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疼惜(耽美,微虐,HE )

“谢什么,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让长辈为你操心。”老爷子笑笑,俨然一副大家长的语气和景岩交谈,“岩岩,祁微这孩子从小受宠,有的时候爱乱发脾气,你也不要忍着,他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收拾他。”
“谢谢您。”景岩抿了抿唇,除了道谢,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傻孩子,别总您啊您的,以后就和祁微一样,叫爷爷吧。”祁老爷子无奈,纠正着景岩的称谓。毕竟承不承认,这孩子已经是自己的孙媳妇了,除了性别不对,景岩这孩子,还真挺招人疼的。
“谢谢,爷爷。”犹豫片刻,景岩才眼眶发红,低着声音叫了老人一声。
“好孩子。”老爷子彻底乐了,忽然觉得,多个乖巧可爱的孙子,好像也不是件坏事。
“以后你和祁微要个孩子,领养或者代孕都行,照顾不了就送到我身边,我帮你们养着。”老人家叹了口气,提及孩子,还是有些遗憾。
“知道了,爷爷。”景岩点了点头,回应着祁老爷子的话。关于孩子,自己和祁微是绝对不能让老爷子在失望的,所以让祁微找个代孕妈妈,生个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完成老爷子的心愿了。
一顿饭吃到很晚,祁微回了家,也不好意思跟着景岩走,只能试图留自家恋人在这里住下,毕竟爷爷接受了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再说什么。
景岩自然不会答应,老爷子刚刚答应,自己便留宿祁家,未免有些得寸进尺。更何况舅舅明天就要回去,景岩更是舍不得,便跟着舅舅一起离开祁家,驾车带着那喝了酒的男人回自己家。
“岩岩,舅舅有件事想跟你说。”景涵睿犹豫片刻,扯扯领带,试探着开口。
“什么事?”景岩看了一眼景涵睿,想着舅舅大概就是要交代自己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能让祁微欺负的话吧。
这男人就是啰嗦,不过景岩倒也不讨厌,有人惦记的感觉对他来说依旧新奇,并且值得珍惜。
“祁微的爷爷说,他之所以会同意你们的关系,是因为你爸爸。”景涵睿想了想,还是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景岩。选择权在他自己,要不要尝试原谅安宸逸,毕竟那是血缘至亲的父亲,虽然悔改的太晚,但终究比一辈子都糊涂的强。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5 22:22:00 +0800 CST  
景岩没有回应,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目光虽看着前面的路,但表情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想讽刺的笑笑,却又觉得压抑,所以皱紧眉头,干脆当做没有听见。
“岩岩,舅舅没有逼你去原谅你爸爸的意思,只是想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你自己,你自己做决定,无论什么,舅舅都支持。“景涵睿斟酌着语气,不想让自家小外甥有压力。
20几年的虐待,谈及原谅,心情总是沉重复杂的。
“外婆什么时候过来啊?“气氛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景岩已经平复好情绪,语气微带着撒娇的意味,追问着景涵睿。
“外婆过段时间会过来陪你的,你不在身边了,老太太几乎天天都念叨着宝贝外孙。“景涵睿自然是明白了景岩的意思,不在过多谈起安宸逸的事,跟着小外甥,无可奈何的说起了家里的情况。
外公外婆整日念叨着宝贝岩岩,把自己照顾的好不好,而小加意整天问着岩岩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陪他玩儿,自家这个小外甥,还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宝贝。
“嗯,等外婆来了,我带着她出去逛逛。“景岩弯弯唇角,回应着舅舅的话。许久不见外婆和小加意他们,自己还真的有些想家了。
景涵睿喝的有点多,去洗手间里吐了一阵,便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景岩无可奈何的给自家舅舅盖好被子,关掉房间的灯,轻着脚步进了客厅。
时钟滴滴答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可景岩却是半分想睡觉的心思都没有,脑袋里乱的像团浆糊,都是舅舅说过的那句话,祁老爷子的同意,是因为你爸爸。
他实在想不透,那个人会为了自己做什么。若是利益,自己在父亲的心里,大概连一块地皮的价值都不如,更何况是为了自己舍掉公司的半点利益呢。若提及过往,那便更不可能了,无论是自己害死母亲,还是被亲生父亲虐待,都会为人所耻,脸面丢尽,那人又怎么会为自己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呢。
可能性一点一点被排除,景岩简直快被自己的反复推敲逼疯。他不明白,从小父亲就不爱自己,这段时间的接受,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留下了母亲的墓地,心生感激而已。真真正正的父爱到此刻,景岩依旧没有得到过。而那些所谓的补偿,也不过是小恩小惠,让自己的心更寒而已。
既然没有想过真正接受自己,又何必突兀的出现,让人无法完全的忘记过去,总要时不时的想起,然后煎熬也难过的要命。
即使在不想承认,景岩却也无法逃避,在埋得很深很深的心底,住着一个孤独恐慌的小孩儿,曾经那么,那么希望,能真正的叫一声爸爸,而那个男人,也能和普通爸爸一样,叫自己一声儿子。
如今,景岩忽然明白,也许那个孩子从未离去,只是绝望的不敢再有这个念头而已。
好悲哀,男人苦笑着抱头,在心里狠狠的鄙视着自己,总是狠不下心,彻底放下这20几年的执念。
就这样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想的太累,景岩竟直接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清晨时分,景涵睿整理好东西,打算交代景岩几句话,便直接赶去机场。
找了一圈,景涵睿这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皱眉睡着的人。
“小家伙,真是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男人轻声骂了一句,却又怕将睡熟的人吵醒,干脆弯下身,捞着景岩的膝弯和后背,将人从沙发上抱回了卧室。
本就有心事的人并未睡熟,在舅舅将自己放下的那刻,景岩便睁开了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景涵睿。
“怎么了,舅舅要走,舍不得了?”景涵睿忽然觉得,此刻的景岩乖巧的好像个孩子一般,心瞬间软的不行,揉揉小外甥的脑袋,无声的安慰着。
“舅舅,我要是,原谅他,是不是~”景岩沉默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断断续续的话语便知晓这人都么纠结难过。
“岩岩,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景涵睿叹了口气,看着景岩的模样,心疼的要命。
“我们原谅与不原谅,不是求他人心安,而是自己。”
“嗯。”景岩点了点头,垂下眼帘,没有在多说什么。
“在睡一会儿吧,岩岩。”景涵睿轻轻拍着小外甥的背,语气温柔的哄着,“舅舅给你讲个故事吧。”
景岩没有应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景涵睿要说什么,自己猜了一整晚,忽然不是那么好奇,更像是在渴求一件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景涵睿的故事讲了很久,将祁老爷子告诉自己的话都转达给了景岩。小外甥始终没有抬头,默默听着,也并未打断。直到头一点一点的,真正困倦睡着之后,景涵睿这才悄声离开房间,赶去机场。
岩岩有多心软,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景涵睿也只求安宸逸能长点心,好好看看自己究竟亏欠了儿子多少,余生又能补回来多少吧。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6 23:16:00 +0800 CST  
被家人认同的开心是一件非常值得分享的事,对于祁微来说,没有谁会比此刻的自己更加幸运。爷爷肯坐在沙发上,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聊着景岩的公司,还时不时的提醒自己,不要让他太累,虽是创业初期,但也要照顾好身体。
而爱人亦肯放下所有的心结,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边,偶尔在车里接个吻,散步的时候悄悄牵手,也只是羞红了耳根,却不会再躲避。
景岩曾经说过,还是低调一些好,毕竟这样的恋情,还不被大众接受。祁微笑笑,满不在乎的揽住恋人的肩膀,话语简单而满足。
