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帝成为太上皇了吗(瘫痪)

快到皇城了,听了那小孩的话,马车上的笑声就没停下。
皇帝刚开始还装模装样地呵斥两个人,结果听见赶车的姜冲都开始笑了,他自己也没忍住,也开始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出了波折,他胸腹无力,笑得着实艰难,气息没有调整好,便呛着了,歪倒在周华怀里,一声一声地无力咳喘。
周华和太子慌而不乱,周华让兄长瘦弱的身子完全靠稳了,一手扣背,一手抚胸,仔细替他顺气。
太子探出头吩咐宫人取来温水,看了看皇帝咳得厉害,又命人取了痰盂。
皇帝久咳仍不见效,反倒激起了肺里的陈痰,堵在喉咙里让他愈发喘息艰难。
“皇兄,用些力,马上就好了。”周华顿了顿,多用了两分力气扣背,武人的力道用在皇帝身上,发出的闷响让人不禁捏紧了拳。
皇帝堪堪将那痰液逼出了喉咙,已是全身发软,用尽了气力,连吐出来的一丝力气都用不上,只能含在嘴里,他紧紧闭着眼,不愿露出自己翻白的眸子。
“皇兄,咱们慢慢来。”周华自太子手里接过痰盂,放在皇帝嘴下,自己又将皇帝下滑的龙体向上搂了搂,抱紧实了,让他的额头抵住自己下颌,保持了微微低头的姿势。
痰液缓缓地落在了痰盂里,一丝溜的透明涎水挂在皇帝嘴角,他喘息着,胸膛一起一伏,微微颤抖;脸颊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憋气,泛起了虚浮的红晕;双目半阖,因为生理泪水的浸润而水波流转。
太子替皇帝整理起了仪容,金丝莲花檀香手帕轻柔地拭去了涎水,又取另一巾,将皇帝额头上方才虚虚冒出的冷汗擦干净。
半天迎人,又经历了这次咳喘,皇帝怕是累极了,极重礼仪的他靠在周华怀里,怎么也不愿动了。
“阿兄,”周华见皇帝没有大碍,稍稍放松后连皇兄都忘记喊了,“抱你回澄明殿去歇息好不好?”他把声音放得极低,低得除了靠在他身上的皇帝外谁都听不见。
皇帝也没什么话语,极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就不再动了。
周华唤人拿了毯子,把皇帝裹得严严实实,自己轻手轻脚地抱着皇帝向澄明殿走去。
皇帝这时候完全没了九五之尊的样子,脸微微朝着周华,似乎为自己的这份脆弱而不堪,气息不匀,他低低地喘着,青丝霜发凌乱地垂落几缕,更加显出他的孱弱无助。
周华抱着他走得稳当,皇帝可以隔着锦衣听见他怦然有力的心跳声,活力四溢的,康健的,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心跳。这让他迅速平静了下来,忍不住想再看看自己阿弟的脸。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4-25 11:12:00 +0800 CST  
“没什么,”周华整理了自己情绪,他又靠近了皇帝坐了些,不愿意展露出自己的神伤,转移话题道“可臣弟仍未想明白,为何割让朔方?”
“朔方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汉时卫霍二将以此为据点率兵横扫草原,荡平大漠,一个朔方城代表的不仅仅是军事重镇,更有千顷沃土,广袤草原,”周华顿了顿,继续说道,“有地有草,就有了马。而且是好马,骏马。”
剩下的周华未说明白,皇帝也懂。
有了成群的精良坐骑,才能组建起一支骁勇无敌的常胜铁骑。

皇帝抬抬手,姜冲便走过来,将孱弱的九五之尊扶抱着完全坐了起来,特制的玉蚕软枕上,皇帝终于和周华平视起来。
“我若今天不问,你是不是就要明个儿亲自在朝上奏禀反对此事?”帝王的气度并未因为他的病气削减半分,他看似是在询问,却用了笃定的语气,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自然,不仅末将不服,将士们也不会服气。”周华虽然看不懂瘫痪的兄长为何强要着坐起身来,可是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同,和乐煦煦的闲谈骤然转做了君臣对话。

