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雁归人不归
16. “别跪着了，过来坐啊。”
我看着他嘴唇微翘，眼角却未弯——分明半丝笑意也无。
“我错了。”
“站起来说。”
“是。”
我自觉走进房间，在他面前三步站定：“半月前宁州那个任务，我不该去的。”
“为什么不该去？”
“正值月半，‘满月’毒发，我应该在家里待着。”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家里待着？”
“雇主指名道姓要顾尔。”
“呵~~”他冷笑，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我怎么不知道顾二爷竟然是一个这么听话的人？”
他用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卸了我的下巴。
“我看，你为的，怕是宁州吧？”
当初师父是在宁州把我捡回来的。
“雁归留不住你了？想家了，嗯？”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我被他被迫半弯着上半身，只觉得腰背两处酸疼得很，眼见萧淳眼中似冒出了火花来，连忙取了案上的折扇，双手托了上去：“您罚我罢。”
我看着他嘴唇微翘，眼角却未弯——分明半丝笑意也无。
“我错了。”
“站起来说。”
“是。”
我自觉走进房间，在他面前三步站定：“半月前宁州那个任务，我不该去的。”
“为什么不该去？”
“正值月半，‘满月’毒发，我应该在家里待着。”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家里待着？”
“雇主指名道姓要顾尔。”
“呵~~”他冷笑，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我怎么不知道顾二爷竟然是一个这么听话的人？”
他用的力气很大，几乎要卸了我的下巴。
“我看，你为的，怕是宁州吧？”
当初师父是在宁州把我捡回来的。
“雁归留不住你了？想家了，嗯？”
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我被他被迫半弯着上半身，只觉得腰背两处酸疼得很，眼见萧淳眼中似冒出了火花来，连忙取了案上的折扇，双手托了上去：“您罚我罢。”
17. 萧淳此人，手黑得紧，我被他按在案上，以一个颇为羞耻的姿势伏着，腰部下榻，双手被反剪，折扇将将停在身后那高耸处：“在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理由。”
我沉默着将后臀抬得再高些，低头埋在了胳膊下：“您罚我罢。”
他的怒火陡然又高了一层，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我哪次屈打过你，嗯？”
片刻后，他收回压在我背上那只手：“请罚就是这个态度？”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自从我接任煞字，他就再也没有让我去衣受过罚，宁州，当真是如此的一个禁忌吗？
幸好我和大家不住在同一个院子，身边也不用伺候的人，一是用不着，二是毒发的样子着实不好看，我顾尔没甚大的不好，也就一点要命：死要面子。
可是此刻，他让我依着以前的规矩，在房门大开的情况下，去衣受罚。
“要么说实话。”
“我怎么就不能想回家了？”
“愚蠢的理由。”
说实话，我之前没想到去宁州这事儿会被戳穿，所以就没有想借口，萧公子，想家不是你说的吗？到底是谁蠢？
当然我没敢说出来，否则萧楼主的怒气会再上一重，对，恼羞成怒的怒。
于是我选择了闭嘴，默默褪干净所有的裤子，选了个自己觉得舒服且对方觉得顺手的姿势，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
我沉默着将后臀抬得再高些，低头埋在了胳膊下：“您罚我罢。”
他的怒火陡然又高了一层，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我哪次屈打过你，嗯？”
片刻后，他收回压在我背上那只手：“请罚就是这个态度？”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自从我接任煞字，他就再也没有让我去衣受过罚，宁州，当真是如此的一个禁忌吗？
