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浩然轩扬（师兄弟，舞蹈，训诫，清水）
五十
这天，师兄们都有事，小孩自己懒得重新换了衣服到小练功房去，索性就留在教室里练晚功。
尽管经过了一天劳累的训练， 每天也会有一些用功的学生主动留下来在教室里给自己加课，也有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边练功边聊天，夜晚的教室也颇为热闹。
陆其琛不住校，在家里的练功房，每夜都有他的私人老师精心设计过的大量的训练等着他去完成。但今晚看到小孩竟然没有去小练功房而是留下练功，便也不由自主地留下来。
每天的训练计划都了然于心，师兄们在不在其实也都一个样。小孩练功时往往是最投入的，再加之刚刚切身感受过一次天外有天，更是完成的一丝不苟。
陆其琛在一边做着练习，眼睛却粘在小孩身上，心中默默地数着，记下小孩的训练内容。
背腹肌，脚背练习，控腿，力量组合……都不过是课堂上大家日复一日做着的最最普通的练习，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看起来还不如自己的老师为自己设计的训练计划来得精心。
不过转念一想，陆其琛又不由得在心底嗤笑，若真是独门秘籍，谁还不是关起门来偷偷消化，他还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教室里练吗。
小孩做完今天的力量训练，抖抖手脚，在把杆上耗出一个横叉，顺手拿毛巾擦干了汗。
真是累啊，耗完腿就可以回去了。
小孩自己轻轻震压了几下，咬咬嘴唇还是狠不下心。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自己只要专心忍痛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挣扎。
小孩撇撇嘴，但是训练还是要完成的呀。
回头看看，才发现练习做完，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他和陆其琛两个人了。
“可以来帮帮我吗？”
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教室里有些突兀，陆其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应了一会儿才确认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
小孩正回过头看着他。
“嗯？”
“可以帮我压压腿吗？如果你需要的话等下我也可以帮你……”小孩的目光闪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陆其琛点点头，走到小孩身后。
“我自己总是狠不下心，都被师兄说了好多次了……真佩服那些能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还不如被别人压呢，自己只要忍着痛就好了，你说是吧？”小孩一面碎碎念着，一面缓缓把双手平伸出去趴在地面上，一点点放松胯骨，看得出即使这样也颇有几分和自己对抗的意味。
待小孩放松好了，陆其琛双手按上小孩的胯间，只一下，就听到小孩哎哟了一声。
这么怕疼？陆其琛不由得在心底哼出一丝冷笑，就这样怎么当上叶展的学生的？
“没事没事，我就爱叫，你不用管我。”小孩趴在地上，声音闷闷的，仔细一看，耳根都涨红了。
这算什么？
花大价钱请来的老师只差叫自己小老板，练功时几乎为他是从，从不敢严格要求。陆其琛想到自己在无数夜里独自一人在练功房里，咬着牙逼着自己将腰间沙袋的重量完全放在韧带上。呻*吟和呼痛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会听得到。那么多疼痛和寂寥都一一忍下，才有现在这身功，可是这有什么用，眼前这个人，凭什么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叶展的青睐？
都被师兄说了好多次。是在向我炫耀着什么吗？怕是每次都这般在师兄师父面前撒娇吧。
凭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松地获得这一切。
如果没有他，就会是我了吧。
眼前的小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大开双腿趴在地上，胯根距离地面还有相当的距离。只要猛地使力……这只是一个意外……跳舞的平日里很多这样的意外不是吗……
手有些微微颤抖，陆其琛突然将全身的重量砸在小孩的胯间。
这天，师兄们都有事，小孩自己懒得重新换了衣服到小练功房去，索性就留在教室里练晚功。
尽管经过了一天劳累的训练， 每天也会有一些用功的学生主动留下来在教室里给自己加课，也有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边练功边聊天，夜晚的教室也颇为热闹。
陆其琛不住校，在家里的练功房，每夜都有他的私人老师精心设计过的大量的训练等着他去完成。但今晚看到小孩竟然没有去小练功房而是留下练功，便也不由自主地留下来。
每天的训练计划都了然于心，师兄们在不在其实也都一个样。小孩练功时往往是最投入的，再加之刚刚切身感受过一次天外有天，更是完成的一丝不苟。
陆其琛在一边做着练习，眼睛却粘在小孩身上，心中默默地数着，记下小孩的训练内容。
背腹肌，脚背练习，控腿，力量组合……都不过是课堂上大家日复一日做着的最最普通的练习，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看起来还不如自己的老师为自己设计的训练计划来得精心。
不过转念一想，陆其琛又不由得在心底嗤笑，若真是独门秘籍，谁还不是关起门来偷偷消化，他还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教室里练吗。
小孩做完今天的力量训练，抖抖手脚，在把杆上耗出一个横叉，顺手拿毛巾擦干了汗。
真是累啊，耗完腿就可以回去了。
小孩自己轻轻震压了几下，咬咬嘴唇还是狠不下心。
要是师兄在就好了，自己只要专心忍痛就可以了，不用这么挣扎。
小孩撇撇嘴，但是训练还是要完成的呀。
回头看看，才发现练习做完，偌大的教室里只剩下他和陆其琛两个人了。
“可以来帮帮我吗？”
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教室里有些突兀，陆其琛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反应了一会儿才确认的确是在和自己说话。
小孩正回过头看着他。
“嗯？”
“可以帮我压压腿吗？如果你需要的话等下我也可以帮你……”小孩的目光闪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陆其琛点点头，走到小孩身后。
“我自己总是狠不下心，都被师兄说了好多次了……真佩服那些能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还不如被别人压呢，自己只要忍着痛就好了，你说是吧？”小孩一面碎碎念着，一面缓缓把双手平伸出去趴在地面上，一点点放松胯骨，看得出即使这样也颇有几分和自己对抗的意味。
待小孩放松好了，陆其琛双手按上小孩的胯间，只一下，就听到小孩哎哟了一声。
这么怕疼？陆其琛不由得在心底哼出一丝冷笑，就这样怎么当上叶展的学生的？
“没事没事，我就爱叫，你不用管我。”小孩趴在地上，声音闷闷的，仔细一看，耳根都涨红了。
这算什么？
花大价钱请来的老师只差叫自己小老板，练功时几乎为他是从，从不敢严格要求。陆其琛想到自己在无数夜里独自一人在练功房里，咬着牙逼着自己将腰间沙袋的重量完全放在韧带上。呻*吟和呼痛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会听得到。那么多疼痛和寂寥都一一忍下，才有现在这身功，可是这有什么用，眼前这个人，凭什么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叶展的青睐？
都被师兄说了好多次。是在向我炫耀着什么吗？怕是每次都这般在师兄师父面前撒娇吧。
凭什么他可以如此轻松地获得这一切。
如果没有他，就会是我了吧。
眼前的小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大开双腿趴在地上，胯根距离地面还有相当的距离。只要猛地使力……这只是一个意外……跳舞的平日里很多这样的意外不是吗……
手有些微微颤抖，陆其琛突然将全身的重量砸在小孩的胯间。
五十一
“这下几天不用练功了，开心吧？”
杨轩一面揶揄，一面插起一块苹果送到小孩嘴边。
小孩不客气地把整块苹果咬进嘴巴，含混不清地说“哪有，对于我这么用功的人来说，不能练功才是一种折磨吧。”
绍扬在一旁轻笑道，“确实，等你好了，杨轩师兄带你回功真心是折磨。”
校医院不大的病房里，陆其琛就站在一旁，但眼前的三人，似乎隔离出了一个空间，那是他无法靠近更无法融入的。
小孩伤的不重，韧带拉伤，在校医院就处理了。
陆其琛第一时间背着小孩送到校医院，又充满愧疚地向赶来的两位师兄和陶白老师道歉，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弄伤了浩然。两位师兄都没有责备陆其琛，甚至反过来安慰他这是练舞时难免的意外，不要放在心上。可是他们对浩然所表现出的溢于言表的心疼和关切，却让陆其琛看得更加心酸。
“其琛，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谢谢你把浩然送到校医院。”杨轩安慰陆其琛，语气温和礼貌，陆其琛却只听得其中的疏离。
有叶展这样的师父就已经够让他妒忌，为什么他还有如此的温柔体贴的师兄。而自己，永远只能禹禹独行，前行道路上耳畔唯一的声响，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
陆其琛不想回家，坐在校园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夜风袭来，感觉脸颊凉凉的，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即使再心机深重，不过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感到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忙抹干脸上的泪痕。回过头去，是陶白老师。
“其珩当年也爱一个人坐在这里。”
“陶老师，您知道我是陆其珩的弟弟？”
“其实有些东西，不必强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其琛心头一凛，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被陶老师尽收眼底。
想到课堂上自己总是站在第一位，给他人做示范，每每陶白老师总是热切鼓励，是自己太过自负，认为是因为自己功好，骄傲得不可一世，原来其实其中并不乏陶白老师的刻意关切。
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酸涩，只得盯着鞋尖反复摩挲着的一枚小石子。
“真是和其珩一样要强的人呢。”陶白轻勾嘴角，忍不住伸手揉乱了眼前少年的头发。
刚刚在校医院帮忙办完浩然的手续，回到病房便看到少年独自落寞走出的背影。那背影，像极了那个人，竟一时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翻涌。
待安顿好浩然他们追出来，果然看到少年独自坐在湖边，已是泪流满面。
因了那个人的关系，又恰好在自己的班级，对于这个弟弟，陶白一直都是默默关照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外形如此相像的人，居然能够拥有那样不同的眼神。如果说其珩的目光是和煦温暖的鹿，其琛的目光，则更像是倔强的小狼。
少年听到老师这样说，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触碰到，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怀念的是同一个人，便不由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老师……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今天……”
陶白轻轻摇头，修长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止住他的话。
“以后如果想晚上自己练功，就去找我吧。”
这些日子陆其琛的情况，对于浩然的过分关注，其实自己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看到他饱含悔恨的泪水，就明白并不必过分指责，这一切，不过只是源于对温暖的强烈渴望和需索。
这个弟弟，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呢。
陆其琛手指紧紧扣住身下的木质长椅，这是哥哥曾经坐过的地方。
隔着朦胧的泪珠望去，眼前的陶白老师温和得仿佛一幅水彩，这也是，哥哥曾经凝望过的人。
“这下几天不用练功了，开心吧？”
杨轩一面揶揄，一面插起一块苹果送到小孩嘴边。
小孩不客气地把整块苹果咬进嘴巴，含混不清地说“哪有，对于我这么用功的人来说，不能练功才是一种折磨吧。”
绍扬在一旁轻笑道，“确实，等你好了，杨轩师兄带你回功真心是折磨。”
校医院不大的病房里，陆其琛就站在一旁，但眼前的三人，似乎隔离出了一个空间，那是他无法靠近更无法融入的。
小孩伤的不重，韧带拉伤，在校医院就处理了。
陆其琛第一时间背着小孩送到校医院，又充满愧疚地向赶来的两位师兄和陶白老师道歉，因为自己的不小心弄伤了浩然。两位师兄都没有责备陆其琛，甚至反过来安慰他这是练舞时难免的意外，不要放在心上。可是他们对浩然所表现出的溢于言表的心疼和关切，却让陆其琛看得更加心酸。
“其琛，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就好，谢谢你把浩然送到校医院。”杨轩安慰陆其琛，语气温和礼貌，陆其琛却只听得其中的疏离。
有叶展这样的师父就已经够让他妒忌，为什么他还有如此的温柔体贴的师兄。而自己，永远只能禹禹独行，前行道路上耳畔唯一的声响，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
陆其琛不想回家，坐在校园人工湖边的长椅上，夜风袭来，感觉脸颊凉凉的，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即使再心机深重，不过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感到肩上被人轻拍了一下，忙抹干脸上的泪痕。回过头去，是陶白老师。
“其珩当年也爱一个人坐在这里。”
“陶老师，您知道我是陆其珩的弟弟？”
“其实有些东西，不必强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其琛心头一凛，原来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都被陶老师尽收眼底。
想到课堂上自己总是站在第一位，给他人做示范，每每陶白老师总是热切鼓励，是自己太过自负，认为是因为自己功好，骄傲得不可一世，原来其实其中并不乏陶白老师的刻意关切。
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得涌上一股酸涩，只得盯着鞋尖反复摩挲着的一枚小石子。
“真是和其珩一样要强的人呢。”陶白轻勾嘴角，忍不住伸手揉乱了眼前少年的头发。
刚刚在校医院帮忙办完浩然的手续，回到病房便看到少年独自落寞走出的背影。那背影，像极了那个人，竟一时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翻涌。
待安顿好浩然他们追出来，果然看到少年独自坐在湖边，已是泪流满面。
