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岁月如歌（师生、短篇）
14、东窗事发
还没等艾稜踏入教务处的办公室呢，他就感觉里面传来了阵阵阴风，还有个女人在尖声说这些什么。
等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个年过四十的女老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现在学生啊真是不自觉，把好好的风气都搞成什么样了”，而在旁边阴着脸听着没说话的是小李老师。
看到艾稜进了来，小李老师把他叫到了自己面前，将一沓资料摔了过去，堪堪砸到艾稜身上，只抛下一句“你自己认真看清楚”便不再说话了。
艾稜看着举止奇怪的两位老师，暂且压下好奇心，将洒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收拾好。资料是全英文的一份报告，拜顾教授的威胁所赐，最近他一直没敢落下英语，故而慢慢认真的翻看起来。
一点一点看过去，他只是隐隐觉得摘要的部分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看过似的。这一份调研报告的内容好像跟他们前段时间做的调研题目是相似的，翻过了调查问卷，到数据整理的那一部分，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和他们的那份报告那么像？连基本的数据和分析都高度相似，更不要提后面的部分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突然，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在顾青远的书房里看到那些英文原著时那种隐隐的奇怪感觉是怎么回事了！英文如果直译成中文有很多地方是会非常生硬的，故而会在不影响大意的情况下做些许修改，而他一直觉得不通顺的，就是前几稿问卷里那种带了些生涩的语言。
顾青远！在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一个名字的时候，艾稜又想起了一些事儿。想起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的时候顾青远似是不经意间问出的“问卷啊，你做的？”，让子淇和阿斌自己来问时那种淡淡的语气，还有那句别扭的“Alen啊Alen，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好像都在一瞬间有了解释！
顾青远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怪不得，顾青远会把问卷一遍又一遍的退回去让他们重做，把他关在书房里的时候顾青远会逼着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忘掉重新来过，在看问卷的时候会让他平心静气，吃饭时让他好好盯着组里的人别乱来，还有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正经就好，做人做事就得光明磊落的”。
所以他早就猜到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
艾稜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既然一切都能连起来说通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子淇和阿斌那天会把他和温阳推进了教师休息室，还有为什么他们抢着揽事儿和最后那份让他自愧不如的报告都有了答案。他很想跟阴沉着脸的两个老师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们会信吗？
他又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报告，然后在抵在桌子上整理好了，双手递还给小李老师。
“老师，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那个应该是迈进了更年期的女老师又开始尖声喊了起来，她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拿起那叠纸对着艾稜又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你出去问问，都是一个组做的，你还是组长呢，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说出去谁信你呢！”
“是啊艾稜，我知道你不想出卖同学，也能理解你们想要一个好成绩的想法，但是做事情就不能走那些歪门邪道的。”小李老师也是一脸的郁闷，临时从其他老师手上接了个进度比乌龟还慢的小组，好不容易出了点儿成绩，竟然又是这样的方式得来的，让他怎么说呢。
艾稜着急着想解释，话才到嘴边想起顾青远的告诫，想清楚了再说话，就又将话咽了下去。但这欲言又止的动作，到了其他两位老师眼里，就成了欲辩无词的模样。
“老师，对不起，但我真的是不知情的。这一次的调研，我负责的是问卷设计和数据采集，其他的部分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也是我们小组经过讨论才决定的，所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能有什么误会！解释就是掩饰！别死鸭子还嘴硬！”那个女老师又放开了嗓子说话，将那一沓资料往地上一扔，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小李老师也是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似是有点可惜的说：“艾稜啊，你看看这事办的，说不好院里是要给处分的，怎么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跟你们顾老师说过了，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艾稜心底也是一片的慌乱，他只记得了一句话。
