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王爷千千岁
当看到九王爷的那一瞬间，羿小博喝下去的那几盏清酒登时就醒了大半。虽然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但是，置在那样的怀抱里，处在那样的氛围中，却是无端生出一股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的无力感。
他微微启了唇，翕动了半天，也没想好该如何向人解释。九王爷负手站在那里，眸子一转也不转地盯着他看，嘴角噙着的冷笑自始至终也没断过。
花小侯见场面尴尬，面前这两个人谁都不曾开口，暗揣着是否该由自己打圆场，但是，到底摸不准九王爷的脾性，真怕自己的出头反是火上加油，一时也没敢妄动。
九王爷挑着嘴角将两人慢慢地扫视一遍，昏黄的夜里，那双眼眸却是分外的亮，放佛真的看穿了什么一样，“看来本王倒是个多余的。”说了这话，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出门栏。
见状，羿小博也顾不得头上晕晕、脚下软软，赶忙起身追了上去。可谁能想到，待羿小博连跌带撞地追出了门，九王爷竟是千般嫌恶的甩开了那只向他衣袖抓来的手。
“王爷。”羿小博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阻止九王爷的离开，他知道眼泪是绝对打动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
“王爷若是要走，就带了博儿一起走。”所以，只好跪下来求。
“舍得？”冷哼一声，九王爷看也不看正跪在地上向他慌促求告的人，只是冷淡地说着：“是你舍得走？还是他舍得放你的走？”
听了这话，羿小博的身体顿时一僵。他缓缓抬头，想看看男人的脸，却先看到在男人的背后，另一个人向他递来的手。
那日，在九王府，在刺骨冰冷的池水中，仿佛也有这样一只手，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抓圌住它，可是现在，他再清楚不过，他想要的温暖并不在那里，虽然那里的确很暖。
“王爷带博儿走。求王爷带博儿走。”他语气坚定，甚至带着点威胁的味道，容不得人反驳，否则便是一场难以预料的结局。
不知是否因了那样异常的语气大大出乎了九王爷的意料，还是因了不经意回头时瞥见了花小侯关切又痛苦的神情，总之，九王爷再次开了口。
“你还知道我是谁？”回身一笑，面向花小侯的神情颇有些轻蔑，“枉我真心相待，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说完，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再次瞥向了跪在身下的少年。
那话似乎是对着两个人而问的，但是，花小侯没有回答他，羿小博也没有。
“求王爷带博儿走，求王爷带博儿走……”边说边叩，因为无法阻拦九王爷执意离去的脚步，所以只得不停地随他退膝向后。
花小侯眼看着那个倔强的少年此刻竟是可以在众人面前如此卑微、如此悲戚地对一个不屑睬他的人这般苦苦相求，心里就像被闷雷击中了一样，刺痛之后，只余麻木。
月光下的脸庞，凄凉的苍白。
“好好待他。他值得。”擦身而过，再无期盼，花小侯在九王爷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向前方走远了。
九王爷听罢，无非又是一声冷笑。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花小侯的背影，忽而，竟是蹲下圌身子，将一双眼逼到羿小博的脸前。
“王爷……”羿小博见他神情万般温柔，恍惚间，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然很想扑到他的怀里，抓圌住那真实的存在，可是，不知怎地，心里却是莫名地生出了一股胆怯。
是因为男人的那双眼么？那双眼明明很温柔的。
“我没有做过背叛王爷的事，真的没有。”
他的眼泪早已淌湿了脸颊，九王爷皱眉看着，似是心疼般地，边给他拭泪，边柔声哄道：“乖，别哭。”
“王爷要信我。博儿……博儿真的没有。”
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冰凉的泪水顺着两个人的指缝不断向下淌着，绘出了几道相通相叠的蜿蜒水痕。羿小博痴痴望着他的王爷，心里一阵阵泛酸。
他想向人乞求一个拥抱，可还不等他开口，男人便亲手捏碎了他的梦。
“他走了，你不跟去么？”男人贴在他的唇上，反复揉蹭后，竟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更令羿小博难以承受的是，就在他的心像被堵上了千堆石般而闷痛到难以呼吸的一刹那，一记重锤又紧跟着向他心口砸了过来。
不容分说地从羿小博怀里抢出了那块被羿小博视作生命般珍重的流云玉佩，九王爷扬手一甩，将玉佩抛向了头顶高悬的那轮冷月。
“你不配。”说完，人走了。
留给羿小博的，只是男人起身时，无意带起的一股小小凉风。
他微微启了唇，翕动了半天，也没想好该如何向人解释。九王爷负手站在那里，眸子一转也不转地盯着他看，嘴角噙着的冷笑自始至终也没断过。
花小侯见场面尴尬，面前这两个人谁都不曾开口，暗揣着是否该由自己打圆场，但是，到底摸不准九王爷的脾性，真怕自己的出头反是火上加油，一时也没敢妄动。
九王爷挑着嘴角将两人慢慢地扫视一遍，昏黄的夜里，那双眼眸却是分外的亮，放佛真的看穿了什么一样，“看来本王倒是个多余的。”说了这话，便毫不犹豫地转身迈出门栏。
见状，羿小博也顾不得头上晕晕、脚下软软，赶忙起身追了上去。可谁能想到，待羿小博连跌带撞地追出了门，九王爷竟是千般嫌恶的甩开了那只向他衣袖抓来的手。
“王爷。”羿小博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阻止九王爷的离开，他知道眼泪是绝对打动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
“王爷若是要走，就带了博儿一起走。”所以，只好跪下来求。
“舍得？”冷哼一声，九王爷看也不看正跪在地上向他慌促求告的人，只是冷淡地说着：“是你舍得走？还是他舍得放你的走？”
听了这话，羿小博的身体顿时一僵。他缓缓抬头，想看看男人的脸，却先看到在男人的背后，另一个人向他递来的手。
那日，在九王府，在刺骨冰冷的池水中，仿佛也有这样一只手，他不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抓圌住它，可是现在，他再清楚不过，他想要的温暖并不在那里，虽然那里的确很暖。
“王爷带博儿走。求王爷带博儿走。”他语气坚定，甚至带着点威胁的味道，容不得人反驳，否则便是一场难以预料的结局。
不知是否因了那样异常的语气大大出乎了九王爷的意料，还是因了不经意回头时瞥见了花小侯关切又痛苦的神情，总之，九王爷再次开了口。
“你还知道我是谁？”回身一笑，面向花小侯的神情颇有些轻蔑，“枉我真心相待，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说完，那泛着冷光的眸子再次瞥向了跪在身下的少年。
那话似乎是对着两个人而问的，但是，花小侯没有回答他，羿小博也没有。
“求王爷带博儿走，求王爷带博儿走……”边说边叩，因为无法阻拦九王爷执意离去的脚步，所以只得不停地随他退膝向后。
花小侯眼看着那个倔强的少年此刻竟是可以在众人面前如此卑微、如此悲戚地对一个不屑睬他的人这般苦苦相求，心里就像被闷雷击中了一样，刺痛之后，只余麻木。
月光下的脸庞，凄凉的苍白。
“好好待他。他值得。”擦身而过，再无期盼，花小侯在九王爷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后，便向前方走远了。
九王爷听罢，无非又是一声冷笑。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花小侯的背影，忽而，竟是蹲下圌身子，将一双眼逼到羿小博的脸前。
“王爷……”羿小博见他神情万般温柔，恍惚间，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然很想扑到他的怀里，抓圌住那真实的存在，可是，不知怎地，心里却是莫名地生出了一股胆怯。
是因为男人的那双眼么？那双眼明明很温柔的。
“我没有做过背叛王爷的事，真的没有。”
他的眼泪早已淌湿了脸颊，九王爷皱眉看着，似是心疼般地，边给他拭泪，边柔声哄道：“乖，别哭。”
“王爷要信我。博儿……博儿真的没有。”
他将自己的手覆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冰凉的泪水顺着两个人的指缝不断向下淌着，绘出了几道相通相叠的蜿蜒水痕。羿小博痴痴望着他的王爷，心里一阵阵泛酸。
他想向人乞求一个拥抱，可还不等他开口，男人便亲手捏碎了他的梦。
“他走了，你不跟去么？”男人贴在他的唇上，反复揉蹭后，竟是轻描淡写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但更令羿小博难以承受的是，就在他的心像被堵上了千堆石般而闷痛到难以呼吸的一刹那，一记重锤又紧跟着向他心口砸了过来。
不容分说地从羿小博怀里抢出了那块被羿小博视作生命般珍重的流云玉佩，九王爷扬手一甩，将玉佩抛向了头顶高悬的那轮冷月。
“你不配。”说完，人走了。
留给羿小博的，只是男人起身时，无意带起的一股小小凉风。
夜雨急骤，耳边不时撞进闷闷雷声，扰得人不得安宁。已过子时的御书房内依然点着烛火，大太监鄂如尽职地立在书案一旁，亲自伺候着笔墨。
最后一折了。鄂如瞥着那堆已经批阅好的折子山，心中也不免轻呼一口气，想来今夜是不必再添灯了，大概再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天就该宣告结束了罢。
朱笔在伏案人的手中又悬留了一会儿，鄂如眼见着那笔将欲停落，正想着该去吩咐外面可以准备移驾了，却不曾想，外面倒是先带给他一个消息：九王爷已经进了北宫门。
鄂如心神一紧，想不出这雨夜到访是所为何来，更关键的是，不知又要陪他闹腾到几时？
“你说他来做什么？”显然，纵是这御座上的人也猜不透某人的心思。
“老奴只知道王爷去了东城的乐轩楼，接近子时回了王府，中途又转了一趟平安侯府，之后……”鄂如仔细回禀着，却见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回话的声调不由越降越低。
倒也不全是因着他说得有何不妥，只是，某人的叫嚷声已经逐渐盖过了他的声音。
一路吵吵嚷嚷，沾着一身夜露的九王爷已经在众人想拦却不敢拦的尴尬中闯了进来。那不由分说的直闯而入姿态颇有几分气势，可近了人前，却又埋头不讲话。
皇上将他上下扫了一眼，并未当即责怪于他，却向正欲向人问安的鄂如授了一个眼色。鄂如识相的闭了口，接着，两顶轿子便侯到了御书房外。
一阵忙碌，直到偌大的寝殿内只余下兄弟两人，赵容昕的表情才放松了些，却是依旧一言不发，垂手立在一旁，也不看人。
赵容瑾看着自己这个脾性古怪的弟弟，忽而竟是笑叹一声。
“摆这委屈样子给谁看，莫不是朕哪里得罪了王爷，深夜前来兴师问罪的么？”将人亲昵地拥在了怀里，并不对闯宫之事加以怪圌罪。
“告诉二哥，这是怎么了。”将手敷在额上感受了一下对方的体温，稍感安心后，便替人将仍带着寒气的织锦披风解了下来，随后又加了一层薄毯将人裹抱住。
赵容昕鼻子一酸，抽了抽气。本来刚刚还没那么委屈的，怎么被人这样一说，反倒觉得委屈得不行了呢！
“二哥……”
“好了。”皇二哥揽紧了怀里那欲要挣开的人，颔首在他脸颊上贴了一下，道：“哭什么，又没打你。”
“没哭！”赵容昕立刻瞪眼反驳，气得直跺脚。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该哭的是那个背叛他的家伙吧！现在，只是有那么点点感动罢了，好在心里不爽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让他依靠一下，慰藉一下。
塌心靠在皇上怀里，待到身子暖热了一些，赵容昕这才开口求道：“这几日都睡不好，我想在二哥这里留几日，可不可以？”
“不可以。”
“二哥？！”赵容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有人请他来他都不来呢，谁想如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却没人要了？
