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没有什么日后了(主父子)


第二日四哥来,我是病号,全身懒懒,没有起来见礼的想法,四哥也不怪,倒是坐在我床头,摸摸我的头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突然一下敲到我头上,疼的我诧异看着他,没想到四哥眼睛一瞪斥责道:“不自爱的东西!”我缩了缩脖子,按四哥个性,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来。
“又躺在床上了,”他温了温语气“阿聿,听墨荻说要老参,这个我让人去锦州拿来了,燕窝,我先拿些来了,好好补补身体……”
“谢四哥啦,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嘻嘻哈哈打着玩笑,可是四哥却患得患失道:“不是客气,阿聿我没有弟弟,一直把你当我弟弟看。”
“我知道二哥之所以逃出京师与你有莫大联系…”听他此言我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我怕他会因此怪罪我来。只听他道:“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什么都想瞒着别人。你从来就比别人聪明,可那份聪明到底缚住了你……知道否你这样让我……”
我静默看着他,不加言语,听他缓缓道尽心中事,圣贤书告诉我,只可与君共患难……可偏偏苏聿就是要颠覆你们这些智绝这些圣贤。
正巧水墨将燕窝端进来“大公子,燕窝弄好了,这燕窝呀有着养阴润燥、益气补中、于体质虚弱有大益。”她舀起一勺,碗就被四哥接了过去。
“阿聿,我喂你,”他接过水墨手里的汤勺,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我嘴边来。
我:………本想拒绝,结果四哥眼神一瞪,我忍住脑补的奇怪画面,慢慢张嘴…咽下…张嘴…咽下…
我都17岁了,并非7岁,至于吗?
“阿聿,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四哥把碗放在桌子上。第一次?说起来好像是我五岁,随母亲进宫的时候,恰巧见到四殿下被陛下罚跪在御花园,是我向陛下求的情。
“你当时还那么小,就跟我父皇引经据典为我求情呢,”他不自觉的笑了笑,“而我们几个皇子哪个不是怕我父皇的,当时觉得你小子好勇敢。”
“年幼无知,不知其危”我微笑回答道。
“阿聿我同你说一件事,你认真听我说完。”他收起笑容十分严肃
我挑眉表示你说,他声音不变浮沉,“云居…这几日不见踪影,我这边的人说看见…他连夜出京去了,我……”
……“他可能是又是吧,我们师兄弟要不是我和云居同效忠于你不然一直都是靠飞鸟传信,平日都不知道谁在哪。”我正说着窗头落下一只白色带黑纹的海东青,长得很像我的青云,但脸上鸟眼处有两道细细黑纹好像眉毛一样,这只是云居的“芙蓉”,取自…额…长恨歌中芙蓉如面柳如眉,就因为它脸上好像有眉毛,我觉得鸟的内心是崩溃的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6 17:15:00 +0800 CST  
接上,
“乖,芙蓉,过来。”我轻轻从芙蓉脚处取下一条信条,手一挥让它去院子里凉快去。
信条上面写:身世已解,无奈双亲已亡,吾去祭奠,勿念。
我看着信条心中百般滋味,怎么说呐…云居太平静了,他…不应该这么平静……
“他找到父母了”我将信条给四哥看“四哥还要怀疑有鬼吗?”我笑了笑,殊不知在四哥眼中成了一种讥笑。四哥眉头紧皱,语气不佳道:“你那是什么态度?”
“没有什么……”我收起信条随手丢进火盆,“云居厌世,我不知道您是怎么让他出世投诚的,但是四哥,在苏聿心中,若是你有三顾知遇之恩,那我等必会报以鞠躬尽瘁之义。我相信他不会负你。”
四哥沉默一会,才道:“聿,我信你”他说完就走了,外面又下起雪来,寒风飞雪,春节至……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6 17:16:00 +0800 CST  

府内张灯结彩,本来苏伯有带人来要再布置一番雪园,但是我的每一样家具都是用最好的,我又不傻,换什么换?
