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烨瞳孔紧了一下。
比死还难受的侮辱，他还是照做了，右手伸到后面一把抓住三只毛笔，粗暴的往自己体内cha，疼痛比起刚才莫名的快感来讲要感受的多。
他不能忍受自己在同性面前做出那种姿态！
没捅两下，手就被徐天笑抓住了，徐天笑控制着速度帮他抽cha，“江烨，你要把自己玩坏了吗？慢慢来，找到你舒服的地方叫给我听。”
说完听见江烨闷哼一声，“徐天笑……”
他松手，“你不做也可以……回王府吧，我不为难你。”
江烨抖着手慢慢的把笔抽出一点，cha回去撞那个点，“呃……我做……”
三支笔就这么在他自己手里抽cha，伴随着他qing动时想压抑有不敢压抑，憋屈而屈辱的声声呻吟，徐天笑的神情变得悲戚和心疼。
徐天笑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快乐。
他出去把鞭子拿进来，抽在江烨身上，“不许停……”
鞭子抽在江烨胸前，几次扫过他的乳】头，胸口大片的红色，腹肌上也又添了几条红痕。
鞭子开始下挪，抽在大腿内侧较为娇嫩的皮肤上，江烨口中拿屈辱的呻吟偶尔还带上了鞭子抽痛的清哼，直到徐天笑把他两条大腿内侧都抽的连成片的红才停下，扯出江烨身后的三支笔，自己cha了进去。
扶着江烨的腰，泄愤似的用力cha着，江烨脸上一片痛苦，纵使他在隐忍，还是有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悔恨的眼泪还是屈辱的眼泪。
徐天笑看着他眼角的泪水，心里刀割一样痛苦，他是那么恨江烨，恨他欺骗了他的感情，他又那么爱江烨，看他掉眼泪，看他受辱比自己受辱还难受。
他看着江烨在他身下逆来顺受，也不知道是在折磨江烨还是折磨自己。
又she在江烨体内，看着江烨大开这两条腿，从架子上取了墨汁，捡起地上刚才cha他屁股的毛笔，在右腿内侧的鞭痕上龙飞凤舞的这下他徐天笑的名字。
“徐天笑！”这是江烨从进来后第一次失控的吵他喊。
他没想到徐天笑居然会用不会褪色的墨在他腿上写字！
“江烨……”徐天笑声音里掺了痛苦，把他从几案上抱起来，抱进卧室内。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留下我徐天笑的痕迹，让你记住，你被我徐天笑cao过，在我身下像个女人一样！”
（补发，第十一章完）

要开始忙了，我尽量一天一章。，。大概两千五百字吧。。qwq

茯苓怕江悔受刺激，不配合救治，提醒着脑子总少根筋的江承，别把他们身世的事儿抖搂给江悔。
江承虽然觉得不告诉江悔心有难安，可茯苓都说了，他也就不敢说，整天苦着脸蹲在江悔床边儿，亏得江悔眼睛看不见，不然早就得发现点儿什么。
“哥哥……”江悔刚泡完药浴趴在床上，白的过分的皮肤看着透明，浑身药味儿。江承抓着他的手，感觉温热的皮肤里往外透着寒意，把江悔皮包骨头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江悔乏的很，浑身疼痛难忍，经络被强行贯通，体内血液循环都痛的够他吃一壶的，肚子里也被茯苓逼着灌了一下子汤药，嘴里又苦又涩。
要不是为了这个玩意儿！他绝对不在受这个罪！
眼前一片漆黑，手底下确实江承较为弹性柔软的脸，江悔莫名来气用力抓了一把。
根本就没什么痛感，江承把鼻子埋进江悔手心，嗅着他手心的味道，江悔被他蹭的痒痒，想要抽出手来。
他感觉手心沾上了带着温度的液体，心里莫名慌了起来，嘶哑着嗓子问，“你哭什么？我还没哭呢。”
“都是我不好……”江承心里难受，这么多年江悔真是平白替他遭罪，茯苓就算把他救回来也要永远活在黑暗中。
哥哥的眼睛那么好看……
江悔是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方向的，两只眼睛的瞳孔上都能看见被划开的伤痕，大概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眼睛是没有焦距的，尽管是看向他的方向也显得空而无神。
同样的眉目，平白多了几分脆弱。
“哎……”江悔心里烦躁，“我真想踢你。”
“哥哥好起来怎么样都行。”江承还是闷闷的，他心里发慌，不知道江悔要是知道了自己才是程谕的孩子会做些什么。
只要江悔活着怎么样都好。
江悔懒得再和江承沟通，合上眼很快就陷入了昏睡，江承才小心的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凑到他额前亲了亲，离开卧室。
外面已经打更，就是王府里因为江烨不在，也基本都睡下了。
下人们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看着江烨为了救江悔受着伤还要离开皇城，自然感觉的出这王府要变天了，对江承明里还不敢造次，暗地里怠慢了不少。
江承心里都清楚，更清楚江悔这些年日子过得比这惨痛百倍。
那么骄傲的人却每日糟人白眼，他不觉得这些人对他怠慢有什么难受的，反而是越发心疼起江悔来。