战将起身,半跪于榻前。永远高昂的头颅低垂,露出了小麦色康健的脖颈,命门张开,是猛兽臣服的姿态。
“末将不服。”
他又重复了一次。

大殿一时陷入凝滞。

皇帝略微有些头疼的轻皱起眉头,这执拗的性子真是——可爱又气人。他今天本就累得慌,没想到还要来处理这些事情。虽然心里暗自抱怨,皇帝的却没有停下来。

“文死谏,武死战,职责所在,”皇帝端坐于榻上,垂眸,冷漠地摘掉了自家阿弟的筹码,“你可知道,身为大祁的‘战神‘,大祁武人的象征,一回京便反对太子施策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吗?”
“御史们可不会听你的由头,”皇帝微微侧头,便可以看见低着头的幼弟有些凌乱的发髻,他记得,那底下藏着小孩子般的发旋,心下一软,又不得不继续敲打下去,“你又是秘密回京。”
“武安侯居功自傲,妄议国事,擅离军营,公然抗旨。”
站在角落里的姜冲猛地一个激灵,一圈的宫人哗啦啦全跪了下去,周华倏然抬头,刚想说什么就又被堵了回去。
“欺、君、逼、宫。”
区区四个字,自皇帝嘴里说出来,带了金戈之声,血腥味扑面而来。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4-25 11:55:00 +0800 CST  
我回来啦

我走了。
下次更新高考后。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4-25 11:56:00 +0800 CST  
我胡三汉又回来啦!!!
Q为什么不更新?
A因为沉迷《觉醒年代》不可自拔。
(高考完后终于有机会不带任何功利心地去读鲁迅了,太棒啦!)
(曹磊老师的迅翁太绝了!一出场直接戳爆我泪点,一边尖叫一边落泪。)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2 18:05:00 +0800 CST  
“陛下!”周华脑子一懵,他又一次,又一次要让兄长费心劳力地为他擦屁股,“我,立刻……”

心中焦急,脑子也被绕晕了的周华瞪圆了眼睛刚想解释,卧在榻上的皇帝却突然咳了起来,姜冲等侍人离得远,又因为天子之怒跪了一地,反倒是在榻前的周华最为方便看顾。

纵横沙场的武安侯这时候全然没了那份机警,愣了几个呼吸才帮着已经有些呼吸困难的皇帝拍背咳痰。

怎么越来越呆了。
皇帝一边咳嗽一边暗自埋怨,他被扶抱着倚在周华怀里,嘴下接着姜冲端着的痰盂。许是大殿内暖而温湿,比在外马车中呛着了好上不少,没一会儿皇帝止住了咳嗽,只剩了细碎的喘音。

周华接过宫女的点染了檀香的金丝帕,皱眉,又让人换了没有味道的丝帕来,“阿兄,咳疾严重,便不要用这些香料,免得受刺激。”
带着老茧的手把人给扶稳了,消瘦不已的躯体还在打颤,战将小心翼翼地用丝帕揩去下颌的龙涎,又慢慢抚着皇帝的胸口帮他顺气。

带到皇帝的呼吸间次均匀,周华便将人扶着慢慢躺回软垫之上,自己理理袍袖,准备跪着继续谢罪。

死脑筋,皇帝细微皱了皱眉,他都这般示弱了,给了这样的台阶让阿弟下,怎么就不明白呢。
心里这么嘀咕着,皇帝蹭动着右手,勾住正准备起身的人的袖角,“过来些,阿兄给你说说这朔方为什么要放。”

“哦……,”周华低眉顺眼地应道,“皇兄不生气了?”

怎么这般小孩子气,皇帝哭笑不得,勾着袖角手使了几分力气,引着周华再靠近自己了些,身子再放低了些,让他抬手便能摸着自家阿弟的脸。姜冲瞧了几眼,让人端来了小木札,在皇帝的首肯下请周华落座。

“朔方自古以来便是中原与西域的交口,中原疲敝,匈奴便通过此地南下烧杀抢掠;中原强盛,这朔方便是东西交融的重镇。”皇帝说到此处略微眯了眯眼,“华弟以为,今日之大祁是哪一种?”