人生中第一个在床上渡过的春节,没给人拜年,好在,有苏澈天天跑来陪我,他也不懂怎么聊天,就是…念书给我听,倒是今天正月初二,苏澈来时感觉怪怪,“大哥……我……”又摇摇头“没什么……”这会苏澈欲言又止的,会不会是爷爷…预感很准的我……“是不是爷爷知道什么了?”我腾的一下坐起来 。
“大哥……”苏澈突然哭了“爷爷刚刚对父亲大发雷霆……说是要动家法……大哥,爷爷只听进你的话些,求求你,救救父亲……”
我惊得蹭的一下下了床,差点没摔死我。
动家法?!我消化了一小小会才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冲出房门,爷爷院子里有高扬的唱数声,我看见苏伯的在院门外对我使的眼色,其实门虚掩着,我还是看见了那根让我痛不欲生的金丝藤鞭,高扬——落下“嗖啪!”反反复复的……还有低低沉闷的呻吟声,好像在抑制痛楚。
忍不住推院门进去,看见了我此生难见的一幕,苏景辰一袭白衣卧在凳子上,背上已经血迹斑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难受。
我跨过庭院,苏澈已经哭跪在苏景辰身边,
我在爷爷卧室门外跪下,轻轻呼道:“爷爷……”
也许他没听清是谁,我听见房里砚台落地的声音,以及爷爷暴跳如雷的吼声:“滚!”
“听我一言,爷爷,院墙虽高不及人言,您痛责爱子,恐引人诟病…”我缓缓清晰道
…屋里一阵沉默,院里响亮的抽打声让我揪心。
“你为何为他求情?殊不知他如何待你……你竟不怨?”爷爷声音变得稍稍平静,但他还在生气,不然他不会不开门。我叩头,道:“爷爷您若是想为孙儿鸣不平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孙儿…并非圣贤,做不到以德报怨,但也不是小人,做不到斤斤计较。幸也,爷爷您那么为我…”
“但是,问责于你父并非此事,加之当年…”爷爷语气再缓,似乎感觉在慢慢平静。
“往事如烟,任他…”我却说不出下面的话,散去吗?可是在我心里,根本,散不去啊……
“爷爷……饶了……父亲吧……”澈儿哭喊“求您了,……大哥,呜呜~”
“子承父过,情理之中”爷爷打开门扶起我,“苏澈你要不要……”
未等他说完,苏澈就满口应承,我看爷爷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我再一次跪下,我去!磕到了,疼死我……“爷爷,子承父过,苏聿也是子。”直勾勾看着爷爷,我就不信你舍得打我。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6 22:01:00 +0800 CST  
接上
“你……”爷爷先是生气,最后无力道:“停手吧。”苏景辰跪在地上,爷爷踱步在他面前,恨恨道:“看见没有,你的儿子!”甩袖回屋了。
“苏聿……”苏景辰面无血色,好像要栽倒在地上,好在苏澈手疾眼快扶住他“……多谢了。”
谢什么谢?我嘴硬道:“谢我干什么,谢澈儿,要不是他,我才不会管你。”
你要挨打,我开心还来不及,哼!那是你活该!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6 22:01:00 +0800 CST  
接上——
但是,我等了将近一刻钟才等到一行人,而且我以为是墨荻追来却见苏景辰飞骑扬尘。
临近了,我刚想打个招呼,没想到苏景辰一马鞭抽到我腿上,上好棉裤立刻就坏了可见他有多用力。疼的我下马腿就软
“混账东西!”他倒是没有再用马鞭抽我,下马后一把把我拽到他身边,不知道他怎么动作,我一下就被他禁锢在腋下,身后一阵痛觉……没有响亮的声响,倒是十分沉闷。
……我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正被苏景辰在路边打屁股?我蹬两下腿挣扎,结果还来更重两巴掌,苏景辰声音沉沉闷闷的“老实点!”
“为什么?!”我奋力挣扎,回过头去。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苏景辰将我禁锢得更牢,下手更重“你几岁了?还是小孩?不告而别?我让你胡闹?!”
苏景辰一下一下的揍,丝毫不给喘息机会,我听见一堆马匹的马蹄声,刚刚是没人在,这会…要是让人看见了 丢人就丢大发了!
“我知错,饶了我吧……”我忙告饶道。
苏景辰倒是没为难我,一下就放开我了。
原来是祁天叔他们,我一本正经的牵马去一旁,墨澜疑惑走近小声道:“公子,苏大人先找到的您,他有没有……为难您?”