“你们顾老师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还没等艾稜踏入教务处的办公室呢，他就感觉里面传来了阵阵阴风，还有个女人在尖声说这些什么。
等他敲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个年过四十的女老师在喋喋不休地说着“现在学生啊真是不自觉，把好好的风气都搞成什么样了”，而在旁边阴着脸听着没说话的是小李老师。
看到艾稜进了来，小李老师把他叫到了自己面前，将一沓资料摔了过去，堪堪砸到艾稜身上，只抛下一句“你自己认真看清楚”便不再说话了。
艾稜看着举止奇怪的两位老师，暂且压下好奇心，将洒落在地上的文件捡起来收拾好。资料是全英文的一份报告，拜顾教授的威胁所赐，最近他一直没敢落下英语，故而慢慢认真的翻看起来。
一点一点看过去，他只是隐隐觉得摘要的部分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看过似的。这一份调研报告的内容好像跟他们前段时间做的调研题目是相似的，翻过了调查问卷，到数据整理的那一部分，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和他们的那份报告那么像？连基本的数据和分析都高度相似，更不要提后面的部分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突然，他好像终于明白了，在顾青远的书房里看到那些英文原著时那种隐隐的奇怪感觉是怎么回事了！英文如果直译成中文有很多地方是会非常生硬的，故而会在不影响大意的情况下做些许修改，而他一直觉得不通顺的，就是前几稿问卷里那种带了些生涩的语言。
顾青远！在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一个名字的时候，艾稜又想起了一些事儿。想起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的时候顾青远似是不经意间问出的“问卷啊，你做的？”，让子淇和阿斌自己来问时那种淡淡的语气，还有那句别扭的“Alen啊Alen，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好像都在一瞬间有了解释！
顾青远一定是什么都知道了。
怪不得，顾青远会把问卷一遍又一遍的退回去让他们重做，把他关在书房里的时候顾青远会逼着他将所有的东西都忘掉重新来过，在看问卷的时候会让他平心静气，吃饭时让他好好盯着组里的人别乱来，还有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正经就好，做人做事就得光明磊落的”。
所以他早就猜到一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
艾稜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既然一切都能连起来说通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子淇和阿斌那天会把他和温阳推进了教师休息室，还有为什么他们抢着揽事儿和最后那份让他自愧不如的报告都有了答案。他很想跟阴沉着脸的两个老师说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但是，他们会信吗？
他又仔仔细细的翻了一遍报告，然后在抵在桌子上整理好了，双手递还给小李老师。
“老师，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知道？”那个应该是迈进了更年期的女老师又开始尖声喊了起来，她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拿起那叠纸对着艾稜又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你出去问问，都是一个组做的，你还是组长呢，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说出去谁信你呢！”
“是啊艾稜，我知道你不想出卖同学，也能理解你们想要一个好成绩的想法，但是做事情就不能走那些歪门邪道的。”小李老师也是一脸的郁闷，临时从其他老师手上接了个进度比乌龟还慢的小组，好不容易出了点儿成绩，竟然又是这样的方式得来的，让他怎么说呢。
艾稜着急着想解释，话才到嘴边想起顾青远的告诫，想清楚了再说话，就又将话咽了下去。但这欲言又止的动作，到了其他两位老师眼里，就成了欲辩无词的模样。
“老师，对不起，但我真的是不知情的。这一次的调研，我负责的是问卷设计和数据采集，其他的部分虽然不是我做的，但也是我们小组经过讨论才决定的，所以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
“能有什么误会！解释就是掩饰！别死鸭子还嘴硬！”那个女老师又放开了嗓子说话，将那一沓资料往地上一扔，转身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小李老师也是目光沉沉的望着他，似是有点可惜的说：“艾稜啊，你看看这事办的，说不好院里是要给处分的，怎么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我已经跟你们顾老师说过了，他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艾稜心底也是一片的慌乱，他只记得了一句话。
“你们顾老师说，他会尽快赶回来的。”
15、继续波澜
但实际上，等到顾青远处理完手中的事情紧赶慢赶回到学校的时候，事情的处理已经接近了尾声。
教务处的老师分别找了组内的其他同学谈话，除了两位始作俑者以外，剩余几人纷纷表示毫不知情，据闻某位暴脾气的同学还就在办公室里面开骂了，一口纯熟流利的方言将更年期女和小李老师闹得胆战心惊，像吞了苍蝇一样把那位同学送了出去。
