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丁授田”及辽沈旗地的形成

“计丁授田”及辽沈旗地的形成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34:00 +0800 CST  
天命六年(1621年)三月,努尔哈赤攻克明之辽东重镇沈阳、辽阳后,很快占据整个辽东地区,“辽阳既下,其河东之三河、东胜,……岫岩、青台峪等大小七十余城,官民俱削发降”。努尔哈赤随即迁都辽阳,后金的统治重心便由原苏子河流域转至辽沈地区,绝大多数八旗官兵也放弃原来的屯驻地,连同其家属迁至辽沈地区。八旗兵丁离开原来的驻屯地,改驻辽东各地后,便出现了许多急待解决的问题,首先便是八旗兵丁离开了原有的庄园和耕地以及渔猎、采集的山川,失去了采集、渔猎经济的来源,如何安置八旗官兵,解决其生计,保持八旗的战斗力便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故努尔哈赤在辽东地区稍持稳定后,于天命六年七月十四日传谕辽东各村汉人,颁布“计丁授田”令,为八旗兵丁征地授田。谕告如下: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34:00 +0800 CST  
“海州地方拨田十万响,辽东地方拨田二十万,共征田三十万响,分给我驻扎此地之兵马。至于我众百姓之田,仍在我地方耕种。尔辽东地方诸贝勒、大臣及富家之田,荒芜者甚多也!该荒芜之田,亦在我所征之三十万垧田数内。如不敷用,可去自松山堡以内至铁岭、懿路、蒲河、珲托河、沈阳、抚顺、东州、玛根丹、清河、孤山等地之田耕种。若仍不足,可至边外耕种。往者,尔明国富人,占地甚广大,其田雇人耕作,所获粮米,食之不尽而柴之。贫民无田无粮,买粮而食,一旦财尽,沦为乞丐。富人与其囤积粮财,以致朽烂,徒行贮藏,不如赡养乞丐贫民。如此,则鸿名相传之,造福于后世也!本年所种之粮,准其各自收获。我今计田每丁给种粮田五,种棉地一矣。尔等不得隐匿男丁。隐匿不得其田矣!嗣后以不使花子求乞,乞丐僧人,皆给以田,勤加耕作。每三丁,合种官田一。每二十丁以一人充兵,一人应役。……”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35:00 +0800 CST  
围绕此段史料,有许多不同意见,对其争论的焦点,是关于授田对象的问题。多数学者认为计丁授田是努尔哈赤在后金国推行“均田制”,故授田的对象即包括八旗兵丁,也包括新征服的辽东汉人。郭成康、刘建新认为:“努尔哈赤颁发‘计丁授田’谕中规定的授田对象既不是八旗人丁,也不是后金辖区内一切满汉人民,而仅仅是新占领区(包括辽东五卫和海州、盖州、复州、金州四卫)的汉族人民。”李景兰也提出了类似的意见,认为“‘计丁授田’的命令是下给当地的汉族人民的,受田者只是汉民,既不包括满族八旗兵丁,也更不是单单授给满族八旗兵丁的。”周藤吉之通过对土地面积的分析,认为授田的对象是八旗兵丁,三十万响土地是供旗人作粮田和草料田用的,并欲驱使汉民百姓在这些土地上从事耕作。王钟翰师认为授田的对象是八旗贵族和八旗官兵。授田的对象问题,涉及到土地经营以及后金的社会性质等问题,故有必要作进一步讨论。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39:00 +0800 CST  
此谕告开头说得很清楚,在海州征田十万(许多史料将响译为“日”,一日实为一晌,晌同响),辽东征田二十万响,“分给我驻扎此地之兵马”。此句满语为“meni ubade tehe coohai niyalma morin de buki”,满语“bumbi”语意为“给”,变成“buki”则表示授受关系的动词,授受的对象以格助词“de”来表示,对象为“meni ubade tehe coohai niyalma morin”,可知此三十万响田是专为八旗官兵征用的。同年十月一日,又对汉人文告,强调征田之事,“ishun aniya coohai niyalmai jetere jeku,morin ulebere orho liyoo,talire usin' gaimbi,liyoodungni sunja wei niyalma,ejen aku usin be tebume,orin tumen ineng-gi,hai jeo,fu jeo,g'ai jeo,gin jeo duin wei niyalma de,ineku ejen aku usin be tebume,juwan tumen inenggi usin be tucibufi bu.”。中华书局汉译本《满文老档》中将此译为:“明年征收军人食粮,饲马草料及耕种之田地。辽东五卫之民,可耕种无主田二十万,又从该无主田内拨出十万响,给海州、盖州、复州、金州四卫之民耕种。”此段文字翻译有误,最后一句中的“tucibufi bu”是由动词“tucibumbi”(意为“出”)加上动词“bumbi”的命令式“bu”复合而成的,语意为“使……拿出”或“令……交出”,这是全句的谓语,命令的对象是“liy-oodung ni sunja wei niyalma”(辽东五卫之人)和“hai jeo,g'aijeo,fu jeo,gin jeo duin wei niyalma”(海州、盖州、复州、金州四卫之人),宾语分别是二十万响和十万无主熟田。所以此段满文应该译为“明年征收军人食粮,饲马草料及耕种之田地,着尔辽东五卫之人,交出无主熟田(或“可耕地”)二十万,海州、盖州、复州、金州之人交出同样无主熟田十万。”这道谕令实际是对七月十四日授田令的再次重申和补充,新的内容是改原来海州交田十万响为海、盖、金、复四州共交出无主熟田十万,再次强调辽东汉人必须交出三十万垧熟田,以供八旗官兵之用。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41:00 +0800 CST  
