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潇湘溪苑】【原创】卫卿 (古风)

番外三之空山新雨后
(十一)
而叶澈跪在地上,话没说出半个字,眼泪便先滚滚而出,半响才哭道:“柳哥哥……”
卫修祁一早便见着两人回来了,但一时忙着炒菜没顾上,这会儿才进门来,看着季君淮皱眉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季君淮没回卫修祁的话,而是低低地唤了叶澈一声。柳颜明显看到叶澈抖了一下,跟着就见叶澈努力绷紧身子跪直。
叶澈抽了抽鼻涕,哭哭啼啼道:“澈儿错了,呜呜,不该闹着柳哥哥带我划船,害得、害得柳哥哥掉进湖里,是我错了,呜呜呜呜,澈儿认打认罚,呜呜呜,求柳哥哥、卫哥哥不要生澈儿的气,呜呜呜……”
叶澈的两颊全都通红通红的,一看便是哭了很久的,两腿纵然是努力想绷直,但还是忍不住微微抖动。身上原是新换的衣衫,却凌乱地沾着泥土,尤其是膝盖那处,满是软泥。
柳颜心疼得不行,急急地看向卫修祁。卫修祁两步上前想把叶澈抱起来,但叶澈却不敢起来,只拿眼偷偷看向季君淮。
那胆怯又害怕的眼神,看得柳颜直来气,冲季君淮吼道:“你出去!”这得打成什么样了才能让孩子怕成这样!
季君淮没动,面色有些复杂,低声道:“兄长……”
季君淮的声音中明显带了恳求,但柳颜此刻才懒得管他,拍床道:“出去!”打了人还要继续装恶人,活该心疼!
卫修祁怕柳颜气急了要下床赶人,不顾叶澈抵抗,先将人抱到床边,又把床幔放下将两人与季君淮隔开。
“你先出去,澈儿这儿有我呢。”卫修祁冲季君淮低声道。
季君淮微抿嘴唇,还是没动。卫修祁嘶了一声,大步过去抬手就给了季君淮脑袋一下,愤愤道:“怎么还是这么倔!我锅里烧着菜呢,不想晚上没饭吃就过去看着火!”说罢又低声道,“澈儿这会儿怕你,你在这儿他能好好上药吗?你先出去,哄好了再还你。”
季君淮微垂眼帘,脸上哪儿还有在叶澈跟前的严厉,只剩下溢于言表的心疼、懊悔,和放心不下。卫修祁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道:“放心,澈儿不会因为这事儿怨恨你的。”
季君淮扯扯嘴角,道:“就算不怨恨,但也会怕我吧。”
卫修祁白了他一眼,道:“那就看你怎么哄了。”
季君淮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便默默关门出去了。卫修祁说得没错,旁的不论,至少叶澈这会儿定然是怕他的。暂时分开一会儿,也许对两人都好。
床幔内,柳颜顾不上自己,解了叶澈的腰带便要看他的伤。但刚脱了外衫便先注意到叶澈手心的擦伤,震惊地握住叶澈的手腕,问:“这……这是怎么弄的?”
原本白嫩的手心被磨出了好几条细细的血痕,柳颜看了左手,又去抓叶澈的右手,果然也是一样的伤势。
“阿祁!快把凝玉膏拿来!”
两人隐居时走得匆忙,本没带什么贵重之物,但后来顾锴得知了他们的行踪后,就派人送了几大包袱的日用物品来,其中不乏诸多皇家御用之物。
卫修祁刚掀帘进来便听到柳颜的话,再拿了药回来时,叶澈已经被脱光了衣物,正泣不成声地抱着柳颜哭。身后触目惊心的伤全部暴露出来,卫修祁都不禁吓到了。
“这么打成这样了!”卫修祁坐到床边,抬手去查看叶澈的伤,刚碰着便听到叶澈疼得叫了出来。
卫修祁狠狠心,在叶澈伤处严重的地方都摁了摁,果然全是硬块。
柳颜看着卫修祁脸上为难,知道叶澈这伤肯定还得受罪,告状似的将叶澈手上腿上和小腹上擦伤的地方,还有身前被打着的几处,一一指给卫修祁看。卫修祁看着,眉头皱得更深了,后悔刚才为什么没踹季君淮一脚。
这样的伤肯定是实心的木棍打出来的,他倒是狠得下心!