“没有!”我一惊赶紧回答。
墨澜居然用那种奸诈的眼神道:“公子~”
“干嘛?!唧唧歪歪!”我不好气瞪他一眼
不料他笑道:“您~脸红了~”然后大笑着接过缰绳
我摸摸自己的脸,脸红?好像…真的有点…烫……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8 20:02:00 +0800 CST  
在一更
小店倒是挺干净,只是苏景辰明明带了很充足的钱却只要了三间屋子,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这么分配,墨荻墨澜一间,祁天祁地一间,……我和他一间,我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的恶意……
吃了晚饭之后,苏景辰就对我说了一句“跟我来”就上楼了,墨荻墨澜还在埋头吃面,我站起来,跟他一起上去。
“把门关上”苏景辰平静吩咐,我依言关上门,然后苏景辰坐在榻上,指着对面的椅子“坐吧。”
刚刚坐下苏景辰就对我说“此次渝州,除了观察民情之外还有一点,追查二殿下踪影。”
“说起来,你说的大殿下怎么还活得好好的?”我笑着问他,只有笑容才使我看上去更加有主动权。
……“刀,自然要用在刀刃上。”他沉默一会才缓缓回道,说的也是,要是当时一死,对陛下冲击力可就没有那么大了。
我认同点了点头,“那会在外逗留多久?”
“不知道…”苏景辰眯眯眼看着窗外,早梨花开,片片如诗如画。
“除了追查二殿下,还有什么任务吗?”我斟酌问道,因为陛下没跟我说过,那就算是秘密,上次已经因僭越密宗挨了打,这会还是怕好奇心还是喵。
“不然你还想干什么?”苏景辰冷冷反问。
我:…………
一夜就此无话。大清早又开始赶路。
青州一过就是渝州,我朝,若说京都是正都那么渝州城就是商都,随处可见叫卖的商铺,日进斗金的赌场,簪花首饰,衣料酒肆,墨澜生性闲不住,拉着墨荻四处串。
祁天叔对我说:“大公子怎么不去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回头对他笑道。
“哎,年轻人,怎么这么没好奇心?”祁地叔一把拉过我的手,指着墨澜他们在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垂下眼帘:“没什么好好奇的。”
我看见苏景辰微微顿了一下,但是还是大步向前去了。我跟着他一路到达驿站,然后再去客栈。
稍作休息,就开始看路上过往的行人。
“祁天叔”祁天进来时我在发呆,他唤了我一声我才反应过来,他问我看什么这么出神,我接过他递来的茶,吐舌道:“苏聿在想,其实,做一个碌碌忙忙的凡夫俗子也蛮好。”
“平凡自有平凡乐,”祁天叔摸了摸我的头就好像我仍然是一个小孩一样“只是大公子,王孙更有王孙责。您有天才,必不该没了那份天赐的才干。从小到大您就愿意在祁天叔面前像个孩子,要是您愿意在大人面前…父子关系会很好。”
“我六岁丧母,未至其期百日,便离家学艺,日日所盼是一年的春节能归家,但是在我八岁那年,苏…父亲却要我学成再归。”我轻轻微笑,“他说,我不是孩子,不该像孩子一样……”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8 23:20:00 +0800 CST  
接上——
祁天叔摇头道:“大人其实最看重您,您的弟弟们出生,没有一个能让他像你出生那样高兴……”
……我沉默不语,我记得,母亲过世前,他真的非常疼爱我,可母亲过世后……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8 23:20:00 +0800 CST  

苏景辰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墨澜邀我去街上走走,其实是因为他要买东西给水墨,我想着实在无聊就答应他了。
追查二皇子我当然也想追查,但我毕竟没有他的消息,按苏景辰今个儿自行出去不跟任何人说的情形我就明白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也一定不会跟我说。
吏部给我的消息是春节的时候,曾经有人看见过李允顾在渝州出现,但是给我的感觉是,依照李允顾阴郁的个性,不可能会这么不小心让人看见。要么是朝廷眼线太多太杂太隐秘,要么就是李允顾在玩猫戏老鼠的游戏。而且我直觉就是第二种可能性较大些。墨澜兴致冲冲的在胭脂花粉衣服布料里穿梭,我则带着墨荻去了一家酒肆。
