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宅门旧事
二太太却没有因为我的胆怯鄙夷我，反而不慌不忙地接着道：
“若是我说，这样坏了妇道的事儿，能全了孝道，也能保全自个儿，你还不敢吗？”
看着我不解的神情，她才又接着道：
“如今我也不给你打这弯弯绕了。
你以为，单凭我一个二姨太能把你保出大太太的手心？
你以为，单凭我一人之力，敢拿着老爷的短处跟你口无遮拦？
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我越发难解这其中意味。
“爷的身子，是几个月前老太太私下请了医生给瞧出来的。只是，当母亲的再厉害，也不好太多插手儿子的房中事儿。老太太只能旁敲侧击劝老爷几句惜福养身不可过纵，可老爷何尝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多吃些补品便好。然而老太太却等不得。如今府里就泽浩一个男孙，那情形，你也知道，老太太再疼也无济于事。”
“若是我说，这样坏了妇道的事儿，能全了孝道，也能保全自个儿，你还不敢吗？”
看着我不解的神情，她才又接着道：
“如今我也不给你打这弯弯绕了。
你以为，单凭我一个二姨太能把你保出大太太的手心？
你以为，单凭我一人之力，敢拿着老爷的短处跟你口无遮拦？
这一切，都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我越发难解这其中意味。
“爷的身子，是几个月前老太太私下请了医生给瞧出来的。只是，当母亲的再厉害，也不好太多插手儿子的房中事儿。老太太只能旁敲侧击劝老爷几句惜福养身不可过纵，可老爷何尝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儿？不过多吃些补品便好。然而老太太却等不得。如今府里就泽浩一个男孙，那情形，你也知道，老太太再疼也无济于事。”
泽浩这孩子一向不大机灵，念书也吃力，虽备受疼爱，却总叫人有无能为力之感。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想必老太太也看得出泽浩的单薄，只怕担不起金府的担子。
二太太瞧了我一眼，接着轻声道：
“老太太在意的，是偌大的家业是否有人继承好。金家固然枝叶繁多，可老太太舍得叫个什么旁支占了这份家私？谁都不想白白便宜了外人。所以，才想出这样借种续香火的计策。”
我微低头，小声问道：
“可这种，自外借来，岂不更是便宜了外人……”
二太太轻轻一笑，道：
“外人？你可别忘了，这金家几支里，正经老太太亲生的，除了咱们爷，还有在省城做官的七爷。”
“七爷……”
二太太这意思，竟是要借七爷的种？
二太太瞧了我一眼，接着轻声道：
“老太太在意的，是偌大的家业是否有人继承好。金家固然枝叶繁多，可老太太舍得叫个什么旁支占了这份家私？谁都不想白白便宜了外人。所以，才想出这样借种续香火的计策。”
我微低头，小声问道：
“可这种，自外借来，岂不更是便宜了外人……”
二太太轻轻一笑，道：
“外人？你可别忘了，这金家几支里，正经老太太亲生的，除了咱们爷，还有在省城做官的七爷。”
“七爷……”
二太太这意思，竟是要借七爷的种？
我脑子里闪过进金家门后不久便听来的关于这位老爷的亲弟弟的闲谈，知道金七爷在省城做官，娶了个省城新派官家的小姐，那省城倡导新风，七夫人又是念过洋书的，自然不会纳妾；如今育有一子一女，想必也不会舍得送到小县城来叫老爷过继，况且，老爷也未必答应……
“你们这几个小姨娘，想必都没正经见过七爷吧？”
“是，奴妾从前在除夕家宴曾隔着帘子远远见过一次，大小姐出嫁时听说七爷一家回家住了几日，奴妾禁足受罚，故而那几日不得见。”
“自然了，他只年节大事回老宅住几日，何止是进门日子短的你？老五老六老七都不曾正经面见过他，皆因你们年轻，又不曾生养，所以避忌。——如今倒是方便行事……”
