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沉安

各位,我对于写挂了小苏再次表示抱歉…其实这对他来说未尝不好,如此痴情的人,看着喜欢的和别人在一起会难过一辈子,倒不如用这种方式让小弋永远铭记,对吧?^v^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08:43:00 +0800 CST  
心里又是一阵涩然,我强压下那种不适,淡淡道:“我不知道。”
两个女生撅着嘴失望地走了,远远地还能够听到她们议论的声音。
“懵懂不知摘星事,直到流萤舞成眠,鸢尾花开,何如旧颜……”
我拿起手机,看到显示的号码,心中一酸:“爸。”
这个时候,我只有爸爸了。
“小弋,”爸爸声音温和关切,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回家吧,已经三天了。”
我皱了皱鼻子,轻声道:“好。”
在苏乐于出事的那一天,我把自己的身份,秘密,全部告诉了爸爸和苏伯父伯母,他们震惊过后,无一例外地替我保守了下来。
但有一点我没有说,顾沉安杀了苏乐于。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09:00:00 +0800 CST  
回到家中,爸爸在拖地。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微微一停顿,便要向楼上走去。
“小弋,”
我侧过头看着爸爸。
他放下拖把,轻轻叹了口气:“你哥哥也没有回来过,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我没有哥哥。” 然后我回头向楼上走去。
鬼使神差地,我居然进了顾沉安的房间。不像别的男生,他的房间永远是干净而整洁,有一种料峭的香气。 我走过去,将窗帘拉开,刹那间,大面阳光扑面而来,涌入房间里。
夏天似乎才刚刚过去,日光还未褪去热度,正午的影子依然短小地拓在地面,可是一眨眼,就好像茫茫白雪的冬天。飞鸟躲藏在深处,剩下一声一声遥远的鸣叫,被冻僵般贴在湛蓝的天壁上。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09:40:00 +0800 CST  
我重新将窗帘拉上,转过身,然后向外走去。
爸爸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我抬了抬眼,有些倦意:“爸,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叹了口气,抬手递给我一样古铜色的东西:“这是…从小苏那孩子身上取出的子弹,我想了很久,还是打算给你。小弋,我们都是命运手下朝生暮死的蜉蝣,仓促之间,便隐现数十年峥嵘冷热,你终归,还是要自己走出去。”
我怔住。
良久,我慢慢地将子弹接过来,拿在手心里。
这就是夺去苏乐于生命的东西,三天前,它穿过跳动的心脏,饱足鲜血。
苏乐于啊…
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目眩之后,我渐渐平静下来,目光再次落在手心里,却是蓦然一惊。
“爸,你确定…是这颗子弹…”我语气都有些发颤,只觉一颗心直往下坠。
爸爸叹道:“我看着它取出来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慢慢道:“爸,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0:21:00 +0800 CST  
我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
子弹的直径约是0.3英寸,那分明是手枪专用型号!
更何况,它与三天前从我左肩取出来的那颗子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一模一样的吧?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先前忽略的事情一瞬间涌入脑海。
为什么后来没有攻击?最后一个敌人怎么样了?狙击手又怎么会将子弹打到目标的背上?
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因为我的情绪化,统统蒙蔽了。
“你害死了苏乐于。”
“洛弋,对不起。”
顾沉安的那一声对不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来得及将苏乐于救下来。
我们都误会了,而我更甚。
现在想来,当时的情况该是如此:枪声同时响起,顾沉安爆了敌方的脑袋,而杀害苏乐于的子弹,是那人临死前射出的。
我慢慢地坐下来,脑袋埋在膝盖上,无措地闭上眼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0:57:00 +0800 CST  
就在这时,耳朵里的微型接收器响了起来。
又是任务么? 我头一次产生了逃避心理,不去理会。 但是耳朵里声音不知疲惫响着,一声接一声,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我最终还是按下了腕上了按钮。
上司并没有恼火的样子,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低沉:“Abyss。”
我深吸了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回道:“对不起首长,我现在状态不佳,暂时无法执行任务。”
上司那头寂静了一会,随后他沉沉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008在刑堂里,你要不要见他最后一面?”