柳颜已经心疼得五脏六腑都快搅到一块儿,更恨不得把季君淮抓过来抽一顿。抱着叶澈温言软语地哄,看着叶澈掉眼泪便跟心碎了似的,迁怒地瞪着卫修祁道:“都怨你!”若不是当时他们都走了,他的澈儿哪儿至于被打成这幅模样!
卫修祁这会儿只能顺着认错,又冲柳颜使了个眼色。
柳颜面上更是心疼了,轻轻地拍着叶澈的后背,缓缓道:“澈儿,先趴下让你卫哥哥给你上药好不好?”
叶澈抱着柳颜的手一僵,连哭声都停了,将脸埋在柳颜脖子上,有些哀求地小声道:“能……能不上药吗……自己……自己会好的……”
“澈儿乖,好不好?”柳颜用手指抹去叶澈脸上的泪水。
叶澈也知道自己的伤得上药,但刚经历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打,叶澈实在怕得厉害,抓着柳颜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叫“柳哥哥”,声音又害怕又可怜,身子还越发抖得厉害了。
柳颜着实心疼,但又不能任由叶澈不上药,只能点了点头同意卫修祁将叶澈抱走。卫修祁的手刚碰到叶澈,叶澈便陡然哭开了,拼命挣扎起来,嘴里一个劲儿地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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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运动鞋啊。。你快点来啊。。
在不运动一下。。我的腰大概就要废了。。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1 23:51:00 +0800 CST  
番外三之空山新雨后
(十二)
柳颜着实心疼,但又不能任由叶澈不上药,只能点了点头同意卫修祁将叶澈抱走。卫修祁的手刚碰到叶澈,叶澈便陡然哭开了,拼命挣扎起来,嘴里一个劲儿地喊“不要”。
卫修祁强行将叶澈摁在了腿上,把叶澈的双腿夹住,又单手制住了叶澈的两手。这挨打的姿势让叶澈更害怕了,嗓子里叫出的声音都快变了调。柳颜看着不忍心,但只能紧忙配合着卫修祁将药膏抹在叶澈伤痕累累的屁股上。仅这一瓶凝玉膏,柳颜一气儿就倒了大半出来。
等柳颜将药膏均匀地抹在叶澈的伤处后,卫修祁便抬手往那些有硬块的乌紫处摁下去。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叶澈霎时间便崩溃了,身后好像有无数把灼热的利刃刺入,强烈的疼痛感好像要将他撕碎一般。
“疼——好疼!啊——”
惨叫声直接把哭声掩盖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叶澈前所未有地强烈挣扎起来。卫修祁怕伤着叶澈,所以手脚都没太用力禁锢着他。此时叶澈突然用力挣扎,卫修祁竟一时没摁住,让叶澈一下挣脱出去,摔到了床下。
“澈儿!”
季君淮在门外听着屋里陡然混乱起来的声音,本就焦虑不安的心顿时便更慌了,脚下再站不住了,砰地推开了门走进去。
“澈儿!”季君淮看到了缩成一团躲在床幔里的叶澈,心里活像被剐了千万刀似的,“澈儿……”季君淮疾步到床幔边,隔着床幔轻轻虚抱着叶澈,声音竟带了哽咽,“澈儿乖,哥哥在这呢,澈儿别怕。”
“呜……哥哥……”
自从湖边挨了打以后,一路回来,叶澈便都没再听到季君淮对他说过一句话。山路崎岖,身上的伤摩擦着衣料,疼得他根本走不稳路,但每每险些摔着了,季君淮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将他扶住而已,再没有多的话。这会儿突然听到季君淮哄他的声音,叶澈一时像重新找到了依靠一般,隔着床幔便倒在了季君淮怀里。
柳颜见季君淮进来,本来气得还想再把人赶出去,但看着叶澈依赖季君淮的模样,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还真是谁家的跟谁亲,都被打成这样,想的却还是季君淮。
有了季君淮在旁边半哄半威胁,给叶澈上药揉伤的事总归是顺利了不少。等把叶澈身上的伤都处理好,备受折腾的小家伙已经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了,三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季君淮擦擦叶澈头上的汗水,道:“烦劳兄长和卫大哥了,我先把澈儿抱回房间。”
“等等。”柳颜摁住季君淮的手腕,不容反对地说道,“阿祁,你把澈儿抱回去。”
柳颜眼中的怒气腾腾未休,一看便知是何意思。果然,等卫修祁将叶澈抱出去以后,柳颜便立刻甩开季君淮的手,厉声道:“跪下。”
季君淮没有迟疑,往后退了一步便端端正正地跪下了。
“你用什么打他的?”柳颜方才怕问了叶澈会伤心,便只哄着叶澈,什么都没多问。
季君淮老实交待道:“船主人寻过来时,手里拎了根木棍。”
柳颜呼吸一屏:“农户人家用来防贼的东西你拿来打澈儿?季君淮!澈儿于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是你尚书府任意打罚的奴才吗!责罚下人的木杖也不至如此狠戾!你倒对澈儿下得去这个狠手!”
