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活人冢by两岸叶
“不知本将是否有资格与王爷说话。”门外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须发斑白的老将跨门而入。众人纷纷抱拳称：“钱将军。”
就连李正都起身抱拳，以示尊重。
林凌煊笑，拱手道：“钱将军既然来了，自然有资格。”
钱将军对着李正抱拳还礼，又向林凌煊一礼，道：“敢问今儿这一出，是为了什么？”钱将军是跟着李正父亲的旧友，平日里李正也是要叫一声叔父，又被皇上亲封了骠骑将军，虽然地位不如护国大将军，在一众将领中也有些威望。如今他出面，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儿戏。众人正色，重新开始。
申贰又把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遍，声声泪下也确实可怜，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看到。我怎么敢故意冒犯王爷。”
林凌煊环视一周。屋中人着实不少，将军府只有李清李白在，军中倒是不少，多为老将。这些老将之前一直没怎么吱声，现在也正色起来。这时候林凌煊也不再一味沉默，道：“你自称不是故意的溅了本王污水，是怎么做到一滴不少的，溅的本王满头满脸？分明是兜头泼污水。你既然说没看见，想必这一双招子也没什么用，不如本王帮你摘了。要不然留着也是摆设。”
屋中霎时安静，众将表情不一。申贰声音更加颤抖，道：“王爷，奴才不敢泼您！借奴才几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王爷啊！”
林凌煊点头：“这倒是。你本人是不敢泼本王的，就怕受了谁的唆使。你要是从将军屋里出来，我可能会猜想是不是将军不喜欢我让你泼的，可惜当天你伺候的不是将军。这就不知道那天早上你是从谁的屋子里听到什么了，也不知事后他有没有对你负责说照顾你此后余生。”这句话没有任何实证，就是含沙射影，却成功的让一些人变了脸色。
钱将军叹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响起：“王爷，这奴才不管是泼的还是溅的，都是冒犯了王爷，确实该罚。可打上几板子教训也就罢了，总不至于夺人双目。王爷这一招，太过狠了吧！”
林凌煊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旁观将领纷纷点头：“是啊。”
之前把申贰带回屋子的孙千户适时出声：“王爷，您一剑斩百官，咱都不敢惹。可现在一墓里人也不多，经不住您这么伤杀啊！”
一句话将曾经林凌煊带给满朝文武的恐惧，重新唤回，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噤声自危。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说起。
新皇登基，大肆封赏。军中多有升迁，除了护国大将军李正，另有二十名将领封了将军。又追封李氏夫妇。平反前宰相林相爷，追封林氏夫妇。可谓一时大庆，各得封赏。
相传那日刚刚得了封的异姓王林凌煊，欣喜过度嚎啕大哭。王府里一整夜都是他又哭又笑的声音。第二天，便得了失心疯。这失心疯并不是医生诊断的，而是从第二天起，他的所有行动就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那一天早朝，他不但迟到了，还和皇上称兄道弟，自认居功，不但不跪拜行礼，还称自己站累了，要求座位。皇上倒也念旧情，就真的给了他一把椅子。从此朝堂大殿之上，异姓王林凌煊再未跪拜，而是与皇上一同接受朝臣之礼。
众人回头去看。只见一须发斑白的老将跨门而入。众人纷纷抱拳称：“钱将军。”
就连李正都起身抱拳，以示尊重。
林凌煊笑，拱手道：“钱将军既然来了，自然有资格。”
钱将军对着李正抱拳还礼，又向林凌煊一礼，道：“敢问今儿这一出，是为了什么？”钱将军是跟着李正父亲的旧友，平日里李正也是要叫一声叔父，又被皇上亲封了骠骑将军，虽然地位不如护国大将军，在一众将领中也有些威望。如今他出面，自然不能像之前那般儿戏。众人正色，重新开始。
申贰又把之前的说辞说了一遍，声声泪下也确实可怜，道：“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没看到。我怎么敢故意冒犯王爷。”
林凌煊环视一周。屋中人着实不少，将军府只有李清李白在，军中倒是不少，多为老将。这些老将之前一直没怎么吱声，现在也正色起来。这时候林凌煊也不再一味沉默，道：“你自称不是故意的溅了本王污水，是怎么做到一滴不少的，溅的本王满头满脸？分明是兜头泼污水。你既然说没看见，想必这一双招子也没什么用，不如本王帮你摘了。要不然留着也是摆设。”
屋中霎时安静，众将表情不一。申贰声音更加颤抖，道：“王爷，奴才不敢泼您！借奴才几个胆子，也不敢冒犯王爷啊！”
林凌煊点头：“这倒是。你本人是不敢泼本王的，就怕受了谁的唆使。你要是从将军屋里出来，我可能会猜想是不是将军不喜欢我让你泼的，可惜当天你伺候的不是将军。这就不知道那天早上你是从谁的屋子里听到什么了，也不知事后他有没有对你负责说照顾你此后余生。”这句话没有任何实证，就是含沙射影，却成功的让一些人变了脸色。
钱将军叹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响起：“王爷，这奴才不管是泼的还是溅的，都是冒犯了王爷，确实该罚。可打上几板子教训也就罢了，总不至于夺人双目。王爷这一招，太过狠了吧！”
林凌煊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旁观将领纷纷点头：“是啊。”
之前把申贰带回屋子的孙千户适时出声：“王爷，您一剑斩百官，咱都不敢惹。可现在一墓里人也不多，经不住您这么伤杀啊！”
一句话将曾经林凌煊带给满朝文武的恐惧，重新唤回，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噤声自危。
一切都要从三年前说起。
新皇登基，大肆封赏。军中多有升迁，除了护国大将军李正，另有二十名将领封了将军。又追封李氏夫妇。平反前宰相林相爷，追封林氏夫妇。可谓一时大庆，各得封赏。
相传那日刚刚得了封的异姓王林凌煊，欣喜过度嚎啕大哭。王府里一整夜都是他又哭又笑的声音。第二天，便得了失心疯。这失心疯并不是医生诊断的，而是从第二天起，他的所有行动就无法用正常人的眼光去看待。
那一天早朝，他不但迟到了，还和皇上称兄道弟，自认居功，不但不跪拜行礼，还称自己站累了，要求座位。皇上倒也念旧情，就真的给了他一把椅子。从此朝堂大殿之上，异姓王林凌煊再未跪拜，而是与皇上一同接受朝臣之礼。
那一天早朝，他不但迟到了，还和皇上称兄道弟，自认居功，不但不跪拜行礼，还称自己站累了，要求座位。皇上倒也念旧情，就真的给了他一把椅子。从此朝堂大殿之上，异姓王林凌煊再未跪拜，而是与皇上一同接受朝臣之礼。
有不少人对这件事表示质疑，可真敢说出来的，没几个。而林凌煊对于这些人是个什么态度，全看当时的心情。比如大学士第一次说的时候，林凌煊当即道歉，说自己是酒醉才厚脸皮讨的椅子，也确实站了起来。而当第二天大学士又说，却是被直接一掌拍碎了心脉，当场死在大殿上。朝臣一片哗然，全然是要捉拿林凌煊。
可林凌煊转身对着皇上就跪了下去，后悔的痛哭流涕，直锤自己胸口，口口声声自己的错。皇上念他的旧情，罚他庭杖。林凌煊也是乖乖挨打。只是再一日的早朝，林凌煊却早早的就让林府下人将自己抬到大殿。这一次都不是椅子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抬过去一个小榻。
皇上对林凌煊的无赖举措半点办法也没有。每次犯了错，他都唤着弟弟痛心疾首的认错，任打任罚的态度，让皇上没有办法真的对他做什么。可转过头来该发疯的时候还是继续发疯。最让人气愤的是，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在这期间，林凌煊畜养了十二个高手，人称十二狼。
他就这么在大殿之上肆无忌惮。有人弹劾他，他也不说什么，转过头就去杀人全家。理由是，被骂了，不开心。有人刻意奉承他，转过头也给杀了。理由是，就会拍马屁，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死了省着占地方。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也不知是说他还是不说。当然，这满朝上下，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李正。