事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闹僵的。
本来小李老师的想法就是组内的成员商量商量大家把这个责任一起担下来，也就不要单推给那两位同学了，如此分下来，到每个人头上的可能就是取消本学期的评优资格，外加一个院里的通报批评。
不要说是艾稜，就连温阳，平时性子好得跟不会叫的猫一样，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也急了。狗急了还能跳墙呢，猫急了能干嘛，一口咬上去？
然后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学在学校的BBS上痛心疾首地控告了那两位同学自己做坏事还把同组同学拖下水的不耻行为，惹来轩然大波。
而此时，面子上已经拉不下来的张子淇和彭斌，断然改口，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全组人一起谋划的，并且反复提到，艾稜作为组长，最初的点子就是他提出来的。
此时艾稜被搞得焦头烂额，打给顾青远的电话仿佛石沉大海，从来没有打通过也没有回音。而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有导师的优势了：有导师的被罩得好好的，只剩下孤身二人的艾稜和温阳被一遍遍的叫到教务处谈话，其他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能推则推。
反正，要的就是替死鬼，没有人理你冤不冤。
直到艾稜以为他就要这么含冤而去的时候，顾青远终于回来了。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顾青远推开两人寝室门的时候，正好刮过一阵冷风，将颓在床上暗自神伤的温阳吹得打了个激灵，回到看到门口站着的顾青远，讪讪地喊道：“顾老师……”
此时正在埋头看书的艾稜也抬起了头，只见顾青远靠在门边上，他身着米色双排扣风衣，许是旅途的劳累眼下是淡淡的青色，和他在毕业论文答辩时看到的样子有几分相似，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还有那浓浓的挥不去的倦意。
顾青远就这么站着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们跟我说实话，这事儿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见到两人连忙摇头，顾青远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解了最上面的扣子，冷峻的脸似乎有了一点点回暖。没等艾稜再插一句话，他就留下一句“我希望你们没有骗我”，转身踏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
这时候艾稜才觉得，顾教授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沙哑。
但实际上，等到顾青远处理完手中的事情紧赶慢赶回到学校的时候，事情的处理已经接近了尾声。
教务处的老师分别找了组内的其他同学谈话，除了两位始作俑者以外，剩余几人纷纷表示毫不知情，据闻某位暴脾气的同学还就在办公室里面开骂了，一口纯熟流利的方言将更年期女和小李老师闹得胆战心惊，像吞了苍蝇一样把那位同学送了出去。
事情也就是从这里开始闹僵的。
本来小李老师的想法就是组内的成员商量商量大家把这个责任一起担下来，也就不要单推给那两位同学了，如此分下来，到每个人头上的可能就是取消本学期的评优资格，外加一个院里的通报批评。
不要说是艾稜，就连温阳，平时性子好得跟不会叫的猫一样，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也急了。狗急了还能跳墙呢，猫急了能干嘛，一口咬上去？
然后不知道是哪一位同学在学校的BBS上痛心疾首地控告了那两位同学自己做坏事还把同组同学拖下水的不耻行为，惹来轩然大波。
而此时，面子上已经拉不下来的张子淇和彭斌，断然改口，一口咬定这件事情是全组人一起谋划的，并且反复提到，艾稜作为组长，最初的点子就是他提出来的。
此时艾稜被搞得焦头烂额，打给顾青远的电话仿佛石沉大海，从来没有打通过也没有回音。而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有导师的优势了：有导师的被罩得好好的，只剩下孤身二人的艾稜和温阳被一遍遍的叫到教务处谈话，其他人也像是商量好了一般，能推则推。
反正，要的就是替死鬼，没有人理你冤不冤。
直到艾稜以为他就要这么含冤而去的时候，顾青远终于回来了。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顾青远推开两人寝室门的时候，正好刮过一阵冷风，将颓在床上暗自神伤的温阳吹得打了个激灵，回到看到门口站着的顾青远，讪讪地喊道：“顾老师……”
此时正在埋头看书的艾稜也抬起了头，只见顾青远靠在门边上，他身着米色双排扣风衣，许是旅途的劳累眼下是淡淡的青色，和他在毕业论文答辩时看到的样子有几分相似，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还有那浓浓的挥不去的倦意。
顾青远就这么站着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们跟我说实话，这事儿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见到两人连忙摇头，顾青远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伸出手解了最上面的扣子，冷峻的脸似乎有了一点点回暖。没等艾稜再插一句话，他就留下一句“我希望你们没有骗我”，转身踏着沉稳的步子离开了。
这时候艾稜才觉得，顾教授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沙哑。
16、我希望
在艾稜和温阳意识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