“公子,”就在我将要喝酒的时候,墨荻幽幽道:“水墨姑娘说了,忌生冷,忌辛辣,忌…还有酒不能喝。”在他一大堆忌这忌那,我立刻用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堵住他的嘴。
“你不要骗我了,水墨说的是,酒不能喝冷的”我再一杯豪饮,墨荻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也动手吃喝起来。
楼梯处上来几个人来,为首一声高呼“苏聿!”热情极了,我抬眼一看,原来是王琦,说起这个王琦倒是当年和我同年同场科试,为人不拘小节,倒是豪气干云的,后来同朝做官可惜他这人心直口快,早早就被贬出京都了。不曾想在这竟会遇见他来。他后面的高高瘦瘦的男子恰恰是我的族兄苏汶比我大一岁,他父亲是我二叔,是外放官员,苏汶还未考功名,这会应是在游学,最后那个胖胖的我就不认识了,见他们来我站起来忙道:“怎的这般巧,能遇见几位兄长,王琦兄,汶二哥,还有…小弟愚昧,不知这位是……”
“他呀,正是这渝州富商乔氏的小公子乔俊辉。”王琦对我道:“乔氏可是这渝州地界数一数二的人家。”
“原来是乔兄,几位哥哥是来……”话音未落,小二就端酒菜上来,询问他们要坐哪里。
王琦道:“既大家都熟络,不如就在苏聿这桌热热闹闹一番,苏聿你说可好?”看见乔俊辉和苏汶都没意见我要有意见就是不知好歹打脸了,我忙瞪了王琦一眼“王琦兄这么说话,便是苏聿不好。”
他哈哈一笑,依次落座。
一席间又是个个饮一大海,又是行起酒令子来,倒也好玩有趣,王琦几年历练下来,所行之令也见成熟豪壮之色,苏汶一介书生难脱酸腐,乔俊辉的对子都是硬套加之胭脂闺语,不过也有他一番味道来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9 20:03:00 +0800 CST  
接上——
行至苏汶处,不知为何他倒停住没反应过来,然后在我们哄笑里安规矩喝了一碗,又行至乔俊辉之时他一推碗,涨红脸耍赖道:“不玩不玩了,你们个个腹有才学,就我一个斗大不识,哪来有意思?”
“斗大不识,乔兄与我说笑了!”我哈哈大笑:“罢罢,若是无趣倒也不玩的好,可有不能尽喝闷酒来,该怎么办。”
“这样好!我有个好玩的,”乔俊辉是典型酒下肚子,脸就红的人,他神神秘秘道:“给你讲个故事,还是我从我家长工那头听见,旁的人,我半个都不讲与他……”
“讲来听听,要是不好,你得自罚三杯!”王琦被他一吊胃口忙放下酒杯道。
“有个姓金的不知道哪发的横财儿在城西买了栋大房子,那家屋子可是大有来头,既不是皇亲国戚更不是富贾但是哪哪都金碧辉煌,柱子上雕着龙纹什么的,该是杀头的罪,却没人管,那房子可邪门得很……”乔俊辉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让他听起来吓人些,其实无非是老板一家全死了,以后去过的人都……还有什么门自己关了开了,什么灯自亮自灭,什么半夜嚎哭,什么莫名其妙死人……他咽下口水继续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死了,身上纹着一朵花来,怪吓人,忍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敢去。曾有人说听见屋里头女人小孩哭声凄凄沥沥的……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房子柱上雕文全都不见了……”
“快些不要说了!”王琦皱眉打断“阴测测得很。多倒胃口!”
“花?那是什么花?”我倒是没有害怕什么。
“聿!”苏汶看了我一眼微微摇摇头。
我便不再多问,苏汶吃了一口菜问我道:“浔儿好些了吗?”
“本是高烧不退,后来倒也好了,只是这孩子变得寡言少语的。倒是他娘亲被他一吓腹中孩子早产生了个女孩……”我平淡说道。
“今年父亲有事不能回去,只是那冬日寒冰怎么会碎?”他皱着眉发问道“会不会是…内宅搞鬼?”
我摇头表示不知,内宅的脏东西多了去了,何况谁谁谁搞一下内鬼?再说,本来不关我事,未曾累及我身,苏景辰想查就查不想查也是他的事。
“也许真有什么不好的,年中渊儿没了,这会又这样,可能…”苏汶十分担忧道“你还是同你父亲说说的好……”
我加一块牛肉扔进嘴里嚼了两口咽下“父亲一定会责备我尽信这些胡言乱语,然后赏我几板子。”
苏汶不再多言,四人再喝几大碗酒后就告别。
我其实酒量又不差,吃完饭后墨澜买完东西回来却是几个簪子几袋胭脂水粉。
两人都在身边,墨荻对我道:“公子,咱们回去吧?”
