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鸟&文】【原创】亲爱的亲爱 (母女 短篇合集)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6-12-30 01:02:00 +0800 CST  
我知道你的故事,你的秘密,原来,我们一样,都没什么特别。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6-12-30 01:03:00 +0800 CST  
写在前面:这是最后一次会想去写的圈内文章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6-12-30 01:04:00 +0800 CST  
1.余生(上)

往事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兜转爬行、遇光则避。天空与大地相接,只有无数尘埃苟延残喘,我的身后,房梁的坍塌和弟弟的呼喊同时发出。从母亲声嘶力竭中,弟弟死了,不在了,永远离开了。
地震、一次又一次的余震,我看见母亲脸上的狰狞与绝望,我看见活下去的人越来越少,我看见无数废墟中的尸体被巨大的挖掘机铲走,我看见重新空出的土地上支起了零星的帐篷。彻夜的大雨,母亲抱着我,身子一半在外面,湿了透顶,帐篷里人挨着人坐下,用衣不蔽体的肉身传递着仅有的暖意。6岁,我所生活的地方,成了童话书里所描绘的人间炼狱。弟弟没有尸体,或者,母亲不愿看到他残破的身体,所以我们仅仅给他一块四方土地,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石碑。因为,我们没有钱。这是安稳后,我和母亲要面对的生活。
6岁、7岁,我们麻木不仁的日以继夜。
我知道母亲心里一直惦念着弟弟,所以当她第一次将我绑在椅子上狠狠抽上一顿皮带时,尽管疼痛到哭泣,双手双脚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还是那么勇敢地咬着牙,坚持了下来。那天、当本就不结实的椅子终于被抽到松散并且开花时,
母亲说,“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站在了我身边。”
那是母亲第一次与我说这话,在以后的若干年里,她每每饮酒,便会怒吼着,说出这句话。很多时候,我多希望母亲也能哭泣,因为如果她掉了眼泪,我就有了原谅这满身伤痕的理由。然而,我第一次的隐忍,换来的是以后生活中数不尽的苟且偷生。8岁,站在屋顶,我,也许不该再活着。因为死亡会被纪念,而活着的人则无限制的忍受痛苦。
我希望,在另一个时空的我,也会被人想起,被人怀念。三层楼,调转着身体,坠落,我被一楼人家支出的棚子垫了一下,落地时,清醒而疼痛,内陆地区的风一向猛烈的刮过脸庞,看着左腿一点点渗出的鲜血,点染了火烧的云朵。新建社区的卫生所,母亲雇人把我扛到这里,便没在出现过。我再见她时,是在两个月后的家里。沉默与无言,拄着拐的我、与风尘仆仆的母亲。
如何描述我的心情,如何告诉她,如何怎样......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在耳朵里嗡鸣着,口腔里血腥苦涩的味道散开,我终于了解为何行动远胜任何言语,只因不用描述,不必组织,不加掩饰。——只突然的一击,便可摧毁任意防线。
一年后,奔跑时还会隐隐作痛,以后的以后,左腿小腿的位置微微侧弯。而那时遗留下来的拐杖,又成了新鲜样式的伤痕。“你争气吗?”“你要脸吗?”“你怎么不替你弟弟去死!”书里说的真对: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9岁,我捧着一摞书,上了一年级。10岁,我被母亲寄养在学校的一个老师家,那是两年温和而绵软的生活。母亲定期的汇钱,不定期的来看我,老师多半是温柔的,偶尔的犯错,也只是伸出手来,用木尺打几下,只一次因为爱慕成绩而小小做了张纸条,纸条无甚大用,却成了被抓起来的典型。老师非常生气,掂量着家中的鸡毛掸子,照着屁股便挥了下来。啊!疼,窒息般的疼痛,让我以为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然而仅仅只是这一下。老师扔开了掸子,我站过去,不敢直视她,默默地伸出了手。“对不起,是这只手写的纸条。”掸子意料之中的落下,手心的温度,灼烧在心口,啪、啪、啪、啪眼前的一切,混沌不堪,唯有意念不断在麻痹着:这没关系的,很快就不疼了,好在,不会有母亲打的疼的……
……母亲,模糊而熟悉,裸露的屁股,红肿的右手,还有不争气掉下的泪珠。这天,我们半年未见,你衣着光鲜,我狼狈不堪,我甚至不敢去看明亮而刺眼的你,“我女儿犯什么错误了!”“喏、你女儿写的纸条,作弊用的。”掸子被放置在一边,老师十分淡定的看着母亲的反应、或者,将对我的惩罚。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6-12-30 01:10:00 +0800 CST  
1.余生 (中)