他说,“爷爷能接受,你能陪在我身边,便是我抵抗恶言恶语最好的武器。“
景岩抿抿唇,低声笑了起来。这人说了一堆,不就是给自己找足了理由,想要更加亲昵一些。不过说的终究是好听,景岩想着,自己既然逃不掉,还不如心甘情愿的接受。毕竟以后要过几十年这样的生活,要听几十年这样的情话,现在就当是演练了吧,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一天能够出息一点,刀枪不入。不再为了祁微的一句话,心便瞬间沦陷,柔软的无以复加。
傍晚时分,祁微的车停在公司门口,景岩下了班,便直接被恋人接走,朝着预约好的饭店出发。
“你还真够幼稚的。”景岩揉揉额头,瞪了祁微一眼,语气满是无可奈何。
“这算什么。“祁微扬起唇角,对于恋人的评价不以为意,“爷爷都认可我们了,当然要找好朋友们吃顿饭,庆祝一下。“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景岩送了送领带,疲惫一天,靠在椅背上休息,低声反驳着祁微。
“当然值得庆祝,“祁微回应的认真,趁着绿灯,凑过去狠狠地亲了景岩一口,这才继续开口,“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当然要昭告天下。“
“懒得理你。“景岩扭过头,看着窗外,不想再和祁微讨论这个问题。反正自己也说不过那人,至于称呼,景岩早已从最初的反感到消极的接受了,老婆就老婆吧,这辈子终归谁也离不开谁了,又何必在乎一个称谓。
车子挺稳,两人下车进了包间时,朋友几乎已经到齐了。除了宁诩,还有祁微的几个铁哥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的不行。所以今天也特意带着景岩来见见这些朋友。
景岩倒是没有邀请什么朋友,从小到大,一心都放在了父亲的身上,拼了命的证明自己,便也没有心思去认识别人。所以除了安景墨,便再也没有他人。
一一介绍认识之后,大家便也落了座,喝酒聊天,时不时的调侃景岩和祁微几句,气氛倒也热闹温馨。
宁诩的心思全然不在聚会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安景墨,心里一时酸涩不已。
这人已经快两个月不见自己了,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的变化,平静的好似从未认识自己一样。可是,祁微就好像着了魔一样,总会想起,安景墨从一个小不点到现在,慢慢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模样。
若是没有表白,大概自己永远也意识不到,原来自己会对一个男人动心,并且在人家抽身离开时,自己才醒悟过来,感情已经无法自拔。
他习惯于安景墨作为弟弟,缠着自己的可爱模样。更喜欢小狐狸作为恋人,眼里心里只有自己的动人模样。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宁诩苦笑着,他还是知道的,这只小狐狸,痴情时能将自己低到尘埃去喜欢讨好,而无情时,亦可决绝离去,绝不回头。
“宁诩,发什么呆?“大家的酒杯都已经端起,而宁诩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发现。
祁微又好笑又无奈,推了好友一下,男人这才醒过神,不好意思的道着歉,站起身和大家碰杯。
酒杯递到唇边,仰头喝下那刻,安景墨顿了顿,透过玻璃杯看着宁诩的面容。从进来到现在,他不是不知道,宁诩的目光时时落在自己的身上,可自己却始终躲避着,不愿对视。
眼睛是会泄露情绪的,安景墨想着,嘲讽的弯弯唇角。对于爱着自己的人,痴情值得珍惜收藏,对于不爱自己的人,痴情大概是可悲可怜,换人同情的筹码吧。
所以,安景墨宁愿自我折磨,在自己的世界里苦恋思念,却不愿意在宁诩面前展现半分,哪怕这人现在说着喜欢,想要重新开始。
说到底,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自己吧。
所以,酒精是麻痹自己最好的东西了吧,安景墨想着,便也这样做了。一杯接着一杯,弯起唇角,说着恭喜哥哥,然后来者不拒,通通灌进嘴里。
“墨墨,别喝了。”景岩皱眉,又心疼又无奈,想要拦住安景墨的动作。
“哥,”安景墨的脸有些红,低头靠在景岩的肩膀上,叫了一声男人,“要是,祁微对你不好,告诉我,我去把他的家铲平了给你出气。”
“你喝多了?”景岩失笑,抬手用力捏捏安景墨的脸颊,低声回应着。
“没有。”安景墨摇摇头,语气认真的回应景岩,“哥,我心疼你。”
“墨墨,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景岩听的心酸,揉揉弟弟的脑袋,重重叹了口气,却又不知道怎么劝说安景墨。
“不然还能折磨谁?”安景墨的语气微带自嘲,下句话还没来得及说,便朝着卫生间奔去。
“我去看看。”景岩刚站起身,便被宁诩拦了下来,皱眉交代一句,便快步朝着安景墨的方向跑了过去。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7 23:12:00 +0800 CST  
“我去看看。”景岩刚站起身,便被宁诩拦了下来,皱眉交代一句,便快步朝着安景墨的方向跑了过去。
洗手间里,安景墨吐得一塌糊涂,宁诩又心疼又无奈,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转身朝服务员要了瓶水,一边轻轻拍着安景墨的背,一边将水递了过去。
即便隐藏再深的情绪也终有憋不住的时候,安景墨甩开宁诩的手,漱口之后,摇摇晃晃的扶着墙想要离开,却在走了几步之后,脚步不稳,跌坐在地板上,背影看着,狼狈又难堪。
“墨墨,你怎么样?”宁诩有些担心,几步走过去,刚想将人扶起来,却听到安景墨开口,声音里是藏不住的尖锐和委屈。
安景墨说,“你满意了吗?看到我这副非你不行的德行。”
“墨墨,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宁诩不想和一个醉酒的人理论,凑过去扶起安景墨的手臂,将人稳稳的搂在了怀里。
“算了。”安景墨喃喃自语着,像是说给宁诩听,也像是在劝慰自己,“你又能送几次呢?”
“一辈子,墨墨,这次我说话算话。”宁诩急了,固定住自己怀里不老实的人,语气认真的承诺。
“呵,一辈子?”安景墨挑眉,语气极尽讽刺,“没有林悄,你是不是对谁都能承诺一辈子?”
反正,别人还不都一样。
“胡说什么,”宁诩加重语气,揉揉安景墨的脑袋,愧疚的要命,“有没有林悄,宁诩这辈子,都非安景墨不行。”
“别骗人了。”安景墨眼眶泛红,身体有些脱力,慢慢蹲下身子,痛恨着自己的软弱。在宁诩面前,自己好似连半点勇气都没有,那人只要哄一哄,心便柔软的不知东西南北了。
“没骗你,是真的。”宁诩跟着安景墨蹲下身子,让那人的头能抵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父母呢?家庭呢?”安景墨沉默许久,闷闷的追问着宁诩。
“我带着你回家,我们一起面对。就像你哥和祁微一样,总会被家人接受的。”宁诩没有半分犹豫,语气坚定的回应着安景墨。这些日子他也想了很多很多,如果墨墨不原谅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原谅了,将来要面对家庭,自己会做出怎样的抉择。
宁诩奇怪于自己的态度,竟然只思索了一会儿,便萌生出来和家人出柜的念头。若是在遇到安景墨以前,大概这是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可如今,自己竟也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为了这个人,敢于和家人坦白承认,并且想要去争取家人的同意。这便是爱,不会错吧。宁诩想着,一百个荒唐也抵不过一个安景墨,这样是不是已经足够爱了呢?
安景墨在宁诩看不见的地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似乎没有听清那人在说什么,为了自己,和家里人坦白?是不是真的喝多了,才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奢望。
他安景墨喜欢了宁诩这么多年,竟然也会等到那人真正爱上的一天吗?
“墨墨,对不起。”宁诩并未发现安景墨的异常,只当他还没有醒酒,并未听懂自己在说什么。将怀里的人抱紧,宁诩自顾自的低声说了起来,“我懂你不能原谅什么了,我想通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安景墨依旧没有回应,只是耳朵竖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认真的听着宁诩接下来的话。
“去看林悄,有很多种方法,甚至是直接告诉你,征求你的意见。而我,却恰好选择了伤害最大,也最蠢的方法,欺骗。”宁诩苦涩的笑笑,语气满是愧疚,“墨墨,我明白了,欺骗是对恋人最大的伤害,无论爱上与否,我都没有给你应有的尊重。”
“墨墨,要是你清醒着,肯听我说说这些话还有多好。”宁诩依旧在自言自语着,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墙壁,连手臂酸麻都没有察觉到。
“墨墨~唔~”
下一句话还没有开口,便被怀里那猛然抬起头的人狠狠吻住了嘴唇,宁诩似乎被吓到了,心跳起伏间,瞳孔放大,看着那眼神清亮,唇角微带笑意的安景墨,一句话也说不出。
果然是只小狐狸,这人哪有半点醉意,分明清醒的很,难道刚刚都是装出来的?