拥着人坐在了榻上，赵容瑾笑道：“说说为何而来？朕猜不到有谁敢让九王爷受委屈，要九王爷深夜跑来朕的面前哭诉。”
“我没哭！”赵容昕再次跳了起来，气呼呼地道：“我就是想二哥了，来看看不行么？反正二哥又没睡。”
“是想挨二哥的板子了吧？折腾没够，谁准你吃这么多酒的？”依旧温和笑问，双眉却是挑了起来。
酒气满身，赵容昕自是没得辩驳，只好倚仗着别人的宠爱耍赖到底，贴身抱人，只管闷圌哼。
赵容瑾当然没心思打他，料想他心里该是明白的，也就不再吓唬他。顺势拍着哄了哄，见他渐渐闭合了眼，想来是倦极了，思忖片刻，便将他轻轻放躺到了榻上。
抚着身旁的那张睡颜，赵容瑾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很踏实，可却又止不住的怀着一丝不安。分明是个大人了，受了委屈虽然不愿说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哭着扑到怀里喊“二哥”了，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依赖着索求着，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所有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样顺着他捧着他么？就算是自己，到底也是给不了他一切的吧。
“二哥。”
“嗯？”
“我想……去梧州。”
意料中的，对方没有回应，赵容昕不敢睁眼，不用看他也能知道对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我说着玩的。”感到气氛明显不对，所以赶忙缩在被中向墙里靠了靠，“我睡了。”
还是没人回应他，过了很久，他才感到有一只手将他的头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
大喘了两口气，赵容昕无比乖巧地蹭到了皇二哥的怀里，“真是说着玩的，我哪也不去，我要守着二哥。”
“睡吧。”
夜寒人倦，是该睡了，可怎么竟是睡不着呢？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会还跪在那里吧？
翻了个身，面壁而眠，心烦意乱的九王爷决定不再去想那件让他气恼得直想杀人的事情。
最后一折了。鄂如瞥着那堆已经批阅好的折子山，心中也不免轻呼一口气，想来今夜是不必再添灯了，大概再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一天就该宣告结束了罢。
朱笔在伏案人的手中又悬留了一会儿，鄂如眼见着那笔将欲停落，正想着该去吩咐外面可以准备移驾了，却不曾想，外面倒是先带给他一个消息：九王爷已经进了北宫门。
鄂如心神一紧，想不出这雨夜到访是所为何来，更关键的是，不知又要陪他闹腾到几时？
“你说他来做什么？”显然，纵是这御座上的人也猜不透某人的心思。
“老奴只知道王爷去了东城的乐轩楼，接近子时回了王府，中途又转了一趟平安侯府，之后……”鄂如仔细回禀着，却见皇上的眉头越皱越紧，回话的声调不由越降越低。
倒也不全是因着他说得有何不妥，只是，某人的叫嚷声已经逐渐盖过了他的声音。
一路吵吵嚷嚷，沾着一身夜露的九王爷已经在众人想拦却不敢拦的尴尬中闯了进来。那不由分说的直闯而入姿态颇有几分气势，可近了人前，却又埋头不讲话。
皇上将他上下扫了一眼，并未当即责怪于他，却向正欲向人问安的鄂如授了一个眼色。鄂如识相的闭了口，接着，两顶轿子便侯到了御书房外。
一阵忙碌，直到偌大的寝殿内只余下兄弟两人，赵容昕的表情才放松了些，却是依旧一言不发，垂手立在一旁，也不看人。
赵容瑾看着自己这个脾性古怪的弟弟，忽而竟是笑叹一声。
“摆这委屈样子给谁看，莫不是朕哪里得罪了王爷，深夜前来兴师问罪的么？”将人亲昵地拥在了怀里，并不对闯宫之事加以怪圌罪。
“告诉二哥，这是怎么了。”将手敷在额上感受了一下对方的体温，稍感安心后，便替人将仍带着寒气的织锦披风解了下来，随后又加了一层薄毯将人裹抱住。
赵容昕鼻子一酸，抽了抽气。本来刚刚还没那么委屈的，怎么被人这样一说，反倒觉得委屈得不行了呢！
“二哥……”
“好了。”皇二哥揽紧了怀里那欲要挣开的人，颔首在他脸颊上贴了一下，道：“哭什么，又没打你。”
“没哭！”赵容昕立刻瞪眼反驳，气得直跺脚。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他犯了什么错，该哭的是那个背叛他的家伙吧！现在，只是有那么点点感动罢了，好在心里不爽的时候，还有个人可以让他依靠一下，慰藉一下。
塌心靠在皇上怀里，待到身子暖热了一些，赵容昕这才开口求道：“这几日都睡不好，我想在二哥这里留几日，可不可以？”
“不可以。”
“二哥？！”赵容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之前有人请他来他都不来呢，谁想如今自己主动送上门来，却没人要了？
拥着人坐在了榻上，赵容瑾笑道：“说说为何而来？朕猜不到有谁敢让九王爷受委屈，要九王爷深夜跑来朕的面前哭诉。”
“我没哭！”赵容昕再次跳了起来，气呼呼地道：“我就是想二哥了，来看看不行么？反正二哥又没睡。”
“是想挨二哥的板子了吧？折腾没够，谁准你吃这么多酒的？”依旧温和笑问，双眉却是挑了起来。
酒气满身，赵容昕自是没得辩驳，只好倚仗着别人的宠爱耍赖到底，贴身抱人，只管闷圌哼。
赵容瑾当然没心思打他，料想他心里该是明白的，也就不再吓唬他。顺势拍着哄了哄，见他渐渐闭合了眼，想来是倦极了，思忖片刻，便将他轻轻放躺到了榻上。
抚着身旁的那张睡颜，赵容瑾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很踏实，可却又止不住的怀着一丝不安。分明是个大人了，受了委屈虽然不愿说了，不像小时候那样哭着扑到怀里喊“二哥”了，却还是像小时候那样依赖着索求着，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所有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样顺着他捧着他么？就算是自己，到底也是给不了他一切的吧。
“二哥。”
“嗯？”
“我想……去梧州。”
意料中的，对方没有回应，赵容昕不敢睁眼，不用看他也能知道对方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我说着玩的。”感到气氛明显不对，所以赶忙缩在被中向墙里靠了靠，“我睡了。”
还是没人回应他，过了很久，他才感到有一只手将他的头从被子里解救了出来。
大喘了两口气，赵容昕无比乖巧地蹭到了皇二哥的怀里，“真是说着玩的，我哪也不去，我要守着二哥。”
“睡吧。”
夜寒人倦，是该睡了，可怎么竟是睡不着呢？那个该死的家伙不会还跪在那里吧？
翻了个身，面壁而眠，心烦意乱的九王爷决定不再去想那件让他气恼得直想杀人的事情。
花小侯再次见到九王爷，已是第二日酉时过半。
初冬的太阳落得早，天边隐约擦了黑，再加之浮了层雾气，视线并不算很好。
北宫门外，花小侯一眼便辨出了那个背影。
“王爷留步！”举袖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听到人唤，九王爷不紧不慢的回头一望，虽没有停下等待，却也行得徐徐，而那跨下青鬃也似主人一般，慵慵懒懒，一副饱睡初醒之态。
花小侯赶至人前，拦了去路。先一拱手：“失礼了。”紧接着，便急问道：“王爷既走东向，是不打算回府么？”
九王爷抬抬眼皮，懒洋洋地向他瞧去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手上一挽一勾，竟是策马绕过了花小侯。
遭对方如此冷遇，花小侯似乎早已习惯，面上不见一分气恼之色，只是——却也不打算退让。
在九王爷经过的那一瞬，花小侯一把便抓圌住了九王爷手中的缰绳，连人带马强行拽到了眼前。
“王爷难道不知有人在等么？”他目光咄咄，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再紧，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运了出来，指节处冷硬泛白。
九王爷抬眼迎视，却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方向花小侯拦他去路的手臂上挥了一鞭，大喝一声“放开”，随后向东快马疾驰而去。
望着这一幕，不远处阁楼上的素衣男子嘴角一挑，绽开了一抹雾中杨花般的暧昧笑容。
……
四王爷的宴席从来是不缺热闹的。所以，除了那红墙里面，如今脚下这地方自然是九王爷遣怀的首选地。
踹门而入，眼前所见果然不让九王爷失望——如预想中一样，一派淫圌靡欲境。
倚门嗤笑，九王爷居高临下审视着身下的几处慌乱，一股莫名的得意终于将心中的不快冲淡了一些。
人群中最淡定的必属四王爷，“哟哟哟，瞧瞧这是谁来了！”一边招呼，一边推开了黏在身上的左右宠侍，又拍拍自己的腿，一脸坏笑道：“来，九儿，让四哥哥看看，这些日子可憋坏了吧。”
九王爷面带不屑的向脸色醺红的四王爷扫去一眼，心中明了他那四哥哥已然喝高了。
走到布满酒盏的矮桌前，踹开两对儿，九王爷给自己找了个空，随意坐了下来。
醉微微的四王爷见他一副断肠人自斟自酌样子，立马起了打趣之心。
“怎么？‘好孩子’在宫里吃苦头了？”一脸神秘凑了过来。
见九王爷不理，摇摇头又道：“看来是吃了大苦头了，可怜见的，啧啧……”
“呵。”九王爷轻笑一声，随即一个扬手，将那本已送至唇边的半盏酒，悉数泼到了四王爷身边最近的宠侍脸上。
眨眨眼，九王爷轻笑道：“猜错了。”
那宠侍自然不敢应声，只拿眼瞧着四王爷的脸色，只见四王爷面上僵了不过半秒，便裂开嘴角大笑起来，更是扬声道：“哈哈哈，什么错不错的！哥哥我只知道你今儿没来错！”
……
这是九王爷第二次见到萨勒格——当日夜宴上的那个西域人。而四王爷口中的“不错”，也正是指的此人了。
一身素衣，却掩不住一身风流，虽是随着四王爷阅过不少美色，而今九王爷的眼睛也不由在那人身上打了几转——仿佛比当日所见更觉惹人了呢。
“九爷。”只一进门，萨勒格的眼睛便只长在了九王爷身上，再没有向第二个人看去一眼，使得四王爷指着他笑骂“过河拆桥”。
九王爷听着不明所以，挑眉看向对面的西域男子，那男子却只笑不答，甚至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似是羞赧般的低了眼眉。
四王爷瞅了瞅面前的两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素衣男子，对九王爷道：“自见了你那一面，这人便百般央我寻机会带他再去见你。我原本道是这西域人也懂攀龙附凤，知道九爷您圣宠厚重，谁知……”他话说一半却不再说，一脸揶揄地将九王爷的目光引向了萨勒格的腰间。
九王爷惊得薄唇微启，蹙眉问道：“你怎么……”
“怎么！”不等萨勒格开口，四王爷先抢话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你那不值钱的玩意，也只有他这般蒙了心的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说着，扯了萨勒格腰间的玉佩，正反端详了一遍后，又递到了九王爷面前，叹道：“看看像不像？这个眼毒的，连细处都一般模样，哈哈哈。”
听了这话，九王爷在心里倒嘶了一口气，他拿着那玉佩仔细端详着，紧蹙的双眉却渐渐平复开来，最后，竟是一抹带着玩味笑容悬在了唇角。
“嗯……”他埋首掩笑，抬头看人时却是露出一副懵懂之态，开口便问道：“四哥是什么意思？”
四王爷见他装傻，也不点破，只是起身轰了其他人散去，然后自己也不告而辞，独留下九王爷与那西域男子处在一室。
初冬的太阳落得早，天边隐约擦了黑，再加之浮了层雾气，视线并不算很好。
北宫门外，花小侯一眼便辨出了那个背影。
“王爷留步！”举袖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听到人唤，九王爷不紧不慢的回头一望，虽没有停下等待，却也行得徐徐，而那跨下青鬃也似主人一般，慵慵懒懒，一副饱睡初醒之态。
花小侯赶至人前，拦了去路。先一拱手：“失礼了。”紧接着，便急问道：“王爷既走东向，是不打算回府么？”
九王爷抬抬眼皮，懒洋洋地向他瞧去一眼，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手上一挽一勾，竟是策马绕过了花小侯。
遭对方如此冷遇，花小侯似乎早已习惯，面上不见一分气恼之色，只是——却也不打算退让。
在九王爷经过的那一瞬，花小侯一把便抓圌住了九王爷手中的缰绳，连人带马强行拽到了眼前。
