠互利，可你但凡有针鼻大的坏心眼，绝对半点便宜占不到，反而让他坑得连裤子都不剩。
·
所以，林谌尽管对千机阁的发展速度咋舌，也不太想和千机有什么交往。
这还能怎么办，都听他的呗。林谌十分无奈。
第二十四章（3）
·
恰在此时，宋丞相查到了有关沈家与昌平侯，孙侍郎勾结的确凿证据，所以孙侍郎与沈家一家是一起下狱的。
·
“沈大人这边请。”周霁与沈逾跟着前面的狱卒走进天牢，虽然沈晨在兵部不怎么受待见，但是一个小小狱卒实在是不敢对他不敬的。
·
沈丰坐在牢里，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囚衣，倒也泰然自若，亏心事做下了，得到这种下场他也没什么可不满的，都是命运捉弄。
·
只是要连累家里人了，沈丰长叹一声。他的姬妾就关在旁边的牢房，还在哭闹着，吵的像个鸡笼子。沈丰有点烦躁。
·
还有沈家远近的族人，都在大声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沈丰微微一哂，现在急着和他撇清关系了，大富大贵享受的时候你怎么没推拒，难不成你只想要好的，坏的一点也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
“这就是沈老爷吧？”周霁先开了口。
·
“是望山贤弟吗?望山贤弟快救愚兄啊。愚兄冤枉啊。”沈丰还没说话，沈庆先喊了起来。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
·
沈逾站在周霁身后，看着这一家人，心里觉得讽刺，原来他当年就是被这些人折磨了十年，他的姨娘，那个温婉柔善的女子也死在那四四方方的深宅后院里。
·
“成乡兄，此事愚弟可帮不上你。冤枉不冤枉沈老爷心里知道。我倒是也有些事问问沈老爷。”
·
“沈大人与宋公子要问什么?”沈丰阻止了沈庆，心平气和地问。
·
“沈老爷，你平时如何与晋国传递消息?”
·
周霁看出沈丰的迟疑，“沈老爷若是不想说，我也是不吝啬这天牢里的刑具的，反正已经如此了，何必多吃苦呢。”
·
“平时我与晋国没什么联系，只负责私运铁矿一件事，如果有什么变故，都是昌平侯派人传信找我，没什么特殊的。”
·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霁继续问。
·
“约十年前吧。我前往晋国行商，从此就成为了晋国内应。”
·
周邺:“晋国为何会让你做他们的内应，据我所知，你世居燕国，与晋国并没有关系。”
·
“在下确实是土生土长的燕国人，一次行商晋国，被掳走胁迫。他们说只要我答应帮忙做一件事就放我走，还会对沈家的生意大力支持，我为了活命，也为了让沈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得已成了晋国奸细。至于原因，我也思量过，若是晋国人做这笔生意，怕是户部那些人心生警惕，而像我这样的燕国富商，家底清白，在朝中吃得开些。”
·
“原来如此，那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可识得这个人?”周霁将沈逾拉到稍亮的地方，给沈丰看。
·
沈丰看见一直站在沈晨身后的少年，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眉宇间神采飞扬。他觉得这孩子又陌生有熟悉，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
恰在此时，宋丞相查到了有关沈家与昌平侯，孙侍郎勾结的确凿证据，所以孙侍郎与沈家一家是一起下狱的。
·
“沈大人这边请。”周霁与沈逾跟着前面的狱卒走进天牢，虽然沈晨在兵部不怎么受待见，但是一个小小狱卒实在是不敢对他不敬的。
·
沈丰坐在牢里，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囚衣，倒也泰然自若，亏心事做下了，得到这种下场他也没什么可不满的，都是命运捉弄。
·
只是要连累家里人了，沈丰长叹一声。他的姬妾就关在旁边的牢房，还在哭闹着，吵的像个鸡笼子。沈丰有点烦躁。
·
还有沈家远近的族人，都在大声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沈丰微微一哂，现在急着和他撇清关系了，大富大贵享受的时候你怎么没推拒，难不成你只想要好的，坏的一点也不要，哪有这样的好事。
·
“这就是沈老爷吧？”周霁先开了口。
·
“是望山贤弟吗?望山贤弟快救愚兄啊。愚兄冤枉啊。”沈丰还没说话，沈庆先喊了起来。刀架在脖子上的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
·
沈逾站在周霁身后，看着这一家人，心里觉得讽刺，原来他当年就是被这些人折磨了十年，他的姨娘，那个温婉柔善的女子也死在那四四方方的深宅后院里。
·
“成乡兄，此事愚弟可帮不上你。冤枉不冤枉沈老爷心里知道。我倒是也有些事问问沈老爷。”
·
“沈大人与宋公子要问什么?”沈丰阻止了沈庆，心平气和地问。
·
“沈老爷，你平时如何与晋国传递消息?”