因了那个人的关系，又恰好在自己的班级，对于这个弟弟，陶白一直都是默默关照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外形如此相像的人，居然能够拥有那样不同的眼神。如果说其珩的目光是和煦温暖的鹿，其琛的目光，则更像是倔强的小狼。
少年听到老师这样说，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被触碰到，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怀念的是同一个人，便不由生出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老师……一股热流涌上心头“我今天……”
陶白轻轻摇头，修长的手指放在他的唇上，止住他的话。
“以后如果想晚上自己练功，就去找我吧。”
这些日子陆其琛的情况，对于浩然的过分关注，其实自己早有察觉，只是没想到这孩子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情。看到他饱含悔恨的泪水，就明白并不必过分指责，这一切，不过只是源于对温暖的强烈渴望和需索。
这个弟弟，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疼呢。
陆其琛手指紧紧扣住身下的木质长椅，这是哥哥曾经坐过的地方。
隔着朦胧的泪珠望去，眼前的陶白老师温和得仿佛一幅水彩，这也是，哥哥曾经凝望过的人。
工作之后的时间真的过得飞快哎……
居然不知不觉已经三个月没有更文了，真的是不！知！不！觉！
对于人生的新阶段，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现在逐渐习惯了这种每天按时上下班的规律生活，尽管未来还有许多未知，内心却逐渐归于平静。
今天重新打开文档，看到之前更得半章卡在那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我的儿子们，还有米娜桑，又何尝不是一方可以美美地躲在里面的专属于我和你们的小天地呢~
居然不知不觉已经三个月没有更文了，真的是不！知！不！觉！
对于人生的新阶段，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现在逐渐习惯了这种每天按时上下班的规律生活，尽管未来还有许多未知，内心却逐渐归于平静。
今天重新打开文档，看到之前更得半章卡在那里，突然涌起一阵暖流，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有我的儿子们，还有米娜桑，又何尝不是一方可以美美地躲在里面的专属于我和你们的小天地呢~
五十二
熟悉的背影似乎近在咫尺，可是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拖着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迈不开脚步……
“啊……”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惨叫，像极了今晚自己砸在黄浩然身上时听到的，而眼前的那个身影也随之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心悸，陆其琛从梦中惊醒。
在黑夜中大睁着眼睛，许久没有睡意。陆其琛索性起身，走到书房，打开了灯。
几案上，熟悉的笑容依旧和煦，这笑容，永远不会被时间改变了。
陆其琛直直地跪下来。
“哥……”
对于自己晚上的冲动，其实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不仅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心中的无力感愈发浓烈起来。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陆其琛拉开抽屉，那把戒尺依旧泛着润泽的光芒，拿出来，贴在脸颊上，很快温暖起来。陆其琛闭上眼睛，幻想这种温度，来自哥哥的手心。
可是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没有人听得到少年深夜的抽泣。
哥哥，我只是想要走你曾经走过的路，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自从进了附中，还没有过像这样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
第一天早晨，小孩吃过杨轩学长带回来的早餐，又蒙着被子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因为宿舍的上铺不方便，小孩就临时住在了师父在附中的宿舍里。冬日的暖气很足，虽然窝着很舒服，但在床上躺的久了，小孩也有些待不住。
师兄给的平板电脑上有这届梅花杯的全套视频，毕竟是全国最高水准的青少年舞蹈赛事，自然是高手如云。虽然决赛自己也在现场，但是当时自己只巴巴盼着绍扬学长的出场，没有仔细观摩，现在细细看来，竟是个个都出类拔萃。
小孩看着看着，心里更是痒痒起来。
虽然稍稍一动，就感到胯部传来的疼痛，小孩还是在床上撑起上半身耗起腰来。
杨轩师兄进来的时候，小孩虽然乖乖地半躺在被窝里，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和鬓发间蒸腾出的汗水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视频看得怎么样呀？”杨轩也不拆穿，走近一步，屏幕上正播着刘嘉的《心舞》。
虽然靠着枕头，小孩也感到后背一阵僵硬，
“还，还行……”小孩虽然努力想稳住，还是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一下。
杨轩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师兄，这屋子里的暖气好热呀，哈哈。”小孩尬笑两声，没话找话。
杨轩看着小孩只差在脸上写上“心虚”两个大字，不禁有些好笑。因为不能糟蹋自己身体这个原因挨过两次打，看来还算是长了点记性。不过也不能就此放过，要是这么好糊弄，还要师兄干嘛。
“刚刚在干嘛呢。”
“没……没干嘛呀……”小孩依然佯装平静，一颗汗珠却沿着脊背缓缓滚落。
“哦？”杨轩眉峰一挑，小孩感觉心跳都停了一拍，刚刚自己耗腰时出的汗冷却下来，激得他头皮一紧。
“师……师兄……”小孩知道瞒不住，还是赶紧服软的好。
杨轩也不废话，环顾一下四周，抄起了床头柜上的数据线。
看师兄家伙都拿在手里了，小孩语气中不由得带了点撒娇般的哭腔“师兄，我知道错了！我刚刚就稍微耗了下腰，完全没动到伤处，真的……”
黑漆漆的眼睛里霎时间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真是我见犹怜，杨轩却不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床沿。
小孩也只得咬着嘴唇，磨磨蹭蹭地脱了裤子，准备下地接受惩罚。
“就趴在床上吧。”杨轩看着小孩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心疼。虽然知道练功是好事，但是前辈们在这上面吃的亏太多，无论如何也不能惯着小孩带伤练功的毛病。
小孩刚刚趴好，就听得数据线破风的声音，紧接着就化为了落在臀上的实实在在的疼痛。
“啊……一！”不知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挨打，还是趴在床上的姿势太过放松，小孩忍不住痛呼出声，喊了一半又想起师兄立的规矩，连忙报数。
身后的疼痛没有立刻接着咬上来，小孩稳了一下，发现其实虽然破风的声音吓人，数据线的疼痛相比之前挨过的藤条和板子却是小巫见大巫，心情稍稍放松了下。
可小孩的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杨轩的法眼，接着一下便抡圆了手臂使出十成十的力道。
小孩这边刚刚才放松下来，猛地被打了个冷不防，疼得他结结实实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臀上也立竿见影地肿起一道鲜红的楞子。
“二！”小孩缓了半天，才报出这个数，身后的疼弥漫开来，这一下真的是力道十足，看来不管是什么工具，都不能小瞧了它的威力啊。
“这就躺不住了？不想好了是不是？”杨轩出言训诫，其实也是想给小孩一点时间缓一缓。
“师兄……我错了……唔……我一定好好养伤……”小孩的脸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求饶撒娇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接着又是使足了力道的一下，小孩报数的声音刚刚冲出嘴唇，就紧接着又是一下。
真是疼啊。
后面的三下整齐的在小孩的屁股上肿起了三道痕迹，杨轩很恶趣味地改变了手中数据线的方向，最后一下贯穿了三道伤痕，竟生生抽出了一个“丰”字。
“五！”小孩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闭紧了眼睛等着疼痛的降临，不过却似乎没有继续。
“再让我发现一次，试试看。”杨轩收了手里的数据线。本来小孩这次也不算很作，在床上也没办法正儿八经地惩罚，主要就是个小惩大诫的意思。
小孩提上裤子，翻过身，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伤还是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只好委委屈屈地侧身躺着。
杨轩点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把小孩的脚从被窝里拿出来，一手压紧小孩的膝盖，一手用力压下小孩的脚背。
“疼~~”一个疼字被小孩喊得千回百转，本来就不爱练脚背，更何况还带着点刚刚挨了打的小委屈。
“不是不练功浑身难受吗？满足你还不好？”
熟悉的背影似乎近在咫尺，可是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拖着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迈不开脚步……
“啊……”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惨叫，像极了今晚自己砸在黄浩然身上时听到的，而眼前的那个身影也随之破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阵心悸，陆其琛从梦中惊醒。
在黑夜中大睁着眼睛，许久没有睡意。陆其琛索性起身，走到书房，打开了灯。
几案上，熟悉的笑容依旧和煦，这笑容，永远不会被时间改变了。
陆其琛直直地跪下来。
“哥……”
对于自己晚上的冲动，其实在那一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不仅没有任何报复的快感，反而心中的无力感愈发浓烈起来。
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来，陆其琛拉开抽屉，那把戒尺依旧泛着润泽的光芒，拿出来，贴在脸颊上，很快温暖起来。陆其琛闭上眼睛，幻想这种温度，来自哥哥的手心。
可是这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没有人听得到少年深夜的抽泣。
哥哥，我只是想要走你曾经走过的路，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自从进了附中，还没有过像这样整天躺在床上的日子。
第一天早晨，小孩吃过杨轩学长带回来的早餐，又蒙着被子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因为宿舍的上铺不方便，小孩就临时住在了师父在附中的宿舍里。冬日的暖气很足，虽然窝着很舒服，但在床上躺的久了，小孩也有些待不住。
师兄给的平板电脑上有这届梅花杯的全套视频，毕竟是全国最高水准的青少年舞蹈赛事，自然是高手如云。虽然决赛自己也在现场，但是当时自己只巴巴盼着绍扬学长的出场，没有仔细观摩，现在细细看来，竟是个个都出类拔萃。
小孩看着看着，心里更是痒痒起来。
虽然稍稍一动，就感到胯部传来的疼痛，小孩还是在床上撑起上半身耗起腰来。
杨轩师兄进来的时候，小孩虽然乖乖地半躺在被窝里，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和鬓发间蒸腾出的汗水却已然说明了一切。
“视频看得怎么样呀？”杨轩也不拆穿，走近一步，屏幕上正播着刘嘉的《心舞》。
虽然靠着枕头，小孩也感到后背一阵僵硬，
“还，还行……”小孩虽然努力想稳住，还是不由自主地结巴了一下。
杨轩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师兄，这屋子里的暖气好热呀，哈哈。”小孩尬笑两声，没话找话。
杨轩看着小孩只差在脸上写上“心虚”两个大字，不禁有些好笑。因为不能糟蹋自己身体这个原因挨过两次打，看来还算是长了点记性。不过也不能就此放过，要是这么好糊弄，还要师兄干嘛。
“刚刚在干嘛呢。”
“没……没干嘛呀……”小孩依然佯装平静，一颗汗珠却沿着脊背缓缓滚落。
“哦？”杨轩眉峰一挑，小孩感觉心跳都停了一拍，刚刚自己耗腰时出的汗冷却下来，激得他头皮一紧。
“师……师兄……”小孩知道瞒不住，还是赶紧服软的好。
杨轩也不废话，环顾一下四周，抄起了床头柜上的数据线。
看师兄家伙都拿在手里了，小孩语气中不由得带了点撒娇般的哭腔“师兄，我知道错了！我刚刚就稍微耗了下腰，完全没动到伤处，真的……”
黑漆漆的眼睛里霎时间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真是我见犹怜，杨轩却不理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床沿。
小孩也只得咬着嘴唇，磨磨蹭蹭地脱了裤子，准备下地接受惩罚。
“就趴在床上吧。”杨轩看着小孩的样子，真是又好气又心疼。虽然知道练功是好事，但是前辈们在这上面吃的亏太多，无论如何也不能惯着小孩带伤练功的毛病。
小孩刚刚趴好，就听得数据线破风的声音，紧接着就化为了落在臀上的实实在在的疼痛。
“啊……一！”不知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挨打，还是趴在床上的姿势太过放松，小孩忍不住痛呼出声，喊了一半又想起师兄立的规矩，连忙报数。
身后的疼痛没有立刻接着咬上来，小孩稳了一下，发现其实虽然破风的声音吓人，数据线的疼痛相比之前挨过的藤条和板子却是小巫见大巫，心情稍稍放松了下。
可小孩的这点小心思哪里逃得过杨轩的法眼，接着一下便抡圆了手臂使出十成十的力道。
小孩这边刚刚才放松下来，猛地被打了个冷不防，疼得他结结实实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臀上也立竿见影地肿起一道鲜红的楞子。
“二！”小孩缓了半天，才报出这个数，身后的疼弥漫开来，这一下真的是力道十足，看来不管是什么工具，都不能小瞧了它的威力啊。
“这就躺不住了？不想好了是不是？”杨轩出言训诫，其实也是想给小孩一点时间缓一缓。
“师兄……我错了……唔……我一定好好养伤……”小孩的脸压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求饶撒娇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接着又是使足了力道的一下，小孩报数的声音刚刚冲出嘴唇，就紧接着又是一下。
真是疼啊。
后面的三下整齐的在小孩的屁股上肿起了三道痕迹，杨轩很恶趣味地改变了手中数据线的方向，最后一下贯穿了三道伤痕，竟生生抽出了一个“丰”字。
“五！”小孩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闭紧了眼睛等着疼痛的降临，不过却似乎没有继续。
“再让我发现一次，试试看。”杨轩收了手里的数据线。本来小孩这次也不算很作，在床上也没办法正儿八经地惩罚，主要就是个小惩大诫的意思。
