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竹清韵】【原创】绝望着，也渴望着（母子，f\/m）
第四十六章
再严重的症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流感，几天后熙遥又生龙活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自从那日见到陈思洁，她再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打来电话。倒是小吴随时给她汇报自己的情况，她也只是偶尔回复一下。熙遥知道她很忙，可心里忽然开始有了些许期盼，期盼什么呢？她再次来看自己？或许只是一个电话？亦或许就是微信里一句简短的回复，也会让他开心半天。
“哥哥！”正在发呆的熙遥被一个声音打断，一个小女孩儿推门而入。
“怎么了？小涵。”
“那个...”小姑娘有些害羞，“这个周末我要去一个钢琴比赛，哥哥你也陪我去吧，好不好？”
“嗯嗯，好。”反正周末也没事，熙遥便答应了。
周末，小涵穿着漂亮的裙子，化妆，从头到脚的打扮，从早上开始就被一群人围着，忙活不停。叔叔也穿着正式的西服，做着造型。就连自己，也被迫换了身正装，好在还挺帅的。
然而，到了酒店，走进表演大堂，熙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震撼。整个大厅富丽堂皇，舞台上是白色三角钢琴，台上台下都铺着红地毯。走到观众席，周辉热情地与其他家长打招呼。熙遥才发现，这是个国际少儿钢琴比赛，在场的无论是评委还是参赛选手都有外国人，而周辉正在用地道的英语交流着，就连小涵也可以流利地和小朋友聊天，熙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尽力模仿着。
一场比赛下来，现场气氛非常热烈，熙遥更被那些孩子们精湛地表演所打动，他们有的和他同龄有的比他小。最终，小涵赢得了人生中又一个一等奖，颁奖的时候，所有镜头都对着她，所有人都为她鼓掌。熙遥默默地看着，看着叔叔骄傲的搂着小涵，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回去的时候，熙遥摸着闪闪发光的奖杯，手心隐隐出了汗。虽然他们都不偏倚地给熙遥最好的，让他上最好的学校，穿名牌的衣服，可有些差距注定是无法追及的。
这个周末，陈思洁难得回来，一晃又是大半个月没见。熙遥有些兴奋却也懊悔，懊悔他没有坚持每天背一篇课文，担心她的检查，却又希望能让她满意。
陈思洁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交代的事是一定会坚持的，而且亲力亲为，果然，晚上，她又把熙遥叫来抽查课文。 好在刚才磨了刀，不快也光。谈不上优秀，勉强通过是可以了。
“我觉得你可以对自己要求再高一些，尤其是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既然做了就把它做到最好！听到没？”陈思洁严肃地说。多数时候她给两个孩子的感觉，不是细致体贴的母亲，更像是严厉的师长。
熙遥听出了陈思洁的不满，心里有愧疚更有委屈。再怎样自己也练习了很久，为什么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她的要求呢？
咚咚咚，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门被轻轻推开，是周辉和小涵。
“哎呀，熙遥在这儿啊。”周辉牵着有些扭捏的小孩就来，“小洁，孩子有事要告诉你。”
陈思洁好奇地看着女孩，平时有爸爸小涵很少找她的。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妈妈的？”周辉温柔地鼓励着。
“嗯...就是，我在上周的那个国际钢琴比赛上拿了一等奖。”说着，小姑娘把藏在身后的奖杯拿到了陈思洁面前。
“看吧，我就说咱们小涵多厉害啊。思洁，我跟你说，参赛的孩子好多呢，弹得一个都不赖。小涵拿了奖杯说第一个就要给妈妈看，是不是小涵？”周辉兴奋地描述着那天的情形。
小姑娘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紧张地看着母亲的反应。
陈思洁拿着奖杯，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小孩，“不错，要继续努力，不能骄傲，知道么？”
“嗯呢！知道了”小姑娘脸上也露出笑容，腼腆地回应着。
熙遥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再严重的症状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流感，几天后熙遥又生龙活虎，回到了正常的生活。
