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清酒桃花（父子）
（十二）流水落花春不在
慌乱的寻找地方，最后选定了将女孩安全的放在了房梁上。穆琪走到中央跪好，深呼吸，调稳自己的气息。
少顷，便见清陌推门走了进来。
沉稳，平静，目光如炬。十年的岁月蹉跎，十年的沉淀，像是美酒，醇到了尽头。穆琪转过头去，看着清陌一步一步走进，已是一个月没见，清陌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慢慢的将穆琪包围。
站在穆琪面前，清陌表情平淡：“今天在茶楼做了什么？”眼见着不高一点的小东西长成了少年，若正在雕琢的璞玉，光芒一天胜过一天。一个月没见，穆琪身上似乎又多了点东西，耀眼的光芒，由心散了出来。
低着头，转着眼睛。有了羽洛的提醒，穆琪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去绕，径直开口：“琪儿……不该拿了别人的东西……”
蹙眉，倒是回的痛快。清陌转身拿起牌位前供着的家法，“知道哪错了，那还不过去。”清陌指了指远处的长凳，并未说明要罚多少。
穆琪咬着粉嫩的唇，踟蹰着，掌心已是汗渍涔涔。房梁上还有个女孩子，若是这时候受家法，去衣，也太过难堪了。
伸手去拉了拉清陌的衣角，穆琪水眸清澈，“爹爹……琪儿……琪儿很想爹爹……”
清陌一滞，垂首盯着穆琪的眼睛，这个孩子，是在提醒自己一月未见，刚见面就动家法的不妥么。忽的，眼光一凛，抬头看了过去，房梁上的衣角明显，凭着穆琪现在的功力，不会不知道那上面有人，当下，便是故意隐瞒了。动了些怒气，声音也带了冷冽：“去！把那位姑娘带下来！”
穆琪愁眉苦脸，起身，飞了上去，一把带下了那名藏都不会藏的女孩。
清陌打量了一眼，略点头，极是礼待的样子：“姑娘，犬子冒犯，本王替他赔罪了，恳请姑娘，本王责他一顿家法，便了事可好？”
“不行！”女孩急急的说出口，神色焦躁。
清陌微眯起眼睛，表情仍是平淡，“那么，依姑娘之意，是要送交官府了？”
女孩像是更急了，伸手挡在穆琪前面，“我是说，那颗夜明珠，是我送给他的，他……他救我的时候问我要，我同意了……”应该是自小没说过谎话的女孩，漏洞百出的托词，清陌自然一听便明白了。只不过，这个女孩有着来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愿意护着琪儿，也便由了她去吧。
清陌不言语，女孩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真的是我给他的，你不能把他送给官府，也……也不能责他家法！”
清陌微微勾起唇角，这么维护，莫不成是动心了？扫了一眼已经离开女孩身后的穆琪，流水，似乎无意。
“你笑了，就是答应了。”女孩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穆琪：“我叫娜莎，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我记住你了……”说罢又向清陌的方向进了一步：“我走了，你别打他。”
娜莎随着羽洛离开，穆琪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羽洛阴沉的脸。默默地哀叹了下王府的暗卫，其实，祠堂地处偏僻，又没有重要机密，暗卫一时松懈，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仍是没回过神，兀的，风声，藤条带着风声凌厉而过！重重的打在了穆琪的腿弯！
“啊……”穆琪双膝跪倒，吃痛的叫出声来，额头沁出了汗。
“那夜明珠你要来何用？”冷冰的语气，清陌像是换了个人。“别跟我说是拿来玩玩，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咬住唇，穆琪稳了稳气息，眼底一片晶莹，毫无防备的打下来，又是这般冰凉的语气，十年了，自己还是受不住。
“兰姨的七子落少了一颗上等的夜明珠……”
七子落，玲珑阁至毒之药，气味杀人，药丸表面杀人，若是服了下去，药丸自己便更是剧毒无比。
为了兰心，清陌反倒不能再说什么，藤条狠狠地掷在地上，吓得穆琪浑身一颤。
“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便直接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穆琪怯怯的抬眼，看到清陌愤怒的眼神，又慌乱的低下头去，“琪儿记住了……”
没有停留，清陌转身走了出去，推门，对着门口的靛衣人吩咐：“小西，去扶你家主子起来，还有……好好的上些药。”
小西应着，急急的走进去，穆琪的脸色不好，看样子是打得重了。搀扶着他起身，穆琪起到一半，腿一弯，便又要跪下去。小西赶忙拽住，嘴中仍是埋怨了出来：“王爷下这么重的手，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穆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还用说么。
继而苦笑道：“爹爹气的，怕是我招惹了那女子……”
娜莎……分明不是中土的名字，留蓝国使者近日访都，看来便是那群人了。那，凭借众人都护着那女孩，娜莎，该是留蓝国的公主了。
神色一怔，穆琪转头吩咐着小西，“去查，留蓝国夜宫的人，有没有跟随使者这次进京。”
“是！”
小西扶着穆琪一步步离开阴冷的祠堂，外面的夕阳已经落下了山，满天只剩下一点点余晖的亮。初夏的密林树叶并不浓密繁茂，却因着树多而覆下了一大片浓荫。
都城，古道，客栈，茶楼，王府，笼罩在夜的光影下，慢慢失去色彩，黑暗总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占去领地，只是，谁也阻止不了，破晓的那一缕明媚的强大的阳光！
慌乱的寻找地方，最后选定了将女孩安全的放在了房梁上。穆琪走到中央跪好，深呼吸，调稳自己的气息。
少顷，便见清陌推门走了进来。
沉稳，平静，目光如炬。十年的岁月蹉跎，十年的沉淀，像是美酒，醇到了尽头。穆琪转过头去，看着清陌一步一步走进，已是一个月没见，清陌身上再熟悉不过的温暖慢慢的将穆琪包围。
站在穆琪面前，清陌表情平淡：“今天在茶楼做了什么？”眼见着不高一点的小东西长成了少年，若正在雕琢的璞玉，光芒一天胜过一天。一个月没见，穆琪身上似乎又多了点东西，耀眼的光芒，由心散了出来。
低着头，转着眼睛。有了羽洛的提醒，穆琪倒是省了不少功夫去绕，径直开口：“琪儿……不该拿了别人的东西……”
蹙眉，倒是回的痛快。清陌转身拿起牌位前供着的家法，“知道哪错了，那还不过去。”清陌指了指远处的长凳，并未说明要罚多少。
穆琪咬着粉嫩的唇，踟蹰着，掌心已是汗渍涔涔。房梁上还有个女孩子，若是这时候受家法，去衣，也太过难堪了。
伸手去拉了拉清陌的衣角，穆琪水眸清澈，“爹爹……琪儿……琪儿很想爹爹……”
清陌一滞，垂首盯着穆琪的眼睛，这个孩子，是在提醒自己一月未见，刚见面就动家法的不妥么。忽的，眼光一凛，抬头看了过去，房梁上的衣角明显，凭着穆琪现在的功力，不会不知道那上面有人，当下，便是故意隐瞒了。动了些怒气，声音也带了冷冽：“去！把那位姑娘带下来！”
穆琪愁眉苦脸，起身，飞了上去，一把带下了那名藏都不会藏的女孩。
清陌打量了一眼，略点头，极是礼待的样子：“姑娘，犬子冒犯，本王替他赔罪了，恳请姑娘，本王责他一顿家法，便了事可好？”
“不行！”女孩急急的说出口，神色焦躁。
清陌微眯起眼睛，表情仍是平淡，“那么，依姑娘之意，是要送交官府了？”
女孩像是更急了，伸手挡在穆琪前面，“我是说，那颗夜明珠，是我送给他的，他……他救我的时候问我要，我同意了……”应该是自小没说过谎话的女孩，漏洞百出的托词，清陌自然一听便明白了。只不过，这个女孩有着来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愿意护着琪儿，也便由了她去吧。