“王爷难道不知有人在等么？”他目光咄咄，握住缰绳的手一紧再紧，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运了出来，指节处冷硬泛白。
九王爷抬眼迎视，却是沉默不语，片刻后，方向花小侯拦他去路的手臂上挥了一鞭，大喝一声“放开”，随后向东快马疾驰而去。
望着这一幕，不远处阁楼上的素衣男子嘴角一挑，绽开了一抹雾中杨花般的暧昧笑容。
……
四王爷的宴席从来是不缺热闹的。所以，除了那红墙里面，如今脚下这地方自然是九王爷遣怀的首选地。
踹门而入，眼前所见果然不让九王爷失望——如预想中一样，一派淫圌靡欲境。
倚门嗤笑，九王爷居高临下审视着身下的几处慌乱，一股莫名的得意终于将心中的不快冲淡了一些。
人群中最淡定的必属四王爷，“哟哟哟，瞧瞧这是谁来了！”一边招呼，一边推开了黏在身上的左右宠侍，又拍拍自己的腿，一脸坏笑道：“来，九儿，让四哥哥看看，这些日子可憋坏了吧。”
九王爷面带不屑的向脸色醺红的四王爷扫去一眼，心中明了他那四哥哥已然喝高了。
走到布满酒盏的矮桌前，踹开两对儿，九王爷给自己找了个空，随意坐了下来。
醉微微的四王爷见他一副断肠人自斟自酌样子，立马起了打趣之心。
“怎么？‘好孩子’在宫里吃苦头了？”一脸神秘凑了过来。
见九王爷不理，摇摇头又道：“看来是吃了大苦头了，可怜见的，啧啧……”
“呵。”九王爷轻笑一声，随即一个扬手，将那本已送至唇边的半盏酒，悉数泼到了四王爷身边最近的宠侍脸上。
眨眨眼，九王爷轻笑道：“猜错了。”
那宠侍自然不敢应声，只拿眼瞧着四王爷的脸色，只见四王爷面上僵了不过半秒，便裂开嘴角大笑起来，更是扬声道：“哈哈哈，什么错不错的！哥哥我只知道你今儿没来错！”
……
这是九王爷第二次见到萨勒格——当日夜宴上的那个西域人。而四王爷口中的“不错”，也正是指的此人了。
一身素衣，却掩不住一身风流，虽是随着四王爷阅过不少美色，而今九王爷的眼睛也不由在那人身上打了几转——仿佛比当日所见更觉惹人了呢。
“九爷。”只一进门，萨勒格的眼睛便只长在了九王爷身上，再没有向第二个人看去一眼，使得四王爷指着他笑骂“过河拆桥”。
九王爷听着不明所以，挑眉看向对面的西域男子，那男子却只笑不答，甚至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似是羞赧般的低了眼眉。
四王爷瞅了瞅面前的两个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着素衣男子，对九王爷道：“自见了你那一面，这人便百般央我寻机会带他再去见你。我原本道是这西域人也懂攀龙附凤，知道九爷您圣宠厚重，谁知……”他话说一半却不再说，一脸揶揄地将九王爷的目光引向了萨勒格的腰间。
九王爷惊得薄唇微启，蹙眉问道：“你怎么……”
“怎么！”不等萨勒格开口，四王爷先抢话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你那不值钱的玩意，也只有他这般蒙了心的才会做这等无聊之事。”说着，扯了萨勒格腰间的玉佩，正反端详了一遍后，又递到了九王爷面前，叹道：“看看像不像？这个眼毒的，连细处都一般模样，哈哈哈。”
听了这话，九王爷在心里倒嘶了一口气，他拿着那玉佩仔细端详着，紧蹙的双眉却渐渐平复开来，最后，竟是一抹带着玩味笑容悬在了唇角。
“嗯……”他埋首掩笑，抬头看人时却是露出一副懵懂之态，开口便问道：“四哥是什么意思？”
四王爷见他装傻，也不点破，只是起身轰了其他人散去，然后自己也不告而辞，独留下九王爷与那西域男子处在一室。
冬夜冷清，即便是繁华的京城，到了这等时候，也鲜有人在街上流荡。
一整天，羿小博能够感到那些向他匆匆撇来的好奇目光，但也只是一眼罢了。侯门深似海，从那里面被抛出个什么，不都是很正常的么？瞧那装扮，猜也能猜到，原先也是个得宠的主儿吧。
从月悬到日升复又日落，羿小博直直跪在九王府正门外，他自己什么都不说，那府内之人也便没人敢来好事搭腔，唯有一次，那管家老发来劝他先进去，可怎么拉扯他也不动，只好替他披了层夹衣，便不再多管了。
他盼着他的王爷能带他回来，就像当初带他离去时所承诺的那样，一定会带他回来。可是，那晚上，他的王爷在用多么嫌恶的目光瞪视着他、踹离着他，所以，如果就这样只身回去，终是会被赶出来的吧？他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枝头的凄厉鸦声渐渐不闻，巷子的尽头依稀能看到几许灯火，高高的围墙内，也已点足了火龛，它们也在等待着王府主人的归来。
如果在往常，这些事都是羿小博亲自料理的，他最清楚要放多少炭火才不会引起九王爷的呼冷呼热，就算有人坏笑着喊了冷，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堵住他的嘴。
羿小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这些还带着丝丝甜蜜的过往，而实际上，这确实不合时宜。
他试想过很多场景，比如今夜九王爷不会归来，比如依旧冷冷的抛开他不理，甚至对他拳打脚踢一顿还是不解气的要赶他走……却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是与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而那男人……
醉醺醺的九王爷任那男人一手扶肩一手托腰的搂抱着下了轿，身子绵圌软难以支撑，整个人无力的几乎要瘫在男人怀中，可不等站稳两秒，便又不输气势的将男人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的向府门走去，甚至对前来扶持的侍从也一并喝退了去。
羿小博见状忙要跟过去，不曾想，刚从地上爬起时，那曾有过一面之交的西域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喝多了，别在意。”男人唇角轻挑，在这冬夜寒风中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羿小博当然记得这男人，这样魅惑众生的一张脸，论谁见了都忘不掉吧？
“别在意。”男人再一次轻笑提醒，似是不经意的扯起自己腰间的玉佩瞧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
九王爷是被冻醒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睡在哪里，只觉得浑身愈发冷了起来，忍不住抱住自己打了个冷颤，嘴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圌吟。
羿小博见他身子动了动，赶忙站起来瞧他面色，又在他额上试了试温度，这才稍觉安心。
他的王爷醉酒醒来时总是这样的，只要自己守他一夜，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去端了杯热茶，羿小博轻声唤着九王爷，给尚在迷糊睡梦中的人喂了些水，而后又替他掩好了锦被。
一切安顿好后，羿小博也是真的乏了，他趴在床边，身体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还有很多事哽在喉咙里，比如那个男人，那个玉佩……他记得当时自己有多想去拦住那西域男人问个明白，可是他的王爷一个人在前面脚步不稳的晃晃悠悠，他又不能不去紧紧跟上——
而且，怕是九王爷也有话要问他的吧？醒来之后，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处决呢？
博儿……听，果真是王爷在问他呢。
博儿……嗯？真的是王爷在唤他名字么？
王爷，王爷。羿小博十分想要撑起身子来探一究竟，却不觉眼皮沉重似是灌了铅，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意识渐渐消散开来，最终再也不闻一声。
窗外已是大明。
一整天，羿小博能够感到那些向他匆匆撇来的好奇目光，但也只是一眼罢了。侯门深似海，从那里面被抛出个什么，不都是很正常的么？瞧那装扮，猜也能猜到，原先也是个得宠的主儿吧。
从月悬到日升复又日落，羿小博直直跪在九王府正门外，他自己什么都不说，那府内之人也便没人敢来好事搭腔，唯有一次，那管家老发来劝他先进去，可怎么拉扯他也不动，只好替他披了层夹衣，便不再多管了。
他盼着他的王爷能带他回来，就像当初带他离去时所承诺的那样，一定会带他回来。可是，那晚上，他的王爷在用多么嫌恶的目光瞪视着他、踹离着他，所以，如果就这样只身回去，终是会被赶出来的吧？他不要这样，死也不要。
枝头的凄厉鸦声渐渐不闻，巷子的尽头依稀能看到几许灯火，高高的围墙内，也已点足了火龛，它们也在等待着王府主人的归来。
如果在往常，这些事都是羿小博亲自料理的，他最清楚要放多少炭火才不会引起九王爷的呼冷呼热，就算有人坏笑着喊了冷，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堵住他的嘴。
羿小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想起这些还带着丝丝甜蜜的过往，而实际上，这确实不合时宜。
他试想过很多场景，比如今夜九王爷不会归来，比如依旧冷冷的抛开他不理，甚至对他拳打脚踢一顿还是不解气的要赶他走……却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是与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而那男人……
醉醺醺的九王爷任那男人一手扶肩一手托腰的搂抱着下了轿，身子绵圌软难以支撑，整个人无力的几乎要瘫在男人怀中，可不等站稳两秒，便又不输气势的将男人一把推开，踉踉跄跄的向府门走去，甚至对前来扶持的侍从也一并喝退了去。
羿小博见状忙要跟过去，不曾想，刚从地上爬起时，那曾有过一面之交的西域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喝多了，别在意。”男人唇角轻挑，在这冬夜寒风中笑得一脸春风得意。
羿小博当然记得这男人，这样魅惑众生的一张脸，论谁见了都忘不掉吧？
“别在意。”男人再一次轻笑提醒，似是不经意的扯起自己腰间的玉佩瞧了一眼，然后便转身离去了。
……
九王爷是被冻醒的。他并不知道自己正睡在哪里，只觉得浑身愈发冷了起来，忍不住抱住自己打了个冷颤，嘴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圌吟。
羿小博见他身子动了动，赶忙站起来瞧他面色，又在他额上试了试温度，这才稍觉安心。
他的王爷醉酒醒来时总是这样的，只要自己守他一夜，那就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走去端了杯热茶，羿小博轻声唤着九王爷，给尚在迷糊睡梦中的人喂了些水，而后又替他掩好了锦被。
一切安顿好后，羿小博也是真的乏了，他趴在床边，身体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还有很多事哽在喉咙里，比如那个男人，那个玉佩……他记得当时自己有多想去拦住那西域男人问个明白，可是他的王爷一个人在前面脚步不稳的晃晃悠悠，他又不能不去紧紧跟上——
而且，怕是九王爷也有话要问他的吧？醒来之后，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处决呢？
博儿……听，果真是王爷在问他呢。
博儿……嗯？真的是王爷在唤他名字么？
王爷，王爷。羿小博十分想要撑起身子来探一究竟，却不觉眼皮沉重似是灌了铅，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意识渐渐消散开来，最终再也不闻一声。
窗外已是大明。
羿小博从梦中惊醒之时，满头的冷汗浸圌湿了枕帕。他惶恐的睁大双眼，对上的却是一对儿瞪得更大更圆的黑眼珠。
“羿小博啊羿小博，唉唉唉唉唉。”小仆柱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断摇着头说道：“我这辈子是被你害苦了！”
羿小博不明所以，所以并没有搭话。他茫然向四周张望着，忽而竟是笑了起来，“这是九王府？”
“是！九王府！”柱子突然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好死不死又回来了！我还想在小侯爷府上多逍遥两天呢！都赖你知不知道！”他骂骂咧咧的没完，却见羿小博像个小傻圌子似地咧着嘴呵呵笑，心中不禁也疑惑起来。