据说顾老师在紧急召开的导师组会议上只说了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我相信自己的学生。”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顾青远分别找了组内的其他同学谈话，许是动之以情，许是晓之以理，总之被艾稜看做是天一样大的事情，很快就以两个罪魁祸首主动承担所有责任结局了。而剩余的几个人，也只需要在期中之前重新选题完成一份新的调研就可以保留学分了。
事后艾稜实在忍不住害死猫的好奇心，跑去问顾青远到底跟其他几个同学聊了些什么，顾青远也只是神秘的笑笑，说：“你忘了，我还是个心理分析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嗯，有证的那种。”
“嘿嘿，”艾稜也是笑了笑，然后化身不嘚瑟会死星人凑上去问道：“那顾老师，你的训诫师有证吗？”
顾教授停下正在敲键盘的双手，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埋头写着些什么的艾稜，淡定地说：“我只知道有些人欠了很多债，却拖着不肯还，还不肯缴利息。”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做无证生意。”艾稜翻了个白眼给顾青远，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上顾青远对他和温阳无条件的信任，让他走的离顾青远又近了几分，“好啦好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我做完调研就去找死。”
顾青远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连表情的转换都没有，继续低头打字。
但好吧，是祸躲不过，艾稜又一次走进顾青远家里的时候，还是怨念为什么温阳就可以轻轻松松被训两句就成功逃过了顾教授的折磨。
“Sean”顾青远站在艾稜面前，小半个头的身高劣势让艾稜感到了隐隐的压力。
“Well，我今天不想跟你谈论CFA的事情，我们来谈谈，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儿。”顾青远双手用力将藤条掰弯，松手时藤条划过空气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他依旧站的很直，目光炯炯，微微抿着的嘴衬得整张脸严肃起来。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还是有点儿脑子的。”
“结果不想，你是这么不通世故。”
“你十八岁了，成年了，没有人会因为你比他们小几岁就来迁就你。”
“你也是，温阳也是，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了？”
“Alen，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存发展。”
顾青远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完一句话，手里的藤条就狠狠地抽下去，在艾稜身上留下一条红肿的棱子。
五句话以后，艾稜背后是五道深深的红印。深红的颜色仿佛要撑破皮肤喷涌而出，红得炫目，却又无比刺眼。
这几下过去以后，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艾稜觉得，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刺进心里。
比打在身上的伤更痛。
有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呢？只是人总是心软的，对自己的时候，又是更加怯懦。
所以他不敢认真去想，生怕把自己心底深处不愿意直视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个软弱、自私、冲动、自以为是的自己。
但是顾青远将他的这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Alen，人是要长大的，学会面对自己。”
“如果你永远那么幼稚，就只能一次一次的吃亏。或许你很聪明，不会再一次栽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只要你还向前走着，就只能不停地跌倒。”
“既然你拒绝让别人来改变你的世界，那么就只能变得很强大，然后来决定你自己的人生。”
顾青远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慢。像是故意要折磨人一样，细细的藤条抽在身上的频率，勾来一丝一丝的血痕。那些细碎的疼痛慢慢地渗入骨子里，渐渐蔓延开来，艾稜突然觉得，能稳稳地站着，也不是现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想像顾青远说的那样，完了事的时候找他好好哭一场。
这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很快很激烈，而有一只手，正在强硬地推开这一层一层的阻碍，将他的内心完好的部分剥离开来，剩下一片阴暗潮湿、不能见光的地方。
“上一次在书房里让你改问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顾青远手一挥，又一下打在了臀腿之间的位置，声音沉得可以浸出水来。
艾稜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被突至的疼痛扰的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我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但是说不上来。”
“所以，你就这么放过去了？”顾青远又一下用力了下去。
……艾稜没有说话，幸好，顾青远又把话接了下去。
