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寒冬（现代，纯兄弟）
6
沈策推门而入，沈集一惊，双臂压在书桌上，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哥……有事么？”
“月考成绩单呢？拿来。”沈策命令。
沈集目光躲闪，干巴巴地开口，“没，我没考试……”
这是不打算给了？
沈策冷笑，目光像刀子似的。
“沈集，一中十几年的惯例，说改就改了？”
一中的习惯每个月月初都有一次月考，雷打不动。
沈集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实在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沈策拽起他，带翻了他桌面上的课本。印着月考字样的试卷赫然就摊开在沈集的桌面上，那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沈集心里一跳，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沈策捡起试卷，眸光逼人，他冷笑，“卷子都发下来了，你告诉我没考试？”
“成绩单呢！”他低声呵到。
沈集一抖，还是没动。
“在学校，我忘了拿了。”
那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沈策能信他才有鬼。
他懒得废话，自己动手翻沈集的书包，各科的试卷，然后便是成绩单。
签着他沈策的大名的成绩单，有那么几分像他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谁模仿的。
“忘了拿了？嗯？”沈策声音里带着些微的笑意。
可越是这样，越让沈集害怕。
他不答，左手食指无意识的抠着桌沿。
沈策扫过他的成绩单，啧啧，不堪入目。
“这就是你的成绩？或者说，这就是你的态度？你现在是高三还是小学三年级？”
沈集耷拉着脑袋，试图解释，“我刚回去就遇上考试……”
沈策打断他，语调拔高，“逃课你还有理？”
沈集垂手站直。
小时候学习方面沈策管他比谁都多，每次考试都是他拿着试卷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
他对学习没什么天赋，也没多大毅力，学得烦了他就和沈策插科打诨，缠着沈策带他出去玩，何况沈策对他本也要求不高。
总的来说，在他和他亲生母亲离开前，他的生活是圆满的。
沈策斜眼瞟他，默不作声，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转身进了爸爸的书房，拎过爸爸在世时画图的米尺，沉重笔直。
来人气势威严，手里还拎着一根褐色油亮的米尺。沈集瞳孔霍然放大。
他脚步往后一退，自己给自己绊了个踉跄。
“哥，我错了！”
他是真的害怕，沈策上周打他，疼了有四五天，到现在他屁股上的印子也没消下去，青黄的印子狰狞可怖。
“趴着。”沈策轻描淡写，点了点桌沿。
沈集急红了眼，像一只急眼的兔子。
可兔子终归是兔子，那怕他会咬人。
他慢慢挪到桌边，眼一闭趴在桌沿，试卷上鲜红的分数戳在他眼前。
米尺带起破空声的瞬间，沈集瘦削的脊背骤然绷紧。
十下。
剧痛在身后炸开。沈集修长的脖颈暴起颤动的青筋。
沈策稍停，就在沈集以为他罚完的时候，他手里的棍子又压在沈集身后。
沈集身子一抖，放松的肌肉霍然绷紧。
“逃学。”沈策嗓音平淡不见一丝波澜。
十下。
“唔——”沈集疼得眼前一黑。
“代我签字。”沈策又宣布一条。
再十下。
“说谎。”
又十下。
“敷衍了事。”
沈策一条一条不疾不徐的宣判沈集的过错，冷静又自持。
沈集辗转于他的训斥痛打，滚烫的泪水流了满面，晕开他试卷上的字迹，散开的红色映在他溃散的瞳孔。
他呜呜咽咽，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他不知道挨了多少，直到沈策将他拽起来。他脑子里空茫一片，看见沈策的脸仿佛找到了依靠。
他皱着鼻子，瞳孔里盈满泪水，猛地扎进沈策怀里。
“哥哥，哥！唔……疼！哥，我疼！”
凭着本能般抱着沈策，近乎蛮横的叫嚣着疼痛。