小孩提上裤子，翻过身，不小心碰到身后的伤还是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只好委委屈屈地侧身躺着。
杨轩点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搬了凳子坐在床边，把小孩的脚从被窝里拿出来，一手压紧小孩的膝盖，一手用力压下小孩的脚背。
“疼~~”一个疼字被小孩喊得千回百转，本来就不爱练脚背，更何况还带着点刚刚挨了打的小委屈。
“不是不练功浑身难受吗？满足你还不好？”
感觉小孩似乎过了很久的舒服日子了~所以就让师兄来好好“疼爱”一下~~
随手拿的工具，不像真正惩戒的时候那样严肃，也算是冬日的一点小情趣吧~
今日大雪，冬天结结实实的来了，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随手拿的工具，不像真正惩戒的时候那样严肃，也算是冬日的一点小情趣吧~
今日大雪，冬天结结实实的来了，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呀！
五十三
夜色有些沉了，舞院的夜总是来得很早，晚功结束之后不久，劳累了一天的孩子们很快便会沉入梦乡。
陶白还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跳出了屏保的彩色泡泡，才意识到自己不觉已愣神了许久。
已经两天了，都磨蹭到很晚才走，其实是有些在期待那个孩子到来的吧。
对于那个孩子，早已默默关注了许久，从开学他成为自己班学生的第一天起。
曾经其珩就很爱提起他这个弟弟，言谈之中皆是宠溺，虽未见过面，也知道那必定是其珩最亲近的人。只是没想到，在其珩走了三年之后，他居然会站在自己班级的教室里。
其珩说过，学舞辛苦，不想让弟弟走这条路。只要他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了。
想必是在哥哥走了之后才开始学舞的吧。短短三年，便能练就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的功力，其中的辛苦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呢。
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笑容和煦的脸，夹在黑色皮夹最内侧，无论多么爱惜，毕竟用得时间太久，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痕迹。这是其珩送给自己最后一件礼物，那温暖柔软的触感，有些像他的手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终于还是来了。
陶白收好手中的皮夹，打开门，果然是陆其琛。
门口的少年带着些许的紧张。陶白温和得笑笑，侧身让他进门。
哪知刚关上门，眼前的少年竟是直直跪在自己面前。双臂直直举着的，是一把戒尺。
“陶白老师，我错了，我被嫉妒迷了心窍，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情。理应受到惩罚。请您替哥哥惩罚我。”带着浓浓的鼻音，细听还有些许呜咽。
陶白心里一动，虽然欣慰，却也有些意外。陶白知道，接下这把戒尺意味着什么，因此便倍觉手臂沉重。
“啪嗒”，是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尤显得清晰可闻。
陆其琛仍旧保持着高举着戒尺的姿势。到这里来亦是经历了一番斗争。真的渴望今后的路上不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自己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真的能够被原谅吗？
肌肉的酸痛逐渐攀上手臂。也许，自己这样的人永远只配踽踽独行。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鼓足勇气了吧。
手心的重量一轻，心底也跟着如释重负。
“这里趴好。”陶白点点办公桌的边缘。
陆其琛慌忙抹了下脸上的泪水，稍加犹豫还是褪下了裤子。
“二十下，心里数着就好。”
第一下甩在身后，尽管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激得他一颤。陆其琛刚刚好容易才遏制住的眼泪又滚滚落下，他死死得咬住自己的袖角。这感觉，太熟悉，又太陌生了。他恨自己。之前，恨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追逐不上哥哥曾经的脚步；而今，恨自己被嫉妒迷了心窍，竟变成一个让自己都不由得厌恶的人。
哥哥如果看到现在的自己，该是多么失望啊。
又是一下戒尺甩下去，少年的肌肤上瞬时肿起一道痕迹。陶白其实并没有什么训诫人的经验，即使是之前带师弟，基本也都是其珩动手，自己扮演的往往都是红脸角色。而这次，却是使了十成的力道，几戒尺落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在微微得颤抖。
每落一下，心底都有一个声音在询问自己：你真的能够代替其珩担当起一个作为哥哥的责任吗？陪伴眼前这个少年成长，规矩他的行为，让其珩了无牵挂？
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训，陆其琛竟觉得有些站不起来。陶白扶起他，看着面前的少年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终是有些不忍。
身后的疼痛剧烈地撕咬着，火辣辣地铺张开来，微微一动更是疼得揪心。
陆其琛定了定神，拾起桌面上的戒尺，还带着几分陶白刚刚握过的温度，双手捧在陶白面前，直直跪下。
“老师，请你帮我实现哥哥未竟的梦想。”
眼前的少年虽眼角潮湿，却目光炯炯，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眉眼又令陶白不由得有些恍惚。“是，你的梦想，还是，哥哥的梦想？”
陆其琛不由一愣。
三年来，自己刻苦练舞，日夜不敢稍歇，竟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
前进道路上无尽的喘息，那些孤独与疼痛，都是为了拼命追赶上哥哥的步伐，走过哥哥曾经走过的路，最终站在哥哥尚未来得及去过的更高更远的地方，代替哥哥去看一看那里的光芒。
这是哥哥的梦想，那么，我的梦想呢？
有一瞬间的慌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得陆其琛有些眩晕之感。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你会开始练舞吗？”
不，不会，如果哥哥还在，我会走完全不同的道路，长成如同哥哥所期望的那般快乐的少年。
“如果哥哥现在让你放弃舞蹈，你愿意吗？”
放弃……不，不会。已经品尝过这条道路上的辛酸苦辣，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纵然是追随着哥哥的脚步，这条路也是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哥哥是我的光源，是我的信念。可是那日复一日颗颗滴落的汗水，灌溉的是自己的成长，那一寸寸的进步所收获的欣喜，不仅仅是因为又靠近了哥哥一点点，更是源于自己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舞蹈，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和自己融为一体了，无论如何，此生是无法割舍。
“是哥哥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
夜色有些沉了，舞院的夜总是来得很早，晚功结束之后不久，劳累了一天的孩子们很快便会沉入梦乡。
陶白还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跳出了屏保的彩色泡泡，才意识到自己不觉已愣神了许久。
已经两天了，都磨蹭到很晚才走，其实是有些在期待那个孩子到来的吧。
对于那个孩子，早已默默关注了许久，从开学他成为自己班学生的第一天起。
曾经其珩就很爱提起他这个弟弟，言谈之中皆是宠溺，虽未见过面，也知道那必定是其珩最亲近的人。只是没想到，在其珩走了三年之后，他居然会站在自己班级的教室里。
其珩说过，学舞辛苦，不想让弟弟走这条路。只要他开开心心地长大就好了。
想必是在哥哥走了之后才开始学舞的吧。短短三年，便能练就同龄人之中出类拔萃的功力，其中的辛苦自然不言而喻。
这一点，倒是和你很像呢。
轻轻拂过照片上那张笑容和煦的脸，夹在黑色皮夹最内侧，无论多么爱惜，毕竟用得时间太久，边角都有些磨损的痕迹。这是其珩送给自己最后一件礼物，那温暖柔软的触感，有些像他的手心。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终于还是来了。
陶白收好手中的皮夹，打开门，果然是陆其琛。
门口的少年带着些许的紧张。陶白温和得笑笑，侧身让他进门。
哪知刚关上门，眼前的少年竟是直直跪在自己面前。双臂直直举着的，是一把戒尺。
“陶白老师，我错了，我被嫉妒迷了心窍，做出了伤害别人的事情。理应受到惩罚。请您替哥哥惩罚我。”带着浓浓的鼻音，细听还有些许呜咽。
陶白心里一动，虽然欣慰，却也有些意外。陶白知道，接下这把戒尺意味着什么，因此便倍觉手臂沉重。
“啪嗒”，是眼泪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尤显得清晰可闻。
陆其琛仍旧保持着高举着戒尺的姿势。到这里来亦是经历了一番斗争。真的渴望今后的路上不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是，自己做出那样过分的事情，真的能够被原谅吗？
肌肉的酸痛逐渐攀上手臂。也许，自己这样的人永远只配踽踽独行。这大概是自己最后一次鼓足勇气了吧。
手心的重量一轻，心底也跟着如释重负。
“这里趴好。”陶白点点办公桌的边缘。
陆其琛慌忙抹了下脸上的泪水，稍加犹豫还是褪下了裤子。
“二十下，心里数着就好。”
第一下甩在身后，尽管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突如其来的疼痛还是激得他一颤。陆其琛刚刚好容易才遏制住的眼泪又滚滚落下，他死死得咬住自己的袖角。这感觉，太熟悉，又太陌生了。他恨自己。之前，恨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追逐不上哥哥曾经的脚步；而今，恨自己被嫉妒迷了心窍，竟变成一个让自己都不由得厌恶的人。
哥哥如果看到现在的自己，该是多么失望啊。
又是一下戒尺甩下去，少年的肌肤上瞬时肿起一道痕迹。陶白其实并没有什么训诫人的经验，即使是之前带师弟，基本也都是其珩动手，自己扮演的往往都是红脸角色。而这次，却是使了十成的力道，几戒尺落下，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也在微微得颤抖。
每落一下，心底都有一个声音在询问自己：你真的能够代替其珩担当起一个作为哥哥的责任吗？陪伴眼前这个少年成长，规矩他的行为，让其珩了无牵挂？
许久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训，陆其琛竟觉得有些站不起来。陶白扶起他，看着面前的少年面色苍白，冷汗涔涔，终是有些不忍。
身后的疼痛剧烈地撕咬着，火辣辣地铺张开来，微微一动更是疼得揪心。
陆其琛定了定神，拾起桌面上的戒尺，还带着几分陶白刚刚握过的温度，双手捧在陶白面前，直直跪下。
“老师，请你帮我实现哥哥未竟的梦想。”
眼前的少年虽眼角潮湿，却目光炯炯，和那个人如此相似的眉眼又令陶白不由得有些恍惚。“是，你的梦想，还是，哥哥的梦想？”
陆其琛不由一愣。
三年来，自己刻苦练舞，日夜不敢稍歇，竟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
前进道路上无尽的喘息，那些孤独与疼痛，都是为了拼命追赶上哥哥的步伐，走过哥哥曾经走过的路，最终站在哥哥尚未来得及去过的更高更远的地方，代替哥哥去看一看那里的光芒。
这是哥哥的梦想，那么，我的梦想呢？
有一瞬间的慌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吸得陆其琛有些眩晕之感。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你会开始练舞吗？”
不，不会，如果哥哥还在，我会走完全不同的道路，长成如同哥哥所期望的那般快乐的少年。
“如果哥哥现在让你放弃舞蹈，你愿意吗？”
放弃……不，不会。已经品尝过这条道路上的辛酸苦辣，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纵然是追随着哥哥的脚步，这条路也是我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哥哥是我的光源，是我的信念。可是那日复一日颗颗滴落的汗水，灌溉的是自己的成长，那一寸寸的进步所收获的欣喜，不仅仅是因为又靠近了哥哥一点点，更是源于自己站在了更高的地方。舞蹈，早已融入了自己的生命，和自己融为一体了，无论如何，此生是无法割舍。
“是哥哥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
五十四
旧的一年转瞬即逝，然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两位师兄自不必说，小孩也取得了令人十分满意的成绩，寒假到了，跟着师父加了几天课，就各自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
节前，刘嘉和绍扬相约一同去看望自己的启蒙老师。少年宫相比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记忆中的建筑高大鲜亮，如今却在周围日新月异的高楼大厦的映衬下显出几分破旧，让人看起来不由有些酸涩。
二人的启蒙老师姓赵，如今年逾四十，挽着高高的发髻，修长的脖颈，眼角虽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拥有着舞者特有的风韵。本来想约着下课后见面，赵老师却力邀二人在课堂上也露个面，让这些师弟师妹们见见“传说中”的优秀师兄。
今年刚刚拿了梅花杯金银奖的二人颇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尽管原本二人也是老师口中常常提及的骄傲，还是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师弟师妹们的一阵欢呼。
赵老师索性暂停了课程，让孩子们在教室中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听两位师兄讲讲自己在全国顶尖的艺术学府学舞的故事。
其实练舞嘛，也不过就是日复一日，硬要讲起来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刘嘉讲了刚刚参与的舞剧，绍扬想说一说自己喜欢的《风吟》，却倍觉出语言的匮乏。用语言形容感觉，像用笊篱舀汤，多半是要漏掉的。
不过孩子们才不会冷场，得到老师允许之后就叽叽喳喳地提出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来问这两位难得一见的师兄。大到舞院和艺大校风的异同，小到食堂的饭菜是否可口，几乎让两位师兄应接不暇。问着问着，便有孩子提议让师兄展示一段。接着，便得到了一众响应，“来一个”的呼声不绝于耳。
赵老师点头默许，两人一商议，便决定合舞一支《对弈》。这是当年二人一起参加省艺术节时的作品，还是赵老师编的舞，最后捧回了全少年宫唯一一座全省金奖，着实给赵老师增光添彩了一番。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纵然已经多年未曾合舞，二人却依旧配合默契。随着熟悉的舞步，时光似乎又倒流至年少，熟悉的练功房，曾经的记忆悉数涌来，直至乐曲终结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感。