柳颜怒急,抄起床上的枕头就摔过去。
“我再问你!澈儿身上的擦伤是怎么回事!”
“我让澈儿……趴在石头上。”
床上另一个枕头跟着便砸了过去。那么轻软的枕头,季君淮却生生被砸歪了头。
柳颜气得声音发抖:“季大人是在皇城富贵地住惯了,不知我这乡间山里的石块不比你尚书府的大理石吗!你怎么忍心让澈儿趴在那上面挨你的棍子!”
季君淮低下头,道:“是我的错……我一时气急了才……”
“一时气急了?一时气急了就能把澈儿往死里打?一时气急了就能不顾澈儿的颜面,尚在外面就让澈儿去衣受责?日后你若再一时气急了,是不是又像今天这样对澈儿肆意打骂!”柳颜很少气得这般失态,指着季君淮声色俱厉骂到。
“你给我出去,去找一个能与木棍一般无二的工具来!我今天便澈儿还你这‘一时气急了’!”想着叶澈身上狰狞的伤势,柳颜心头的火便无论如何也消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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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下一节结束这篇番外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2 23:36:00 +0800 CST  
番外三之空山新雨后
(十三)
“你给我出去,去找一个能与木棍一般无二的工具来!我今天便替澈儿还你这‘一时气急了’!”想着叶澈身上狰狞的伤势,柳颜心头的火便无论如何也消解不了。
季君淮愣了一下,但随即便应到:“是……”痛下狠手确是一时情急,但让叶澈遭了此番大罪,季君淮心里也自责不已。
在屋外寻了一圈,只有外间凉棚下堆了三两竿手臂长的竹子尚算得工具,旁的实在找不着了。季君淮拾了根粗细适中的竹子,回了柳颜的卧房。进去时正看着卫修祁坐在床边劝说什么,见他拿了一根竹子进来,眼中更是无奈了。
“我来吧。”卫修祁不等柳颜吩咐,就直接过去接了季君淮手里的竹子,“阿卿你就别下床了,你说怎么打我替你便是。”说完踢了季君淮小腿一下,“还等什么呢,跪着。”
季君淮这会儿才有了些挨打的窘迫感,当着柳颜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当着卫修祁?虽然季君淮先识得的是卫修祁,但那时卫修祁已是备受皇恩的少年郎将,如何会与他有所交集?两人后来渐渐相熟全然是因为柳颜,若以私交而论,自然远远不及能坦然当着他挨打的份儿上……
脸上有些发烫,季君淮带着求情的意味看向柳颜,小声道:“兄长……”
然而柳颜只横了他一眼:“让你跪下没听见吗?”说着便同卫修祁使了个眼色,季君淮身后立刻便挨了一下,夫夫两人极为默契。
“嘶……”竹子是空心的,打下来不如实木的疼,但声响绝非实木可比。
季君淮只觉脸上烧得慌,但只能屈膝跪下,尽量不去想自己当前所处的尴尬场景,咬牙认错道:“君淮知错,请兄长责罚。”
柳颜歪靠在床上,见季君淮没了下文,毫不留情地瞪着他道:“季大人难道不知挨打有条去衣的规矩?”