上前一步，探了探小傻圌子的额头，“烧傻了吧你？有什么可乐的啊！你倒好，睡死两天，还不知道咱们有多惨呢吧？”
“啊？”羿小博笑呵呵的看着柱子，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喜悦。他记得分明，自己是在九王爷榻上睡着的，而醒来后人却仍在九王府，那么，也就是说，王爷并没有赶他走，难道这还不值得他高兴么？
可是，柱子并不这么想。
从二等近侍降到末等杂役，不说银钱少了几倍，看看自己和羿小博这小身子骨，真不知道能撑几日。
只听柱子丧眉搭眼道：“我说你也是的，勾搭谁不好，偏去勾搭小侯爷，你不知道咱王爷和那小侯爷两个人不对付啊？还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我没有！”羿小博恼怒的打断了柱子的话，气急之下竟是猛咳了起来，柱子见他这样，便也不再多话，讪讪的撇撇嘴，扔给羿小博一套粗布棉衣，“老发说住的地方就先不换了，还让住这里，但是每日要准时去后院做工，做得好坏，赏罚不会与人特殊。”见羿小博听到自己的话后愣住不动了，便推着他的肩催促道：“赶紧的吧，别真误了时辰，让人罚了去。哦，还有啊，老发特地说了，不准你私自去重华殿。”
羿小博低头捧着那套棉衣，沉默了半晌，“我没有。”他再次说道。
日复一日，日子寡淡无味，却也波澜不惊，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举动。
羿小博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仍然记得自己去往平安侯府前的那段不平静的日子，那时的九王府人心惶惶，往来走动的分明也不全是王府熟面孔，他知道，那后面有着一股力量——那是他的王爷也不能完全抵抗的力量。可是现在，他虽然人在王府，可却几乎见不到人面，又怎么能算是好呢？
转眼到了隆冬。这一日，九王爷在众侍者的服侍下如常般赶去上早朝，依旧匆忙，依旧乱哄哄一团，谁让这难伺候的主人不肯早起半刻时辰？
后院管事的又来催工了，说是重华殿里等着炭火，让杂役们放下手里的活都去装运炭火。柱子嘴里小声啐着，手上却不敢怠慢，这管事的可是个最会耍横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凤凰，那日子可真是比鸡还惨——每日鸡还没叫，就被催起来干活，什么脏什么累都推给他们两个倒霉货。每天的每天，柱子都要在心中怒吼“没有天理”，可近了人前，却连个屁也不敢放，生怕被整治得更惨，便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其实，所有人都在等。羿小博在等，等他那个又任性又小心眼的王爷消了气，大概就会接他回去了。柱子也在等，等那个健忘的小世子赶紧想起他的好来，把他接回睿和殿去。柱子想，也许小世子是提过的，一定是被那个九阎圌王驳了回去罢了。
话说回来，倒是很久很久没见到那个阎圌王了呢。不知道明日的冬节能不能见到？或许他气消了，某个人就没事了，某个人没事了，自己这个小陪衬自然也就没事了。这劳心劳力的苦差事，真不知道会不会做死在这里。
他有很多想法，可事情却与他的想法相违背。比如他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在今日就见到了那个阎圌王。
吃过午饭，管事的让他二人去小西门接应送货郎，两个人站在外面冻得哆哆嗦嗦，等了又等，骂了又骂，谁知却等来一顶轿子和一阵清场吆喝。不是官轿，远比不得正门前来往的那些华丽大轿，但这丝毫也不妨碍退至墙角的两个人的目光被瞬时吸引了去。
第一个从轿子里下来的男人，那可是他们日日念叨的九王爷啊！用柱子的话说，那可是一个化成灰他也会认得的男人啊，一生的命运都掌握在他那双翻云覆雨的黑手里呢！如果不是尚辨不明状况，柱子一定会像那日一样，扑在男人面前求男人放他回到小世子身边的。
羿小博安静站在角落里，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九王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此时的心情居然能如此平静，就像昨日才见了他一样。看着男人立在轿子前，一脸委屈又不忿的垂首听训的样子，心中忽而生出些疼惜又无奈的复杂情绪，最后竟是化作唇边的一声哑笑。他看见那轿子里伸出了一只带着黑色戒圈的手，在九王爷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人未下轿，很快便离去了。
目送轿子走后，九王爷转身进了王府。
柱子见九王爷进了府，赶忙就要追去喊人，不想却被羿小博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嘴，“别去找死。”羿小博附在柱子耳边悄声道。
柱子回头看他，羿小博却不再多话。
男人转身的时候，那双眉分明伴着动作的迟疑而紧蹙起来，所以，真的要去找死么？呵呵。想当初，这时候的九王爷可是不会给羿小博任何好果子吃的。
现在呢？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羿小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带着炭灰的棉衣——他会嫌脏的，是吧？可是，我没有。你要怎么才能信我呢？王爷，我没有，我不脏，真的。
“羿小博啊羿小博，唉唉唉唉唉。”小仆柱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不断摇着头说道：“我这辈子是被你害苦了！”
羿小博不明所以，所以并没有搭话。他茫然向四周张望着，忽而竟是笑了起来，“这是九王府？”
“是！九王府！”柱子突然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好死不死又回来了！我还想在小侯爷府上多逍遥两天呢！都赖你知不知道！”他骂骂咧咧的没完，却见羿小博像个小傻圌子似地咧着嘴呵呵笑，心中不禁也疑惑起来。
上前一步，探了探小傻圌子的额头，“烧傻了吧你？有什么可乐的啊！你倒好，睡死两天，还不知道咱们有多惨呢吧？”
“啊？”羿小博笑呵呵的看着柱子，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喜悦。他记得分明，自己是在九王爷榻上睡着的，而醒来后人却仍在九王府，那么，也就是说，王爷并没有赶他走，难道这还不值得他高兴么？
可是，柱子并不这么想。
从二等近侍降到末等杂役，不说银钱少了几倍，看看自己和羿小博这小身子骨，真不知道能撑几日。
只听柱子丧眉搭眼道：“我说你也是的，勾搭谁不好，偏去勾搭小侯爷，你不知道咱王爷和那小侯爷两个人不对付啊？还有，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我没有！”羿小博恼怒的打断了柱子的话，气急之下竟是猛咳了起来，柱子见他这样，便也不再多话，讪讪的撇撇嘴，扔给羿小博一套粗布棉衣，“老发说住的地方就先不换了，还让住这里，但是每日要准时去后院做工，做得好坏，赏罚不会与人特殊。”见羿小博听到自己的话后愣住不动了，便推着他的肩催促道：“赶紧的吧，别真误了时辰，让人罚了去。哦，还有啊，老发特地说了，不准你私自去重华殿。”
羿小博低头捧着那套棉衣，沉默了半晌，“我没有。”他再次说道。
日复一日，日子寡淡无味，却也波澜不惊，这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人有任何举动。
羿小博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仍然记得自己去往平安侯府前的那段不平静的日子，那时的九王府人心惶惶，往来走动的分明也不全是王府熟面孔，他知道，那后面有着一股力量——那是他的王爷也不能完全抵抗的力量。可是现在，他虽然人在王府，可却几乎见不到人面，又怎么能算是好呢？
转眼到了隆冬。这一日，九王爷在众侍者的服侍下如常般赶去上早朝，依旧匆忙，依旧乱哄哄一团，谁让这难伺候的主人不肯早起半刻时辰？
后院管事的又来催工了，说是重华殿里等着炭火，让杂役们放下手里的活都去装运炭火。柱子嘴里小声啐着，手上却不敢怠慢，这管事的可是个最会耍横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俗话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何况他们也不是什么凤凰，那日子可真是比鸡还惨——每日鸡还没叫，就被催起来干活，什么脏什么累都推给他们两个倒霉货。每天的每天，柱子都要在心中怒吼“没有天理”，可近了人前，却连个屁也不敢放，生怕被整治得更惨，便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其实，所有人都在等。羿小博在等，等他那个又任性又小心眼的王爷消了气，大概就会接他回去了。柱子也在等，等那个健忘的小世子赶紧想起他的好来，把他接回睿和殿去。柱子想，也许小世子是提过的，一定是被那个九阎圌王驳了回去罢了。
话说回来，倒是很久很久没见到那个阎圌王了呢。不知道明日的冬节能不能见到？或许他气消了，某个人就没事了，某个人没事了，自己这个小陪衬自然也就没事了。这劳心劳力的苦差事，真不知道会不会做死在这里。
他有很多想法，可事情却与他的想法相违背。比如他肯定不会想到，他们会在今日就见到了那个阎圌王。
吃过午饭，管事的让他二人去小西门接应送货郎，两个人站在外面冻得哆哆嗦嗦，等了又等，骂了又骂，谁知却等来一顶轿子和一阵清场吆喝。不是官轿，远比不得正门前来往的那些华丽大轿，但这丝毫也不妨碍退至墙角的两个人的目光被瞬时吸引了去。
第一个从轿子里下来的男人，那可是他们日日念叨的九王爷啊！用柱子的话说，那可是一个化成灰他也会认得的男人啊，一生的命运都掌握在他那双翻云覆雨的黑手里呢！如果不是尚辨不明状况，柱子一定会像那日一样，扑在男人面前求男人放他回到小世子身边的。
羿小博安静站在角落里，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九王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此时的心情居然能如此平静，就像昨日才见了他一样。看着男人立在轿子前，一脸委屈又不忿的垂首听训的样子，心中忽而生出些疼惜又无奈的复杂情绪，最后竟是化作唇边的一声哑笑。他看见那轿子里伸出了一只带着黑色戒圈的手，在九王爷的脸上轻轻拍了拍，人未下轿，很快便离去了。
目送轿子走后，九王爷转身进了王府。
柱子见九王爷进了府，赶忙就要追去喊人，不想却被羿小博手疾眼快的捂住了嘴，“别去找死。”羿小博附在柱子耳边悄声道。
柱子回头看他，羿小博却不再多话。
男人转身的时候，那双眉分明伴着动作的迟疑而紧蹙起来，所以，真的要去找死么？呵呵。想当初，这时候的九王爷可是不会给羿小博任何好果子吃的。
现在呢？如果让他看到自己？羿小博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那套带着炭灰的棉衣——他会嫌脏的，是吧？可是，我没有。你要怎么才能信我呢？王爷，我没有，我不脏，真的。
过了冬节，就表示从今儿开始要进入冬季最冷的时段了。
为了讨个彩头，也为了慰劳大家一年的辛劳，依照惯例，王府里要举办宴席，王府的主人也会在今日亲自向府里的每个侍仆分发赏银。
柱子欢天喜地的起了个大早，这是他来到后院做工以来，唯一没有骂娘的一个清晨。
“好好表现啊！千万好好表现！”柱子梳理好自己后，就忙着来摆圌弄羿小博，口中不停地叮嘱着，仿佛羿小博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羿小博闷头“哦”了一声，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该怎么面对他呢？他又会对自己说什么呢？不会还是很生气吧？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过问过他一句消息……那会不会又赶他走呢？
“柱子，我——”羿小博迟迟张不了口，尤其是看到柱子紧张兮兮的瞪着自己，一副随时准备聆听噩耗的倒霉模样。
“我不想去领赏了，你替我告个恩、请个假吧。”可他最后还是讲了出来。
柱子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你！”他指着羿小博的鼻尖叫道：“你要气死我了！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抽筋了啊！”