孩子们的热情太盛，待告别了老师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二人并肩走着，南方小城的冬天没有北京那么寒冷，空气中润润的湿气让人有种身在家乡的熟悉和踏实，甚至恍惚回到了曾经的年少时光。
“想不想吃烧烤？”刘嘉突然含笑看着绍扬。
无比熟悉的话语。曾经是个小胖子的刘嘉纵然学了舞也时刻不忘严格控制着自己的体重。却在那天二人的《对弈》拿回金奖之后提议和绍扬去吃烧烤。
一条黑黝黝的小马路，刘嘉却找得熟门熟路。“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怀念以及怅然。
这大概是刘嘉学舞前最常来的，只是学舞后严格的自律让他这么多年也只来过这两次，而且，都是和自己一起。犹记得上次二人来此，尽管刚刚拿了奖，绍扬还是吃得很克制，刘嘉却难得的放肆了一回，甚至学着大人的样子要了啤酒。就算心里觉得难喝极了还是硬着头皮说“爽”。
“笑什么呢？”刘嘉看着面前人儿忍不住上翘的嘴唇，不由得伸手捏捏他的脸。
尽管是难得的放肆，二人吃得也并不多，只是在熟悉的环境中，回忆起当年的种种，颇有些感慨，你一言我一语，直吃到打烊才起身离开。
南方小城的冬夜，风依旧有些暖意，二人的心也是暖的。
“你的脚，怎么样了？”绍扬低头看着刘嘉的脚踝。
“嗯？”刘嘉有些不解其意，明明刚刚才一起合舞，怎么偏又现在提起这个来？不过仍旧回答道，“还好。”
绍扬仍旧低着头“那么，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刘嘉这才注意到绍扬双颊被掩在黑夜中的微红，心底忍不住雀跃起来。
“那我要是走不动呢？”尽管对这提议兴致勃勃，刘嘉却非要逗一逗绍扬。
“那算了，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绍扬头一扭，正巧瞥见驶来一辆空车，就要抬手。
“走得动走得动。”刘嘉见状，连忙拦下绍扬的手，却待的士驶过之后喃喃道，“就算走不动，不是还有你嘛，又不是没背过。”
二人继续着刚刚烧烤摊上的意犹未尽，走着走着，天空竟飘起了雪。
尽管似乎和这温润的南方冬季有些格格不入，定睛看来，虽然细小，却是货真价实的六瓣雪花。
“听说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在初雪那天和他告白。”绍扬望着天空中的雪花，有些出神。
“今年的初雪，你两个月前就见过了。”刘嘉从侧面望着眼前人儿亮亮的眼睛，却忍不住调侃。
“那是北京。家乡的雪，多难得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刘嘉问道。
倏地，绍扬想到那晚在宿舍床上，手中屏幕里的小小世界，忽然就红了脸。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反问道“你呢？”
“我有啊。”刘嘉答道。
望着刘嘉爽朗的笑，绍扬仿佛瞬间掉进了冰水中，同时又不由得泛起一丝自责。对于如此明朗的一个人，对于自己最最亲密的伙伴，自己怎么能产生那样离谱的想法？
夜深沉，“散步”也终于走到了终点。二人住得不远，到了分别的岔路口，绍扬忽然笑了笑，摇着头故作遗憾道：“了不起，我一直在等你喊累，好让我有背你的机会。”
“真是对不起，不过可以把机会留到下一次。”刘嘉反呛回去。
“你敢再有下一次，我就……”绍扬见刘嘉拿自己的脚伤开玩笑，不由得有些恼。旧伤本就极易复发，再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真的有些急了。
“你就怎样？”刘嘉偏要激他，绍扬转身就要走。
刘嘉见眼前的人儿真有些生气，连忙扣住他的手腕，一把拉回自己面前。
“我赔罪。”
绍扬赌气不看他，刘嘉却捧着绍扬的脸颊逼他直视自己的目光。
“你不是说一定要在初雪这天告白吗？”绍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刘嘉却不待他反应，凝望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不仅是朋友的喜欢。”
绍扬抬头看着刘嘉，眼神迷离，完全不似他见过的神情，刘嘉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他不说话，只默默凝视着绍扬。
绍扬的声音听上去仿佛绷紧的琴弦，稍稍再用点力就会锻炼一般：“如果说，我也是呢。”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落到他的唇上。
刘嘉的预感没有出错。
旧的一年转瞬即逝，然后紧接着就是期末考试，两位师兄自不必说，小孩也取得了令人十分满意的成绩，寒假到了，跟着师父加了几天课，就各自欢天喜地地回家过年。
节前，刘嘉和绍扬相约一同去看望自己的启蒙老师。少年宫相比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记忆中的建筑高大鲜亮，如今却在周围日新月异的高楼大厦的映衬下显出几分破旧，让人看起来不由有些酸涩。
二人的启蒙老师姓赵，如今年逾四十，挽着高高的发髻，修长的脖颈，眼角虽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却依旧拥有着舞者特有的风韵。本来想约着下课后见面，赵老师却力邀二人在课堂上也露个面，让这些师弟师妹们见见“传说中”的优秀师兄。
今年刚刚拿了梅花杯金银奖的二人颇有些衣锦还乡的味道，尽管原本二人也是老师口中常常提及的骄傲，还是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师弟师妹们的一阵欢呼。
赵老师索性暂停了课程，让孩子们在教室中围成一圈席地而坐，听两位师兄讲讲自己在全国顶尖的艺术学府学舞的故事。
其实练舞嘛，也不过就是日复一日，硬要讲起来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刘嘉讲了刚刚参与的舞剧，绍扬想说一说自己喜欢的《风吟》，却倍觉出语言的匮乏。用语言形容感觉，像用笊篱舀汤，多半是要漏掉的。
不过孩子们才不会冷场，得到老师允许之后就叽叽喳喳地提出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来问这两位难得一见的师兄。大到舞院和艺大校风的异同，小到食堂的饭菜是否可口，几乎让两位师兄应接不暇。问着问着，便有孩子提议让师兄展示一段。接着，便得到了一众响应，“来一个”的呼声不绝于耳。
赵老师点头默许，两人一商议，便决定合舞一支《对弈》。这是当年二人一起参加省艺术节时的作品，还是赵老师编的舞，最后捧回了全少年宫唯一一座全省金奖，着实给赵老师增光添彩了一番。熟悉的音乐声响起，纵然已经多年未曾合舞，二人却依旧配合默契。随着熟悉的舞步，时光似乎又倒流至年少，熟悉的练功房，曾经的记忆悉数涌来，直至乐曲终结还颇有几分意犹未尽之感。
孩子们的热情太盛，待告别了老师出来，已是华灯初上。二人并肩走着，南方小城的冬天没有北京那么寒冷，空气中润润的湿气让人有种身在家乡的熟悉和踏实，甚至恍惚回到了曾经的年少时光。
“想不想吃烧烤？”刘嘉突然含笑看着绍扬。
无比熟悉的话语。曾经是个小胖子的刘嘉纵然学了舞也时刻不忘严格控制着自己的体重。却在那天二人的《对弈》拿回金奖之后提议和绍扬去吃烧烤。
一条黑黝黝的小马路，刘嘉却找得熟门熟路。“又过去这么多年了。”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怀念以及怅然。
这大概是刘嘉学舞前最常来的，只是学舞后严格的自律让他这么多年也只来过这两次，而且，都是和自己一起。犹记得上次二人来此，尽管刚刚拿了奖，绍扬还是吃得很克制，刘嘉却难得的放肆了一回，甚至学着大人的样子要了啤酒。就算心里觉得难喝极了还是硬着头皮说“爽”。
“笑什么呢？”刘嘉看着面前人儿忍不住上翘的嘴唇，不由得伸手捏捏他的脸。
尽管是难得的放肆，二人吃得也并不多，只是在熟悉的环境中，回忆起当年的种种，颇有些感慨，你一言我一语，直吃到打烊才起身离开。
南方小城的冬夜，风依旧有些暖意，二人的心也是暖的。
“你的脚，怎么样了？”绍扬低头看着刘嘉的脚踝。
“嗯？”刘嘉有些不解其意，明明刚刚才一起合舞，怎么偏又现在提起这个来？不过仍旧回答道，“还好。”
绍扬仍旧低着头“那么，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刘嘉这才注意到绍扬双颊被掩在黑夜中的微红，心底忍不住雀跃起来。
“那我要是走不动呢？”尽管对这提议兴致勃勃，刘嘉却非要逗一逗绍扬。
“那算了，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绍扬头一扭，正巧瞥见驶来一辆空车，就要抬手。
“走得动走得动。”刘嘉见状，连忙拦下绍扬的手，却待的士驶过之后喃喃道，“就算走不动，不是还有你嘛，又不是没背过。”
二人继续着刚刚烧烤摊上的意犹未尽，走着走着，天空竟飘起了雪。
尽管似乎和这温润的南方冬季有些格格不入，定睛看来，虽然细小，却是货真价实的六瓣雪花。
“听说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在初雪那天和他告白。”绍扬望着天空中的雪花，有些出神。
“今年的初雪，你两个月前就见过了。”刘嘉从侧面望着眼前人儿亮亮的眼睛，却忍不住调侃。
“那是北京。家乡的雪，多难得啊。”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刘嘉问道。
倏地，绍扬想到那晚在宿舍床上，手中屏幕里的小小世界，忽然就红了脸。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反问道“你呢？”
“我有啊。”刘嘉答道。
望着刘嘉爽朗的笑，绍扬仿佛瞬间掉进了冰水中，同时又不由得泛起一丝自责。对于如此明朗的一个人，对于自己最最亲密的伙伴，自己怎么能产生那样离谱的想法？
夜深沉，“散步”也终于走到了终点。二人住得不远，到了分别的岔路口，绍扬忽然笑了笑，摇着头故作遗憾道：“了不起，我一直在等你喊累，好让我有背你的机会。”
“真是对不起，不过可以把机会留到下一次。”刘嘉反呛回去。
“你敢再有下一次，我就……”绍扬见刘嘉拿自己的脚伤开玩笑，不由得有些恼。旧伤本就极易复发，再看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真的有些急了。
“你就怎样？”刘嘉偏要激他，绍扬转身就要走。
刘嘉见眼前的人儿真有些生气，连忙扣住他的手腕，一把拉回自己面前。
“我赔罪。”
绍扬赌气不看他，刘嘉却捧着绍扬的脸颊逼他直视自己的目光。
“你不是说一定要在初雪这天告白吗？”绍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刘嘉却不待他反应，凝望着他的眼睛“我喜欢你，不仅是朋友的喜欢。”
绍扬抬头看着刘嘉，眼神迷离，完全不似他见过的神情，刘嘉突然就有了一种预感。他不说话，只默默凝视着绍扬。
绍扬的声音听上去仿佛绷紧的琴弦，稍稍再用点力就会锻炼一般：“如果说，我也是呢。”话音未落，他的唇已落到他的唇上。
刘嘉的预感没有出错。
转眼新年假期就结束啦，第一个没有寒假的新年~~~~~~~
不过开工的第二天就来更文，并且还成功送出了二儿子的初吻，还是非常开心哒~
不出十五都算年，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不过开工的第二天就来更文，并且还成功送出了二儿子的初吻，还是非常开心哒~
不出十五都算年，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五十五
小孩期末考得不错。文化课在班里依然遥遥领先，专业课也是名列前茅，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是相比刚刚入学时吊车尾的水平已经进步许多了。
虽然不像师兄们那样能够稳坐年级双料第一的宝座，但是师父的要求一向都是只要用心努力了就好，对于结果并不会苛求，所以小孩甚至还受到了师父的鼓励。对此，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回家之前，和师兄们一起在师父家小集训了几天，过程不消说自是又一番涕泗横流。终于挨到年关，才回到阔别半年的家。
虽说很喜欢和师父和师兄们在一起，可是哪有小孩不喜欢放假的呀。早在期末考试之前，小孩就开始在心底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寒假计划。所谓计划，自然是贪心的，一面又想着吃喝玩乐把这一学期受的苦都补回来，另一面又巴不得一个寒假自己的功就能突飞猛进等到开学让师父师兄刮目相看。但总之核心只有一个，就是怎么美怎么来，反正自己脑海中的小剧场也没有观众。
“叮——”
杨轩拿起手机，桌面提示是小孩发来的微信。估摸着时间，小孩应该是到家了。不错，还知道给师兄发短信保平安。杨轩的嘴角不觉浮上一抹微笑。
点开来，是一张图片，一张整整齐齐的表格，一看就是精心绘制的，表头上书几个工整的大字“寒假计划表”，表格内容更是事无巨细，甚至精确到了几点几分，满满地几乎比学校上课的时间还忙碌。
手机又是一震，小孩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师兄，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寒假计划表，请过目。”
一本正经的语气，没有表情包，甚至结尾都是规规矩矩的句号。可是杨轩不用想也仿佛看到了手机那端脸上写满“师兄快表扬我”几个大字的小孩期待脸。
摩肩接踵的春运列车上，燥热和嘈杂让人不由心生烦闷，靠窗的少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小孩踏进家门，拥抱了爸爸妈妈，给小狗嘟嘟挠了肚皮，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飞机上精心制作的寒假计划表拍照发给了杨轩师兄。
小孩仿佛已经看到了新学期的自己脱胎换骨，在师父和师兄面前惊艳亮相的场景。
好像过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了杨轩师兄的回复，小孩迫不及待地点开来，却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收到。”
寒假第一天，小孩果然严格按照时间表上的计划，早早起床，练功，做作业，读书，练字，还帮妈妈做了家务，晚上玩了一个小时游戏立刻上床睡觉，****简直要惊喜地尖叫了。心里暗暗赞叹这舞院附中送的对，师父师兄真是有办法。
第二天，晚上的游戏时间被之前的同学安利了吃鸡，打了两局刚刚上手，虽然睡觉的时间比计划晚了点，小孩还是安慰自己只要压缩睡眠时间，明天按时起床就好了。
第三天，小孩起床时间比计划晚了十分钟，不过勉勉强强也算完成了当日的计划，到了晚上，心想不过像昨天那样少睡一会便是，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打到12点才堪堪上床。
第四天，闹钟在计划的时间准时响起，小孩眼睛都没睁凭直觉划了下屏幕制止了它的叫嚣。
早上多睡会也没关系吧，只要把一天的任务完成就好了……
小孩翻了个身，继续和温暖的被窝缠绵去了。
“我就多玩半个小时……”
“一天不读书大概也没关系……”
“今天来不及，字就不练了。”
“作业先放一放，之前不都是快开学的时候才写的嘛，来得及来得及。”
“——浩然，快快，组团开黑！
——我这正练功呢……
——打排位，就等你了！
——好吧，这就来！”
……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飞快。
转眼，假期过半，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这段时间小孩一直都没有联系杨轩师兄，一方面是因自己的放纵而心虚，另一方面，却着实是没有意识到时间居然流逝的如此之快。