“兄长!”季君淮耳尖都红透了,两手拽着衣服满脸为难,“求兄长……别……”
柳颜一见季君淮不情愿的样子立时更火了,拍床到:“怎么?季大人此时便觉得难为情了?我和阿祈皆是你的长兄,难道有谁打不得你的?你尚在屋内,又只当着我们,你便觉得是难为你,你可曾想过澈儿在湖边去衣受责时该有多羞愧难当!”
“去衣!”
柳颜一副铁了心要替叶澈报仇的模样,任凭季君淮再三看向他也无动于衷。季君淮自打入朝为官,便是张敬山也极少再有要他去衣受责的时候,如今当着柳颜和卫修祁要去衣受责,季君淮无论如何也不能坦然接受。
季君淮很少有这般慌乱无措的时候,双手在后襟处踌躇不定,迟迟下不了狠心褪裤受责,眼看着柳颜又要发怒了,季君淮却突然听到身后一记凌厉的破空声。
“呃啊——”竹竿突然抽来,季君淮一时没跪稳半趴在了地上,但身后的责打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停下,反而更加密集了。
“澈儿贪玩犯错,你个当哥哥的教训他是理所应当。但无论澈儿犯了什么错,都该讲究个过责分明,你把道理给他说清了讲明了,该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我和阿卿绝不插手一丝一毫。”
卫修祁一边打一边教训。这突然而来的打骂让柳颜在都愣了许久才想起来瞪他,说什么要帮他教训,原来不过是找个机会维护季君淮!
卫修祁虽在打人,却也能感受到柳颜埋怨的目光,只能偏了头装作没察觉到,嘴上继续教训道:“像你这样不管不顾地狠打,除了让澈儿知道疼知道怕以外还能干什么?打他是为了让他知错能改,不是为了让你撒气,更不是为了让你打给谁看!”
最后这几句说得极重,竹竿也打得砰砰直响。身后肿痛得好似要将裤子撑开一般,季君淮难忍地握紧了拳头,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打完这几下,卫修祁便一把将竹竿扔在了地上,见季君淮没有反应,嘴里满是不耐烦的语气:“还跪着干嘛?没挨够啊?你把澈儿打成那样还不过去照顾着。”
季君淮虽被打得头晕脑胀,但也知道卫修祁是在变着法子护着他,不敢随便起身,只默默地抬头看向柳颜。
但柳颜不知道何时竟已翻身睡下了,季君淮看了个空,扭头看向卫修祁,而卫修祁正一脸“赶紧走”的表情看着他。季君淮心头感激,忍着疼自己站起身来,朝卫修祁点了点头略表谢意后,便又忍着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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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就忍不住晚更呢。。
不行。。我要控制住自己。。不能让你们跟着晚睡
另外。。一章更完什么的。。我真是太不了解自己了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4 00:36:00 +0800 CST  
番外三之空山新雨后
(十四)
不过柳颜不知道何时竟已翻身睡下了,季君淮看了个空,扭头看向卫修祁,而卫修祁正一脸“赶紧走”的表情看着他。季君淮心头感激,忍着疼自己站起身来,朝卫修祁点了点头略表谢意后,便又忍着疼出去了。
客房离柳颜与卫修祁的卧房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季君淮出来后扶着木墙略整理了一下鬓发衣着,才往房间里去。两舍相邻,方才那番动静,也不知那床上睡着的小人儿听见了没。
推开房门,季君淮尽量放轻了脚步往床边走去。客房的陈设较柳颜与卫修祁的卧房而言皆更简素一些,床边并无层叠床幔,季君淮一眼便看见了安静趴在床上的小人儿。
叶澈换了一身雪白的中衣,老实地盖了被子睡着,平日里最是灵动可爱的眼睛正沉沉地闭着,两手搭在软枕上,右手蜷成白嫩的一团,靠在鼻尖边儿,一副安然睡熟了模样。但手心里隐约可见的血痕却彰显着方才所受的暴行,让季君淮又不禁心口一疼。
身后带着伤自然是不好坐的,季君淮却忍着疼稳稳地坐下了。掀开叶澈盖着的被褥,季君淮放轻动作褪下叶澈穿着的里裤。叶澈屁股肿得厉害,季君淮便没给他换上小裤,此刻脱了里裤,屁股上的上便尽数暴露出来了。
斑驳的伤痕像条分理晰的罪状一般刺痛季君淮的眼睛。去衣原是为了能看清伤势控制分寸,但他怎么……还是把他的澈儿打成这样了?季君淮轻轻地抚过那些高肿的伤痕,清凉的药膏还覆在上面,但季君淮还是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
细细将叶澈身后的伤看了一遍,季君淮将叶澈裹回被子里,轻轻捏住叶澈的鼻尖,笑道:“还装?嗯?”