李正被封护国大将军之后，并没有外放边疆继续保家卫国，而是在京城驻下，担任护卫统领一职。那时李正虽然对他由爱转恨，可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变成这样，曾经去找过他。
林凌煊看着李正的样子就像是疯狗见了主人，比在皇上面前都听话，低声讨好。可就是不答应李正的任何要求，冥顽不灵。他俩的矛盾是在林凌煊要当庭斩杀一位吴姓将领的时候，被更加激化的。其实吴将领未必与李正关系有多好，只是曾经跟他一起战场厮杀过，就更不希望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疯狗咬死。所以李正在林凌煊出手时，一掌拍在了林凌煊的胸口。
林凌煊当即被打的后退几步跪在地上喘息，却抬头看着李正，表情十分沉重：“将军……”这一声似含着千言万语，诉说不尽的压抑，“罢了。”他站起身到自己的座椅前，并未落座，用手掌擦着嘴角流出的血，沉默的垂眸站着。
那时候李正错误的认为自己是能在林凌煊的手下救人的。却没想到，下朝之后，林凌煊还是把人给杀了。
李正得到消息也曾气的去找林凌煊，在街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甩了林凌煊一个耳光，怒骂：“今天是我ru你打你。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杀了！”
林凌煊摇头，一脸认真回答：“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动你的。”
也说不上他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若说是假，确实是一直讨好，从没动过将军。曾经在大殿上，下雨路上湿了将军的鞋，林凌煊当众跪在地上想要给李正擦鞋，却被一脚踢在肺上。那天整个早朝林凌煊都像被主人嫌弃的狗一样，满眼哀伤的蜷缩在一边。回去之后咳了很久伤才好。
可若说是真的，将军要保护的人，一个也没保护下来。林凌煊想要杀谁，那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其中也包括李正。
有不少人对这件事表示质疑，可真敢说出来的，没几个。而林凌煊对于这些人是个什么态度，全看当时的心情。比如大学士第一次说的时候，林凌煊当即道歉，说自己是酒醉才厚脸皮讨的椅子，也确实站了起来。而当第二天大学士又说，却是被直接一掌拍碎了心脉，当场死在大殿上。朝臣一片哗然，全然是要捉拿林凌煊。
可林凌煊转身对着皇上就跪了下去，后悔的痛哭流涕，直锤自己胸口，口口声声自己的错。皇上念他的旧情，罚他庭杖。林凌煊也是乖乖挨打。只是再一日的早朝，林凌煊却早早的就让林府下人将自己抬到大殿。这一次都不是椅子的问题了，而是直接抬过去一个小榻。
皇上对林凌煊的无赖举措半点办法也没有。每次犯了错，他都唤着弟弟痛心疾首的认错，任打任罚的态度，让皇上没有办法真的对他做什么。可转过头来该发疯的时候还是继续发疯。最让人气愤的是，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在这期间，林凌煊畜养了十二个高手，人称十二狼。
他就这么在大殿之上肆无忌惮。有人弹劾他，他也不说什么，转过头就去杀人全家。理由是，被骂了，不开心。有人刻意奉承他，转过头也给杀了。理由是，就会拍马屁，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死了省着占地方。
一时间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也不知是说他还是不说。当然，这满朝上下，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李正。
李正被封护国大将军之后，并没有外放边疆继续保家卫国，而是在京城驻下，担任护卫统领一职。那时李正虽然对他由爱转恨，可毕竟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他变成这样，曾经去找过他。
林凌煊看着李正的样子就像是疯狗见了主人，比在皇上面前都听话，低声讨好。可就是不答应李正的任何要求，冥顽不灵。他俩的矛盾是在林凌煊要当庭斩杀一位吴姓将领的时候，被更加激化的。其实吴将领未必与李正关系有多好，只是曾经跟他一起战场厮杀过，就更不希望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疯狗咬死。所以李正在林凌煊出手时，一掌拍在了林凌煊的胸口。
林凌煊当即被打的后退几步跪在地上喘息，却抬头看着李正，表情十分沉重：“将军……”这一声似含着千言万语，诉说不尽的压抑，“罢了。”他站起身到自己的座椅前，并未落座，用手掌擦着嘴角流出的血，沉默的垂眸站着。
那时候李正错误的认为自己是能在林凌煊的手下救人的。却没想到，下朝之后，林凌煊还是把人给杀了。
李正得到消息也曾气的去找林凌煊，在街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甩了林凌煊一个耳光，怒骂：“今天是我ru你打你。有本事你连我一起杀了！”
林凌煊摇头，一脸认真回答：“就算是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动你的。”
也说不上他这句话说的是真是假。若说是假，确实是一直讨好，从没动过将军。曾经在大殿上，下雨路上湿了将军的鞋，林凌煊当众跪在地上想要给李正擦鞋，却被一脚踢在肺上。那天整个早朝林凌煊都像被主人嫌弃的狗一样，满眼哀伤的蜷缩在一边。回去之后咳了很久伤才好。
可若说是真的，将军要保护的人，一个也没保护下来。林凌煊想要杀谁，那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其中也包括李正。
将军要保护的人，一个也没保护下来。林凌煊想要杀谁，那人绝对活不过第二天。其中也包括护国大将军李正。
那段时间是记忆中的黑色时期，每天每时每刻窥探林凌煊的脸色，生怕惹了他，生怕让他想起杀了自己。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几个人能睡好觉。新皇登基三年，三年来没有好好享受过，时时缩进龟壳保命。这是人该过的日子么？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脑袋被别人惦记的日子。可谁也没想到，入墓了还是躲不开林凌煊。他就像个阎王，就算在墓地里，都逃离不了他。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被唤醒了记忆，心里隐隐做了个决定。
李正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提笔写道：那日申贰伺候的将领都有谁？写罢眼神示意李毅看纸上。此时他案前有高台遮挡，在他身后的李毅能看见写了什么，其他人却看不到。
李毅低头看了问题，略一思索，眼神落到了场上一人身上。
李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周姓将军。周将军与李正年龄相仿，也是同批受封的将军。他为人豪爽在军中深得人心，口碑不次于李正，而且夫妻情深，没有李正这些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如李正的，就是出身。李正出身正统，将军世家，入营就是说一不二的首领。而周将军却是出身草莽，被招安为边疆将领的。这么多年来的所有荣誉，都是靠自身挣来的。此时周将军并没什么反应，如同看热闹一般，好奇张望。
此时场上已经不在意申贰的眼睛了，军中多是粗人嗓门大，一时间屋中如菜市场一般喧闹：“王爷视人命如草芥，让我们如何安心！”
“王爷屠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真不怕厉鬼来寻吗！”
“我等虽如草芥，不愿被人惦记着脑袋！”
“杀了王爷，以抚众心！”
“杀了异姓王！”
“杀了林凌煊！”
林霜跨前一步，无声站在林凌煊旁边，摆明了与他一同对抗众将的态度。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林霜的眼中依旧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认真。
李毅看着林霜，只觉得换位而处，不论什么情况自己都能站在将军身后，却做不到林霜这样的淡然而认真。