·
周霁看出沈丰的迟疑，“沈老爷若是不想说，我也是不吝啬这天牢里的刑具的，反正已经如此了，何必多吃苦呢。”
·
“平时我与晋国没什么联系，只负责私运铁矿一件事，如果有什么变故，都是昌平侯派人传信找我，没什么特殊的。”
·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霁继续问。
·
“约十年前吧。我前往晋国行商，从此就成为了晋国内应。”
·
周邺:“晋国为何会让你做他们的内应，据我所知，你世居燕国，与晋国并没有关系。”
·
“在下确实是土生土长的燕国人，一次行商晋国，被掳走胁迫。他们说只要我答应帮忙做一件事就放我走，还会对沈家的生意大力支持，我为了活命，也为了让沈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不得已成了晋国奸细。至于原因，我也思量过，若是晋国人做这笔生意，怕是户部那些人心生警惕，而像我这样的燕国富商，家底清白，在朝中吃得开些。”
·
“原来如此，那我最后问你一件事，可识得这个人?”周霁将沈逾拉到稍亮的地方，给沈丰看。
·
沈丰看见一直站在沈晨身后的少年，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眉宇间神采飞扬。他觉得这孩子又陌生有熟悉，却记不得在哪里见过。
第二十五章(1)
旁边的沈庆却大惊失色:“你，你不是沈逾吗？”
·
沈逾?沈丰仔细看了看面若冠玉的少年，突然就想起了在他记忆角落里，有一个孩子，遍体伤痕地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像是不存在一样。
·
“沈逾，他不是死了吗?尸体都烧焦了，扔到乱葬岗去了，你到底是谁?”隔壁牢房的沈大夫人突然惊疑不定，扒着牢狱的牢门喊道。
·
当年周霁救沈逾的时候，正巧遇上沈逾被关在吃饭里禁食禁水，暗夜索性点了房子，扔了一具早安排好的尸身。
·
沈丰皱了皱眉:“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
沈丰作为沈氏组族长，积威甚重，说一不二，当即旁边的女子们都不敢吭声了，只有时而传来的小声哽咽。
·
“小逾，我是你堂叔啊，你还记不记得我，救救我们吧！”一边的沈氏族人显然没有沈丰的心性，好像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胡言乱语起来。
·
“哈哈，说的什么话，舍弟是叫沈逾，不过舍弟和沈老爷又有什么关系呢？”周霁说着就将沈逾护在身后，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
“小逾啊，好歹族长也是你亲生父亲，你快救救我们，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
各式各样的哭嚎声音，求饶声，攀扯关系的声音传来，沈逾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呆呆地站在原地。
·
那些声音好像很远很模糊，听的不真切了，沈逾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四四方方的院子，大柳树上蝉鸣阵阵，他在树下砍柴，一根柴火要劈成八份，其实就是劈成四份也不耽误整个沈府的伙食，不过是折腾他罢了。
·
沈逾想，原来话本子或是折子戏里说的什么勇敢的少年学武功时师父总教他们站站木庄子，挑水担柴，最后练成绝世武功的故事不是骗人的。
·
你看，我劈了这么多年柴，现在剑术练的不是很好吗? 下次，也许他可以换把兵器，比如说斧子就不错。
·
沈逾心里的那些堵，那些曾经产生过又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愤懑不甘，突然就消失了，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
其实原本他也不知道，到底希望沈家人怎么样，看他们吃苦也不觉得快活，看他们开心更不快活，所以他就当这世界上没有这一家子人，现在霁哥替他了结此事，那些卑微疼痛的时光就成了往事。
·
周霁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个人吩咐狱卒:带路。连忙和沈逾一起隐在房梁处，临走对沈丰说，“别让这些人乱说话，京郊沈氏庄园。”
·
沈丰当时一愣，立刻说:“沈大人放心。”
旁边的沈庆却大惊失色:“你，你不是沈逾吗？”
·
沈逾?沈丰仔细看了看面若冠玉的少年，突然就想起了在他记忆角落里，有一个孩子，遍体伤痕地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像是不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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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他不是死了吗?尸体都烧焦了，扔到乱葬岗去了，你到底是谁?”