“墨墨~”宁诩看着慢慢退离视线的人,只觉得唇角微带血腥的味道,估计是被安景墨咬坏了。疼痛让人慢慢兴奋,叫了一声那人的名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疼吗?”安景墨抬手,捏住了宁诩的脸,使劲掐了一下,在那人老老实实的告诉自己疼时,这才满意的松开了手。
“既然不是梦,那宁哥就要说话算数了。”安景墨弯弯唇角,说的认真,“我会牢牢记在心里,如果食言~”
“绝对不会。”宁诩打断安景墨的话,紧张又坚定的回应着。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8 22:28:00 +0800 CST  
墨墨这算是原谅自己了吗?突如其来的幸福砸的宁诩晕头转向,呆愣愣的看着那人,一时竟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好晕,”安景墨揉揉胀痛的额头,看了一眼宁诩,然后忽然站起身,绕到男人的背后,大咧咧的便趴了上去。
“走不动了,宁哥背我回去吧。”安景墨伏在男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开口。
“你这家伙!”突如其来的力道压得宁诩差点摔倒,快速的扶住安景墨,才没有让他掉下去,抬手重重的拍了拍那手感极佳的臀部,宁诩无可奈何的感慨。
以后大概都会这样吧,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想宠着他,放任他撒娇任性,然后这一辈子都留在自己的身边,不在松开手。
两个人就着背起的姿势离开了餐厅,宁诩给祁微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和安景墨不回去吃饭了,并且好心情的说了句恭喜。
祁微在好友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挂断电话便凑到自家宝贝的身边,嘀咕着宁诩重色轻友,从来到餐桌边一直闷闷不乐,总盯着安景墨就算了,还苦着张脸,没想到出去了这么一会儿,心情竟然好成这样,果然是爱情的力量。
景岩只是笑笑,没有回应祁微的话,心底却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弟弟终于不在为难别人,也为难自己了。
车里距离餐厅有些远,灯火交映的街道上,宁诩背着安景墨,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也很小心,生怕将那人摔到,自己心疼。
安景墨闭着眼睛,靠在宁诩的背上,唇角泛起的明媚笑意已然慢慢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弧度。
心里疼的难受,说不出是失而复得的复杂,还是胆小怯懦的纠结。
他爱宁诩,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所以早已死心打算分开之后,便在没想过两个人要纠缠到一起,哪怕在自己的世界里相思至死,也不愿在别人的生命里苟延残喘,得到半点同情的位置。
今天醉酒,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要试探着,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已经爱上了自己。如是想着,心里便像是装了一只小猫,好奇的要命,也渴望的要命。
终究走到这步,听到宁诩的话,安景墨便已经知道,自己再次沦陷的无以复加,像个扑火的飞蛾一样,依旧义无反顾。
所以,安景墨轻叹了口气,才明白自己也累了,不想在继续折腾,在到来的爱情面前继续为难自己,在强硬的人,在自己喜爱的事物面前,也会如同孩子一样幼稚柔软。
所以,放不下,便肆无忌惮的爱吧,至于以后会如何,就交给以后吧,至少这一刻,自己是真的幸福就好了。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8 22:28:00 +0800 CST  
一个注定好梦的夜晚,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对安景墨来说,这个好奇的试探虽然收获了爱情,却也付出了代价。
终究是喝了很多酒,又吐了几次,头疼的难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皱紧眉头,怎么也睡不着。
宁诩心疼的不行,给安景墨冲了一杯蜂蜜水,哄小孩儿一样让他喝下,然后自己也上了床,将人温柔的抱在怀里,一下一下的给小狐狸揉着太阳穴,让他能舒服一些。
安景墨折腾了许久,靠在宁诩的怀里,脸色惨白。只是忍不住弯起唇角,在男人专心致志的照顾自己时,猛的抬头,亲吻上了宁诩的嘴唇。
“老实点,墨墨。”宁诩无奈,语气模糊的说着,却在下一秒,感觉这家伙得寸进尺,唇齿交融,反倒加深了这个吻。
“墨墨,乖,你今天不舒服~”
“啰嗦,”安景墨干脆打断宁诩的话,手指环住男人的腰,凑到他的耳边,低着声音,既温柔又诱惑。
安景墨说,“宁哥,认真接吻吧。”
“你自找的。”宁诩发狠,被恋人撩拨的忍无可忍,手掌覆上安景墨浑圆的臀肉,狠狠的拍了几巴掌,然后反客为主,手掌扣住他的后脑勺,认真且深情的亲吻上去。
指尖慢慢抚摸着小狐狸光滑的皮肤,纽扣一粒一粒的解开,风光旖旎,惹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宁诩苦笑,紧紧抱住安景墨,愧疚于自己曾经的伤害,也后悔着,究竟与这样美好的人,错过了多少本该相交的岁月。
一个晚上,能做多少事情,谈谈人生,谈谈理想,或者羞羞星月,缠绵悱恻。对于宁诩来说,这一切却都成了空想。
那个惹了事的家伙,竟然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安景墨的睡相很一般,偶尔皱起眉头,偶尔无意识的嘟起嘴,许是屋内的温度高,被子也被掀起,丢在一边,靠在宁诩的怀里,还霸道的将腿砸到了他的身上。
呼~宁诩被这无言的小动作逗乐,干脆消极的躺在枕头上,忽视那已被撩拨的欲望,凑过去亲了亲安景墨的额头,低声说了句晚安,这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19 23:21:00 +0800 CST  
一个静谧温柔的夜晚,慢慢消失于一场好梦,几声呓语中,天空开始泛白,街角边的早餐店已经热闹开张,人们揉揉惺忪的睡眼,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奔波。
安景墨慢悠悠的醒来头疼的难受,胃部也因着昨晚不要命的灌酒而翻搅着疼。
眨巴眨巴眼睛,忽略身体上的不适,猛的想起昨晚,下意识的伸手摸摸旁边的床铺,整洁干净,好似只有自己一个人。
难不成做梦了?安景墨撑坐起身体,抬手重重的捶着脑袋,以缓解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一大早就自虐,真是欠揍了。”宁诩刚好开门,便看见安景墨粗暴对待自己的动作,皱皱眉,将温热的牛奶递到那人的手中,然后坐在床边,温柔的给恋人按起了太阳穴。
“你怎么在?”安景墨愣了愣神,完全不过脑,下意识的反问着宁诩。
“不然我该在哪儿?”宁诩失笑,揉揉安景墨的脑袋,无可奈何的回应。这家伙该不是喝多了,忘记昨晚的事情了吧,宁诩如是想着,更何况,这里是自己的家,就算真的要问,也该他问安景墨这只小狐狸才对。
“哦。”安景墨垂眸,出身的看了一会儿手中的牛奶,乖巧的应了一声,仰头咕嘟咕嘟喝下。其实他刚才想说,原谅与重新相爱,他以为只是醉酒以后的一场梦来的。
“一会儿吃点早餐,去趟医院吧,我看你脸色不好,总捂着胃,是不是不舒服?”宁诩帮着安景墨将衣服穿好,然后倚在洗手间的门口,看着恋人洗漱。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毛病。”安景墨不以为意的拒绝,不过是酒喝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不得你。”宁诩皱皱眉,也不在征求安景墨的意见,吃过早餐,便硬是将人带到了医院。
“宁哥,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安景墨苦着脸被宁诩带着做了一个又一个检查,最后瘫坐在长椅上,一动都不想动。
“你要是好好照顾自己,我就不这么担心了。”宁诩坐在了安景墨的身边,仔细翻阅着手中的检查结果,眉头皱紧,神色认真的好似在看什么机密文件一般。
安景墨侧着头,打量着宁诩的神色,思绪忽然飘远,想着远在异国他乡的时候,宁诩大概也是这样的表情,看着林悄的检查报告吧。
那个时候,安景墨从未奢求过宁诩能为自己如此担心。如今小小的胃病而已,这人便劳师动众,如临大敌一般带着自己做检查。如是想着,安景墨便满足的不得了,无论当初如何,这份迟来的幸福,终究是属于自己的。
“想什么呢,我说的话你听到没?”宁诩低头,一边看结果,一边念了这只小狐狸一堆,从按时吃饭到拒绝酒局,没想到这家伙只是盯着自己看,完全没有听进去。
“什么?”安景墨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自己走神了,追问着宁诩刚刚的话。
“医生说你的胃没什么大毛病,但一定要注意饮食规律,尽量不要饮酒。最近吃些平淡的养养胃知道吗?”
“不行。”安景墨听着,猛然想起什么,义正言辞的拒绝。
“怎么?”宁诩挑眉,语气不满的追问。
“我哥和祁微已经见家长了,万一我哥将祁微娶进门,我还是得大吃一顿,以示庆祝。”
这是什么烂理由,宁诩扶额,看了一眼安景墨,无情的反驳着自家恋人。
“你确定你哥是娶,不是嫁?”
安景墨叹了口气,瞪了宁诩一眼,终究没话反驳,自家哥哥若是有天真的和祁微结婚,那绝对是毫无怨言的出嫁。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1 22:51:00 +0800 CST  
重新在一起的日子,两个人是格外的珍惜。安景墨总是住在宁诩的家里,小日子过得倒是舒适悠闲。
林然见过几次宁诩将安景墨送回家,两个人隔着车子说说笑笑,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场景,心倒也放下了大半,只是多少有些失落,不知道儿子和宁诩的爱情究竟能维持多久。
安宸逸显然没有妻子能看得开,最初还试图劝说儿子,不要将精力浪费在男人身上,这样是不对的。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作用,安景墨不反驳也不接受,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爸爸,路是儿子自己选的,将来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后悔。
安宸逸重重叹了口气,不在接话,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心里难受的要命。自己对不住景岩,好好的大儿子得不到父爱,找个男人疼宠着,他倒是能接受。可安景墨呢,那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也喜欢上了男人呢?