周华不说话,哼哼了一声,把皇帝的右手拉到自己怀里仔细地按摩起来。

“两年前,大秦遣使入我朝,商议共开商路一事。”皇帝勾唇笑了笑,说到此事他便极为高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大秦喜瓷器、丝绸、茶叶等,愿出高价收购。”皇帝说到这儿极为高兴,眼睛里闪闪发光,被护在周华手里的右手挣了出来,颤抖着小幅度上下挥动,像是又回到了挥斥方裘的年岁,“这般朕便能动动江南那边的世家,更兼有能够联合大秦压制这些年越发不安分的匈奴,此事若成,兵役便能少一些,而你这做将军的,也能多在家中留留了。”

说完了这一大串话,皇帝不得不又歇了阵调理气息,“如何,可明白了?”

“明白了,谢皇兄教我。”周华闷闷地说,恹恹地缩在那小马扎上,不敢抬眼瞧自己阿兄,“阿兄臣过会儿就去找太子说话去。”

皇帝褐色的眸子里染了笑意,吃力地将右手抬高拍拍自家傻弟弟的脸,惊得正低头反思自己的周华瞪大了眼睛,呆呆愣愣的,像是只被人揉得歪歪扭扭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揉他的的大狗。

“阿弟,你姓周,要给哥帮忙,不要给哥添乱,嗯?”皇帝纤细冰凉的手指把周华的耳边的碎发理到耳朵后面,浅笑着说道,又捏了捏手下的骤然升温的耳朵。

“好。”周华咬着唇,只是低着头不敢正眼瞧皇帝一眼。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2 18:08:00 +0800 CST  
19(并不知道正确编号于是随便起了个)

解了周华的心结,皇帝便要他赶快该回哪去了就回哪去,“多陪陪安衾,你离家时她才两岁,这般怕还认不出你。”

望着周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后,皇帝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放松了身子,半合着眼,已经是累极了。

“爷,用些水润润喉咙吧。”姜冲自宫人手里接过散得温热的蜜水,见皇帝没有表示,便扶着已是累极了的九五至尊慢慢地用了些。玉勺温润细腻,按照皇帝唇形定制,纵然如此,皇帝依然因为乏力而让一些水洒了出来,唇角也是被浸得湿润润的,在斜照的夕阳下闪着光。

“姜冲,今日的晚膳就不必用了,”因为进了水,又歇了会儿,皇帝又有了些气力,略过姜冲欲言又止的神情,强打着精神吩咐道,“把今日朕与武安侯的对话让鸦军录述与太子,让他,”皇帝呼吸有些凌乱,像是牵动了些情绪,“让他好好学一学。”

打一棒给个甜枣是人人都会,不教也罢。今天主要让太子学的是利用他人对自己的感情摆弄人心,这是皇帝最后教授太子的一课,他私心拖了又拖,最后还是教了。
不教怕他以后会吃亏,教了又觉得让他少了许多笑容。
身居高位,最珍贵的便是他人对自己的感情,能够利用的,都只是深爱自己的人。

真不想教康儿这些腌臢东西。

皇帝闭着眼,任由姜冲和宫人们按摩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腿脚和腰身,偶尔揉到病灶处便痛哼一声,好像是在用肢体上的痛楚缓解掉自己因愧疚和无力而抽疼的心。

“爷,咱们且先眯一会儿,养足了精神再……”姜冲把手上已经重归柔软的玉足塞回锦被,抬头轻生劝道,却骤然收住了声。

陷在还未撤下的软垫中,皇帝眉峰微蹙,微微张着嘴吐息,已然是昏睡了过去。
姜冲默叹一声,上前轻手轻脚地揽过皇帝枯瘦的肩背,微微上起了些,让宫人们撤走了软垫,再扶着皇帝慢慢躺平了。

许是骤然的升高和下降,皇帝的呼吸急促了许多,一直微张着的唇落下了一线龙涎,眼皮细小地抽动几下,喉咙深处冒出无力的呻吟,几乎是要醒了。

“爷,莫急莫急,咱们继续睡。”姜冲跪在榻边,握住皇帝锦被中不老实的右手,一面柔声细语地安抚着,一面使眼色让宫人点了蜡烛──冬日向来黑得早,皇帝经历了那件事后又怕黑。