不被熟悉的疼痛,一个耳光,热辣而响亮。
而那所带来的轰隆、嗡鸣、尖锐,便永远成为左耳的回忆。
医生的话,从右耳传来,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我、终于不是班里仅有的健全的孩子了。
因为特殊会被另眼相看,所以情愿随波逐流,颠倒着是非与认知。

那之后,母亲把我接到了身边,母亲很久没再对我动过手,
有多久?
七年。
母亲十分有钱,有钱到权威专家都要亲自上门来给我看病,可是七年,我去见过无数医生,数不清个大夫也见过我。
有什么用呢?
我的左耳就是聋了,只不过母亲不让我说,连她自己也不愿相信。
“你知道的,残疾人有加分。”
“咱们家交赞助费,还用不着你填这个。”报名表被对折撕开,意料之中的结果。
或许这就是青春的固执而冲动,处在其中的我们一再喧嚣、炙热,
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
焦虑?紧张?
二十份的报名填写表,
只要有残疾证,便能加上20分。
纸张越撕越碎,一地白色,像极那时随风飘起的纪念。
这是最后一张表,从母亲手里抢过,紧紧攥着。
“我是残疾人,我的左耳没有一点点听力,我要上更好的大学,为我,为弟弟 !”
这是我第一次,与她提起弟弟,时间的流逝,再鲜活的人也会被定格,脑海中关于他的画面也不断地减少,每每想起时,也不单是怀念,而是我这伤痛的来源。
母亲腾地站起来、怒视着我,
“我不会有残疾的孩子!”
“可我的的确确是从你的身体里成长起来的、你的女儿!”
妈妈,我所有的一切,都拜您所赐。

“你、这个!”母亲的手抬起…我就在原地,像小时候那样,绝对、绝对不会躲避。
我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的手抬起又垂下。
“你…趴下吧。”
褪了裤子,老实地趴在透明的茶几上,拖布的杆子落下,痛苦而沉重,我似乎能看清自己的表情,也能看到母亲的,
嘭、嘭、嘭、嘭、嘭、
实心的木棍,一下下的打在同一个地方,发热、发肿、发胀,然后麻木。
嘭、嘭、嘭、嘭、嘭、
是身后在破裂,也许不久后就会烂掉了,就像小时候希望的那样: 如果屁股烂掉了,母亲就不会再打我了。
从小到大,母亲打我时,不会让我数着数量,只有觉得足够惩罚我的了,才会停下。
砰、砰、砰、砰、砰、
木棍调转着角度,可以发出不同的声音。疼痛会让我记起很多事,也会暂时忘记着许多。
砰、砰、砰、砰、砰、砰
棍子急促地落下,接连不断的颤抖。嘭!、
母亲从不会打偏,
茶几的玻璃碎了,细小的晶体,扎进我裸露的大腿,血、丝丝瑟瑟的流着,
她没再打我,
带血的棍子、一片狼藉,我笑了,因为、那唯一褶皱的报名表,被扔在一旁。
残疾。
被我欣喜地写上。
这是我第一次,可以正大光明的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家,逃离这个我所熟悉的、肮脏的、彼此隔离的圈子。
想呐喊着跳出去,破裂开套子和枷锁。
……
我想着,远远地离开你,母亲。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1-14 20:53:00 +0800 CST  
我需要一个思路,奈何昨天翻来覆去的写了删删了写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1-18 13:58:00 +0800 CST  
两天后更文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2-04 00:19:00 +0800 CST  
1.余生(下)