清陌不言语，女孩晶亮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真的是我给他的，你不能把他送给官府，也……也不能责他家法！”
清陌微微勾起唇角，这么维护，莫不成是动心了？扫了一眼已经离开女孩身后的穆琪，流水，似乎无意。
“你笑了，就是答应了。”女孩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穆琪：“我叫娜莎，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我记住你了……”说罢又向清陌的方向进了一步：“我走了，你别打他。”
娜莎随着羽洛离开，穆琪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羽洛阴沉的脸。默默地哀叹了下王府的暗卫，其实，祠堂地处偏僻，又没有重要机密，暗卫一时松懈，也是可以理解的啊。
仍是没回过神，兀的，风声，藤条带着风声凌厉而过！重重的打在了穆琪的腿弯！
“啊……”穆琪双膝跪倒，吃痛的叫出声来，额头沁出了汗。
“那夜明珠你要来何用？”冷冰的语气，清陌像是换了个人。“别跟我说是拿来玩玩，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咬住唇，穆琪稳了稳气息，眼底一片晶莹，毫无防备的打下来，又是这般冰凉的语气，十年了，自己还是受不住。
“兰姨的七子落少了一颗上等的夜明珠……”
七子落，玲珑阁至毒之药，气味杀人，药丸表面杀人，若是服了下去，药丸自己便更是剧毒无比。
为了兰心，清陌反倒不能再说什么，藤条狠狠地掷在地上，吓得穆琪浑身一颤。
“下回再让我知道你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便直接打断你的腿，听到了没有？”
穆琪怯怯的抬眼，看到清陌愤怒的眼神，又慌乱的低下头去，“琪儿记住了……”
没有停留，清陌转身走了出去，推门，对着门口的靛衣人吩咐：“小西，去扶你家主子起来，还有……好好的上些药。”
小西应着，急急的走进去，穆琪的脸色不好，看样子是打得重了。搀扶着他起身，穆琪起到一半，腿一弯，便又要跪下去。小西赶忙拽住，嘴中仍是埋怨了出来：“王爷下这么重的手，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穆琪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还用说么。
继而苦笑道：“爹爹气的，怕是我招惹了那女子……”
娜莎……分明不是中土的名字，留蓝国使者近日访都，看来便是那群人了。那，凭借众人都护着那女孩，娜莎，该是留蓝国的公主了。
神色一怔，穆琪转头吩咐着小西，“去查，留蓝国夜宫的人，有没有跟随使者这次进京。”
“是！”
小西扶着穆琪一步步离开阴冷的祠堂，外面的夕阳已经落下了山，满天只剩下一点点余晖的亮。初夏的密林树叶并不浓密繁茂，却因着树多而覆下了一大片浓荫。
都城，古道，客栈，茶楼，王府，笼罩在夜的光影下，慢慢失去色彩，黑暗总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占去领地，只是，谁也阻止不了，破晓的那一缕明媚的强大的阳光！
真的么~
（十三）流水心间无伊人
明媚的阳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下午的日子很是平和。穆琪窝在自己的院中，墨柳树下，一杯清茶。茶叶舒展的漂浮在浅绿色的茶水中，满是悠闲地样子。自由的风，自由的空气。
一口茶饮进，衣袂翻飞的声响传来，小西恰恰落在了柳树下，顺着风的柳条硬是改了方向。穆琪转身护住自己的茶杯，“你每次出现的就不能温和点。”
小西没理他，径直抢了他的杯子，一饮而尽，穆琪撇撇嘴，那可是上好的绿萝。“羽洛叔叔不在么，你在屋外就敢抢主子的水喝？”
坏笑着将茶盏放到石桌上，小西径直坐了下来，“我的主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啊。”逗弄的意思明显，哪里还是茶楼里那个毕恭毕敬的侍从。
“你什么意思？”穆琪伸手抢回茶盏，拿起青玉壶又倒了一杯。
“刚刚在书房外偷听，娜莎，是留蓝国公主。”小西停了一下，依旧笑着看穆琪，他的主子一脸不屑的样子，像是在鄙薄他的后知后觉。“今早入朝求见皇上，望与月国联姻。”
放在嘴边的茶盏一晃，穆琪转头看向小西，“你不会告诉我，她指定了人选吧……”
小西但笑，却绕开不说：“留蓝国虽然是边境小国，可是藏有天下典籍，又有险要地势维护，与其联姻，绝对的有益无害。”
“小西！你还笑得出来！”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眼见着上好的茶溅出了一半。“爹爹答应了？”
“王爷哪里舍得，根本没理会娜莎公主，直接就对皇上说，要看世子的意思。”
心中有些酸，有些甜。
小西凑过来，搂住穆琪的肩膀，一如当年亲密，苦口婆心：“你也不小了，跟了公主也是个好归宿，就从了吧。”
穆琪也不生气，掰开他的胳膊，拎起青玉壶补了补撒出去的茶水，“那你呢，还比我大一岁，怎么不着急？”
“我这种命不是自己的人，有一天每一天的……”小西说着，忽的怔住，转头去看穆琪，果然，那个风华绝世的少年总会在这个时候慢慢黯淡了眼眸。
“对不起，我当初……没有认真的为你考虑……”
“打住！”小西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穆琪跟着起身，仍是有些悔恨。
小西定睛看他，“我再说一次，说真的，或许你觉得我过的生活很不好，或许你觉得把命给了别人很悲哀，但是穆琪，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感激你……呸……非让我说的这么肉麻！”
“混账！你就是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小西话音未落，一声凌厉的呵斥已到。两个人吃惊的转身，羽洛阴沉着脸，站在院门口。
小西心下叫着遭了，因为王府暗卫的事情，羽洛这几天气就不顺，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违了规矩。单膝跪倒，赶紧认错：“徒儿该死。”
羽洛一步一步走进，举手，一掌眼看就要打过来。
“慢着！”穆琪闪身，抬手挡了下来。“羽洛叔叔，我最近有些夜宫的事情要小西去查，你这一掌打下去，小西怕是三天都不能动了……”
“饶了你一次，记住了，下次再犯，师父连这次一起罚！”丢下句恶狠狠地话，羽洛才看向穆琪，“主子请世子去书房。”说罢，又瞟了眼小西，方才甩袖离开了。
拽小西起来，穆琪甩了甩手，皱着眉：“还真是狠心，震得我胳膊都酸了……”
小西笑着，有些苦涩，今晚回去之后，应该怎么跟师父求饶呢。
……
清陌的书房一向简单，除了满架的书籍之外，甚至不挂一副字画。书房的窗正对着府内的平湖，清陌很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想着，湖边女子扑蝶的样子，怎么会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鲜明异常。
“爹爹……”穆琪看着清陌的背影，小声的叫着。自从昨天回来便发了火之外，穆琪还没再见过清陌。有种微妙的感觉通过骨肉亲情传过来，这次去见云溪后，清陌明显变了，藏了心事，也开始寡言。
转过身，清陌平淡的看着穆琪，十年，终于是长大了。许多事情，放手去让给他做，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了。这个孩子，腾身去救娜莎的时候，唇边微笑，明眸灵动，聚集了周围所有的色彩。云溪……我答应过你的绝代风华，我做到了……那么，你答应回家呢，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呢……
“伤怎么样？”
“琪儿没事，爹爹打的并不重。”有些担忧的看向清陌，难不成，这次去云境有大事发生？