幸好我和大家不住在同一个院子，身边也不用伺候的人，一是用不着，二是毒发的样子着实不好看，我顾尔没甚大的不好，也就一点要命：死要面子。
可是此刻，他让我依着以前的规矩，在房门大开的情况下，去衣受罚。
“要么说实话。”
“我怎么就不能想回家了？”
“愚蠢的理由。”
说实话，我之前没想到去宁州这事儿会被戳穿，所以就没有想借口，萧公子，想家不是你说的吗？到底是谁蠢？
当然我没敢说出来，否则萧楼主的怒气会再上一重，对，恼羞成怒的怒。
于是我选择了闭嘴，默默褪干净所有的裤子，选了个自己觉得舒服且对方觉得顺手的姿势，老老实实地趴了下去。
18. 萧淳此人，手黑得紧，我始终记得我五岁第一次被带回去，看见吃的直接上手抓，最后被他打了三十手板的事儿，那滋味，至今让人记忆犹新。而现在落在我身后的折扇，居然让我恍惚觉得与昔日的场景重叠，这么些年下来了，萧淳还是一如既往，而我早就不再是当年险些被打死的小乞儿了。
可是还有没变的，譬如他一声令下，我就得光溜溜地趴这儿挨打。
明明是折扇，在萧淳手中发出的却是近乎铁棍的效果，起码我身后的两团肉是绝吃不消的，我努力挺直了腿，让臀肉绷得再紧些，心里加生理暗示自己：不疼不疼。结果臀腿相接处却挨了相当重的一板子，但凡我胆子再大些，我能当场跳起来再回头一脚踹在萧淳脸上。
然而我不敢，只得在他一下比一下狠厉的折扇下被迫放开了肌肉，松开的肉团不复之前的紧绷，一扇子拍上去足够陷下去两指深，可怜我身上难得有些肉的地方，竟要受到如此摧残。
“从哪儿找来的衣服，怎的这么丑？”他一边打一边闲聊。
“是明月楼一具尸体上的。”我喘息着，再次绷紧了颤抖的双腿。
“尸体的衣服你也穿？”他下手愈发狠厉：“指不定是青楼里头的小倌儿，可多亏了燕泽看你这副样子没把你一剑砍了！”
“…青楼…没有小倌…”我艰难地回嘴。
身后的动静停了一瞬，紧跟着萧楼主咬牙切齿的怒骂：“就你懂！就你最懂！”
“…哥…哥啊，我错了！”
可是还有没变的，譬如他一声令下，我就得光溜溜地趴这儿挨打。
明明是折扇，在萧淳手中发出的却是近乎铁棍的效果，起码我身后的两团肉是绝吃不消的，我努力挺直了腿，让臀肉绷得再紧些，心里加生理暗示自己：不疼不疼。结果臀腿相接处却挨了相当重的一板子，但凡我胆子再大些，我能当场跳起来再回头一脚踹在萧淳脸上。
然而我不敢，只得在他一下比一下狠厉的折扇下被迫放开了肌肉，松开的肉团不复之前的紧绷，一扇子拍上去足够陷下去两指深，可怜我身上难得有些肉的地方，竟要受到如此摧残。
“从哪儿找来的衣服，怎的这么丑？”他一边打一边闲聊。
“是明月楼一具尸体上的。”我喘息着，再次绷紧了颤抖的双腿。
“尸体的衣服你也穿？”他下手愈发狠厉：“指不定是青楼里头的小倌儿，可多亏了燕泽看你这副样子没把你一剑砍了！”
“…青楼…没有小倌…”我艰难地回嘴。
身后的动静停了一瞬，紧跟着萧楼主咬牙切齿的怒骂：“就你懂！就你最懂！”
“…哥…哥啊，我错了！”
19. 我去宁州当然不是为了回家，但我清楚地知晓，若我去宁州的真正理由被拆穿，那么我就可以安心地把自己挂在墙上了。
可是萧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让我总有种刑讯的感觉，于是我艰难开口：“哥，您给个数儿？”
“等你想说了停。”
那岂不是说，没数？
我回头看见他脸上的漠然，顿时知道他认了真。
心下没来由地一阵恐慌，后臀铺天盖地的疼痛终于牵扯到了其他，当后背的伤口崩裂，摩挲着粗糙的里衣时，我知道，我完了。
“唔！”
我猝不及防，上衣就被他一把掀起，萧淳的怒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这是什么？”
我闭了闭眼：“瞬哥打的。”
“谁？”
“瞬···”
“啪——”我被他的一耳光打得眼前发黑，他的询问一字一顿：“姬—瞬—？”
“是。”
“你去宁州，就是为了他？”
“···是。”
眼前止不住的朦胧黑影，耳畔传来剧烈的轰鸣，心脏处一阵一阵的悸痛终于绷断了最后一根琴弦——黑暗袭来前，我只听到萧淳的惊呼：“阿唯！”
可是萧淳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让我总有种刑讯的感觉，于是我艰难开口：“哥，您给个数儿？”
“等你想说了停。”
那岂不是说，没数？
我回头看见他脸上的漠然，顿时知道他认了真。
心下没来由地一阵恐慌，后臀铺天盖地的疼痛终于牵扯到了其他，当后背的伤口崩裂，摩挲着粗糙的里衣时，我知道，我完了。
“唔！”
我猝不及防，上衣就被他一把掀起，萧淳的怒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这是什么？”