我们都曾有过,想要做一件事的决心,想要成为更好的人。
所以外出求学的四年里,
我不断做着那些从未做过的事:
去交往一个朋友、去认识一个男孩、去谈一场恋爱、去好好爱一个人、去努力地养活自己……
银行卡里的数额以月份叠加,取消所有的短信提醒,放在钱包的夹层里,为了不再想起那个远隔十万八千里的人。
后来的毕业旅行,我和他,去了西藏。我同他说起,喜欢那里一年到头的白雪皑皑,喜欢淳朴的人儿和习俗,喜欢虔诚的信仰。
喜欢一切的路途漫长,靡靡梵音。
我一直相信,珠穆朗玛峰的存在,是自然的神迹,它不是为了被征服,而是要求敬畏。
夏天的风,也吹绿了雪山的山麓,我们不做任何攀登,只沿着曲折蜿蜒,漫步游赏。
……
“我们、结婚吧。”
他认真地看着我,黑耀石一样的眼睛里,迸发出光彩来,那是比我所经历过的一切、都耀眼而夺目的时刻。

“从喜欢到爱你,从拉手到亲吻,从你融入我生命的点滴到汇以河泽,我们是亲密、而彼此习惯的人儿。”
他继续说着,微微的高原反应,竟也让他的脸,变得通红。

蓝天、白云、草地,最梦幻而又真实的场景,刚刚好而已。

因为想要回答的心境,因为无法抑制而微微勾起的嘴角,因为……“我要嫁给你!”嫁给这世界上、唯一爱我的你。
空旷的山谷,他拥我入怀,声音也不断回响,而那些宣誓着主权的爱的箴言,想起会在未来的漫长人生里逐步实现,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起来。
……
“我们的爱情值得被祝福,值得得到所有血液相关的人的认可,所以…”
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待他说完,便猛地抓住他的手,
“起码、等夕阳落下。” 再说吧。
“可这里不会看到太阳的落下。”
大大小小的山,重重叠叠的谷,我们看不到它落下,却能感知光线的逐渐消失。他一面搂着我,一面摸索着回去的道路。没有来时的一路顺遂,多了些磕绊。
他不是固执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非要同我论出高下。

“你知道刚刚进福利院的孩子,最先要学会的、不是忘记,而是珍惜。”

“尽管觉得痛苦,每每夜里惊醒,也会十分沮丧,可抱歉的是,它的确发生过,也留下了存在的印记,我既不能挽回,也无法掩盖,那么,就让它在心里的一角慢慢塌陷吧,保留着所有经历与回忆,然后努力珍惜着,也珍惜着现在,我的生活,是从过去到现在,难道不是吗?”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明白这些,现在,我希望亲爱的你,能比我明白得快些,还没有溜走的时间,就统统抓住吧,怕什么呢,你不是一个人了。”
不得不承认,我远没有他的豁达与开阔,深陷过去的痛苦而沉溺于如今的快乐,我希望现在的我能够与过去一刀两断,
“这世上她孕育了你,你的习惯品性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会来源于她,她喂养了你,而你也紧紧地依靠着渐渐长大。”

“无论如何,她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在你还没出生时,就爱上你的人。”