纠结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吃不好睡不着,直到某天晚上,关灯睡觉之前,枕边躺了这么多年的妻子开口,声音温柔而宁静。
林然说,孩子们都有孩子的幸福,我们能做的,即使接受不了,也不要阻止。
“可是,那不是正道。“安宸逸叹了口气,转眸看着妻子,眼底满是疼惜,“景岩我没有资格管,可是墨墨~“
“宸逸,你还记得墨墨小时候吗?“林然笑笑,翻个身平躺着,因着回忆,目光柔和,像是敛了一汪清泉。
“墨墨小时候总生病,感冒发烧是常事,我们带他去看中医,吃药的时候,孩子泪眼汪汪的,我跟着掉眼泪,你也跟着难受。“
“还说呢,“提及孩子幼年,安宸逸也忍不住笑了,抬手揽住妻子的肩膀,语气满是怀念,“妳也太宠着儿子了,看他吃药难受,就一包一包的往家里买糖,墨墨小时候,简直就是个糖罐子。“
“是啊,那时候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三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都能得到幸福。“
“谢谢妳。“安宸逸听着妻子自然而然的话,心里又愧疚又感激。那些年,无论是买零食玩具还是衣服,林然从未将景岩忘掉,在自己这个混蛋爸爸不理不睬儿子时,她却像个亲生母亲一样,担负起了照顾景岩的责任。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1 22:52:00 +0800 CST  
“对那孩子,给予多少我都觉得不够。“林然摇摇头,低声反驳着安宸逸的话,“其实,要是景岩在一个普通家庭中长大,他大概也是个淘气的不得了的孩子。“
“为什么?”安宸逸有些好奇,在他对儿子少的可怜的印象中,景岩是个不折不扣的乖孩子。
“你呀,”林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然后失笑,和安宸逸分享起了那孩子小时候做过的让人心酸又好笑的事情。
“岩岩9岁那年,把你送给我做生日礼物的那条裙子扔到垃圾桶里,然后又怕你骂他,自己跑去垃圾桶里翻找,不小心翻到里面,吓得大哭,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回家里,手中握着脏兮兮的裙子,固执的瘪着小嘴递给我。”
林然无法说出自己当时是怎样的心情,看着那个不被父亲疼爱的孩子,她能读懂,小小的年纪,却满是孤独与落寞。
心疼的要命,那是第一次,他将脏兮兮的景岩抱在怀里,那孩子又哭了,挣扎着想要下来,然后自己狠狠拍了几下他的小屁股,小家伙这才抽抽搭搭的任着林然将自己抱到浴室里,将脏兮兮的污渍洗掉,然后坐在小床边,轻轻拍哄着,将那委委屈屈,害怕胆小的孩子哄睡着。
“这些,我都不知道。”安宸逸的语气有些无能为力,心底漫过的刺痛蔓延到指尖,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越是细节,便越是证明着自己的不负责任。
“还有好多呢,景岩还骂过你是个大混蛋呢。”林然笑呵呵的回应。
“这个臭小子。”安宸逸又难过又好笑。忽然想着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站在自己面前,气呼呼的骂着大混蛋,自己一定不会生气,也许会笑的前仰后合,心软的一塌糊涂吧。
“宸逸,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唯一能为孩子做的,就是让他们的后半辈子过得幸福快乐。”
“我懂了。”安宸逸笑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能够将人说服还心甘情愿的,在自己这里,也只有林然了吧。
“对了,有件事,想跟妳说一声,”安宸逸看了林然一眼,犹豫片刻,这才继续开口,“我们本来说好,下个月出去好好走走,去看看小曦,也看看世界。”
林然没有打断,耐心的听着安宸逸的话。
“可是,景岩刚刚到这里开公司,万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我先前就找了一些特别好的朋友,让他们多帮帮忙。后来我和墨墨合计了一下,让安氏和景氏合作,我也留下来,省的那孩子自己摸索,在吃大亏。”
“这个想法很好,”林然点点头,笑眯眯的回应,十分支持自家老公,“但你可以直接找岩岩,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现在工作忙,爱情事业都挺幸福,我也不想因为我让他不痛快,就先这样吧,我能做的,除了工作上的支持,一些小伎俩,也帮他清扫清扫,这样就行了。”
“慢慢来,岩岩不是绝情的孩子,他会接受你的。”林然语气坚定,这话虽有安慰的成分,但绝大部分,源于自己对景岩的了解。
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带了这孩子好多年,尽管从不亲近,但景岩是什么性格,她还是清楚的。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1 22:52:00 +0800 CST  
日子周而复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大厦里灯火通明,昭示着里面的人依旧在忙碌,为了生计,或为了梦想。
安景墨将最后一份文件整理好,彻底松了口气,靠在座椅上,眼底满是疲倦。手头是一份和景氏合作的起草书,男人扬起唇角,轻轻抚了抚干净的纸张,对父亲的提议十分满意。
这也许不足以让大哥原谅父亲,并且接受父亲的诚意,但至少现在的父亲,心里是真的有大哥的,想要让大哥更好。如是想着,安景墨的心底便一片柔软,离着自己期望的团圆,也许指日可待了吧。
父母,哥哥,自己还有小曦,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坐在一起,哪怕是一天,也足够美好了。
“喂,墨墨。”宁诩的电话打过来,打断安景墨的思绪,按下接听键,便听见那人略带抱歉的声音,“我一会儿有个很重要的病人过来,没办法陪你吃晚饭了。”
“哦~”安景墨挑起眉,意味深长的应着宁诩。好似某人曾经就是用这样的借口,悄悄跑去国外,陪他那个最重要的初恋了。
“什么语气~”宁诩失笑,为着安景墨的态度。
“知道了,你先吃点东西吧,免得一会儿没有体力。”安景墨也跟着笑了起来,不在逗自家恋人。过往可以当做玩笑提及,但若是较真,便真的容易伤人了。
“嗯,我会的,对了墨墨,晚上吃清淡些知道吗?”宁诩不放心的叮嘱,这家伙根本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让别人如此担心。
“知道了。”安景墨故作不耐,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忽然觉得,宁哥倒是真的提醒了自己,好久好久都没有吃火锅了。这段时间被那人天天按着吃清淡养胃的食物,胃不知道养的怎么样,嘴巴倒是快被养的牺牲了。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如是想着,安景墨兴高采烈的拿起外套,给自家大哥拨了个电话,在男人说自己加班,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时,果断要求景岩陪自己出去吃火锅。
景岩无奈,在安景墨挂断电话之后,只能放下手中的文件,取了车去弟弟提起的火锅店。
“哥!”远远的,安景墨看见景岩,便挥挥手,示意男人自己在这儿。
“怎么忽然想起吃饭了?”景岩坐在了安景墨的对面,看着弟弟细心为自己整理好了餐具,不觉弯弯唇角,喝了口水,这才问起了对面的人。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呗。”安景墨早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涮肉了,滚烫火红的锅麻辣无比,安景墨倒是全然不在意,一口将肉塞进嘴里,辣的脸都泛红,这才笑眼弯弯的和自家哥哥说好爽。
“少吃些那么辣的,胃再疼了。”景岩递过去一杯水,示意安景墨喝一口,然后语气认真的劝着自家弟弟。
“哥,吃个火锅,你别那么严肃行吗?”安景墨噗嗤一声乐了,自家哥哥一旦板着脸说话,总有一种名为正义感的呆萌笼罩在身上。
“到时候难受还不是~唔~”话还没说完,景岩便被自家弟弟喂了一筷子的肉,麻辣鲜香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板着灼烧的热度,让景岩的眼睛里迅速浮起了一层水汽,看着又可爱又可怜。
“没事吧,哥~”安景墨忙起身,忍笑给景岩拍着背,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这么不能吃辣。
“你这家伙。”景岩缓过神来,脸都泛着红色,鼻尖上沁出汗珠,抬手扇扇,又喝了好几杯水,这才让嘴里的麻辣过劲儿。
笑笑闹闹着吃完了一顿火锅,安景墨只觉得舒服无比,和自家哥哥走出火锅店,便听着男人的电话响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是祁微那家伙查岗吧。
果然,安景墨无奈的站在身边,看着景岩弯起唇角,一脸认真的和祁微说着晚上事情。
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也够无聊了,安景墨撇撇嘴想着,竟然还问景岩,晚上吃的肉多还是菜多。
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然为0。
两个人分别之后,安景墨便驱车回了宁诩的住处。心情好的不行,便一路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着家里走。
本以为宁哥要忙到很晚,毕竟有重要的客人,可没想到客厅里的灯竟然亮着。安景墨这回彻底高兴了,打开门便朝着屋里走。
“回来了?”宁诩正在厨房里煲汤,听着门响,便知道是自家恋人回来了。所以弯弯唇角,连头都没回,柔声追问。
安景墨放轻了脚步,没有回应宁诩的话,慢慢走近厨房,然后在那人疑惑不解,转头张望时,瞬间跳上了宁诩的背,双手紧紧箍住男人的脖子,覆在他的耳边,低声叫了句宁哥。
“小狐狸。”宁诩无奈,却又因着恋人的动作而心跳加速,刚想问这人有没有吃饭,正好他做了养胃的汤,很适合安景墨喝,便闻着了恋人身上掩饰不住的火锅味道。
“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景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露馅,想要下来和宁诩聊聊天,却被男人反手抱紧,一言不发的带到了客厅,然后将人扔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安景墨有点懵,以为宁诩心情不好,刚想起身追问,便感觉到男人弯身,将自己拢在了他的手臂里。
“晚上吃了什么,嗯?”宁诩抬手捏捏安景墨的下巴,语气淡淡的追问。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2 17:46:00 +0800 CST  
“啊?”安景墨没反应过来,语气呆呆的反问着宁诩,晚上吃了什么?
和哥哥吃的火锅啊。
火锅?火锅!