自从那日见到陈思洁，她再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打来电话。倒是小吴随时给她汇报自己的情况，她也只是偶尔回复一下。熙遥知道她很忙，可心里忽然开始有了些许期盼，期盼什么呢？她再次来看自己？或许只是一个电话？亦或许就是微信里一句简短的回复，也会让他开心半天。
“哥哥！”正在发呆的熙遥被一个声音打断，一个小女孩儿推门而入。
“怎么了？小涵。”
“那个...”小姑娘有些害羞，“这个周末我要去一个钢琴比赛，哥哥你也陪我去吧，好不好？”
“嗯嗯，好。”反正周末也没事，熙遥便答应了。
周末，小涵穿着漂亮的裙子，化妆，从头到脚的打扮，从早上开始就被一群人围着，忙活不停。叔叔也穿着正式的西服，做着造型。就连自己，也被迫换了身正装，好在还挺帅的。
然而，到了酒店，走进表演大堂，熙遥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震撼。整个大厅富丽堂皇，舞台上是白色三角钢琴，台上台下都铺着红地毯。走到观众席，周辉热情地与其他家长打招呼。熙遥才发现，这是个国际少儿钢琴比赛，在场的无论是评委还是参赛选手都有外国人，而周辉正在用地道的英语交流着，就连小涵也可以流利地和小朋友聊天，熙遥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尽力模仿着。
一场比赛下来，现场气氛非常热烈，熙遥更被那些孩子们精湛地表演所打动，他们有的和他同龄有的比他小。最终，小涵赢得了人生中又一个一等奖，颁奖的时候，所有镜头都对着她，所有人都为她鼓掌。熙遥默默地看着，看着叔叔骄傲的搂着小涵，他们笑得那么灿烂。回去的时候，熙遥摸着闪闪发光的奖杯，手心隐隐出了汗。虽然他们都不偏倚地给熙遥最好的，让他上最好的学校，穿名牌的衣服，可有些差距注定是无法追及的。
这个周末，陈思洁难得回来，一晃又是大半个月没见。熙遥有些兴奋却也懊悔，懊悔他没有坚持每天背一篇课文，担心她的检查，却又希望能让她满意。
陈思洁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交代的事是一定会坚持的，而且亲力亲为，果然，晚上，她又把熙遥叫来抽查课文。 好在刚才磨了刀，不快也光。谈不上优秀，勉强通过是可以了。
“我觉得你可以对自己要求再高一些，尤其是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既然做了就把它做到最好！听到没？”陈思洁严肃地说。多数时候她给两个孩子的感觉，不是细致体贴的母亲，更像是严厉的师长。
熙遥听出了陈思洁的不满，心里有愧疚更有委屈。再怎样自己也练习了很久，为什么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她的要求呢？
咚咚咚，轻轻地敲门声，打断了两人。门被轻轻推开，是周辉和小涵。
“哎呀，熙遥在这儿啊。”周辉牵着有些扭捏的小孩就来，“小洁，孩子有事要告诉你。”
陈思洁好奇地看着女孩，平时有爸爸小涵很少找她的。
“说吧，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妈妈的？”周辉温柔地鼓励着。
“嗯...就是，我在上周的那个国际钢琴比赛上拿了一等奖。”说着，小姑娘把藏在身后的奖杯拿到了陈思洁面前。
“看吧，我就说咱们小涵多厉害啊。思洁，我跟你说，参赛的孩子好多呢，弹得一个都不赖。小涵拿了奖杯说第一个就要给妈妈看，是不是小涵？”周辉兴奋地描述着那天的情形。
小姑娘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紧张地看着母亲的反应。
陈思洁拿着奖杯，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看着小孩，“不错，要继续努力，不能骄傲，知道么？”
“嗯呢！知道了”小姑娘脸上也露出笑容，腼腆地回应着。
熙遥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第四十七章
“哇哇哇！”
屋后的草坪处忽然传来哭声。熙遥从地上爬起来，赶忙查看旁边小涵的伤情。
“小涵，你没事吧，摔哪了？”熙遥焦急地问着，看到小涵的胳膊蹭破了皮，脚踝处也摔破了。看着哭闹不止的妹妹，熙遥顿时慌了，不知所措。
本来他和妹妹在这里玩的，他们要看看熙遥在负重情况下能跑多快。所以熙遥就背着小涵跑，却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人仰马翻。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小涵，别哭了，好不好，没事了。”
“哇哇哇！疼！”熙遥的哄劝引来了更大的哭声，心里更加不安。
“来吧，哥哥背你回去。”熙遥不顾自己的伤，一瘸一拐的将小涵背回去。