隔壁牢房的沈大夫人突然惊疑不定，扒着牢狱的牢门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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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周霁救沈逾的时候，正巧遇上沈逾被关在吃饭里禁食禁水，暗夜索性点了房子，扔了一具早安排好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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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皱了皱眉:“吵吵嚷嚷像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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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丰作为沈氏组族长，积威甚重，说一不二，当即旁边的女子们都不敢吭声了，只有时而传来的小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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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逾，我是你堂叔啊，你还记不记得我，救救我们吧！”一边的沈氏族人显然没有沈丰的心性，好像是被恐惧冲昏了头脑，胡言乱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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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说的什么话，舍弟是叫沈逾，不过舍弟和沈老爷又有什么关系呢？”周霁说着就将沈逾护在身后，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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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逾啊，好歹族长也是你亲生父亲，你快救救我们，这鬼地方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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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的哭嚎声音，求饶声，攀扯关系的声音传来，沈逾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呆呆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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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声音好像很远很模糊，听的不真切了，沈逾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四四方方的院子，大柳树上蝉鸣阵阵，他在树下砍柴，一根柴火要劈成八份，其实就是劈成四份也不耽误整个沈府的伙食，不过是折腾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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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想，原来话本子或是折子戏里说的什么勇敢的少年学武功时师父总教他们站站木庄子，挑水担柴，最后练成绝世武功的故事不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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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劈了这么多年柴，现在剑术练的不是很好吗? 下次，也许他可以换把兵器，比如说斧子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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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心里的那些堵，那些曾经产生过又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愤懑不甘，突然就消失了，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只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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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原本他也不知道，到底希望沈家人怎么样，看他们吃苦也不觉得快活，看他们开心更不快活，所以他就当这世界上没有这一家子人，现在霁哥替他了结此事，那些卑微疼痛的时光就成了往事。
·