“不,”我看着城西方向“我去想看看那邪门的…房子……”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09 20:04:00 +0800 CST  

墨荻痛心疾首扶额状,墨澜则唯恐天下不乱状。
墨澜兴冲冲问:“邪门?哪哪!?”
墨荻则是像死了爹的哀伤:“公子,不说是真是假,这会临近晚上的,毕竟死过人的地到底不干净,您不怕真遇上什么……”
“忠厚老实,”我摇摇头道:“这世上要真有鬼才是他娘的活见鬼了。”我大步向前。后面传来墨澜放肆的声音:“公子您那句话有语病!”
简直放肆!我冷哼一声不理他,自己向城西去了。
彷晚,太阳位西南偏北处,我站在屋子前,上头灯笼已经在风中连纸都没了就剩一骨架。门面一点都不大,门口倒是两只石狮子一脸狰狞,屋瓦只是普通青沥也不像嚣张得能够雕龙画凤的人家。我给墨澜一眼神,看墨荻小模样我就不抱太大希望。只看墨澜一把推开门连着门锁吧唧落地,我责怪看他一眼,抬脚进去。没想到我刚跨没几步,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关上了,墨荻一呼吓得我一跳。
之后倒也无事,就走过第一个拱形门。
“我靠!鬼火!”墨澜他喵的突然一声大叫简直吓死我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二进垂花门点点荧光,我没好气推了他一把道“你他娘的见过鬼火在地上的吗!”真是被他们轮番吓早晚出事。
我三两步走到那里,弯腰捡起,原来是琉璃碎片,琉璃是佛教七宝,曾有人这么赞叹过琉璃“有色同寒冰,无物隔纤尘”其面如此光洁,本该是宫宇屋瓦,怎么会在这里有这么多的琉璃碎片?回字廊竹帘下玉玙丁铃作响,这小小庭院很怪,却说不出哪里怪……直到我看见那株枯死的树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这是一株竟雷打后枯死的松树,可是正常人家决计不会在卧室外植这象征万古长青的松树,况且这位置跟墓陵前松树位置那么相似……
“呜……”不知哪里来的哭声,墨荻一下就被吓得跳起来直呼有鬼,我也有种毛毛的感觉,虽然知道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但是架不住心理作祟。
墨澜去看了回来说原来是那边一处墙坏了,有洞见风口,气的我一敲墨荻脑袋“几岁了你!一惊一乍的!要是鬼也被你吓跑了!”
回廊交接处又是一道圆拱雕花门,上面沉积着一指来厚的灰,看来许久没有人来了,我想都没想就推开了门。
我靠!这他娘的什么意思,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黑的牌位……真吓得我倒退一步,谁家会他娘的在卧居放牌位!!?
在看清排位上字的时候我更是狠狠一惊,因为上面写着“洛江侯,李赟然之灵位”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0 20:39:00 +0800 CST  
接上——
在看清排位上字的时候我更是狠狠一惊,因为上面写着“洛江侯,李赟然之灵位”
洛江侯是我外祖远在陵州,李赟然是我母亲闺名…
在看方才那背后我以为是黑色布纬一看原来是一口大大的棺椁……我心里开始恐惧疯长,母亲在苏家祖坟里埋得好好的,我亲眼所见,为什么这里会……耳边居然魔怔响起苏景辰那句“不要只相信自己的眼镜……”
我正出神,突然一声“唉……”长长的叹息从棺椁那传来吓得我鸡皮疙瘩尽起,一阵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墨荻墨澜都拔剑护在我左右,但是我清楚听出他们呼吸都在颤抖……