此时被众人攻击的中心人物林凌煊一阵苦笑。曾经的日子太荒唐，现在报应还是来了。他心底苦，紧张的不敢抬头看李正，只将目光落在他的书桌一脚。孤身冷对千夫指，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将军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如果李正真的顺应了众将的心，那么他只能死。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愿意违背他的任何意愿。哪怕这个意愿，会让自己死。
李正的目光在场上转过。周将军混在人群里嚷着杀了异姓王，只是他的声音太小，全然被其他人的叫嚣所遮住。钱将军已经闭嘴，调动情绪的事已经做完，此时他专注的看着护国将军李正。钱小将却转过身对着众将，如同带头喊口号一般，高高举着拳头呐喊。再去看林凌煊，这个惹了众怒高呼要被处死的人，此时脸色有些白，垂着眸子沉默站着，不说一字一句辩解。三年了，李正见过他杀了人被皇上问责时候的痛心疾首、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强硬狡辩、阴狠扬言报复，就是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李正轻咳一声。这一声在叫嚣的人当中微不可闻，林凌煊却狠狠一抖，目光抬起来想要看看李正，却在一半的时候又落下，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李正看着直觉林凌煊已经不存希望，顿时嫌弃碍眼。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再次拿起笔来记录，继续做他的文书。李毅在他旁边，看了一眼李白。李白就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林凌煊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一眼李正，见他这幅不管不问的态度，眼睛顿时亮了，一扫之前的压抑变得神采奕奕，缓慢转身冷眼扫过全场，在场众将立时如临大敌，不敢再叫嚣，暗自运足了内力以防疯狗突然发难。林凌煊裂开嘴张狂笑。他是异姓王，不需要李正护着，只要李正不要了他的命，这些人他不在乎。
他转身重新面对着李正，表情严肃认真，抚袖、撩袍、跪地、抱拳，开口话却是对着众将说的：“各位，何必畏我如虎？我林凌煊保证，只要诸位对将军忠心无二，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我林凌煊便不会动手。”
林凌煊有恐怖实力，碾压之下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人心，顿时场中声势弱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小声商议。孙千户皱着眉头，略微抬高一些声音：“王爷以前也说过不杀为民之官，可我们这群人保家卫国，还不是到了这里！”
“就是。不要相信他！”
“杀了林凌煊！”
叫嚣声再起，人群已经蠢蠢欲动。林凌煊站起身来面对众将，冷笑一声准备应战。
那段时间是记忆中的黑色时期，每天每时每刻窥探林凌煊的脸色，生怕惹了他，生怕让他想起杀了自己。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几个人能睡好觉。新皇登基三年，三年来没有好好享受过，时时缩进龟壳保命。这是人该过的日子么？没有任何人会喜欢脑袋被别人惦记的日子。可谁也没想到，入墓了还是躲不开林凌煊。他就像个阎王，就算在墓地里，都逃离不了他。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被唤醒了记忆，心里隐隐做了个决定。
李正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提笔写道：那日申贰伺候的将领都有谁？写罢眼神示意李毅看纸上。此时他案前有高台遮挡，在他身后的李毅能看见写了什么，其他人却看不到。
李毅低头看了问题，略一思索，眼神落到了场上一人身上。
李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周姓将军。周将军与李正年龄相仿，也是同批受封的将军。他为人豪爽在军中深得人心，口碑不次于李正，而且夫妻情深，没有李正这些乱七八糟的爱恨情仇。如果说他有什么不如李正的，就是出身。李正出身正统，将军世家，入营就是说一不二的首领。而周将军却是出身草莽，被招安为边疆将领的。这么多年来的所有荣誉，都是靠自身挣来的。此时周将军并没什么反应，如同看热闹一般，好奇张望。
此时场上已经不在意申贰的眼睛了，军中多是粗人嗓门大，一时间屋中如菜市场一般喧闹：“王爷视人命如草芥，让我们如何安心！”
“王爷屠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真不怕厉鬼来寻吗！”
“我等虽如草芥，不愿被人惦记着脑袋！”
“杀了王爷，以抚众心！”
“杀了异姓王！”
“杀了林凌煊！”
林霜跨前一步，无声站在林凌煊旁边，摆明了与他一同对抗众将的态度。就算到了这种时候，林霜的眼中依旧没有太多波动，只是认真。
李毅看着林霜，只觉得换位而处，不论什么情况自己都能站在将军身后，却做不到林霜这样的淡然而认真。
此时被众人攻击的中心人物林凌煊一阵苦笑。曾经的日子太荒唐，现在报应还是来了。他心底苦，紧张的不敢抬头看李正，只将目光落在他的书桌一脚。孤身冷对千夫指，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经历，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将军心里是个什么地位。如果李正真的顺应了众将的心，那么他只能死。不是打不过，而是不愿意违背他的任何意愿。哪怕这个意愿，会让自己死。
李正的目光在场上转过。周将军混在人群里嚷着杀了异姓王，只是他的声音太小，全然被其他人的叫嚣所遮住。钱将军已经闭嘴，调动情绪的事已经做完，此时他专注的看着护国将军李正。钱小将却转过身对着众将，如同带头喊口号一般，高高举着拳头呐喊。再去看林凌煊，这个惹了众怒高呼要被处死的人，此时脸色有些白，垂着眸子沉默站着，不说一字一句辩解。三年了，李正见过他杀了人被皇上问责时候的痛心疾首、痛哭流涕、捶胸顿足、强硬狡辩、阴狠扬言报复，就是没见过他这副样子。
李正轻咳一声。这一声在叫嚣的人当中微不可闻，林凌煊却狠狠一抖，目光抬起来想要看看李正，却在一半的时候又落下，唇边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李正看着直觉林凌煊已经不存希望，顿时嫌弃碍眼。他皱了皱眉，没说话，再次拿起笔来记录，继续做他的文书。李毅在他旁边，看了一眼李白。李白就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林凌煊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一眼李正，见他这幅不管不问的态度，眼睛顿时亮了，一扫之前的压抑变得神采奕奕，缓慢转身冷眼扫过全场，在场众将立时如临大敌，不敢再叫嚣，暗自运足了内力以防疯狗突然发难。林凌煊裂开嘴张狂笑。他是异姓王，不需要李正护着，只要李正不要了他的命，这些人他不在乎。
他转身重新面对着李正，表情严肃认真，抚袖、撩袍、跪地、抱拳，开口话却是对着众将说的：“各位，何必畏我如虎？我林凌煊保证，只要诸位对将军忠心无二，只要不惹到我头上，我林凌煊便不会动手。”
林凌煊有恐怖实力，碾压之下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安抚了人心，顿时场中声势弱了下来，窸窸窣窣的小声商议。孙千户皱着眉头，略微抬高一些声音：“王爷以前也说过不杀为民之官，可我们这群人保家卫国，还不是到了这里！”
“就是。不要相信他！”
“杀了林凌煊！”
叫嚣声再起，人群已经蠢蠢欲动。林凌煊站起身来面对众将，冷笑一声准备应战。
叫嚣声再起，人群已经蠢蠢欲动。林凌煊站起身来面对众将，冷笑一声准备应战。
突然一个带着惊喜的叫喊声从门外传来：“将军！将军！”
李正放下笔向门外看去，顺手揉碎了之前写过的纸。
赵副将手里捧着青铜小鼎兴冲冲的跑进来。进门一看众人架势，先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环视一周，浑身上下都写着疑问：你们在干嘛？
李正被他的表情逗得想笑，忍了忍问：“不好好地里待着，你来干嘛！？”
“啊！”赵副将一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激动的手都有点抖，小心的把手里的青铜小鼎奉到李正书桌前，仰头笑道，“看看！苗！种子发芽了！”