那方便行事四个字过耳，我脸上飞过一片红，心里也明白几分，却也不敢多言语，半晌，才低头轻声问道：
“只是，为何是选了奴妾……”
“你们这几个小姨娘，想必都没正经见过七爷吧？”
“是，奴妾从前在除夕家宴曾隔着帘子远远见过一次，大小姐出嫁时听说七爷一家回家住了几日，奴妾禁足受罚，故而那几日不得见。”
“自然了，他只年节大事回老宅住几日，何止是进门日子短的你？老五老六老七都不曾正经面见过他，皆因你们年轻，又不曾生养，所以避忌。——如今倒是方便行事……”
那方便行事四个字过耳，我脸上飞过一片红，心里也明白几分，却也不敢多言语，半晌，才低头轻声问道：
“只是，为何是选了奴妾……”
二太太似乎对我的疑惑早有预料，回答道：
“老太太在意的，是有没有自己的亲孙子继承这家业。如今七爷不纳妾，老爷膝下又子嗣不繁，所以才想了这招偷梁换柱，从你们几个里挑一个当这借种的田。
老五虽从前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如今却没了宠眷，就算偶尔一次两次，突然中了也不免叫人生疑。况且老五性格轻狂，口无遮拦，只怕难成此事。
老六性子软弱，不爱生事儿，若有胆量手段，还能是如今这么冷清？
老七自进门宠眷一向水波不兴，没有体会过那种忽冷忽热，也从来不是众矢之的，何来危机感，何来那份争荣夸耀的心呢？
人到急时须放胆，如今也只你最明白，也最急了吧。”
我一时无措，并不好下决心。
二太太倒也不再催促，只是继续道：
“也不用你当下决断，自个儿好好掂量几日吧。自个儿想明白了，自然上头给你安排好。”
“老太太在意的，是有没有自己的亲孙子继承这家业。如今七爷不纳妾，老爷膝下又子嗣不繁，所以才想了这招偷梁换柱，从你们几个里挑一个当这借种的田。
老五虽从前是老太太房里的丫头，如今却没了宠眷，就算偶尔一次两次，突然中了也不免叫人生疑。况且老五性格轻狂，口无遮拦，只怕难成此事。
老六性子软弱，不爱生事儿，若有胆量手段，还能是如今这么冷清？
老七自进门宠眷一向水波不兴，没有体会过那种忽冷忽热，也从来不是众矢之的，何来危机感，何来那份争荣夸耀的心呢？
人到急时须放胆，如今也只你最明白，也最急了吧。”
我一时无措，并不好下决心。
二太太倒也不再催促，只是继续道：
“也不用你当下决断，自个儿好好掂量几日吧。自个儿想明白了，自然上头给你安排好。”
末了，她又补充道：
“我身边的夏嬷嬷，素来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这几日就叫她在你身边伺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她便好，想明白了，也只管跟她传话于我。”
说着，她啪地清脆一声又是抬起一掌掴在我那处，我那处火辣辣，脸上也火辣辣，才意识到自己仍是摆着那姿势……
她说罢，便转身推门而出，带着她身边的一行下人，款款离了小院。
我隔着窗户望着二太太离去，自己的心里却乱糟糟的。
再也无心吃那水果冰碗，只理好衣裤坐定，回思一番，才渐渐明白这个中来去。
“我身边的夏嬷嬷，素来是府里的老人儿了，这几日就叫她在你身边伺候，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她便好，想明白了，也只管跟她传话于我。”
说着，她啪地清脆一声又是抬起一掌掴在我那处，我那处火辣辣，脸上也火辣辣，才意识到自己仍是摆着那姿势……
她说罢，便转身推门而出，带着她身边的一行下人，款款离了小院。
我隔着窗户望着二太太离去，自己的心里却乱糟糟的。
再也无心吃那水果冰碗，只理好衣裤坐定，回思一番，才渐渐明白这个中来去。
我不能确定二太太去四太太院里救我之事是否与此有关，兴许只是老太太为正家风才派二太太出手干预也未可知；但笃定的却是，此后我能免受大太太之罚，又能得到重获宠爱的机会，必定是老太太的授意无疑了。
否则，我这样一个冷妾，没有子嗣，娘家也只有寡母和年幼的小弟，勉强度日，有什么理由得此厚爱？
大抵，是瞧我还有这点价值可用吧。