两处之地亩,仅有七十五万亩左右,不足所欲征拨之半,故周藤吉之认为在谕告中提到:“如不敷用,可取自松山堡以内至铁岭、懿路、蒲河、范河、珲托河、沈阳、抚顺、东州、玛根丹、清河、孤山等地之田耕种,若仍不足,可至边外耕种。”为的是补辽东地亩之不足,以使八旗官兵都能分到田地。其实,辽东的可耕地面积并非仅七十五万余亩,《全辽志》和《辽东志》所记载的地亩数,仅是辽东屯田的地亩数。明代在全国各卫、所实行屯田,明初在辽东不设州县,仅设卫、所,如明太祖朱元璋所言:“朕以其地早寒,土旷人稀,不欲建置劳民,但立卫以兵戍之,其粮饷岁输海上”。后因运输粮饷糜费,于洪武十五年(1382年)亦在辽东实行屯田制。据《全辽志)载:“始制屯田,法率以十,三分屯田,七分戍逻。既而损戍逻益屯田,至永乐间减戍卒而增屯夫,数至十有其八。力稿者众,岁有羡余,数千里内阡陌相连,屯堡相望,由是罢海粮运”。明初“辽东诸卫士卒十一万二千一百二十人”,永乐年间基本保持此额数。据万历《大明会典)卷十八记载,“每军种田五十亩”或根据土地肥瘠情况和其他耕种条件的不同,“或百亩,或七十亩,或三十亩,或二十亩不等”。以平均50亩计,永乐年间十分之八者从事耕作,据此估计当时辽东屯田的土地当在400万亩以上。但到明中后期,土地情况发生变化,据万历十年(1582年)辽东巡抚周咏题报:“丈出屯地八千九百三顷五十余亩……科地米地二万四千一百八十八顷七十余亩”。据此可知当时辽东的地亩达330万亩以上,民地远远超出屯地数,诸多屯田地亩转为民地,到明后期,仅剩下八十余万亩屯地。这些地亩远不够八旗授田需要,故仍需征拨辽东百姓的土地。因此,谕告中的“如不敷用”,并不是指辽东地亩不够征拨之数,而是指在分田中,三十万响田“不敷用”。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47:00 +0800 CST  
所谓三十万响,实为八旗官兵分配土地所需的大概亩数,日本学者安部健夫在《满洲八旗牛录研究》中认为,根据三十万响的土地分配额可以推定当时八旗男丁约五万人,这种推算不无道理。根据《满文老档》天命六年闰二月二十六日条所记牛录分布状况的资料统计,达尔汉侍卫旗(镶黄)有19个半牛录,阿敦阿哥旗(正黄)有45牛录另370甲,穆哈连旗(正蓝)有21牛录,济尔哈朗阿哥旗(镶蓝)有61牛录另125甲,汤古岱旗(正红)25牛录另250甲,博尔晋旗(镶红)有26个半牛录,栋鄂额旗(正白)18牛录另250甲,阿巴泰阿哥旗(镶白)有15牛录,当时计有230个牛录2浑托和(半个牛录)995甲驻守后金各地,每牛录按300丁计算,约计七万余丁。虽然努尔哈赤定三百人为一牛录,但许多牛录中丁数不足三百,因此,此数字不准确。当时耳闻目睹后金情况的朝鲜人李民窦在《建州闻见录》中所记:“一柳累所属三百人,或云多寡不均”,从许多牛录的编设记载来看,可知牛录壮丁数很少有满三百者。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51:00 +0800 CST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53:00 +0800 CST  
根据《满文老档》记载,第一批女真人迁至辽沈的时间是天命六年十一月初一日,故谕告的发布对象是辽东汉人,不会是女真人。为了安定民心,所以在谕告的后面,便历数辽东地主如何不道,后金政权将收富人之地,平均分给辽东汉人,即欲将八旗征拨的三十万响以外的土地,以“每丁给种粮田五响,种棉地一的”的分配原则,平均分给辽东汉人,并规定了汉人所应承担的兵役和徭役。但是所说为汉人分田仅是一纸具文,旨在安民。在《满文老档》中根本没有出现为辽东汉民授田的记录,而汉人服役的记载却屡屡出现。持为汉人授田之观点者,也是仅注意了谕告的后一部分,难免以偏盖全。由于八旗制度的性质和土地面积及时间的局限,当时不可能为辽东汉人授田,我们也不能仅凭一纸文告来分析土地的变更情况及社会性质问题,而应以其执行情况来具体分析。更应该明确,此谕告发布的对象虽然是汉人,但其宗旨是告诉辽东汉人将从“海州地方拨田十万,辽东地方拨田二十万响”,而不是要为辽东汉人分田,即此“计丁授田”的谕告是对辽东汉人下达的征田令,而不是授田令。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56:00 +0800 CST  
另外还应该注意的问题是,辽东地区除八旗征拨的土地之外,还有大量的土地归汉人占有。努尔哈赤对汉人实行“各安旧业”的政策,即没有打破辽东多数汉人原有的土地占有关系,如努尔哈赤所言:“我取辽东之后,未杀尔等,亦未动房舍耕地”,所以并不是没给汉人实行“计丁授田”,所有的汉人便无地可耕。相反,当时多数辽东汉人仍继续耕种自己原有的地亩。直到天命十年实行大规模编庄,将所有的辽东汉人编入八旗后,才彻底地改变了辽东汉人的土地占有关系。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58:00 +0800 CST  
待更……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29 21:59:00 +0800 CST  
八旗兵丁迁移到辽沈,目的是驻防各地,以镇压辽沈地区汉人的反抗和防御明朝、coohiyan、qahar蒙古等对峙势力的颠覆。所以进入辽沈后,很快将八旗兵丁按旗分驻后金的各城堡和交通要冲。《满文老档》天命七年四月十八日条记:

正黄旗收管之地:费(佛)阿拉、尚间崖、包窝赫、札克丹、洪阔、抚顺、西章嘉、德立石、奉集堡八城。
镶黄旗收管之地:柴河、抚安、范河、懿路、三岔堡、铁岭、(原档残缺)宋家泊、丁字泊、避荫、甲虎缠十一城。
正红旗收管之地:温德痕、札库穆、清河及一堵墙、碱厂、孤山、山羊峪、威宁营、东州、玛哈丹(mahadan,东洋文库日译本将其译为“马根丹”)十城。
镶红旗收管之地:沈阳、蒲河、平虏堡、十方寺、上榆林、靖远堡、武靖营、长宁堡、会安堡、虎皮驿、长永堡、长胜堡十二城。
镶蓝旗收管之地:旅顺口、木城驿、金州及石河驿、黄骨岛、归服堡、望海锅、红嘴八城。
正蓝旗收管之地:岫岩、青苔峪、马宽赛及水长驿、伊兰博里库、镇东、镇夷、凤凰、汤站、险山、甜水站十一城。
正白旗收管之地:复州、栾古堡、杨官堡及永宁监、五十寨、盖州、盐厂堡、天城堡、青云堡(东洋文库日译本为“庆云堡”)九城。
镶白旗收管之地:海州、东京堡、耀州、穆家堡、析木城、古城堡、长安堡、青城堡、鞍山九城。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30 12:25:00 +0800 CST  
从这段史料中可以看到,正黄、镶黄、正红三旗收管之地,多是后金在进入辽沈之前的故地,即苏子河流域和浑河上游地区。其它五旗收管辽沈及海、盖、金、复等辽东地区,具体为:

正黄旗管辖赫图阿拉、抚顺地区;
镶黄旗管辖铁岭地区;
正红旗管辖清河、碱厂地区;
镶红旗管辖沈阳地区;
镶蓝旗管辖旅顺、金州地区;
正蓝旗管辖岫岩、凤城地区;
正白旗管辖复州、盖州地区;
镶白旗管辖辽阳、海州地区。