这是关乎大家会不会在墓地里饿死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小鼎上。这是新皇御赐护国将军的青铜鼎，象征着权利和地位，虽然小，却是无价之宝。此时赵副将却拿它装满了土，土上有几株苗，吐着嫩绿嫩绿的芽。
李正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指着青铜小鼎问：“你……你拿这个当盆用？”
“昂！”赵副将回答的理所应当，“这苗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关乎生计。难道不应该用个好点的容器送给将军么？”
李正语塞。
旁边李毅却已经笑出声，跨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赵副将，哈哈大笑道：“应该！应该！这次育苗赵副将首功！值得庆祝！今晚咱哥俩喝上一杯，窝窝头就酒，越过越有！”
李正笑骂：“就知道贪酒！看在赵副将有功，便赏你两坛。不许多饮，小心误事！”
喊打喊杀的事，就这么被赵副将打了岔。将军看一眼林凌煊，冷声道：“众将所忧心之事也不无道理。林凌煊，本将军罚你庭杖五十，引以为戒。日后禁止滥杀无辜。你可服气？”
林凌煊惊喜单膝跪地，道：“谢将军。只是本王好歹也是异姓王，将军赏的庭杖不敢不受，却不愿被些个下人打罚。求将军亲自执杖。”
李正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翻倍！”
“是！”林凌煊笑的满足，“辛苦将军。”
李正亲自执杖，把林凌煊打了个血肉模糊。趴在刑凳上许久下不来，最后没办法，让林霜和李白两个人直接连凳子一起抬回了林凌煊的房间。挨打时候林凌煊硬气的很，就算疼得再狠，也只是压抑着的闷哼，冷汗混着血砸了一地，愣是没喊。可一进自己的屋子，就哼哼唧唧的颤抖，撇着嘴轻声嘟囔：“疼死本王了！本王的pi股啊！”
林霜出去给他打冷水，只剩下李白照看着。李白原本很敬佩王爷挨得这么重依旧隐忍，听这声声只觉得自己幻灭了。他掀起林凌煊的衣摆，想要露出里面的伤，刚一伸手，余光突然看见一个橘黄色衣摆。连忙又给遮盖好，唤出声：“小零小姐？”
身穿橘黄棉裘的凌小零从门外进来。表情有些羞怯，轻声给自己解释：“我……听说王爷挨打了，就是想过来看看王爷。”
林凌煊再怎么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在一个丫头跟前哼哼唧唧的，立时恢复高傲表情，道：“多谢小零。没事的，将军没舍得下重手，小零放心。”
凌小零的表情立马很难看，咬着唇微微红了眼眶：“我都看到将军门前庭杖上的血了。”
“额……”林凌煊一瞬间懵了，也觉得有些羞chi。活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丫头哭唧唧的心疼过。这比被众将围攻更让他无措，只得求助的看向李白。
突然一个带着惊喜的叫喊声从门外传来：“将军！将军！”
李正放下笔向门外看去，顺手揉碎了之前写过的纸。
赵副将手里捧着青铜小鼎兴冲冲的跑进来。进门一看众人架势，先吓了一跳。一脸震惊环视一周，浑身上下都写着疑问：你们在干嘛？
李正被他的表情逗得想笑，忍了忍问：“不好好地里待着，你来干嘛！？”
“啊！”赵副将一想起自己要说的事，激动的手都有点抖，小心的把手里的青铜小鼎奉到李正书桌前，仰头笑道，“看看！苗！种子发芽了！”
这是关乎大家会不会在墓地里饿死的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小鼎上。这是新皇御赐护国将军的青铜鼎，象征着权利和地位，虽然小，却是无价之宝。此时赵副将却拿它装满了土，土上有几株苗，吐着嫩绿嫩绿的芽。
李正脸色变了几变，最后指着青铜小鼎问：“你……你拿这个当盆用？”
“昂！”赵副将回答的理所应当，“这苗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关乎生计。难道不应该用个好点的容器送给将军么？”
李正语塞。
旁边李毅却已经笑出声，跨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赵副将，哈哈大笑道：“应该！应该！这次育苗赵副将首功！值得庆祝！今晚咱哥俩喝上一杯，窝窝头就酒，越过越有！”
李正笑骂：“就知道贪酒！看在赵副将有功，便赏你两坛。不许多饮，小心误事！”
喊打喊杀的事，就这么被赵副将打了岔。将军看一眼林凌煊，冷声道：“众将所忧心之事也不无道理。林凌煊，本将军罚你庭杖五十，引以为戒。日后禁止滥杀无辜。你可服气？”
林凌煊惊喜单膝跪地，道：“谢将军。只是本王好歹也是异姓王，将军赏的庭杖不敢不受，却不愿被些个下人打罚。求将军亲自执杖。”
李正脸色一沉，冷哼一声：“翻倍！”
“是！”林凌煊笑的满足，“辛苦将军。”
李正亲自执杖，把林凌煊打了个血肉模糊。趴在刑凳上许久下不来，最后没办法，让林霜和李白两个人直接连凳子一起抬回了林凌煊的房间。挨打时候林凌煊硬气的很，就算疼得再狠，也只是压抑着的闷哼，冷汗混着血砸了一地，愣是没喊。可一进自己的屋子，就哼哼唧唧的颤抖，撇着嘴轻声嘟囔：“疼死本王了！本王的pi股啊！”
林霜出去给他打冷水，只剩下李白照看着。李白原本很敬佩王爷挨得这么重依旧隐忍，听这声声只觉得自己幻灭了。他掀起林凌煊的衣摆，想要露出里面的伤，刚一伸手，余光突然看见一个橘黄色衣摆。连忙又给遮盖好，唤出声：“小零小姐？”
身穿橘黄棉裘的凌小零从门外进来。表情有些羞怯，轻声给自己解释：“我……听说王爷挨打了，就是想过来看看王爷。”
林凌煊再怎么不要脸，也不好意思在一个丫头跟前哼哼唧唧的，立时恢复高傲表情，道：“多谢小零。没事的，将军没舍得下重手，小零放心。”
凌小零的表情立马很难看，咬着唇微微红了眼眶：“我都看到将军门前庭杖上的血了。”
“额……”林凌煊一瞬间懵了，也觉得有些羞chi。活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丫头哭唧唧的心疼过。这比被众将围攻更让他无措，只得求助的看向李白。
“额……”林凌煊一瞬间懵了，也觉得有些羞chi。活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小丫头哭唧唧的心疼过。这比被众将围攻更让他无措，只得求助的看向李白。
李白也没什么好办法，硬生生转话题：“小凌小姐，你手上是什么？”
“是安神香。”凌小零将忍了情绪，把手里的纸盒打开给林凌煊看，“都说太疼了会影响睡眠。我找了这几支香送过来给王爷。”
林凌煊笑道：“谢谢小零。帮我放桌子上吧！”
凌小零看着他的笑，又觉得心酸，连忙转身把香放下，也顺势忍泪。
林凌煊更加看着她别别扭扭的，不愿意看自己又不想走，笑着打趣：“小零可是在心疼我？”
凌小零脸一红，轻轻点头，手指捏着帕子。
林凌煊压低了声音，故作低沉委屈道：“谢谢小零。林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请小零帮忙？”
凌小零连连点头：“王爷您说。”
“我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夫人。”林凌煊自嘲笑笑，“我知道男子自承夫人很不合常理。可我都求皇上赐婚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叫我一声夫人。小零既然心疼我，能不能偷偷叫我一声？”
凌小零听着他卑微的请求，心里更涩，温声叫：“夫人。”
“哎！哎！哎！”林凌煊立刻开心的不行，笑着答应。
李白在旁边看着这俩互动，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暗道：幼稚！骗子！连小零的感情都骗！他扯了扯小零的袖摆，提醒道：“小零小姐可别被王爷这一往情深的样子给骗了。他是怕你哭了，哄你呢！他都自称夫人了，自有将军心疼，你何苦这么心疼他。谁都知道，王爷只领将军的情。”
他本是好意提醒，却不想凌小零单纯的不深入思索人心，只一味觉得王爷是因为从小缺爱才会走到如今这步，跟自己同病相怜。她瞪着尚有些湿润的大眼睛噘嘴：“王爷对将军本就是一往情深的，就你阴谋诡计多，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我来又不是要谁领情，也不需要人哄，怎么王爷就要个称呼都不行了。你爱跟谁告状就告去。将军说认我做义妹，他就是我哥哥，我替哥哥看看嫂子，谁要你在这乱说。”
这一番话全然没有对着别人那种疏远有礼，尽是怒嗔。噎的李白大呼：“吕洞宾啊吕洞宾，你怎么就那么难！”
凌小零白他一眼，正要再说，看见林霜端着水盆进来，知道这是要给王爷处理伤口了。自己一个女孩不适合再在这里，盈盈一拜告辞离开。