我想条理清晰的辩论,想呐喊着反驳,想无理取闹的争吵,唯独没有想过:承认。认同这一切的合理。
那晚我没能说出任何一句话…终究是泪水淹了胸膛。
很久以前听人说起,
“当你不能够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很久很久以前、那的确是我不想忘记的——童年。
晚上睡下又醒来,醒来了,又迷迷糊糊地入梦:
6岁时,我依靠你;7岁时,我留恋你;8岁时,我惧怕你;9岁、还有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想念你——特别特别。
双眼睁开着,目睹了整个黎明。
稀稀疏疏的光线,摸索着,拿出了钱包,拉开夹层,掏出了银行卡。
一切干脆利落的动作,都不受控制。
“我们回去吧。”
一句话,终于打断我反复摸搓着卡片的双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却总归说出了我最想说的话。
一路上,心情也逐渐地复杂,他总是故意说轻松的话题,甚至还说些情话,只是还没等我笑出来,自己便先落了个脸色通红。
火车行驶的声音,哐当哐当,是右耳不时的轰鸣,也是心跳的声音。
记忆中的路,改变的不是很多,想同他走得更远些,兜辙曲转,只是为了避开目的地。
“是这个方向吧……也许是这个……我们再走一次……就一次……我会想起来的。”我拉着他的手,越走越急,
“那么,大致的方向是……”
“我知道的,你入学档案是我核对过的,我带你回去。”
语毕,心、竟然也安稳下来,对啊,那么气派的房子。
他按门铃的时候,我躲在他身后,他悄悄地推我到前面去,我似乎也想去面对——原地不动的。
“我……你是谁?”
应门的是一个发间间或银白的老人,
“我是这房子的主人,只是小姑娘,你找谁?”
“我……可能找错了,对不起。”
我慌忙着转身
“请等一下,我想你一定是这字条上要等的人,留下的人说,如果有很漂亮的女孩子来,就把这个交给她。”
一串没有署名的号码,与老人匆忙着道谢,拉着他拼命的奔跑,逃开一切我所认为的熟知。
……

三天里,我带他去我读过的小学、初中、高中,眼前总有记忆中的画,双手也能指认记忆中的物,而那些与之交集的人,也纷纷寒暄起来。
三天,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拨出那个号码。
……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2-11 22:30:00 +0800 CST  
独自去见一个陌生的男人。
“你母亲是很好的人。”
“您是?”母亲的伴侣么?
“我是您母亲的辩护律师,这是当事人另一份保险的受益金,需要您本人的签字,才能过户。”
“我母亲呢?”
“她在监狱。”
脑海中行段分明的条款,绞拧在一起,然后什么轰然坠落,溅出泪水来。
“你母亲是很好的人,尽管她非法集资,却也资助了很多需要帮助的孩子。在上诉期间,那些孩子自愿写了联名书,对于减刑、起了很大的作用。”
“她不配。”
于我来说,她不配。
“作为律师有义务为当事人,使用一切合理合法手段进行辩护。请尽快签字,毕竟、您没有预约。”
我的名字。……
陆天泽。
也是弟弟的名字。
九岁上学那年,我的名字,从户口簿上,被换掉了。……
陆天泽。
我习惯于把名字龙飞凤舞地写出。
所以,总有人说,我是个大气的女子。
然而我这样写,不过想模糊了字迹。

“之后你可以提交保险申请,所得金额是两万整。”
两万?
“我希望这个金额准确无误。”
母亲是十分富有的人,所以断不可能。
“您母亲除被冻结资金外只有两份保险可以提现,其中一份,由当事人委托直接申请退保,金额已在一年前打入您的银行卡中,而这一份则需受益者本人签字。”
“此外,当事人委托我,有信件要交给她的女儿。”
我不知道那一天的谈话究竟在谁的造访与催促中结束,我清楚明了的,不是听到母亲遭遇后的窃喜,更多的——是心痛。

回来的路上去了银行,卡机中的数额明晃晃地宣告一切的真实可信。

一年前的300万。
一年前的信。——
自你上大学起,我便真成了孤家寡人,按时的汇钱似乎成了我对你唯一的牵挂。302万,也许是我最后能做的,这既不是道歉,也不是求得原谅。
这是你应得的,去美国看耳朵,去欧洲旅行,去找一个能让你安稳一生的人。……
因为我的确没有任何理由希望你过得不幸福。
母亲——