安景墨恍然大悟,简直无力骂自己蠢。不仅全然忘了宁诩的叮嘱,还嚣张的带着满身的火锅味道去和那人亲昵,难怪宁哥生气了。
“我怎么告诉你的,嗯?”宁诩气的咬牙切齿,瞪着安景墨,语气加重,骂着恋人,“告诉你养一养胃,怎么就是记不住。”
“也没怎么样,真的。”安景墨听得出宁诩是真的生气了,也不好意思在蒙混过关,端正态度和男人老实交代。
“我哥和祁微非说要请我吃火锅,为了祝贺咱俩重新在一起,我觉得也该庆祝,所以就去了。宁哥,我保证,下不为例。”安景墨说的认真,怕那人不相信,还特意举起了几根手机,做发誓状。
“你保证?“宁诩冷笑一声,揪着安景墨的衣领,将人按趴在沙发上,恶狠狠的开口,“撒谎也不先打听好了。“
说着,宁诩照着安景墨那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揍了一巴掌。
“我怎么说谎了,不信你问我哥,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安景墨不服气,因着臀肉上传来轻微的痛意,挣扎着要起来。
“墨墨,你知道今天下午去医院的那位重要病人是谁吗?“宁诩凉凉的打断委屈的恋人,顿了顿,在安景墨瞪大了眼睛,猜测着不会是某人的时候,这才悠悠开口,“就是祁微和他的爷爷,他爷爷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他带着爷爷来医院做检查。“
呼~安景墨无话可说,蔫蔫的趴在沙发上,欲哭无泪。果然刚才不该鄙视自家哥哥的智商为0,恋爱中的人,包括自己都一样,也许智商还不如哥哥。
“下次还说谎吗?”宁诩看着这只小狐狸终于老实了,忍笑拍了拍手掌包裹的臀肉,语气严肃的追问。
“不说了。”才怪,安景墨腹诽着,只不过下次说谎,绝对要做好万全准备。
“知错了?”宁诩依旧耐心十足,追问着耳根返红的小狐狸。
“嗯。”安景墨诚实的点点头,对于自己愚蠢的罪行,毫不犹豫的承认。
“嗯,态度不错。”宁诩笑笑,揉揉安景墨的脑袋。
对待宠物一样的方式让安景墨不满,偏偏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又不是小狗,需要你顺毛。
“对,不是小狗,是只露了尾巴,笨手笨脚的小狐狸。”宁诩点了点头,回应着安景墨。
“骂也骂了,宁哥你就别生气了。”安景墨倒也不理会那人的打趣,语气微带着撒娇,想让宁诩心软。
“嗯,偷吃火锅,不好好养胃,这是一笔账,回来撒谎,企图嫁祸到自己哥哥身上,这是第二笔账,认错态度不真诚,逃避惩罚,这是第三笔,墨墨,你觉得骂一顿就能解决?”宁诩听着自家恋人说完,这才好好的和他算起账来,骂一顿对狡猾的小狐狸来说,完全没有作用。
“你不就是想打人吗?“安景墨郁闷了,趴在沙发上闷闷的回应,“给你打,小气鬼。 “
“还不够。“宁诩是真心觉得这个大宝贝可爱,忍笑继续逗弄着,“姿势不对,裤子也没脱,小狐狸认错不真诚。“
“神经病。“安景墨骂了一句,犹犹豫豫许久,没有听到宁诩再次开口,咬咬牙,手指下移,快速解开了裤带,然后将西装裤退到了膝弯,屁股稍微抬高,藏在抱枕里的脸几乎红到爆炸,却依旧硬着声音问这样可以了吧。
“真可爱。“宁诩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弯身凑过去亲了亲安景墨的脸颊,对两个人未来的日子也越发的期待。
不过那些都还很遥远,和小狐狸在一起,日子要慢慢,慢慢的过才好。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无非是要给他一些教训,让他知道,唯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两个人才能将这人生完完整整,毫无遗憾的走完。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2 22:59:00 +0800 CST  
内裤被脱下的瞬间,那个所谓不需要顺毛的小狐狸瞬间炸了,一边骂着宁诩,一边挣扎着想要起身。第一次被宁诩打,已经足够丢人了,还有第二次,安景墨是实在接受不了。
“精力旺盛,看来是不疼。“宁诩语气淡然的回应着小狐狸口不择言的谩骂,一手按住恋人的腰,一手狠狠的抽揍起了眼前浑圆诱人的臀肉。
“宁诩,混蛋~“疼痛让安景墨皱紧了眉,蹬着腿狠命挣扎,却无奈被人死死按住,只能加大声音,继续骂着男人。
“加20下手板。“宁诩冷冷的开口,手上的动作不停,将安景墨的屁股照顾个遍,臀肉泛起淡淡的红色。
“王八蛋!“
“换皮带抽。“宁诩停了手,利落的从安景墨的裤子上抽下牛皮腰带,折叠握在手里,贴在那泛红的臀肉上,轻轻磨蹭。
“你敢?“安景墨的声音陡然加大,瞪大了眼睛看着宁诩,几分愤怒,几分害怕。
“不是说孩子不听话,就得用皮带抽吗?“宁诩笑笑,猛的抬手,吓得安景墨瞬间闭上眼睛,眉头皱紧,如临大敌一般等着疼痛席卷全身。
皮带的滋味他不是没试过,所以才知道被抽一次该有多疼。
许久也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慢慢睁开眼睛,却看见宁诩笑看着自己,手悬在半空,压根没有落下来的意思。
“那是,哪个混蛋说的,我又不是孩子,再说了,抽孩子那是家暴。“安景墨看着宁诩没有动作,再次和那人顶起了嘴。
“你不是孩子,但未来会是孩子的家长,家长行为不正,万一带坏了孩子怎么办?“
“你他妈的还是想要孩子,老子没时间和你耗。“一句话让安景墨的心猛的揪紧,心脏密密麻麻的泛着疼,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想在见到这个出尔反尔,完全没有立场的男人。
“你还真是欠揍。“宁诩被安景墨的态度激怒,按住小狐狸的腰,就着手中的皮带,大力朝着他的臀肉上抽了下去。
皮带的力道不似手板,每揍一下,皮带都好像嵌进肉里,抬起落下,便是一条宽宽的紫红色檩子。
“我说我要和别人生孩子了吗,嗯?“宁诩朝着安景墨左侧的臀峰上狠狠的抽了几下,然后语气加重,责问着那人。
“这还用说,我又不是傻子,唔~“
啪~重重的一皮带抽在了檩子重合的地方,疼的安景墨直接叫出了声。
“你他妈的倒是能生算。“宁诩被小狐狸气乐了,爆了句粗口,然后缓了口气,解释着自己刚才的话,“你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快要老了,渴望着抱孙子,在这点上,我不希望我们让老人失望,所以找代孕或是领养个孩子,也算是完成老人家的心愿。”
“你不是~”安景墨听愣了,慢慢消化着宁诩的话,半响才说出几个字。
“我什么?”宁诩扔下手里的皮带,看着安景墨那泛着紫红的小屁股,也不忍心在用皮带抽。
“墨墨,你要相信我知道吗,第一次我们在一起的草率,但现在我是深思熟虑,确定未来的人生里期望和你一起度过才在一起的,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事把你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懂吗?”
“嗯。”安景墨点了点头,语气认真的回应着宁诩的话。心里又感动又幸福。虽然没有办法完全将过往放下,但至少他在努力,他的宁哥也在努力,这样的爱情,又怎么会不长久呢?
“不气了?”宁诩看着自家小狐狸的情绪慢慢平复,好笑的追问。
安景墨经着宁诩的话才猛的想起来,原来自己还在受惩罚,也有些不好意思,干脆主动趴下身子,将臀部翘起,等着宁哥揍自己。
“态度端正,不用皮带抽了。”宁诩满意的点点头,手覆上安景墨的臀肉,用力掐了掐
“谢谢宁~”
“不过今天太不乖了,再打二十下手板,算作惩罚。”
哥还没说出口,便被宁诩打断,安景墨想着,二十下就二十下吧,反正忍一忍就过去了。
“墨墨,记得自己报数。”
“什么?”小狐狸再次炸毛,“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得报数!”