避开穆琪的眼神，清陌的神色依旧平淡，“那留蓝国公主要与你成亲，甚至答应留在国都，不阻止你再娶别人，你的意思呢？”
“琪儿不愿。”没有丝毫迟疑，直白的拒绝。
“可恶！”清陌斥道。“下次没有意愿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穆琪抿了抿唇，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她身上有那颗夜明珠呢。“琪儿知错，下次不敢了……”
叹息，清陌的精神好像很不好，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明天皇宫的餐宴你跟我去，找个机会回了那些人。”
穆琪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来，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清陌的眼睛甚至透出了骄傲，明天的宴席上，花枝招展的各家美人可有的对付了。
坐回案后，清陌摆摆手，“过来，昨天生了气，也就没跟你说这次的行程，怕是想问想疯了吧……”
平湖上的阳光翦翦，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只鸟飞过，映出的影子像箭一般快速的出现又消失。
小西满面愁容，恨恨的向湖中投掷一枚石子，溅起水花，纷乱，满眼都是碎碎的光。
明媚的阳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下午的日子很是平和。穆琪窝在自己的院中，墨柳树下，一杯清茶。茶叶舒展的漂浮在浅绿色的茶水中，满是悠闲地样子。自由的风，自由的空气。
一口茶饮进，衣袂翻飞的声响传来，小西恰恰落在了柳树下，顺着风的柳条硬是改了方向。穆琪转身护住自己的茶杯，“你每次出现的就不能温和点。”
小西没理他，径直抢了他的杯子，一饮而尽，穆琪撇撇嘴，那可是上好的绿萝。“羽洛叔叔不在么，你在屋外就敢抢主子的水喝？”
坏笑着将茶盏放到石桌上，小西径直坐了下来，“我的主子，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啊。”逗弄的意思明显，哪里还是茶楼里那个毕恭毕敬的侍从。
“你什么意思？”穆琪伸手抢回茶盏，拿起青玉壶又倒了一杯。
“刚刚在书房外偷听，娜莎，是留蓝国公主。”小西停了一下，依旧笑着看穆琪，他的主子一脸不屑的样子，像是在鄙薄他的后知后觉。“今早入朝求见皇上，望与月国联姻。”
放在嘴边的茶盏一晃，穆琪转头看向小西，“你不会告诉我，她指定了人选吧……”
小西但笑，却绕开不说：“留蓝国虽然是边境小国，可是藏有天下典籍，又有险要地势维护，与其联姻，绝对的有益无害。”
“小西！你还笑得出来！”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眼见着上好的茶溅出了一半。“爹爹答应了？”
“王爷哪里舍得，根本没理会娜莎公主，直接就对皇上说，要看世子的意思。”
心中有些酸，有些甜。
小西凑过来，搂住穆琪的肩膀，一如当年亲密，苦口婆心：“你也不小了，跟了公主也是个好归宿，就从了吧。”
穆琪也不生气，掰开他的胳膊，拎起青玉壶补了补撒出去的茶水，“那你呢，还比我大一岁，怎么不着急？”
“我这种命不是自己的人，有一天每一天的……”小西说着，忽的怔住，转头去看穆琪，果然，那个风华绝世的少年总会在这个时候慢慢黯淡了眼眸。
“对不起，我当初……没有认真的为你考虑……”
“打住！”小西站起身，情绪有些激动，“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从来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穆琪跟着起身，仍是有些悔恨。
小西定睛看他，“我再说一次，说真的，或许你觉得我过的生活很不好，或许你觉得把命给了别人很悲哀，但是穆琪，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感激你……呸……非让我说的这么肉麻！”
“混账！你就是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小西话音未落，一声凌厉的呵斥已到。两个人吃惊的转身，羽洛阴沉着脸，站在院门口。
小西心下叫着遭了，因为王府暗卫的事情，羽洛这几天气就不顺，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违了规矩。单膝跪倒，赶紧认错：“徒儿该死。”
羽洛一步一步走进，举手，一掌眼看就要打过来。
“慢着！”穆琪闪身，抬手挡了下来。“羽洛叔叔，我最近有些夜宫的事情要小西去查，你这一掌打下去，小西怕是三天都不能动了……”
“饶了你一次，记住了，下次再犯，师父连这次一起罚！”丢下句恶狠狠地话，羽洛才看向穆琪，“主子请世子去书房。”说罢，又瞟了眼小西，方才甩袖离开了。
拽小西起来，穆琪甩了甩手，皱着眉：“还真是狠心，震得我胳膊都酸了……”
小西笑着，有些苦涩，今晚回去之后，应该怎么跟师父求饶呢。
……
清陌的书房一向简单，除了满架的书籍之外，甚至不挂一副字画。书房的窗正对着府内的平湖，清陌很喜欢这样静静的，看着，想着，湖边女子扑蝶的样子，怎么会隔了这么多年，还是鲜明异常。
“爹爹……”穆琪看着清陌的背影，小声的叫着。自从昨天回来便发了火之外，穆琪还没再见过清陌。有种微妙的感觉通过骨肉亲情传过来，这次去见云溪后，清陌明显变了，藏了心事，也开始寡言。
转过身，清陌平淡的看着穆琪，十年，终于是长大了。许多事情，放手去让给他做，也没有什么不放心了。这个孩子，腾身去救娜莎的时候，唇边微笑，明眸灵动，聚集了周围所有的色彩。云溪……我答应过你的绝代风华，我做到了……那么，你答应回家呢，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呢……
“伤怎么样？”
“琪儿没事，爹爹打的并不重。”有些担忧的看向清陌，难不成，这次去云境有大事发生？
避开穆琪的眼神，清陌的神色依旧平淡，“那留蓝国公主要与你成亲，甚至答应留在国都，不阻止你再娶别人，你的意思呢？”
“琪儿不愿。”没有丝毫迟疑，直白的拒绝。
“可恶！”清陌斥道。“下次没有意愿就不要去招惹人家。”
穆琪抿了抿唇，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她身上有那颗夜明珠呢。“琪儿知错，下次不敢了……”
叹息，清陌的精神好像很不好，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明天皇宫的餐宴你跟我去，找个机会回了那些人。”
穆琪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来，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清陌的眼睛甚至透出了骄傲，明天的宴席上，花枝招展的各家美人可有的对付了。
坐回案后，清陌摆摆手，“过来，昨天生了气，也就没跟你说这次的行程，怕是想问想疯了吧……”
平湖上的阳光翦翦，湖面波光粼粼，偶尔有只鸟飞过，映出的影子像箭一般快速的出现又消失。
小西满面愁容，恨恨的向湖中投掷一枚石子，溅起水花，纷乱，满眼都是碎碎的光。
（十四）墨乾忠义两徘徊
更深，露不浓。
小西在门外徘徊了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屋内的羽洛正盘坐着静思，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又闭上了。早就知道他在外面，现下，终是忍不住了。
“进来。”
忐忑的推门走进，小西轻轻掩上门，看着羽洛闭着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人，从自己八岁便照顾教导着自己，像父亲一般的存在。