刚睡下不久，门被敲响了，翠竹在外边儿不敢喊的大声，怕吵醒了江悔，“小少爷，门外来了个人说送东西……”
江承揉了揉鼻梁，披上外袍就忘在走。
鸢湖里已经死去的凤雏居然又起了花苞，都快要过季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开花，一小个娇小的金色花骨朵儿在较平时破败很多的院子里，看着莫名萧瑟。
门头看门的家丁捂着嘴打哈欠，看着赶过来穿的单薄的小少爷打了个颤。
这已经快入秋了，若是让王爷看见江承现在的样子，肯定又得急，不过这小少爷是失宠了吧……
江承想不到这会儿家丁脑子里都快想到王爷回来以后这俩儿子会不会换位了，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外面是一个女人，穿了一件儿很是单薄的绛色长裙，两条雪白的长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可惜，出来的是江承这个不开窍的玩意儿，看都没多看一眼，“敢问小姐，来送什么？”
女人盯着江承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真的一点儿邪念都没，正直坦荡的，半天才开口讲话，语气酥酥软软，还带着一点诱人的颤音，“我奉复生阁主之命来送九瓣仙莲。”
提到九瓣仙莲，江承眼睛亮了一下就要抢女人手里的盒子。
女人躲开胸口前倾，一对儿巨大的乳】房几乎要蹭到江承手上，江承脸上微怒，“你做什么？不是来送东西的吗？”
一句话堵的女人说不上话。
三更半夜的，除了满天星光和如水的月色，就只剩下家丁手里打的灯笼那点光了，如此好的意境，这个爷们居然只要东西？
她看江承身后盯着她胸口灯笼掉地都没注意的家丁，就只觉得这小子身体有毛病。
“我们阁主说了，要亲自看见人救回来才能走。”
知道是用来救人的，江承思考了一下，还是请女人进来由翠竹带着去他院子休息，自己去客院叫醒了茯苓。
茯苓揉着眼睛出来开门，“干什么大半夜的……休息不好明天施针容易出差错。”
“不用施针了，刚才浮生阁又送了一朵过来。”
“浮生阁……哈？楚王不愧是楚王，这才第四天……”虽然抱怨着，他又回了房间捧着两个玉盒子出来，跟着江承去他住的院落。
江承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要是这都没能救江悔的命怎么办？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祈祷，哪怕是自己折寿了替江悔死了也好。

带着女人把第三朵仙莲给了茯苓，茯苓立马就要去药房熬药，女人看了看盯着江悔目不转睛的江承，想了想还是跟着茯苓去了。
茯苓向来只懂药理，身边突然跟了个女人，一直跟到他走到药房里不由得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干嘛？”
“不干嘛啊，我不过是看看怎么弄着个药罢了，回头还要给我主子汇报呢。”女人嘴角勾勾，笑的风情无限，吓得茯苓向后退了一步。
尽管眼神总是克制不住的瞄向女人胸口，可是莫名的觉得害怕。
“我叫旗宫，你叫什么？”
“茯，茯苓。”他小心的吧玉匣子踩在桌子上，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女人又快去挪开了，一直劝说自己，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旗宫瞧见茯苓羞的满脸通红，手都在颤抖，笑意更深。
很快，茯苓不在注意旗宫，自顾自的忙活起来，把早就准备的药材倒进妖炉里慢慢煎。
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只留汤汁，放凉后加一朵仙莲，药物和水在熬，如此反复三次。
这熬药真是考验人定力的事。
旗宫看着他专注的盯着药炉，里面黑乎乎的她看不出什么名堂，她又是闲不住的人，只能拉着茯苓说话，“你这煎药还要看着吗？说会话呗？”
“小姐，我忙的时候不要打扰好吗？”茯苓十分严肃，他也是第一次煎着天地灵气而形成的仙品药材，若是中间有什么差错绝对不可能在弄到三朵。
真是人命关天。
几日的接触，他对江悔的不只有同情，还有佩服，遍体鳞伤命悬一线，却仍然会在他面前留有风度。
每天扎针还是药浴，其实都是极其遭罪的活动，皮肤在高温的水里浸泡仿佛一碰就要皮肉分离，更何况后背密密麻麻的针眼。
可江悔那么瘦弱的人，还能颤抖嗓子和江承开玩笑。
若是换成自己怕不是早就哭天喊地了。
越是这样坚强的人，茯苓越舍不得他遭受了这么多折磨的情况下还失去性命。
尽管困得想一头栽进药炉里，还是坚持着聚精会神的叮住药炉。
第一朵莲花放入时天色已经亮了，莲花放入冷却好的药液里，迅速枯萎，只剩下几片烂叶子，茯苓手下一抖差点儿把药碗掀了。
这样的动静吵醒了已经拄着脑袋睡着的旗宫，旗宫眼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液变成一碗白汤，又被茯苓填了水，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
“那是什么花啊……”
茯苓认真把药倒回药炉，添柴回头看向窗外，也镇住了。
一朵金叶儿的莲花开在池子里，周围破败都是些散乱枯萎的叶子，仿佛还能看见花在反射出了淡淡的光泽。
凤雏又开了。
（第十二章完）

