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半，护士通知沈浩可以从急诊移到住院部。

八点，门诊的责任医生群集体查房，然后对着护士确认了一遍饮食注意事项。

十一点半，某个骨科医生拎着盒饭来串病区，顺便眉飞色舞地给沈浩讲述了一下他和孔学霸的“前世今生”。

原来，孔学霸当年曾连续三次以理综强压唐非一分的优势稳占鳌头，两人因此结缘，本来约好了再压一次就干一架的，结果孔学霸第四次直接压了十分，两人这才避免了一场极有可能轰动全校的大战！

然后，孔学霸和唐非从此就跟糖葫芦似的稳居理科第一第二，值得提一提的是孔学霸最后高考总分还是见鬼地压了唐非一分，真是见鬼的一段孽缘！

高考填志愿那会儿两人才发现原来他们俩还臭味相投，说好了相约G大的，一个学骨科，一个学神经科，结果毕业到如今医学领域哪儿见着孔万荣了？！别说神经科了，精神科都没见着学霸！不仅如此，十几次高中同学聚会孔万荣竟然一次都没出现过！简直就是人间蒸发。

本以为这将成为一段令人痛心疾首的不堪往事，谁成想苍天饶过谁！唐非吃饱了没事干才到急诊手术室这边晃当的，夜半三更他居然能看见摆他一道摆了整整二十年的孔学霸！

啧啧，真是有生之年！想想看，一个念叨了那么些年的人其实一直就在不足两公里的C大教书，真的，他们俩这叫什么缘分呐！十几年了，一条笔直的路上居然一次都没碰到！

更过分的是孔万荣一眼就认出了唐非（其实是褂子上有名字），要不是看人容颜憔悴，唐非激动得差点当场就把人按墙上干一架了！当然，大家都这把年纪了重点肯定是激动而不是干架。

听孔学霸说来医院是为了一个学生，唐非差点笑掉他褂子上的圆珠笔——有朝一日，气死老师不偿命的孔学霸居然也能让一个学生弄到如此境地！虽说可以理解吧，但孔学霸怎么就变成这么个三好老师了呢？

于是乎，这就有了沈浩初见唐非的那一幕。

叽叽歪歪讲了一堆，唐非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沈浩一眼，“小子啊，你也真是个人才！”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唐非话锋一转，突然就神神秘秘地凑了上来：“小子，说实话，你和荣哥到底什么关系~”昨儿加荣哥微信的时候才看见这小子的会话居然是置顶的！看年纪也不像私生子哇，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想，某个话题真是比魔法咒语都灵，沈浩突然间冷汗直流，捂着胃就喊疼！吓得唐非一个正牌医生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真的，沈浩彻底刷新了唐非对于胃病的认知程度——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人因为胃病一天（24小时之内）被推进急救室两次的！他似乎终于可以理解把某兔崽子微信置顶的必要性了。

“那小子还真是个人才！”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唐非对着孔万荣苦哈哈地笑了笑，“荣哥你也是个‘忍’才，真佩服！”

“嗯。”孔万荣淡漠地点了点头，关于沈浩的某些问题是他过度自信了，有些时候战略部署很有必要调整一下。

下午一点半，沈浩脸色惨白地又被推回了住院部。

唐非松了一口气，然后同情地拍了拍孔万荣的肩，接着回他的门诊敷蛋去了。

偌大的病房里终于又一次只剩下了孔万荣和沈浩两个人，沈浩躺在病床上，似乎脸色比昨天更差了；孔万荣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浩。

临近两点的时候，孔万荣出去接了个电话，沈浩在迷迷糊糊间似乎又听到了老师对那一头说什么“知道了”，跟那次在公寓里的情境差不多。

“原来，孔老师这么忙啊……”

沈浩偷偷地想。

“原来，还是给老师添麻烦了。”

沈浩偷偷地又想。

“老师会不会嫌弃我呢？然后就真的不管我了。”

沈浩还在偷偷地胡思乱想着，孔万荣却是拿着平板轻手轻脚地回到了病房，然后，历史惊人地重现了——孔万荣放下平板，替沈浩掖了掖盖在身上的床单。下一刻，沈浩猛地睁开了眼，接着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瓣，“老师，我醒了。”

一回生，两回熟。

这一次，孔万荣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掖被单，掖完了就到窗边翘起了二郎腿，捧着从老同学那儿顺来的平板，看似不经意地划动了两下，然后抬起眼来霸道地说：“闭上眼，继续睡！”

“哦。”沈浩嘟了嘟嘴，虽然老师的语气不大好，不过留下来陪护的情分他领了，而且领得很满意，很安心。

将近四点的时候，沈浩是让粥香勾醒的，闻得出来，那是慢火烘焙，细细煮了好几个钟头的粥，就好像昨天晚上老师在公寓里煮的一样。

“醒了就张嘴。”

孔万荣站在床边，端着碗舀了一小匙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动作并不温柔甚至还很僵硬地平移到了沈浩嘴正上方四五厘米的位置，见沈浩张了嘴，他就直接手腕一翻，浇粪似的浇了下去。

浇了十几匙，再好吃的粥也浇得不好吃了，更何况沈浩压根儿就没体会到吃粥的过程——老师是直接浇到他喉咙口的，吃到现在，其实他还不知道这粥是什么味道呢，更尴尬的是胃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感觉，可孔老师却转过身去了？！

“老师，我还没吃饱。”沈浩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孔万荣一眼，他想说就算是用浇的也好歹再浇两勺吧，反正也已经给老师添了这么多麻烦，要不就彻底顺顺心意吧！

结果，孔老师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沈浩说：“你一顿260毫升为宜，不准吃了。”

260毫升？要不要这么精准！沈浩看着孔老师严肃而又认真的脸，忽然感觉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被老师捏得死死的——沈浩觉得自己其实就是只小强，怎么样都无所谓啊，可孔老师真的确定要这样吗？！

临近六点半，沈浩在马戏团医生的见证下被孔老师浇了245毫升的纯牛奶。

“荣哥，这小子又不是没手，你要这么顿顿喂嘛！”唐非看着照书养小孩的孔学霸，不禁有些无语。

孔万荣赏了唐非一个白眼，唐非不得不悻悻地点了点头，“呵呵，你有道理，你乐意就好！”说着，唐非又看了一眼乐在其中的沈浩，仔细想想其实他也没有养这种孩子的经验，照书养就照书养吧。