期间有一天小孩磨蹭到很晚才去练功，耗腿时无聊给陶白老师点了个赞，结果被绍扬师兄抓包十一点半还不睡觉，只好心虚地拍了张压脚背的照片发朋友圈“自己的弱项，要好好加强才行。”当然，这是一条发给师父师兄们看得朋友圈。
就连师父都慷慨地给点了赞，评论里却不见杨轩师兄的身影。
电视上热热闹闹地播着春晚，小孩乖乖地给师父师兄和学校的老师依次发信息拜年。可是只有杨轩师兄一直都没有回复。
师兄是……生气了？可是师兄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偷懒呢？小孩不安地揣测，可是又想不出什么端倪。
小孩终究是坐不住，跑回自己房间给杨轩师兄打去了电话。
似乎过了好久，电话才终于接通。
“喂。”有些喑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小孩几乎没听出是杨轩师兄。
“师兄……”小孩喏喏地说“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这次的声音稍微抬高了些音调，却依然听不出什么欣喜。
小孩心里一紧，果然是偷懒被发现了？
“师兄……我错了…… ”心想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认错，小孩鼓了鼓勇气，还是把认错说出口。
电话那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听到了杨轩师兄无比熟悉的那句“陈述你的错误。”
尽管隔着电话，小孩还是感到身后的两块肉一紧。便乖乖地将放假以来自己如何堕落悉数吐露出来。
“自己说，怎么罚？”
小孩一时语塞，说得轻了怕给师兄火上浇油，说得重了自己又不忍心，终于还是忍不住耍起了撒娇大法，“师兄……浩然知道错了……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师兄就别因为浩然生气了……师兄说怎么罚浩然都乖乖受着。”
“那就120°控腿一边20分钟，掉一次加十分钟。剩下的，开学后根据你退步的程度决定。”
小孩一听，已经是感恩戴德了。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小孩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再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20分钟的控腿大概是小孩能够坚持的临界值，师兄的惩罚还是非常体谅自己的，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去跨个年。
小孩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旁，走到墙边开始控腿。可是这一控才知道，不过才短短几天没有好好练功，身体就给了自己多么大的反馈。不过才十分钟，腿就筛糠似的抖起来，堪堪坚持了一会儿，便毫无悬念地掉下来。
“对不起师兄……”
“加十分钟。”
尽管电话那端的师兄看不到自己，小孩却丝毫不敢耍小聪明。期间，小孩紧靠着卧室的墙壁，咬紧牙关全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听着客厅里电视上主持人倒数计时的声音，听到窗外热闹的鞭炮声喧嚣又归于寂静。这么特殊的跨年，小孩还真真儿是第一次。就这么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完成了惩罚。
“师兄，浩然已完成惩罚。”时间终于到了，小孩的语气中满满的净是委屈，即使隔着长长的电波也听得一清二楚。
“委屈了？”杨轩师兄温柔的声音更是引得小孩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师兄，你说我跨年的时候在受罚，是不是一整年都要受罚呀。”小孩抽抽搭搭的，杨轩仿佛看到小孩皱皱的小脸。
“傻孩子，你应该这么想，跨年的时候都在练功，未来一整年都会好好用功的。”
小孩毕竟是小孩，听到师兄这么说，心底的小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是这样吗师兄？”
“当然啦，天上的神仙爷爷经过，看到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用功，来年一定让他又飞跃式的进步。”
虽然还挂着眼泪，小孩还是忍不住笑起来。竟然第一次想快点开学，有些想念师兄了呢。
放下电话，杨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微笑，浓重的黑眼圈和青涩的下巴使得这个笑添了几分凄凉的意味。窗口展开一朵花火，映衬着身后清冷的医院走廊更显寂寥。
小孩期末考得不错。文化课在班里依然遥遥领先，专业课也是名列前茅，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是相比刚刚入学时吊车尾的水平已经进步许多了。
虽然不像师兄们那样能够稳坐年级双料第一的宝座，但是师父的要求一向都是只要用心努力了就好，对于结果并不会苛求，所以小孩甚至还受到了师父的鼓励。对此，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
回家之前，和师兄们一起在师父家小集训了几天，过程不消说自是又一番涕泗横流。终于挨到年关，才回到阔别半年的家。
虽说很喜欢和师父和师兄们在一起，可是哪有小孩不喜欢放假的呀。早在期末考试之前，小孩就开始在心底暗暗盘算着自己的寒假计划。所谓计划，自然是贪心的，一面又想着吃喝玩乐把这一学期受的苦都补回来，另一面又巴不得一个寒假自己的功就能突飞猛进等到开学让师父师兄刮目相看。但总之核心只有一个，就是怎么美怎么来，反正自己脑海中的小剧场也没有观众。
“叮——”
杨轩拿起手机，桌面提示是小孩发来的微信。估摸着时间，小孩应该是到家了。不错，还知道给师兄发短信保平安。杨轩的嘴角不觉浮上一抹微笑。
点开来，是一张图片，一张整整齐齐的表格，一看就是精心绘制的，表头上书几个工整的大字“寒假计划表”，表格内容更是事无巨细，甚至精确到了几点几分，满满地几乎比学校上课的时间还忙碌。
手机又是一震，小孩紧接着发来一条消息“师兄，这是我给自己制定的寒假计划表，请过目。”
一本正经的语气，没有表情包，甚至结尾都是规规矩矩的句号。可是杨轩不用想也仿佛看到了手机那端脸上写满“师兄快表扬我”几个大字的小孩期待脸。
摩肩接踵的春运列车上，燥热和嘈杂让人不由心生烦闷，靠窗的少年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小孩踏进家门，拥抱了爸爸妈妈，给小狗嘟嘟挠了肚皮，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飞机上精心制作的寒假计划表拍照发给了杨轩师兄。
小孩仿佛已经看到了新学期的自己脱胎换骨，在师父和师兄面前惊艳亮相的场景。
好像过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了杨轩师兄的回复，小孩迫不及待地点开来，却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收到。”
寒假第一天，小孩果然严格按照时间表上的计划，早早起床，练功，做作业，读书，练字，还帮妈妈做了家务，晚上玩了一个小时游戏立刻上床睡觉，****简直要惊喜地尖叫了。心里暗暗赞叹这舞院附中送的对，师父师兄真是有办法。
第二天，晚上的游戏时间被之前的同学安利了吃鸡，打了两局刚刚上手，虽然睡觉的时间比计划晚了点，小孩还是安慰自己只要压缩睡眠时间，明天按时起床就好了。
第三天，小孩起床时间比计划晚了十分钟，不过勉勉强强也算完成了当日的计划，到了晚上，心想不过像昨天那样少睡一会便是，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直打到12点才堪堪上床。
第四天，闹钟在计划的时间准时响起，小孩眼睛都没睁凭直觉划了下屏幕制止了它的叫嚣。
早上多睡会也没关系吧，只要把一天的任务完成就好了……
小孩翻了个身，继续和温暖的被窝缠绵去了。
“我就多玩半个小时……”
“一天不读书大概也没关系……”
“今天来不及，字就不练了。”
“作业先放一放，之前不都是快开学的时候才写的嘛，来得及来得及。”
“——浩然，快快，组团开黑！
——我这正练功呢……
——打排位，就等你了！
——好吧，这就来！”
……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的飞快。
转眼，假期过半，已经是大年三十了。
这段时间小孩一直都没有联系杨轩师兄，一方面是因自己的放纵而心虚，另一方面，却着实是没有意识到时间居然流逝的如此之快。
期间有一天小孩磨蹭到很晚才去练功，耗腿时无聊给陶白老师点了个赞，结果被绍扬师兄抓包十一点半还不睡觉，只好心虚地拍了张压脚背的照片发朋友圈“自己的弱项，要好好加强才行。”当然，这是一条发给师父师兄们看得朋友圈。
就连师父都慷慨地给点了赞，评论里却不见杨轩师兄的身影。
电视上热热闹闹地播着春晚，小孩乖乖地给师父师兄和学校的老师依次发信息拜年。可是只有杨轩师兄一直都没有回复。
师兄是……生气了？可是师兄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偷懒呢？小孩不安地揣测，可是又想不出什么端倪。
小孩终究是坐不住，跑回自己房间给杨轩师兄打去了电话。
似乎过了好久，电话才终于接通。
“喂。”有些喑哑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小孩几乎没听出是杨轩师兄。
“师兄……”小孩喏喏地说“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这次的声音稍微抬高了些音调，却依然听不出什么欣喜。
小孩心里一紧，果然是偷懒被发现了？
“师兄……我错了…… ”心想被动挨打不如主动认错，小孩鼓了鼓勇气，还是把认错说出口。
电话那端一阵短暂的沉默，接着听到了杨轩师兄无比熟悉的那句“陈述你的错误。”
尽管隔着电话，小孩还是感到身后的两块肉一紧。便乖乖地将放假以来自己如何堕落悉数吐露出来。
“自己说，怎么罚？”
小孩一时语塞，说得轻了怕给师兄火上浇油，说得重了自己又不忍心，终于还是忍不住耍起了撒娇大法，“师兄……浩然知道错了……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师兄就别因为浩然生气了……师兄说怎么罚浩然都乖乖受着。”
“那就120°控腿一边20分钟，掉一次加十分钟。剩下的，开学后根据你退步的程度决定。”
小孩一听，已经是感恩戴德了。父母还在客厅看电视，小孩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再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一点。20分钟的控腿大概是小孩能够坚持的临界值，师兄的惩罚还是非常体谅自己的，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出去跨个年。
小孩把电话开了免提放在一旁，走到墙边开始控腿。可是这一控才知道，不过才短短几天没有好好练功，身体就给了自己多么大的反馈。不过才十分钟，腿就筛糠似的抖起来，堪堪坚持了一会儿，便毫无悬念地掉下来。
“对不起师兄……”
“加十分钟。”
尽管电话那端的师兄看不到自己，小孩却丝毫不敢耍小聪明。期间，小孩紧靠着卧室的墙壁，咬紧牙关全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腿，听着客厅里电视上主持人倒数计时的声音，听到窗外热闹的鞭炮声喧嚣又归于寂静。这么特殊的跨年，小孩还真真儿是第一次。就这么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完成了惩罚。
“师兄，浩然已完成惩罚。”时间终于到了，小孩的语气中满满的净是委屈，即使隔着长长的电波也听得一清二楚。
“委屈了？”杨轩师兄温柔的声音更是引得小孩本就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师兄，你说我跨年的时候在受罚，是不是一整年都要受罚呀。”小孩抽抽搭搭的，杨轩仿佛看到小孩皱皱的小脸。
“傻孩子，你应该这么想，跨年的时候都在练功，未来一整年都会好好用功的。”
小孩毕竟是小孩，听到师兄这么说，心底的小火苗又燃烧了起来。
“是这样吗师兄？”
“当然啦，天上的神仙爷爷经过，看到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用功，来年一定让他又飞跃式的进步。”
虽然还挂着眼泪，小孩还是忍不住笑起来。竟然第一次想快点开学，有些想念师兄了呢。
放下电话，杨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微笑，浓重的黑眼圈和青涩的下巴使得这个笑添了几分凄凉的意味。窗口展开一朵花火，映衬着身后清冷的医院走廊更显寂寥。
小孩的寒假可以说是和我曾经的无数假期都非常相似了……
总是一开始信心满满各种计划后来没过两天就计划赶不上变化了(￣▽￣")
以此来怀念一下我那已经逝去的寒暑假吧~羡慕各位依然拥有寒暑假的你们QAQ
话说今天看到刘昊然说他最想COS的人物是香吉士……激动半天，可是脑补了很久也想象不出会是个什么样子捏~
还有最近看了请回答1988，大概是自小时候跟着我妈看央视爸爸海外剧场之后第一次完整的看完一部韩剧，哭哭笑笑还蛮有感触的！超级喜欢善宇！乖乖的壮壮的痴痴的罒ω罒
接下来一小段时间可能会忙一些，尽量更新吧~不过大概我这种频率各位应该也都习惯了吧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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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
自那次跨年惩罚之后，小孩果然老实了很多。也不知是因为师兄太有威慑力还是真的有神仙爷爷经过，总之接下来的假期，尽管没有师兄的督促，小孩也算是没有虚度光阴。纵然没有严格按照最初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完成，至少自觉应该不会因为退功再次受到师兄的惩罚。
大概也是因此，没有了顾虑，竟不知怎的有些小小地期盼开学了，一个月没有见到师兄师父，还甚是有些想念呢。
就这样，小孩带着爸爸妈妈装满了爱的沉甸甸的行李箱重新回到学校，开始新学期的生活。
到了学校，小孩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师父和师兄，还特地从家里带了特产，也是有心了。
小练功房里，师父正在指导绍扬师兄。距离开学还有几日，校园里还不似平日里那般喧嚣。小孩敲门进去，看到时别一个月的师父师兄，颇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哪知刚寒暄了几句，就听师父道：“浩然，来给师父看看你的功。”
小孩只觉身后一紧。无论如何，师父面前总还是紧张的。
小孩连忙换了衣服，热身罢，在师父面前乖乖地把寒假里练习的内容一一展示出来。
说真的，这大概是小孩最用功的一个寒假了。纵然有刚刚放假时的小懈怠，但自从被师兄敲打了之后，就一直乖乖的每天练功，基本保持住了放假前的水准。
小孩展示完毕，乖乖地站在师父面前。相比来舞院前往往一放假就回到解放前的状态，这次真是不知进步了多少，小孩自觉刚才表现的不错，甚至暗暗有些窃喜，说不定还能被师父表扬呢。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就要浮上一层笑意，赶忙抿紧嘴巴低下头。
谁知半晌不见师父的反应，再抬头，却见师父不知何时已经把戒尺拿在了手里，对上小孩逐渐变得困惑的目光，指指一旁的把杆，“十下。”
“浩然不知……做错了什么。”对师父虽然怕，但小孩毕竟是小孩，无缘无故的打还是不愿挨的。
“绍扬，告诉他。”
绍扬师兄望了小孩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走到把杆旁，把腿放上把杆，向后轻轻一划，便打开一个漂亮的角度。之前每天一起练功，师兄的程度小孩再清楚不过，一个寒假过去，师兄着实进步了不止一点点。