江悔睡的并不安稳，满身的汗水小幅度的挣扎着，江承拉着他的手，才安静下来。
手轻轻摸过江悔头发，头上温度冰凉，他谈了一口气。
今天没发烧，是个好兆头。
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江承享受着这种安静的氛围，江悔呼吸很轻，江承都跟着把呼吸放慢了。
不过江悔是没有内力的，也感觉不到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在。
人生还真是瞬息万变。
江承这种粗枝大叶的人，都忍不住想感慨，甚至想去拜祭一下曾经一直以为是他亲娘的程谕。
一定要保佑你儿子活下来呀。
一直到江悔睡到自然醒，茯苓都没个动静，江承都等的有些着急。
翠竹端了汤药进来，“小少爷，早上吃点东西吧。”
江承扶着江悔起来，接过药碗，舀起一勺吹吹喂到江悔嘴边儿，江悔闻了一下偏开头，眉头皱起，嘶哑着嗓子厉声质问，“这药谁煎的？”
江承动作停下，惊诧的看了一眼睁着眼睛目光涣散的江承，立马摔了药碗，又回头怒瞪翠竹。
“我。。我不知道啊小少爷。。这是去药房取的。。”翠竹也不知道哪儿的问题，吓得跪倒在地。
“怎么了？”在门外徘徊半天的旗宫，听见屋里婢女害怕的哀叫声推门进来，就连见她都快盯睡着才出来的汤药被打翻外地，都顾不得形象了，“干嘛呀？我弄了半天才弄出来的，怎么给我打了？”
江承看着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个女人居然想害江悔！
江悔感觉到江承肌肉开始绷紧，仿佛女人再说一句他便要砍了女人的头颅一般，“谁？”
“是浮生阁来送药的。”
“浮生阁……”江悔念了一遍，“楚王去浮生阁了？”
“的确，楚王是在我们浮生阁。”
坐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江悔这几天都只能喝一些汤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吃过，干脆靠在江承身上，“他跑到浮生阁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旗宫今年还不到二十，哪里知道徐天笑和江烨那些事儿，只知道楚王在浮生阁外的一跪，而且那天晚上就被撵出来送药了。
江承显然不太清楚江悔的意思，带着怒气的质问旗宫，“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哥下毒？”
“下毒？”旗宫茫然而差异的盯着江承，“我这东西都是听那个大夫放的，怎么会有毒？”
“不是下毒，今天这碗和平时我喝的闻起来不一样。”
闻出来的？江承也闻了闻，除了一股子药苦，也感觉不出什么不一样。

其实今天的药喝不喝都没什么区别了。
江悔也不愿意遭那个罪了，喝汤药喝的嘴巴里实在苦的难受，感觉自己血管里流动的都不是血液而是汤药了，“哎……真是太遭罪了。”
“以后不会在遭罪了……”江承看着江悔瘦的仿佛骨头一样的体型，心里不是滋味儿，等着父王回来肯定会给哥哥养好身体的。
“呵……谁知道呢，楚王殿下可能是觉得我这么死了不顺他的心意，想着我在死一次？”
旗宫听的觉得怪怪的，看着浑身发抖的翠竹收拾了地上打碎的碗，从桌子旁边儿拽了一把椅子坐下，裙子巨大的开叉底下的风光若隐若现，“你在楚王心里应该很重要吧，他为了给你求药治病甚至在浮生阁门口跪下了呀？”
尽管当时江烨狼狈不堪，可旗宫还是感觉到了那个男人的不可一世，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比生命更重要人的人，不可能放弃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和骄傲。
可听到这话江悔就开始笑，笑的他眼睛被泪水沾湿，眼睛上的刀口隐隐作痛，甚至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这一身伤病全都是拜江烨所赐！
江烨为了救他下跪？为什么？良心发现？
他不是没幻想过，如果哪一天，江烨突然能想起来他也是江烨亲生的，哪怕是对他有一点点好，一点点父子情他都满足了。
可是等他的是什么呢？一次次侮辱和责打，甚至给他下药把他随便丢给一个男人玩弄？
他知道最后是江承哭着上了他，就算是江承他心里也难忍的很。
他笑够了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反正睁开了也什么都看不见。他曾经也满怀希望的，渴望过楚王会看他一眼。
他不禁把楚王想的更恶毒，说不定觉得为了救他遭了那么多罪，会变本加厉的还在他身上。
也许会把他卖到楚馆去，反正楚王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一旁的江承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颇为震惊，他那么高傲的父王怎么会外众人面前下跪？
江悔是不会告诉别人他遭受了多少苦楚，有多么痛苦绝望，没有解释一句，只是偏过头对着门的方向笑了一下。
这一笑惊了旗宫。
她一直没机会看清楚江悔的正脸，看着线条鼻梁高挺眼睛纤长，只是脸颊凹陷面色苍白，一副久病的样子。
可是正面确实惊为天人。
明明瘦的脱像了，可是连骨骼都很漂亮，只是那双眼睛……
纤细的凤眸原本应该是带着点光的吧，瞳孔是那么漂亮的琥珀色呀……
她不由得替江悔惋惜。