周霁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个人吩咐狱卒:带路。连忙和沈逾一起隐在房梁处，临走对沈丰说，“别让这些人乱说话，京郊沈氏庄园。”
·
沈丰当时一愣，立刻说:“沈大人放心。”
第二十五章(2)
宋曔这人，实在得罪不得。就算定了罪，他犹觉得不过瘾，临了还去大牢里刺激人家。
·
宋曔踏足牢房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群魔乱舞的场景，心里嘲笑，就这些人，也配动他的子瑜的一根手指头。
·
宋曔眼神转向跟着的狱卒，那狱卒忙将灯笼挂在墙壁上，告退了。
·
“沈老爷，可还记得你有个庶子，名叫沈逾的?”宋曔直截了当地问。
·
倒不是他不会旁敲侧击，只是现在的沈家已经失去了让他旁敲侧击的资格，他这么客气已经算是便宜了他。
·
“沈逾?”沈丰觉得他今天和这孩子有点犯冲:“草民确实有一个庶子，名为沈逾，不过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
“过世?恐怕是虐打致死吧？”宋曔微微哂笑。
·
“不知丞相问草民这事是为了什么?”沈丰皱了皱眉，这事实属他的家务事，哦，现在是他和沈大人的家务事了，不知道宋相问他这桩旧案做什么。
·
“也不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本相的小儿子幼时被拐走，恰巧就被卖到了沈家的一位妾室那里罢了。”
·
话说到这份上，沈丰何尝不知道这位丞相是来寻仇来了。可是怎么会，沈逾是丞相的幼子，他想起自己对那孩子的百般虐待，又纵容沈家众人欺凌，大概丞相剐了他的想法都有了。
·
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丞相再杀他一回吗？
·
“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也许小公子尚在人世也说不一定。对了，前段时间，丞相府不是说找回了小公子吗？”沈丰道。呵呵，这位小公子，就在房梁上。
·
“不错，我儿万幸，在你那沈府活了十年还能捡回一条命。”
·
就这么直直被捅了回去，沈丰轻易感觉出来宋曔的怒气。原来那个小**真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沈丰有些震惊，可刚刚沈大人不是说那是他弟弟吗？
·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
“慢待小公子是沈某的过错。与旁人无干，还请丞相恕罪。”沈丰只能苦笑着说。
·
宋曔交代了事情，也不想和他扯皮，微微弯腰，轻轻说了一句:“沈老爷说的旁人是你养在京郊的外室和小儿子吧，对不住了，宋某实在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向陛下进了谗言，沈老爷三族皆夷，凌迟处死，自然也包括你那已满了十岁的私生子。也不必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了，不说你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就是我，也不会让你有活命的机会。”
·
这也不算污蔑，就是稍微夸大了一点，原本的叛国通敌，凌迟极刑，再加上了个夷三族而已。
·
这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已经蕴含了宋曔作为父亲所有的怒气了，幸好，他最后，找回了他的子瑜。
·
沈丰十分崩溃，他不就是在京郊养了个外室，为什么都用这事来威胁他。
·
“所以，阿逾你来不会是为了向我展示宋叔待你有多好吧?”周霁蹲在房梁上，无奈地看着失神的沈逾。
·
周霁与沈逾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把宋曔的一番话，全听了进去。
·
于是，本来兴致勃勃要来逼供的沈逾一下子就开始进入了失神状态。
·
沈逾想，他的丞相父亲大多数时候是个自矜身份的人，今日纡尊降贵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实在算得上是不同寻常了，何况是要和别人寻仇这种事，甚至如此感情外露。捧着茶盏闲庭信步，看着别人生不如死，这才是他爹的性格吧。
宋曔这人，实在得罪不得。就算定了罪，他犹觉得不过瘾，临了还去大牢里刺激人家。
·
宋曔踏足牢房的时候，见到的正是这群魔乱舞的场景，心里嘲笑，就这些人，也配动他的子瑜的一根手指头。
·
宋曔眼神转向跟着的狱卒，那狱卒忙将灯笼挂在墙壁上，告退了。
·
“沈老爷，可还记得你有个庶子，名叫沈逾的?”宋曔直截了当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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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不会旁敲侧击，只是现在的沈家已经失去了让他旁敲侧击的资格，他这么客气已经算是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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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逾?”沈丰觉得他今天和这孩子有点犯冲:“草民确实有一个庶子，名为沈逾，不过五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