或许,
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有钱?
是那个时候。
我右耳失聪的时候。

后来我同他去警察局了解情况,果真:案综与记忆严丝合缝的重叠。

或许,
我的档案为何残疾那一栏里一直是否。
明明我、是。
是被刻意遗忘的过去,是被故意遮盖的仁慈。
那天,我站在灰黑色的大门外,同他说起,完完整整的、我的故事,
“我们等等她吧,就在这里。”
4年,然后、再结婚。
……
很多年以后,我终于明白,所谓一日,也许就是一生的缩影。
然而,我总会想起,是母亲救了我。
(第一章 结)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2-11 22:39:00 +0800 CST  
愿各位正月十五团圆,下章的故事,在我生日的时候更🐳。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2-11 22:42:00 +0800 CST  
每个名字都是一个灵魂,名字或可重叠,灵魂无可替代⭐️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7-02-18 15:02:00 +0800 CST  
2.我还是喜欢你 (上)

——我还是喜欢你,像无数次走过的炽夏与严冬,平凡里透出的欢喜。

“啪、啪、啪”
男士黑色的皮鞋底结实地抽在小女孩屁股上。
“啪、啪、啪”
女孩的手紧缩着,微微抬着脚跟,希望能缓解些疼痛。
“啪、啪、啪”
皮鞋抽打的声音更加响亮,“站好!”
“都挨了这么多天打,还不知道规矩?”
“嗯?!”
啪~
“爸爸,我不敢了!”女孩尖叫着保证。
“哼,晚上还有你受的,赶紧上学去。”男子边说边给了女孩一脚,然后转过身把书包放在了女孩背上,伸手拍了拍她裤子上的鞋印。
6:50,送她出了门。
这4天里,林乐每天早上都要挨爸爸的打,数量也不多,20下封顶,像今天的十下鞋底子已经算是轻松。
上学的路上,有一段是没什么人的,林乐悄悄揉了揉屁股,叹了口气,“今天就要出分了……”

7:10,林乐走的慢了些,好在没有迟到。

不过班级里已经在分发上次月考的卷子了,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在墙上登出本次的排名。
座位上的林乐看着被她赶紧扣过去的语文卷子,手心里冒起了冷汗。
虽然…虽然早就知道的,可当林乐看见这张没有分数的卷子时,还是害怕的紧。
被压迫的微微发***股,无时无刻的提醒着她将要面临的境况。
~不该抄袭的,抄袭也不该被抓住的……她小声嘟囔着,同桌沉浸在考试成绩优异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林乐。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15 22:30:00 +0800 CST  
2. 我还是喜欢你 (中)

走廊的尽头,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林乐犹豫着开口,“老师…我进来了。”
“过来。”
班主任和蔼的朝林乐招了招手,显然已经等她很久了。
“成绩看到了吧?有没有想说的?”
“老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林乐小声的嚅嗫着,显然是紧张的。
“来看看你其它科目的排名。”班主任拿出排名表放在桌子上,被老师示意着,林乐向前走了几步,
啪!
老师的手突然盖上林乐的屁股“好好看,看完再想想应该怎么说。”
林乐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赶紧拿起表格,寻找自己的名字,然而看完,心便又凉了半截,眼眶也是红红的,不敢看着老师,也不敢一味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让眼泪流出来。
“还没想好吗?那我帮你说。”老师的手又抬了起来,林乐下意识的一缩,眼泪就淌了下来。
啪、
“你一直以来都是个好学生,林乐。”
啪、
“你说你语文考试查手机是出于想要考的更好的心理,老师也理解。”
啪、
“可是看看你其它科,数学英语有一科算一科全部下降,你还敢说你最近好好学习了?”
啪、啪、啪
课本卷起来,拍在林乐的屁股上,连带着早上爸爸打的疼痛一并唤出。
林乐捂着脸哭了起来,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好复习了,我没有…没有说谎。”
班主任浅浅叹了口气,“老师相信林乐。”
她伸手拉过林乐,认真地看着林乐“下不为例,这次的排名就不在班里公开了,但是你的语文成绩仍然是0分。”
“老师…谢、谢您,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抄了。我…我会努力学习的。”
林乐断断续续地说,一字一句,生怕老师反悔,将她的事情在班级里通报批评,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等情绪稳定后,老师便让林乐回去上课了。
一整天,林乐都发着呆,不断回想着当时的场景——语文考试的时候她的确肚子疼,上了厕所,在里面鬼使神差地拿出了手机,然后…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然后…班主任请妈妈去了学校。
妈妈回家就狠狠收拾了她,她从来没有挨过那样狠的打,一下接着一下,身后的两团肉连绵起伏的颤抖,打得她眼前发黑还不停。
后来,爸爸拦住了妈妈,“快给妈妈道歉!”
一向温柔的爸爸头一次急言历色,可她给妈妈道了歉,妈妈还是要打。
爸爸又说,“这几天她上学之前,我天天打她一顿,今天,就先算了吧。”
“也好,让她清醒清醒。”妈妈终于同意不再打了。
林乐知道,爸爸是护着她的,尽管这4天的早上,爸爸都是要打屁股,可是多半是为了怕她再被妈妈责罚,呵斥的严厉些,下手却极有分寸。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18 21:17:00 +0800 CST  
一会可能再更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18 21:17:00 +0800 CST  
接上文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28 23:19:00 +0800 CST  
当萨克斯——<回家>的声音响起时,林乐背起书包,随着人群向外走着。放学时候的校门口十分拥挤,想到马上要回家了,林乐愈加低着头,沉默不语。
“林乐。”
“林乐!”
似惊醒了一般,林乐茫然地抬起头,眼睛又很快的聚焦,马路边停着的正是自家的车,而刚刚喊自己的…是妈妈…