太羞耻了,不仅被揍屁股,还要像个小孩儿一样报数,想想安景墨便脸红的要命,毫不犹豫的拒绝。
“皮带和巴掌,你选一个。”宁诩倒也不逼安景墨,站在小狐狸身后,语气淡淡的追问。
“宁哥,能不能~”
“20下皮带,趴好。”
“别~”20下皮带,安景墨想想就疼的要命,犹豫片刻,终于咬牙决定,还是手板加报数吧。
宁诩被家伙的可爱逗笑,这么好欺负的小狐狸,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想想就觉得幸福无比。
啪~第一张,抽揍在了右侧的臀肉上,安景墨没反应过来,完全忘记了自己要报数,咬着嘴唇,想着惩罚快点结束。
“加5下。”
“我错了,宁哥,别加了~”安景墨猛然想起,哭丧着小脸和宁诩道歉,然后弱弱的喊了一声1。
“没吃饭?”宁诩故意将巴掌落在了被皮带抽紫的臀峰上,安景墨没忍住,大喊一声吃饭了,然后学乖,规规矩矩的报了一声2。
这还差不多,宁诩看着自家大宝贝委屈又可怜的小模样,也不逗他了,巴掌的力道不减,速度却是加快了。
啪啪啪~
“唔~19,20~”最后一个数字报完,安景墨的臀肉已经肿起,皮带和巴掌的痕迹交错,严重的地方泛着紫红。不过疼痛安景墨倒是能忍受,被当做孩子一样对待,简直让人郁闷的要命。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2 23:00:00 +0800 CST  
“知道错了吗?”宁诩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语气温柔的问着安景墨。
“知道了。”学乖的小狐狸收起尾巴,认认真真的点了点头,回应着自家恋人。
“那就好,喝点汤吧,特意给你熬的,你还跑去给我偷吃火锅。”
“嗯,宁哥给我多盛点!”又要翻旧账,安景墨赶紧打断,让宁诩去给自己盛汤。
“多喝点,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宁诩端着热汤递给趴在沙发上的安景墨。手掌揽住恋人的腰身,轻轻捏了捏,不满的皱起了眉。
“一定是最近的工作太累了,还有一个月左右就是五一了,到时候出去走走,也当是缓解疲惫。“
“好啊。“安景墨将余下的汤一口喝掉,瓷碗递给宁诩,然后兴高采烈的合计起了一起旅行的事情。
“宁哥,要不我们去海南吧。“安景墨翻着手机,搜索着适合出行的城市,“不行,还是去云南吧,要不国外也行,你想去哪儿?“
男人看着安景墨满足而快乐的模样,心脏隐隐泛疼,记忆忽然回到几个月前的新年,城市飘着雪,小狐狸弯身给自己系好散落的鞋带,也是如同现在一般,眉眼弯弯的问着自己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儿。
有多期待,便有多失望。宁诩无力反复责怪自己过去究竟有多不负责任,那样除了情绪消极,没有任何意义。眼下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从现在起的每一天,都让小狐狸在自己的陪伴下,幸福快乐,一辈子,从一而终,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旅游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因着安景墨总是改变主意,宁诩也是实力宠着,一切以自家的大宝贝为主,也任由他胡闹。
闹够了,老老实实的买好了去海南的机票,其他的事情交给宁诩,安景墨便也收敛心思,认真的准备起了跟景氏合作的事宜。
即使没有父亲的提议,这个想法自己也是有的,景岩是自己的亲哥哥,两个人合作赚钱,不仅双赢,亲上加亲,何乐而不为。
所以,提案准备好,安景墨便拿着文件,驱车去景氏找自家哥哥。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安景墨坐在沙发上,弯起唇角问着景岩。合作的条件绝对优渥,这是父亲的主意,多少有补偿大哥的心思,自己不好明说,便借着合作的名义,在安氏不亏的前提下,将景氏的利益最大化。
这一点,还是安景墨提醒父亲的。安宸逸一昧的修改合作书,甚至让安氏处于亏损的状态。安景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劝说着父亲不要太明显,自家大哥初期虽然艰难,但也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哪怕是亲生父亲。
安宸逸皱皱眉,沉默片刻,考虑儿子的话有道理,这才将合作书上的数字做了修改。虽然依旧遮掩不住补偿的痕迹,但终究不那么明显,也算是父亲尊重哥哥的智商了。
果然,尽管修改,却还是被景岩发现了端倪,合作书放在桌面上,男人挑眉看着安景墨,沉默片刻,才低沉着声音询问。
“是你做的合同?”
“对啊。”安景墨看着自家大哥认真的模样,欲哭无泪。硬着头皮点点头,替父亲背下了这个善意的锅。
“这样丧权辱国,你不如直接给我钱算了。”景岩冷笑一声,将合作书扔回安景墨的手里,毫不留情的回应着弟弟。
“哥,你别生气啊。”安景墨叹了口气,暗自在心里责怪着父亲,然后凑到男人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哄着自家大哥。
“说实话。”景岩连头都没抬,丢给安景墨三个字,便继续看秘书之前送来的文件。
“好了,我承认还不行,合作书是爸写的。”安景墨认输,无奈的说出了真相。
“带回去吧,我不需要补偿。”
“哥,爸他不是这个意思。”安景墨沉默片刻,将手中的合作书放在桌边,语气认真的回应着景岩,“他是真的心疼你太累,又不敢直接来找你,才想办法帮你分担。更何况和景氏合作,不光是爸的意思,在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景岩皱皱眉,手中的笔稍微停顿,便在那空白的纸张上晕出一个模糊的黑点。
“哥,爸他真的挺惦记你的,总是问我,你最近的情况,他一直挺想来看你的,就是怕影响你工作,怕你不高兴。”
安景墨说的小心翼翼,目光紧紧盯着自家哥哥,看着他不自觉抿紧嘴唇,又心疼又无奈。
他明白大哥的难过和纠结,这么多年期盼着父爱,得到的不过是无尽的责打和滚出去三个字,任谁都受不了,无力再去原谅吧。
许久,空气静默,连呼吸声都越发的清晰。
安景墨悬紧的心慢慢落下,说不出的失落和无力,自家哥哥终究没有同意合作,怎么回家和父亲交代呢,毕竟他那么希望,满身是罪孽的自己,能够帮到儿子。哪怕是一点。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3 23:41:00 +0800 CST  
“合作书的利益方面重做,关于产品,我按照7折给你,市面上普遍的价格,公平也合理。”景岩抬眸,看着安景墨,语气十分认真,“待会秘书会带你去验货,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哥,你同意了?”安景墨愣了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语气兴奋的凑到景岩的面前,如同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滚就不验了,反正你又不会坑我。”
“说不准。”景岩笑笑,故作思考,回应着安景墨。
“坑就坑吧,谁让你是我哥呢。”安景墨叹了口气,拍拍景岩的肩膀,一副认栽的表情。
“好想法,签了合同不退不换。”景岩绷不住,被自家弟弟逗笑,也和他开起了玩笑。
退换是不可能了,安景墨如是想着,只要自家大哥能接受,赔了多少,自己和父亲都心甘情愿。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3 23:43:00 +0800 CST  
对于安氏,景岩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考虑了两个企业合作会带来的市场效益,又是安景墨负责这件事,所以才会签下合同,至于父亲,景岩讽刺的笑笑,心也慢慢冷却下来,不愿多想。
舅舅与自己谈过之后,那一瞬间他确实很想原谅那个男人,毕竟那是他的爸爸,又有谁会真的狠下心去恨自己的至亲,不渴望与至亲亲昵相处。可是自己所谓的爸爸,只会一味的用利益补偿,车,房子,到现在公司上的支持,却愣是连一句关于生活上的询问都没有,景岩想着,这大概就是自己在父亲心里的作用吧,用自己的存在,证明他一直深爱着母亲。
而他本身,抛开母亲来说,也许连个路边经过的陌生人都不如。
如是想着,景岩轻笑,自己大概真的被舅舅和祁微宠坏了吧,不愿做别人的影子,哪怕是母亲也不行。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已经慢慢暖了起来,所以景岩刚出了景氏,便看见祁微穿着白色衬衫,身姿修长,站在马路对面朝自己挥手。
“怎么来这儿了?”景岩抬眸,一边问着祁微,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头发剪短了,衬托的轮廓更加帅气坚毅。白色衬衫的袖子挽起,露出肤色健康的小臂,修长挺拔的身姿投下剪影,挡了大半个路灯投下的光。
好像,漫画里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里的精致王子,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怎么,你老公就这么好看?”祁微抬手,在景岩的面前晃了晃,叫着恋人回神。
光明正大的偷懒被抓,景岩瞬间红了耳根,瞪了祁微一眼,心里暗骂着自己竟然会觉得这家伙是个什么王子。只不过是气质变了些,本质还是一样的坏。
“好了,不气了啊。”祁微忍笑,自然而然的将景岩的手攥住,然后带着人往车的方向走,“爷爷让咱俩回去吃饭,说是准备了一桌好吃的。”
“回家?”景岩皱皱眉,重复着祁微的话,而后示意男人稍微等自己一会儿,松开手便朝着街对面快步走去。
“岩岩~”祁微无奈,看着爱人跑进对面的超市,又好笑又感动,他还没来得及说,爷爷交代了,不要乱买东西,一家人不用客套,更何况人回来了,对老人家来说才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如是想着,景岩已经拎着包装精致的口袋走了回来。他也没敢乱买,知道老爷子爱喝茶,便买了一包高级昂贵的茶叶,还有一些营养品,放在了车子的后座上。
“我家宝贝就是贴心。”祁微上了车,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先揽过景岩的肩膀,朝着那白皙的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在男人无奈推开自己时,这才扬着唇角,朝着家里开去。