“过世?恐怕是虐打致死吧？”宋曔微微哂笑。
·
“不知丞相问草民这事是为了什么?”沈丰皱了皱眉，这事实属他的家务事，哦，现在是他和沈大人的家务事了，不知道宋相问他这桩旧案做什么。
·
“也不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本相的小儿子幼时被拐走，恰巧就被卖到了沈家的一位妾室那里罢了。”
·
话说到这份上，沈丰何尝不知道这位丞相是来寻仇来了。可是怎么会，沈逾是丞相的幼子，他想起自己对那孩子的百般虐待，又纵容沈家众人欺凌，大概丞相剐了他的想法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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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还怕丞相再杀他一回吗？
·
“这可能只是一个误会，也许小公子尚在人世也说不一定。对了，前段时间，丞相府不是说找回了小公子吗？”沈丰道。呵呵，这位小公子，就在房梁上。
·
“不错，我儿万幸，在你那沈府活了十年还能捡回一条命。”
·
就这么直直被捅了回去，沈丰轻易感觉出来宋曔的怒气。原来那个小**真是丞相府的小公子，沈丰有些震惊，可刚刚沈大人不是说那是他弟弟吗？
·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
·
“慢待小公子是沈某的过错。与旁人无干，还请丞相恕罪。”沈丰只能苦笑着说。
·
宋曔交代了事情，也不想和他扯皮，微微弯腰，轻轻说了一句:“沈老爷说的旁人是你养在京郊的外室和小儿子吧，对不住了，宋某实在不是光明磊落的人，向陛下进了谗言，沈老爷三族皆夷，凌迟处死，自然也包括你那已满了十岁的私生子。也不必指望会有人来救你了，不说你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就是我，也不会让你有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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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算污蔑，就是稍微夸大了一点，原本的叛国通敌，凌迟极刑，再加上了个夷三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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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已经蕴含了宋曔作为父亲所有的怒气了，幸好，他最后，找回了他的子瑜。
·
沈丰十分崩溃，他不就是在京郊养了个外室，为什么都用这事来威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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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阿逾你来不会是为了向我展示宋叔待你有多好吧?”周霁蹲在房梁上，无奈地看着失神的沈逾。
·
周霁与沈逾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把宋曔的一番话，全听了进去。
·
于是，本来兴致勃勃要来逼供的沈逾一下子就开始进入了失神状态。
·
沈逾想，他的丞相父亲大多数时候是个自矜身份的人，今日纡尊降贵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实在算得上是不同寻常了，何况是要和别人寻仇这种事，甚至如此感情外露。捧着茶盏闲庭信步，看着别人生不如死，这才是他爹的性格吧。
假如周霁将沈逾心里那些阴暗的往事连根拔去，那宋曔用阳光填进千疮百孔的心，一双手捧着，再不让他受分毫的伤害。
·
沈丰坐在牢里，思绪回到了从前，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扰，仿佛外界那些哭闹，质问，吵嚷，都不存在了。
·
小逾是个孝顺的孩子啊，又能干又能吃苦，小逾在沈府待了十年，他只记得关于他的那么一点事儿，那个孩子原本叫他爹爹，后来改叫了父亲，自老夫人死后，沈丰变本加厉，直接让他叫老爷，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
现在果真，他不是自己的孩子。
·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人也早就死了，沈逾他娘也死了，沈丰也稍稍能看的开了。
·
小逾他，是个好孩子啊，是他不知珍惜，最后失去了他。
·
看宋相对自己这个态度，怕是他真的走不出这个牢门了，这是他的罪，他认。只希望下辈子，别再让小逾遇见自己了。
·
沈丰坐在牢里，思绪回到了从前，暂时隔绝了外界的喧扰，仿佛外界那些哭闹，质问，吵嚷，都不存在了。
·
小逾是个孝顺的孩子啊，又能干又能吃苦，小逾在沈府待了十年，他只记得关于他的那么一点事儿，那个孩子原本叫他爹爹，后来改叫了父亲，自老夫人死后，沈丰变本加厉，直接让他叫老爷，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孩子。
·
现在果真，他不是自己的孩子。
·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夫人也早就死了，沈逾他娘也死了，沈丰也稍稍能看的开了。