我怔在原地:“你说什么?”
上司不疾不徐,沉声:“他是三天前自愿来的,估计还能熬两个小时,你看着办。”
然后就是“嘟嘟”的忙音。
我愣愣地呆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苏乐于闭上眼睛那一刻的感觉,再次如海浪一般袭卷了内心。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1:28:00 +0800 CST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那儿的,但是好在,我还记得把自己弄成Abyss。
组织上的刑堂是出了名的严苛,死在里面的叛徒敌人数不胜数。我站在门口,便能闻到一股长年累积下来的浓重的血腥味和毛骨悚然的肃杀。人寰无限,丛生哀怨。要是放在从前,看惯了生死,自然是处变不惊,淡然自若。可是今日,我无端地感觉到一种压迫,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不安。 只是微微一停顿,我便继续往里走,越走,空气中血雾的浓度越大,环绕包裹在身体周围,稠密得几乎令人窒息。
拐了三五个弯,出现一道黑色的幕帘,屋子里很安静,没有惨叫,也没有行刑之声。
我定了定神,屏住呼吸,慢慢地伸手将帘子撩开。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3:20:00 +0800 CST  
这一眼,我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是真真正正看到顾沉安的时候,仍是天旋地转,一阵发懵。
那个清瘦冷淡的家伙,紧紧绑缚在十字木架上,雪白干净的衬衫,依稀只剩零星的红色碎片。深色的牛仔裤寸寸撕裂,浸透着大片的暗红。裸露在外的皮肤,原本如古玉琥珀一般半透明的温润,此刻却血肉模糊,再也寻不出一丝风华。
他垂着脑袋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湿漉漉的碎发遮住了前额,两侧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缝间鲜血淋漓,明显是痛到极致,无法忍受。
顾沉安,连伪装成千弈都省了,这是存了必死之心么?
“见过Abyss小姐。”
行礼之声在耳边响起,我这才发现,房间里面还有两个手下,一人执着一根血淋淋的鞭子,向我鞠躬。
我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他怎么样了?”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3:56:00 +0800 CST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道:“回小姐,他暂时昏过去了,如果再打下去,不出半个小时,必死无疑!”
墙边有满满的一桶冷水,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慢慢地走过去,提起那桶水向顾沉安兜头浇去。
边上二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空空的水桶自我手中缓缓滑落,掉在地上,再也没漾出一朵水花。
顾沉安微微一动。
随后他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稍稍一顿,却仍是万分平静。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眸子漆黑,脸色苍白,唇边尽是鲜血。冰凉的水珠在他脸上身上滴答滑落,混着红色流向地面,熟悉的场景,唤起我深处的回忆。
“咳…”顾沉安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咳,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之后又晕了过去。
“把他放下来。”我用淡淡的语气道。
“是”两人连忙扔下鞭子,有条不紊地解开绳子。
没了绑缚,昏迷的顾沉安即刻软倒下来。我一把揽住他,脱下风衣裹在他身上,然后打横抱起没有分量的顾沉安转身往外走。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4:29:00 +0800 CST  
最终顾沉安还是没能死成。
从他抢救到昏睡,到睁开眼睛醒过来,然后转入普通的病房,我一次都没去看过他,也没打过电话,倒是爸爸偶尔会抽空去一趟。 今日是头一回,主要是医院里有些单子需要家属签字,而爸爸开会去了。
我到顾沉安的病房门口,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
医生正等在这里,我看也不看顾沉安,刷刷地把名字签掉了。 现在正是清早,门外的餐车来来回回地推过,飘出阵阵香味。 医生拿着单子出门的时候,险些撞上餐车,于是立刻想起了什么,回头道:“哦对了,病人吃饭不是很积极。” 本来我打算立即走人的,听到之后微微一顿,冷冷地朝病床上的顾沉安看去。
他抿了抿唇,低头不语。