咬牙，跪到了羽洛面前，垂首：“今日之事，是徒儿错了，师父别生气，徒儿甘受惩罚。”
羽洛并未睁眼，静静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气息均匀，入定一般，很久没有动静。
时间是指尖的沙，悄悄地，握不住，留不下。
不知是多久，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小西只觉得腿麻了，不像是自己的了。羽洛方才睁开眼睛，“不是有任务么，我又答应了世子饶你一回，现在领罚做什么？”
十年的相处，小西再了解不过，这样的羽洛分明是生气了。“师父……”跪前一步，双手拉着羽洛的衣角，恳求着原谅。
“误了世子的任务，你担不起，回去睡吧。”羽洛语气平静，怒气不消。
“师父……”
“回去！”突然加大的声音让小西一惊，委屈的感觉直接由心生了出来。影像交错，十年前，刚刚离开父母的自己就因为不肯承认穆琪是主子，而生生被羽洛打的遍体鳞伤，十年后，又是因为和穆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自己死活也得不到原谅。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慢慢松开抓着羽洛的手，“师父到底在生气什么？徒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徒儿的职责是保护他，协助他，那么，当做兄弟不是比属下来的更要忠心吗？为什么非要全心全意的把他当主子呢，穆琪他自己都不介意，师父却为什么不肯原谅徒儿？”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脸上，从小西嘴里说出的“穆琪”两个字，彻底的惹怒了羽洛。起身，指着小西，连手指都是发抖的，“当真好大的胆子，连自己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好……好！”
小西的脸偏在一边，耳朵嗡嗡作响。羽洛丝毫没有留情，一个巴掌十成的力道。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溅成小花，是……红色的。
耳边声音未停，突地，颈边一凉，寒意阵阵袭来，多年的习惯与敏感，让小西身子一僵，身后是羽洛模糊的声音。“既然如此大逆，倒不如我今天先杀了你！”
泪，毫无征兆，簌簌的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剑尖。“师父……”这个自己当做父亲的人，举着剑，要杀了自己。十年的感情，竟然不抵这一句大逆不道。
羽洛的拿剑的手很稳，却让几滴泪砸的一颤，终是，软了心肠。收了剑回来，反手将剑背狠狠地拍在了小西背上。
“锵”的一声，喉咙里像是空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使心在难过，还是丝毫不减的传了出来。瞬间紧握住拳，小西连睫毛都是颤抖的。
羽洛没有停，毫无章法，泄愤似的打着，一下，又一下，愤怒太过可怕，它强大到可以让人忽略心爱的徒儿已经倒在地上，手力最重的一下打过去时，身下的孩子没有丝毫声响。
“西儿……”有些吃惊的停手。眼前的孩子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因为是剑背的责打，衣服在凌乱中已经破成了碎布，血，没了衣物的遮挡，流的更加肆无忌惮。羽洛，小西是你身边带了十年的孩子，顽皮倔强，却孝顺异常的孩子，你如何忍心。
“西儿！”
……
御膳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珍奇野味，燕窝琼浆，应有尽有。天子享有最丰盛的食餐，而今，这些东西，却是为了摄政王府的世子择妻准备的。
酒宴上，王公大臣一应俱全，身边都是花枝招展的自家女眷。不乏俏丽脱俗之人，也不乏聪颖冰雪之辈。
主角得了皇上的应允，坐在了首位，此刻正慢慢喝着一杯清酒。淡绿色的玉杯，握在手中，指尖也是晶莹的光。穆琪淡淡的笑，眼角眉梢，尽是缱绻灵动之意。
酒是各位府中千金敬的，推不得。走马灯似的，皇上的意思好像是要全场所有的女子都出现在穆琪面前一遍。因为想着拒绝，穆琪便把酒都接了过来，却不去看敬酒的人一眼，径自喝着。
又一只玉手伸过来，穆琪顿了顿，没接，这个味道，这杯中装的该是茶吧。抬头，娇媚的人儿巧笑着，粉黛金饰，环钗珠佩，倒是气派极了。微微蹲身，夏娉婷娇弱的启唇：“夏娉婷见过世子。”
眼中一亮，夏娉婷，月朝夏丞相的女儿。
淡笑放大，穆琪起身盯着女子的眼睛，“你叫夏娉婷？这名字真美。”
穆琪的笑绚烂明媚，淡化了阳光，聚集了星星的光华，像是春风得意时的桃花，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夏娉婷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茶盏不知什么时候脱离，绿色的茶水倾倒而下，径直洒到了穆琪的身上，墨蓝色的窄袍瞬间湿了一片。向后退了一步，穆琪看着面前女子惊慌的眼，温和的笑，语气柔软：“没事的，别怕。”
转头对着穆清寒拱手：“皇上，琪儿的衣服湿了，请旨去换。”
君王似乎也很高兴穆琪终于对一个人感了兴趣，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正座上的哥哥，清陌眸光波动，不知在想什么。穆清寒便自己做主，摆摆手，准了穆琪之请。
“夏姑娘，不知可否陪我走一趟，权当堵了这弄脏衣服的罪过。”温润的笑，温润的语气，任是时间女子都无法拒绝的请求。夏娉婷满心欢喜的应着，想着父亲让自己换成茶敬上的举动，更是得意，娇羞的跟在穆琪身后离开了餐宴。
多道目光射来，嫉妒，羡慕，怨恨，失望，还有一道，冷冷冰冰的，穆琪只觉得背后发寒，那道目光的主人，像是生气了。
更深，露不浓。
小西在门外徘徊了良久后，终于下定决心敲了敲门。屋内的羽洛正盘坐着静思，听到声响睁开眼睛，又闭上了。早就知道他在外面，现下，终是忍不住了。
“进来。”
忐忑的推门走进，小西轻轻掩上门，看着羽洛闭着的双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人，从自己八岁便照顾教导着自己，像父亲一般的存在。
咬牙，跪到了羽洛面前，垂首：“今日之事，是徒儿错了，师父别生气，徒儿甘受惩罚。”
羽洛并未睁眼，静静地，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气息均匀，入定一般，很久没有动静。
时间是指尖的沙，悄悄地，握不住，留不下。
不知是多久，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小西只觉得腿麻了，不像是自己的了。羽洛方才睁开眼睛，“不是有任务么，我又答应了世子饶你一回，现在领罚做什么？”
十年的相处，小西再了解不过，这样的羽洛分明是生气了。“师父……”跪前一步，双手拉着羽洛的衣角，恳求着原谅。
“误了世子的任务，你担不起，回去睡吧。”羽洛语气平静，怒气不消。
“师父……”
“回去！”突然加大的声音让小西一惊，委屈的感觉直接由心生了出来。影像交错，十年前，刚刚离开父母的自己就因为不肯承认穆琪是主子，而生生被羽洛打的遍体鳞伤，十年后，又是因为和穆琪过于亲密的动作，让自己死活也得不到原谅。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慢慢松开抓着羽洛的手，“师父到底在生气什么？徒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徒儿的职责是保护他，协助他，那么，当做兄弟不是比属下来的更要忠心吗？为什么非要全心全意的把他当主子呢，穆琪他自己都不介意，师父却为什么不肯原谅徒儿？”