八点，书上说是睡前和醒来之后一小时应该喝一杯水的，所以沈浩被这么灌了200毫升水。

九点，关灯，强迫睡觉——虽然这对习惯了熬夜的人来说很痛苦，但是这地方除了养猪也没法干别的事。所以，在翻了第七次身之后，沈浩总算在九点半睡着了。

第二天，孔万荣掐着时间点把人叫醒了，拉起来做了几节老年广播体操之后不出所料地又被灌了200毫升水，然后赶上床浇了同样精确到245毫升的豆浆，护士小姐总算来挂水了。

这一天基本上除了挂水就是睡觉，除了这中间穿插了六顿精确到毫升的饮食以外，沈浩还做了一点便于肠道蠕动的动作，总之拉肚子的症状明显好转。

第三天，饮食上遵从医嘱从流质转变成了少渣的半流质，在马戏团医生的再三确认过后孔万荣这才开始了浇灌的必备课程，只不过这门课程上升的空间还是颇大的。

“唐医生，你这是看上我们这边病区的哪个小护士了？”沈浩的责任医生半开玩笑地看向了唐非，然后终于把手里的出院证明给送出去了！真的，沈浩占床位占太久了。

“哪个都不错。”唐非笑嘻嘻地往护士站瞥了一眼，然后不正经地看向了沈浩的责任医生，“这白菜田我可交给你了，再过两年就给我家的拱一棵回去！你平时悠着点，可别带坏了我未来的儿媳妇儿~”

两人说说笑笑，孔万荣这边也收拾好了，由此，医院三日游正式结束——沈浩为此丢了四份兼职，孔万荣为此刷掉了一个星期的工资，不过俩人通过这三天的磨合倒是彼此更了解一些了。

下章预告，我在想……沈浩应该被按在哪儿抽比较合适呢

回到教师公寓，孔万荣却没有直接回家，他领着沈浩把医院里用的那些锅碗瓢盆统统还到了对面李剑锋家，然后李剑锋客套地拉着人好好地感慨了一下养孩子如何如何不容易，孔万荣听到最后也就扭过头来对着沈浩笑了笑。

不过吧，直到这时沈浩这才知道原来在医院吃的那些粥全是孔老师托对门李老师熬的，就连之前的粥也是孔老师特地跟李老师现学的——没想到，孔老师居然在背后默默地做了那么多。

“老师……”沈浩怔怔地站在孔老师身后，看着李老师关上门，他这才百感交集地决定说些什么，只是等他酝酿完了才发现孔老师早就才打开了对面的门，此时正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老师。”沈浩轻轻地喊了一声，孔万荣半眯着眼应了一声，“嗯。”然后一闭眼翻过身面朝沙发靠背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不过两三秒钟呼吸就缓缓地再次均匀有力了。

沈浩站在门口浅浅地勾了勾嘴角，他没想到孔老师已经累到了这种境界！不过这时候想想才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小心思在孔老师面前是多么可笑啊~

原来，老师一直在。
是的，老师一直都会在。
老师……和他们不一样。

沈浩低着头浅浅笑了笑，然后关上了门，再轻车熟路地去卧房拿了条毯子出来，走到沙发边，轻轻为老师盖上。

老师睡着的样子挺好的，沈浩呆呆地看了十几秒钟，见老师真的已经睡着了，他这才去厨房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放到餐桌上的时候猛地想起来还有一张欠条等着他呢~

因为之前已经排得差不多了，所以重新誊一遍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沈浩仔细地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应该没什么漏的东西之后这才小心地放到了茶几上——孔老师醒过来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吧。

如是想着，沈浩忽然抬起头看了孔老师一眼。只一眼，他忍不住傻笑了两秒钟——说起来可能有点幼稚，在几天之前他曾经那么拼命地想过应该留下些什么来维系自己和老师之间的关系，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张欠条，然后他很仔细地斟酌过每一个字，甚至6年也是有特别的含义的（6是物质世界的宇宙数字，埃及人选择这个数字来代表时间和空间），不知道当时的孔老师知不知道这一层深意呢？

“老师。”沈浩轻轻唤了一声，然后撑着下巴，趴在茶几上，心里却是默默地在“嘲笑”自己的天真：“6年，我们真的可以超越时间，跨越空间吗？一个盼头吧，不过我好像是有点幼稚了~”

“嗯。”孔万荣闻声慢慢翻过身来，然后睁开眼来看了沈浩两秒，确定没什么异常，这才淡淡地问道：“身体还吃得消吗？”

沈浩愣了两三秒钟，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就赶紧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他想说其实他已经习惯了，这两天老师照顾得很好——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被人那么仔细地照顾过，所以这两天他休息得很好。刚刚还想跟老师说“谢谢”来着……

“之前说过的吧，我们家的规矩，问话必须要答，不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就行了。”说着，孔万荣左手半撑着沙发，右手从茶几上顺过了眼镜，优雅地套上之后方才背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然后淡淡地看向了沈浩，“那就算账吧。”

没有任何过渡，孔万荣就这么用一副慵懒的姿态看向了沈浩，不料沈浩是真没明白他的意思！“哦”了一声之后还是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里！

“算账！”孔万荣无奈地抚了抚额头，然后尽量直白地提示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欠揍吗？”

沈浩拧着眉毛犹豫了两秒钟，不过所幸这时候他总算是想明白了！于是低下头羞涩地咬了咬嘴唇，弱弱地问道：“那……我去拿戒尺？”

沈浩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真是一下子就把孔万荣逗笑了，不过这时候实在不适合笑场，于是他只好再度无奈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索性放下了二郎腿，整个人又往沙发上靠了靠。

看着沈浩纠结地勾了勾手指，孔万荣眼神中难得的略添了几分“调戏”意味，假咳了两声却又偏偏一本正经地说道：“算了，今天不用戒尺。”

明显听到沈浩松了一口气，孔万荣这才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依旧面不改色：“趴过来吧。”

沈浩闻言猛地抬头看向了孔万荣，什么情况？！趴，过，去？！反应过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震惊地冒出了一句英语：“Are you kidding？”

孔万荣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他并不是在开玩笑，接下来他就是要把沈浩按腿上揍巴掌。

沈浩识相地叹了一口气，可总归还是有点别扭地抽了抽嘴角，最后弱弱地问道：“老师，我可以拒绝吗？”

“Of course~”孔万荣也不恼，说着站起身来搓了搓手。他觉得自己一直是一个开明的人，沈浩不愿意他肯定不会强求——就像那次沈浩当着全班的面迟到了，他让人站后面去清醒一下，结果沈浩不愿意不也就没站？而且他到现在不也没追究？