好难过啊，头疼，屁股疼，浑身都在疼。
沈策猝不及防被他撞了满怀，怀里的少年滚烫的惊人。
他发烧了！
沈策推门而入，沈集一惊，双臂压在书桌上，嘴角的笑意有些勉强。
“哥……有事么？”
“月考成绩单呢？拿来。”沈策命令。
沈集目光躲闪，干巴巴地开口，“没，我没考试……”
这是不打算给了？
沈策冷笑，目光像刀子似的。
“沈集，一中十几年的惯例，说改就改了？”
一中的习惯每个月月初都有一次月考，雷打不动。
沈集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实在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沈策拽起他，带翻了他桌面上的课本。印着月考字样的试卷赫然就摊开在沈集的桌面上，那成绩简直惨不忍睹。
沈集心里一跳，站在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沈策捡起试卷，眸光逼人，他冷笑，“卷子都发下来了，你告诉我没考试？”
“成绩单呢！”他低声呵到。
沈集一抖，还是没动。
“在学校，我忘了拿了。”
那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似的，沈策能信他才有鬼。
他懒得废话，自己动手翻沈集的书包，各科的试卷，然后便是成绩单。
签着他沈策的大名的成绩单，有那么几分像他的笔迹，一看就知道是谁模仿的。
“忘了拿了？嗯？”沈策声音里带着些微的笑意。
可越是这样，越让沈集害怕。
他不答，左手食指无意识的抠着桌沿。
沈策扫过他的成绩单，啧啧，不堪入目。
“这就是你的成绩？或者说，这就是你的态度？你现在是高三还是小学三年级？”
沈集耷拉着脑袋，试图解释，“我刚回去就遇上考试……”
沈策打断他，语调拔高，“逃课你还有理？”
沈集垂手站直。
小时候学习方面沈策管他比谁都多，每次考试都是他拿着试卷一道题一道题给他讲。
他对学习没什么天赋，也没多大毅力，学得烦了他就和沈策插科打诨，缠着沈策带他出去玩，何况沈策对他本也要求不高。
总的来说，在他和他亲生母亲离开前，他的生活是圆满的。
沈策斜眼瞟他，默不作声，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他转身进了爸爸的书房，拎过爸爸在世时画图的米尺，沉重笔直。
来人气势威严，手里还拎着一根褐色油亮的米尺。沈集瞳孔霍然放大。
他脚步往后一退，自己给自己绊了个踉跄。
“哥，我错了！”
他是真的害怕，沈策上周打他，疼了有四五天，到现在他屁股上的印子也没消下去，青黄的印子狰狞可怖。
“趴着。”沈策轻描淡写，点了点桌沿。
沈集急红了眼，像一只急眼的兔子。
可兔子终归是兔子，那怕他会咬人。
他慢慢挪到桌边，眼一闭趴在桌沿，试卷上鲜红的分数戳在他眼前。
米尺带起破空声的瞬间，沈集瘦削的脊背骤然绷紧。
十下。
剧痛在身后炸开。沈集修长的脖颈暴起颤动的青筋。
沈策稍停，就在沈集以为他罚完的时候，他手里的棍子又压在沈集身后。
沈集身子一抖，放松的肌肉霍然绷紧。
“逃学。”沈策嗓音平淡不见一丝波澜。
十下。
“唔——”沈集疼得眼前一黑。
“代我签字。”沈策又宣布一条。
再十下。
“说谎。”
又十下。
“敷衍了事。”
沈策一条一条不疾不徐的宣判沈集的过错，冷静又自持。
沈集辗转于他的训斥痛打，滚烫的泪水流了满面，晕开他试卷上的字迹，散开的红色映在他溃散的瞳孔。
他呜呜咽咽，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他不知道挨了多少，直到沈策将他拽起来。他脑子里空茫一片，看见沈策的脸仿佛找到了依靠。
他皱着鼻子，瞳孔里盈满泪水，猛地扎进沈策怀里。
“哥哥，哥！唔……疼！哥，我疼！”
凭着本能般抱着沈策，近乎蛮横的叫嚣着疼痛。
好难过啊，头疼，屁股疼，浑身都在疼。
沈策猝不及防被他撞了满怀，怀里的少年滚烫的惊人。
他发烧了！
7
徐度提着药箱到沈策家的时候，沈策正在给沈集做物理降温。
大抵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能避开所有的不幸，沈策也不例外。
沈集睡着了，屋里灯光昏暗，地灯映上他的背影，风霜侵袭。
“怎么了？”