煎药十分漫长，江悔是闻不得油腥味儿的，正午时翠竹还要胆战心惊的请主子和客人出去吃饭。
旗宫先去了，江承不愿意离开，被江悔骂了两句强喂了江悔一杯加了蜂蜜的热水才不情不愿的出来。
也正巧了，刚出来江承盯着鸢湖里那多盛开的凤雏出神，一回头就看见一脸疲惫但眼睛里却跳跃着兴奋的光的茯苓。
“我成功了，真是百年难见的仙品药材……”
江承接过茯苓手里那碗汤药，也十分惊诧，那根本不像是一碗药，仿佛是一碗白开水，里面飘着九片漆黑的叶子。
“你先去吃饭吧，我给我哥喂了，还有什么主意的吗？”
茯苓惬意的抻了个懒腰，“等会儿我吃完给你哥在煎一副稳固调养的药，回头写一份药方给你，一天两顿吃一个月应当就没什么问题了，对了一定要把叶子都吃了。”
“他还要在喝一个月汤药？”
江承简直难以相信，以前江悔也总是要喝药的，不过多是他一遍遍哄着在拿些还算清淡的甜品才肯喝，喝不喝得完都要看江悔今天心情。所以江承干脆就弄成药粥，多多少少江悔总要吃些的。
让江悔喝一个月，不要江悔的命也要了江承的命了。
显然，这些问题并不在茯苓的关注点上，“和一个星期就好了，剩下三个星期吃药粥就可以，仙品药材在调养一个月，小王爷的胃病肺病和腿疾虽然不一定痊愈，应当也减轻不少了。”
“那眼睛。。”江承忍不住询问，他知道江悔怕黑，一辈子见不到光对他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茯苓遗憾的摇头，“胃病肺病和腿疾，都是与经脉内脏有关的，九瓣仙莲用以修复内脏和唤醒生机，但是外伤就无能为力了。”
江承满脸遗憾颓然，能救回江悔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能奢求什么呢，端着药碗又回到江悔住的卧房。
一进门江悔就骂，嗓子还是嘶哑的，“你又回来干嘛？是狗吗”
“药好了哥，你先喝掉。”江承没听见似的，凑到江悔面前。
刚说话的功夫药液没那么烫了，江悔想让江承赶紧去吃饭，摸到江承手抢过碗就喝。
明明是微烫的碗喝到嘴里的却是冰凉的液体，并不苦涩还有一些甘甜，那股冰凉顺着食道进去胃里就更凉了，一碗药液喝下去一股寒意从体内往外渗，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
“好了，我喝完了，你快去吃饭。”
江承瞧着江悔没多大反应，觉得没什么大碍心放下去吃饭了。
（第十三章完）

屋里只剩下江悔自己，他什么也看不见，总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寒气是从体内散发的这样的举措一点用处都没有，从胃里散发着渗入其他脏器，他不得不把自己蜷缩起来。
冷……
忍不住的颤抖身体。
江悔在心里怒骂，什么破药，他要是知道这么遭罪才不会管江承死活，直接死了算了！
他本身就怕冷的很，在被子里顾不得没痊愈的伤乱滚，反正也没人看得见，只有他一个人在室内。
滚了一会儿，一点力气都用不上来了，他感觉呼出的气体都是冷的，仿佛体内的血液都要结冰，连被子里原本的温度都被带走了。
和原本生病时难受的神志模糊不同，他现在异常清醒，掀开被子大口呼吸着似乎是温暖的空气，他如果能看见的话，一定能发现，他鼻子里呼出的都是白雾……
好在这种痛苦持续的时间不长，在江承回来之前就已经没有在继续变冷了，他感觉呼吸并没有之前那么痛苦了。
肺病已经有几年了，经常时候呼吸时整个胸肺都痛的厉害，尤其是这两年越来越严重了。
他肺病的形成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八岁时救江承时冻的，尤其是冬季，呼吸到冷空气简直叫他想就此去世。
脱力的摸了摸胸口，居然只摸到了一片冰凉。
他试着深深地呼吸，除了呼出的气体冰凉外，没有在体验到任何不适。
这几乎是这段时间里最好的一件事了，尽管他现在仍然冷的发抖。
房门被推开了，听着江承急匆匆的脚步声，江悔心安安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江承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包围了。
“哥你身上好凉。”
江承抱的很紧，勒的江悔身上有点疼，他挣扎了一下，实在挣扎不开，“我没事……我现在比之前舒服不少。”
“哥，我给你捂捂。”江承还是不肯撒手。
温暖的怀抱。
江悔实际上非常依恋江承带给他的温暖，整个楚王府乃至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都只有江承是真心待他的。
他嘴上从来不说江承的好，甚至骂他打他，但是极其害怕有一天江承喜欢上了别家女子。
他只有江承了，哪怕江承只是他弟弟。
所以他又放弃了反抗，把整张脸埋在江承胸口，他什么也看不见，可被江承的味道包围时，他是十分安心的。

两人之间互动亲密，站在门口想查看情况的茯苓咳嗽一声，“我去煎调养的药。”
江悔身体一僵，苍白的脸色有一点点泛红，被低头的江承看了个正着，忍不住低沉的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江悔有点儿咬牙切齿的，他什么也看不见，耳边的声音自然被放大了，莫名有些恼怒。
“哥哥，你很久都没有这么有精神过了……”
江承拽着被子给江悔裹起来，把他抱到身前，原本就是纤细的身材，又瘦的脱相，在江承怀里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跟在茯苓后面的旗宫看着眼前似乎很温馨的氛围，讪讪的关上房门，随着茯苓去了药房。
站在药房门口，解下腰间挂着的铃铛先晃了三下，又晃了两下，没过两分钟，一只乌鸦飞了过来落在她肩上。
她抬头看了一圈，轻功飞上院子最大的树，掰了一根树枝下来。
她从乌鸦腿上绑着的没比乌鸦腿粗太多的木桶里抽出之前准备好的纸，在上面写下江悔的情况，又塞回去。
乌鸦立刻就飞走了。
“你在楚王府这么传消息也不怕被劫？”
现在煎的药不像仙品，自然不需要茯苓全程紧盯，忙活了半个晚上加一个上午，茯苓也挺疲惫的，想着出来看看就见到旗宫在放乌鸦。
旗宫站在树上，以茯苓所处的位置，甚至可以隐隐看见些诱人的东西，顿时不敢抬头。
“劫就劫呗，消息本身就是给楚王的。”旗宫看着茯苓羞怯的样子，顿时起了逗弄的心思，飞下去贴着茯苓的身上，“要不要姐姐带着你玩一玩？”
茯苓原本耳朵有点发热，这一来顿时脸红到脖子根了，小心的瞄一眼旗宫，还只看见胸前的一片雪白，“不，不，不玩……”
旗宫笑了半天，看着有些恼羞成怒要回药房的茯苓，“我要回浮生阁了。”
“江悔生命无忧了，我也该走了。”茯苓叹气。
没有回头，背对着旗宫，本身就应该没什么交集的，其实最开始认识江承就是因为在茶馆听见喝醉的江承讲到江悔身体很差命不久矣。
他看着江承脸上的悲痛，动了恻隐之心，这次来楚王府也是江承想请他给江悔看看身体，正好赶上了这些。
现在江悔的身体他能做到的都做了，也实在没什么留下的必要。
师父叮嘱过他不要和王孙贵族走的太近。
“你要不要来我们浮生阁？”
“浮生阁声势浩大，并不适合我等闲人，我只想悬壶济世，不给我师父丢人。”
他背对着旗宫，看不到旗宫眼里的失望，只听见旗宫那带一点点媚意的嗓子郑重的说出一句，“后会有期。”
在回头旗宫已经消失不见。
后会有期？怎么会再会？