况且，我那日为博宠爱敢豁出去自个儿，老太太和二太太想必也觉得我孺子可教，所以才拿这计策说与我。
最要紧的，是子嗣问题实为老太太所挂心。对子嗣上老爷不慌忙，七爷又不纳妾，老太太如今古稀之年，哪能心里不着急？
况且，早前曾无意听下人说，老太太十分不满意七夫人不愿七爷纳妾的事，虽曾试着提起给七爷放一两房通房养在老宅，七夫人也是不愿意。
毕竟，七爷仕途最要紧，所以，纵然老太太素性强势，也不好太过苛责出身省城名门的七夫人。
偏偏如今老爷查出这样的身子状况，故而，老太太才不得不下这么一步棋。
而我，又是否甘愿当这枚棋子呢？
否则，我这样一个冷妾，没有子嗣，娘家也只有寡母和年幼的小弟，勉强度日，有什么理由得此厚爱？
大抵，是瞧我还有这点价值可用吧。
况且，我那日为博宠爱敢豁出去自个儿，老太太和二太太想必也觉得我孺子可教，所以才拿这计策说与我。
最要紧的，是子嗣问题实为老太太所挂心。对子嗣上老爷不慌忙，七爷又不纳妾，老太太如今古稀之年，哪能心里不着急？
况且，早前曾无意听下人说，老太太十分不满意七夫人不愿七爷纳妾的事，虽曾试着提起给七爷放一两房通房养在老宅，七夫人也是不愿意。
毕竟，七爷仕途最要紧，所以，纵然老太太素性强势，也不好太过苛责出身省城名门的七夫人。
偏偏如今老爷查出这样的身子状况，故而，老太太才不得不下这么一步棋。
而我，又是否甘愿当这枚棋子呢？
第十二章 孤注一掷
接下来的几天，我拿了几十块银元给小莲，让她私下里找那些金家的老人儿打听七爷其人。
我特地和她嘱咐了，千万要找那些在金家做事久、又不大靠近主子们的嬷嬷、媳妇们，她们这些人往往听得多见得多，又不大掺和各房各派，多给些银钱，想来还是肯说些实情话，又不会随意透露给旁人。
小莲很快打听了回来，趁着午后屋里躲凉只主仆二人的时候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
接下来的几天，我拿了几十块银元给小莲，让她私下里找那些金家的老人儿打听七爷其人。
我特地和她嘱咐了，千万要找那些在金家做事久、又不大靠近主子们的嬷嬷、媳妇们，她们这些人往往听得多见得多，又不大掺和各房各派，多给些银钱，想来还是肯说些实情话，又不会随意透露给旁人。
小莲很快打听了回来，趁着午后屋里躲凉只主仆二人的时候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
原来这金七爷，比族中排行为五的老爷小十来岁，也是省城里念过西式学堂的。和七夫人为同窗校友，七爷又颇有才干，所以渐渐得了七夫人娘家的青睐，结了亲。
老太太最常念叨的，是七爷七夫人因受新派影响，不愿纳妾；老太太私下里常抱怨说：“老七虽说娶了省城官家女儿，可如今连个二房也纳不得，咱们这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必定是老七媳妇心高气傲容不得人，才拿那套新派说法搪塞我老太婆。”
话虽这么说，可婆媳彼此见了面倒还和和气气。不过七夫人确实心气高，平素陪七爷回老宅，每日只和老太太、大太太、几个同族大房太太、几个少爷小姐闲谈说笑，对于我们这样的偏房侧室是正眼也不瞧的，便就是对家里颇有地位的四太太和曾掌管家事的二太太，也甚少搭话。
只是三四年前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说是七夫人一日一个人带着几个下人、两个孩子回了老宅见老太太，面色颇有些不高兴；后来才知道，七夫人那次回府，是来告七爷的状了。
原来七爷虽不纳妾，却常爱流恋于省城交际花之间，私下银乱好色程度也不比我们老爷差；好在那些个交际花如走马观花，七夫人便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回，七爷竟玩出了名声：七爷和省城里两个颇有盛名的交际花，一个诨名红玫瑰，一个诨名白牡丹的，厮混好几个月，不知怎的，省城交际圈里竟传说金七爷红绡帐底“双龙戏珠、好个快活”的浑话。