叶澈微窘地睁开眼,小脸往后挪了挪,躲开季君淮的手,问:“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装睡……”他明明装得很用心啊!
季君淮笑着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因为我是你哥哥。”你的一举一动,我总是看在眼里的。
这只是句平常的话,叶澈听着却有些鼻子泛酸,往后挪的小脑袋又往季君淮手边凑了凑。这只手不久前才拿着一根下人的木棍打了自己,但叶澈却时刻都盼着这只手再摸摸自己。
季君淮明白叶澈的心思,像平日里一般,宠溺地抚摸叶澈的脸,将整个手掌都贴在叶澈脸颊上。季君淮手心的温热,总让叶澈极为贪恋。
“哥哥……”叶澈在季君淮手心里蹭蹭,将小脸躲在手掌下,犹豫道,“哥哥要不要……要不要也上床趴,不是……到床上休息会儿?”
季君淮苦笑,刚才的动静果然被这小东西听到了。
“好。”伤处压着哪儿有不疼的,季君淮也不推辞,脱了鞋子便合衣侧躺在叶澈身边。
季君淮将叶澈搂紧了些,让叶澈枕在他的胳膊上,跟着便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
“哥哥,你原谅澈儿了吗?”
温暖的大手在叶澈背上轻拍上,像每晚叶澈睡不着觉时那样,季君淮将下巴靠在叶澈的脑袋上,缓缓道:“不是哥哥要原谅澈儿,是澈儿该原谅哥哥。”
“为……为什么?”叶澈好奇地想探出脑袋来问,但被季君淮轻轻摁回去了。
“在湖边狠打你,是哥哥太过冲动了。”卫修祁虽是维护他,但教训的话却不是随意说说的。细细想来,叶澈平日里虽是贪玩,但也极少有失了分寸的时候。到底是自己后怕,又唯恐卫修祁事后怪罪,才一时脑热手重,既拿了他撒气,也有几分打给卫修祁看的意思。
“澈儿,你知道哥哥看到你挣扎在水里的时候,心里有多害怕吗?”季君淮稍一闭眼,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便会浮现在他脑海中,“澈儿,哥哥这二十余载的年岁里,还没有哪一刻,如此害怕过。”
“你于哥哥而言,同兄长于卫大哥,是一样的。”
叶澈身子一抖,他虽不是完全明白柳颜和卫修祁之间的关系有何特别之处,但他至少懂得,柳哥哥与卫哥哥,是要长久在一处,一起白头偕老的。
“卫大哥此生最不能失去的便是兄长,而哥哥此生,最不能失去的,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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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必完!信我!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4 23:20:00 +0800 CST  
番外三之空山新雨后
(十五)
“卫大哥此生最不能失去的便是兄长,而哥哥此生,最不能失去的,便是你。”
季君淮说着,轻轻落了一个吻在叶澈发间:“澈儿,你可明白,你在哥哥心中是何分量了?”
叶澈听得懵懵懂懂,想了半响才抬起脑袋看着季君淮,认真道:“澈儿知道了,澈儿以后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让哥哥担心了。”
季君淮怔了怔,旋即无奈地望天,嘴上还得应道:“好……那哥哥也向澈儿保证,哥哥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打澈儿了,好不好?”