看着孔老师“潇洒”地站起身，不带一丝留恋地迈了两三步，沈浩突然急了！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沈浩突然抓住了孔万荣的手，酝酿了两三秒后终于还是低着头有点羞怯地说道：“老师，我没有不愿意……就是，就是……不许告诉别人哦。”

沈浩一直低着头，所以他并没有看见孔万荣脸上几乎崩不住的笑意。此刻，他心里想的更多的倒不是自己的面子问题，只是单纯地觉得应该让老师揍一顿吧？老师在医院里明显是生气了。

孔万荣没有多说什么，牵了沈浩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就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沈浩慢慢弯下了腰——沈浩不算矮，所以手指和脚趾完全可以点到地上，只是他腰腹那一块和孔万荣的大腿却是隔了一点空间——这动作明显很吃力，于是孔万荣很“体贴”地把人的腰往下按了按，沈浩猝不及防地跌在了孔万荣腿上，两膝一弯，手掌也因此完全着了地（因为本能地保持平衡嘛）。

适应了两三秒之后，沈浩把头埋得更深了一些，毕竟被人按在腿上那啥实在……太刺激了！沈浩现在的心跳跟触电差不多，脸和脖子大概也因为重心不稳造成了短暂的“缺氧”。

可是，又过了十几秒钟，孔老师却迟迟都没有动手。
沈浩忍不住红着脸回过头去看了看“得逞”的老师，然后后知后觉地提醒道：“老师，我准备好了。”

“嗯。”孔万荣心情不错地抬了抬膝盖，沈浩的身体因此向他又靠拢了一点，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浩猛地抓住了孔老师大腿上的裤子，顺便紧张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孔万荣左手拍了拍沈浩的背，轻声安慰道：“放松。”右手却是把人的裤子往人提了提，顺便伸直了自己的左脚——沈浩就这么被动地把某个可怜的地方抬到了最高点。

“啪！”

孔万荣一巴掌扇在了沈浩的裤子上，声音闷闷的，沈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挨了一下——可是，没感觉哇！

天知道沈浩是有多么实诚，他居然回过头来一脸天真地问道：“老师，要不我去拿戒尺吧？”

这小兔崽子！

孔万荣脸上一暗，手下不由得加了几分力道，“啪！”然后提起了沈浩，把人拎到了沙发边上，亳不“留情”地说道：“裤子脱了。”

沈浩刚刚站直，此刻听清了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啊？！”说着，脸上以可见速度染上了一层红晕。

孔万荣顺脚踹了踹沈浩的小腿，没好气地强调道：“脱！”

老规矩，放图放预告
ps我在想……是不是只有老陌会这么无聊我甚至还查了一下OTK姿势的脚应该放在哪儿会舒服一点总之，，，夜深了，下一章权当老陌在胡说八道

等了十几秒钟之后孔万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毕竟他这次是有心要让沈浩好好疼上一疼的——只不过原本一直顾忌着沈浩小病初愈，所以刚才手下没怎么用力，可这小子倒好啊！居然还嫌他的巴掌太轻了？！

当然，要是沈浩脱了裤子孔万荣也没打算下什么重手，他主要是想让沈浩长长记性，好好“羞”一下这个小兔崽子！可谁成想沈浩这时候又卡在那儿了！

孔万荣就这么看着沈浩，沈浩也就这么站在沙发边上——只见他闷闷地低着头，两只手死死地攥着皮带的扣儿，既不松手，也不继续。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如果不是孔万荣的手机突然响了，或许他们俩还能再僵好一会儿。

“嗯，好。”孔万荣对着手机那一头懒懒地应了几声，说着说着突然看了沈浩几眼，然后不知怎地又刻意地把目光移向了别处，停顿几秒复又移回了沈浩，最后不知道那一头的人说了什么，孔万荣居然淡淡地笑了笑，道：“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沈浩诧异地抬起了头，看着孔万荣慢慢放下手机，他心里忽然怪怪的。

真的，虽然上一回也已经脱过裤子了，可这事儿到底还是适应不了的。沈浩想说他可以接受老师抽他，他出去也肯定不会乱说的，但……沈浩不想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打。

如今，沈浩好不容易打算“抵抗”一下老师结果一个“医生”突然把电话打了进来，想想也知道这“医生”是哪儿的……可是，如果这一次不反抗一下那不就是默认了要被老师抽光屁股了吗？下次可怎么办呐！

沈浩忽然一个激灵，还有下次吗？
……有的吧？
偷偷瞄了一眼沙发的方向，只见老师接完了电话已经把手机放在那张欠条旁边，不出所料，老师签上了大名儿，然后又划掉了那两行长长的数据——条款还附有沈浩刚补的这两次的住院费用，最后仔细地把两张纸抚平，再拿了其中一张随意地往茶几下边的抽屉里一塞，接着，老师平静地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那一刻沈浩在心里默默动摇了，孔万荣却仍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刚是医生的诊后服务评价，主治医生说的和上一回差不多，你还是要注意饮食，多休息。”说着，孔万荣又翘起了二郎腿，“至于那些医药费什么的，你平时听话一点我自然可以少用一点。你也不用想着还给我，以后帮我处理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抵了吧~”

沈浩心里所有的坚持顿时化作了初融的冰雪，阳光太暖，他……大概也不想再过冬天了。

沈浩扣着皮带的手到底还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倔强的兔崽子背过身去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他服软了，到底还是认了。

正当沈浩想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拉下来的时候，孔万荣却突然说：“好了，趴过来吧~”

顿时，沈浩嘴角一撇，有些幽怨地刮了孔万荣一眼——老师你倒是早说呀！害我犹豫了那么久！我也没想不让你揍不是？这不主要是怕……

想着想着，沈浩的脸又红了一丢丢，为了不让自己更丢人，他猛地扑倒到老师放平的腿上，然后，意外地听到了老师闷哼了一声。于是乎，沈浩回过头认真地看向了老师：“老师，你还没准备好吗？”

孔万荣无奈地抽了抽嘴角，这小兔崽子毕竟百十来斤呢，加上重力加上惯性一下子全砸在他腿上，天知道是谁折腾谁呢！

不过，这点小小的窘迫尚可忽略。

孔万荣面无表情地把某人那张乖宝宝似的小脸推了回去，然后左手按住了某人的腰，顺便微微地抬了抬右腿，这样右手就感觉称手多了~至于此时目光所及可不就是某人富有弹性的小屁股嘛~