李白也跟着一起出门。两人并排走了一阵，李白看着四下无人，将她叫住，沉声嘱咐：“看你这么心疼王爷，怕是知道了他的身世。可是我严肃提醒你，心疼放心里就好，可别再表现出来了。你知道今天这场打，就是他平白挨的。因为很多人想他死。你要是不想害他死得更快，就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懂了么？”
凌小零疑惑摇头：“我心疼他是我的事，关别人什么事？我又不害他，怎么就因为我死的更快了？”她一有疑问时候就习惯性的微微歪着脑袋，眼睛大大的。
李白看着只觉得蠢萌蠢萌的，弯起眸子笑：“不懂就罢了。你听我的，别跟他太近。就当近了我会吃醋，好不好？”
凌小零脸倏地红了，转身就走。
李白也没什么好办法，硬生生转话题：“小凌小姐，你手上是什么？”
“是安神香。”凌小零将忍了情绪，把手里的纸盒打开给林凌煊看，“都说太疼了会影响睡眠。我找了这几支香送过来给王爷。”
林凌煊笑道：“谢谢小零。帮我放桌子上吧！”
凌小零看着他的笑，又觉得心酸，连忙转身把香放下，也顺势忍泪。
林凌煊更加看着她别别扭扭的，不愿意看自己又不想走，笑着打趣：“小零可是在心疼我？”
凌小零脸一红，轻轻点头，手指捏着帕子。
林凌煊压低了声音，故作低沉委屈道：“谢谢小零。林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不能请小零帮忙？”
凌小零连连点头：“王爷您说。”
“我就是想问，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夫人。”林凌煊自嘲笑笑，“我知道男子自承夫人很不合常理。可我都求皇上赐婚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叫我一声夫人。小零既然心疼我，能不能偷偷叫我一声？”
凌小零听着他卑微的请求，心里更涩，温声叫：“夫人。”
“哎！哎！哎！”林凌煊立刻开心的不行，笑着答应。
李白在旁边看着这俩互动，当即翻了一个白眼。暗道：幼稚！骗子！连小零的感情都骗！他扯了扯小零的袖摆，提醒道：“小零小姐可别被王爷这一往情深的样子给骗了。他是怕你哭了，哄你呢！他都自称夫人了，自有将军心疼，你何苦这么心疼他。谁都知道，王爷只领将军的情。”
他本是好意提醒，却不想凌小零单纯的不深入思索人心，只一味觉得王爷是因为从小缺爱才会走到如今这步，跟自己同病相怜。她瞪着尚有些湿润的大眼睛噘嘴：“王爷对将军本就是一往情深的，就你阴谋诡计多，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我来又不是要谁领情，也不需要人哄，怎么王爷就要个称呼都不行了。你爱跟谁告状就告去。将军说认我做义妹，他就是我哥哥，我替哥哥看看嫂子，谁要你在这乱说。”
这一番话全然没有对着别人那种疏远有礼，尽是怒嗔。噎的李白大呼：“吕洞宾啊吕洞宾，你怎么就那么难！”
凌小零白他一眼，正要再说，看见林霜端着水盆进来，知道这是要给王爷处理伤口了。自己一个女孩不适合再在这里，盈盈一拜告辞离开。
李白也跟着一起出门。两人并排走了一阵，李白看着四下无人，将她叫住，沉声嘱咐：“看你这么心疼王爷，怕是知道了他的身世。可是我严肃提醒你，心疼放心里就好，可别再表现出来了。你知道今天这场打，就是他平白挨的。因为很多人想他死。你要是不想害他死得更快，就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懂了么？”
凌小零疑惑摇头：“我心疼他是我的事，关别人什么事？我又不害他，怎么就因为我死的更快了？”她一有疑问时候就习惯性的微微歪着脑袋，眼睛大大的。
李白看着只觉得蠢萌蠢萌的，弯起眸子笑：“不懂就罢了。你听我的，别跟他太近。就当近了我会吃醋，好不好？”
凌小零脸倏地红了，转身就走。
紧急通知:
致各位亲爱的读者们，
今天早上醒来，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了手机，中心思想就是由于某个原因，很多平台被查了。涉及内容之多范围之广，前所未见。小叶子人超怂，这种大环境下，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来和大家交代一下。
1，即日起本文停更。不是断更，叶子会继续写，只是暂时不发出来。大家可以当做这段时间养肥了。
2，恢复更新日期不定。等这阵风过去再说。
3，请大家理智对待一切变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切的变动都是源于人心一念。理智一些，虽然怂，至少不会惹出解决不了的麻烦。
此致，敬礼。
爱你们的两岸叶，小叶子。
2020年03月01日
致各位亲爱的读者们，
今天早上醒来，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了手机，中心思想就是由于某个原因，很多平台被查了。涉及内容之多范围之广，前所未见。小叶子人超怂，这种大环境下，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来和大家交代一下。
1，即日起本文停更。不是断更，叶子会继续写，只是暂时不发出来。大家可以当做这段时间养肥了。
2，恢复更新日期不定。等这阵风过去再说。
3，请大家理智对待一切变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切的变动都是源于人心一念。理智一些，虽然怂，至少不会惹出解决不了的麻烦。
此致，敬礼。
爱你们的两岸叶，小叶子。
2020年03月01日
凌小零脸倏地红了，转身就走。
李白美滋滋的笑，负手快步走到将军住处复命。他到的时候，李正在看着那几株嫩芽。见他回来问：“如何？”
李白拱手一礼，道：“伤的有些重，林霜给他处理伤口呢。大概几天下不了床了。”
李正点头，看着他美的发飘的样子，乐：“看他挨揍，不至于这么开心吧？”
李白“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是一直笑着的，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路上跟小零小姐说了几句话。把她惹得骂了我几句。额，老爷勿怪勿怪。”
李正笑：“就你鬼主意多，还逗小丫头。”他看着那几株苗，摇头，“拿着青铜鼎当花盆的主意是你出的吧！可惜了我的青铜小鼎，看我不打你！”
李白也不辩解，嘿嘿嘿的傻笑。他本就是心思通透的人，跟那些将领又没有什么交情，看的更是透彻。那些人，今天不放心林凌煊想方设法要逼死林凌煊，说不上哪天就要看不顺将军，贪图将军的权柄了。青铜小鼎是权力地位的象征，捧出来就是给其他人看看，正统权贵是谁。李正口中说着打，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让他捧两坛酒去给赵副将送过去。李白领命而去。
李白美滋滋的笑，负手快步走到将军住处复命。他到的时候，李正在看着那几株嫩芽。见他回来问：“如何？”
李白拱手一礼，道：“伤的有些重，林霜给他处理伤口呢。大概几天下不了床了。”
李正点头，看着他美的发飘的样子，乐：“看他挨揍，不至于这么开心吧？”
李白“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是一直笑着的，连忙道，“不是不是不是，路上跟小零小姐说了几句话。把她惹得骂了我几句。额，老爷勿怪勿怪。”
李正笑：“就你鬼主意多，还逗小丫头。”他看着那几株苗，摇头，“拿着青铜鼎当花盆的主意是你出的吧！可惜了我的青铜小鼎，看我不打你！”
李白也不辩解，嘿嘿嘿的傻笑。他本就是心思通透的人，跟那些将领又没有什么交情，看的更是透彻。那些人，今天不放心林凌煊想方设法要逼死林凌煊，说不上哪天就要看不顺将军，贪图将军的权柄了。青铜小鼎是权力地位的象征，捧出来就是给其他人看看，正统权贵是谁。李正口中说着打，却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让他捧两坛酒去给赵副将送过去。李白领命而去。
李白领命而去。
李正依旧看着那个青铜小鼎出神，许久轻声道：“我现在似乎有些理解小皇上为什么这么容忍林凌煊了。”
李毅站在他的身后，听他出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却没有说话。
李正自顾续道：“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又都杀不了他。这种强大的孤独，是他的保命符。他一个人，就能制衡所有人。而且至少表面上，那么听我的话。”他冷笑，“听话的让我有种错觉，以后这世上可能除了你，只有他不会害我了。”
“主人信他了？”
“并不。”李正看着青铜小鼎沉思，“可是如今形势变换，信或者不信，他活着对我更有好处。”