“Alen，你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顾青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藤条，减轻了力道，有规律地连续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激起了艾稜连续不断的“嘶嘶”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坚持你们的想法是对的，张子淇根本就不敢一次又一次拿相同的问卷来糊弄我。”艾稜听到身后顾青远在说话时，声音里流露出了微微的讽刺，“因为他知道，即使我心有疑虑，你也会站在他的那一边，就是因为你的固执。”
突然，顾青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地一下抽了在背上，藤条磕上骨头的声音显得犹为刺耳。
“那么，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和阳阳？”艾稜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平静了心情才沮丧地问道。
“因为我了解你们，而且我有足够判断正确和错误的理智！”顾青远答道。
艾稜竟然在此时扬起了嘴角，有些自嘲地笑笑：“看，你不也和我一样，自以为是吗。”
“在你还不够冷静和成熟的情况下，我不认为你的判断可以被信任。”
“那么……”艾稜轻轻地说道，“如果那时候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顾青远突然住了手。他走到艾稜的身边，微微弯下腰，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回到艾稜的身后，一扬手又将狠狠的一藤条烙在了身后。
“如果是你走了旁门左道，我会把你捞出来，然后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做这样的傻事。”
“这种损人害己的傻事。”
房间里的两人彻底沉默了下来，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许久，顾青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藤条，走上前去将艾稜的身子搂了进怀里，如墨般乌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心疼。
艾稜放轻了呼吸，带了些无助的问道：“Sean，我是不是很自私？”
“是，你不仅自私，而且冲动、浮躁，没有一点儿像我顾青远的学生。”
“但是我保留你任性的权利，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尽情的做你自己。”
“Alen，我希望看着你长大，看你真正成长为勇敢、正直、大气的男人。”
——全文完——
在艾稜和温阳意识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
据说顾老师在紧急召开的导师组会议上只说了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我相信自己的学生。”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顾青远分别找了组内的其他同学谈话，许是动之以情，许是晓之以理，总之被艾稜看做是天一样大的事情，很快就以两个罪魁祸首主动承担所有责任结局了。而剩余的几个人，也只需要在期中之前重新选题完成一份新的调研就可以保留学分了。
事后艾稜实在忍不住害死猫的好奇心，跑去问顾青远到底跟其他几个同学聊了些什么，顾青远也只是神秘的笑笑，说：“你忘了，我还是个心理分析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补充道：“嗯，有证的那种。”
“嘿嘿，”艾稜也是笑了笑，然后化身不嘚瑟会死星人凑上去问道：“那顾老师，你的训诫师有证吗？”
顾教授停下正在敲键盘的双手，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埋头写着些什么的艾稜，淡定地说：“我只知道有些人欠了很多债，却拖着不肯还，还不肯缴利息。”
“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不做无证生意。”艾稜翻了个白眼给顾青远，许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上顾青远对他和温阳无条件的信任，让他走的离顾青远又近了几分，“好啦好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等我做完调研就去找死。”
顾青远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连表情的转换都没有，继续低头打字。
但好吧，是祸躲不过，艾稜又一次走进顾青远家里的时候，还是怨念为什么温阳就可以轻轻松松被训两句就成功逃过了顾教授的折磨。
“Sean”顾青远站在艾稜面前，小半个头的身高劣势让艾稜感到了隐隐的压力。
“Well，我今天不想跟你谈论CFA的事情，我们来谈谈，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正经事儿。”顾青远双手用力将藤条掰弯，松手时藤条划过空气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他依旧站的很直，目光炯炯，微微抿着的嘴衬得整张脸严肃起来。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以为，你还是有点儿脑子的。”
“结果不想，你是这么不通世故。”
“你十八岁了，成年了，没有人会因为你比他们小几岁就来迁就你。”
“你也是，温阳也是，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了？”