“发烧了，你看看。”沈策顿了顿，“还有他身后的伤。”
徐度这才注意到，沈集是趴着的，这实在不是个舒服姿势。
“你又打他了。”徐度吓了一跳，他知道，从小到大沈策有多爱护沈集。
他扒下沈集的裤子，少年微微瑟缩，小声的呜咽，“哥……疼……”
沈集的屁股肿得不成样子，薄薄的皮肤淤紫发亮。
徐度听见了，沈策也听见了。徐度没说破，沈策也装作没听见。
他霍然转了身，“你先看看他，我出去抽支烟。”
沈集微微睁开眼，徐度正在给他身后的伤上药，却只有徐度。
“徐度哥……”沈集嗓音沙哑。
“嗯。”徐度敛着眉，敷衍了他一声。
又片刻。
“好了，按时吃药。”徐度收了药箱。
沈策靠着墙壁，脚边扔了好几枚烟蒂。骨节分明的指间还夹着刚点燃的一支烟，淡薄的烟雾袅袅。
徐度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沈策何时这般颓废过！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影模糊不清，仿佛站在黑暗的泥沼里，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沈策转头看见他，收拾了精神，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人，“怎么样了？”
徐度神色微深，“应该是上次感冒还没好。我留了药，提醒他按时吃。”
“恩，麻烦了。请你吃饭。”沈策捏捏眉心。
“不了，还有事先走了。”徐度笑笑。
“行吧。那我送送你。”沈策起身。
徐度提着药箱，半开玩笑似的，“休息身体，我可不想天天上你们家。”
“知道。”沈策也笑。
门刚被推开，沈集就转过头来望着他，可真看到了沈策他又有些畏惧。
沈策有些沉默，“饿没饿？”
沈集猛摇头，盯着沈策一眼不眨。
“那你好好休息。”沈策抬脚欲走。
“哥。”沈集挣扎着去拉他，扯的身后的伤有些疼。
还有些发烫的手拉着他，沈策一怔，还是停了下来。
他没说话，默默等着下文。
“哥。”沈集咽咽口水，“我知道错了。”
沈集神色认真，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沈策。
沈策回过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隔了半响轻声应他，“嗯。”
徐度提着药箱到沈策家的时候，沈策正在给沈集做物理降温。
大抵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能避开所有的不幸，沈策也不例外。
沈集睡着了，屋里灯光昏暗，地灯映上他的背影，风霜侵袭。
“怎么了？”
“发烧了，你看看。”沈策顿了顿，“还有他身后的伤。”
徐度这才注意到，沈集是趴着的，这实在不是个舒服姿势。
“你又打他了。”徐度吓了一跳，他知道，从小到大沈策有多爱护沈集。
他扒下沈集的裤子，少年微微瑟缩，小声的呜咽，“哥……疼……”
沈集的屁股肿得不成样子，薄薄的皮肤淤紫发亮。
徐度听见了，沈策也听见了。徐度没说破，沈策也装作没听见。
他霍然转了身，“你先看看他，我出去抽支烟。”
沈集微微睁开眼，徐度正在给他身后的伤上药，却只有徐度。
“徐度哥……”沈集嗓音沙哑。
“嗯。”徐度敛着眉，敷衍了他一声。
又片刻。
“好了，按时吃药。”徐度收了药箱。
沈策靠着墙壁，脚边扔了好几枚烟蒂。骨节分明的指间还夹着刚点燃的一支烟，淡薄的烟雾袅袅。
徐度忽然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
沈策何时这般颓废过！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影模糊不清，仿佛站在黑暗的泥沼里，孑然一身踽踽独行。
沈策转头看见他，收拾了精神，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人，“怎么样了？”
徐度神色微深，“应该是上次感冒还没好。我留了药，提醒他按时吃。”
“恩，麻烦了。请你吃饭。”沈策捏捏眉心。
“不了，还有事先走了。”徐度笑笑。
“行吧。那我送送你。”沈策起身。
徐度提着药箱，半开玩笑似的，“休息身体，我可不想天天上你们家。”
“知道。”沈策也笑。