·
小逾他，是个好孩子啊，是他不知珍惜，最后失去了他。
·
看宋相对自己这个态度，怕是他真的走不出这个牢门了，这是他的罪，他认。只希望下辈子，别再让小逾遇见自己了。
第二十六章（1）
周霁案子查完，发现朝中多了个熟悉的陌生人，说熟悉，是因为这人是自己的长兄，说陌生，是因为自己见过他，他却不识得自己。
·
驻守东海的大皇子周怀，回京了。周霁算了算，快过年了，可不是该回来了吗。
·
周霁进宫面圣，回报此次调查结果时，周怀正在御书房和周邺说话。
·
“师父，徒儿给您带了东海的鲛珠，这东西，得到极深的海底去釆，废了好大劲，才得了这么两颗。”
·
“行了行了，”周邺还不知这个看着长大的徒弟，不耐听他啰嗦:“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自己去库房里取。”
·
这个库房指的肯定不是内务府的库房，而是皇帝陛下的小私库。周邺没有太多爱好，收藏算一个。皇帝陛下的眼光，肯定不同寻常，好东西绝对不少。
·
“诶，好嘞，就知道师父最疼我。”周怀也不复在外人面前的沉稳高华做派，笑眯眯地应下了。
·
外面的太监通报:“陛下，大殿下，林尚书与沈员外郎求见。”
·
周邺随意道:“宣吧。”
·
周怀在东海待了几个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兵部员外郎就是周霁，连忙回复了以往端肃做派，和周邺一脉相承的面瘫脸，加上他征战沙场，杀伐之气甚重，一屋子的太监宫婢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
沈员外郎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周怀和周邺说:“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厚赐 儿臣先告退了。”
·
周邺慈爱又温和地说:“这些日子辛苦了，快回去吧，注意休息。”
·
这师徒俩，有志一同地表现出一副父慈子孝的虚伪嘴脸来。
·
周霁的心突然就像被抓了一把，又酸又涩地，有些喘不上来气来。
·
周霁想，这些日子，自己和父皇相处愈发融洽，可是二人都默契地没提起周怀一个字来，权当没这个人，可是，还是不行啊，他也是爹的儿子，皇家兄弟阋墙之事并不少见，他无害人之心，却不能无防人之意。
·
周霁又平复心情，暗道，周霁你想什么呢，你乃是燕国二皇子，生来就当辅佐父兄，父皇让自己入朝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
他又想起他查察铁器走私的时候，父皇说的，不能越矩四个字来，稳定了激荡起伏的心境，神色如常入宫觐见。
·
周邺觉得这些日子周霁不对劲，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宋州之行前，周霁一如既往地恭敬顺从，刚开始周邺还以为儿子这是长大了不好意思总黏在他身边了，后来才发现全不是这么回事啊，可这小崽子到底又怎么了?
周霁案子查完，发现朝中多了个熟悉的陌生人，说熟悉，是因为这人是自己的长兄，说陌生，是因为自己见过他，他却不识得自己。
·
驻守东海的大皇子周怀，回京了。周霁算了算，快过年了，可不是该回来了吗。
·
周霁进宫面圣，回报此次调查结果时，周怀正在御书房和周邺说话。
·
“师父，徒儿给您带了东海的鲛珠，这东西，得到极深的海底去釆，废了好大劲，才得了这么两颗。”
·
“行了行了，”周邺还不知这个看着长大的徒弟，不耐听他啰嗦:“有什么喜欢的玩意儿，自己去库房里取。”
·
这个库房指的肯定不是内务府的库房，而是皇帝陛下的小私库。周邺没有太多爱好，收藏算一个。皇帝陛下的眼光，肯定不同寻常，好东西绝对不少。
·
“诶，好嘞，就知道师父最疼我。”周怀也不复在外人面前的沉稳高华做派，笑眯眯地应下了。
·
外面的太监通报:“陛下，大殿下，林尚书与沈员外郎求见。”
·
周邺随意道:“宣吧。”
·
周怀在东海待了几个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兵部员外郎就是周霁，连忙回复了以往端肃做派，和周邺一脉相承的面瘫脸，加上他征战沙场，杀伐之气甚重，一屋子的太监宫婢被压得喘不过来气。
·
沈员外郎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周怀和周邺说:“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厚赐 儿臣先告退了。”
·
周邺慈爱又温和地说:“这些日子辛苦了，快回去吧，注意休息。”
·
这师徒俩，有志一同地表现出一副父慈子孝的虚伪嘴脸来。
·
周霁的心突然就像被抓了一把，又酸又涩地，有些喘不上来气来。
·
周霁想，这些日子，自己和父皇相处愈发融洽，可是二人都默契地没提起周怀一个字来，权当没这个人，可是，还是不行啊，他也是爹的儿子，皇家兄弟阋墙之事并不少见，他无害人之心，却不能无防人之意。
·
周霁又平复心情，暗道，周霁你想什么呢，你乃是燕国二皇子，生来就当辅佐父兄，父皇让自己入朝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
他又想起他查察铁器走私的时候，父皇说的，不能越矩四个字来，稳定了激荡起伏的心境，神色如常入宫觐见。
·
周邺觉得这些日子周霁不对劲，好像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宋州之行前，周霁一如既往地恭敬顺从，刚开始周邺还以为儿子这是长大了不好意思总黏在他身边了，后来才发现全不是这么回事啊，可这小崽子到底又怎么了?