孔万荣偷偷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同样出乎意料地突然就给了沈浩一下！

“啪！”

一道声音不轻、力道却不算太大的巴掌轻飘飘地落到了沈浩的四角短裤上，然后不出所料的，沈浩头一昂，脚一抬，险些就要变成了滑下去了！

幸亏孔万荣及时地拿左手压住了他，顺便还把人往怀里捞了捞，小沈浩也保护得很好。

“啪！”

又是一记并不轻松的巴掌，沈浩埋着头，咧着嘴，倒也没有光屁股挨戒尺那么疼，只是这一左一右地明显感受有个小人儿在他身后跳来跳去，他热，很热！而且是从脸到脖子，再到脊梁骨，再到脚趾头的热！当然，摩擦生热，那两片承灾承难的肉更热！

沈浩在心里偷偷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真的，他都快有/反/应了！老师这折磨人的法子也太……太那什么了吧~

……
沈浩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些什么，身后突然一凉！
“额！”沈浩猝不及防地扭动了一下腰肢，然后不出意外地被赏了一巴掌！

“啪！”

果然，打在光/屁/股上的声音就是清脆。

沈浩一下子就彻底红了脸，这回倒不是热的，是羞的。

“老规矩，觉得受不了就吱声。”孔万荣说着把左手搭到了沈浩肩上，然后把人往下按了按，又抬高了一点右腿，保证沈浩保持住了一个手撑地脚腾空的姿势之后才轻轻地把右手放到了沈浩发烫的那两团肉上。

孔万荣轻轻地给人揉了揉，他明显也看到了沈浩呼吸加重，不过同样不出意料的是沈浩依旧像上次一样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一次，孔万荣没再惯着，“啪”同样是声音唬人力道却不大的一巴掌稳稳落了下去，“嗯什么嗯，说知不知道了。”说着，孔万荣偏过头看向了某人的后脑勺。

“知道了。”沈浩平静地应着，孔万荣也确定了他并没有什么情绪之后这才动手又赏了人几巴掌。

四五分钟过后，沈浩身后那一团淡淡的粉色还是慢慢有了一点变红的征兆，孔万荣无奈地看了沈浩一眼：这小子难不怕疼的？他手都快麻了！

本以为疼过几次总归是怕的，结果这小子居然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胃病居然可以拖到那种地步！想想还真是后怕，如果这次不是遇上了自己，下个学期恐怕就要看不见他了吧？

这么想着，孔万荣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孔万荣抬了抬左脚，沈浩很自然地从这头“滑”到了那一头：此刻，沈浩整个上半身趴在老师的腿上，下半身半蜷着缩在右边地上，如果不是老师的右手还放在他的背上，也许他会马上爬起来的。

“既然老师有话要说，那我继续怂着好了。”沈浩这么偷偷地想着。

果然，孔万荣没打算再动手，他拿左手替人理了理汗水浸湿的刘海，然后轻轻问道：“很疼？”

沈浩迷着眼睛享受着老师略带宠溺意味的动作，听到问话赶紧摇摇头，“不疼。”说着又突然抬起头来跟二哈似的笑着看向了老师，“刚刚热的，我没事~”

“哎~”孔万荣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真是缺心眼的小子！不过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插手沈浩的人生。

“知道今天算的什么账？”孔万荣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

沈浩呆愣愣地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有些委屈地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赶紧补充道：“不知道，可能是我在医院里惹老师生气了，老师……你手痛不痛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头不知怎么地又低了下去。

孔万荣心头也是一暖，不过他还是打算耐心地等沈浩自己说出来，于是语气依旧温和地引导道：“那我为什么会生气呢？”

沈浩再一次沉默了片刻，然后还是有点妄自菲薄地笑了笑，道：“大概是我哪里惹老师生气了吧，毕竟给老师添了不少麻烦~”

孔万荣这时候简直哭笑不得：这都打了十来分钟了，两个人估计都不轻松，可这顿打的意义到底在哪儿？这小子大概在装傻吧！

孔万荣捧起了沈浩的脸，认真却不失温和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沈浩，尊其师，信其道。你要学着真心信任一个人，如果相信我就该告诉我你到底哪里不舒服，而不是一个人默默忍着。”见沈浩有所触动，孔万荣干脆也低下了头，四目相对，两个人贴得很近。

“老师，我不喜欢别人太过依赖我，可我却又忍不住依赖你。”沈浩温和地笑了笑，“是不是很讽刺？”我的骄傲让很多话都问不出口，明明那么想要一点关心，却总是装作不在乎。

“我们不一样的，你可以依赖我。”孔万荣似乎也敞开了心扉，“我说到做到，你的欢喜可以找我分享，你的痛苦我也愿意为你分担，如果你错了我同样会让你印象深刻，”你的未来，我接手了！

沈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目光又似是有些闪躲，可心底里那片凝结了太久的冰雪终究是慢慢消融了，温暖的感觉从心的最深处缓缓流淌到了嘴边，最后化作了一句淡淡的：“嗯，我知道了。”

教师公寓能睡人的地方就卧室里的一张床和客厅里的一张沙发，孔万荣本意是想让沈浩和他一起在床上挤挤的，毕竟夏天房间里开一个空调这样两个人都可以凉快一点，更何况沈浩之前也不是没和他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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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知怎地，沈浩说什么都不肯！孔万荣有点尴尬地问他是不是因为之前打疼了？谁料沈浩不仅否认了还回过头来认真地强调了一下自己非常理解老师的用心，所以希望老师以后不用顾忌这些！沈浩说他觉得他们彼此是不需要有心理负担的，而且还明确表示了他愿意被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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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孔万荣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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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孔万荣和沈浩就那么平静而又和谐地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7月30日，那一个特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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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孔万荣穿了一身天蓝色运动装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沈浩，接着假咳了一声，这才径自走进卫生间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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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沈浩听到那一声咳嗽很快地爬了起来，然后去卧室里换上同系列的运动装，再在等孔万荣收拾利落的空档里默契地去厨房烧好一壶水——晨起一杯200毫升的温开水，自打医院回来之后他一直这么被“强迫”着调整作息时间，甚至有好几天他上厕所的时间都形成了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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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沈浩洗脸刷牙的时候孔万荣也十分自然地进厨房煨了一锅粥——这可真是熟能生巧的活儿，如果放在十年前甚至一个月前他可是绝对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做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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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些天孔万荣和沈浩一直是这个点出去晨跑的，然后两个人跑完了就一起出去吹吹清晨的风，呼吸呼吸清晨的空气，再约好了回来一起吃早饭，偶尔得空也会一起去图书馆看看书，有时候吃过晚饭如果没什么事就“又”一起围着C大散步……总之，光阴从不虚度，他俩的小日子过得还算闲适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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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鬼知道这一天（7月30日）究竟撞了什么邪？！孔万荣跑完步接了个电话，好像临时要回K城一趟？看了沈浩一眼，本来他打算带沈浩一起出去看看的，结果谁曾想沈浩居然也临时有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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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有事先去忙吧。”沈浩一脸天真，看着孔万荣还甜甜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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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虽然有点儿犹豫可到底还是在一番考量之后留下了一句：“注意安全。”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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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浩则是直直奔向了东门的网吧，在处理完了一堆烂摊子之后如愿地赚了一千块钱，凭实力说话，算不上什么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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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终归还是空落落的，毕竟……