“真的吗?真的吗!哥哥不再打澈儿了?”叶澈一下便兴奋了,小脚都跟着扑腾了几下,牵扯着伤处才安分下来。
季君淮看着叶澈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点点他的鼻子纠正道:“是不像今天这样打你了,不是不再打你了,日后若犯了错,该教训的一样也少不了。”
“啊?怎么这样啊……”果然,叶澈立刻就蔫儿了,只差耷拉下两只小耳朵。
叶澈可爱的样子惹得季君淮笑出了声,但季君淮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愤愤,不满地捏捏叶澈软嫩的小脸。可恶的小东西,该懂的没懂。
“好了,歇一会儿。”季君淮重新拍起叶澈的后背,哄他睡觉。
叶澈乖顺地闭上眼,但很快又睁开了,悉悉索索地往上蹭了些,贴着季君淮的脸道:“哥哥,哥哥方才说的那些话,澈儿虽不能十分地懂,但若哥哥是想要澈儿陪哥哥一辈子,那、那澈儿也是这么想的,无论哥哥到哪儿,澈儿都想同哥哥在一处,澈儿……澈儿想同哥哥白头偕老!”
心里的话不假思索地一贯说出。叶澈也不知为何,说完了这番话,心里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脸上也热了起来,他连忙又缩回季君淮的怀里。
许久以后,叶澈突然听到季君淮放声而笑的声音。叶澈以为说了什么丢人的话才惹得季君淮笑了,只觉脸上烧得更厉害了,羞恼地想背过头去,却被季君淮更紧地抱住了,季君淮的声音随即而来。
“好,哥哥和澈儿,要白头偕老。”季君淮满面含笑,像一只餍足的狐狸一般。
迷糊的小东西,都不知道“白头偕老”真正的含义便拿出来将自己卖了。不过无所谓,左右他把自己卖给了他,便是再也不能反悔了。
相拥而卧,最是催人入眠。等季君淮再醒来时,夜色已然朦胧一片,而叶澈还枕在季君淮胳膊上睡得香甜,也不知是睡了多久了。
季君淮换了个软枕在叶澈脑袋下面,揉着酸麻的胳膊出门去寻柳颜两人,没想到卫修祁也刚从卧房出来,唔……径直冲进了厨房里。紧跟着柳颜也从卧房出来了,脚上的鞋都未穿好,半踩着就往厨房去了。
一个多时辰的置之不理,若非柴火烧尽,那锅底想来必会被烧炸了……卫修祁黑着脸看着锅里那更是黑糊糊的一团,颇有些面如死灰的味道。
“我的红烧肉!”柳颜看着锅里那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只觉气得肚子更饿了,满心怨念地抄起擀面杖往卫修祁身上打了好几下。
主菜算是彻底毁了,但好在前几日卫修祁心血来潮弄了些卤制的鸡鸭,总算没让四人落了个没晚饭的凄凉下场。
四个人里三个都是带着伤的,叶澈更是完全不能坐下。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几人都不愿意回房各吃各的。卫修祁略想了想,将饭桌直接搬到了叶澈床前,让叶澈趴在床上吃,又寻了两个软垫给柳颜和季君淮垫上。
柳颜对卫修祁能安稳地坐在椅子上极为气不过,非将卧房里的软枕扔在卫修祁椅子上。卫修祁为了季君淮的事哄了柳颜许久,此刻自然不会反对。三人便整齐划一地一块儿坐了。
饭桌上柳颜依旧没太给季君淮好脸色,只一个劲儿地给叶澈夹菜。季君淮这会儿倒不急着给柳颜认错了,满面含笑地给叶澈夹了块鸡翅后,不紧不慢地说了方才叶澈同他说的话。
柳颜听了登时便吓掉了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澈:“澈儿,这、这……你当真这么说的?”卫修祁将手里的筷子塞给柳颜,拾起落在桌子上的筷子若有所指的敲了敲桌子。
想当年自己与阿卿也是二十有余才走到那一步的,如今澈儿不过才十五啊,居然就如此被哄到手了,某人当真是道貌岸然至极。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6 00:35:00 +0800 CST  
想当年自己与阿卿也是二十有余才走到那一步的,如今澈儿不过才十五啊,居然就如此被哄到手了,某人当真是道貌岸然至极。
叶澈懵懂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大家听了他的话都如此激动。
得到叶澈的答复,柳颜顿时有些痛心疾首,看着季君淮半响都说不出话来。眼前两人分明都是自己的弟弟,但他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家天真可爱傻弟弟被拐跑了的感觉呢?柳颜越想越不放心,当晚便拉了叶澈和自己一块儿睡,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