回到家，熙遥愈发不安，他不知该怎么跟叔叔交代，他知道叔叔视小涵如至宝，从不舍得磕碰。自从小涵病好，陈思洁也任其发展，不再苛求，只要她开心就好。而如今，熙遥却让他们的掌上明珠受伤了，他们会...想到这，熙遥害怕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周辉刚出门，陈思洁倒是在家，听到哭声，从书房出来，站在楼上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怎么了这是？”
“呜呜呜，妈妈——” 虽然没有爸爸，但现在，有妈妈在也好。小涵看到陈思洁，瞬间又哭了起来。
“哎呦，怎么了这是。好了，妈妈在呢。”陈思洁快步走来，将女孩抱到楼上房间，顺势将女儿放在腿上，看到孩子的伤，“怎么弄得，小涵怎么伤的？”女儿的哭闹，也影响了陈思洁的情绪，抬起头发问，语气不善。
“我...” 熙遥看着她们的亲昵，听着质问，心中酸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把抽屉里的药拿给我。”看着支支吾吾的小孩，陈思洁有些不满，这么大了，每次问话都磕磕巴巴的。
“好了，不哭了，妈妈给你上药就不疼了啊。”陈思洁接过熙遥递来的药，温柔地哄着。
熙遥尴尬地站在那，一刻也不敢放松，不知道待会她会怎么处理自己。
“你先出去吧。”陈思洁好似注意到熙遥的尴尬，或是嫌他碍事，淡淡地吩咐着。
“哦。”轻轻应着，熙遥尽量正常地走出去，却还是被陈思洁看出了端倪。
“你腿怎么了？” 陈思洁看着一瘸一拐的孩子问到。
“啊？哦，没...没事啊。”说着，熙遥出了房间，关上门。
回了屋，熙遥总算可以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了。裤子的膝盖处已经磨破了，还染上了点点血迹。
“嘶—”熙遥咬着牙脱下裤子，膝盖惨不忍睹，脓水混着血丝，小腿处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熙遥想都没想直接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清水冲洗，只一瞬熙遥就疼得发昏，又狠狠将水龙头拧死。水花四溅，他也开始烦躁不安，无名的懊恼，更多的是恐惧。回到房间换上了宽松的睡裤，紧紧地盯着门。
门开了，熙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陈思洁走进来，看着孩子的举动。“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我不是故意弄伤小涵的...”熙遥低着头，不敢看来人的面容。
“没了？”
“...”又是这个问法，熙遥努力回想着，可大脑一片空白。
“裤子脱了。”见小孩一直不回答，陈思洁也没有耐心了。
心里咯噔一下，熙遥稍稍抬头，确认着。收到的确是不容置疑的目光。两只手抓住裤子，缓慢地往下拉扯。可睡裤毕竟宽松，稍稍一拉，便要掉下去。熙遥脱到一半，用手抓住，便站着不动了。
“手松了。”
简短而平淡往往最具威慑力，熙遥只觉脸上发热，心提到了嗓子。手一松，裤子就掉到了地上。与伤口摩擦，疼得熙遥发颤。这下可以了吧。熙遥暗暗想着，希望她别再下命令了。
“到床上去等着。”陈思洁蹙着眉，吩咐完，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熙遥恐惧到了极点，闭上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道这次她会用什么惩罚自己。’
“哇哇哇！”
屋后的草坪处忽然传来哭声。熙遥从地上爬起来，赶忙查看旁边小涵的伤情。
“小涵，你没事吧，摔哪了？”熙遥焦急地问着，看到小涵的胳膊蹭破了皮，脚踝处也摔破了。看着哭闹不止的妹妹，熙遥顿时慌了，不知所措。
本来他和妹妹在这里玩的，他们要看看熙遥在负重情况下能跑多快。所以熙遥就背着小涵跑，却不慎被一块石头绊倒，人仰马翻。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小涵，别哭了，好不好，没事了。”
“哇哇哇！疼！”熙遥的哄劝引来了更大的哭声，心里更加不安。
“来吧，哥哥背你回去。”熙遥不顾自己的伤，一瘸一拐的将小涵背回去。
回到家，熙遥愈发不安，他不知该怎么跟叔叔交代，他知道叔叔视小涵如至宝，从不舍得磕碰。自从小涵病好，陈思洁也任其发展，不再苛求，只要她开心就好。而如今，熙遥却让他们的掌上明珠受伤了，他们会...想到这，熙遥害怕地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周辉刚出门，陈思洁倒是在家，听到哭声，从书房出来，站在楼上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怎么了这是？”
“呜呜呜，妈妈——” 虽然没有爸爸，但现在，有妈妈在也好。小涵看到陈思洁，瞬间又哭了起来。