寒气是从江悔肚子里散出来的，江承一只手揽着江悔，固定着他不让他乱动，一只手伸进被子里给他轻轻揉肚子。
江悔被这么抱着挺舒服的，江承热乎乎的手掌在他肚皮上按揉，有一点儿痒，但更多的是被暖和到的舒服。
“很快就是莲花节了。”
莲花是烈国的国花，所以莲花节几乎是除了春节以外烈国最重要的节日了。江承不太清楚江悔为什么提到这个，有点茫然的“啊”了一声。
“我觉得……有点儿不安。”
“有什么不安的，哥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把身体养好。”江承看着哥哥皱着眉头，细长的眉毛变得一高一低，有一种在上面亲一口的冲动。
一提到养身体，江悔一张脸立马苦了下来，“我不想在喝药了……”
说这话时嗓子虽然还是嘶哑，可江承却听出了一股撒娇的意味。江悔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总是和平时冷清的样子有所不同的。
毕竟江悔腿脚不利索，有时候伤的太重又灌了一肚子药液，江承抱着他出恭都是常事，连失禁都有过几次，虽然当时杀了江承灭口的心都有了。
所以也没什么太忌讳的，性子反而会放开些。
“哥你怎么样都要喝的，把身体养好了也能没那么痛苦了。”
江悔耸拉着脑袋在江承怀里，“喝药就够痛苦了，这几天一直只喝药，我嘴巴苦的难受。”
“我不是给你喝的水里加了蜂蜜吗？”江承说话里不禁带上些宠溺，他这几日对江悔都是内疚的，可这种原则问题他也不会任由江悔开心。
“那么一点点，连嘴里的苦味儿都冲不掉……”
“那我给你多放点，这几天你在忍忍喝几天汤药。”看着江悔清冷的脸上出现失落的表情，有一点好笑又有一点心疼。
茯苓端了药推门进来，递到江承手里，“浮生阁的人走了，我也要离开了。”
“不多留一阵了吗？”药碗烫手，江承松开了搂着江悔腰的手，搅动药碗的勺子，被江悔抢了药碗一口气喝干净了一整碗汤药，差点没反胃吐出来。
这可吓了江承一跳，掰开了江悔的嘴巴检查，没什么大碍才放心下来，忍不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是不是蠢！”江悔骂他。
茯苓盯着几乎打情骂俏的一幕，总觉得被塞了一嘴什么，说话声音都小了一度，“小王爷现在性命无忧，楚王也已经付过诊金，我也没有留下的借口了，以后若是还需要我，我自然义不容辞。”
“茯大夫，救命之恩多谢。”
“小王爷，不必多谢，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好了。”希望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不要太过激才好。
想着茯苓给江承打了眼色，江承有些不情不愿的。
“承兄就不必送了，我也不在皇城逗留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十四章完）

后面可能要很久没有拍，emmm要走剧情。。。渣爹还是要虐的，但愿你们不要被江悔的破军属性吓到QWQ

徐天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趴着已经睡了一天一夜的江烨，眼神复杂。乌鸦从窗户飞入，看着上面的字样徐天笑才安心些，把纸条点燃丢进了香炉。
也不知道江烨多久没休息好，这个想开自制的男人居然会睡上这么久，之前还有些发烧，徐天笑毫不吝啬的喂了凤传丹给他。
那是少见的内伤良药，一年也产不出几粒。
“唔……”江烨浑身酸痛，翻身想坐起来，在较为柔软的床上都痛的身体一顿又躺了回去。
徐天笑站在床边，看着江烨挣扎。
“徐天笑……”江烨嗓子哑的厉害，非常用力才发出了声音，还尝到了一些腥味儿。窗户外漆黑一片，江烨也有些分不清时辰。
“你睡了一整天。”
一整天……
他答应的三天，现在只剩下一晚上了？
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服软示弱还是如何，他都没做过，瞧着徐天笑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
一丝不挂满身被凌辱玩弄的痕迹，江烨倒是真没这么狼狈过。
“就三天你还睡了这么久，你想怎么赔我？”徐天笑第一次瞧见江烨如此无措，跪在床边儿靠近他，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起来有一些懊恼。
“我都……”江烨错开了视线，“我都已经任你处置了，你想我还怎么赔？要不要你也捅我一刀？”
徐天笑勾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对视，“你把眼珠子挖下来赔给我吧。”
他刚说完，江烨便伸手，打算把两个眼珠子扣下来，被徐天笑一巴掌拍开。
完全不知道江烨在想什么，叫他自残永远都是毫不犹豫的，那么多人哭着求着放弃一切想要活下来，在江烨面前，好像活着是一件很不削的事。
生命在他眼里轻如鸿毛。
徐天笑心里又难受起来，对着江烨的唇连亲带咬。
他们都是睁着眼睛，江烨眼里的排斥徐天笑看的清清楚楚。
无论他对江烨做什么，最后受伤的永远是他。
这可能是他和江烨最后的交集了。
手指顺着肿起发热的大腿内侧摸向江烨的菊】穴，他想在来一次，可江烨就这么撑开腿淡然的盯着他。
硬生生的，徐天笑没了欲望，颓然的松开了抓着江烨下巴的手，“我要是少爱你一点就好……少爱你一点现在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谢谢。”
徐天笑猛的抬头，“江烨，你在说什么？”