这段史料给人以疑问,在辽东(定辽五卫和金、复、海、盖地区)是否只对镶红、镶蓝、正蓝、正白、镶白五旗授田,而正黄、镶黄、正红
三旗要在其管辖区,即在苏子河流域和浑河上游地区授田呢?事实并非如此,后金政权的统治重心由萨尔浒迁到辽阳后,女真人也基本都随之迁到辽沈地区。《满文老档)天命六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条记载:“自萨尔浒迁户至辽东,十一月初一日第一族始至,十二月初十日队尾终断”,可见女真人是有组织,有秩序地迁到辽沈地区的,陆续到达用了四十天,可知迁移规模之大。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30 12:27:00 +0800 CST  
在女真人迁移后,努尔哈赤又将大批汉人迁往女真人的故地。“建州尽徙诸堡屯民出塞,以其部落分屯开、铁、辽、沈,驱屯民男女二十万北行,男子不得挟赞,妇女不得缠足,道死相属。”“塞”指明代的边墙,即驱赶耀州等地二十万汉民到女真人原居住地(明代边墙之外)去生活。女真人故地的耕地也基本由被迫迁移至此的汉人耕种,所以当时不可能在苏子河流域和浑河上游地区为八旗官兵分田,女真人的故地能容纳二十余万汉人,可窥知女真人基本已迁移殆尽。就授田而言,《满文老档》天命六年十一月十二日载:“蒙噶图、孟古、萨尔古里等道员前来丈量田亩,办理房舍”。据姚念慈先生考证,蒙噶图当时属镶黄旗,镶黄旗之人任授田之大臣,按八旗各旗只主本旗事,不许干预他旗事物之惯例,知镶黄旗等亦在辽东授田。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30 12:29:00 +0800 CST  
另上述各旗收管之地,也并非本旗驻守。天命八年三月四日,派“穆哈连(正蓝旗人)率镶白旗甲兵五十,驻温德痕河(按上属正红旗收管);索海牛录下阿尔巴率八旗拣选之甲兵四百名,驻十方寺(按上属镶红旗收管);郭忻、羌钱率正红旗三牛录,驻铁岭(按上属镶黄旗收管);镶白旗阿尔布哈率正蓝旗三牛录,驻奉集堡(按上属正黄旗收管)。”天命九年正月初十日,“增派戍守之兵,栋鄂额骑往驻海州,达柱虎往驻耀州,…”,栋鄂额骑何和里与达柱虎同属正白旗。按上记海州、耀州同属镶白旗收管之地,所以,后金之八旗驻防不受各旗收管地界的限制,八旗官兵的家也不在驻防处,驻防之分布与旗地分配无关。因此,在辽东的“计丁授田”,并不是仅对前面提到的收管辽东的镶红、镶蓝、正蓝、正白、镶白五旗,而是面向整个八旗官兵的。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30 12:32:00 +0800 CST  
在辽东授田,专设“管田大臣”(满文称做“usin icihiyara ambasa”)主管。先将地亩划于各旗,“诸申每旗各派游击二人,每牛录各派千总一人,一同往勘田”,各旗再分于各牛录,令“每牛录派一章京率领前往,丈量地亩”,各牛录再以每丁六分于八旗兵丁,兵丁在外戍守者,“可先使父兄速来,以记取尔等所分配之田舍,然后率子弟家人妥为耕作及收
获”。牛录额真要监管耕种,不许借口驻防延误农耕。规定“各牛录驻辽东之男丁,核计为三份,一份驻扎,二份在辽东耕田。……独身壮丁,勿得差遣,令其驻扎,其田令牛录之人兼耕”。并鼓励各牛录之人,“若不敷耕种,可往抚顺、清河、开原、铁岭、柴河、法纳哈各地,各自沿边择地,合力耕种”。据此亦可知最初的授田范围仅限于辽东,后因三十万响地不够分配和所分的部分土地贫瘠,难以耕种,造成部分牛录粮不足用,才又“展边开垦,移两黄旗于铁岭(今铁岭),两白旗于安平(即安平屯,在今辽阳市东南),两红旗于石城(即石城堡,在今风城县东北),其阿敏所管两蓝旗,分住张义
站(即章义站,今沈阳市西南)、靖远堡(即静远堡,今沈阳市西北),因地土瘠薄,与以大城之地”。分配旗地的范围扩大,将各旗部分迁至铁岭、安平堡、石城堡等地区,但各旗所移也只是部分牛录,就土地面积而言,各旗旗地的重心仍在辽沈地区。

楼主 遠去的河流  发布于 2018-03-30 12:36:00 +0800 CST  

楼主:遠去的河流

字数:6070

发表时间:2018-03-30 05:34: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0-02-01 20:42: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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