“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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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掏出手机看着日程列表上显示的待完成的事项，突然就释然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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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一天是孔万荣的生日。沈浩在上次住院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老师的身份证，然后他就一直记下了——趁着老师还没回来，也趁着手头刚好赚了点小钱，沈浩悄悄去蛋糕店订了一个九寸的小蛋糕，上面龙飞凤舞的狗爬字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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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晚上的时候能给老师一个惊喜~”沈浩这么单纯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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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浩在教师公寓里从中午一直等到了晚上十点多，老师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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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给老师发一个祝福吧，谁成想好巧不巧孔老师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意思说今天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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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偷偷删掉了聊天框里待发送的“生日快乐”，然后傻乎乎地打开了蛋糕，一个人拼命全部塞完了，只不过奶油太甜，沈浩吃到后来忍不住全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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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随便打发了一下，晚上又一直饿到了十点多，胃本来就没怎么养好，现下一折腾沈浩的胃更难受了！他捂着胃趴在沙发上喘了一会儿，吃过药又小眯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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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大概是凌晨两三点钟，放眼只见客厅里乱七八糟的，沈浩心想可不能这么倒头就睡，于是起来拖完了地顺便下楼扔完垃圾这才迷糊地又倒头想睡会儿——可谁成想一躺下就闻到了一股稀奇古怪的味道，碍着这股沈浩把穿堂的窗开了一夜——外边风挺配合的，只是沈浩本人却不出意外地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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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也许是生物钟作祟，又或许是感冒引起了轻微的头疼，反正沈浩这时候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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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手机，沈浩打了个哈欠，吸溜了两行鼻涕然后翻出感冒药随意应付了一下。本想着再眯一会儿就去把衣服洗了，所以沈浩泡完衣服抱着枕头就继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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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一觉居然就睡到了十点多？！（毕竟感冒药有安眠成分），直到孔万荣从外边进了门沈浩还睡得昏天黑地的！

“沈浩，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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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看见沈浩没起床，不禁有些火大！纠正了这么些天硬是没掰过来是吧！再看看厨房里昨天早上的粥，卫生间里泡到褪色的牛仔裤，还有眼前这个叫醒了却一脸迷糊的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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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直接去抽屉里拿了戒尺就往沙发边上一站，然后拎起沈浩往沙发靠背上一推，扒了裤子重重地抽了十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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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其实还有些懵，突如其来的痛意让他情不自禁地躲了几下，结果孔万荣干脆没好气地说了声“别动！”然后压着人保持住了一个半跪的姿势，另一只手却是“挥舞”着戒尺半点放水的意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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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身跪在沙发垫上，上半身被压在了沙发靠背上，沈浩痛得想哼哼了就两只手攥紧沙发上的抱枕，低着头任由老师又抽了十几下，直到老师松了手他也一声没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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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没？”孔万荣放下戒尺，语气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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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点了点头，很乖地回应道：“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赖床了。”说着，身体却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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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见沈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有点困惑地眯了眯眼，问道：“几点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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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一愣，他下意识地答道：“两三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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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一听差点就气炸了，再加上刚才不经意瞥见的动过的胃药和感冒药，他真是恨不得把沈浩扔到外边去好好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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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在讨打这事儿上简直无师自通，本来孔万荣都已经把戒尺放下了，他居然还可以自觉地把上衣撩起来，然后软软地说道：“老师，我错了，你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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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抚了抚额，他什么时候变这么暴/力了？再看看沈浩身后那片杂乱无章的戒尺印，他心里真是憋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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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浩都已经递好台阶了，孔万荣不认真教训一下这个兔崽子都显得有些不负责任了！于是，孔万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沈浩，最后二十下，我不希望下次还要因为作息的问题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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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攥着上衣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意识到老师在等他的答复之后又不免有点儿小小的窃喜，可话到嘴边还是恢复了往日惯用的平静语调：“知道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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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也要记住才行！”说着，孔万荣单膝跪到了沙发上，一手按住沈浩的背，另一手高高扬起戒尺，“老规矩，”受不了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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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嗯！……道了。”沈浩的答话中途让一声哼哼给断了，他有些羞怯地敛了敛眼底的痛色，只不过在明显感受到老师有心减了力道的时候又忍不住轻轻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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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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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是一口气连着抽上去的，等他抽完了也忍不住喘了几口气，至于沈浩却是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也喘了好几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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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跟前线上刚下来似的两人，孔万荣忍不住先笑了，笑过之后也不忘“威胁”道：“长点记性，不然下次有你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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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看着老师淡淡地笑了笑，毕竟一下子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缓过劲之后才勉强地从沙发上下来，他想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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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看穿了沈浩的心思，径自转过身从玄关的地方把刚刚随身带回来的保鲜盒拿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我昨天生日，家里人非要闹一下！蛋糕还剩了一点，带回来给你尝一尝，当早中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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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孔万荣拿起那把戒尺，快速地抽了张面纸擦了擦，然后一边送回去一边强调道：“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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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拿手指刮了一层奶油，然后看向卧房的方向很是“天真”地勾了勾嘴角，道：“很好吃。迟到的祝福，老师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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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收到你的祝福了！”孔万荣老脸一红，轻轻应道。只不过看着沈浩那一头小鸟窝似的毛，突然反应了过来，“不对，沈浩！你刷牙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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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低着头坏坏一笑，然后赶紧一蹦一跳地跑去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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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孔万荣有些无奈地喃喃道：“还是没打疼？”不过，没打疼就没打疼吧……