待皇帝重新平静下来,姜冲才敢放开手,起身为皇帝将被角掖实了。

烛光昏黄,却将皇帝发间的银丝和眼角的皱纹照得愈发亮眼,几乎是到了刺目的地步。姜冲侧过头不敢再看,不敢多想。

自古英雄如美人,人间不许见白头。

ps.前面的大秦是古代对罗马帝国的称谓。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3 08:31:00 +0800 CST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想看痴呆王爷那一篇请移步QQ群,贴吧可能会吞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3 11:36:00 +0800 CST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3 12:03:00 +0800 CST  
敏感词汇??离谱
掐点赶上,一日一更。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3 23:21:00 +0800 CST  
人力有穷尽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5 23:48:00 +0800 CST  
我发不出来,咱们进群吧。
发出来了也只是我一人的狂欢,因为贴吧总在我发后删。
(美丽中国话)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5 23:49:00 +0800 CST  
234809323
问题:皇帝叫什么?
答案:周稷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5 23:50:00 +0800 CST  
14日被吞部分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5 23:55:00 +0800 CST  
15日

22
用完晚膳,皇帝执意要沐浴,姜冲劝不过他,暗戳戳颇为失礼地瞪了眼坐在一旁的周华,让宫人们做好准备。

澄明殿有汤池,蓝田活玉镶砌,活水温烫,适合皇帝疗养。只是皇帝近几年上了年岁,泡不长久,身子也瘫废了,又体弱容易着凉,便渐渐去得少了。

汤池旁专门有更衣的地方,皇帝被抱到软垫上,宫人上前替他脱下常服。

黑中夹白的发丝终于从官簪里挣脱出来,铺散在皇帝赤裸的枯瘦脊背上,大大小小的脊骨隆起,像是一节又一节连绵而下的江南小丘,翠木秀草中的青山总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转眼间黑丝就成了玄水,几缕霜白也扶摇而上,落成了白云。

“唔。”
皇帝瘫废的身子到还有些知觉,热汤水浸身,酥酥麻麻,像是热带像是蚊蚋叮咬着全身上下,隐约的刺痛和麻痒。被安置在特别凿成的躺椅上,皇帝身子受了刺激,便陡然泄出了热流。

凸出的喉结滚动一下,皇帝无力又难以忍受地闭上眼,不去看那腌臢。

姜冲等侍人知道这会儿皇帝心情糟糕———自瘫痪后又有哪次沐浴心情不糟糕的,宫人跪在一旁替人按摩,手下的躯体只剩一层薄皮,一点软肉,一具骨头,先少出门的肌肤被护养得精细,在微烫的汤水和宫人的按揉下微微泛红,像是一滴血要自皮下破土而出了,带着点儿血气。

汤池子里蒸气弥漫,温度又高了许多,皇帝气血不足容易犯晕,宫人替他清洗按摩的这会儿功夫,他都有些迷糊,只是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
澄明殿。

“阿兄!”周华自是换上了睡装,一袭白衣,勾勒出他挺拔劲瘦的好身姿。他听见了轮椅的车轱辘声,忙迎上前去。

姜冲推着皇帝进来时皇帝脑子里还有些发懵,见着了自家弟弟他才放松了身子。幼时便是这样,周华先把自己洗干净了,皇帝再去洗,接着兄弟两人便一同上榻。

那时候周华个子小,又矮又瘦,像只弱病猫子,皇帝虽然也是天生体弱,但总比自家弟弟好一些,两个克死生母的小煞星哼哼唧唧地抱作一团,先在不大的床榻上嬉闹一阵。已经不怎么保暖的棉被要么蒙住皇帝,要么蒙住周华,又闹又笑,直到滚成一团,累着两个病秧子呼呼喘气,然后皇帝把自己的骨肉至亲抱在怀里,想把自己的冰凉温暖小弟的冰凉。

“阿兄,咱们上榻。”

“……好。”

已经长成了将军的男人小心抱起自己病弱的兄长,把他安置在榻上,自己则去熄灭了大殿内为数不多的几盏烛灯。

“别,朕……”皇帝因为骤降的黑暗忍不住哆嗦两下,噩梦又浮现在眼前,怕黑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阿兄别怕,华弟在呢。”周华把男人枯瘦嶙峋的身子揽进怀里,皇帝的脊背贴紧弟弟的胸痛,萧冷对炽热,漾作春水一池,洗尽两人十年尘胃。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6 00:32:00 +0800 CST  
皇帝哭哭x1
本来他觉得自己可以熬过去,结果有自己至亲的人安慰自己,一下子没绷住,哭哭。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6 22:30:00 +0800 CST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就没怎么费心劳力了,住在澄明殿内,养蓄精神,安安稳稳地等着即将到来的家宴,而家宴后一天,便是传统的元宵会。