又是一声“唉……”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我壮着胆子问“别总是叹气,是人就出来,暗处吓人算什么本事!要是鬼……你……就别出来了,好好呆着,我……我明天就叫高僧给你超度,让你……早登西方极乐,免得在此受苦,魂魄飘散……”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0 20:41:00 +0800 CST  
人居然这么少~好难过啊~
飘去哭一哭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1 21:05:00 +0800 CST  
“唉……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有听见一声叹息,我循声走近一看,看见一个不能称之为人的……人,他瘦得皮包骨头,整个头骨都突出,然而两肋上穿过拇指粗的铁链,我屏住呼吸,这人长得跟鬼没什么两样了…
“多少年老夫没见着活人了,正好老夫也饿了”堂屋太暗,我根本看不清他,直至他向外挪,没错,就是挪,我才发现,这人没有双脚,行动靠双手支撑,让我感觉跟被作为人彘的戚夫人没什么两样,突然他手一挥铁链以一种诡异的速度袭来。
“你!……”我后退三步,墨澜已经将长剑驾于他的脖颈“老鬼找死!”喝罢还一脚踩上去。
“要不是老夫太饿了,凭你这小娃娃……”我蹲了下对他道“老鬼,你这么歹毒,岂有人吃人的道理?难怪你会被这么折磨!”没想到他剧烈挣扎开反手一把将我掐住,他声音嘶哑阴郁在我耳旁炸开“歹毒?世上还有比那天杀的还歹毒的吗!?他居然敢……”未等他说完,墨荻就一下抓住他脖子上的铁链用力往后拖,他吃痛松开些力气。
“那人……咳咳……是谁?”我缓了一缓咽喉中缺氧窒息感却看见他奋力挣扎中脖子铁链下那小小玉坠,我怔怔道“鹿角纹,碧绿波,洛江…侯。”
他瞪大双眼,双手再一次掐着“你认得他,为什么你认得他!!?”闭眼想起小时候母亲拉着我的手画过一遍又一遍的图案,想起母亲当时说的话的神情,想起母亲一谈起洛江侯就盈上眼眶的泪水……
“我…母亲告诉我的”我艰难的说道。
“你母亲是谁!”掐住我脖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他声色俱厉,我闭上眼道:“她叫…李赟然…”
他突然放开我的脖子,“李…小群主…你是…”
我一松力跌坐在地上,费力咳嗽两声,墨澜再一次将剑架在他脖子上,“墨澜,住手!”我叫住他,吩咐他去买点吃喝来。
老头瘫坐在地上“本来老夫该是要按那人的意思把秘密烂在肚子里去死,可是你看我被折磨这样,可是我恨啊,好恨啊!”我慢慢坐在他对面,我不懂安慰人,只听他续续缓缓,但是却听出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当初,陛下和我母亲去陵州时遇见的宸妃,但以宸妃的身份本是没有资格高攀陛下,可陛下将她惊为天人,非她莫属,甚至不回宫,通透如我母亲,她便让宸妃以洛江侯府表亲之女进的宫,可没想到,宸妃居然是先皇的…沧海遗珠,这是有违人伦!可是当事情查清时陛下已经没有办法摆脱宸妃了,况且宸妃已经怀上陛下的身孕。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1 23:17:00 +0800 CST  
接上——
太后知道此事,决定抹杀宸妃,暗中给她下了一种秘方,要她不知不觉的难产母子双亡,没想到宸妃身亡,孩子却生了下了……没成想陛下竟然得知此事,痛恨之下,开始他的报复。
“所以太后才那么快就薨了,”我终于将事情穿了起来。
“不止太后,还有…”他接过一碗酒“太后身边人都无一幸免,包括我…老夫曾经是群主身边人,后来在太后身边办事。”
我递给他一块肉,“那那个孩子还活着吗?”
“说起来,还是群主帮忙救的孩子”老头子猛灌一口酒。我笑了笑,母亲就是这样,我问他“那那个孩子现在在哪?”