我闭了闭眼：“瞬哥打的。”
“谁？”
“瞬···”
“啪——”我被他的一耳光打得眼前发黑，他的询问一字一顿：“姬—瞬—？”
“是。”
“你去宁州，就是为了他？”
“···是。”
眼前止不住的朦胧黑影，耳畔传来剧烈的轰鸣，心脏处一阵一阵的悸痛终于绷断了最后一根琴弦——黑暗袭来前，我只听到萧淳的惊呼：“阿唯！”
20. “阿唯，醒了没？”冰凉的手掌抚上我的额头，长袖带起的冷香暗示着来人的身份，突醒带来的恶心感被抚平，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嫣姐姐。”
“还知道我是谁，总归是没傻。”她抿嘴笑了笑：“饿了没？”
“还好。”我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扬起了一个笑容：“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辛嫣把手从我脑门儿上拿下来，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在某个小**昏迷不醒哭着喊‘师父’的时候。”
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嫣姐姐，大哥还生气吗？”
“怎么不气？你昏迷了一宿，他就在门外站了一宿，刚刚央央才把他喊走。”
“哦···”我低头。
“你个臭小子，真不是我说你。”她端着一碗粥，吹了吹递给我：“这么大的天下他都看得过来，难不成还看不住个你？你就是说了实话又怎么样？至于心悸昏厥，让我们跟着担惊受怕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声音闷闷的：“关于瞬哥的事，我真的不想在大哥面前多提。”
“瞬哥瞬哥，你就想着你的瞬哥。”她轻轻叹气：“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是大哥误判，可你怎么不想一想，那是大哥啊，这天底下能在萧淳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能有几个？何况是对姬瞬的陷害？”
“嫣姐姐，我真的很怕···”我小口抿着碗中的白粥：“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没有选择煞字···如果老师当年没有把我捡回来···”
“我看你大哥还是打轻了。”她秀气的眉头紧紧打了个死结：“你成天到晚地想的就是这些？”
“姬唯，你给我听好了，姬老师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姬瞬继承煞字，所以他的失败怨不得别人，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另一个人打败他。我知道他的叛逃让人不敢置信，可这就是事实。”
“一个消失了三年之久的人，突然有了消息，还避开了我们所有人独独传到了你手上，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呢？”
“最后···”她眼底闪过凶光：“大哥顾忌太多，我管不了这么些东西，他抽你的这顿鞭子，我一定会让他还回来！”
“还知道我是谁，总归是没傻。”她抿嘴笑了笑：“饿了没？”
“还好。”我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扬起了一个笑容：“嫣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辛嫣把手从我脑门儿上拿下来，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在某个小**昏迷不醒哭着喊‘师父’的时候。”
我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嫣姐姐，大哥还生气吗？”
“怎么不气？你昏迷了一宿，他就在门外站了一宿，刚刚央央才把他喊走。”
“哦···”我低头。
“你个臭小子，真不是我说你。”她端着一碗粥，吹了吹递给我：“这么大的天下他都看得过来，难不成还看不住个你？你就是说了实话又怎么样？至于心悸昏厥，让我们跟着担惊受怕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声音闷闷的：“关于瞬哥的事，我真的不想在大哥面前多提。”