——————————————
元宵会前,家宴。

皇帝难得穿了红袍,大祈尚红,体现他的重视。但毕竟是家宴,太过重视了反而束手束脚,因而并不起眼的金线密缝暗纹,穿绣了祥云和蝙蝠纹,算是对来年的祈愿。虚软无法动弹的龙足被妥帖地安置在改良后的宫靴里,内里的兔绒连同整个鞋子早被暖得恰到好处,寄希望于此来减轻皇帝的负担。

诸人来得早,周华带着自己的夫人和五岁大的小姑娘一起来了,早早迎候在此处的的太子安排诸人落座,特地把颇为受宠的安衾安排在了尊位的右边。皇帝极为宠爱这个小侄女,到时候肯定会强撑着替小孩夹菜,诰命夫人是要在一旁看顾安衾,自己身为太子离父皇坐远了也说不过去。

结果便是周华与自家夫人离皇帝最远,两个晚辈则一左一右占据了皇帝周围。周华因为前几日刚刚才不太明显地向太子道了歉,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重重地哼了声,又转了转身,像是只没得到心爱玩具郁闷转圈咬自己尾巴的大狗。

“今年太傅竟然没有来?”
周华看了看这几把椅子,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太傅婉拒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太子敛目,给出了官方理由。
“什么,我回来几天了,怎的不知道?”周华皱眉,“那等元宵宴后定然是要探病的。”

这个到不用,太傅没病,他老只是纯粹跟父皇置气找了个客套理由。

太子无力地张张嘴,欲言又止,欲止又言,正要开口,余光中瞥见那抹红,一桌人齐齐起身。

“父皇。”这是太子。
“皇兄。”这是周华。
“陛下。”这是周华的诰命夫人,崔家嫡女。
“皇叔——-!!”

明明还站在母亲后面的周安衾眼睛一亮,没被自家母亲拦住,一下子就跑到皇帝面前扑倒他身上。

“安衾,又长肉啦。”皇帝笑着刮刮仰头瞧着他的小女娃的鼻子,安衾受他疼,到底也疼他,懵懵懂懂知道皇帝像她玩的瓷人,磕也不得摔也不得,收着力,皇帝受她这一扑也不难受。

“没有!”

“明明就有,皇叔都摸出来了。”皇帝笑眯眯地逗着小侄女,安衾颇为懂事拉住皇帝无力冰凉的右手,鼓着嘴巴,跟着皇帝慢慢向宴桌走去。
“皇叔就会逗安衾。”她小声抱怨道,“明明安衾那么喜欢皇叔的。”

皇帝失笑,待姜冲把轮椅停稳了侍立在一旁,众人入座了才哄着气闷的小孩子,“人啊多长点肉以后才有福气,这有什么,要是这种好事情放在皇叔身上,你父亲母亲,还有你太子哥哥,指不定要多高兴呢。”

“真的?”遗传自周华的圆眼睛里闪着质疑。

“当然,不信你问问。”皇帝由着宫人们上前替他净手。
一众也在净手大人纷纷点头,憋笑得肩膀发颤。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8 00:01:00 +0800 CST  
长大后的安衾:呵,大人。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8 00:03:00 +0800 CST  
贴吧发不出来(一点都没颜色)
大家去群里吧qaq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19 09:26:00 +0800 CST  
27

次日,皇帝倚在软垫上,还未束发,宫人们正在按摩他的身子。

“元宵宴,如何了?”皇帝看着自己蜷缩在腹部,五指尽数萎缩蜷在掌心的左手,厌烦地撇开眼,“攻讦太子的齐王那边还有哪些人?”

因为经常受到养护按摩,皇帝的左手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是关节并不僵硬,在伴着精油的按揉下渐渐便能够打开了,疼痛是有,却也并非无法忍受。

侍立在一旁的鸦首躬身答道,“一切顺利,是周江那一支。无非是仗着陛下您病体未愈,太子不敢杀人,怕伤了天和,折了您的福份。”