想了想,我还是出去买了碗营养粥过来,然后把碗往桌子上面一放,不客气道:“喝了。” 顾沉安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伸出缠着绷带的双手,有些艰难地将卜碗端到面前,一勺一勺地送进嘴里。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5:44:00 +0800 CST  
我无声地看着他慢慢地吃粥,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加上的苏乐于离开,种种情绪在内里融合碰撞,找不到缓释的窗口。
顾沉安,我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累过。 我静静站了一会儿,直到那碗粥见了底,才转过身,慢慢地向门外走去。
中午时分,我再一次来到这里,如早晨一样买了一盒饭菜搁在顾沉安的床头柜上。
“吃饭。”我语气淡漠,也没打算帮他,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顾沉安自己撑着床吃力地坐起来,明显牵动了身上手上的伤口。他没吭声,只是闭上眼睛缓了片刻,再重新睁开眼睛使力上去,这样反复几次,总算脸色惨白地靠在了床头。
许是不想让我觉得他伤得很重,停顿了一秒不到,顾沉安便伸手把饭盒拿了过去,然后低着头默默地吃起午餐来。
我注意到,他拿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17:08:00 +0800 CST  
顾沉安出院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他原本就有严重的旧伤,再加上死去活来的一顿毒打,弄得命若悬丝,堪堪只剩一口气。我和医院打了个招呼,特地让他多在这待会儿,彻
底地养好了身体再说。
但是当着顾沉安的面,我从未给他过好脸色,虽然天天来病房,但从不久留,买了饭,等他吃完就走人,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
好在这一个月,顾沉安比任何一次住院都要安分,据医生说,无论是打针吃药还身体复检,他都非常配合,也没有中途溜号的现象,康复效果还不错。
治疗的最后几日,我托人从国外带来了最好的去痕霜,然后让医生当作处方药给顾沉安的抹上,等到出院的时候,他遍体的伤口已经完全淡去,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爸爸开着劳斯莱斯满天星将顾沉安接回家里,我没有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开门的声音,我抬手便关了节目。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爸爸笑着喊了我一声:“小弋,你哥回来了!”
顾沉安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眼。
他似乎又瘦了一些,神色是一如既往地沉静。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0:06:00 +0800 CST  
我想开揍了…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0:07:00 +0800 CST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我想,有一件拖延了很久的事情,是时候做了。
我慢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走到顾沉安跟前,凉凉地看着他道:“去洗澡,然后来书房。”
顾沉安十分平静地“嗯”了一声,然后放下东西就向楼上去了。 “爸我先回房了。”说话我也转过身,向楼上走去。
到房间里,我也先冲了个澡,随便换了件休闲装,吹干的头发披在肩上也懒得扎起来,就直接去了书房。
顾沉安还没有来,我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翻出一把塑料戒尺,一条鸡毛掸子,一根棒球棍,和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藤条。
斟酌了一下,我放弃了鸡毛掸子和棒球棍,然后把剩下的两种工具拿出来,搁在书桌上。
就这样又等了有十多分钟,顾沉安还没有过来。我皱着眉头走出书房,来到顾沉安的房间门口,里面传来淋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他怎么洗了那么久?
站了片刻,我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0:52:00 +0800 CST  
不出三秒钟,哗啦啦的水声就停了下来,里面寂静了没一会儿,又传来洗手间的开门声。
我立刻再敲了敲顾沉安的房门。
沉默了两秒钟,门“哗”地打开了,顾沉安裹着一件雪白的浴袍站在里面,衬着皮肤更显纯净,乌黑的头发又湿又乱,发梢上还有水珠滴落下来,像雨天淋湿的萨摩耶。
他真是在认真地洗澡?!