小孩紧抿着嘴巴，已不需要师父师兄再说什么，自觉走到把杆边上，双手搭在上面，沉肩塌腰，摆好受罚的姿势。
纵然这姿势已经十分熟悉了，师父的第一下戒尺咬上来，小孩还是疼得腿一软。
“一。”稳了稳神，才报出一个数。
叶展也并不着急，刚刚结束了漫长的假期，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假期想必杨轩也无暇督促，小孩能够保持住之前的程度已经算是比之前自觉了许多，可是和他的师兄们相比，还是需要敲打的。
又是一下，戒尺刻入肌肤的疼痛让小孩深深怀疑起了之前盼望开学的自己。
此时的小孩虽然心服口服，但尚且认为是因自己的师父是叶展，自是要求高些。可等到几天后正式开学，在自己班级的课堂上，小孩才发现，身边几乎每一个人，都比放假前长进了许多。那时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自己保持在原地的残酷世界。
“啪”第三下的声音格外响亮，打得小孩几乎落下泪来，可是转念想到师兄，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身后的疼痛一下紧似一下地咬上来，小孩紧紧攥着把杆，似乎要把疼痛狠狠地捏进去，汗水从发间滑进眼睛，涩涩的，小孩狠狠地咬了一下口腔里的嫩肉，逼自己撑住。
终于结束了。小孩缓了半晌才慢慢撑着把杆站起来。红红的脸蛋，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发梢。绍扬怕小孩落了汗感冒，忙心疼地取了外套给小孩披上。小孩却谢绝了师兄，径直走到师父面前。
“师父，浩然假期疏于练功，知错认罚。”
叶展望着面前的小孩，知道他还有下文，示意小孩继续说下去。
“但是师兄有认真督促浩然，错在浩然自己，请师父千万不要责怪师兄。若师父执意要罚，浩然愿一人承受。”
明明已经被打得几乎站不稳，还能想着师兄，还算师兄平时没有白疼你。“要真疼你师兄，还不赶紧把绍扬拿给你的外套穿上。”
小孩听师父这么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身后的疼痛伺机猛扑上来，小孩几乎就要瘫在绍扬师兄怀里了。
叶展想到杨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自那次跨年惩罚之后，小孩果然老实了很多。也不知是因为师兄太有威慑力还是真的有神仙爷爷经过，总之接下来的假期，尽管没有师兄的督促，小孩也算是没有虚度光阴。纵然没有严格按照最初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完成，至少自觉应该不会因为退功再次受到师兄的惩罚。
大概也是因此，没有了顾虑，竟不知怎的有些小小地期盼开学了，一个月没有见到师兄师父，还甚是有些想念呢。
就这样，小孩带着爸爸妈妈装满了爱的沉甸甸的行李箱重新回到学校，开始新学期的生活。
到了学校，小孩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师父和师兄，还特地从家里带了特产，也是有心了。
小练功房里，师父正在指导绍扬师兄。距离开学还有几日，校园里还不似平日里那般喧嚣。小孩敲门进去，看到时别一个月的师父师兄，颇有些久别重逢的喜悦，哪知刚寒暄了几句，就听师父道：“浩然，来给师父看看你的功。”
小孩只觉身后一紧。无论如何，师父面前总还是紧张的。
小孩连忙换了衣服，热身罢，在师父面前乖乖地把寒假里练习的内容一一展示出来。
说真的，这大概是小孩最用功的一个寒假了。纵然有刚刚放假时的小懈怠，但自从被师兄敲打了之后，就一直乖乖的每天练功，基本保持住了放假前的水准。
小孩展示完毕，乖乖地站在师父面前。相比来舞院前往往一放假就回到解放前的状态，这次真是不知进步了多少，小孩自觉刚才表现的不错，甚至暗暗有些窃喜，说不定还能被师父表扬呢。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就要浮上一层笑意，赶忙抿紧嘴巴低下头。
谁知半晌不见师父的反应，再抬头，却见师父不知何时已经把戒尺拿在了手里，对上小孩逐渐变得困惑的目光，指指一旁的把杆，“十下。”
“浩然不知……做错了什么。”对师父虽然怕，但小孩毕竟是小孩，无缘无故的打还是不愿挨的。
“绍扬，告诉他。”
绍扬师兄望了小孩一眼，没有说什么，却是走到把杆旁，把腿放上把杆，向后轻轻一划，便打开一个漂亮的角度。之前每天一起练功，师兄的程度小孩再清楚不过，一个寒假过去，师兄着实进步了不止一点点。
小孩紧抿着嘴巴，已不需要师父师兄再说什么，自觉走到把杆边上，双手搭在上面，沉肩塌腰，摆好受罚的姿势。
纵然这姿势已经十分熟悉了，师父的第一下戒尺咬上来，小孩还是疼得腿一软。
“一。”稳了稳神，才报出一个数。
叶展也并不着急，刚刚结束了漫长的假期，总是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这个假期想必杨轩也无暇督促，小孩能够保持住之前的程度已经算是比之前自觉了许多，可是和他的师兄们相比，还是需要敲打的。
又是一下，戒尺刻入肌肤的疼痛让小孩深深怀疑起了之前盼望开学的自己。
此时的小孩虽然心服口服，但尚且认为是因自己的师父是叶展，自是要求高些。可等到几天后正式开学，在自己班级的课堂上，小孩才发现，身边几乎每一个人，都比放假前长进了许多。那时的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是一个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自己保持在原地的残酷世界。
“啪”第三下的声音格外响亮，打得小孩几乎落下泪来，可是转念想到师兄，又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身后的疼痛一下紧似一下地咬上来，小孩紧紧攥着把杆，似乎要把疼痛狠狠地捏进去，汗水从发间滑进眼睛，涩涩的，小孩狠狠地咬了一下口腔里的嫩肉，逼自己撑住。
终于结束了。小孩缓了半晌才慢慢撑着把杆站起来。红红的脸蛋，汗水已经完全浸透了发梢。绍扬怕小孩落了汗感冒，忙心疼地取了外套给小孩披上。小孩却谢绝了师兄，径直走到师父面前。
“师父，浩然假期疏于练功，知错认罚。”
叶展望着面前的小孩，知道他还有下文，示意小孩继续说下去。
“但是师兄有认真督促浩然，错在浩然自己，请师父千万不要责怪师兄。若师父执意要罚，浩然愿一人承受。”
明明已经被打得几乎站不稳，还能想着师兄，还算师兄平时没有白疼你。“要真疼你师兄，还不赶紧把绍扬拿给你的外套穿上。”
小孩听师父这么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身后的疼痛伺机猛扑上来，小孩几乎就要瘫在绍扬师兄怀里了。
叶展想到杨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五十七
当小孩再次见到杨轩师兄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浓重得化不开的黑眼圈难掩憔悴，原本就修长的身形更是像被削去了一大圈。
此时距离开学已经半月有余，这段时间内不仅没有杨轩师兄的陪伴，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
近日来积累的思念涌上心头，小孩鼻头一酸，小跑几步就扑进杨轩师兄怀中。
哪知师兄却是向后踉踉几步才堪堪稳住。
原本那个有力的杨轩师兄哪里去了？
小孩从埋在师兄的怀中抬起头，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滑落。
杨轩虽心绪涌动，却是眼眶干涩。若说眼泪，这段时间，早已流干了。
下了火车，杨轩才知道，父亲因为一场意外离世，而本来就有心血管病史的爷爷因为受不住打击，也已经住院半月，而这些，母亲怕自己在外担心，竟生生瞒住了自己。再加上还有年幼的弟弟， 真不知是怎么扛下来的！
回到家，杨轩自然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处理父亲的后事，照料住院的爷爷，一面还要强忍情绪安抚已经脆弱不堪的母亲的弟弟。可是最后，虽然全家人拼尽了全力，还是没有能够挽留住爷爷。
本来杨轩家的条件就不算好，父母文化程度不高，父亲在工厂做得是体力劳动，母亲更是赋闲在家，自己虽然能够凭借奖学金和一些零碎的兼职养活自己，可是还有年仅11岁的弟弟和年迈的爷爷。而如今，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也中断了。
杨轩甚至想过要退学，可是母亲却一再坚持，自己南下打工，而把弟弟寄养在舅舅家里。
不过是短短一个冬天，对于杨轩来说，已经经历了人生最大的颠覆。
在来学校前的几个夜晚，杨轩几乎整夜不得安眠，便起身挥毫横竖撇捺，心和神都凝聚在笔尖上，试图寻找内心的宁静，可是写着写着，笔下便不由得变成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想你”。
重新回到熟悉的校园，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看到小孩几乎蹦跳着向自己奔来，本能地想要接住，却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一下。
再抬头看到师父和绍扬，更是忍不住心头翻涌。
师父的表情一如往常，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绍扬站在一旁紧抿着嘴唇，原本就薄薄的唇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眼眶中滚滚的是闪闪的泪光，却可以轻易看出他在努力克制不让它们落下来。
“轩儿。”叶展开口，却发现声音是不可忽视的干涩，赶忙轻咳几声，尽力用和往常一样的语气道“来让师父看看你的功。”
杨轩点点头，走到把杆旁边，从再熟悉不过的热身练习开始，做下来。
举腿时脚下轻微的晃动，弹跳时显而易见的扯住自己的地心引力，旋转时不够干净的脚步，咬紧牙关才勉力搬起的后腿传来清晰的撕裂感……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一个月，几乎都不曾练功。
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必须全力奔跑，才能让自己停留在原地的残酷世界。
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此时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月的停滞，已经让杨轩的身体倒退了多么大的一截。
杨轩请了板子，恭恭敬敬地呈在师父面前。“请师父责罚。”
叶展看着眼前的徒儿，心里是止不住的疼，却也只能面沉如水。
接下板子，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说罢，便走出了练功房。
杨轩依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努力克制着鼻腔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直到眼前出现小孩的脸。
小孩跪伏在地上，把脸转朝上对着杨轩师兄深埋的脸，虽带着泪痕，眼神却依旧清澈。
“师兄别怕，我和绍扬师兄帮你练功。”
绍扬扶起杨轩，亦冲他坚定点头。
当小孩再次见到杨轩师兄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浓重得化不开的黑眼圈难掩憔悴，原本就修长的身形更是像被削去了一大圈。
此时距离开学已经半月有余，这段时间内不仅没有杨轩师兄的陪伴，甚至连个消息都没有，
近日来积累的思念涌上心头，小孩鼻头一酸，小跑几步就扑进杨轩师兄怀中。
哪知师兄却是向后踉踉几步才堪堪稳住。
原本那个有力的杨轩师兄哪里去了？
小孩从埋在师兄的怀中抬起头，两行清泪便顺着脸颊滑落。
杨轩虽心绪涌动，却是眼眶干涩。若说眼泪，这段时间，早已流干了。
下了火车，杨轩才知道，父亲因为一场意外离世，而本来就有心血管病史的爷爷因为受不住打击，也已经住院半月，而这些，母亲怕自己在外担心，竟生生瞒住了自己。再加上还有年幼的弟弟， 真不知是怎么扛下来的！
回到家，杨轩自然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处理父亲的后事，照料住院的爷爷，一面还要强忍情绪安抚已经脆弱不堪的母亲的弟弟。可是最后，虽然全家人拼尽了全力，还是没有能够挽留住爷爷。
本来杨轩家的条件就不算好，父母文化程度不高，父亲在工厂做得是体力劳动，母亲更是赋闲在家，自己虽然能够凭借奖学金和一些零碎的兼职养活自己，可是还有年仅11岁的弟弟和年迈的爷爷。而如今，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也中断了。
杨轩甚至想过要退学，可是母亲却一再坚持，自己南下打工，而把弟弟寄养在舅舅家里。
不过是短短一个冬天，对于杨轩来说，已经经历了人生最大的颠覆。
在来学校前的几个夜晚，杨轩几乎整夜不得安眠，便起身挥毫横竖撇捺，心和神都凝聚在笔尖上，试图寻找内心的宁静，可是写着写着，笔下便不由得变成了一遍又一遍的“我想你”。
重新回到熟悉的校园，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看到小孩几乎蹦跳着向自己奔来，本能地想要接住，却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一下。
再抬头看到师父和绍扬，更是忍不住心头翻涌。
师父的表情一如往常，看起来就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绍扬站在一旁紧抿着嘴唇，原本就薄薄的唇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眼眶中滚滚的是闪闪的泪光，却可以轻易看出他在努力克制不让它们落下来。
“轩儿。”叶展开口，却发现声音是不可忽视的干涩，赶忙轻咳几声，尽力用和往常一样的语气道“来让师父看看你的功。”
杨轩点点头，走到把杆旁边，从再熟悉不过的热身练习开始，做下来。
举腿时脚下轻微的晃动，弹跳时显而易见的扯住自己的地心引力，旋转时不够干净的脚步，咬紧牙关才勉力搬起的后腿传来清晰的撕裂感……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这一个月，几乎都不曾练功。
我们所处的，是一个必须全力奔跑，才能让自己停留在原地的残酷世界。
小孩都明白的道理。
此时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月的停滞，已经让杨轩的身体倒退了多么大的一截。
杨轩请了板子，恭恭敬敬地呈在师父面前。“请师父责罚。”
叶展看着眼前的徒儿，心里是止不住的疼，却也只能面沉如水。
接下板子，道“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说罢，便走出了练功房。
杨轩依然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努力克制着鼻腔涌上一阵又一阵的酸涩。
直到眼前出现小孩的脸。
小孩跪伏在地上，把脸转朝上对着杨轩师兄深埋的脸，虽带着泪痕，眼神却依旧清澈。
“师兄别怕，我和绍扬师兄帮你练功。”
绍扬扶起杨轩，亦冲他坚定点头。
又是突如其来的更文……
其实最近忙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感觉这部分有些难以下笔。
根据黄轩本人的经历改写。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痛苦，才让他如此的与众不同。
感觉前段时间好像是黄轩和昊然弟弟资源爆炸的一阵，尤其是昊然弟弟，票圈微博B站各种霸屏，咩咩反而似乎很久没有大动作。
现实生活也是一样，一切都让人难以预料。
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毕竟四月的光天，如此美好。
嗯……新戳进来的朋友，请慢慢地看，毕竟更文时间非常任性……