“坐副驾驶。”
林乐只好背着书包,坐在了妈妈的旁边。
放学时候的马路十分拥挤,车子开得缓慢,林乐的一颗心悬着,将校服袖子反复揉搓,应该先开口吗?
要是爸爸来接自己就好了…林乐晃了晃脑袋,希望自己清醒些,因为稍不注意,就会被抓住错处,好好训斥一番。
林乐抿了抿嘴,侧过头,小小唤了一声“妈……”
车子却突然停了下来,林乐抬眼一看,前面是90秒的红灯。
“把书包放脚底下。”
林乐不敢违背,立马照做了。
刚刚直起身,“啊!!!”林乐便觉得钻了心窝的疼,直冲着,无法控制的叫了出来。眼睛里也飙出了泪,疼痛还没有停止,像是被海浪拍打的岩石,痛苦一波强似一波。
“妈妈……妈妈……”林乐崩溃的喊着,可是妈妈好像更生气了些,不但不撒手,反而手指狠狠在林乐的大腿内侧拧了一圈。
“这就疼了?嗯?”说着,将肉微微向上提了提,又转了一圈。
林乐整个人的身子一抖,打挺一般的嚎哭起来。
“闭上你的嘴。”妈妈放开了手,给了林乐大腿内侧一巴掌。
刚才哭的狠了,一时被呵斥也有些收不住哭声,林乐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这90秒的红灯对她来说,实在漫长。
妈妈却是没有耐心了,拿起中间放着的还未开封的矿泉水瓶,用力打了几下林乐的大腿。
林乐被吓得不敢再出声,妈妈才放过她。
“我刚从你们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我想回家之后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车子开动的时候林乐听到妈妈说了这样一句话,心提得更紧了。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28 23:19:00 +0800 CST  
妈妈…还是不舍得她的,无论嘴上说得再狠,还是…在打她的时候也会红了眼眶。
林乐突然着急起来,“妈妈…林乐知道错了。”
因为……她真的在撒谎。
妈妈一定是早就发现了的。
林乐心虚着,因为妈妈就将手放在她的肩上,既不气急败坏地打她,也不状若无事地放过她,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办。
捏着衣角,“妈妈,我骗老师了。我、没有复习的。”
说完时,林乐竟然松了口气,这些天她过得实在提心吊胆。
“去你屋里吧。”妈妈摸了摸林乐的脑袋。
果然——5本小说摆在了林乐的床上。
林乐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坐床上吧。”妈妈的语气变得平和些,显然意识到教育林乐一味的强硬是不行的。
妈妈搬了椅子坐在了林乐的对面,缓缓地开口,“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妈妈,我…我害怕。”林乐却回答的不知所云。
好在妈妈也没有打断她,林乐的嘴有些抖,上下碰了碰还是没能发出声音来…后来还是低下头,牙齿咬了下唇发出跟蚊子一般的声音来,
——“我,害怕打屁股。”
承认一件事的确需要鼓起勇气,可是,将想法宣之于口又是另一回事,那需要更大的决心,林乐努力吸着鼻子,不想哭,因为一哭妈妈又要训斥了。
“抬头看着我。”
林乐总是乖巧的,或者说妈妈一向要求她乖巧,这样的逆来顺受,也养成了软弱的性子,当小心思被戳破时,整个人便像卸了气的气球,瘪成一张纸。
林乐瑟缩的站着,抬起头来,眼睛仍是不敢对视。
妈妈终于想到也许林乐缺乏的正是坦然面对生活的性格,那是在数不清的犹豫里能够转身抽离并作出抉择的信念。
“林乐,比起学习,比起成绩,妈妈同样希望你能有喜欢做的事情,喜欢了解的人。”
林乐呆呆地,不明白妈妈为什么突然换了语气,不是还要狠狠地修理自己么。
看林乐没什么反应,妈妈就继续说着,
“这并不冲突,书上说事情需要一件一件完成,可两件事情一起来临时我们也同样有办法去平衡。看小说与复习当然可以同步,就像你的生活既不能只上厕所,也不能一味吃饭,你看你在哭,那我说你同样在一天里也不会一直哭。”