番外 请看301和302楼生日快乐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8月的第一个周末——8月5日，宜祈福，宜开市（开张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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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孔万荣被系部叫出去开会，得空的沈浩这才终于有机会偷偷打开了邮箱“小号”，然后只看见“生意”果然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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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这里需要解释一下，说是小号其实大佬平时用的基本上就是这个号，只不过当初注册手机是用的老二换卡之前那个号码，所以这种见不得光的邮箱也就只好被称作“小号”了。当然，最为重要的是从某个层面上考虑，“有心人”想查也查不到沈浩，就算能查到老二，这号码也早废弃八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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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接的生意是四个智能终端软件开发的课程设计，要求不难，2个组件，2个菜单，5个界面以上，再连一下数据库，实现自动切换跳转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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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价格，约好了时间，沈浩感觉四棵大白人参就在天上飞哇，而他呢就像是拿了一把四十米的大砍刀站在旁边，真是宰一刀是一刀哇！营养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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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砍/宰人参，方言大概就是宰割小白，从中牟取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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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一下子全接了！大佬很快也是有钱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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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正得瑟地想着如何支配这笔小钱儿，手机忽然“叮咚~”震动了一下！沈浩打开手机，只见班长大人在班群里发了一则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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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各科成绩出来了，请同学们注意查看。考的好不许骄傲，考的不好赶紧复习准备补考！
另外，注意假期安全，提高网络防骗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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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洒洒四五百个字，只不过沈浩看到前两行那颗才飞到天上的心一下子就砸到了地上！真是的，躲得过初一到底还是躲不过十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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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打开教务处的系统，软工后面那栏是鲜艳的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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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工上下那两栏……一个92，一个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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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表最后一行：全班排名7，学期专业排名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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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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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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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有些失魂落魄地点开微信的浮动窗口，是老师发来的信息，大概意思是说出于工作原因午饭让沈浩自己解决，如果让他知道沈浩又偷懒的话，嘿嘿~后面是三个坏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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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的目光在坏笑的表情上停顿了三秒，然后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接着也不知怎地就下意识地又发一条信息：“老师，我心情不大好，想出去转转，晚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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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两三分钟，孔万荣回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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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熄了屏，闭上眼睛抬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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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不知道的是孔万荣在收到那条微信之后居然浅浅地勾了勾嘴角，甚至还当着旁边军哥的面骄傲地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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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军接过手机看完之后也就懂了，然后“羡慕”地感慨道：“养了那么久，兔崽子总算是贴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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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笑了笑，没否认。
不得不说在看到沈浩打开了心扉，一个“回家”让孔万荣很受用。

与此同时，沈浩心里难过，随便吃了几口东西，然后一步一步走出了公寓，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操场边，迷迷糊糊地坐到了观众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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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午那么毒的阳光打在身上，沈浩被晒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是觉得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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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好像也是在这儿遇上老师的吧？老师看到那个54分会说什么呢？哦，是了，老师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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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垂了垂眼眸，心底里却一直在重复八个字：一时糊涂，后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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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面无表情地坐那儿又发了会儿呆，不知何时旁边突然多出来一个疑似失恋的哥们儿，手机播放器里的歌放得真是哇啦哇啦堪比冬日寒风下的一把二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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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抽了抽嘴角，然后“不忍心”地看向了那哥们儿，只见他正痛哭流涕地在那儿喝啤酒呢~不，准确来说是把啤酒当水一样一听一听地往嘴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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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操场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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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们儿似乎看见了沈浩，然后豪爽地走过来就给人扔了一听啤酒！沈浩拉开来一小口一小口地“啄”了一点，冰的，意思完了还是放到座位旁边吧，他毕竟怕伤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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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啊，你也失恋了？”哥们儿举起手里的啤酒跟座位旁边的罐头碰了碰，然后哭丧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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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沈浩一脸平静地看着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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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伤心个毛线！我跟你讲啊，女人都是骗子！”说着，他还扭过头去灌了好大一口，“咕噜咕噜”完了顺便跟着手机里的原唱嚎了几句：“你终于开了口 说分手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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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再次抽了抽嘴角，这人大概喝醉了，啤酒不好吃，歌也唱得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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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浩没动，“你怎么喝个啤酒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人抢过了沈浩座位旁边的啤酒，然后直接就往脖子里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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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完了还特别奇葩地喊了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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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看着忍不住偷偷往旁边挪了挪：这人太恐怖了，天知道过会儿怎么发酒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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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啊……”那人打了个酒嗝，然后嘻哈着一张脸，眼神迷离地问道：“你伤心个毛线？伤心个毛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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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嘻哈着，方言大概是不正经地笑着，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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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说道：“我有一门课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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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挂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那个大兄弟忽然扑到了沈浩的身上，“我给你讲啊！挂科，补考，重修，统统尝过一遍才叫大学！再谈个恋爱，失个恋！……嗯，就像我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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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没推开那个人，只是继续鸡同鸭讲：“我今年拿不到奖学金了，那两个90分也算是白考了，然后……我也不知道然后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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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大兄弟扒拉着沈浩，伸出手指不怎么老实地戳了戳他的脸，“她应该喜欢你这样的学霸吧？你长得也好看，她应该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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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笑了笑，把人从身上挪走，然后抹了抹汗涔涔的脖子，有点儿无奈地看了看正中间刺眼的阳光：他不是学霸，只是不想错过奖学金；他也不想谈什么恋爱，不过失恋了肯定不会像那个人一样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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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拉着沈浩就在那儿又哭又闹：“兄弟，我跟你讲，女人全是骗，骗子！说删就删，我哪里对不起她了！你说，你说！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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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苦笑着把人扶扶正，然后淡淡地看了一眼教师公寓，道：“兄弟，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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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们儿！”那哥们儿歪坐在座位上，醉眼朦胧地指着沈浩，嘴里却是又嚎起了另一首走调的歌，“世上又多了一个失恋的人 独自对着昏黄的街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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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东门的保安大叔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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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保安大叔问起了沈浩的近况，沈浩沉默了一会儿，回了句“还好。”然后保安大叔说他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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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师对我很好。”沈浩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教师公寓，然后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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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保安大叔应该会处理好的？还有那次在网吧遇上的流/氓，应该也已经处理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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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又跟沈浩有什么关系呢？