李毅垂首思索，半晌低声道：“将军，墓中以您心腹为多，太过偏袒，怕会伤了心腹的心。”
李正笑笑看他：“时局变换，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之事你可曾发现，忠诚与我的年轻将领少一些，曾经忠于先父的老将更多。这般局势如三足鼎立，若是真顺了别人的意杀了他，二虎必有一争。”他伸手，指尖轻轻碰碰嫩苗，“他受伤了，这段时间会有危险。明日起你过去，保他平安养伤。”
“是。”李毅沉声应。
绵延不绝的疼袭击着林凌煊，让他不禁感慨，果然老了，连疼也受不住了。林凌煊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从小时候练武，到后来家道中落进入军营，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却很少像现在这样，疼得难以入眠。他趴在床上，呼吸不稳。
入夜了，外面的夜明珠被遮盖住压下了光芒，只有林凌煊床尾的这一颗，从来没遮住过。就着夜明珠的光，林凌煊能清晰看到自己床头上的雕花。那是一个特别简单没有任何意义的雕花，只是这时候对林凌煊来说，有个东西看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林霜在耳房里听着动静，裹着披风出来，走到林凌煊身边掀开一些被子，重新用冷毛巾为他敷住伤口。
李正依旧看着那个青铜小鼎出神，许久轻声道：“我现在似乎有些理解小皇上为什么这么容忍林凌煊了。”
李毅站在他的身后，听他出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却没有说话。
李正自顾续道：“所有人都想让他死，又都杀不了他。这种强大的孤独，是他的保命符。他一个人，就能制衡所有人。而且至少表面上，那么听我的话。”他冷笑，“听话的让我有种错觉，以后这世上可能除了你，只有他不会害我了。”
“主人信他了？”
“并不。”李正看着青铜小鼎沉思，“可是如今形势变换，信或者不信，他活着对我更有好处。”
李毅垂首思索，半晌低声道：“将军，墓中以您心腹为多，太过偏袒，怕会伤了心腹的心。”
李正笑笑看他：“时局变换，还需从长计议。今日之事你可曾发现，忠诚与我的年轻将领少一些，曾经忠于先父的老将更多。这般局势如三足鼎立，若是真顺了别人的意杀了他，二虎必有一争。”他伸手，指尖轻轻碰碰嫩苗，“他受伤了，这段时间会有危险。明日起你过去，保他平安养伤。”
“是。”李毅沉声应。
绵延不绝的疼袭击着林凌煊，让他不禁感慨，果然老了，连疼也受不住了。林凌煊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从小时候练武，到后来家道中落进入军营，他受过的伤不计其数。却很少像现在这样，疼得难以入眠。他趴在床上，呼吸不稳。
入夜了，外面的夜明珠被遮盖住压下了光芒，只有林凌煊床尾的这一颗，从来没遮住过。就着夜明珠的光，林凌煊能清晰看到自己床头上的雕花。那是一个特别简单没有任何意义的雕花，只是这时候对林凌煊来说，有个东西看着，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林霜在耳房里听着动静，裹着披风出来，走到林凌煊身边掀开一些被子，重新用冷毛巾为他敷住伤口。
林霜在耳房里听着动静，裹着披风出来，走到林凌煊身边掀开一些被子，重新用冷毛巾为他敷住伤口。
此时虽是春天，依旧寒冷。冷毛巾触碰到的一瞬间，林凌煊打了个寒颤，开口轻声道：“真凉。感觉都快结冰了。”
“忍忍。”林霜手下动作不停，“再换一遍药，给你点安神香。”
“不用。”林凌煊双臂交叠，下巴搭在双臂上，任他处理换药，“睡不着也好。万一要是有人偷袭，我还能有个应对。点燃安神香睡着了，太危险。”
林霜不言语。
林凌煊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唇笑：“没事，真忍不住了我跟你说。现在疼是疼了些，还能忍。你要是不困的话，跟我说说话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林霜应：“好。”他下手利索给王爷冷敷完，又上好了伤药，搬个座墩摆到林凌煊床头，盘腿坐下，随手掐了一个诀，听林凌煊说。
林凌煊看着他的姿势，虽然没有闭上眼睛做到全身心投入的调息，却是随时随地练功，赞道：“你是我见过的，练武最认真的人。”
林霜随口接：“你是我见过最惨的王爷。”
“……”林凌煊当即想咬断自己舌头，真是疼坏了脑子，竟然想跟这块石头聊天。他侧过脸去瞪林霜。
林霜立马改了口供：“我惨。”
“这还差不多。”林凌煊满意了。又有点被哄了的感觉，不自然的笑笑解释，“我真的不算惨。小时候在少林寺，很多孩子都是因为家里吃不上饭了才送去的，一辈子捞不着见父母,过得很苦。那时候我虽然不是总能见到父母，可跟他们比我幸福多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从小没见过父母，应该对双亲没什么感情，可是谁都不知道，我每年都能见到爹娘。”他笑笑，眼神里有光闪烁着，仿佛能够湮灭所有的伤痛。“我爹娘每年都会去避暑山庄待上一阵，每次我都在那里等他们。我娘会抱我，爹还会考我功课。我爹是权相也是谋相。他会把朝堂里的事，讲成一个个小故事给我听，说很多道理。他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个算命先生，他坚信我以后定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林霜看着林凌煊的笑，突然觉得替他哀伤。
此时虽是春天，依旧寒冷。冷毛巾触碰到的一瞬间，林凌煊打了个寒颤，开口轻声道：“真凉。感觉都快结冰了。”
“忍忍。”林霜手下动作不停，“再换一遍药，给你点安神香。”
“不用。”林凌煊双臂交叠，下巴搭在双臂上，任他处理换药，“睡不着也好。万一要是有人偷袭，我还能有个应对。点燃安神香睡着了，太危险。”
林霜不言语。
林凌煊知道他在想什么，勾唇笑：“没事，真忍不住了我跟你说。现在疼是疼了些，还能忍。你要是不困的话，跟我说说话吧！分散一下注意力。”
林霜应：“好。”他下手利索给王爷冷敷完，又上好了伤药，搬个座墩摆到林凌煊床头，盘腿坐下，随手掐了一个诀，听林凌煊说。
林凌煊看着他的姿势，虽然没有闭上眼睛做到全身心投入的调息，却是随时随地练功，赞道：“你是我见过的，练武最认真的人。”
林霜随口接：“你是我见过最惨的王爷。”
“……”林凌煊当即想咬断自己舌头，真是疼坏了脑子，竟然想跟这块石头聊天。他侧过脸去瞪林霜。
林霜立马改了口供：“我惨。”
“这还差不多。”林凌煊满意了。又有点被哄了的感觉，不自然的笑笑解释，“我真的不算惨。小时候在少林寺，很多孩子都是因为家里吃不上饭了才送去的，一辈子捞不着见父母,过得很苦。那时候我虽然不是总能见到父母，可跟他们比我幸福多了。所有人都觉得我从小没见过父母，应该对双亲没什么感情，可是谁都不知道，我每年都能见到爹娘。”他笑笑，眼神里有光闪烁着，仿佛能够湮灭所有的伤痛。“我爹娘每年都会去避暑山庄待上一阵，每次我都在那里等他们。我娘会抱我，爹还会考我功课。我爹是权相也是谋相。他会把朝堂里的事，讲成一个个小故事给我听，说很多道理。他说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个算命先生，他坚信我以后定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林霜看着林凌煊的笑，突然觉得替他哀伤。
林霜看着林凌煊的笑，突然觉得替他哀伤。
林凌煊却依然陷在回忆里：“那时候多好，浑然不知愁的念着经书，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个头还不到别人腰呢，就敢去讲佛经。我那时候特别皮，有时候师父会写信给我爹告状，我爹就来信骂我。骂的文绉绉的，一点都不难听。你想想军营里将军是怎么骂人的，对比之下，我爹那简直就是耳提面命，算不得骂了。”
林霜点头：“将军骂人很凶。”
林凌煊“噗嗤”一乐，紧接着板起脸学将军骂人的样子：“林凌煊你脖子上扛的夜壶么？谁让你以身犯险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霜看着他摇头：“不像。他比你凶。”
“嘶！”林凌煊呲牙，“不许说他凶！”
林霜不屑答话，目光落在王爷pi股上。
林凌煊被堵得一时想不起来该反驳什么，把头一扭对着墙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林霜收了打坐，站起来轻声道：“我点上安神香，你先睡一阵。我在外面护着，没人能伤你。”他点上香走出去，手落在门把的时候，听见林凌煊低声说：“他真的不凶。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而我，也在做我认为对的。”