“啪！”重重的一巴掌扇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脸上，从小西嘴里说出的“穆琪”两个字，彻底的惹怒了羽洛。起身，指着小西，连手指都是发抖的，“当真好大的胆子，连自己的主子都不放在眼里，好……好！”
小西的脸偏在一边，耳朵嗡嗡作响。羽洛丝毫没有留情，一个巴掌十成的力道。温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溅成小花，是……红色的。
耳边声音未停，突地，颈边一凉，寒意阵阵袭来，多年的习惯与敏感，让小西身子一僵，身后是羽洛模糊的声音。“既然如此大逆，倒不如我今天先杀了你！”
泪，毫无征兆，簌簌的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剑尖。“师父……”这个自己当做父亲的人，举着剑，要杀了自己。十年的感情，竟然不抵这一句大逆不道。
羽洛的拿剑的手很稳，却让几滴泪砸的一颤，终是，软了心肠。收了剑回来，反手将剑背狠狠地拍在了小西背上。
“锵”的一声，喉咙里像是空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即使心在难过，还是丝毫不减的传了出来。瞬间紧握住拳，小西连睫毛都是颤抖的。
羽洛没有停，毫无章法，泄愤似的打着，一下，又一下，愤怒太过可怕，它强大到可以让人忽略心爱的徒儿已经倒在地上，手力最重的一下打过去时，身下的孩子没有丝毫声响。
“西儿……”有些吃惊的停手。眼前的孩子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因为是剑背的责打，衣服在凌乱中已经破成了碎布，血，没了衣物的遮挡，流的更加肆无忌惮。羽洛，小西是你身边带了十年的孩子，顽皮倔强，却孝顺异常的孩子，你如何忍心。
“西儿！”
……
御膳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珍奇野味，燕窝琼浆，应有尽有。天子享有最丰盛的食餐，而今，这些东西，却是为了摄政王府的世子择妻准备的。
酒宴上，王公大臣一应俱全，身边都是花枝招展的自家女眷。不乏俏丽脱俗之人，也不乏聪颖冰雪之辈。
主角得了皇上的应允，坐在了首位，此刻正慢慢喝着一杯清酒。淡绿色的玉杯，握在手中，指尖也是晶莹的光。穆琪淡淡的笑，眼角眉梢，尽是缱绻灵动之意。
酒是各位府中千金敬的，推不得。走马灯似的，皇上的意思好像是要全场所有的女子都出现在穆琪面前一遍。因为想着拒绝，穆琪便把酒都接了过来，却不去看敬酒的人一眼，径自喝着。
又一只玉手伸过来，穆琪顿了顿，没接，这个味道，这杯中装的该是茶吧。抬头，娇媚的人儿巧笑着，粉黛金饰，环钗珠佩，倒是气派极了。微微蹲身，夏娉婷娇弱的启唇：“夏娉婷见过世子。”
眼中一亮，夏娉婷，月朝夏丞相的女儿。
淡笑放大，穆琪起身盯着女子的眼睛，“你叫夏娉婷？这名字真美。”
穆琪的笑绚烂明媚，淡化了阳光，聚集了星星的光华，像是春风得意时的桃花，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夏娉婷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茶盏不知什么时候脱离，绿色的茶水倾倒而下，径直洒到了穆琪的身上，墨蓝色的窄袍瞬间湿了一片。向后退了一步，穆琪看着面前女子惊慌的眼，温和的笑，语气柔软：“没事的，别怕。”
转头对着穆清寒拱手：“皇上，琪儿的衣服湿了，请旨去换。”
君王似乎也很高兴穆琪终于对一个人感了兴趣，若有若无的看了眼正座上的哥哥，清陌眸光波动，不知在想什么。穆清寒便自己做主，摆摆手，准了穆琪之请。
“夏姑娘，不知可否陪我走一趟，权当堵了这弄脏衣服的罪过。”温润的笑，温润的语气，任是时间女子都无法拒绝的请求。夏娉婷满心欢喜的应着，想着父亲让自己换成茶敬上的举动，更是得意，娇羞的跟在穆琪身后离开了餐宴。
多道目光射来，嫉妒，羡慕，怨恨，失望，还有一道，冷冷冰冰的，穆琪只觉得背后发寒，那道目光的主人，像是生气了。
（十五）荷花池水凉入心
柳木繁华，骄阳鸟鸣。沿着青石路慢行着，风很轻，被茶染上的衣衫早就已经干了。
“世子……您这是要去哪？”跟了很久，仍然不见穆琪要停，也看不到要换衣服的迹象，夏娉婷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不是要去换衣服么？”
停下脚步，穆琪回头看她，嘴角弧度完美。“不过是宴会太吵，找个借口出来罢了，夏姑娘要是觉得这样无趣，我们便回去吧。”水眸灵动，闪着一点失望。
夏娉婷慌忙摇头，“不是，我喜欢，我没有觉得无趣……”
这么毫不做作的女孩，倒是让穆琪一怔，走进两步，几乎贴着她的身体，淡淡的茉莉香传来，沁的心里舒服不已。夏烽啊夏烽，为了你女儿，你倒是费劲了心机，连我喜欢纯花香也查得出来。
耳边，呵气如兰。穆琪的声音带了丝丝蛊惑，“夏姑娘喜欢和我在一起么……”女子颈间有一根红绳，所挂之物掩藏在衣物内，看不清楚。
温柔的气息，笼罩在整个身体，夏娉婷连心脏都是颤抖的。呼吸已经开始不均匀，
“是，我……喜欢……”真是诚实，诚实到有点不想伤害。
退开，穆琪仔细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微风零落，夏娉婷鬓上的发随风拂着脸。伸手，指尖凉，轻轻替她揽开发丝。穆琪的笑，如此的近，恍若虚幻。身后的荷花池，还只是田田的叶子，却怎么闻到了荷花的香。
“穆琪！”女子娇声，尖锐的打断了和平。
娜莎一脸愤恨，盛装出席，却还没有机会和他说句话，追着出来，却看到这幅景象。娜莎不比月朝女子，性格中自带了一种边外女子的豪迈，喜欢和不喜欢，生气和不生气，总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疾行过来，带着一阵风。脚步很轻，看得出一定的武学功底。娜莎分开两人，扬起手，带着凌厉，扇了过去。
距离很近，明明可以救的，只是……穆琪的手紧了紧，终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夏娉婷脸上。狠绝，像极了留蓝国的狂沙，夏娉婷被打的侧身，转了几转后，脚底一滑，跌进了荷花池水。
“夏姑娘！”穆琪喊着，腾身也跳了进去，荷花池的池水本来不清，加上夏娉婷的上下挣扎更是浑浊不堪，穆琪伸手去拉，借着水的浮力，用力拽下了她脖颈上的红线。荷花池的水冰凉，肌肤都麻痹在冰冷的水里。
点水，一跃上岸。夏娉婷脸色惨白，更衬着脸上鲜红的指印明显起来。落到地上，周围已经来了满满的人。夏烽慌乱的跑过来，使劲摇晃着，急急的叫着夏娉婷的名字。穆琪抬手将人递了过去，顺势将红线挂着的玉佩放回了夏娉婷的身体。缓步，退了出来。
“站着。”清陌淡淡的语气，将想要离开的穆琪又拉了回来。对女子用手段本就不该，现在竟然要闹出人命来。清陌的心里，情字大过天，为了情，他甘愿放弃荣华权势，为了情，他曾想清酒桃花，归隐田园。自己的孩子，却利用别人的感情，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
穆琪被清陌的眼神一扫，方才知道离席时那束发寒目光的主人。
垂首乖乖的立在清陌身边，敛了身上狡黠的气息。任何手段，任何心机，在清陌面前自己都用不出来，也不想用出来。
“琪儿……这是怎么回事？”穆清寒皱眉看着仍在昏迷的夏娉婷和依旧怒气颇大的娜莎，只好转头问问穆琪。
余光瞟了眼清陌，穆琪抬头：“是……”语未尽，留蓝国公主神色一僵，目光愣愣的看了过来。
暗暗叹息，“是琪儿不小心，失手……”
柳木繁华，骄阳鸟鸣。沿着青石路慢行着，风很轻，被茶染上的衣衫早就已经干了。
“世子……您这是要去哪？”跟了很久，仍然不见穆琪要停，也看不到要换衣服的迹象，夏娉婷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您不是要去换衣服么？”
停下脚步，穆琪回头看她，嘴角弧度完美。“不过是宴会太吵，找个借口出来罢了，夏姑娘要是觉得这样无趣，我们便回去吧。”水眸灵动，闪着一点失望。
夏娉婷慌忙摇头，“不是，我喜欢，我没有觉得无趣……”