七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面子上挂不住，便一气之下回老宅找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虽心里向着儿子，却也不愿意得罪七夫人。
要知道，七夫人来向老太太告状，那是尚有挽回的余地；若是七夫人直接跟娘家哥哥等人倾诉不满，那只怕耽误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老太太遂好言相劝又许诺一番，才把个七夫人哄了回去。
只是从那之后，七爷竟真的收敛了不少，七夫人也因此对老太太更多了敬重；不仅如此，七爷还回老宅较往日勤了些，府里下人也不免佩服老太太教子有方。
老太太最常念叨的，是七爷七夫人因受新派影响，不愿纳妾；老太太私下里常抱怨说：“老七虽说娶了省城官家女儿，可如今连个二房也纳不得，咱们这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必定是老七媳妇心高气傲容不得人，才拿那套新派说法搪塞我老太婆。”
话虽这么说，可婆媳彼此见了面倒还和和气气。不过七夫人确实心气高，平素陪七爷回老宅，每日只和老太太、大太太、几个同族大房太太、几个少爷小姐闲谈说笑，对于我们这样的偏房侧室是正眼也不瞧的，便就是对家里颇有地位的四太太和曾掌管家事的二太太，也甚少搭话。
只是三四年前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说是七夫人一日一个人带着几个下人、两个孩子回了老宅见老太太，面色颇有些不高兴；后来才知道，七夫人那次回府，是来告七爷的状了。
原来七爷虽不纳妾，却常爱流恋于省城交际花之间，私下银乱好色程度也不比我们老爷差；好在那些个交际花如走马观花，七夫人便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这回，七爷竟玩出了名声：七爷和省城里两个颇有盛名的交际花，一个诨名红玫瑰，一个诨名白牡丹的，厮混好几个月，不知怎的，省城交际圈里竟传说金七爷红绡帐底“双龙戏珠、好个快活”的浑话。
七夫人到底是大家闺秀，面子上挂不住，便一气之下回老宅找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虽心里向着儿子，却也不愿意得罪七夫人。
要知道，七夫人来向老太太告状，那是尚有挽回的余地；若是七夫人直接跟娘家哥哥等人倾诉不满，那只怕耽误的不是一点半点了。
老太太遂好言相劝又许诺一番，才把个七夫人哄了回去。
只是从那之后，七爷竟真的收敛了不少，七夫人也因此对老太太更多了敬重；不仅如此，七爷还回老宅较往日勤了些，府里下人也不免佩服老太太教子有方。
我听着小莲说的这些，心里却是无措。
二太太所说借种计谋固然诱人，可若是此事有一分半分的泄露，我还有什么活路呢？
老爷这儿必定不好过，老太太为着不耽误七爷，想必也不会下力保我，只有舍车保帅的份。
如此想着，便更加心烦意乱，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人就是这么贪心。
却说夏嬷嬷自那日留在我这处，说是每日来我房里帮着照看，实则也是二太太的耳目，不过是看着我动静罢了。
幸而我每日除了定省问安也不与外人交往，夜里侍奉老爷，白天则多是只让小莲近身伺候，夏嬷嬷倒也不起疑。
只是过了几日，夏嬷嬷趁着早起我梳洗，特地进我卧房侍候，我看她欲言又止，便叫小莲退至门口盯着，方示意夏嬷嬷开口。
夏嬷嬷这才道：
“奴才是想提醒八太太一句，二太太那边打算怎么交代？过几日逢芒种节，想必七爷又要回府小住了……”
我脸上一红，沉默片刻，才道：
“不瞒您说，我这几日也在反复度量此事……”