门刚被推开，沈集就转过头来望着他，可真看到了沈策他又有些畏惧。
沈策有些沉默，“饿没饿？”
沈集猛摇头，盯着沈策一眼不眨。
“那你好好休息。”沈策抬脚欲走。
“哥。”沈集挣扎着去拉他，扯的身后的伤有些疼。
还有些发烫的手拉着他，沈策一怔，还是停了下来。
他没说话，默默等着下文。
“哥。”沈集咽咽口水，“我知道错了。”
沈集神色认真，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沈策。
沈策回过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隔了半响轻声应他，“嗯。”
8
“哥。”沈集拿着试卷一瘸一拐的敲开沈策的门。
“来了。”沈策从层层叠叠的图纸里抬起头，他看了沈集一眼，极快的收拾了桌面，起身让出椅子，“坐这儿。”
沈集看了红木椅子一眼，脸颊微红，小声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沈策一愣，又重新坐下，抬眼催促沈集。
沈集不经意瞟到他桌上的木尺，心里一突，磨磨蹭蹭将手里蹂躏的试卷交出去。
厚厚的一叠和惨烈的分数都在说明高三的残酷，至少对沈集是残酷的。
他一页页翻过，看的甚是仔细，不时作上一些批注，修长的眉宇随着时间越拧越紧。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沈集觉得沈策拧紧的眉峰仿佛无形的阻碍，夹得他愈加忐忑。
沈策看了足有半个小时，直到最后一页看完，推开试卷靠近椅子里。
他望向沈集，唇角带着些微的冷意，“对于你这次成绩，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这种水平大概也就是一个高一学生的水平。”
毫不客气的批评。
沈集埋着脑袋，羞的面红耳赤，纵然沈策毕业两年多，可一中还是会有老师以他为榜样激励学生，也会有老师好奇，为什么他和沈策差别那么大。
他还闷着脑袋不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木制的直尺在他眼前点了点。
沈集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策。
“手，伸出来。”清冷的双眼目光无情。
沈集吸吸鼻子，有点害怕又有些委屈，酸涩像是水开前腾起的气泡，越往上越大最后噗——一声碎开。
他想了想伸出左手，放在桌面摊开。
沈策眉目微冷，半点也不含糊，抬手抽在沈集手心。
汗湿的苍白皮肤顷刻浮现一条鲜红的棱子，几乎占据了半个手掌。
沈集手臂触电般轻微颤抖，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声音。
沈策沉默的打，沈集沉默的挨，掌心红肿透亮，浸出细细的汗丝，平展开的掌心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缩，拱成漏斗的形状，木尺落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集额上青筋暴起，掌心薄薄的皮肉像是要被沈策打烂一般，疼的钻心。
“哥，哥……”沈集小声唤他，带着一丝讨饶的意味。
沈策稍停，抬眼瞧他，一双眼红的像是充血般却愣是没哭。
“知道为什么考这么差么？”沈策扔了直尺。
沈集如蒙大赦，悄悄将左手背到身后，完全不能动握紧或是摊平都疼的抓心挠肝，只能一直保持着微微弯曲的姿势。他听见了沈策的问题，却不敢说因为考得仓促，昨天那顿打逃课也是占了几分缘由的。
他默不作声的埋着脑袋听他的训。
沈策似乎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语气平淡，“你基础太差。已经高三了，找个家教吧，我们学校里有人在做家教，或是请个老师都可以，你自己选。”
沈集愣了愣，刚才挨打都没湿的的眼角忽的湿了，他瞪着沈策忽然很想问他，你呢？可最后也只是闷闷出声，“我不要。”
哭腔浓重。
他红着眼看着沈策，嘴角耷拉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憋着满眼的泪水就是不愿意宣泄不满。