这么毫不做作的女孩，倒是让穆琪一怔，走进两步，几乎贴着她的身体，淡淡的茉莉香传来，沁的心里舒服不已。夏烽啊夏烽，为了你女儿，你倒是费劲了心机，连我喜欢纯花香也查得出来。
耳边，呵气如兰。穆琪的声音带了丝丝蛊惑，“夏姑娘喜欢和我在一起么……”女子颈间有一根红绳，所挂之物掩藏在衣物内，看不清楚。
温柔的气息，笼罩在整个身体，夏娉婷连心脏都是颤抖的。呼吸已经开始不均匀，
“是，我……喜欢……”真是诚实，诚实到有点不想伤害。
退开，穆琪仔细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微风零落，夏娉婷鬓上的发随风拂着脸。伸手，指尖凉，轻轻替她揽开发丝。穆琪的笑，如此的近，恍若虚幻。身后的荷花池，还只是田田的叶子，却怎么闻到了荷花的香。
“穆琪！”女子娇声，尖锐的打断了和平。
娜莎一脸愤恨，盛装出席，却还没有机会和他说句话，追着出来，却看到这幅景象。娜莎不比月朝女子，性格中自带了一种边外女子的豪迈，喜欢和不喜欢，生气和不生气，总是能一眼就看出来。
疾行过来，带着一阵风。脚步很轻，看得出一定的武学功底。娜莎分开两人，扬起手，带着凌厉，扇了过去。
距离很近，明明可以救的，只是……穆琪的手紧了紧，终是眼睁睁的看着那巴掌狠狠地落在了夏娉婷脸上。狠绝，像极了留蓝国的狂沙，夏娉婷被打的侧身，转了几转后，脚底一滑，跌进了荷花池水。
“夏姑娘！”穆琪喊着，腾身也跳了进去，荷花池的池水本来不清，加上夏娉婷的上下挣扎更是浑浊不堪，穆琪伸手去拉，借着水的浮力，用力拽下了她脖颈上的红线。荷花池的水冰凉，肌肤都麻痹在冰冷的水里。
点水，一跃上岸。夏娉婷脸色惨白，更衬着脸上鲜红的指印明显起来。落到地上，周围已经来了满满的人。夏烽慌乱的跑过来，使劲摇晃着，急急的叫着夏娉婷的名字。穆琪抬手将人递了过去，顺势将红线挂着的玉佩放回了夏娉婷的身体。缓步，退了出来。
“站着。”清陌淡淡的语气，将想要离开的穆琪又拉了回来。对女子用手段本就不该，现在竟然要闹出人命来。清陌的心里，情字大过天，为了情，他甘愿放弃荣华权势，为了情，他曾想清酒桃花，归隐田园。自己的孩子，却利用别人的感情，一次又一次，不知悔改。
穆琪被清陌的眼神一扫，方才知道离席时那束发寒目光的主人。
垂首乖乖的立在清陌身边，敛了身上狡黠的气息。任何手段，任何心机，在清陌面前自己都用不出来，也不想用出来。
“琪儿……这是怎么回事？”穆清寒皱眉看着仍在昏迷的夏娉婷和依旧怒气颇大的娜莎，只好转头问问穆琪。
余光瞟了眼清陌，穆琪抬头：“是……”语未尽，留蓝国公主神色一僵，目光愣愣的看了过来。
暗暗叹息，“是琪儿不小心，失手……”
“怎么这么没分寸！公主还在，这让留蓝国如何看我月朝！”君王蹙眉更深，厉声呵斥着。以穆清寒的性格来看，真的算是很少有的疾言厉色了。“来人，把世子带下去，庭杖二十！”
“皇上息怒，琪儿这孩子是欠管教，只是，现下夏姑娘未醒，公主也受了惊吓，还是先救人要紧。”清陌语气依旧平淡，字字在理，不能拒绝。
清陌对情很是霸道，除了自己，别人想碰穆琪，难于登天。穆清寒不是不知道，今日试来，倒是真的信了。
“你先去看看小西，然后去我书房。”平静的嘱咐了几句，清陌转身离开了纷乱。
穆琪掌心里都是汗，清陌刚刚的语气，像是寒过了荷花池的水。
……
屋内阳光很充足，是温暖的橘色。小西趴在床上，额头挂着汗珠。唇无血色，呆呆的盯着一室的阳光，是伤了心了。
听到推门的声音也不动，穆琪闪身进来，看着这幅样子，心中一阵酸楚。果然不能轻易的放任何人在自己心里。因为凡是进到心里的人都有伤害自己的权利，可悲的是，因为距离很近，自己会无法设防。
“怎么了这是，意气消沉成这个样子，现在是要我来保护你了吧。”佯装调笑着走近，小西仍是呆愣着，不说一句话。“行了你，不就是被罚重了么，难不成还怨恨上了羽洛叔叔？”
“没……”嘶嘶哑哑的声音，虽然不好听，却总算开了口。“是他不想要我了吧……”
“小西……羽洛叔叔只在这一件事情上苛求你过甚，你从不想问为什么吗？”
“……”沉默，良久，穆琪终于又听到小西的声音：“想……为什么？”
穆琪很不厚道的差点笑出来，收了收心神，继续肃穆。
“羽洛叔叔在八年之前，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八年前那场宫廷政变后，羽洛叔叔就变成了爹爹身边的近侍……”
到底发生了什么，政变过后，娘去了云境隐居，师娘种了四季梅，摆了玲珑阵隔世，师父独自追到云境寻找自己，宫中所有的侍卫都彻底换了一遍，羽洛叔叔从此不再提及皇上……
穆琪静静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小西的眼神却慢慢有了色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师父不会那么对我，一定有事情发生……情商单纯的像孩子的小西，只有在原谅和宽容乐观方面，有了别人不能企及的高度。
（十六）拈花一笑论恩仇
声音虽轻，却仍是清楚。清陌的书房向来是闲人勿进。所以，即使是路过的侍从也会保持相当的安静。穆琪的脚步有些虚浮，缓缓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
“爹爹……”室内的橘色更重了一些，清陌坐在案后，正看着一封书信，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长身玉立，玉冠束发，眸若水，波如星。逆着光，形如羽化。
放下手中的信，摆了摆手，温和的语气：“到爹爹跟前来。”
穆琪微蹙眉，迟疑着，慢慢挪了过去。看不透啊，即使琢磨了十年，相处了十年，有些事，还是想不通。
“真的，是长大了……”清陌细细的看着，眉眼，唇边，皆是云溪的影子。“琪儿……爹爹记得，十年前刚见你时，你才那么高一点……不过是转眼，竟然要仰着头看你了……”
穆琪鼻子发酸，眼底已是晶莹一片。慢慢跪下身来，仰起头，“爹爹永远都不用仰头看琪儿……”
拉起穆琪的手，握在手心里，曾经明明可以包裹进去的手，现在已经如自己的一般大了。清陌仍是缓缓的说着，“这次没有带你去云境，你该是很想你娘吧……”
“恩……”穆琪靠着清陌的膝盖，小声的哼哼，早已经忘了上午荷花池水的冰凉。
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穆琪的头，很少有的温存让穆琪被暖暖的包围。“琪儿，感情有多珍贵，你可知道？”
瞬间，穆琪僵在那里。
“随意的玩弄别人的感情，又犯了多严重的错？”清陌的手并未停下，语气也依然没有波澜。
穆琪仰头，委委屈屈，极少有的温存竟然只是为了循循善诱，不让自己利用别人去查实情。可是，不去接近，又怎么知道，怎么发现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对着自己和王府不利。
手上用力，一把拽起了穆琪，翻身，按在了腿上。
“爹爹！”穆琪惊呼，挣扎着要起身。
“啪。”不轻不重的一下打了下来，刹那，制止了身上小人儿的动作。
顺手拿起案上的红木尺，数十尺子拍下来，穆琪握紧拳，深深地抿住嘴唇。“以后不许再玩弄别人的感情，记住了没有？”停了停，清陌沉声警告。
呼吸有些急，穆琪极力使自己放松，唇半开半合，好一会才说出话来，“琪儿没有玩弄……只是……想知道些事情……”
“混账！”举手，重重的两尺子落下来，说不听，管不了，多年的心病，穆琪偏偏去碰。
“唔……”很疼，尤其是毫无设防的，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眼泪断了线，簌簌的往下落。剔透的，划过晶莹的肌肤。
“啪！”又是一板子。“还敢顶嘴！人心可贵，岂是能让你轻易利用的！”身上的小东西在抖，抽泣着，像是又回到了初见。
“私取夜明珠，利用夏烽之女，甚至出了荷花池的闹剧，一个多月不曾管你，越发做得没边了！”清陌厉斥着，攒了很久的怒气，一齐发了出来。“回话！从今不准在耍你的手段，听见了没有？”
拼命地止住泪，泪却拼命的流。只要是清陌，不管是责骂还是责打，都直接能触碰到穆琪的心，那心太柔弱，根本经不起风霜。