他骂完了却仍是气不过，便冲过来抓着羿小博的两肩边摇边嚷，“好好表现听到没有！赶紧把咱俩弄回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你知不知道？？”
羿小博被他摇得就快吐了，只得连连点头，暂且先应了下来，可是心中的那丝不安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冬日的太阳不是很晃眼，照在身上也能感到些微暖意。队伍有点长，羿小博远远看着高座上的男人，推算着到了队伍的哪一个位置，男人大概就会开始不耐烦，估计现在就已经不抬眼了呢。
等待中，柱子仍旧挤眉弄眼的督促他一定要抓圌住机会，可是越临近高台越想要逃跑，要不是被柱子拖住了衣袖，羿小博觉得自己真的会选择临阵脱逃。他很怕，很怕男人见到他之后再次激起怒气，然后便会轰他出府。甚至，他觉得就在后院待一辈子也不错，默默的在他身边，能听到他的消息，偶尔还能见到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会离开他身边，因为他会慢慢遗忘掉自己的存在，于是自己就可以像透明的空气一样守着他。
“小博，向王爷谢赏。”
晃晃忽忽随着队伍向前挪着，羿小博的耳边突然传来管家老发的提醒声，他猛地抬头一看，才惊觉自己正站在谁的面前——
王爷……这是我的王爷……这是我的容昕……这是我的容昕？
九王爷的目光很平静，隐约透露着些许疲惫，望向羿小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真的只是在等他说句谢赏的话而已。
容昕……羿小博心里念着这个日日夜夜牵挂的名字，逃也似的离开了。
“谢王爷赏。”羿小博走了，话却犹在九王爷耳边萦绕。
……
羿小博不奇怪柱子的垂头丧气，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再向自己埋怨一句话。
“柱子？”羿小博有些讨好的凑上前去，伸手在柱子面前摆了摆，“别生气，这些都给你。”说着，将手中的银袋塞到了柱子的衣兜里。
柱子看了一眼那银袋，又看了一眼羿小博，最后竟是对着天空一声长叹，那样悲愤的表情，放佛老天爷都对不起他似的。
“让开！”他放着两侧的空挡不走，偏偏立在羿小博面前大叫，羿小博只得侧身给他让道，眼看着他去拾起斧子，开始埋头狠劈墙角的那堆木柴。
斧子砸得相当用力，就像是在劈冤家仇人的头颅似的，羿小博在一旁看着听着，浑身直打寒颤。
“王爷！哼，王爷？王圌八蛋！”
羿小博听得一愣一愣的，“柱子……”赶忙去寻四处有没有什么旁人听到，不过，会有谁呢？大家都去凑热闹过节了，只有好欺负的倒霉货才会被安排留下值勤呢！
“小博，不是我说你。你也早为自己做打算吧，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装什么不认识啊，难道他失忆了？他这么快就忘了你了？都忘了么？他还记得自己姓什么么！”
为了讨个彩头，也为了慰劳大家一年的辛劳，依照惯例，王府里要举办宴席，王府的主人也会在今日亲自向府里的每个侍仆分发赏银。
柱子欢天喜地的起了个大早，这是他来到后院做工以来，唯一没有骂娘的一个清晨。
“好好表现啊！千万好好表现！”柱子梳理好自己后，就忙着来摆圌弄羿小博，口中不停地叮嘱着，仿佛羿小博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
羿小博闷头“哦”了一声，心中却是忐忑不安。该怎么面对他呢？他又会对自己说什么呢？不会还是很生气吧？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过问过他一句消息……那会不会又赶他走呢？
“柱子，我——”羿小博迟迟张不了口，尤其是看到柱子紧张兮兮的瞪着自己，一副随时准备聆听噩耗的倒霉模样。
“我不想去领赏了，你替我告个恩、请个假吧。”可他最后还是讲了出来。
柱子一听这话立马跳了起来，“你！”他指着羿小博的鼻尖叫道：“你要气死我了！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抽筋了啊！”
他骂完了却仍是气不过，便冲过来抓着羿小博的两肩边摇边嚷，“好好表现听到没有！赶紧把咱俩弄回去！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你知不知道？？”
羿小博被他摇得就快吐了，只得连连点头，暂且先应了下来，可是心中的那丝不安却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冬日的太阳不是很晃眼，照在身上也能感到些微暖意。队伍有点长，羿小博远远看着高座上的男人，推算着到了队伍的哪一个位置，男人大概就会开始不耐烦，估计现在就已经不抬眼了呢。
等待中，柱子仍旧挤眉弄眼的督促他一定要抓圌住机会，可是越临近高台越想要逃跑，要不是被柱子拖住了衣袖，羿小博觉得自己真的会选择临阵脱逃。他很怕，很怕男人见到他之后再次激起怒气，然后便会轰他出府。甚至，他觉得就在后院待一辈子也不错，默默的在他身边，能听到他的消息，偶尔还能见到他，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会离开他身边，因为他会慢慢遗忘掉自己的存在，于是自己就可以像透明的空气一样守着他。
“小博，向王爷谢赏。”
晃晃忽忽随着队伍向前挪着，羿小博的耳边突然传来管家老发的提醒声，他猛地抬头一看，才惊觉自己正站在谁的面前——
王爷……这是我的王爷……这是我的容昕……这是我的容昕？
九王爷的目光很平静，隐约透露着些许疲惫，望向羿小博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真的只是在等他说句谢赏的话而已。
容昕……羿小博心里念着这个日日夜夜牵挂的名字，逃也似的离开了。
“谢王爷赏。”羿小博走了，话却犹在九王爷耳边萦绕。
……
羿小博不奇怪柱子的垂头丧气，只是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再向自己埋怨一句话。
“柱子？”羿小博有些讨好的凑上前去，伸手在柱子面前摆了摆，“别生气，这些都给你。”说着，将手中的银袋塞到了柱子的衣兜里。
柱子看了一眼那银袋，又看了一眼羿小博，最后竟是对着天空一声长叹，那样悲愤的表情，放佛老天爷都对不起他似的。
“让开！”他放着两侧的空挡不走，偏偏立在羿小博面前大叫，羿小博只得侧身给他让道，眼看着他去拾起斧子，开始埋头狠劈墙角的那堆木柴。
斧子砸得相当用力，就像是在劈冤家仇人的头颅似的，羿小博在一旁看着听着，浑身直打寒颤。
“王爷！哼，王爷？王圌八蛋！”
羿小博听得一愣一愣的，“柱子……”赶忙去寻四处有没有什么旁人听到，不过，会有谁呢？大家都去凑热闹过节了，只有好欺负的倒霉货才会被安排留下值勤呢！
“小博，不是我说你。你也早为自己做打算吧，你看他刚才那个样子，装什么不认识啊，难道他失忆了？他这么快就忘了你了？都忘了么？他还记得自己姓什么么！”
“姓赵。”一个声音回答了他。
“我知道！”柱子以为是羿小博那个小傻圌子听不懂话，又和他瞎打岔，于是立马将话驳了回去，再次不解恨的说道：“要我说姓赵的就没一个好东西——”
“柱子！！”羿小博急得直跳脚，却又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一样，不敢上前去捂住柱子那没半分遮拦的嘴。
柱子埋头劈柴，全然没有发现身侧的羿小博已经跪了下来，反而越劈越恨，继续发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那个小世子，那个赵恒宣，我以前是怎么对他的！现在我落了难了，人呢？人呢？！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我——有——影——子——哦——”
“？？？”
耳中突然撞进一道幼童的声音，那柱子就像被人下了符咒一样，气血上涌直逼脑顶，整个人僵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良久，他艰难地转了头，看到姓赵的一大一小就立在他的面前齐齐盯着他——手中的斧子毫不意外的砸到了自己的脚面。
“噗通”一声跪在了九王爷面前，可怜的柱子就像风中枯叶一样颤颤巍巍的找不到命运支点。
羿小博仍然跪在原地，没有说话。
九王爷看着眼前的场面，深深吸了口气，忽然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的笑了一声。
他手牵着赵恒宣，不急不慢的走到柱子跟前，抬靴踢了踢，“本王姓什么？嗯？”
柱子哪敢多话，整个人抖得简直不成样子。羿小博咬紧下唇，给九王爷叩了一个头。
赵恒宣哈哈大笑，一蹦一跳的也踹了他那可怜的小仆人一脚，“姓赵啊。笨！九叔刚刚才有说过。”
九王爷看着他那个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的小侄子，嘴角狠狠抽了两下，手上不由一松，手里的小兔子便撒着欢的跳蹲到了他的小仆人面前，“你走了我也走了哦，我去四叔家玩了，刚刚才回来的。九叔说你和小博在这里，我就让九叔带我来啦。”说着，又回头向九王爷征问道：“是不是，九叔？”
九王爷敷衍的“嗯”了一声，向赵恒宣招招手，“看完就走吧，不许再闹了。”
眼见男人的靴尖欲要扭转，柱子惊喜过望的打了个颤，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又被当事人听到，他当时可真是赴死的心都准备了。谁知这阎圌王居然还会留着他……难道是顾忌小世子？羿小博？别管谁了，反正死不了就行了。
刚刚吓得眼泪都流不出来，这回却是唰的一下泪如泉圌涌，柱子表示此时心情甚是激动。
“别哭哦。”
看看，多好的孩子，还知道心疼自己。柱子一面感动，一面念着“小世子”，可抬眼看去，哪有什么小世子？
“别哭，小博。”赵恒宣蹲在羿小博面前，用稚圌嫩的小手认真的去擦羿小博脸上的泪，“九叔，小博哭了呢。”
“咳……”听了这话，九王爷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转而沉脸对赵恒宣斥道：“你走不走？你不走就在这陪他吧！”
九王爷觉得自己已经表情很严肃很具有威慑力了，谁知赵恒宣却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宣儿！”九王爷气结，上前一把抓圌住赵恒宣的衣领，连拖带抱的将人带走了。
人走了，院子重新恢复了萧索。羿小博很久才缓了过来神儿，他看着一脸担忧望向他的柱子，轻轻吐了一句：“对不起。”
这个冬天特别的冷，每天出了西苑的门，羿小博都会捂着耳朵哆嗦半天才能缓过来。他的耳朵特别不禁冻，寒风一吹，整个都会红透。往常不会在户外逗留便罢了，而如今光景岂是当日可比？没人愿意寒天冻地的在屋外做工，所以苦差事只好留给苦命的来做。
除了他，也就只有一个叫柱子的和他一样倒霉了。羿小博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有了柱子的陪伴，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住这些日子。虽然那柱子经常没头脑的说些蠢话，可是，那样寂寥的日子，有一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小世子隔三差五便会来看望他们，有时是在后院，有时甚至就在西苑的住处，带来一些小吃食，也带来一些有关某人的消息。
“小博，九叔说，你和柱子是因为做错事才会被罚的。不过你放心，我每次见到九叔都有求情的，只是我现在经常见不到他，缪师傅说九叔要帮皇上做事，很忙很忙。你要乖哦，那样九叔就会原谅你了。”
“柱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玩啊？明天缪师傅要给我放假，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假山藏猫猫啊，你来不来？”
“小博，你有没有好点呀？今天我见到九叔了，不过九叔也生病了，他总是在咳，我好难过。小博，怎么办？”
“小博，我昨天见到‘好好表叔’了，他问我你好不好，我说不好，他好像不高兴呢，九叔好像也生气了，后来我叫九叔，九叔都不理我了。”
时忧时喜，羿小博的心就这样轻易的被一个小童的几句话牵动着，他突然发现，他要的根本不仅仅是远远守在身边那样简单。
他很想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在他身边照顾他、守护他，即便能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可是，他的王爷也是需要他的不是么？他的王爷分明向他说过：“博儿，有你在，真好。”这话，羿小博没忘，那么，赵容昕忘了么？