“我说，谢谢。”江烨平静的回复他，“谢谢你还肯出手救我儿子。”
年近四十的徐天笑眼睛瞪大。
他感觉江烨和平时大不一样，他身上那种骄傲褪去了，仿佛眼前的就是一个想要救儿子的普通父亲，而不是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楚王。
徐天笑心里突然酸涩痛苦起来。
“你和我说谢谢……”那双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解，“你应该也恨我的！我折辱你，糟践你，你为什么要说谢我？”
“是我对不起你在先。”
“对不起……”徐天笑脑子里猛的就剩这三个字了，他开始后悔，他看见江烨腿上褪不掉的名字脸色泛白，“江烨……我还是会恨你的。”
“没关系，你恨吧。”江烨笑了，只有右嘴角挑起，刚才消失的气势又回到身上，“我要去南疆了。”
“你要去南疆？凶多吉少，嬴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我知道他不会想让我在回皇城，我一死不要紧，就怕他对我的儿子出手，承儿倒是不要紧，可悔儿身体那么差必然经不起折腾的。”
提起江悔，江烨眼神里走了温柔，更多的是内疚和后悔，他的梦里全是江悔，江悔在哭，江悔扒着他的衣角，“父亲……悔儿好痛……”
“楚王……我好恨啊……”他满脸血迹，眼眶里空荡荡的没有眼球，“楚王……你把眼睛还给我……”
“江烨？”徐天笑看着江烨深情不太对，似乎根本没有听他刚讲了些什么。
要是江悔要江烨把眼睛赔给他，那江烨会扔会毫不犹豫的挖掉自己的眼睛。
就算江悔要江烨命抵，也是小事。
可什么能赔上江悔的健康和遭受的痛苦和恐惧呢？
又怎么呢补偿上江悔缺失的爱呢？
“我欠悔儿的太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出事。”
徐天笑是知道江烨对江悔的残酷，这么多年只要是和江烨有关的没有不进到他耳朵里的，甚至连程珍抱走了江悔下葬江承的事儿都是他一手压下来，故意不给江烨知道的。
他太了解江烨了，他也非常的憎恨程谕。
江烨习惯了在朝堂一手遮天，习惯了没有失败，根本想不到后院起火。
他也知道江烨性格多疑，对风言风语都会在意，所以特意安排在下人里传程珍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再加上他对程谕盲目的感情。
其实都是徐天笑故意的。
他也挺对不起这个无辜的孩子的，“我可以帮你看一下王府情况，在我的能力范围内保护他俩。”
“徐天笑，多谢。”

也实在没什么谈的，徐天笑心里纠结，又释然了不少。
他清楚的明白，江烨永远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也不会爱上他。江烨这一辈子就只能爱上一个人，到现在还对程谕念念不忘，没有他徐天笑的机会。
也许徐天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可是二十年也该放下了。
他应该为浮生阁培养下一代继承人，而不是每天在这个永远不可能在多看他一眼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
“你还回王府吗？”
“不回了，”江悔肯定不想看见他，“直接去南疆，我倒是想知道嬴濡有什么办法弄死我。”
“我给你安排马车。”
“不必了，我骑马去就可以。”江烨皱眉拒绝掉。
徐天笑顿时脸黑下来，“你都内伤了，还骑马去，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要是拒绝江悔也别救了，你直接回皇城送他见程谕好了。”
“我的身体我清楚。”
“你清楚？江烨，我就知道你自虐本事一流，你不怕死不怕疼，你瘦了整整两圈，是不是打算请我给你送葬？”
江烨的确是自虐的好手，不管要干什么哪怕几天不睡觉也要做，好在他想做的事儿太少了，不然江烨能不能活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他心性适合做皇帝。
“我安排马车给你送到离南疆最近的邬谷，你到那儿在换马去南疆。”
江烨拒绝不了，到底被送上马车。
马车不如单马快，到南疆需要七日左右，十五混进了徐天笑安排的护卫队伍，进守在马车旁边儿。
刚出了浮生阁地界，马车里的江烨就褪掉了裤子，抽出佩剑，把大腿内侧写着徐天笑名字的皮肤一剑削掉。
马车里东西很全，他咬着牙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止血粉，用纱布缠好，提上裤子。
仍有不少血染湿了身下褥子，那块儿皮就这么随便的丢在地上，整个车厢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儿。
十五敏感，掀开了车厢的布帘，铺面而来的血腥味儿和地上那块皮令他不解，“主人……”
“你看什么？进来把那块皮处理了。”
十五跑到车厢前，进入车厢，习惯了杀人的手颤巍巍的捡起血淋淋的皮子，不解的问，“为什么主人……”
“为什么……因为我是楚王吧。”
说完江烨就超十五挥了挥手，闭目休息了，十五不好再问，只得拿着皮离开了车厢。
（第十五章完）