使劲的挣扎，滚到了地上，努力跪直在清陌身边。分明还是十年前难过的模样。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有长大过。
“琪儿不想……琪儿也不想去伤害她们……可是，如果不去接近，如果不去试探，琪儿会什么都不知道……”压抑着抽泣，穆琪尽量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爹爹一定查得出，留蓝国使者中混了夜宫的人，而夜宫每个人都带着一块血玉……爹爹也一定知道，夏烽曾经多次出入问梦楼……只是这些为什么都瞒着琪儿……琪儿长大了，爹爹……琪儿想保护我爱的人……”
惊雷一般，炸开在清陌心里。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孩子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良久，叹息。伸手揽了穆琪，抱在怀里，“琪儿想知道所有的一切是么？包括八年前的激战，包括羽洛，包括当朝君王，包括你娘亲，你兰姨？”怀里的人哭着，惹得胸前湿湿的一片，却用力的点点头，决定去承担。
“可是……”清陌抚摸着孩子的背，“爹爹想要永远都把你当做七岁的时候来疼……甚至想要你一生都不去管这些纷乱。”苦笑挂在唇边：“即使曾经说要你保护自己，即使也苛刻的要求你学会保护你自己，却希望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穆琪乖乖的待在清陌怀里，熟悉的温暖包围着他，有着浅浅的哀伤。嘶哑的开口求着：“爹爹告诉琪儿吧，这样琪儿就不去乱查，不去利用人的感情了。”爹爹，琪儿想保护你，那么累的日子，琪儿心疼。
夕阳落山，晚霞漫天。绚烂的，多彩的。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
小西已经睡了，有了穆琪刚刚传播的信念，小西睡得很甜。身上的伤好像并不是很疼，心里不难过了，就连梦都是美的。小西努了努嘴，梦见师父正抚摸着他的脸，目光很慈祥，像是不曾生气一样。
感觉太真实，小西迷茫的睁开眼睛又闭上，再次睁开，聚焦的一瞬间，却惊诧的真的看见羽洛在身边，呆怔了一会，眼见着羽洛沉着脸就要走，小西一急，伸手去拉羽洛的袖子，却扯到了伤口，吃痛的吸了口冷气，哀哀的叫了声：“师父……师父别走……”
“徒儿知错了，不该气师父，不该怀疑师父，徒儿再不敢了，师父……呜……别扔下西儿……”
羽洛转身看过来，“你……不恨师父？”
回答他的是小西丝毫没有迟疑的摇头，傻傻的孩子，因此又牵动了伤口，登时泪如雨下。
是疼痛，是心酸，是开心。
声音虽轻，却仍是清楚。清陌的书房向来是闲人勿进。所以，即使是路过的侍从也会保持相当的安静。穆琪的脚步有些虚浮，缓缓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
“爹爹……”室内的橘色更重了一些，清陌坐在案后，正看着一封书信，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长身玉立，玉冠束发，眸若水，波如星。逆着光，形如羽化。
放下手中的信，摆了摆手，温和的语气：“到爹爹跟前来。”
穆琪微蹙眉，迟疑着，慢慢挪了过去。看不透啊，即使琢磨了十年，相处了十年，有些事，还是想不通。
“真的，是长大了……”清陌细细的看着，眉眼，唇边，皆是云溪的影子。“琪儿……爹爹记得，十年前刚见你时，你才那么高一点……不过是转眼，竟然要仰着头看你了……”
穆琪鼻子发酸，眼底已是晶莹一片。慢慢跪下身来，仰起头，“爹爹永远都不用仰头看琪儿……”
拉起穆琪的手，握在手心里，曾经明明可以包裹进去的手，现在已经如自己的一般大了。清陌仍是缓缓的说着，“这次没有带你去云境，你该是很想你娘吧……”
“恩……”穆琪靠着清陌的膝盖，小声的哼哼，早已经忘了上午荷花池水的冰凉。
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穆琪的头，很少有的温存让穆琪被暖暖的包围。“琪儿，感情有多珍贵，你可知道？”
瞬间，穆琪僵在那里。
“随意的玩弄别人的感情，又犯了多严重的错？”清陌的手并未停下，语气也依然没有波澜。
穆琪仰头，委委屈屈，极少有的温存竟然只是为了循循善诱，不让自己利用别人去查实情。可是，不去接近，又怎么知道，怎么发现这些年来到底是谁在对着自己和王府不利。
手上用力，一把拽起了穆琪，翻身，按在了腿上。
“爹爹！”穆琪惊呼，挣扎着要起身。
“啪。”不轻不重的一下打了下来，刹那，制止了身上小人儿的动作。
顺手拿起案上的红木尺，数十尺子拍下来，穆琪握紧拳，深深地抿住嘴唇。“以后不许再玩弄别人的感情，记住了没有？”停了停，清陌沉声警告。
呼吸有些急，穆琪极力使自己放松，唇半开半合，好一会才说出话来，“琪儿没有玩弄……只是……想知道些事情……”
“混账！”举手，重重的两尺子落下来，说不听，管不了，多年的心病，穆琪偏偏去碰。
“唔……”很疼，尤其是毫无设防的，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眼泪断了线，簌簌的往下落。剔透的，划过晶莹的肌肤。
“啪！”又是一板子。“还敢顶嘴！人心可贵，岂是能让你轻易利用的！”身上的小东西在抖，抽泣着，像是又回到了初见。
“私取夜明珠，利用夏烽之女，甚至出了荷花池的闹剧，一个多月不曾管你，越发做得没边了！”清陌厉斥着，攒了很久的怒气，一齐发了出来。“回话！从今不准在耍你的手段，听见了没有？”
拼命地止住泪，泪却拼命的流。只要是清陌，不管是责骂还是责打，都直接能触碰到穆琪的心，那心太柔弱，根本经不起风霜。
使劲的挣扎，滚到了地上，努力跪直在清陌身边。分明还是十年前难过的模样。自己是不是从来就没有长大过。
“琪儿不想……琪儿也不想去伤害她们……可是，如果不去接近，如果不去试探，琪儿会什么都不知道……”压抑着抽泣，穆琪尽量把要说的话表达清楚。“爹爹一定查得出，留蓝国使者中混了夜宫的人，而夜宫每个人都带着一块血玉……爹爹也一定知道，夏烽曾经多次出入问梦楼……只是这些为什么都瞒着琪儿……琪儿长大了，爹爹……琪儿想保护我爱的人……”
惊雷一般，炸开在清陌心里。原来，不知不觉中，这个孩子又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良久，叹息。伸手揽了穆琪，抱在怀里，“琪儿想知道所有的一切是么？包括八年前的激战，包括羽洛，包括当朝君王，包括你娘亲，你兰姨？”怀里的人哭着，惹得胸前湿湿的一片，却用力的点点头，决定去承担。
“可是……”清陌抚摸着孩子的背，“爹爹想要永远都把你当做七岁的时候来疼……甚至想要你一生都不去管这些纷乱。”苦笑挂在唇边：“即使曾经说要你保护自己，即使也苛刻的要求你学会保护你自己，却希望你一辈子都平平安安。”
穆琪乖乖的待在清陌怀里，熟悉的温暖包围着他，有着浅浅的哀伤。嘶哑的开口求着：“爹爹告诉琪儿吧，这样琪儿就不去乱查，不去利用人的感情了。”爹爹，琪儿想保护你，那么累的日子，琪儿心疼。
夕阳落山，晚霞漫天。绚烂的，多彩的。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
小西已经睡了，有了穆琪刚刚传播的信念，小西睡得很甜。身上的伤好像并不是很疼，心里不难过了，就连梦都是美的。小西努了努嘴，梦见师父正抚摸着他的脸，目光很慈祥，像是不曾生气一样。
感觉太真实，小西迷茫的睁开眼睛又闭上，再次睁开，聚焦的一瞬间，却惊诧的真的看见羽洛在身边，呆怔了一会，眼见着羽洛沉着脸就要走，小西一急，伸手去拉羽洛的袖子，却扯到了伤口，吃痛的吸了口冷气，哀哀的叫了声：“师父……师父别走……”
“徒儿知错了，不该气师父，不该怀疑师父，徒儿再不敢了，师父……呜……别扔下西儿……”
羽洛转身看过来，“你……不恨师父？”
回答他的是小西丝毫没有迟疑的摇头，傻傻的孩子，因此又牵动了伤口，登时泪如雨下。
是疼痛，是心酸，是开心。
（十七）冥冥往昔不解忧
倾盆的暴雨，下的毫无征兆，穆王府内。