夏嬷嬷看我生胆怯之意，道：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是难得的机会，八太太可别叫一时胆怯之心耽搁了荣华富贵啊…这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看重您，否则往后的姨娘一房接一房，那时候可没您的事儿了…”
二太太所说借种计谋固然诱人，可若是此事有一分半分的泄露，我还有什么活路呢？
老爷这儿必定不好过，老太太为着不耽误七爷，想必也不会下力保我，只有舍车保帅的份。
如此想着，便更加心烦意乱，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人就是这么贪心。
却说夏嬷嬷自那日留在我这处，说是每日来我房里帮着照看，实则也是二太太的耳目，不过是看着我动静罢了。
幸而我每日除了定省问安也不与外人交往，夜里侍奉老爷，白天则多是只让小莲近身伺候，夏嬷嬷倒也不起疑。
只是过了几日，夏嬷嬷趁着早起我梳洗，特地进我卧房侍候，我看她欲言又止，便叫小莲退至门口盯着，方示意夏嬷嬷开口。
夏嬷嬷这才道：
“奴才是想提醒八太太一句，二太太那边打算怎么交代？过几日逢芒种节，想必七爷又要回府小住了……”
我脸上一红，沉默片刻，才道：
“不瞒您说，我这几日也在反复度量此事……”
夏嬷嬷看我生胆怯之意，道：
“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是难得的机会，八太太可别叫一时胆怯之心耽搁了荣华富贵啊…这是老太太和二太太看重您，否则往后的姨娘一房接一房，那时候可没您的事儿了…”
我犹豫垂眸道：
“道理我都懂，只是这招，未免太险了些。金家大院人来人往，只怕不好…”
夏嬷嬷道：
“原是担心这个。八太太过虑了，老太太安排的事儿，岂能有疏漏？这金家大院的角角落落，自会安排得体。”
说着，她脸上几分自负一笑，“这么说吧，这事儿，就是老太太不想叫七爷知道，都能办得到！”
我虽讶异，却也不好多问，默了默，才道：“还请容奴妾考虑一番，后晌再告知您。”
“道理我都懂，只是这招，未免太险了些。金家大院人来人往，只怕不好…”
夏嬷嬷道：
“原是担心这个。八太太过虑了，老太太安排的事儿，岂能有疏漏？这金家大院的角角落落，自会安排得体。”
说着，她脸上几分自负一笑，“这么说吧，这事儿，就是老太太不想叫七爷知道，都能办得到！”
我虽讶异，却也不好多问，默了默，才道：“还请容奴妾考虑一番，后晌再告知您。”
送走夏嬷嬷，我的脑海里反复着她的话……富贵险中求，倘若我真因胆怯之心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失宠不过是时日长短的问题，当真失宠之时，我的日子能保得齐六太太七太太的了无波澜吗？
只怕连那样的日子都过不上，只怕更会因身无庇护而遭欺凌，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谁让我曾当过凤凰当过虎呢？
当下炙手可热的一切，都会是日后她们报复我的理由。
即便是有幸过上没波澜的日子，那样一眼到头的生活，又跟活死人何异？
那自然不是我杨燕容想要的。既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我心中反复思量权衡，当下便暗暗下了决心，唤了小莲去找夏嬷嬷……
只怕连那样的日子都过不上，只怕更会因身无庇护而遭欺凌，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谁让我曾当过凤凰当过虎呢？
当下炙手可热的一切，都会是日后她们报复我的理由。
即便是有幸过上没波澜的日子，那样一眼到头的生活，又跟活死人何异？
那自然不是我杨燕容想要的。既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我心中反复思量权衡，当下便暗暗下了决心，唤了小莲去找夏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