赶到祁家,已经快到7点钟,老爷子听到院子里传来车声,便嘱咐着管家去吧菜热一热,然后自己笑眯眯的喝了口茶,干脆慢悠悠的站起身,便门口走去,去迎接宝贝孙子所以孙媳妇。
“爷爷,我们回来了!”祁微一手拎着东西,一手握住景岩的手腕,看着爷爷就在门口,将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说是景岩特意买的。
“乱花钱,”老爷子的语气严厉,但心里却是高兴的,看了一眼依旧有些拘束的景岩,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继续开口,“以后到爷爷这儿就像回自己家,别有任何思想负担,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景岩笑笑,语气认真的回应着祁老爷子。
“行了,吃饭吧。”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干脆拽着景岩的手,率先朝着餐桌走去。
祁微看着眼前的爷爷和爱人,心底越发柔软,目光也满是温柔。和自己几步远的距离,站着的便是自己的全世界,只要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4 20:33:00 +0800 CST  
一顿饭吃完,老爷子按照以往的惯例,去院子里的花园散散步。祁微有个重要的文件需要现在处理,所以便也由着自家恋人和爷爷一起出去走走,反正爷孙两个感情越好,自己便也越是喜闻乐见。
“岩岩,最近的工作怎么样?“老爷子的步伐很慢,气息也很稳,待在他的身边,景岩的心也莫名安稳下来,最后一丝紧张局促消失殆尽,语气轻松的回应着老爷子的问题。
说实话,其实每天都很累,累的躺在床上便能立刻熟睡,很想睡到天翻地覆,不必匆促逼迫着自己起来。
“嗯,年轻人多吃点苦不算什么,但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对于景岩的诚实 ,老爷子宠溺的笑笑,他是能够理解的。祁微当初接管祁氏,甚至任性的想要和自己撂挑子走人,老爷子硬是狠着心,一顿皮带给抽怕了,这才老老实实,咬牙硬挺着,走到了现在。
“对了,听说你和安氏合作了?“老爷子猛的想起,转头询问着景岩,难得对这孩子和他爸爸的关系,多了一丝好奇的意味。
“嗯。“景岩点了点头,看着老爷子坐在了花园里的长椅上,自己也跟着坐了过去,语气淡淡的回应。
“是你爸爸~“
“不是的,爷爷,是我弟弟谈的合作,条件符合,也确实有市场可以做,我就决定签了,和我父亲无关。“景岩打断老爷子的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轻描淡写的解释着原由。
“你这孩子。“老爷子感慨一句,看着景岩的模样,心底泛起浓浓的疼惜。年轻人大概还意识不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隐藏了多深的委屈和不甘。
祈求了那么多年的父爱,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放下,只是失望了便不再奢求而已。
祁老爷子总觉得,在景岩的心里,住着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固执的等在原地,等着他的爸爸抱抱亲亲,说声儿子回家。
“孩子,无论什么时候,亲人永远都是亲人。”老爷子叹了口气,语气微带着安慰,回应景岩刚刚的解释。
“对我而言,他不是。”景岩莫名有些赌气,反驳着老人家的话,心里的压抑滞闷让人透不过气。
“呵呵,”老人家并不计较景岩的失礼,既然认了孙媳妇,自然也当成自家孩子来包容,沉默片刻,老爷子再次开口,语气也认真起来。
“岩岩,爷爷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且不提,就是小小一个家庭,硬是让爷爷好多年都缓不过神来。”提及往事,老爷子心底漫过起淡淡的忧伤,目光看向远处,似乎是在回忆很遥远的事情。
是的,人这一辈子过了大半,若真的正儿八经的想一想这辈子,大概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吧。
景岩以为老爷子要给自己讲个很长的故事,或者要劝说自己接受父亲。只是许久,老爷子才将目光收回,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只是语气平静的说了一句话。
老爷子说:“岩岩,爷爷这么多年不懂,亲情的意义,家庭的责任。直到祁微的奶奶过世,他的父母出事,生命里那些成了习惯的人都消失,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候,爷爷才终于明白,除了血海深仇,其余的恨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成小事,真正值得恨的,是时间不等人,你或许还可以犹豫很多年,要不要原谅你的父亲,与他和好。但你的父亲却未必会等到这一天。”
“我明白,爷爷。”许久,景岩才默默说出一句话,老爷子的话让他受益匪浅,可是心里却有个没有办法迈过的坎儿,横在了他和父亲的中间。
“我只是,不想要所谓的物质补偿,我不缺。”
“傻孩子啊,”一句话说的别扭又可爱,老爷子也被景岩逗乐了,“补偿本身就是一件很世俗的事情,无论是物质还是亲情。岩岩,你要试着去理解你爸爸,你排斥他,他便没有办法给你情感上的补偿不是吗?”
“我知道了,爷爷。”景岩点点头,轻着声音回应老爷子。
“试试吧,岩岩,你永远都不知道,当父母意识到自己的责任时,会为你做到什么地步。”老爷子说完,站起了身,和景岩朝着房子里走。城市起风了,温度也有些低,两个人穿着单薄衣服,也不适合久待。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4 22:30:00 +0800 CST  
爷孙俩的聊天内容成了小秘密,祁微好奇的要命,问着景岩,问他和爷爷聊了那么久,究竟在说些什么。
可惜景岩全然不理会祁微,钻进被子里,自觉的靠在男人的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祁微无可奈何,却又偏偏因着这些小动作心软不已。他的宝贝,是这么依赖他。所以就不计较了吧,恋人之间也要有个不想说的小秘密,尽管这个秘密是关于爷爷和景岩的。
公司的发展慢慢步入正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景岩的成绩惊人,带领着团队势如破竹,不仅让景氏在这座城市里站稳了脚跟,更让业内人士赞不绝口,说景岩有当年景涵睿行事作风的影子。
小景总也不错,景氏亚洲地区的公司,未来的发展倒真是值得人期待。
5月份的时候,安景墨和宁诩没有去成海南,因着安景曦的一通想家电话,安景墨果断决定出国去陪陪弟弟,而宁诩也乐意宠着小狐狸,打包行李,跟着安景墨一起出国了。
虽然自家二哥已经在准备出国,但安景曦依旧不满足,再三打电话和景岩确认,真的不能来看他吗?他还是很想很想大哥的。
景岩失笑,弟弟远在国外,说不担心和心疼那是假的,只是五一恰好有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他必须要亲自参加,所以也只能哄着那个小家伙,说只要忙过这一阵子,自己保证去看他。
安景曦听的认真,认同了景岩的解决方案后,便叮嘱着自家大哥,说话一定要算数,不能欺骗亲弟弟。
景岩就差举手发誓,保证自己不会说谎了。安景曦这才心满意足,挂断电话之前,可怜兮兮的又加了一句。
“大哥,我真的想你了。”
小家伙~景岩好笑的挂断电话,无声的感慨一句,拿过桌边的日历,认认真真的计算着自己的时间,想着七月份的时候自己大概能多休息一段时间,不如就趁着那段时间去看看安景曦吧。
即使这小家伙只是撒撒娇而已,他也想去陪陪弟弟,看看他生活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需要自己帮忙解决。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4 23:51:00 +0800 CST  
五一长假正式开始,连祁微也出门了。老爷子最近得到消息,有个多年的好友罹患癌,并且是晚期,没有救治的可能性。老人家心急如焚,匆匆整理了行李,便决定去看望老友。祁微和景岩都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出门,便干脆跟着老爷子一起去,这样也放心。
家里只剩下景岩自己,便干脆全天都待在公司里,认真整理起了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
祁微偷空给自家恋人打了个电话,还没等景岩问爷爷的情况,这人便先开始抱怨起了自己的处境。
“岩岩,你知道有个孩子是件多么烦的事情吗?”祁微无力的看着远处撒欢的小不点,语气里满是疲惫。
“什么?”景岩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反问着祁微。
“林老爷子的儿子儿媳都在上班,3岁的小儿子就留在了林老爷子家,爷爷陪着林老爷子聊天,就把这个小不点交给我看管了,还说是让我提前体验当爸爸的滋味。”
噗~景岩没忍住,直接乐出了声,祁微那个坏脾气带个淘气的小不点,爷爷也真放心将孩子交给他。
“宝贝,你还笑我。”祁微叹了口气,本来打算求安慰,没想到还被恋人笑话了。
“你好好照顾孩子,别分心了。”景岩忍笑,语气认真的交代着祁微。小孩子是一种十分脆弱娇气的生物,还是要好好爱护才行。
“岩岩。你说我们的孩子会这么调皮吗?”祁微一时兴起,追问着景岩。
“不知道。”景岩诚实的摇了摇头,对于孩子,他没有半点想法。不过他还是支持祁微要个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即使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么疼爱包容两个人的爷爷。
“岩岩喜欢什么样的宝宝?”
“都好。”只要是你的孩子,什么样的都好。
这句话,景岩默默藏在了心里。
“嗯,我们的孩子,应该取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祁微自顾自的念叨着,“岩,微,微,岩,就叫微岩怎么样?”
“喂盐?”景岩皱皱眉,重复着那个简单粗暴的名字,又好笑又无奈。忽然想起舅舅给女儿起的名字,景加意。
呼~自己身边就没有能正常给宝宝取名字的家长吗?