云溪扶着腰，站在窗前，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微微凸显出来的小腹和严重的害喜现象逼她睡了整整一天。眉目如画，身体里的小生命让她的皮肤更加光洁，泛着粼光。
“王妃，夜凉……”近身的侍女叫余颜，很是聪明剔透，自小就跟着云溪，一直细心的照顾。“已经五更了……”
“听说圣上近日龙体微恙，王爷是又进宫了么？”云溪盯着成线的雨水，愁绪繁琐。
余颜拿过一件披风，小心的包裹住云溪，轻声的：“昨日王爷回来时，您已经睡了，听他和易路的谈话，圣上……像是撑不了几天了。”
月朝人丁不旺，本就只有四子，却奇异的在近日连去两位。如今只有叶妃所生的两名皇子活着。清陌为长，这皇位多半会落在他头上。
即使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云溪却显出了困意，眼皮很沉，像是马上又要睡过去。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吩咐着余颜，“今晚王爷回来，一定要叫醒我，我想陪着他。”
“哐当！”门被推开，撑着伞的绿色人影闯了进来，手中提着小壶，身上已经淋湿。
云溪看清来人，温和的笑：“兰心，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来？”
“我不来，你肚子里的小东西还不想我么？”调笑着，从壶中倒了一碗药出来。兰心是南宫炀带来的，玲珑阁主的身份让清陌很放心的让她来调制云溪安胎的所有进药。
微笑着接过药，蹙了蹙眉，指尖触碰到自己的小腹，还是一口气忍着苦喝了下去。困意，如洪水般不可抵挡的困意袭来。云溪眼皮沉的厉害，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任由着余颜扶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甚至忘了管还未离开的兰心。
“王妃！”很突兀的声音，倾盆的大雨竟然没有遮住惊慌。易路推门闯了进来，云溪没有醒，倒是吓了余颜一跳，赶紧跑过去，堵住了易路的嘴，“小声点，王妃刚刚睡下。”
易路掰开余颜的手，神色慌张：“得赶快叫醒王妃，圣上驾崩，三皇子困住了王爷，只是南宫大侠和伊清山庄的人在宫内与之僵持，三皇子派人正向王府来，必定是要抓了王妃来威胁王爷，我冒死出来，这就要回去帮着王爷。”易路顾不得许多，伸手环住了余颜的腰，耳边，声声焦急：“记着，如果我不能活着来见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松手，转身，走的决绝，余颜怔在原地，泪水瞬间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王爷自小最疼的便是那个三皇子穆清寒啊，从未设防过他，怎么会这样。忽然反应过来，快速的转身，想去叫起云溪，却惊诧的看着兰心直直的盯着自己。
“兰姑娘……”话音未落，一阵浓烟滚过，余颜毫无防备的，直接昏了过去。
“对不起，我要帮我的弟弟……”愧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冰凌一般，扎透了余颜的心。王妃的药里，定是做了手脚，否则怎么会这般嗜睡……
动手，点了云溪的穴。兰心目光闪烁，一滴泪沿着眼角流下。为了那充分的信任，和不再拥有的爱情。
开门，正要挥手叫来玲珑阁守在外面的人，却惊见羽洛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外面。霍的睁大眼睛，兰心惊呼着跑上去：“洛儿，洛儿！你别吓姐姐啊……”
羽洛颤抖着双唇，努力地睁开眼睛，“姐姐……皇心异变，三皇子他，竟然怀疑我出卖了他……”眉目无光，面色惨白，羽洛的命似乎悬在一线，稍纵即逝。
“洛儿！你……你信任他如此，他却伤了你！”歇斯底里的喊声，大雨滂沱。只有一个亲人了，只有一个弟弟想要永远的守护。甚至想要牺牲爱情去换取洛儿在穆清寒心中的信任，竟然是这种结局。
倾盆的暴雨，下的毫无征兆，穆王府内。
云溪扶着腰，站在窗前，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月，微微凸显出来的小腹和严重的害喜现象逼她睡了整整一天。眉目如画，身体里的小生命让她的皮肤更加光洁，泛着粼光。
“王妃，夜凉……”近身的侍女叫余颜，很是聪明剔透，自小就跟着云溪，一直细心的照顾。“已经五更了……”
“听说圣上近日龙体微恙，王爷是又进宫了么？”云溪盯着成线的雨水，愁绪繁琐。
余颜拿过一件披风，小心的包裹住云溪，轻声的：“昨日王爷回来时，您已经睡了，听他和易路的谈话，圣上……像是撑不了几天了。”
月朝人丁不旺，本就只有四子，却奇异的在近日连去两位。如今只有叶妃所生的两名皇子活着。清陌为长，这皇位多半会落在他头上。
即使是听到了这样的话，云溪却显出了困意，眼皮很沉，像是马上又要睡过去。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吩咐着余颜，“今晚王爷回来，一定要叫醒我，我想陪着他。”
“哐当！”门被推开，撑着伞的绿色人影闯了进来，手中提着小壶，身上已经淋湿。
云溪看清来人，温和的笑：“兰心，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来？”
“我不来，你肚子里的小东西还不想我么？”调笑着，从壶中倒了一碗药出来。兰心是南宫炀带来的，玲珑阁主的身份让清陌很放心的让她来调制云溪安胎的所有进药。
微笑着接过药，蹙了蹙眉，指尖触碰到自己的小腹，还是一口气忍着苦喝了下去。困意，如洪水般不可抵挡的困意袭来。云溪眼皮沉的厉害，闭上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任由着余颜扶着自己又躺回了床上，甚至忘了管还未离开的兰心。
“王妃！”很突兀的声音，倾盆的大雨竟然没有遮住惊慌。易路推门闯了进来，云溪没有醒，倒是吓了余颜一跳，赶紧跑过去，堵住了易路的嘴，“小声点，王妃刚刚睡下。”
易路掰开余颜的手，神色慌张：“得赶快叫醒王妃，圣上驾崩，三皇子困住了王爷，只是南宫大侠和伊清山庄的人在宫内与之僵持，三皇子派人正向王府来，必定是要抓了王妃来威胁王爷，我冒死出来，这就要回去帮着王爷。”易路顾不得许多，伸手环住了余颜的腰，耳边，声声焦急：“记着，如果我不能活着来见你，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松手，转身，走的决绝，余颜怔在原地，泪水瞬间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王爷自小最疼的便是那个三皇子穆清寒啊，从未设防过他，怎么会这样。忽然反应过来，快速的转身，想去叫起云溪，却惊诧的看着兰心直直的盯着自己。
“兰姑娘……”话音未落，一阵浓烟滚过，余颜毫无防备的，直接昏了过去。
“对不起，我要帮我的弟弟……”愧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冰凌一般，扎透了余颜的心。王妃的药里，定是做了手脚，否则怎么会这般嗜睡……
动手，点了云溪的穴。兰心目光闪烁，一滴泪沿着眼角流下。为了那充分的信任，和不再拥有的爱情。
开门，正要挥手叫来玲珑阁守在外面的人，却惊见羽洛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外面。霍的睁大眼睛，兰心惊呼着跑上去：“洛儿，洛儿！你别吓姐姐啊……”
羽洛颤抖着双唇，努力地睁开眼睛，“姐姐……皇心异变，三皇子他，竟然怀疑我出卖了他……”眉目无光，面色惨白，羽洛的命似乎悬在一线，稍纵即逝。
“洛儿！你……你信任他如此，他却伤了你！”歇斯底里的喊声，大雨滂沱。只有一个亲人了，只有一个弟弟想要永远的守护。甚至想要牺牲爱情去换取洛儿在穆清寒心中的信任，竟然是这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