“瞬哥瞬哥，你就想着你的瞬哥。”她轻轻叹气：“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是大哥误判，可你怎么不想一想，那是大哥啊，这天底下能在萧淳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的，能有几个？何况是对姬瞬的陷害？”
“嫣姐姐，我真的很怕···”我小口抿着碗中的白粥：“如果不是我···如果我没有选择煞字···如果老师当年没有把我捡回来···”
“我看你大哥还是打轻了。”她秀气的眉头紧紧打了个死结：“你成天到晚地想的就是这些？”
“姬唯，你给我听好了，姬老师从来就没有想过让姬瞬继承煞字，所以他的失败怨不得别人，即使没有你，也会有另一个人打败他。我知道他的叛逃让人不敢置信，可这就是事实。”
“一个消失了三年之久的人，突然有了消息，还避开了我们所有人独独传到了你手上，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想一想呢？”
“最后···”她眼底闪过凶光：“大哥顾忌太多，我管不了这么些东西，他抽你的这顿鞭子，我一定会让他还回来！”
21、那晚粥里估计被陆辛嫣放了些药材，泛着一股苦味不说，还有喝完就倒的药效。难为厨房能把它做得这样白，我打了个哈欠，复又钻进了被窝。
“吃完就睡。”她笑骂了一句，收拾完出了内室。
事实上，我只是身子累了，两个眼皮止不住地打着架，大脑却清醒的很，我闭了眼，默默将近日发生的事情想了想。
半月前，我接到情报，叛逃在外三年之久的姬瞬在宁州出现，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我没敢通知任何人，一人一马就直接去了，到了宁州，倒也真遇到了姬瞬，他好像特意等着我似的，一个“瞬哥”还没喊出口，先被劈头盖脸地一顿抽，他冷笑森森：“顾尔？你在暗示什么？姬姓辱没你了？”
接着是在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波刺客，虽说没受什么伤，但是满月发作了一次。
然后接到一个任务，雇主指名道姓地点了顾尔，当然我也承认这的确有躲着点萧淳的意思，目标为燕家三公子，燕冀。
在萧淳默许，不，指使下，秦嘉的一封信把我坑到了燕世子身边，并以后就要跟着他混，为了能缓解满月的丹药。
燕泽虽有世子之尊，但受到的待遇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符，甚至落差巨大。
最后就是我和姬瞬见面被察觉，又挨了一顿好打。
综上所述，这些天我的遭遇十分坎坷，不仅没能瞒得住淳哥，还没瞒住嫣姐，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喝这种白苦白苦一碗倒的粥。
都他娘的是什么破事儿啊！我哀嚎一声，卷起被褥蒙上头，却牵动身后的伤，龇牙咧嘴好一阵，终于在日上三竿时会周公去了。
“吃完就睡。”她笑骂了一句，收拾完出了内室。
事实上，我只是身子累了，两个眼皮止不住地打着架，大脑却清醒的很，我闭了眼，默默将近日发生的事情想了想。
半月前，我接到情报，叛逃在外三年之久的姬瞬在宁州出现，由于历史遗留问题，我没敢通知任何人，一人一马就直接去了，到了宁州，倒也真遇到了姬瞬，他好像特意等着我似的，一个“瞬哥”还没喊出口，先被劈头盖脸地一顿抽，他冷笑森森：“顾尔？你在暗示什么？姬姓辱没你了？”
接着是在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波刺客，虽说没受什么伤，但是满月发作了一次。
然后接到一个任务，雇主指名道姓地点了顾尔，当然我也承认这的确有躲着点萧淳的意思，目标为燕家三公子，燕冀。
在萧淳默许，不，指使下，秦嘉的一封信把我坑到了燕世子身边，并以后就要跟着他混，为了能缓解满月的丹药。
燕泽虽有世子之尊，但受到的待遇和他的身份并不相符，甚至落差巨大。
最后就是我和姬瞬见面被察觉，又挨了一顿好打。
综上所述，这些天我的遭遇十分坎坷，不仅没能瞒得住淳哥，还没瞒住嫣姐，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将喝这种白苦白苦一碗倒的粥。
都他娘的是什么破事儿啊！我哀嚎一声，卷起被褥蒙上头，却牵动身后的伤，龇牙咧嘴好一阵，终于在日上三竿时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