次日,山里又下起了密如珠帘的大雨,到了夜间方才停下。叶澈趴在床上眼泪巴巴地看着季君淮收拾行李,拉着柳颜和卫修祁求了好多事,一如一定要写信给他,一定要记得想他,有好吃的一定不要忘了给他寄一份等等。
柳颜从善如流地应下了,并拍拍叶澈的手道:“哥哥不会忘了给澈儿写信的,澈儿也一定要记得时时告诉哥哥你与阿淮之间的事情,不能失信哦。”
季君淮无奈地叫了声“兄长”,但被卫修祁挡回去了。
又过了一晚,季君淮早早地便拉着叶澈起床了。在床上养了一天多,叶澈的伤只是略好了些。多走两步尚是勉强,更何况还要走一大段山路。柳颜不放心,顾不上自己的伤便要拉着卫修祁一同送两人进城去,到了能租马车的地方再走。
一路崎岖,季君淮和卫修祁换着背叶澈,小家伙倒是十分欢腾。等到了上马车的时候,才又哭哭啼啼地跟柳颜、卫修祁道别。
“好了,别哭了,别让兄长和卫大哥跟着伤心。”季君淮揉揉叶澈的脑袋,转身同卫柳二人行了一礼,“此去随远,终有再会之期,兄长和卫大哥就止步于此吧,不必再送了,我到了那边,便会差人送信来的。”
“上车吧,路上小心些,多照顾着澈儿。”柳颜含泪道。
车轮滚动,叶澈扒拉在车窗边同两人挥手。柳颜和卫修祁也一直目送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心中空落地收回了目光。
“走吧。”卫修祁揽着柳颜的肩膀,“回家了。”
柳颜靠着卫修祁的肩膀,又看向两人离开的方向,喃喃道:“阿祁,他们下次再来时,便会不一样了吧。”只盼长安虽暗潮汹涌,却能留两人一方容身之处。
卫修祁知道柳颜担心,安慰地拍拍柳颜的肩膀,玩笑道:“就阿淮那能说能哄的嘴,等下次再来的时候,只怕澈儿便再不是现在的澈儿了。”
“说什么呢你!”柳颜红着脸瞥了卫修祁一样,“为大不尊。”
卫修祁嘴角一勾,凑到柳颜耳边吐热气:“你说我哪儿大不尊?”
“登徒子!”柳颜的脸登时红透了,回身捶了卫修祁一下便要走,却被卫修祁一拽背到了背上,吓得柳颜紧紧抱住卫修祁的脖子。
卫修祁满意地蹭了曾柳颜的脸,朗声笑道:“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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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死保住立下的flag!
明天回正文!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6 00:36:00 +0800 CST  
贴吧应该设置个功能,不留言不点赞不能看文
昨晚更这么多是干嘛,真是神经病了
建个群吧,单给留言点赞的宝宝们看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6 10:22:00 +0800 CST  
这不是傲娇,这是生气
开了这个楼,不管人多人少我从来没催过回复,因为我觉得这对经常回复的宝宝不公平,好像我看不见他们的回复只期待别人的回复一样
所以我不想催回复
潜水的你们平时溺在下面就算了,昨晚这么长一更还白嫖,你们良心也是不会痛啊
反正凭兴趣写也就这么点热情,什么时候消磨完什么时候完吧
冒泡的宝宝们我爱你们哦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6 12:13:00 +0800 CST  
今晚不更了
我都不好意思说我看了好久的正文还是没想起来我原计划要怎么写
求苍天派个脑子来拯救我
让我顺顺剧情明天更哈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6 22:15:00 +0800 CST  
这个字数。。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7 16:16:00 +0800 CST  
前文提要,冬荣和柳惜惜迷路在外,卫小攻帮柳小受找回了弟妹
柳小受气急败坏打了两个小崽子,卫小攻在拦打的时候意外提到了柳小受的伤心往事
正文来了!
第三十四章
“小贱-种!你既生在了我‘添香阁’,此生便只能同你娘一样拿身子供人消遣!”