“嗯,还有康儿久未婚娶,他们也有些坐不住了。”打扮素净的宫女跪在榻边为皇帝带上手撑,将一直蜷起的手掌撑开了,又接过工具替他修剪起了指甲。

皇帝的左手的手指病态地抵在手掌里,若不及时清剪,定会掐入肉中,定会引起发炎或是伤着了自己。

鸦首半跪,他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吩咐。

或许是宿醉,皇帝的太阳穴总是一抽一抽的疼,好不容易将这一阵的不适熬过去了,他才微微侧头,面向一身黑衣的鸦首,继续刚才的谈话。
“全权交给太子处置,顺便告诉他,朕的福份还没需要他来求。”

只管放手大胆着来。

皇帝慢慢地说道,眼睛绕过行礼退下的鸦首,朝殿外瞧去,翘角的飞檐挂着繁复的红灯笼,祥龙彩云穿梭其间,莫名的,皇帝只觉得太寂寞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越老还越矫情了。
在心里默默打趣自己几句,皇帝略作考虑已经有了决算。

宫女对他左手的养护已经是到了最后的阶段,特调的油膏被抹均匀,宫女柔荑轻拍按揉,力求将药效发挥到最大,同时刚刚修饰过的指甲也用蜂蜡和蛋液做了保护。
这几天越发干冷,皇帝气血疲软,完全失去知觉的左手更加冰寒。若是护养未做到位,冻疮也是极有可能的。

见身侧侍候的宫女躬身退下,皇帝才开口唤姜冲,“朕今晚去城楼那边逛逛,”见姜冲骤然僵硬的表情,他才发觉自己这话有歧义,“去皇宫城楼,又不是去京师的城楼,慌什么慌。”

姜冲的表情缓和了一点,他其实连皇宫城楼都不想让皇帝去看看,最好就是皇帝留在澄明殿内。
这几日大雪刚停,外面冷得很,城楼又靠近街肆,元宵里又吵又闹,皇帝明显就是宿醉头疼,这一去万一加重了怎么办。

但是万人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是热热闹闹家人闲坐,宫里的元宵宴也是顶热闹,只有皇帝这里还冷冷清清的,多不好啊……

念头千回百转,姜冲躬身答,“小人立刻吩咐下去。”
皇帝点点头,算是让他下去了。

见皇帝闲下来,一旁的宫人见缝插针地上前,继续做护养。冬季干燥,这澄明殿又是火盆不断,即使大殿四角安排了有“湿润”的装置,皇帝的嘴唇依然容易发干,总归是不怎么舒服。

无色唇脂一点一点覆盖住皇帝的嘴唇,两片薄唇早失掉了原来的健康红润,倒像是秋末残存的柳叶,再受不得一点寒意,就是这么一双苍白无血色的唇,掌握了整个天下的生杀。

皇帝被服侍着抹上了唇脂,每次都想悄悄地去抿一下,像是某个什么都想试试的小孩子,偏要做些大人让大人又气又笑的事情。

“爷,不要去抿嘴巴,唇脂虽无害,但也不可以随意吃进嘴里。”刚出去吩咐今晚事宜又回殿的姜冲照例是看见了皇帝的小动作,他不得不小声提醒,“而且嘴唇越抿越干,您又不是不知道。”



———————————————————

皇帝的特调护手油膏:虎油脂与蛋清拌匀,加入珍珠母贝、极为珍稀的印度乳香粉最后还有没药粉。

皇帝的唇膏:本文写的是蜡胭脂。
唐代,蜡胭脂的生产达到了空前的高峰,工艺约为:蜂蜡在铜锅中煎化,同时加入紫草,让蜡染上紫色,便成为“紫色口脂”。在此基础上兑入朱砂搅匀,便是“朱色口脂”,即红色唇膏。一旦在朱色口脂中加入紫蜡与黄蜡,成品接近肉色,则为“肉色口脂”。
兑好色的口脂接下来还要添入特配的香油。这类香油统称为“甲煎”,凭借多种香料连同芝麻香油、蜂蜜,数个环节完成。配料相异,所成甲煎的香气也各不相同,拥有鲜明的香气。
(资料源于百度)

ps.魏晋时期无色唇脂甚至成了上流社会男性的必备之物,唐代皇帝还会赏赐给管理和戍边官兵作为慰劳。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20 23:50:00 +0800 CST  
已经更新到27了,中间被封的太多,进群免费看

楼主 a信zl绮  发布于 2021-06-20 23:51:00 +0800 CST  

楼主:a信zl绮

字数:30254

发表时间:2021-01-31 09:4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8-25 23:01:43 +0800 CST

评论数:28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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