一连阴天三日却滴雨未下，快要天黑了却实在看不见太阳分不出时辰。
江承在外面耍了一套剑法觉得胸口发闷，抢了翠竹手里的药碗进了江悔的屋子。
成天被小少爷抢药碗的翠竹，站在江悔房间的门口，一脸的欲哭无泪。
江悔坐在床边儿睁着眼睛，手指一直揉搓着被子角，听见开门声条件反射的抬头，琥珀色瞳孔比之前的似乎淡了一些。
还是涣散的，看起来倒是乖巧。
“哥，喝药吧。”昨天江悔喝药的时候江承不在，药就喝了半碗，今天怎么的他都要看着江悔把药喝净。
屋里也闷闷的，江悔一个人什么都看不见连个解乏的东西都没，以前还能看看书，现在连看书都是奢望。
闻着汤药就反胃的很。
江悔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至少起来走走坐在木椅上没什么问题。
刚能下床的时候，江悔在桌角上磕了两次，心疼的江承吧屋里所有棱角的东西都磨平了，用兽皮包裹，地上也铺了毛毯，就怕江悔在出点什么事儿。
叫他喝药他不会马上喝，先凑到药碗旁边嗅嗅，在做一会儿心理准备，然后猛的喝一口，能喝多少取决于江承在不在他身边儿，江承在就多喝点，不在就少喝，总是要剩一口。
喝了一大半，江悔实在喝不下去了，勉强把嗓子眼里的药都吞下去把碗递给江承。
江承没接，蹲在江悔面前，盯着他没什么表情瘦小的脸，“喝干净。”
“不想喝。”
那次喝药都是勾心斗角的……反正最后都是江承妥协。
“哥，今天最后一顿，你喝完了咱明天就喝完粥我在给你拿一块儿糖。”江承耐着性子哄江悔，“昨天你一共也没喝两口，你不饿吗？”
“饿着也不想喝。”
“哥，你别这么任性好不好？”
说着江承眯起眼睛，抓起江悔的手，在指尖亲亲，江悔猛的挣扎开，脸上有了一点红晕，抬脚踢江承。
他脚上也什么都没穿，白而瘦的脚丫子一下下踢江承腿，被江承擒住在脚底挠了一把。
“江承！”他被挠脚心有点儿想笑，“你在挠我把药都吐你脸上。”
“你吐呗，吐我嘴里都行。”
“你……你恶不恶心……”江悔挣扎着往床上爬，想着离他远点。
“哥……”陪着江悔闹归闹，江悔身体上的问题他比谁都看重，站起来搂着江悔腰把他抱进怀里，感觉他瑟缩了一下，“今天不把药喝完，明天你就在喝一天吧。”
江悔头都没抬，“你长本事了，连我都威胁？”

江承当然没长本事了，要是长本事了早就逼着江悔把药喝了。
真的多年，江悔那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倔起来说什么都不好使，他哼哼一声，“我哪儿敢啊哥……”
委屈巴巴的声音，听的江悔心里一颤。
也终于是妥协了，妥协给明天在喝一天药的痛苦下，喝碗粥也就有一点点苦，重点是可以填饱肚子。
大概是药的事儿，以前吃什么都尝不出来只想吐，味道重的还会胃疼，连饥饿还是疼也分不清楚。
这几日天天晚上肚子都饿的叫，嘴里却只有苦兮兮的药味儿实在难受。
看着药碗底就剩下点儿药渣子，江成满意的从怀里掏出纸包，一块儿麦芽糖塞进江悔嘴里。
甜味儿让他心里的不满消去了不少。
其实也没什么不满的，就是在江承面前可以放肆一些，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哄着照顾。
江承看着他高兴，心也安下来，把今天传来的消息给江悔说，“父王他上南疆战场了。”
“消息是谁给你的？”
“父王暗卫给的消息，不过这种事，我们应该是最后知道的。”
江悔站起来，光着脚在羊毛毯上走动，还是有一点坡，但是比之前好上太多了。
“上战场……皇上千方百计的把楚王逼上战场……”江烨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是高兴了，可是留在京城的他们同时也危险了。
他是盼着江烨死，但是江烨绝对不能死在南疆，他和江承手里能用的东西太少了，要是江烨出事了他俩绝对跑不了。
皇上也是设计到他们江家头上了？
江烨去南疆本来就是匆忙，二十多年都没回过的地方，就算还有一定统治力号召力估计真到手的权利也不大。
暗卫送来的消息……
江悔眯眼，看来皇上现在就已经暗中软禁了他俩，如果江承一个人逃离王府还很轻松，加上他江悔这个累赘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有三天莲花节……”
江承眼珠子都快掉江悔身上了，“怎么又是莲花节。”
莲花节身为烈国夏天最隆重的节日，这一天宫里的皇子公主都可以出宫游玩，所以不少大家闺秀都会带着面纱碰碰运气。
“他既然算计我们江家，我也要让他留点血。”
江悔笑了，嘴角挑起的弧度几乎和江烨一模一样，然后表情突变，一双凤眸睁得很大，看起来单纯乖张而又脆弱。
“哥……”他不知道为什么江悔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双眼睛看着大了很多，可空荡荡的，好像漂亮的鸟折了翅膀。
表情就那么一瞬，江悔在往江承的方向摸，被江承抓住了手，“好看吗？”