第二十六章（2）
·
因着宋曔公报私仇这事，虽然周邺愿意纵容他，到底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以将不重要的折子都交由宋曔批改。这一番敲打，周邺很满意，显得他这皇帝当得赏罚分明，明察秋毫，忒有水平。
·
可群臣哪里知道宋家的小公子曾经在沈氏一族饱受折磨，自然都当做是陛下对宋相大人愈发信任器重了。
·
宋曔哭笑不得:“陛下，您能厚道点吗？不就是帮了个小忙吗？至于这样折腾我。”而且真的不是因为您自己懒得批折子吗？
·
这个冬天并不漫长，各地收成都算不错，几场小灾都平安度过，仓廪丰实，国库充余，也没有战事，周邺这个皇帝可以说是相当舒心了。
·
但是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周邺这个皇帝自己心里那只有两人的小家也让他有些苦恼。
·
周邺:“阿曔，你说最近周霁是不是有点奇怪？”
·
宋曔:“陛下，臣以为二皇子殿下性格和善，礼贤下士，谋断果决，公事上也颇为上心，堪为皇子典范啊。”
·
周邺:“你好好说话。”
·
宋曔:“那就得看陛下想问什么了？”
·
周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支吾了好一阵才说道:“你说他最近对我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
宋曔用一种颇为同情又混杂着诡异的目光看他:“哎呦，我的陛下呀。您这个，怎么就不开窍呢？”
·
周邺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开窍，但也觉出来宋曔就差一毛笔敲在他脑门上，骂他的猪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了。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只能继续以疑惑的目光看宋曔。
·
宋曔叹了口气:“我与二皇子也算有几次来往，在朝堂上也见他上奏过几次，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你发没发现他不是最近对你冷淡有问题，而是自始至终都有问题。”
·
”打个比方吧，要是我生了气，我家那小子一准领着他弟弟避着我三里地外，可二皇子殿下莫说惹你生气了，我看就是你没来由发脾气，他也是逆来顺受，什么都顺着你，诶，陛下，你这脾气不会就是二殿下惯出来的吧？”
·
“滚，老子对他不好吗？让他惯着我了?”
·
“哦，倒也是，你这性格，以前也这么恶劣，还真不能错怪二殿下。我当时还不忿来着，宋子瑜那个臭小子，老子哄了他多久，他才肯叫我一声爹。你竟然和二皇子出去玩了几天，就把他骗得一口一个爹?”