“那么放学后的时间里,也不可能一直学习,看小说这件事,妈妈认为是合理的,你没有错也不需要承认。”
林乐的身子一抖,光着屁股坐在床单上的炙热与腿部的冰凉,一并交织着提醒林乐将要面对的情况,林乐想:如果一开始就认错,会不会不用挨这么多下板子,也不用罚这么多天。妈妈早就知道了,自己却隐瞒了这么多天……一想起这些天挨的打,林乐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前一倾,头埋在膝盖上,抽泣起来,眼泪从缝隙里顺着小腿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我生气的是你在撒谎,你在掩饰。这五本小说是我前天打算给你洗被罩的时候发现的,妈妈一直在等,等你从床垫底下拿出来,告诉我你作弊的真正原因、你没考好的真正原因。”
林乐完全不敢看着妈妈,身体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哭着说,
“我……之前是不敢看的,可是大家说的话题我都不懂,所以就用姥姥给的钱买了几本,然后…我…我没能控制好自己。”
妈妈把林乐的手掰开,林乐的手心里已经微微渗出了血,她也不知道林乐此刻是害怕多一点还是羞愧多一点,亦或是埋怨她的责打。
她将手伸入林乐的腋下,向前拖了拖,抱住了林乐。
在接触到妈妈的身体时林乐依旧不断地抖,
“唔~对不起,妈妈。我…该打……”
“妈妈…咳、咳、咳,今天,爸爸打了我,老师也打了我,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我…妈妈…妈妈…”,林乐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只一味的哭,明明自己犯的错误,挨了揍,还是委屈极了。
妈妈叹了口气,林乐这性子,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好的,这次的教训,希望她能够开始有所改变吧。妈妈抱起了林乐,侧放到床上,一下一下的拍抚着林乐的后背。
林乐慢慢安静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试探着,拽住了妈妈的衣角,哭过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妈妈能原谅我吗…”
长久的沉默。
妈妈并没有回答她,林乐急了起来,“妈妈我能改的…真的能改!”,林乐挺起身子,侧过去看着妈妈。

“你总是我的宝贝的,乐乐。”

林乐也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的话总能让所有的事情变得安心,将所有的惶惑不安变得泰然自若,当责罚停止,就又是新的开始。

这的确矫情,从漫长人生的开始,喜欢妈妈。

第二章 (结)

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28 23:21:00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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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夜梦倾卿  发布于 2019-04-30 22:56:00 +0800 CST  

楼主:夜梦倾卿

字数:9548

发表时间:2016-12-30 09:02: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9-06-30 00:06:26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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