“好看，”江承把江悔抱进怀里，心里难受的很。
如果父王早知道江悔是程谕的孩子，那江悔现在是不是就应该是那副可爱招人疼的样子？
“你说，这皇城有几人认得我？”
“除了府内，就连程家来看都被父王赶出去了。”江烨虽然荒唐，但是风评还是不错的，就娶了程家姐妹不说，连侍妾都是纯粹伺候他吃住的，那几个分了院落的美人儿，进了府净干丫鬟的活了。
虽然楚王有两个儿子是人尽皆知的，可江悔体弱多病不能见人也是人尽皆知的，不然也不能传出楚王府那个是小郡主的传闻。
他不喜欢自然就是悄悄弄死了，毕竟是嫡子若是被人瞧见了什么对楚王府也没什么好处。
“皇上这么惦记着我们江家，肯定知道我存在。”不然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直接暗中囚禁王府，“江承，给我准备一件看着乖巧可爱些的衣服，藏了这么多年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江承听的云里雾里的，“莲花节？”
“你这个蠢东西，”江悔叹气，“莲花节我要出去碰碰运气……太子和三皇子要是有什么纠纷……嬴濡还有空管的上我们吗？”
“三皇子有一个癖好……我不是刚刚好吗？”
听到这儿江承猛的抱紧了江悔，“不行！”
烈国从皇室就好男风，先皇年轻时蹭有一个叫尹辄的状元，清秀似女子，被先皇强行纳入后宫。
尹辄本有家室，又是有才能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能忍受承欢同性身下，摔了琉璃杯想杀了先皇。
先皇也是个手段残忍的，废了尹辄手脚割了舌头拔了牙齿，甚至连十根指头的第一节都给砍了去，把人困在床上任他玩弄。
宫里婢女不忍这才子遭受如此折磨把他放了出去，爬到湖边上滚下去淹死了。
先帝大怒，凌迟了婢女和尹辄的妻儿，尹家上下百口连仆人都被砍了头。
那尹辄孩子当时年仅两岁，被割了二百多刀。
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就是今日还可以在茶楼巷子，听说书人讲到这段史实。
所以烈国对断袖之癖自然是见怪不怪的。
而三皇子的癖好不是男子，而是喜欢病美人，无论男女，羸弱的美人总是令他挪不开眼。
从前尚书府有个不招待见的侍妾，生了重病得不到救治，不知怎么的被三皇子看见了，非要带那侍妾回家，全然不顾皇室颜面。
嬴濡大怒打了他一顿廷杖都都不管用，最后反倒是嬴濡给他妥协了，愣是叫他把人带了回去，没多久那侍妾就死了，三皇子那一个多月都没上朝。
除此之外，三皇子还荒唐了几次，好在政治上颇有见解，其母妃是嬴濡的原配太子妃，只是为了皇位让现掌管北塞兵权的拓拔家长女拓拔悠做了皇后。
对这个原太子妃的愧疚让他一直纵容这三皇子。
“江承，你要相信我。”
（第十六章完）

没有人看了

“哥，你一定要抓紧我。”
江承极不放心的盯着江悔，江悔里面被江承套了几层，外面还穿了一件儿绿色的丝质小衫，看着乖巧的很。
从出来开始江悔就是之前那乖巧的样子，看着人畜无害的，好像真就是个没出过门的贵少爷。
只是身材纤细的过分，瘦的脱相还不似人间。
出了楚王府往前走了一段人就多了起来，处处都是过节的气息，看不见的江悔被江承牵着手，还是时不时会撞在人身上。
一个漂亮瘦弱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瞎子少年，被撞到的人也不会说什么反而觉得可惜。
哪家的少爷年纪轻轻的就瞎了。
有不少摆摊卖货的，江悔看不见就听着他们吆喝，有做糖人儿的，卖面具的，还有莲花节特有的莲花灯，卖灯的男人正兴致勃勃的讲关于莲花节的传说。
莲花灯……江悔心里有些失落，他还没见过那东西的样子，楚王府的莲花节总是和江悔没有关系的。
他忍不住拉了拉江承的手，江承回头，“哥，怎么了。”
“莲花灯……是什么样子的？”那双眼睛没有焦距，江承心上一紧，拉着江悔的手去了卖莲花灯的摊子。
摊子老板刚讲完了故事，几个带着面纱的姑娘正在挑莲花灯。
纸染着各种颜色被做成莲花的样子，里面固定了蜡烛，有手捧的和两种提灯的款式，一种拎在手上，一种是竹棍拴着的。
女子的目光从莲花灯上转移到了兄弟二人脸上，江承高了江悔一头多，看着到真的像领着弟弟出门的哥哥。
二人气质不凡，江承身上洋气很足，一双圆眼睛配上较为突出的虎牙，浓眉大眼的看的几位不常出门的大家闺秀脸红心跳，甚至交换眼神想和父母打探一下这是谁家的公子。
而江悔乖巧的带在江承身边的样子就足够诱得几位女子母性大发了。
那么精致的少年居然看不见……
江承护着江悔，挑了一只朱砂红的莲花灯，抓起江悔的手，把灯杆塞进他手里，“这款不会太沉……”
卖莲花灯的大哥点亮了灯，江承丢下银子，牵着江悔没抓着灯的手继续向前走。
他回头看了一眼，穿着绿褂的江悔手里拿着红莲灯，似乎很喜欢的样子攥的很紧。
整日只能待在王府，对于这么多人的场合江悔有一种不适应。
在江承眼里，也许江悔是最亮眼需要他守护的那个人，纵使人群来来往往，他也不会放开紧握着江悔的手，不会让他觉得无助。
而在江悔心里，周围的人也好，都只是背景，只有抓着他手的人才值得他跟在后面，如果不抓紧，他会迷失在人群里永远也回不去了。
这是江承第一次送玩物给他，江悔心里莫名的有些开心，那种什么都不能看见只能依赖江承的无助也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