……
“容昕，明日戌时，依旧，勿忘。”
手中捏着一封玲珑小笺，九王爷唇角微微一挑，最终却是一声轻笑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容昕——说起来，还真是鲜有人以此相称呢。
戌时，弄玉馆，三百回合。
九王爷尚未下马，抬眼就看到楼台上的男子，依旧一身素衣向他这方浅笑顾盼着。
琢磨着这番情景，九王爷心中愈发觉得有趣，唇角噙笑的与男子对望了半晌，最后竟是一个跃身跳了上去。
“本王倒不知，这以骁勇剽悍闻名的西域男子竟是比我中原女子还要风情，是只你一人如此，还是全西域男子皆是如此？”
他围着素衣男子绕了小半圈，走到男子身后时，又将头从那耳侧探出，调笑的神情带着几分傲慢与轻狂。
男子却似全不在意，低眉笑着，反问道：“倘若全西域男子皆是如此，九爷要怎样呢？踏平西域？攻城略地？”
“独为得你一人，攻城略地也是值了。”他语速轻快，分明是挑逗的话语，可说出来却不带半点暧昧，反倒显出几分大方与真诚，说完后，更是将头一转，把话头抛给了一直坐在后方看戏的四王爷，“是不是，四哥？”
四王爷听罢哈哈大笑，招呼着他二人落了席，摇头笑道：“你莫要再拿他与小女子相比，他现下正迷着心窍，不好与你恼，可说不定哪天翻了脸——”说着，瞧了男子一眼，见男子含笑不语，才接着说道：“上回有一人论他一句‘妙胜女儿’，结果——”
四王爷再次将话顿了下来，一面看着九王爷，一面向拉琴人要来一根弦子，“结果——”啪的一声，弦子在四王爷的手中应声而断。
看着四王爷的此番动作，九王爷稍事一愣，随即将手中酒盏重重置在了案上：“好大脾气！”脸色竟是顷刻沉了下来。
男子眉头拧了一下，带着询问目光看了四王爷一眼，四王爷却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迷茫，于是只好自己救场。
给九王爷的杯盏中添了些酒，男子笑道：“九爷莫要听四爷说笑，萨勒格怎敢在九爷面前造次？”
九王爷盯着那只前来与他倒酒的手，又是一声冷笑。
“九爷？”男子着实有些慌神。
“昨日尚是‘容昕’，今日便成‘九爷’了？本王圌还真是第一次见识比本王变化还快的人。”
男子一听，想他原是恼恨自己与他的生分？心中顿生几分光亮，脸色也舒缓起来，口中却道：“承蒙九爷恩赦。昨日的情不自禁，萨勒格自知失礼之至，辗转一夜也未曾合眼，只想着今日该如何赔罪——”
话未说完，却被九王爷挥手打断，笑问道：“莫要巧言令色，只说今日是哪个？”
男子望着面前那张令人迷惑的笑颜，忽而竟是有些愣住了，半刻之后才轻轻说到：“容昕。”
男子声音温和，气息平稳，愣是将这简单的两个字念得百转千回。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毫不犹豫的一记耳光。
“既知是失礼之至，现在是在做什么？试探本王的耐性么？！”那手上力道未必有多么大，可话却说得极狠，惊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男子捂着脸颊不发一语，唇角紧紧闭成一条线，极力隐忍的表情。四王爷着慌的看了这个又看那个，最后还是凑到了九王爷一旁，“老九，别这样。”
四王爷的声音极低，大概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话对九王爷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于是赶忙又来劝另一个，“萨勒格——”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说他喝多了？明明才饮了两盏不到，脸色变都没变；说他就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好像理由也不够充分。
四王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用什么话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最后，还是当局者自己破了僵局。
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九王爷不紧不慢的给三个人的盏里添了新酒，然后捏着其中一盏，举到了沉默不语的男子面前：“怎么？我可记得有人说过喜欢我的，就是这样？西域当真是奇怪的地方。”另一手指着男子，向四王爷边摇头边笑说：“你看他这样子，怕是要活吞了我呢。”
除了他，也就只有一个叫柱子的和他一样倒霉了。羿小博常常在想，如果不是有了柱子的陪伴，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住这些日子。虽然那柱子经常没头脑的说些蠢话，可是，那样寂寥的日子，有一个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小世子隔三差五便会来看望他们，有时是在后院，有时甚至就在西苑的住处，带来一些小吃食，也带来一些有关某人的消息。
“小博，九叔说，你和柱子是因为做错事才会被罚的。不过你放心，我每次见到九叔都有求情的，只是我现在经常见不到他，缪师傅说九叔要帮皇上做事，很忙很忙。你要乖哦，那样九叔就会原谅你了。”
“柱子，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玩啊？明天缪师傅要给我放假，我好想和你一起去假山藏猫猫啊，你来不来？”
“小博，你有没有好点呀？今天我见到九叔了，不过九叔也生病了，他总是在咳，我好难过。小博，怎么办？”
“小博，我昨天见到‘好好表叔’了，他问我你好不好，我说不好，他好像不高兴呢，九叔好像也生气了，后来我叫九叔，九叔都不理我了。”
时忧时喜，羿小博的心就这样轻易的被一个小童的几句话牵动着，他突然发现，他要的根本不仅仅是远远守在身边那样简单。
他很想能像以前一样，时时在他身边照顾他、守护他，即便能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日常小事，可是，他的王爷也是需要他的不是么？他的王爷分明向他说过：“博儿，有你在，真好。”这话，羿小博没忘，那么，赵容昕忘了么？
……
“容昕，明日戌时，依旧，勿忘。”
手中捏着一封玲珑小笺，九王爷唇角微微一挑，最终却是一声轻笑从鼻子里哼了出来。容昕——说起来，还真是鲜有人以此相称呢。
戌时，弄玉馆，三百回合。
九王爷尚未下马，抬眼就看到楼台上的男子，依旧一身素衣向他这方浅笑顾盼着。
琢磨着这番情景，九王爷心中愈发觉得有趣，唇角噙笑的与男子对望了半晌，最后竟是一个跃身跳了上去。
“本王倒不知，这以骁勇剽悍闻名的西域男子竟是比我中原女子还要风情，是只你一人如此，还是全西域男子皆是如此？”
他围着素衣男子绕了小半圈，走到男子身后时，又将头从那耳侧探出，调笑的神情带着几分傲慢与轻狂。
男子却似全不在意，低眉笑着，反问道：“倘若全西域男子皆是如此，九爷要怎样呢？踏平西域？攻城略地？”
“独为得你一人，攻城略地也是值了。”他语速轻快，分明是挑逗的话语，可说出来却不带半点暧昧，反倒显出几分大方与真诚，说完后，更是将头一转，把话头抛给了一直坐在后方看戏的四王爷，“是不是，四哥？”
四王爷听罢哈哈大笑，招呼着他二人落了席，摇头笑道：“你莫要再拿他与小女子相比，他现下正迷着心窍，不好与你恼，可说不定哪天翻了脸——”说着，瞧了男子一眼，见男子含笑不语，才接着说道：“上回有一人论他一句‘妙胜女儿’，结果——”
四王爷再次将话顿了下来，一面看着九王爷，一面向拉琴人要来一根弦子，“结果——”啪的一声，弦子在四王爷的手中应声而断。
看着四王爷的此番动作，九王爷稍事一愣，随即将手中酒盏重重置在了案上：“好大脾气！”脸色竟是顷刻沉了下来。
男子眉头拧了一下，带着询问目光看了四王爷一眼，四王爷却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迷茫，于是只好自己救场。
给九王爷的杯盏中添了些酒，男子笑道：“九爷莫要听四爷说笑，萨勒格怎敢在九爷面前造次？”
九王爷盯着那只前来与他倒酒的手，又是一声冷笑。
“九爷？”男子着实有些慌神。
“昨日尚是‘容昕’，今日便成‘九爷’了？本王圌还真是第一次见识比本王变化还快的人。”
男子一听，想他原是恼恨自己与他的生分？心中顿生几分光亮，脸色也舒缓起来，口中却道：“承蒙九爷恩赦。昨日的情不自禁，萨勒格自知失礼之至，辗转一夜也未曾合眼，只想着今日该如何赔罪——”
话未说完，却被九王爷挥手打断，笑问道：“莫要巧言令色，只说今日是哪个？”
男子望着面前那张令人迷惑的笑颜，忽而竟是有些愣住了，半刻之后才轻轻说到：“容昕。”
男子声音温和，气息平稳，愣是将这简单的两个字念得百转千回。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毫不犹豫的一记耳光。
“既知是失礼之至，现在是在做什么？试探本王的耐性么？！”那手上力道未必有多么大，可话却说得极狠，惊得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男子捂着脸颊不发一语，唇角紧紧闭成一条线，极力隐忍的表情。四王爷着慌的看了这个又看那个，最后还是凑到了九王爷一旁，“老九，别这样。”
四王爷的声音极低，大概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话对九王爷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于是赶忙又来劝另一个，“萨勒格——”话到嘴边却又说不下去了。说他喝多了？明明才饮了两盏不到，脸色变都没变；说他就这个阴晴不定的性子？好像理由也不够充分。
四王爷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用什么话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最后，还是当局者自己破了僵局。
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九王爷不紧不慢的给三个人的盏里添了新酒，然后捏着其中一盏，举到了沉默不语的男子面前：“怎么？我可记得有人说过喜欢我的，就是这样？西域当真是奇怪的地方。”另一手指着男子，向四王爷边摇头边笑说：“你看他这样子，怕是要活吞了我呢。”
第三者？答：我粗算一下，大约是小六。
离开？答：会离开的。
保护？答：大部分是的。
先歇歇——人家别的楼不都是催文的么？我的楼有这么槽糕？楼主BLX碎一地有木有！！！
离开？答：会离开的。
保护？答：大部分是的。
先歇歇——人家别的楼不都是催文的么？我的楼有这么槽糕？楼主BLX碎一地有木有！！！
翌日，大晴。
四王爷晃着步子走在前面，闲得两手无处放置，便去折道旁的柳条，“我要是你呀，我就不再理会他，随他去吧，难道当真赶着来受他气不成？”
那话明显是对唤作萨勒格的男子说的，可接话的却是伴在萨勒格身旁的九王爷。
只听九王爷笑道：“我今儿个是诚心谢罪的，四哥可是成心搅局的？”
四王爷听罢大笑一声，转身看着身后的二人，调侃道：“谁敢定你九王爷的罪？你也休要给我定罪，我可担不起。”说着，又指了一直浅笑不语的萨勒格，对九王爷佯叹道：“若真是搅了你们的局，莫说你了，他这关我就首先过不去。”
九王爷听他这样讲，眼眉含笑地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自言自语般的喃了一声“是么”，便继续信步向前走着。
萨勒格徐徐跟了上去，“四爷说笑了。”
闲亭小筑，酒过三巡。三个人在九王府用了午膳，推杯换盏说说笑笑，谁也没再提昨日之事，席间倒也愉快。
那萨勒格虽是西域人，却对中原文化熟谙精通，加之连日来的接触，多少对九王爷的脾性也有了些了解，既是有意讨好，便也相谈甚欢。四王爷见二人渐渐消了隔阂，本就有意促成，这下更来了精神。
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敲着酒盏，四王爷一脸兴奋的提议道：“你这里没意思，咱们还是出去找点乐子，你看怎么样？”
九王爷一听，手抚着额头，连连摆手，“我是不能动了，要去你们便去吧，申时我还得随工部的人去办个差，正好趁这空挡休息一会儿。”
他说着便要起身离桌，可四王爷哪里肯放过他？
伸手一拦，四王爷挑眉道：“明明是你叫我们来的，客人还没尽兴，主人倒是要撤席了？”