我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头发吹干了过来,衣服不要换了。”
顾沉安抬了抬眼睛看我,淡淡道:“不用吹了,走吧。”
我感觉压抑了良久的郁气又翻腾起来,也不想再跟他费话,转身就走。
走到书房里之后,顾沉安也随之进入。他目光扫过桌上的戒尺藤条和角落里被我淘汰的鸡毛掸子棒球棍,微微顿了一顿,很快又移开视线,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见到一般。
门已经锁上了,空气里绷着平缓而沉抑的节奏,我们各自看着不同的物体,沉默。
大约十分钟后,我将目光移到他脸上,同样,他也开始静静地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慢慢道:“为什么要寻死?”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1:27:00 +0800 CST  
尽量拍上吧…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1:28:00 +0800 CST  
顾沉安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欠苏乐于一条命,我还他。” 我忍住扇他耳光的冲动,盯着他慢慢道:“那你去刑堂干什么,不会用枪吗?!”
顾沉安淡淡一笑,一下子使周围的空气都柔软了起来:“我想死得如原以偿。”
我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记得曾经看过一本写戚夫人的书,她被吕雉削光四肢毁坏五官,做成人彘,然后丢进粪池里,死反而成为了最美好的愿望,如今顾沉安这样折磨自己,竟是这个目的?
换句话说,他逼着自己不得不死?!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地拿起藤条,道:“浴袍脱了。”
顾沉安抬手便抽掉了腰间的带子,一个眨眼间,白色的袍子已经搁在了椅子上。他只着一条白色底裤,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伸手把他拽过来按到书桌上,用足了力气抽下藤条。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2:04:00 +0800 CST  
今天不更了,拜拜~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0 22:05:00 +0800 CST  
“刷——啪!啪!啪!啪…”
这种细细的东西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但抽到身上的疼痛如刀割般尖锐。我一心要好好地教训他,下手自然毫不留情,一连十几下都落在同一地方,生生让那雪白的底裤印上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顾沉安不动,不说话,和往常一样。
他双手搁在桌面上,腰部抵着桌沿,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换了个地方,再是十几下抽过去,风声过后,又一道被血染红的印迹浮现出来。 第三轮打完的时候,顾沉安已经轻轻闭上了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好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他疼了。
一种酸涩的感觉一点一点地爬到心尖上,那种翻江倒海的郁结再次席卷而来,我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慌乱什么,脑中又是千万画面呼啸而过,头痛欲裂,以致于藤条都从手中滑落。
“不…”我低喃一声,头晕目眩之中,随手拿过墙角的棒球棍砸了下去。
顾沉安没有防备,竟一下从桌子上掉落下来,他怔了怔,支着地面想站起来,又被我一棍子扫倒。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1 08:52:00 +0800 CST  
沉闷的声音在空中一阵阵地回荡,那些血迹晕染开来,最后化成红线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斑斑点点。
顾沉安蜷着身子一声不吭,他抿着嘴唇,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惨白。
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我不住地告诉自己,但是心里的压抑让我停不下来,我觉得我一定是疯了。
“洛弋,别打了,疼…”低哑的声音轻轻地飘过来,恍惚间,我几乎以为是苏乐于,在那个小小的地下库房里,如受伤的小兽般蜷缩着身体。
我停下来,怔怔地看着顾沉安,他身后鲜血淋漓,雪白的底裤早已染得艳红,侧脸上都是冷汗,眼睛已经睁开,垂着眼帘沉沉地呼吸。 我眼泪刷地就掉下来了。
一个月的压抑,像是找到了出口,汹涌而出。我蹲下来,埋着脑袋泣不成声。
我终归无法原谅自己,看着苏乐于倒下死去却无能为力,他最后的笑容成为心底的烙印,一辈子挥之不去。
我也终归无法忘记,顾沉安浑身是血无声无息地绑缚在刑架上的样子,那种要永远失去的恐惧,我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楼主 砚雪笑倾  发布于 2012-08-21 09:28:00 +0800 CST  

楼主:砚雪笑倾

字数:102719

发表时间:2012-06-26 06: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6-05-18 23:03:54 +0800 CST

评论数:1877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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