“我知道。”林霜应，关好门走出去。外面一片漆黑。林霜持剑抱臂站在门口，睁着眼睛看着黑暗，无畏无惧，只是认真。这时候的他认为自己要和王爷轮换睡觉的，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夜明珠亮起来的时候，李毅来了。
李毅手里拿着食盒，远远看着林霜在外面站着，脸色便不大好，待近了感觉到林霜身上沾染的凉气，更加黑了几分。伸手就要推门。
林霜伸手拦住他：“王爷还在睡，别打扰他。”
李毅侧过脸来看他，虽然带着怒气，却压低了声音：“你在这站一夜？怎么不在屋里？外面冷你不知道？”
林霜不善于解释，有些讷讷道：“屋里点了安神香。”
李毅明白。易地而处，如果是将军，为了将军能睡个好觉，自己也会这样在屋外护法。毕竟之前众将还在呐喊杀了异姓王，趁着他重伤，会不会有人来暗杀，谁也说不准。严肃警惕很有必要。只是明白归明白，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他提了提食盒示意：“进去让王爷吃点早餐再睡。将军派我为王爷护法，你也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我们轮班值守。”
“多谢。”林霜道谢，轻手轻脚推门进入。
林凌煊却依然陷在回忆里：“那时候多好，浑然不知愁的念着经书，说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个头还不到别人腰呢，就敢去讲佛经。我那时候特别皮，有时候师父会写信给我爹告状，我爹就来信骂我。骂的文绉绉的，一点都不难听。你想想军营里将军是怎么骂人的，对比之下，我爹那简直就是耳提面命，算不得骂了。”
林霜点头：“将军骂人很凶。”
林凌煊“噗嗤”一乐，紧接着板起脸学将军骂人的样子：“林凌煊你脖子上扛的夜壶么？谁让你以身犯险了！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林霜看着他摇头：“不像。他比你凶。”
“嘶！”林凌煊呲牙，“不许说他凶！”
林霜不屑答话，目光落在王爷pi股上。
林凌煊被堵得一时想不起来该反驳什么，把头一扭对着墙冷哼一声不去看他。
林霜收了打坐，站起来轻声道：“我点上安神香，你先睡一阵。我在外面护着，没人能伤你。”他点上香走出去，手落在门把的时候，听见林凌煊低声说：“他真的不凶。他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而我，也在做我认为对的。”
“我知道。”林霜应，关好门走出去。外面一片漆黑。林霜持剑抱臂站在门口，睁着眼睛看着黑暗，无畏无惧，只是认真。这时候的他认为自己要和王爷轮换睡觉的，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夜明珠亮起来的时候，李毅来了。
李毅手里拿着食盒，远远看着林霜在外面站着，脸色便不大好，待近了感觉到林霜身上沾染的凉气，更加黑了几分。伸手就要推门。
林霜伸手拦住他：“王爷还在睡，别打扰他。”
李毅侧过脸来看他，虽然带着怒气，却压低了声音：“你在这站一夜？怎么不在屋里？外面冷你不知道？”
林霜不善于解释，有些讷讷道：“屋里点了安神香。”
李毅明白。易地而处，如果是将军，为了将军能睡个好觉，自己也会这样在屋外护法。毕竟之前众将还在呐喊杀了异姓王，趁着他重伤，会不会有人来暗杀，谁也说不准。严肃警惕很有必要。只是明白归明白，终究还是有些心疼的。他提了提食盒示意：“进去让王爷吃点早餐再睡。将军派我为王爷护法，你也吃些东西好好睡一觉，这几天我们轮班值守。”
“多谢。”林霜道谢，轻手轻脚推门进入。
我主人再不济也是异姓王，你再厉害，也只是将军的暗卫。异姓王没有因为奴才们之间的置气，而柔声劝和的道理。因为你我都不配。
事已至此，林凌煊顺着林霜的意思，也不叫起，慢条斯理细细咀嚼饭食，一举一动不似武将粗鲁，尽显气质。似乎并不在意奉餐的到底是普通餐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霜躬着身子，餐盘举过头顶。这一姿势十分折磨人，只一小会，汗水便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抿紧了唇，调整呼吸动用内力，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控制自己的手臂，虽然难捱，双臂却稳如泰山。
李毅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脸色变换十分精彩。他是暗卫，怎么可能真的不知尊卑？只是对于林凌煊，他与其他人站的角度不同罢了。他曾和林凌煊齐名，是李正的左膀右臂，相互扶持了几个年头。相比之下，将军对林凌煊更加看重，一颗真心交付。所以他在内心里希望林凌煊与自己一样，忠于将军。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将军重要。只是这一点，林凌煊没做到。所以当初李毅有多欣赏、崇拜林凌煊，现在就有多厌恶他。哪怕他是异姓王，哪怕他权势滔天阴狠毒辣，哪怕别人都说林凌煊是疯狗，在李毅的心里，都只是更加证实了林凌煊“不忠”。从这一点上来说，李毅和林霜是同一类人。不分对错没有善恶，忠于一人，从此千山万水只为主人。只不过李毅的主人，是正义凛然的护国大将军；而林霜的主人，是一条疯狗。
李毅眼睁睁看着林霜用最卑微的姿态，服侍林凌煊用膳，为他上好药。然后拿着饭盒和换下来的脏布出去了。
林凌煊抬手一指房中客椅，示意他落座。
李毅颔首落座，后背笔直不松懈半分。他们立场不同，相对无言。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就这么静默着直到林霜回来。林霜一进门，李毅便站了起来，看着林霜忙忙碌碌一阵回了自己的耳房，转头看一眼林凌煊。
林凌煊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事已至此，林凌煊顺着林霜的意思，也不叫起，慢条斯理细细咀嚼饭食，一举一动不似武将粗鲁，尽显气质。似乎并不在意奉餐的到底是普通餐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霜躬着身子，餐盘举过头顶。这一姿势十分折磨人，只一小会，汗水便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抿紧了唇，调整呼吸动用内力，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控制自己的手臂，虽然难捱，双臂却稳如泰山。
李毅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脸色变换十分精彩。他是暗卫，怎么可能真的不知尊卑？只是对于林凌煊，他与其他人站的角度不同罢了。他曾和林凌煊齐名，是李正的左膀右臂，相互扶持了几个年头。相比之下，将军对林凌煊更加看重，一颗真心交付。所以他在内心里希望林凌煊与自己一样，忠于将军。就算天大的事也比不过将军重要。只是这一点，林凌煊没做到。所以当初李毅有多欣赏、崇拜林凌煊，现在就有多厌恶他。哪怕他是异姓王，哪怕他权势滔天阴狠毒辣，哪怕别人都说林凌煊是疯狗，在李毅的心里，都只是更加证实了林凌煊“不忠”。从这一点上来说，李毅和林霜是同一类人。不分对错没有善恶，忠于一人，从此千山万水只为主人。只不过李毅的主人，是正义凛然的护国大将军；而林霜的主人，是一条疯狗。
李毅眼睁睁看着林霜用最卑微的姿态，服侍林凌煊用膳，为他上好药。然后拿着饭盒和换下来的脏布出去了。
林凌煊抬手一指房中客椅，示意他落座。
李毅颔首落座，后背笔直不松懈半分。他们立场不同，相对无言。一个趴着一个坐着，就这么静默着直到林霜回来。林霜一进门，李毅便站了起来，看着林霜忙忙碌碌一阵回了自己的耳房，转头看一眼林凌煊。
林凌煊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林凌煊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了。
李毅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林霜的房间。这时林霜已经躺着了，看到李毅进来，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去看他。李毅有些尴尬，搬了个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手指头戳戳林霜脊梁：“喂。”
林霜默不作声，也没有动作。
“别生气了。”李毅笨拙道歉，“生气胀肚子。”