“群主说把他送去一个安全地方,还说客色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老头说完就长叹一声“可惜我们群主也没逃过。”
我本来本着听故事的心却听见这句话我把手中的肉惊掉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母亲?!什么叫……”
“小公子,”他含泪“老夫时日无多,也不知道现在的天下如何,但是就我二十年前所见,这座宅子根本不是什么鬼宅,而是宸妃的陵墓啊!房子只是地上的障眼法,那个大大棺椁下通向的是一个巨大的地宫!看李梧这混蛋,二十年前,小群主还尚在他就把她刻在这里,居心何在啊!”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作不知所措,陛下对我很好,口口声声看我母亲面上护我平安,我虽不会沉沦但是不代表我不感激,可是…可是……突然一滴泪落下,把我一惊,母亲,我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头伸手帮我拭泪“天晚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了,记住千万不要再来了。”
“我救你出去好吗?”我站起来,刚要吩咐墨澜墨荻,老头子摇摇头“不用啦,老夫身上的伤全都跟那铁链长在一起了,要是你救我,老夫到有可能死了,老夫还是多活几天好了。”
在他频频催促后,我就出门要回去了。
客色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两句诗根本就不搭母亲怎么…到底母亲要说什么……我怀着疑惑向客栈走去……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1 23:18:00 +0800 CST  
遇见群主的,亲们自动切换成郡主,没办法,原谅这次,楼主下次好好认真打字~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1 23:24:00 +0800 CST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头说的话犹如一个大大的炸弹在我头上炸开,如果一切都是皇帝的阴谋那为什么他要那样疼爱我?母亲告诉我要保护洛江府的后人可单凭一面之辞我那难以相信,但有仔细回想母亲当初病的蹊跷走得突然…我怔怔想着,串联所有我有记忆以来的事情,突然莫名其妙的吻合,假使一切都是皇帝所为,那…忠心耿耿的苏景辰他知不知道?难保…原来如此,所以母亲亡故后…我不敢在想下去,泪水模糊视线。
突然一声马蹄与嘶鸣,我抬头看见一马首离我只有几寸远,吓得往后退一步要不是墨荻墨澜扶住我定会坐到地上去,马背上祁天叔脸黑如锅底,对我就是一扬鞭,墨荻将我后拉半步大呼道:“祁天叔你!”,墨澜上前一步将剑一扔反手握住剑鞘末端,鞭子缠绕在剑鞘上,祁天叔抽回鞭子,我看见墨澜手在微微颤抖,墨荻已经手按在剑柄上,稍跨半步,我抬眼看祁天叔,他眼里慢慢的担心。
我道:“墨澜墨荻退下。”
“公子!”墨兰急性子回头对我呼道,他们的任务从来只有一个,保护我。
我加重语气,“我说了,退下。”他们对视一眼,同时后退一大步到我身后近处。
祁天叔一把把我拉上马,“这么晚了您还不归,急死我们了!”然后快马奔向客栈。
“老爷在房里等您,”祁地叔接我下马,小心道:“大公子您到时别跟老爷倔强,自己吃亏。”
我点点头抬脚上楼去了,在房前我轻叩房门:“大人,苏聿告罪。”
“跪着”房里传来苏景辰慵懒的声音,一点没有生气一点没有着急,我看着地上那些鹅卵石,弯弯嘴角准备走人,跪着?逗我!“要是敢走……掂量掂量。”房里又穿来他更加慵懒的声音,但是却带着一丝…不悦,我知道他什么事都敢做出来,我跨出一步又回来,屈膝,从膝上传来的是钻心的疼。
来往进出的旅客小二都用一种诧异眼神看我,想也知道定会背后低低议论。
大概一刻钟后,苏景辰才开门,沉着声音:“进来!”我扶着门框慢慢起来,缓缓抬脚进去,然后把房门带上,他一定会揍我,可是这不是自己家,我还不想那么丢人……
然后,我猜的一点也没错,苏景辰手上拿着一支树枝,喝令我趴好挨揍。
他居高临下边打边质问我为何晚归为何外出不告知尊长甚至去了何处。我第一次见识到树枝的威力一点不差藤条啊,“嗖啪嗖啪”愣是把衣服抽破了。
“说话!弟子规抄到狗肚子里去了?!”见我不言不语的,苏景辰气急败坏下手一下比一下狠辣,一下比一下难捱。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2 18:15:00 +0800 CST  
接上——
“啊……!”树枝居然被他使出破空的声音,也不怪我大声呼疼,头上盘绕他戏谑的声音“你不是嘴硬得很?!”恨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好,我说便是。”我虚虚道,真的很疼,我感觉身后一定五彩斑斓,“闲着没事就出去逛逛,告知尊长?你早就出门了,不也谁都没告诉?”
本以为苏景辰听此定会狠狠抽几下,没想到居然停手了,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起来,有话同你说”
我疼的满头冷汗,折腾了好一会才慢慢从榻上站起来,见他坐在椅子上,我就站在他对面,他喝一口茶面上不变喜怒一片淡然,好像刚才在我屁股上怒挥刑具的人不是他似的,“我发现,渝州的钱库意外流出,临州等四州的兵铁向幽州汇集。”
“临州曾是…常威将军的军营,虽说现在被消但是藕断丝连……”我认真听他说,然后发表自己看法,苏景辰不知道什么情况深深看我一眼,眼神复杂,我当没看见继续道:“所以大人怀疑渝州的钱财意外流出十有八九跟常威,不,二皇子有关系?”