“好哥哥！”九王爷拧着眉头，哭笑不得，“你当真是我亲哥哥么？怎么就不能予我点好？若是误了事，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是向人道了原委，可四王爷听后仍是不依不饶，更是学了他平日的无赖话，笑道：“那我可管不着。”顿了顿，似是做了什么念想，又将头向萨勒格一偏，“且问问他依你不依，反正我是陪客，正主在那呢。”
九王爷深深叹口气，“好。”转向萨勒格，“公子可愿放我一马？”
萨勒格忙起身，“九爷——”
“什么公子？”四王爷当即讲话打断，对萨勒格道：“你也莫要任他欺负。”继而，又对九王爷谑笑道：“说声好听的，今日暂且放过你！”
九王爷心里有些恼，却也不好发作。
萨勒格见九王爷一副抓狂表情，便向四王爷摆手笑道：“九爷既累了，还是不便打扰了。”
四王爷却是眼睛一瞪：“过这村可没这店！你若不趁他今日心情大好赚回一笔，哪天再赏你一耳光，你可别叫屈！”
此话一出口，另两个人都是一愣。萨勒格抿着唇角，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一阵微风扫过，几缕青丝拂在了那微醺的面庞上，九王爷凝视望着，虽然因着酒醉导致视线有些模糊，却愈发觉得那倔强而委屈的神情好似一个人，不由得身子竟是慢慢贴了过去——
“对不起。”他轻轻说着，抬手捧起人的脸，便欲将那紧闭的唇转向自己。
萨勒格有些惊讶，“九爷——”
九爷？这一声称呼猛然惊醒了梦中人，他的他从来不会这样称呼他的——爷，王爷，容昕——这才是属于他的声音。
“咳。”他有些尴尬的放了手，却隐约听得四王爷促狭的笑声。
对九王爷来说，四王爷的笑并不奇怪，可另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也失态了。
哐的一声，羿小博手中乘着酒菜的食盒应声坠地。他本是应了后院管事的吩咐，去向厨房送木柴的，谁想在折回的路上却被一个自称内急的小仆央求替着跑趟腿儿，羿小博本不想多事，可那小仆不由分说将食盒硬塞到他手里便跑了，无奈之下只得走这一趟。
四王爷晃着步子走在前面，闲得两手无处放置，便去折道旁的柳条，“我要是你呀，我就不再理会他，随他去吧，难道当真赶着来受他气不成？”
那话明显是对唤作萨勒格的男子说的，可接话的却是伴在萨勒格身旁的九王爷。
只听九王爷笑道：“我今儿个是诚心谢罪的，四哥可是成心搅局的？”
四王爷听罢大笑一声，转身看着身后的二人，调侃道：“谁敢定你九王爷的罪？你也休要给我定罪，我可担不起。”说着，又指了一直浅笑不语的萨勒格，对九王爷佯叹道：“若真是搅了你们的局，莫说你了，他这关我就首先过不去。”
九王爷听他这样讲，眼眉含笑地看了身旁的男子一眼，自言自语般的喃了一声“是么”，便继续信步向前走着。
萨勒格徐徐跟了上去，“四爷说笑了。”
闲亭小筑，酒过三巡。三个人在九王府用了午膳，推杯换盏说说笑笑，谁也没再提昨日之事，席间倒也愉快。
那萨勒格虽是西域人，却对中原文化熟谙精通，加之连日来的接触，多少对九王爷的脾性也有了些了解，既是有意讨好，便也相谈甚欢。四王爷见二人渐渐消了隔阂，本就有意促成，这下更来了精神。
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敲着酒盏，四王爷一脸兴奋的提议道：“你这里没意思，咱们还是出去找点乐子，你看怎么样？”
九王爷一听，手抚着额头，连连摆手，“我是不能动了，要去你们便去吧，申时我还得随工部的人去办个差，正好趁这空挡休息一会儿。”
他说着便要起身离桌，可四王爷哪里肯放过他？
伸手一拦，四王爷挑眉道：“明明是你叫我们来的，客人还没尽兴，主人倒是要撤席了？”
“好哥哥！”九王爷拧着眉头，哭笑不得，“你当真是我亲哥哥么？怎么就不能予我点好？若是误了事，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是向人道了原委，可四王爷听后仍是不依不饶，更是学了他平日的无赖话，笑道：“那我可管不着。”顿了顿，似是做了什么念想，又将头向萨勒格一偏，“且问问他依你不依，反正我是陪客，正主在那呢。”
九王爷深深叹口气，“好。”转向萨勒格，“公子可愿放我一马？”
萨勒格忙起身，“九爷——”
“什么公子？”四王爷当即讲话打断，对萨勒格道：“你也莫要任他欺负。”继而，又对九王爷谑笑道：“说声好听的，今日暂且放过你！”
九王爷心里有些恼，却也不好发作。
萨勒格见九王爷一副抓狂表情，便向四王爷摆手笑道：“九爷既累了，还是不便打扰了。”
四王爷却是眼睛一瞪：“过这村可没这店！你若不趁他今日心情大好赚回一笔，哪天再赏你一耳光，你可别叫屈！”
此话一出口，另两个人都是一愣。萨勒格抿着唇角，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别处，一阵微风扫过，几缕青丝拂在了那微醺的面庞上，九王爷凝视望着，虽然因着酒醉导致视线有些模糊，却愈发觉得那倔强而委屈的神情好似一个人，不由得身子竟是慢慢贴了过去——
“对不起。”他轻轻说着，抬手捧起人的脸，便欲将那紧闭的唇转向自己。
萨勒格有些惊讶，“九爷——”
九爷？这一声称呼猛然惊醒了梦中人，他的他从来不会这样称呼他的——爷，王爷，容昕——这才是属于他的声音。
“咳。”他有些尴尬的放了手，却隐约听得四王爷促狭的笑声。
对九王爷来说，四王爷的笑并不奇怪，可另他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另一个人也失态了。
哐的一声，羿小博手中乘着酒菜的食盒应声坠地。他本是应了后院管事的吩咐，去向厨房送木柴的，谁想在折回的路上却被一个自称内急的小仆央求替着跑趟腿儿，羿小博本不想多事，可那小仆不由分说将食盒硬塞到他手里便跑了，无奈之下只得走这一趟。
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天下怎么就有那么巧的事，为什么每次有点状况他都能亲眼见到？真是太巧？还是有人故意要让他看到呢！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呢，王爷。你玩够了么？
羿小博噙着眼泪说不出话，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腿一动也不能动。
刚从迷茫中惊醒的九王爷，被瓷器碎裂的声音不由又惊了一下，寻着声音看去，当即勃然大怒！
“人都死了么！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是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呵，我也不想在这里，我也想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羿小博看着盛怒难抑的九王爷，忽然很不明白他究竟在气恼什么？自己与别人一起，他气；他与别人一起，他还气。
你有没有——哪怕只有一次想过我会不会生气呢，王爷？
在九王爷的怒视下，羿小博跪了下来，或者说，身体瘫软了下来。
后来的事，他记不清了，他隐约记得九王爷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掀了桌子，踹了凳子，后院管事闻风赶来，向着九王爷不停告罪，然后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拖走了。
后来，他听说，当他被人送到后院挨板子的时候，柱子指着管事的破口大骂，要挟着说王爷知道了一定不会让打，更不会饶了他们这帮落井下石的小人，那管事的笑得猖狂，说“我等着你去请王爷来”，柱子气得边哭边跑，拼了命的跑，可哪里还找的见什么王爷……
最后，还是外出归来的小世子和缪静宜喝止了那管事。可惜，羿小博已经被打得晕了过去。
月落乌啼，夜，是这样静。
羿小博一个人躺在床上，沉沉似在梦中，喉咙像是烧了一把火，不，是全身都像被火烧着，烧得他好难受，却如何也动弹不得。
似是什么都听不到了，又似是耳边嘈杂一片。
他说爱他,他说疼他，他说让他滚……
他睁不开眼睛，却看到他就在他的面前，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对不起。”
他还和他说话。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对不起的那一个？
他不要听，也不要看，他努力挣扎着去扯自己的耳朵、抓自己的眼睛，他似乎就要成功了，却又被什么束缚住了。
他嚎龘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趁回自己的心意呢？不能讨好自己，却连伤害的权利都没有了么！
“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还要说对不起？为什么丢开我又来抱回我？
是你么？不是你吧？怎么可能是你？！
是谁？
那冰凉的气息越来越近，羿小博分明感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黑暗中颤抖起来，忽然，他害怕得大叫起来：王爷救我！王爷，我怕，救我……
他不能让别人碰的，谁也不行，他的王爷会嫌弃他，会不要他，他不能让别人碰。
可那黑暗中的声音却是那样温柔，温柔的对他说着：是容昕，别怕，博儿，是容昕。
那声音一遍遍在他耳边这样说着，可他却哭得更厉害了。
容昕……他随着那声音一起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苍白的唇像案几上那支脆弱摇摆的灯芯一样抑制不住的微颤着，直到一抹冰凉贴到了他的唇上，才渐渐安慰住了他的颤抖。
“是容昕。”
是容昕。
抛开故事，我觉得赵容昕这种类型，最好的结局就是孤独终老，这样对人对已都无害。
p.s.双重标准，赵容昕们的必备属性。他们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误的一方。
p.p.s.这故事越来越矫情了，实际上我对它的系列归属是【二了吧唧】。
p.s.双重标准，赵容昕们的必备属性。他们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是错误的一方。
p.p.s.这故事越来越矫情了，实际上我对它的系列归属是【二了吧唧】。
造孽！
这是柱子守了这里大半个时辰的唯一感想。
他觉得，烧糊涂的人在梦里说说胡话也就算了，没曾想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那个让他们倒霉透顶的混圌蛋的名字！
“没来！”
对于羿小博那个愚蠢的问题，很显然，柱子不可能好气相待，可他还是给羿小博递上了一杯温水。
羿小博接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王爷——没来？”
柱子一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气就更难消下去了。
“你还想着他！你还想着他！”横眉倒竖，指着羿小博的那根手指颤颤巍巍，那样子，活像白头老叟在骂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他来干什么？看看你有多惨？看看你死没死？他心里明镜似地，还用得着看？！”因为嘴角抽得厉害，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羿小博沉默听着，随着那话暗暗咬紧了下唇，头也低了下去，半晌才喃了一个字：“哦。”
柱子哼他一声，见他一副消沉的死人模样，连水也不知道喝了，气得夺过杯子摔置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死了算了！我倒想看看，你若真死了，他会不会心安！”
他说的自然是气话，可没想到，羿小博再次抬头看他时，竟是对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复杂。
柱子心里“咯噔”一下，“小博……”他瞪着眼睛凑了上去，抬手拍了拍羿小博的脸，“别做傻事啊，不值得，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羿小博突兀的笑容再次惊得闭了口。
羿小博瞧他那呆头鹅的样子，笑容愈发明朗，“瞎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死？你可别咒我，我还要好好活着呢。”他拍掉了柱子的手，试图挪动身子站起来，可蹭到伤处时却不免疼得倒嘶一口气，动作僵住半空，只好向柱子求援：“好柱子，给我点水吧，口渴了呢。”