林霜还是不说话。
李毅继续戳戳：“虽说主人如何对待都是奴仆该受的，可你毕竟与我不同，你不是家生的……”
他话还没说完，林霜突然抬起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李毅一喜，连忙凑过去问：“好嘞！您什么吩咐？”
林霜背对着他依旧勾手指：“你近点。”
李毅凑近，低下身子凑到他脸旁细听。
林霜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李毅的眼睛，轻轻勾了勾唇角，有点阴谋得逞的意味。他是万年不变的认真脸，这一勾唇，与平常大有不同，直看的李毅呆了，怔怔的看着他。林霜突然出手，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暴起扣住李毅脖颈，翻身将他摁在了床上，脸狠狠压在自己软枕上，道：“不许说我主人！”
李毅下半身还在地上，上半身就这么被他这么摁在身下，脸紧紧贴着软枕，鼻间全是林霜洗发的皂角味。他整个人直接僵住，脑子里嗡的一下，哪还有耳朵听林霜说什么？就这么僵硬着没回答也没反抗。
林霜看他没有反应，脸色又沉了下来，屈肘顶住他的腰窝狠厉一压，呵斥道：“听到没有！不许说我主人！”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喃声道：“听到了。”
林霜放开他，将他推离自己的床，再次翻身躺下背对着李毅。
李毅直起身看着林霜背影，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被人摁在床上的感觉，低声抱怨：“君子不应为。”
林霜转过身来看着他。
李毅的脸唰的就红了，眉眼之间有些无措，声音更低道：“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再来一次。”
林霜默，道：“滚！”
“给你脸了。”李毅对骂，气势上却输了不止一点两点，又贴着床边的凳子坐下，看着林霜空出来的半边床，抿着唇有点想躺上去。想了半天看林霜没什么动静，终于是壮了壮胆，慢慢蹭过去贴边躺下。
林霜往里挪了挪。
李毅唇角勾起来，跟着挪了挪。
李毅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林霜的房间。这时林霜已经躺着了，看到李毅进来，翻了个身面朝里不去看他。李毅有些尴尬，搬了个凳子在他床边坐下，手指头戳戳林霜脊梁：“喂。”
林霜默不作声，也没有动作。
“别生气了。”李毅笨拙道歉，“生气胀肚子。”
林霜还是不说话。
李毅继续戳戳：“虽说主人如何对待都是奴仆该受的，可你毕竟与我不同，你不是家生的……”
他话还没说完，林霜突然抬起手冲他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李毅一喜，连忙凑过去问：“好嘞！您什么吩咐？”
林霜背对着他依旧勾手指：“你近点。”
李毅凑近，低下身子凑到他脸旁细听。
林霜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李毅的眼睛，轻轻勾了勾唇角，有点阴谋得逞的意味。他是万年不变的认真脸，这一勾唇，与平常大有不同，直看的李毅呆了，怔怔的看着他。林霜突然出手，动作快如闪电直接暴起扣住李毅脖颈，翻身将他摁在了床上，脸狠狠压在自己软枕上，道：“不许说我主人！”
李毅下半身还在地上，上半身就这么被他这么摁在身下，脸紧紧贴着软枕，鼻间全是林霜洗发的皂角味。他整个人直接僵住，脑子里嗡的一下，哪还有耳朵听林霜说什么？就这么僵硬着没回答也没反抗。
林霜看他没有反应，脸色又沉了下来，屈肘顶住他的腰窝狠厉一压，呵斥道：“听到没有！不许说我主人！”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喃声道：“听到了。”
林霜放开他，将他推离自己的床，再次翻身躺下背对着李毅。
李毅直起身看着林霜背影，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被人摁在床上的感觉，低声抱怨：“君子不应为。”
林霜转过身来看着他。
李毅的脸唰的就红了，眉眼之间有些无措，声音更低道：“你有本事……有本事你再来一次。”
林霜默，道：“滚！”
“给你脸了。”李毅对骂，气势上却输了不止一点两点，又贴着床边的凳子坐下，看着林霜空出来的半边床，抿着唇有点想躺上去。想了半天看林霜没什么动静，终于是壮了壮胆，慢慢蹭过去贴边躺下。
林霜往里挪了挪。
李毅唇角勾起来，跟着挪了挪。
如果不是林凌煊两番被人惦记性命，李正可能还是不会想一些深入、黑暗的东西。对于李正来说，生命截止在入墓前闭上眼睛的一瞬。在墓里醒过来，继续面对这些人和事非他所愿。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做的，只是扮演好大家需要的大将军角色罢了。毕竟作为名义上这个墓的主人，不能眼看着这么多人饿死在这里。可是如今看着搬进自己院中的林凌煊，他才开始真正的去思考，自己的身份地位：在地面上他是护国大将军，可是在这里没有皇上。虽然这些人都是曾经追随过自己的将领，可是毕竟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没有家国忧患，没有敌国来袭，没有皇命难违。什么都没有，只是无尽的黑暗。他没什么想做的事，每天浑浑噩噩，看似从未闲着，实际上所有的事从来都没上过心。可下面的将领不是如此。只要他在这个主墓室一天，就会有人以他为目标，为了住进他住的主墓室而苦思冥想。李正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下人因为王爷要住进来而忙碌，如同呢喃般问出声：“为什么呢？”林凌煊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问：“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杯毒酒之后，还要让我活着。”李正转过身，看着林凌煊，面上冷若冰霜。林凌煊一怔，下意识挂起笑，想要含混过去。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想再糊弄将军，一时间脸上表情有些凝滞，道：“因为……我想要将军活着。”“这句话多讽刺。”李正讥讽。“对不起。”林凌煊道歉。空气突然间仿佛有了重量，将这间屋子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李正沉默。林凌煊也沉默。无声，无言。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破镜难圆过，分崩离析过；冥婚，活葬。当这些事都经历过后，共处一室时，竟然是相顾无话。因为懂的，自然懂。不用说也能懂。不懂的，说了也没用。何必浪费口舌呢？反正都过去了。事已至此，还不如将目光放到前方，向前看，说不定还能有个出路。李正能想开。就算他觉得不理解不正确不喜欢，也能让自己做出最正义的抉择。而林凌煊，是个怪物。至少目前为止的事态每一步的发展，都还在他预料之中。他唯一算不出来的，就是李正还有多长时间才会原谅他，会不会等到他死的那一天，都得不到原谅。林凌煊想到这种可能，总觉得心有不甘。生死无惧，只是想让李正接受自己，哪怕只有一天。这是他的执念，他的心结。林凌煊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莫名涌上一股难过。他慢慢挪到李正旁边，试探性的拽住李正广袖袖口，低着头在手里捏紧。李正想要抽回袖子，试了试发现拽不动，也就任他去了：“林凌煊，异姓王。回不去了，你还是放手吧。”林凌煊摇头，执拗的像个孩子：“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做你的死鬼。”李正问不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话。他只是回身，继续坐回桌前，去扮演好大家需要的将军角色。林凌煊拽着他的袖子跟着他到桌前，看他这个样子，心里难过异常：“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吩咐我做。你不该为这些事忧心……这些俗事，配不上天仙来做。”李正拿笔的手一顿，随即放下，点头道：“我倒是忘了，你擅长这些。”他看一眼林凌煊，拿起旁边的马鞭，左手揉着手腕站起身让开地方，“来，你来批阅。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小心思或者出了任何差错，便用这鞭子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