“喂~小不点~”
电话是在祁微叫嚷的声音中结束的,隐约中景岩似乎听到祁微喊,不要上树。
3岁的小宝宝爬树?想想就觉得好笑,估计就是小手抱着树干,小脚丫踢一踢,就完成了一次惊心动魄的路程吧。
两天在这样几个无聊的电话里慢悠悠的过去。
清晨时分,天空阴沉沉的,远处微带着雷声,雨点也慢悠悠的落了下来。
景岩换了身西装,裁剪已不如当初那么合身,这几个月,自己瘦了太多。看来还要重新订做几身,景岩想着,整理好服装,便拿过门口的雨伞,大步朝着车子走去。
会议的地点在临城,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所以景岩提前出发了一会儿,赶到会场的时候,恰好要准备开始。
谈判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商场上最重要的是利益,所以几次交涉之后,终于达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共识,签订也得以完成。
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紧张的气氛终于缓解,双方便提议着一起吃顿饭。
金总极力劝说着景岩喝酒,景岩推说自己待会还要开车,这才被人勉强放过,却也还是喝了几杯啤酒。
吃喝了整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景岩才取了车打算回去,金总已经喝高了,被秘书带走,景岩也被灌了近两瓶啤酒,好在意识是清醒的,并没有什么醉意。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景岩加快了速度,因着疲惫和微微泛起的醉意,让他都很想立刻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大觉。
途中安景墨打了个电话,和景岩闲聊了几句。正想问问自家大哥和安景曦的小约定是怎么回事时,便听见猝不及防的喊声和十分明显的撞车声音。
“哥?哥?”安景墨慌了,大喊着景岩,“哥?景岩?”
“我没事儿~”许久,才传来景岩疲惫不堪的声音,回应着安景墨。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4 23:52:00 +0800 CST  
“你怎么样了,是车祸吗?”安景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手指攥紧,大声问着景岩。
“车,撞了,我还好,就是,腿压在车里了。“景岩的回应断断续续,却明显听得出他有多痛苦,电话夹杂着雨声,让安景墨的心瞬间揪紧,心疼的要命,电话都没挂断,便下意识的朝着门外跑。
“你干什么去?“宁诩一把将人拉住,提醒着安景墨两个人是在国外。
“大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安景曦吓得眼圈都红了,拿着手机,声音哽咽的问着景岩。
“没事的,不怕。”景岩勉强弯弯唇角,低声安慰着安景曦。
“哥你在哪儿,报警了吗,祁微在不在?”安景墨抢下电话,皱眉追问着自家大哥。
“对方,报警了,祁微不在,不要担心,我没事儿~”
“地址告诉我,快点。”景岩越是说着没事,安景墨便越是揪心,几乎是用吼的问着哥哥。
勉强报过地址,电话依旧没有挂断,景岩迷迷糊糊的靠在车座上,除了越来越大的雨声,便是透过电话听着安景墨打电话给父亲,让他马上到这里来找自己。
安景曦依旧带着哭腔,在电话对面急得要命,一直追问着二哥应该怎么办,安景墨被磨得烦了,骂了安景曦几句,让他别在吵了。
景岩想说自己没关系,不要打电话给爸爸,也想让两个弟弟不要担心,只是张了张嘴,却疼的连话都说不出。
自己的车子追尾了,前车的损失并不严重,也没有人受伤。倒是景岩,本就是酒后驾驶,再加上雨天路滑,车速不慢,反应过来前方有车时,猛的踩刹车,却依旧控制不住,撞到了前车。
自己的车子前端凹陷,一只腿被车子的碎片死死卡住,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景岩疼的脸色惨白,手指颤抖着像下摸,感觉到腿间一片濡湿,在抬起手,便满是血迹。
景岩说不出的害怕,不是因为自己酒驾,会被揍被骂,而是这条渐渐失去知觉的腿,若是废掉了该怎么办。
要拄拐杖吗?景岩不敢想,若是这条腿保不住了,自己该怎么办?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警车还没有赶到现场的时候,便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而后当那人脚步急促赶到自己身边,透过那碎裂的车窗摸自己的头,叫着儿子的时候,景岩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儿子,怎么样了,嗯?“安宸逸连雨伞都没有撑,一边观察着景岩现在的情况,一边 晃了晃儿子的手臂,想让他清醒一些。
“不,用你管我~“景岩已经没有了力气,甩开安宸逸的手,微闭着眼睛,腿部疼的钻心。
“乖,让爸爸看看,有没有办法。”安宸逸急得要命,看着景岩脸色苍白,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安抚写他的情绪,试图打开挤压变形的车门,将儿子从车里解救出来。
“不用。”景岩许是太疼了,意识有些不清晰,极力阻止着安宸逸的动作,在那个年近半百的男人使劲拽着车门时,自己也用着大力,将那稍微松动的车门拽了回来,和父亲无意识的赌气。
“你听话,想让爸爸急死吗?”安宸逸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儿子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当初无论如何打骂,那些伤都是出于自己的手,虽然疼,却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这是无常的车祸,他清楚的看到,儿子手上的血,还没有干涸。他不知道那是来自于景岩身体上的什么地方,多深的伤口,会有多大的影响。所以自觉愧对儿子以来,还是第一次吼了这孩子。
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景岩默默看着父亲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拽那个变形的车门,手掌被碎玻璃扎破,男人却好像毫无知觉,依旧在用着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儿子从这狭小的空间里解救出来。
最后,警察也赶到了现场,大家合力,才好不容易将景岩从这挤压变形的车里救了出来。
直到儿子被抬上救护车时,安宸逸才看见景岩的腿上有着大片鲜血,小腿的皮肤被车子碎片划破,伤口狰狞,看着便知道有多疼。
随车的医生给景岩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安宸逸一直坐在儿子的身边,心一直悬着,无法落地。
伤口疼的要命,景岩偏了偏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安宸逸心疼的要命,试探着向前弯了弯身,握住儿子放在床边的手,轻轻摩挲着,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儿子,伤口是不是很疼。
景岩抿了抿唇角,沉默片刻,才转头看向安宸逸,颤抖着声音说了句疼,然后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没入到枕头里。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5 22:37:00 +0800 CST  
“不怕,不会有事的。”儿子的一句疼,硬是让安宸逸红了眼眶,忍了又忍,才低声笨拙的安慰着景岩,用指腹抹去了他的眼角的泪水。
景岩点了点头,终究没有甩开父亲的手,稍微用力回握住安宸逸,然后闭上了眼睛,疲惫的想要休息。
他是真的太害怕了,怕自己的腿会出问题,所以即使是那么生疏的父亲,也无力推开,他需要亲人陪在身边。
一个人面对这样的事情,景岩实在没有办法想象。
安宸逸已经没有空闲去注意景岩的小动作了,干脆将身体凑到儿子的身边,揽住他大半个身体,手掌轻轻拍着儿子瘦削的背,无声的安抚着。
到了医院,在将景岩推进手术室之前,那人却极力挣扎着,脸色惨白,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去。
“岩岩,你听话,很快就会好的,不会有问题的,嗯?”安宸逸急得不行,儿子腿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渗透,不知道是伤了血管还是其他的问题,可这孩子却在病房门口别扭了起来,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
“我,腿~”景岩仰头看着安宸逸,语无伦次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人在恐惧的时候既害怕面对,又会预想很多无用的结果。
比如,若是腿真的没有了,自己和祁微是不是也就结束了,那个优秀的男人,怎么会和身体残疾的自己在一起。再比如,舅舅会不会气的不认自己了,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感到失望。
还有,弟弟们,父亲会不会~
“儿子,爸爸就在门口等你,腿不会有问题的,爸爸已经在问过医生了,你听话。”安宸逸极力劝说着景岩,那人的意识是真的有些不清了,眼泪含在眼圈,拼了命的摇头。
安宸逸狠了狠心,从景岩的手里将自己的手抽离出来,在那孩子下意识的要抓住自己时,拽着他的胳膊,让人稍微偏偏身体,狠狠的朝着那浑圆的臀部揍了几巴掌。
“放心吧,”主治大夫是和安宸逸年纪相仿的男人,看着景岩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害怕病房,死活都不进去的病人他见多了,可在急救室门口,因为害怕任性被自家老子打屁股的年轻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也忍不住多安抚了几句。
“小伙子,出了车祸被送来急救的人我见太多了,看你的精神状态,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估计就是处理一下腿上的伤口或者是轻微骨折,不用害怕。”
被打了,景岩也终于消停了,因着医生的话,终于不再挣扎,乖乖的被推进了病房。
治疗的时间并不长,安宸逸却如坐针毡,时不时朝着急救室里张望,担心的不行。
医生出来的时候,景岩的腿部已经治疗结束,轻微的骨折,暂时无法下床,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好起来。
安宸逸彻底松了口气,忽视手心里渗出的一层汗水,心里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尽管一直与儿子的关系没有缓和,但他却能够理解,一个人失去了一条腿,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对了,您的儿子应该是喝酒了,酒后驾驶对自己和别人的生命都不负责任,我觉得您应该和他好好谈谈。”医生礼貌的交代完,便离开了病房。
酒后驾驶?安宸逸皱皱眉,沉默片刻,推开门走进了病房,去看看儿子的情况。
景岩已经睡着了,腿部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起,手背上打着点滴,在病房的灯光下,安宸逸才发现,景岩的脸上手上也有深浅不一的伤口,看着便让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楼主 青木花眠  发布于 2017-03-25 23:32:00 +0800 CST  

楼主:青木花眠

字数:441869

发表时间:2016-09-21 19:2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10-04 10:17:3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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