沈策冷笑，同沈集对视，眸光深不可测，仿佛一眼就望穿了沈集的无聊的委屈。
他没什么兴趣和沈集对峙，拉过没画完的图纸。
“你可以出去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沈集在脸上胡乱呼噜一把，默不作声地捡起试卷走了。
沈策手一抖，画歪了一条线，有些暴躁的撕了整张图纸。
他往后一靠，微微合上眼，年轻朝气的面容上冒出青黑的胡茬，眉目间的倦怠仿佛能在一瞬间将他摧毁。
“哥。”沈集拿着试卷一瘸一拐的敲开沈策的门。
“来了。”沈策从层层叠叠的图纸里抬起头，他看了沈集一眼，极快的收拾了桌面，起身让出椅子，“坐这儿。”
沈集看了红木椅子一眼，脸颊微红，小声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沈策一愣，又重新坐下，抬眼催促沈集。
沈集不经意瞟到他桌上的木尺，心里一突，磨磨蹭蹭将手里蹂躏的试卷交出去。
厚厚的一叠和惨烈的分数都在说明高三的残酷，至少对沈集是残酷的。
他一页页翻过，看的甚是仔细，不时作上一些批注，修长的眉宇随着时间越拧越紧。
他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沈集觉得沈策拧紧的眉峰仿佛无形的阻碍，夹得他愈加忐忑。
沈策看了足有半个小时，直到最后一页看完，推开试卷靠近椅子里。
他望向沈集，唇角带着些微的冷意，“对于你这次成绩，只能用糟糕来形容，这种水平大概也就是一个高一学生的水平。”
毫不客气的批评。
沈集埋着脑袋，羞的面红耳赤，纵然沈策毕业两年多，可一中还是会有老师以他为榜样激励学生，也会有老师好奇，为什么他和沈策差别那么大。
他还闷着脑袋不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木制的直尺在他眼前点了点。
沈集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沈策。
“手，伸出来。”清冷的双眼目光无情。
沈集吸吸鼻子，有点害怕又有些委屈，酸涩像是水开前腾起的气泡，越往上越大最后噗——一声碎开。
他想了想伸出左手，放在桌面摊开。
沈策眉目微冷，半点也不含糊，抬手抽在沈集手心。
汗湿的苍白皮肤顷刻浮现一条鲜红的棱子，几乎占据了半个手掌。
沈集手臂触电般轻微颤抖，咬着牙没发出一丝声音。
沈策沉默的打，沈集沉默的挨，掌心红肿透亮，浸出细细的汗丝，平展开的掌心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缩，拱成漏斗的形状，木尺落下的声音不绝于耳。
沈集额上青筋暴起，掌心薄薄的皮肉像是要被沈策打烂一般，疼的钻心。
“哥，哥……”沈集小声唤他，带着一丝讨饶的意味。
沈策稍停，抬眼瞧他，一双眼红的像是充血般却愣是没哭。
“知道为什么考这么差么？”沈策扔了直尺。
沈集如蒙大赦，悄悄将左手背到身后，完全不能动握紧或是摊平都疼的抓心挠肝，只能一直保持着微微弯曲的姿势。他听见了沈策的问题，却不敢说因为考得仓促，昨天那顿打逃课也是占了几分缘由的。
他默不作声的埋着脑袋听他的训。
沈策似乎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语气平淡，“你基础太差。已经高三了，找个家教吧，我们学校里有人在做家教，或是请个老师都可以，你自己选。”
沈集愣了愣，刚才挨打都没湿的的眼角忽的湿了，他瞪着沈策忽然很想问他，你呢？可最后也只是闷闷出声，“我不要。”
哭腔浓重。
他红着眼看着沈策，嘴角耷拉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憋着满眼的泪水就是不愿意宣泄不满。
沈策冷笑，同沈集对视，眸光深不可测，仿佛一眼就望穿了沈集的无聊的委屈。
他没什么兴趣和沈集对峙，拉过没画完的图纸。
“你可以出去了，这件事我会看着办。”
沈集在脸上胡乱呼噜一把，默不作声地捡起试卷走了。
沈策手一抖，画歪了一条线，有些暴躁的撕了整张图纸。
他往后一靠，微微合上眼，年轻朝气的面容上冒出青黑的胡茬，眉目间的倦怠仿佛能在一瞬间将他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