他点了点头,“明天给你一天时间养伤,我在探探渝州州牧,后日,你就启程,去青州调兵。”
“私自调兵,按本朝例律当斩,并诛九族。”我笑着看他,他淡淡道“陛下旨意。”
“哼,”我冷笑,果然天家无父子,他深深看我一眼。
我去那衣服打算在内室洗澡时,苏景辰道了句“三殿下来了,在渝州。”
我挑眉等他继续,门外传来温润的男子声音“他带来一封密信,内容是要祛除一切国家不利因素包括二皇子,兵符…同时带来了陛下之意,陛下有意将六公主许配于你。”
……我沉默了很久,热水刺激伤处,闭上眼,李允安盈盈笑颜…低头看见满身疤痕,胸前一处小小凹陷…口中再一次漫步腥甜,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的是鲜红的鲜血在热水中氲开,……二十八岁?可能不行吧……疲惫道:“大人的意思呢?”
——“皇恩浩荡。”
……我闭眼“我…不会娶她。”
水汽空蒙,房的那边传来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2 18:16:00 +0800 CST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3 12:33:00 +0800 CST  
……你们要小树卒了吗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3 16:34:00 +0800 CST  
一更
闭眼,放空自己,水汽形成烟雾,袅袅弥漫,温和好像……母亲的手。
“…聿儿,如果有一天,母亲没有办法陪在聿儿身边,聿儿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孩子,很多时候不要期望别人,你要自己学会长大…”那年冬天雪下得好大,暖阁用的炭木是往年的数倍,我依偎在母亲怀里,脖颈上滑落点点冰凉,只是不知道这是最后的怀抱。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会放手……
我猛地睁开眼,从澡盆里站起来,随手换好衣服,推门看见苏景辰正在看一张纸,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和衣就在外榻上躺下,闭上眼准备睡觉。
“起来!”苏景辰的声音又出现,微皱眉头,回头看他一眼,只听他道:“没上药就睡?”说着居然要掀开我下裳。
我避了一下,没有忘记当初的温情碎得那么华丽,“不必了大人,”我双手一撑站起来“我还有事去找墨荻他们。”苏景辰眼中映出的我是那么复杂那么…然后我微微鞠一躬,就打开门出去。
那晚我在墨荻他们房间里睡的,占了墨荻的床,墨荻占了墨澜的床,享受他俩给的专业推揉。
“客舍青青柳色新,春风送暖入屠苏…你说,到底为何意?”我趴在床上,墨澜满手药油给我各角度推揉,墨荻则是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道“客舍?柳色?柳…卯?”
我皱眉,一半因为疼一半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我摇摇头,总不会是最简单的有一间客栈酒肆之类的它附近有柳树那这种地方江堤湖边海了去了,上哪找去?莫不是那五皇子丢给临近水的人家?墨澜这王八蛋突然加重力道,“嘶——”我回头狠瞪“你谋杀哎!?”
墨澜弯弯的眉眼简直像只狐狸,“公子,咱们不着急想这个好不,现在重点是您说的去调兵的事,你一个人去?”
我摇摇头,道“苏…父亲也去。”眼看他去洗手我对他道:“明天吩咐下去,我要急调两万银两,用爷爷的名义。”说着我写信条盖下家主印。
镜子墨澜挑眉啊,墨荻沉静看桌上那杯水,我不说要干什么,他们不会问,这是跟我最基本默契。
其实伤只是看着骇人些,推揉开睡一觉就好了很多,一觉起来我就看见两张薄薄银票,我拿起来看了看“拿着去帮我做件事…”墨荻深深看我一眼,斟酌道:“如果这样,渝州很快就…”
“我知道,”我笑着看清晨的阳光慢慢爬进窗沿在地上形成花斑“既然蠢蠢欲动,那我就帮他揭开面纱。”轻轻披上一件披风,虽说已春季到来,春寒料峭还是微冷。

楼主 青鱼树  发布于 2015-08-13 17:57:00 +0800 CST  

楼主:青鱼树

字数:131051

发表时间:2015-06-24 09:25: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4-08 22:28:11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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