柱子见他刚刚还丢了魂的，现在居然对着自己没事人一样——甚至还笑嘻嘻的，脑中只有四个字：回光返照！
“小博！你——”他本能的向后窜了一步，害得正扯着他衣袖的羿小博一下就被带得歪倒在了床沿，当即“哎哟”一声痛呼，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柱子！！”他疼得气喘吁吁，费力爬起来瞪了那个呆头鹅一眼，却不想抬眼却见赵恒宣推开了门，立在原地嘟嘴望着他。
羿小博见那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世子一副呆愣表情，心里也是一愣，刚想开口唤声“小世子”，谁知那赵恒宣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哇”的一声，小朋友在门口就哭开了。
“小世子。”羿小博扯了一下柱子，想要他帮自己从床上下来，可还没等他俩折腾好，赵恒宣已经一边哭着一边从门口扑了过来。
“小博，小博……”小朋友哭喊着扑到他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可怜极了。
羿小博被赵恒宣弄得心里有点疼，想着柱子对他讲得当日情形，想必是吓到这个孩子了。
“小博，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好多血好多血……”
果然，是被吓到了。
羿小博看着怀里这个为自己哭得这样悲伤的小孩子，心里一阵阵的犯酸，眼眶不由也湿圌润起来。他慢慢拍着赵恒宣的背，细细哄道：“没事了，不哭了，小世子，没事了。”
“小博……呜呜……”赵恒宣睁着两眼看他，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那双红肿的眼框中流下，羿小博用手背替他抹了一下，习惯性的从枕边去摸帕子，可抓到手里一看，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去寻另外的。
就在他埋头寻找的时候，一方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
“用这个吧。”
羿小博顺着那衣袖，抬头看向来人，来人向他微微一笑，见他发愣没有去接，便从他怀里抱过了赵恒宣。
来人扫了一眼被他放回枕边的那方素净帕子，终是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这是柱子守了这里大半个时辰的唯一感想。
他觉得，烧糊涂的人在梦里说说胡话也就算了，没曾想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那个让他们倒霉透顶的混圌蛋的名字！
“没来！”
对于羿小博那个愚蠢的问题，很显然，柱子不可能好气相待，可他还是给羿小博递上了一杯温水。
羿小博接水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王爷——没来？”
柱子一瞧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这气就更难消下去了。
“你还想着他！你还想着他！”横眉倒竖，指着羿小博的那根手指颤颤巍巍，那样子，活像白头老叟在骂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他来干什么？看看你有多惨？看看你死没死？他心里明镜似地，还用得着看？！”因为嘴角抽得厉害，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
羿小博沉默听着，随着那话暗暗咬紧了下唇，头也低了下去，半晌才喃了一个字：“哦。”
柱子哼他一声，见他一副消沉的死人模样，连水也不知道喝了，气得夺过杯子摔置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死了算了！我倒想看看，你若真死了，他会不会心安！”
他说的自然是气话，可没想到，羿小博再次抬头看他时，竟是对着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说不出的复杂。
柱子心里“咯噔”一下，“小博……”他瞪着眼睛凑了上去，抬手拍了拍羿小博的脸，“别做傻事啊，不值得，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羿小博突兀的笑容再次惊得闭了口。
羿小博瞧他那呆头鹅的样子，笑容愈发明朗，“瞎想什么呢，我为什么要死？你可别咒我，我还要好好活着呢。”他拍掉了柱子的手，试图挪动身子站起来，可蹭到伤处时却不免疼得倒嘶一口气，动作僵住半空，只好向柱子求援：“好柱子，给我点水吧，口渴了呢。”
柱子见他刚刚还丢了魂的，现在居然对着自己没事人一样——甚至还笑嘻嘻的，脑中只有四个字：回光返照！
“小博！你——”他本能的向后窜了一步，害得正扯着他衣袖的羿小博一下就被带得歪倒在了床沿，当即“哎哟”一声痛呼，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柱子！！”他疼得气喘吁吁，费力爬起来瞪了那个呆头鹅一眼，却不想抬眼却见赵恒宣推开了门，立在原地嘟嘴望着他。
羿小博见那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小世子一副呆愣表情，心里也是一愣，刚想开口唤声“小世子”，谁知那赵恒宣却先他一步开了口——“哇”的一声，小朋友在门口就哭开了。
“小世子。”羿小博扯了一下柱子，想要他帮自己从床上下来，可还没等他俩折腾好，赵恒宣已经一边哭着一边从门口扑了过来。
“小博，小博……”小朋友哭喊着扑到他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可怜极了。
羿小博被赵恒宣弄得心里有点疼，想着柱子对他讲得当日情形，想必是吓到这个孩子了。
“小博，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好多血好多血……”
果然，是被吓到了。
羿小博看着怀里这个为自己哭得这样悲伤的小孩子，心里一阵阵的犯酸，眼眶不由也湿圌润起来。他慢慢拍着赵恒宣的背，细细哄道：“没事了，不哭了，小世子，没事了。”
“小博……呜呜……”赵恒宣睁着两眼看他，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断从那双红肿的眼框中流下，羿小博用手背替他抹了一下，习惯性的从枕边去摸帕子，可抓到手里一看，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去寻另外的。
就在他埋头寻找的时候，一方手帕递到了他的面前。
“用这个吧。”
羿小博顺着那衣袖，抬头看向来人，来人向他微微一笑，见他发愣没有去接，便从他怀里抱过了赵恒宣。
来人扫了一眼被他放回枕边的那方素净帕子，终是细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羿小博不由心中一紧，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太过明白的人，只消那一眼，便将他心中的秘密尽数洞悉。
“小侯爷……”羿小博敬了来人一声，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柱子突然的动作慑得僵住了身子。
只见那柱子毫无预料的跪在了花小侯的面前，拽着人的袍子央求道：“小侯爷，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是心疼小博的，我求求您，带他走吧，现在只有您能给他生路了！小侯爷，求求您！”
羿小博从没见过柱子这副苦情样子，他一直以为那就是一个心里从不装事的半大孩子，没想到他对自己的事情竟是放在心里的，一时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又被那话说得很是尴尬。
倒是花小侯表现得依旧沉着。拍拍柱子的手臂，花小侯示意他先站起来，而后又将怀中的小世子递到了他的怀里。柱子接过小世子，冲花小侯狠狠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转身就将小世子抱走了，留了羿小博与花小侯二人在屋内。
“哎！”花小侯见那柱子竟是不由分说的走掉了，无奈笑叹一声“也好”，接着，跟去将柱子走时紧闭的屋门重新打了开。
“冷么？”花小侯回头问道。
羿小博摇摇头，披着衣服，费力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在了凳子上。
见状，花小侯似是犹豫了一下，可到底还是没有阻止羿小博，只是将屋门关了，打开了稍远的外窗。
羿小博知道花小侯的用意，只是看他这样，不知为何，心里不免觉得酸楚。
何时竟是这样畏人言了么。
两个人对坐着，一时却是无话。
良久，花小侯开口道：“那帕子是他的？”
羿小博点点头：“是。”
若不是那时低头看到这方遗落的帕子，他怎么能这样笃定昨日黑暗中的来人是谁。当时柱子那副不明所以的呆愣表情，一定以为自己是失心疯了吧？
从迷茫中清醒之后，他很怕那温存只是一场梦境，但更怕——
羿小博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暗自羞愧的低了头，他有些自责，因为自己居然去怀疑这样一个磊落的人，这样一个为自己的坚持而坚持的人。
“小侯爷，谢谢你。”羿小博说得很真诚，其实他还想说“对不起”，可最终还是将这一句放在了心里。
花小侯没有接话，羿小博便对他笑笑，“谢谢。”又说了一次。
笑容绽在这张苍白的脸上，花小侯从中看不出一点悲戚的神情，可是他知道，这个人有太多理由去哀去伤。
实际上，花小侯并没有羿小博所想的那样事事透彻。比如，花小侯一定不会知道，羿小博见到那方帕子时，喜得并不仅仅是九王爷来探望了他，而是，他可以从中确定，他并没有对不起他的王爷，即便对方一次又一次辜负了他。
也许，有的人就是这么傻，他们傻傻的坚守着一个原则，只是为了能够坦然面对自己，可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是不是真的在意？自己又值不值得这样在意对方？
“小博，我不隐瞒你，也不隐瞒任何人，我很喜欢你，想要给你幸福。但是，我更尊重你。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替代的。我有信心可以给你幸福，但是我知道，至少现在来说，我能给的幸福不是你想要的。”花小侯说道这里时停了一下，见羿小博低头不语，略一沉吟，从怀里掏出了两截断玉，摆在了羿小博面前，“这才是你想要的，对么？”
羿小博看着桌几上那两截粗糙断玉，心里突地颤了一下，喉咙也随之哽咽住了，“……”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只是希望你记得，如果有一天，你想离开了，我会带你走。”
“即便你不是想与我在一起，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也会带你离开这里，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对这样的话语，羿小博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很清楚，柱子若是知道了他的选择，一定会说他：不识好歹。
我的看法，羿小博的致命弱势不是他的身份低微，而是他在情感结构上的单薄。父亲死后，赵容昕是他唯一的情感寄托，除了赵容昕，他没有任何的情感支点，所以只要有一点点希望，他就很难说服自己从这段感情中抽离。爱情，对有的人来说只是锦上添花，对有的人来说却是雪中送炭。我想，除了性格之外，事物所带来的影响程度也会直接导致行为人的态度差异。
p.s.大概我和羿小博一样，对赵容昕总是怀着几分希望的，所以从没想过他们真的分开。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从没觉得赵容昕不爱羿小博，只是他给的爱的质量很差劲，必须承认。
p.p.s.写到回忆情节，有点感慨，题外话多，见谅。
p.s.大概我和羿小博一样，对赵容昕总是怀着几分希望的，所以从没想过他们真的分开。不一样的地方，是我从没觉得赵容昕不爱羿小博，只是他给的爱的质量很差劲，必须承认。
p.p.s.写到回忆情节，有点感慨，题外话多，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