“Alen，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生存发展。”
顾青远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完一句话，手里的藤条就狠狠地抽下去，在艾稜身上留下一条红肿的棱子。
五句话以后，艾稜背后是五道深深的红印。深红的颜色仿佛要撑破皮肤喷涌而出，红得炫目，却又无比刺眼。
这几下过去以后，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艾稜觉得，他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一点一点的刺进心里。
比打在身上的伤更痛。
有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呢？只是人总是心软的，对自己的时候，又是更加怯懦。
所以他不敢认真去想，生怕把自己心底深处不愿意直视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个软弱、自私、冲动、自以为是的自己。
但是顾青远将他的这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Alen，人是要长大的，学会面对自己。”
“如果你永远那么幼稚，就只能一次一次的吃亏。或许你很聪明，不会再一次栽在同一个地方，但是只要你还向前走着，就只能不停地跌倒。”
“既然你拒绝让别人来改变你的世界，那么就只能变得很强大，然后来决定你自己的人生。”
顾青远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慢。像是故意要折磨人一样，细细的藤条抽在身上的频率，勾来一丝一丝的血痕。那些细碎的疼痛慢慢地渗入骨子里，渐渐蔓延开来，艾稜突然觉得，能稳稳地站着，也不是现象中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想像顾青远说的那样，完了事的时候找他好好哭一场。
这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了，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动得很快很激烈，而有一只手，正在强硬地推开这一层一层的阻碍，将他的内心完好的部分剥离开来，剩下一片阴暗潮湿、不能见光的地方。
“上一次在书房里让你改问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顾青远手一挥，又一下打在了臀腿之间的位置，声音沉得可以浸出水来。
艾稜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被突至的疼痛扰的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才回答道：“我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但是说不上来。”
“所以，你就这么放过去了？”顾青远又一下用力了下去。
……艾稜没有说话，幸好，顾青远又把话接了下去。
“Alen，你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了。”顾青远并没有停下手里的藤条，减轻了力道，有规律地连续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激起了艾稜连续不断的“嘶嘶”的声音。
“如果不是你一开始就坚持你们的想法是对的，张子淇根本就不敢一次又一次拿相同的问卷来糊弄我。”艾稜听到身后顾青远在说话时，声音里流露出了微微的讽刺，“因为他知道，即使我心有疑虑，你也会站在他的那一边，就是因为你的固执。”
突然，顾青远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狠狠地一下抽了在背上，藤条磕上骨头的声音显得犹为刺耳。
“那么，你为什么会相信我和阳阳？”艾稜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平静了心情才沮丧地问道。
“因为我了解你们，而且我有足够判断正确和错误的理智！”顾青远答道。
艾稜竟然在此时扬起了嘴角，有些自嘲地笑笑：“看，你不也和我一样，自以为是吗。”
“在你还不够冷静和成熟的情况下，我不认为你的判断可以被信任。”
“那么……”艾稜轻轻地说道，“如果那时候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顾青远突然住了手。他走到艾稜的身边，微微弯下腰，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站直了身子，回到艾稜的身后，一扬手又将狠狠的一藤条烙在了身后。
“如果是你走了旁门左道，我会把你捞出来，然后让你这辈子都不敢再做这样的傻事。”
“这种损人害己的傻事。”
房间里的两人彻底沉默了下来，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许久，顾青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藤条，走上前去将艾稜的身子搂了进怀里，如墨般乌黑的眼眸里是满满的心疼。
艾稜放轻了呼吸，带了些无助的问道：“Sean，我是不是很自私？”
“是，你不仅自私，而且冲动、浮躁，没有一点儿像我顾青远的学生。”
“但是我保留你任性的权利，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以尽情的做你自己。”
“Alen，我希望看着你长大，看你真正成长为勇敢、正直、大气的男人。”
——全文完——
T T 最近几天总被私信包括不小心删掉的那条留言问到是不是水卢的，其实真相就是不是。真的那么感兴趣阿婷在哪里读书的可以私信问但在帖子里就不回答了>< P.S.顾青远的原型是我认识的一位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