·
奈何陛下心比天大，根本听不明白宋曔话里的意思:“别扯这些没用的，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最近这些日子不知怎的就这样了。”
·
宋曔只得把话点明了:“陛下，您这心也太大了，大皇子殿下归京，您总不能让他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
周邺:“可怀儿也不是我亲生的啊。”
·
宋曔:“你和他说过吗？指不定二殿下现在看见了你们父慈子孝，都得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他其实还不适应和你相处，敬爱你是真的，亲近你是真的，可时时刻刻谨小慎微，想着办法讨好你也是真的，这孩子心重，你待他实在一点，别老是板着个脸。”
·
他在我身边的时候，的确是处处小心，生怕做错什么事，做错了事，莫说逃避，恨不得自罚一顿。而霁儿说了什么，不是因为他想说什么，是因为我想听什么，霁儿做什么，也不是因为他想做，而是觉得我想看他做，霁儿屈指可数的几次撒娇，不是因为他想逃罚，而是为了我能高兴。
·
他怎么能那么傻呢？傻得让人心疼。
·
周邺露出一个混杂慈爱，无奈又没办法的表情，若是让不知情的臣子看见一定吓出一身冷汗，陛下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
当即，周邺召见了礼部尚书，下旨，召二皇子回京，赐府，让他在府里好生待着，不必谢恩了。他总得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让他安心。
·
因着宋曔公报私仇这事，虽然周邺愿意纵容他，到底不能就这么算了，是以将不重要的折子都交由宋曔批改。这一番敲打，周邺很满意，显得他这皇帝当得赏罚分明，明察秋毫，忒有水平。
·
可群臣哪里知道宋家的小公子曾经在沈氏一族饱受折磨，自然都当做是陛下对宋相大人愈发信任器重了。
·
宋曔哭笑不得:“陛下，您能厚道点吗？不就是帮了个小忙吗？至于这样折腾我。”而且真的不是因为您自己懒得批折子吗？
·
这个冬天并不漫长，各地收成都算不错，几场小灾都平安度过，仓廪丰实，国库充余，也没有战事，周邺这个皇帝可以说是相当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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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周邺这个皇帝自己心里那只有两人的小家也让他有些苦恼。
·
周邺:“阿曔，你说最近周霁是不是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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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曔:“陛下，臣以为二皇子殿下性格和善，礼贤下士，谋断果决，公事上也颇为上心，堪为皇子典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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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邺:“你好好说话。”
·
宋曔:“那就得看陛下想问什么了？”
·
周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支吾了好一阵才说道:“你说他最近对我态度是不是太冷淡了！”
·
宋曔用一种颇为同情又混杂着诡异的目光看他:“哎呦，我的陛下呀。您这个，怎么就不开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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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邺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不开窍，但也觉出来宋曔就差一毛笔敲在他脑门上，骂他的猪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了。可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啊，只能继续以疑惑的目光看宋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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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曔叹了口气:“我与二皇子也算有几次来往，在朝堂上也见他上奏过几次，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你发没发现他不是最近对你冷淡有问题，而是自始至终都有问题。”
·
”打个比方吧，要是我生了气，我家那小子一准领着他弟弟避着我三里地外，可二皇子殿下莫说惹你生气了，我看就是你没来由发脾气，他也是逆来顺受，什么都顺着你，诶，陛下，你这脾气不会就是二殿下惯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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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老子对他不好吗？让他惯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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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倒也是，你这性格，以前也这么恶劣，还真不能错怪二殿下。我当时还不忿来着，宋子瑜那个臭小子，老子哄了他多久，他才肯叫我一声爹。你竟然和二皇子出去玩了几天，就把他骗得一口一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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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陛下心比天大，根本听不明白宋曔话里的意思:“别扯这些没用的，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最近这些日子不知怎的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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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曔只得把话点明了:“陛下，您这心也太大了，大皇子殿下归京，您总不能让他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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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邺:“可怀儿也不是我亲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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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曔:“你和他说过吗？指不定二殿下现在看见了你们父慈子孝，都得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他其实还不适应和你相处，敬爱你是真的，亲近你是真的，可时时刻刻谨小慎微，想着办法讨好你也是真的，这孩子心重，你待他实在一点，别老是板着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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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身边的时候，的确是处处小心，生怕做错什么事，做错了事，莫说逃避，恨不得自罚一顿。而霁儿说了什么，不是因为他想说什么，是因为我想听什么，霁儿做什么，也不是因为他想做，而是觉得我想看他做，霁儿屈指可数的几次撒娇，不是因为他想逃罚，而是为了我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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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那么傻呢？傻得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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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邺露出一个混杂慈爱，无奈又没办法的表情，若是让不知情的臣子看见一定吓出一身冷汗，陛下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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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周邺召见了礼部尚书，下旨，召二皇子回京，赐府，让他在府里好生待着，不必谢恩了。他总得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