“卿儿,离开这儿,答应娘,带着惜儿,无论如何都要活着离开这儿……”
那晚,柳州的槐花初放,清浅香盈的气息弥漫着整个屋子,母亲却再也闻不到了,空留他抱着尚未足岁的柳惜惜跪在床前,再也等不来母亲那一句,“好香的槐花”。
柳颜仰面倒在树根上,湿凉的泥土源源不绝地传来寒意,像极了那无数个被关在柴房的夜晚。
他是妓女的儿子,从他能记事起,这个身份便深深烙入他的每寸肌骨。母亲生得极美,他随了母亲,也生得极美。所以老鸨留了他的性命,为了养出下一个替她赚银子的头牌。过去的十余年里,朱楼彩幔,软语娇啼,笙歌不息,酒腥铺蔓……数不尽的眼时时盯着他,躲不尽的手日日要抓住他……如何在那里残喘祈活的,柳颜此生都不愿再去回想……
他不知母亲是如何能在这样的地方生下他的,他只知道,母亲的眼中总带着泪,又总带着笑,每次的笑颜中都藏着抹不开的哀伤,好像被血浇灌的槐花,迎着皎洁的月光,却缀在枝头……滴滴泣血。
“娘……”长袖掩面,柳颜颤抖地合上眼。
他从不恨母亲。母亲一生坎坷,却独留了一份温情给他。母亲在时,纵使时常棍棒加身,他却从未觉得日子有多难熬。甚至还有一段岁月里,他清晰地记得他是极快乐的,有娘亲,有秋姨,有祥婶,还有小冬荣做玩伴……直到后来,物是……人非……
长风直起,卫修祁束手立于阶下,衣袍被吹得簌簌作响。
卫修祁眼中带着愧意,缓步走到柳颜身边,低声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方才将冬荣送回房间时,那孩子一言不发,他本来以为冬荣是被打怕了,但后来上药时他不经意间一瞥,才发现冬荣脸上全是难以形容的恐惧,而那种恐惧绝不是柳颜带来的。只能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柳颜依旧掩着面,闷闷地答了一声:“无妨。”左右不过是些陈年伤疤,终究……总会随着他一辈子的。
卫修祁不愿意看到柳颜这样黯然伤神的样子,蹲下身拉住柳颜的胳膊道:“起来,地上凉。”
柳颜悄然将眼角的泪水擦干,挣开了卫修祁的手坐了起来,看着黑褐色的树干,哑声道:“你该走了。”
卫修祁一听便怒了,一把抓住柳颜吼道:“你又赶我走?”但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哀伤的眼睛,心里不自觉的便软了一下,“冬荣已经睡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不劳费心。”柳颜目光幽幽的看向卫修祁,“我自己能走。”
卫修祁两道剑眉一皱,说道:“柳颜,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就算我说错话惹你生气了, 但我不是有心的,你有必要这样摆脸色给我看吗?”卫修祁的语气明显又急躁起来了。
卫修祁的手像钳子一般锢在肩膀处,柳颜挣脱不开,别开脸道:“明早还要上朝,你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肩上传来隐隐的疼痛,柳颜看着卫修祁仿佛要喷出火来的双眼,强装着倔强冷漠。是他得意忘形了,忘了自己的过去有多低贱多卑微,才不自量力地会去招惹卫修祁这样荣耀显贵的王爷。何况他的身世就是一根刺穿在他心头的刺,任谁拔起都会是一片鲜血淋淋,而他越是接近卫修祁,便越会引人想要揭露、拔起他这根刺。一旦他不堪的身世被人揭露,朝堂之上,他便再难立足。
不能,他不能……他还要将冬荣和柳惜惜养大,他不能轻易地让自己陷入漩涡之中。
风吹影动,树荫大片大片地落在两人身上,卫修祁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柳颜眼中的漠然。胸中的火几乎涌遍全身,卫修祁双手狠狠一推将柳颜推撞到树上,满心委屈怨愤最终只化作了一声闷哼,随即大步而去。
柳颜歪倒在树干上,看着卫修祁在院中消失的方向,心中传来沉闷的痛苦。
柳颜地将身体蜷缩起来,脸埋在腿间,安静地流眼泪,许久后才喃喃一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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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太甜了容易长虫牙有木有?!
来个正文调剂一下吧!

楼主 nocol瑀  发布于 2018-02-07 22:55:00 +0800 CST  

楼主:nocol瑀

字数:112620

发表时间:2017-11-05 08:2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8-02-08 15:04:35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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