也谢谢你们，即使这样，也还一直都在。
其实最近忙是一个方面，另外就是感觉这部分有些难以下笔。
根据黄轩本人的经历改写。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些痛苦，才让他如此的与众不同。
感觉前段时间好像是黄轩和昊然弟弟资源爆炸的一阵，尤其是昊然弟弟，票圈微博B站各种霸屏，咩咩反而似乎很久没有大动作。
现实生活也是一样，一切都让人难以预料。
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毕竟四月的光天，如此美好。
嗯……新戳进来的朋友，请慢慢地看，毕竟更文时间非常任性……
也谢谢你们，即使这样，也还一直都在。
五十八
窗外，春色正好。
繁盛的樱花仿佛窗外漂浮的粉色云朵。
正午时分，正是太阳旺盛的时候，甚至热得人有种夏天即将到来的感觉，可是室内的温度上升得却有些滞后，屋里屋外颇有些冰火两重天。
杨轩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刚刚吃过饭走回来的路上顶着烈日倍觉燥热难耐，刚回到练功房便脱得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接着热身便也不觉得。待到耗起腿来，不过静置了不到十分钟，寒意竟是四面八方地悄然侵袭上来。
杨轩看看被自己放在练功房另一端小柜上的外套，还是决定耗完这一组再说。
杨轩调整呼吸，腿部的韧带由刚刚撕开时的疼痛渐渐转化成了麻，虽然也不舒服，好像有无数小蚂蚁钝钝地啃噬，不过相比疼痛，已经算很容易忍受的了。
刚刚闭上眼睛，寒假时的经历便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心底的酸涩涌上来，鼻子也跟着有些难受。在学校里，身边的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也许那些，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吧？
杨轩努力想压抑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小孩的脸便跳到了自己面前。
昨天自己俯着身强压情绪的时候，小孩居然突然就趴在地上转过脸对着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杨轩扯了下嘴角，想到小孩抹掉自己掉在他脸上的泪珠，对自己说“师兄别怕”的样子，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丝暖意。
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肩头便披上了外套。
竟是小孩。
对于小孩的到来杨轩还是有些惊讶的。在午休的问题上，小孩绝对是那种“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人。无论是筹备比赛还是期末备考，小孩早起晚睡都没问题，唯独绝对少不了中午的小憩时光。
“饭吃过了？”杨轩看看表，距离上午放课不过才15分钟，再算上路上的时间，对这个问题还是持怀疑态度。
“嗯嗯”小孩忙不迭点头“我吃饭的速度师兄你还不知道吗？”
小孩吃饭固然是快，但是若让师兄知道自己飞速扒了两口就一路飞奔过来怕不是又要挨打。之前师兄就说过刚吃完饭绝对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容易胃下垂。再想到之前因为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个理由被师兄狠狠教训的那几次，小孩不由得心底一颤，忙摸了把额角即将滚落的汗珠，此地无银地补充道“今天外面真是热啊，哈哈。”
本来杨轩还没想到那层，如此一来小孩那点儿小心思便昭然若揭了。
不过既然小孩能意识到，杨轩倒也不打算深究了，便点点头表示附和。
小孩见是过关了，便也换了衣服，热过身，打算陪师兄一起练功。
耗腿的时间到了，杨轩没有起身，示意小孩帮忙再向下压压。
虽然平时三个人经常一起练功，但是给杨轩师兄压腿的机会还真是寥寥。
小孩有些紧张，深吸口气，把手按上师兄的跨根。
杨轩本就是悬空耗了二十分钟，如此再加上力度，必然一点一滴都是钻心的疼。
这种感觉小孩也并非陌生，便有些不敢用力，纠结了半天，才终于往下压了一点点。
杨轩的脸埋在臂弯里，自然知道小孩的心思，便叫他用力。
小孩又颤颤地向下压了两寸，感觉到师兄身子一颤，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了。
小孩学着师父和师兄给自己压胯时的样子，摸摸师兄跨根的韧带，只觉得紧得厉害，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一时竟愣在那里，压也不是，不压也不是。
黄浩然，平时被师兄压胯的时候不是还想着要‘报仇’，怎么真到了这时候又怂了？
小孩在心里默默地暗骂自己，却着实怕伤了师兄。
“坐上来。”
“啊？”听到杨轩师兄的声音，小孩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接着便明白了师兄的意思，跨过师兄的身体两侧，轻轻坐在了师兄的臀上。
坐是坐上来了，却依然是用腿支撑着绝大部分的体重，甚是辛苦。
“用力。”杨轩师兄的语气中已然有些不耐的意味了。
“嗯……”小孩细弱蚊蝇地应了一声，只好慢慢地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呃……”纵然自己已经调整好了不会受伤的高度，但是韧带极限的撕扯还是让杨轩从唇间漏出一丝呻*吟。
小孩吓得几欲起身，却被师兄伸到身后的大手按住。
“坐着别动，我可以。”
绍扬买了三人份的酸奶，向小练功房走去。
今天是师兄重新开始练功的第一天，即使是中午小孩也必定会去陪杨轩师兄，说不定饭也顾不上吃，买个小孩爱喝的黄桃酸奶，再不济也能顶顶饿。
练功房的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杨轩师兄的声音“坐上来”。
坐上来……自己动？
绍扬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正欲推门，又听得里面传来小孩的一声“啊”，虽听不清语气，却也让绍扬定了脚步。
“用力。”
“嗯……”
“呃……”
“坐着别动，我可以。”
绍扬站在门外，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跳出喉咙，脸也涨得烫起来。
绍扬俯身把酸奶放在门口，打算自己先回去，哪知正在这时，一阵邪风吹来，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绍扬师兄！”小孩眼尖，便大声招呼。
绍扬只好尬笑着抬起头，看到眼前不过是小孩在帮杨轩师兄压胯，想到刚刚自己的想法，脸更是熟透了。
绍扬拿着酸奶走进去，向杨轩师兄打招呼。
“绍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那个……呵呵……哦……今天的太阳真大啊……”
窗外，春色正好。
繁盛的樱花仿佛窗外漂浮的粉色云朵。
正午时分，正是太阳旺盛的时候，甚至热得人有种夏天即将到来的感觉，可是室内的温度上升得却有些滞后，屋里屋外颇有些冰火两重天。
杨轩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刚刚吃过饭走回来的路上顶着烈日倍觉燥热难耐，刚回到练功房便脱得只剩一件薄薄的单衣，接着热身便也不觉得。待到耗起腿来，不过静置了不到十分钟，寒意竟是四面八方地悄然侵袭上来。
杨轩看看被自己放在练功房另一端小柜上的外套，还是决定耗完这一组再说。
杨轩调整呼吸，腿部的韧带由刚刚撕开时的疼痛渐渐转化成了麻，虽然也不舒服，好像有无数小蚂蚁钝钝地啃噬，不过相比疼痛，已经算很容易忍受的了。
刚刚闭上眼睛，寒假时的经历便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心底的酸涩涌上来，鼻子也跟着有些难受。在学校里，身边的一切仿佛都没有改变，也许那些，只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噩梦吧？
杨轩努力想压抑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小孩的脸便跳到了自己面前。
昨天自己俯着身强压情绪的时候，小孩居然突然就趴在地上转过脸对着自己，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只有他了吧。
杨轩扯了下嘴角，想到小孩抹掉自己掉在他脸上的泪珠，对自己说“师兄别怕”的样子，心底不由得升腾起一丝暖意。
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肩头便披上了外套。
竟是小孩。
对于小孩的到来杨轩还是有些惊讶的。在午休的问题上，小孩绝对是那种“中午不睡，下午崩溃”的人。无论是筹备比赛还是期末备考，小孩早起晚睡都没问题，唯独绝对少不了中午的小憩时光。
“饭吃过了？”杨轩看看表，距离上午放课不过才15分钟，再算上路上的时间，对这个问题还是持怀疑态度。
“嗯嗯”小孩忙不迭点头“我吃饭的速度师兄你还不知道吗？”
小孩吃饭固然是快，但是若让师兄知道自己飞速扒了两口就一路飞奔过来怕不是又要挨打。之前师兄就说过刚吃完饭绝对不能剧烈运动，否则容易胃下垂。再想到之前因为不爱惜自己身体这个理由被师兄狠狠教训的那几次，小孩不由得心底一颤，忙摸了把额角即将滚落的汗珠，此地无银地补充道“今天外面真是热啊，哈哈。”
本来杨轩还没想到那层，如此一来小孩那点儿小心思便昭然若揭了。
不过既然小孩能意识到，杨轩倒也不打算深究了，便点点头表示附和。
小孩见是过关了，便也换了衣服，热过身，打算陪师兄一起练功。
耗腿的时间到了，杨轩没有起身，示意小孩帮忙再向下压压。
虽然平时三个人经常一起练功，但是给杨轩师兄压腿的机会还真是寥寥。
小孩有些紧张，深吸口气，把手按上师兄的跨根。
杨轩本就是悬空耗了二十分钟，如此再加上力度，必然一点一滴都是钻心的疼。
这种感觉小孩也并非陌生，便有些不敢用力，纠结了半天，才终于往下压了一点点。
杨轩的脸埋在臂弯里，自然知道小孩的心思，便叫他用力。
小孩又颤颤地向下压了两寸，感觉到师兄身子一颤，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了。
小孩学着师父和师兄给自己压胯时的样子，摸摸师兄跨根的韧带，只觉得紧得厉害，却也摸不出个所以然，一时竟愣在那里，压也不是，不压也不是。
黄浩然，平时被师兄压胯的时候不是还想着要‘报仇’，怎么真到了这时候又怂了？
小孩在心里默默地暗骂自己，却着实怕伤了师兄。
“坐上来。”
“啊？”听到杨轩师兄的声音，小孩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接着便明白了师兄的意思，跨过师兄的身体两侧，轻轻坐在了师兄的臀上。
坐是坐上来了，却依然是用腿支撑着绝大部分的体重，甚是辛苦。
“用力。”杨轩师兄的语气中已然有些不耐的意味了。
“嗯……”小孩细弱蚊蝇地应了一声，只好慢慢地将全身的重量压上去。
“呃……”纵然自己已经调整好了不会受伤的高度，但是韧带极限的撕扯还是让杨轩从唇间漏出一丝呻*吟。
小孩吓得几欲起身，却被师兄伸到身后的大手按住。
“坐着别动，我可以。”
绍扬买了三人份的酸奶，向小练功房走去。
今天是师兄重新开始练功的第一天，即使是中午小孩也必定会去陪杨轩师兄，说不定饭也顾不上吃，买个小孩爱喝的黄桃酸奶，再不济也能顶顶饿。
练功房的门虚掩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杨轩师兄的声音“坐上来”。
坐上来……自己动？
绍扬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正欲推门，又听得里面传来小孩的一声“啊”，虽听不清语气，却也让绍扬定了脚步。
“用力。”
“嗯……”
“呃……”
“坐着别动，我可以。”
绍扬站在门外，一颗心扑通扑通几乎跳出喉咙，脸也涨得烫起来。
绍扬俯身把酸奶放在门口，打算自己先回去，哪知正在这时，一阵邪风吹来，门自己缓缓打开了。
“绍扬师兄！”小孩眼尖，便大声招呼。
绍扬只好尬笑着抬起头，看到眼前不过是小孩在帮杨轩师兄压胯，想到刚刚自己的想法，脸更是熟透了。
绍扬拿着酸奶走进去，向杨轩师兄打招呼。
“绍扬，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那个……呵呵……哦……今天的太阳真大啊……”
五十九
杨轩现在最怕的，就是每天睡前的那段时光。
上课时会逼自己凝神静气，投入其中；练功的时候用无尽喘息和疼痛逼走自己的阴霾；和师弟们在一起也可以把心填充得满满的。可是唯独睡前的时光，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免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怀念起亲人曾经的音容笑貌，便更是夜夜辗转反侧，甚至彻夜难寐。
白天大得吓人的训练量和晚上少得可怜的睡眠加起来，便成了挂坠在杨轩脸上日益浓重的黑眼圈。
绍扬和小孩见师兄的黑眼圈一日日愈发浓重起来，自是心疼不已，便两人商量着一同在小练功房里备了暖瓶和牛奶。对于这种行为，师兄免不了训斥，可是看到两个孩子的坚持，便也只好默许了。于是每晚，下了晚功之后，两个孩子便用饭盒给杨轩泡热一盒牛奶，看着他喝下去再离开。
如此数日，杨轩师兄的精神竟也渐渐好了起来。两个孩子看到自己的热牛奶起了作用，心底自是欢喜。
这晚，又到了晚功临近结束的时候，小孩从练功房矮柜里拿出饭盒和牛奶，仔细擦干净牛奶盒的表面，放进方形的玻璃饭盒里，端到绍扬师兄面前，绍扬便拎起自己晚课后刚刚排队打来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向内倾倒。
门口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便是师父“我进来了”的声音。此时绍扬刚刚放下暖壶，虽然练功房里设有饮水机，暖壶的存在固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这牛奶一时间就有些无处安放。小孩心说这么晚师父应该不会久留，便双手捧着饭盒藏在身后。
师父进来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盯着杨轩。小孩见师父没有注意自己，便也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一放松，便感到指尖传来的难以忽视的灼痛感。玻璃的导热极佳，偏这饭盒大概为了美观竟无任何隔热的装置。平时捧着给绍扬师兄倒水时间有限并不会觉得什么，如此一来，仅仅超过两分钟，就感到指尖灼痛无比，恨不得立刻扔到一旁。可是碍于师父，便只能生生忍着，只好在心底默默规划等下如何不动声色捧着饭盒从师父身边溜出去的最佳路线。
这边小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灼烫的指尖，那边杨轩和绍扬却早已发现了师父的异常。
师父的生气，往往是没有表情的，可是仅是从他周身流露出的几乎让空气凝滞的气息，便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是……热牛奶的事？绍扬心下暗道，曾经师父就讲过练功房里不可做无关之事的规矩，自己小时候某个师兄在练功房里泡面被师父抽得一连一周走路姿势都扭曲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绍扬在身后轻轻碰了碰小孩的手。
小孩此时正专注于倒腾自己的手指，努力让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轮流离开饭盒稍事休息，可是怎奈饭盒太宽，就苦了一直紧贴在上面的大拇指，痛得小孩咬紧了唇内的嫩肉。
被绍扬师兄一碰，小孩才注意到师父的脸色，不由得一惊，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十指紧紧扣住饭盒，巴不得连呼吸都静止了。