将近两点半的时候，沈浩回公寓了，孔万荣也已经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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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听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拧着眉头看向了脸上红彤彤的沈浩：“你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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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点。”
沈浩脱了鞋子，娴熟地放到该放的地方，然后去卫生间漱完了口，又用冷水好好冲醒了迷糊的神经，这才慢慢走向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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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还好吧？”
孔万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垂着眼睛，辨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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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浩下意识地摸了摸胃，“感觉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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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二郎腿，一本正经地看向沈浩：“心情好点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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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沈浩诧异地看了孔万荣一眼，然后反应过来忽然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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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喝了反倒让我更清醒……”沈浩喃喃着，突然坏坏一笑，道：“老师，身上不疼了，你再抽我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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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孔万荣的眼镜差点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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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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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醉了，下次少碰酒。”孔万荣无奈地抽了抽嘴角，然后不出意料地听到那只兔崽子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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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的没事就去刷算法！”孔万荣指了指客厅另一头餐桌上新借的《算法导论》，然后看似不经意地顺便提了一下，“听说你进大学之前参加过程序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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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吐了吐舌头，他对老师一直保留着过去，老师也从不追根究底，他们依然相处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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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老师偶然提起，沈浩在专业技能上倒也没什么不能展于人前的，于是也就坦然地应道：“曾经喜欢过一段时间。”至于后来算不上不喜欢，却也终究没再碰了。

《算法导论》，给个目录自己去体会一下吧反正老陌是看不懂的

原来，系部开会就是说这次程序大赛的事儿——内部消息，这一届参赛获一、二等奖的同学将被推荐参加省级专业人才软件设计与创新大赛，与往常不同的是高层暗示本次国赛组也会派人下来挑苗子，总之机会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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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孔万荣和吴世军就同时想到了沈浩，毕竟这可以是一块跳板，以后总归是有好处的，所以他们俩的意思就是希望沈浩去试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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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成想给人点破了这一层之后沈浩反倒不敢参加了，孔万荣倒也没强迫沈浩，只是最后平平静静地问了一句：“沈浩，大学四年，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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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听完之后到底还是沉默了，为了生计，三年没再接触过的东西突然捡起来不可谓不难，可那毕竟也曾是他真心喜欢过的东西，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再打开的那扇门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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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从来都没对这里认识的人提及过往，所以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快忘了曾经驰骋在赛场上的那种痛快与张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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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黑暗的过往，那一点仅存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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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沈浩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久违的战意：“老师，报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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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平静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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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沈浩不解地看向老师，发亮的眸子一点一点褪去光彩，然后等他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只听孔万荣轻描淡写地“提醒”道：“沈浩，这次是组队参加，不仅仅是个人荣誉，所以，你必须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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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沉了沉眸子，忽然就明白了！组队，言外之意是他的搭档也是已经定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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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沉默着想了想，不过他并没有让老师等太久，半分钟之后就坚定地看向了孔万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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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掏出了一张报名表，沈浩接过来的时候看见“队长”一栏已经填好了，是对门李老师教的张钰琛，沈浩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他也相信孔老师不会坑他，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在第二栏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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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翻到反面个人信息表的时候沈浩才有些吃惊了呢，这姓张的这么溜？那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哩，这地方居然还有比他更低调的？反正吧，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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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赛规则上说C/C++或是Java不限，但你也清楚，你的优势是C++，再看张钰琛，他更擅长Java方向，所以你们两个组队希望大一点。”孔万荣语气依旧很平静，不过话里的意思却也是很明显的。说着，他走到沈浩旁边，鼓励性地拍了拍沈浩的肩膀，“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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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微微一怔，这种被当作种子选手的感觉是多么似曾相识，可这种被人看好被人鼓励的感觉又是如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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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会的！”沈浩真诚地看向了孔万荣，他想成为老师的骄傲！他想再为自己奋战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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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还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然后坐回沙发，掏出手机，给吴世军发了个ok的表情——吴世军评职称还差一点材料，所以这一次沈浩参赛的指导老师他们就商量好了填吴世军，现在孔万荣也就和人说一声好让吴世军安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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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埋头推算书上程序的沈浩，孔万荣偷偷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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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会结束之后吴世军问孔万荣“下凡”的感觉如何？孔万荣就像现在一样偷偷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轻飘飘地说这大概就真的只是和那兔崽子看对眼了吧……

兔崽子毕竟是兔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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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当孔万荣放下手里的平板，从沙发走到餐桌边的时候沈浩突然手忙脚乱地想把手边的几张草稿纸藏起来！结果一不小心还掉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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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拧了拧眉毛，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那张不知画的什么鬼画符，轻飘飘地扫到了几个关键词，不过他也没有戳破，只是掸了掸纸上的折皱，轻飘飘地又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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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沈浩却是吓得魂都快掉出来了！因为……他在组织排版界面，就是之前那四个智能终端的课设，他想着比赛反正也不差这么一天两天的，正好老师刚刚在忙自己的事儿，那他顺手把外快捞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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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老师揍人的余威尚在，也有可能是那两口啤酒的酒精作祟，沈浩真没想到他这时候能手抖哇！但愿老师什么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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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咳咳，智能终端当然可以分为ios和android啦，不过这里就先默认后者吧。然后，Android程序是Java编写的，但程序使用的是Android开发的API，就是Andriod的库。可是到后来的成品基本上也看不出什么Java的影儿了，这里就先不要考据这些细节了，默认沈浩只是简单地写了几行，孔老师也只是简单地看了几眼，所以孔老师以为沈浩在偷偷写Java，虽然和他希望的不怎么一样可到底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比赛又没规定沈浩只准用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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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一句话都说，沈浩却半点也静不下心来了！被这么一“闹”之后沈浩几乎是每半分钟就要回头去看一眼老师的表情，结果一个平时三五分钟就能推出来的算法现在愣是连第二行都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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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被人这么看得也有些吃不消，忍了十分钟之后终于板起了脸：“我坐在这儿影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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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秒怂！
低着头，盯着书上小蝌蚪似的一段代玛，喃喃道：“没有啦，就是怕老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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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没听清沈浩说的什么，只是看着这兔崽子火气蹭蹭地往上冒，可毕竟为人师表，于是指了指某个眼不见心不烦的角落，道：“精力太旺就去站会儿！清醒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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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沈浩会撒个娇卖个萌耍耍无赖什么的，没成想这兔崽子还真就拖开椅子，自觉地去墙角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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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震惊，没有拒绝，一气呵成，仿佛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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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抽了抽嘴角，兔崽子果然不省心！不过眼不见心不烦的目的倒是达到了，他低下头捧起手里的平板，继续替人搜刮比赛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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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孔万荣收藏的练习终于破了两百，抬头看看傻站着却不忘捧着算法书的沈浩，他老人家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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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了就坐回去看吧。”孔万荣软了几分口气，“不过下不为例啊。”
，，
“不用！”沈浩放下手里的书，顺便吐出了叼在嘴里的笔，然后兴奋地转身看向了老师，“老师！我发现站着有灵感哎！以前好些硬背的东西现在都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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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沈浩又转过身去，趴在墙角画起了他的鬼画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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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十分“调皮”地白了那小兔崽子一眼：这不废话吗？大学三年，那些线代、离散、概统白学的吗？再说敲了那么多代码，回头再看算法要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和军哥能看上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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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看着沈浩认真专注的样子，孔万荣也是偷偷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搜刮有点挑战性的练习~

至于沈浩，他趴在墙上渐渐也就进入了状态，毕竟也是真心喜欢过的东西，看着排序越看越简单，看着后边的动态规划也是忍不住跳起了步骤，明明前一秒还在推第一步呢，下一秒的递推关系都已经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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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很不“稳重”，但是得瑟一点有什么不好呢？这说明咱脑子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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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如痴如醉地陷在算法里，孔万荣也没打扰他，轻手轻脚地去厨房里熬起了粥——这个真不能怪他，从小到大他还真没下过厨，结了婚以后老婆厨艺了得，上班的地方又有食堂，所以说沈浩何其有幸呀！虽然孔万荣至今只会熬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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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解决了，沈浩跟着老师在学校里遛了一圈，然后回公寓里洗完澡，又在电脑上刷了几道算法题（网上有好几个公开的仿acm模式在线程序设计综合实验平台，题库肯定也是公开的嘛，通常论坛里大家也会分享一点自己用到的算法，挺好的学习方式）孔万荣看了看时间，温了杯牛奶就催着人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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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该一夜安眠的，可孔万荣也不知怎么地就感觉耳边“嗒嗒嗒”地响个没完，走出房门看看一切挺正常的呀？把客厅的窗关小一点，替沈浩掖了掖毯子，孔万荣回到房间想着总该可以睡着了吧，结果半个小时后外边又在那儿“嗒嗒嗒”，跟发电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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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个身，蒙着头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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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孔万荣顶着黑眼圈晨跑，跑完了回来精神倒是清爽不少，不过吃早饭的时候怎么感觉他和沈浩都有点食欲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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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呢，陪着沈浩刷完几道收藏的题，心下大概对沈浩的水平也有了点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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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中饭，依旧是偏半渣半流质的吃食。想着沈浩也有好些日子没犯病了，孔万荣皱皱眉也就给自己硬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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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睡，孔万荣揉了揉太阳穴，天知道耳边怎么又发起了电报？！
，，
“唐非，给我开几片安定！”
孔万荣熄了屏，蒙头继续睡！

唐非下班了给孔万荣捎来了几片安定，老同学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下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
，，
“学霸，你不能这么滥用安定！”唐非搭在孔万荣的肩上，佯作恐惊地小声唬道：“这个量可是有谋/杀的嫌/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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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接过安定，忍不住白了这人一眼，“所以说到底是骨科医生，这个剂量要是能谋/杀你还能带出来？省省吧，谁坑你，我也不会坑你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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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撇了撇嘴，颇嫌弃地瞪了孔万荣一眼：“你真的好意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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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心里也畅快了不少，“谢谢你啦~”说着，他居然拍了拍那只搭在他肩上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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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还没反应过来呢，孔万荣已经走了几步回头朝人笑得“百媚千娇”了~唐非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有点儿懵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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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霸居然这么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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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咦”了一声，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晚上还得值班呢！让人骗出来连水都没得喝，真是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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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孔万荣回到公寓的时候沈浩刚好“发送”完成，老师突然开门真是又吓到他了！手一抖，鼠标砸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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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诧异地看了沈浩一眼，这小子又抽什么风？结果走到桌边上时沈浩赶紧把笔记本给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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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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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冷冷地扫了沈浩一眼，“起来。”然后打开笔记本，输了密码——天知道孔万荣什么时候记住沈浩开机密码的，不过要是问沈浩孔万荣的密码……他好像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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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沈浩会连那几个稍有挑战的题都AC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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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里的AC就是accept，接受的意思，一般用在ONLINE JUDGE网上，表示能通过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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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那几张纸上写的哪是什么java代码呀！沈浩，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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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气得把手里的安定全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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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年打鸟，不成想倒是让身边养的小鹰啄了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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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甩开椅子就想去卫生间好好冲个凉！他现在真是快压不住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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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沈浩委屈巴巴地牵了牵孔万荣的手，谁料孔万荣一下子就把人甩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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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浩重心不稳地倒退了几步，孔万荣强压了压快喷出来的火气，冷冷扫过沈浩，“你出去赚钱好了，我不拦你！程序大赛也不是非你不可的，沈浩！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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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沈浩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只是晚几天再专心投入训练，不可以吗？他并没有占用老师教他的时间啊，只是牺牲了自己的睡觉时间，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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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委屈巴巴地低头挪了几步，不小心踩碎了一小片白色的药——这是，安眠药？老师睡得不好吗？是了，老师今天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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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磨磨唧唧地挪到了玄关，抬起头来软软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犹豫着等了三秒钟，好吧，老师真的不想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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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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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关上，孔万荣一下子冲进卫生间泼了好大一捧冷水【剧情需要，请勿模仿，易面瘫】刺骨的凉意从指尖一点一点渗到心口，脸颊划落的冷水也一点一点淌到了领口，浸透衬衫，刺进皮肤，针扎刀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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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沈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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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红着眼自嘲地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岁月到底还是在这张脸上留下了痕迹，可是这个**怎么隔这么些年还是那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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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了半个小时之后，孔万荣给吴世军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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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军听完之后忍不住笑了：“小师叔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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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愣了愣，却听吴世军在那一头“调戏”道：“兔崽子嘛，你不喜欢我喜欢！反正指导老师是我，让小师叔这么操心怎么好意思的呢！等着啊，我来把那只兔崽子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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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一下子就让人给逗乐了，这时候也终于打开了心结：“不给！”摁了挂断，电话两头的人都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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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万荣走出卫生间，看着桌上微微发光的笔记本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对着置顶的那个头像嗔怒道:“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