绍扬碰到小孩的手指，同样也触到了滚烫的饭盒，不由得懊恼自己粗心，怎么能让小孩捧着这个烫手山芋。一面心疼着小孩，一面担心师父，便更是焦虑了。
两个小的如此怪异的举动自然被叶展尽收眼底，但他只是直直盯着杨轩有些发白的脸，沉声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杨轩现在最怕的，就是每天睡前的那段时光。
上课时会逼自己凝神静气，投入其中；练功的时候用无尽喘息和疼痛逼走自己的阴霾；和师弟们在一起也可以把心填充得满满的。可是唯独睡前的时光，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免想起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怀念起亲人曾经的音容笑貌，便更是夜夜辗转反侧，甚至彻夜难寐。
白天大得吓人的训练量和晚上少得可怜的睡眠加起来，便成了挂坠在杨轩脸上日益浓重的黑眼圈。
绍扬和小孩见师兄的黑眼圈一日日愈发浓重起来，自是心疼不已，便两人商量着一同在小练功房里备了暖瓶和牛奶。对于这种行为，师兄免不了训斥，可是看到两个孩子的坚持，便也只好默许了。于是每晚，下了晚功之后，两个孩子便用饭盒给杨轩泡热一盒牛奶，看着他喝下去再离开。
如此数日，杨轩师兄的精神竟也渐渐好了起来。两个孩子看到自己的热牛奶起了作用，心底自是欢喜。
这晚，又到了晚功临近结束的时候，小孩从练功房矮柜里拿出饭盒和牛奶，仔细擦干净牛奶盒的表面，放进方形的玻璃饭盒里，端到绍扬师兄面前，绍扬便拎起自己晚课后刚刚排队打来的热水，小心翼翼地向内倾倒。
门口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便是师父“我进来了”的声音。此时绍扬刚刚放下暖壶，虽然练功房里设有饮水机，暖壶的存在固然有些奇怪，但是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是这牛奶一时间就有些无处安放。小孩心说这么晚师父应该不会久留，便双手捧着饭盒藏在身后。
师父进来之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直直盯着杨轩。小孩见师父没有注意自己，便也暗暗松了口气，可是一放松，便感到指尖传来的难以忽视的灼痛感。玻璃的导热极佳，偏这饭盒大概为了美观竟无任何隔热的装置。平时捧着给绍扬师兄倒水时间有限并不会觉得什么，如此一来，仅仅超过两分钟，就感到指尖灼痛无比，恨不得立刻扔到一旁。可是碍于师父，便只能生生忍着，只好在心底默默规划等下如何不动声色捧着饭盒从师父身边溜出去的最佳路线。
这边小孩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灼烫的指尖，那边杨轩和绍扬却早已发现了师父的异常。
师父的生气，往往是没有表情的，可是仅是从他周身流露出的几乎让空气凝滞的气息，便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是……热牛奶的事？绍扬心下暗道，曾经师父就讲过练功房里不可做无关之事的规矩，自己小时候某个师兄在练功房里泡面被师父抽得一连一周走路姿势都扭曲的往事还历历在目。
绍扬在身后轻轻碰了碰小孩的手。
小孩此时正专注于倒腾自己的手指，努力让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轮流离开饭盒稍事休息，可是怎奈饭盒太宽，就苦了一直紧贴在上面的大拇指，痛得小孩咬紧了唇内的嫩肉。
被绍扬师兄一碰，小孩才注意到师父的脸色，不由得一惊，更是一动也不敢动，十指紧紧扣住饭盒，巴不得连呼吸都静止了。
绍扬碰到小孩的手指，同样也触到了滚烫的饭盒，不由得懊恼自己粗心，怎么能让小孩捧着这个烫手山芋。一面心疼着小孩，一面担心师父，便更是焦虑了。
两个小的如此怪异的举动自然被叶展尽收眼底，但他只是直直盯着杨轩有些发白的脸，沉声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两个小的如此怪异的举动自然被叶展尽收眼底，但他只是直直盯着杨轩有些发白的脸，沉声道“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师父，天色晚了，能否请师父让师弟们先回去休息？”杨轩仅是看师父生气的程度，也基本明白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练功房里静得可怕，待他开口时，才发觉声音干涩无比。
叶展瞪了他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这种时候，师父怎么做，岂是他杨轩能置喙的。
哪知，未等叶展开口，那边的小孩突然就把饭盒捧在了师父的眼前。
“师父，此事都怪浩然，之前杨轩师兄已经责备过我了，是我不听师兄劝告执意如此，请师父责罚我。”玻璃饭盒还是烫的指尖灼痛，小孩却逼着自己硬生生吞下颤抖。
一旁绍扬听到师兄的话，其实也已明白事情不再是练功房里温牛奶这么简单，却也不能看小孩一个人往前冲，便也走上前俯身认错，说此事无关师兄，更不怨浩然，一切都在于自己。
叶展见此情景，微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操场一万米，现在就去。”
随即，又补充道“超过了门禁时间，就不要回去睡了。”
绍扬看看表，距离门禁还有五十分钟。只能担忧地望了师兄一眼，看到杨轩回已的依旧温暖坚定的眼神，便也只能拉着小孩跑出去了。
两个小的刚出去，这边杨轩就感到师父的怒气毫不掩饰地冲上了面庞，紧接着，竟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侧。这一脚的力道足以显示出师父此刻的怒气值，尽管杨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被这十足的力道踹得一个踉跄，拼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校医院开的一周的计量两天就吃完。”叶展顿了顿“还长本事了，校医不给你开就自己乱买，网上不明渠道买来的你也敢吃！不怕就这样长眠不醒了！”
接着便又是狠狠一脚。杨轩终究还是没有抵住这次明显大了许多的力道，毫无悬念地摔在了地上。
“起来，衣服脱了。”
杨轩明白脱衣服意味着什么，却也忍着疼痛爬起来，脱去上衣，转过身去。
叶展看到杨轩瘦削的脊背，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本来这个徒儿就是瘦的，经过这次的事，则更像是被整个削去了一圈，高耸的蝴蝶骨和一粒粒清晰可见的脊柱，都让叶展不由得心里一疼。
可越是因为心疼，这手上的力道越是不能减轻分毫。
带着风的呼啸，戒尺狠狠地甩在背上。纵使隐忍如杨轩，也难以抑制冲出唇间的那一声呻吟。
跟了师傅这些年了，挨罚的次数虽也不少，但往往都是手心和臀部，想必这次师父真的是气极了。
背上的肉少，每一下戒尺的呼啸不仅在皮肉上留下一道迅速肿起的楞子，更是狠狠砸在了凸起的脊骨上。
更可怕的是，师父没有要求自己报数，这就意味着，并不知道惩罚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杨轩开始是俯身撑着膝盖，而后竟是一个支持不住，双膝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叶展却并未因此停手，而是借着这个姿势继续狠甩了十数下，方才给了杨轩一个喘息的机会。
杨轩自是不敢贪恋，忙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笔直站在师父面前。可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扯得背后纵横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师父，轩儿知错了。”
叶展微一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轩儿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话一出口，杨轩自是一愣。因为这个理由狠罚过小孩几次，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又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同样的深渊。
叶展不言，杨轩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自己的错不仅在此，却又忍不住深吸口气，缓缓道“至于牛奶的事情，是师弟们对我好，所有的错，轩儿愿一人承担，请师父不要再责罚师弟。”
哪知话音刚落，叶展竟抬手猛地一下甩在了杨轩肩头。这一下，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呼啸而至的疼痛打得杨轩条件反射般瞬间咬紧了唇内的嫩肉，一丝腥气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不等杨轩反应，师父带着寒意的话语便直直向自己刺来“你也知道他们对你好！”
杨轩只觉得左肩迅速肿了起来，沉重得让自己不由得想要向下坠落，却硬逼自己抗住这样的重量。
“你就是这么对待这份好的？”
师父的声音好像寒剑直刺自己的心脏。
想到小孩刚刚努力克制颤抖在身后捧着滚烫的玻璃饭盒，想到绍扬每晚下了晚课便马不停蹄地到校园另一侧的水房排队打了水再赶来练晚功，杨轩的眼泪终于溃不成军。
其实自己吃安定，一方面是身体实在抵不住白天的训练，另一方面，看到自己用安定换来第一个安眠之后师弟们欣喜的脸，更是忍不住沦陷其中。
却未想到，若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该是怎样的伤心。
杨轩短短的指甲深深刻进手心，可这种钝钝地痛在身后伤的映衬下几乎无感，便自虐似的狠狠扭转上身，扭动牵扯到伤口，额头随即便是一层冷汗。
早已伤痕累累的脊背复又对着叶展。
“轩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叶展逼自己忍下内心的怜惜和不忍，面对轩儿嶙峋又伤痕累累的背脊，用目前自己所能发出的最沉最冷道“最后三十，自己数好了。”
“师父，天色晚了，能否请师父让师弟们先回去休息？”杨轩仅是看师父生气的程度，也基本明白今天是为什么事而来。练功房里静得可怕，待他开口时，才发觉声音干涩无比。
叶展瞪了他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这种时候，师父怎么做，岂是他杨轩能置喙的。
哪知，未等叶展开口，那边的小孩突然就把饭盒捧在了师父的眼前。
“师父，此事都怪浩然，之前杨轩师兄已经责备过我了，是我不听师兄劝告执意如此，请师父责罚我。”玻璃饭盒还是烫的指尖灼痛，小孩却逼着自己硬生生吞下颤抖。
一旁绍扬听到师兄的话，其实也已明白事情不再是练功房里温牛奶这么简单，却也不能看小孩一个人往前冲，便也走上前俯身认错，说此事无关师兄，更不怨浩然，一切都在于自己。
叶展见此情景，微不可闻地深吸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操场一万米，现在就去。”
随即，又补充道“超过了门禁时间，就不要回去睡了。”
绍扬看看表，距离门禁还有五十分钟。只能担忧地望了师兄一眼，看到杨轩回已的依旧温暖坚定的眼神，便也只能拉着小孩跑出去了。
两个小的刚出去，这边杨轩就感到师父的怒气毫不掩饰地冲上了面庞，紧接着，竟是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腿侧。这一脚的力道足以显示出师父此刻的怒气值，尽管杨轩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依然被这十足的力道踹得一个踉跄，拼尽全力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校医院开的一周的计量两天就吃完。”叶展顿了顿“还长本事了，校医不给你开就自己乱买，网上不明渠道买来的你也敢吃！不怕就这样长眠不醒了！”
接着便又是狠狠一脚。杨轩终究还是没有抵住这次明显大了许多的力道，毫无悬念地摔在了地上。
“起来，衣服脱了。”
杨轩明白脱衣服意味着什么，却也忍着疼痛爬起来，脱去上衣，转过身去。
叶展看到杨轩瘦削的脊背，也是忍不住一阵心疼，本来这个徒儿就是瘦的，经过这次的事，则更像是被整个削去了一圈，高耸的蝴蝶骨和一粒粒清晰可见的脊柱，都让叶展不由得心里一疼。
可越是因为心疼，这手上的力道越是不能减轻分毫。
带着风的呼啸，戒尺狠狠地甩在背上。纵使隐忍如杨轩，也难以抑制冲出唇间的那一声呻吟。
跟了师傅这些年了，挨罚的次数虽也不少，但往往都是手心和臀部，想必这次师父真的是气极了。
背上的肉少，每一下戒尺的呼啸不仅在皮肉上留下一道迅速肿起的楞子，更是狠狠砸在了凸起的脊骨上。
更可怕的是，师父没有要求自己报数，这就意味着，并不知道惩罚的尽头究竟在哪里。
杨轩开始是俯身撑着膝盖，而后竟是一个支持不住，双膝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叶展却并未因此停手，而是借着这个姿势继续狠甩了十数下，方才给了杨轩一个喘息的机会。
杨轩自是不敢贪恋，忙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笔直站在师父面前。可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扯得背后纵横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
“师父，轩儿知错了。”
叶展微一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轩儿不该，糟蹋自己的身体。”话一出口，杨轩自是一愣。因为这个理由狠罚过小孩几次，可是到了自己身上，却又控制不住自己陷入同样的深渊。
叶展不言，杨轩知道师父的意思是自己的错不仅在此，却又忍不住深吸口气，缓缓道“至于牛奶的事情，是师弟们对我好，所有的错，轩儿愿一人承担，请师父不要再责罚师弟。”
哪知话音刚落，叶展竟抬手猛地一下甩在了杨轩肩头。这一下，几乎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呼啸而至的疼痛打得杨轩条件反射般瞬间咬紧了唇内的嫩肉，一丝腥气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不等杨轩反应，师父带着寒意的话语便直直向自己刺来“你也知道他们对你好！”
杨轩只觉得左肩迅速肿了起来，沉重得让自己不由得想要向下坠落，却硬逼自己抗住这样的重量。
“你就是这么对待这份好的？”
师父的声音好像寒剑直刺自己的心脏。
想到小孩刚刚努力克制颤抖在身后捧着滚烫的玻璃饭盒，想到绍扬每晚下了晚课便马不停蹄地到校园另一侧的水房排队打了水再赶来练晚功，杨轩的眼泪终于溃不成军。
其实自己吃安定，一方面是身体实在抵不住白天的训练，另一方面，看到自己用安定换来第一个安眠之后师弟们欣喜的脸，更是忍不住沦陷其中。
却未想到，若他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该是怎样的伤心。
杨轩短短的指甲深深刻进手心，可这种钝钝地痛在身后伤的映衬下几乎无感，便自虐似的狠狠扭转上身，扭动牵扯到伤口，额头随即便是一层冷汗。
早已伤痕累累的脊背复又对着叶展。
“轩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
叶展逼自己忍下内心的怜惜和不忍，面对轩儿嶙峋又伤痕累累的背脊，用目前自己所能发出的最沉最冷道“最后三十，自己数好了。”
天啊我居然一天双更……
感觉自己好棒棒哦~
好像从很久之前好多米娜就很期盼杨轩……但是毕竟师兄，大多日子还是乖乖的，这下终于满足了吧……
感觉自己好棒棒哦~
好像从很久之前好多米娜就很期盼杨轩……但是毕竟师兄，大多日子还是乖乖的，这下终于满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