“哎呦，怎么了这是。好了，妈妈在呢。”陈思洁快步走来，将女孩抱到楼上房间，顺势将女儿放在腿上，看到孩子的伤，“怎么弄得，小涵怎么伤的？”女儿的哭闹，也影响了陈思洁的情绪，抬起头发问，语气不善。
“我...” 熙遥看着她们的亲昵，听着质问，心中酸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把抽屉里的药拿给我。”看着支支吾吾的小孩，陈思洁有些不满，这么大了，每次问话都磕磕巴巴的。
“好了，不哭了，妈妈给你上药就不疼了啊。”陈思洁接过熙遥递来的药，温柔地哄着。
熙遥尴尬地站在那，一刻也不敢放松，不知道待会她会怎么处理自己。
“你先出去吧。”陈思洁好似注意到熙遥的尴尬，或是嫌他碍事，淡淡地吩咐着。
“哦。”轻轻应着，熙遥尽量正常地走出去，却还是被陈思洁看出了端倪。
“你腿怎么了？” 陈思洁看着一瘸一拐的孩子问到。
“啊？哦，没...没事啊。”说着，熙遥出了房间，关上门。
回了屋，熙遥总算可以仔细查看自己的伤口了。裤子的膝盖处已经磨破了，还染上了点点血迹。
“嘶—”熙遥咬着牙脱下裤子，膝盖惨不忍睹，脓水混着血丝，小腿处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熙遥想都没想直接走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清水冲洗，只一瞬熙遥就疼得发昏，又狠狠将水龙头拧死。水花四溅，他也开始烦躁不安，无名的懊恼，更多的是恐惧。回到房间换上了宽松的睡裤，紧紧地盯着门。
门开了，熙遥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陈思洁走进来，看着孩子的举动。“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我...我不是故意弄伤小涵的...”熙遥低着头，不敢看来人的面容。
“没了？”
“...”又是这个问法，熙遥努力回想着，可大脑一片空白。
“裤子脱了。”见小孩一直不回答，陈思洁也没有耐心了。
心里咯噔一下，熙遥稍稍抬头，确认着。收到的确是不容置疑的目光。两只手抓住裤子，缓慢地往下拉扯。可睡裤毕竟宽松，稍稍一拉，便要掉下去。熙遥脱到一半，用手抓住，便站着不动了。
“手松了。”
简短而平淡往往最具威慑力，熙遥只觉脸上发热，心提到了嗓子。手一松，裤子就掉到了地上。与伤口摩擦，疼得熙遥发颤。这下可以了吧。熙遥暗暗想着，希望她别再下命令了。
“到床上去等着。”陈思洁蹙着眉，吩咐完，转身出了房间。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熙遥恐惧到了极点，闭上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不知道这次她会用什么惩罚自己。’
第四十八章
陈思洁很快又回来了，看到的确是孩子微微颤抖地半俯着身子，撑着床，姿势极其别扭。陈思洁会意，无奈的道“干嘛，以为我要打你啊？”
嗯？难道不是吗？熙遥刚要起身看个究竟，却被人按了回去。
“嗯，那正好，说说吧，为什么觉得自己要挨打？”陈思洁顺势反问。
什么鬼？怎么成了自己要挨打了？熙遥还没回过神，身后就挨了一巴掌。“说话!”
“嗯...不该弄伤妹妹。”
“这话都说了两遍了，还有没有别的？”
“...”既然都问过了怎么还问，熙遥实在想不出来了。
啪啪啪!身后不轻不重地又挨了三巴掌。
“起来吧。”陈思洁也不再追问。“坐床上去，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熙遥起身，才发现她手里拿着药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真是上赶着挨打。
熙遥听话的坐在床上，陈思洁俯下身子看着孩子的伤，不禁皱起了眉头。轻轻抬起腿，稍稍触碰，就让孩子疼得一颤，更别说太高了。陈思洁左右看看，最后还是蹲了下来，将孩子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高度正好，也不会弄疼他。
“如果不是小涵告诉我你也受伤了，是不是还打算忍忍就好了？”陈思洁边用毛巾清理伤口边问。
“嗯嗯...我以为就一点小伤，嗯，过几天就好了。”熙遥小心地解释着。毕竟他让小涵受伤了，不受责罚就很好了，还有什么资格唤伤唤痛呢？
“男子汉坚强是好事，但受伤了也要处理伤口知道吗？”陈思洁没有察觉，对于这个孩子，她有了更多教导的耐心。
熙遥乖顺的点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动作，这是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场景。
陈思洁丝毫没有察觉孩子的变化，只是无意间瞥见孩子的大腿根处竟有几道错乱的有些骇人的疤痕，仿佛想起了什么，斟酌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这伤疤……怎么弄得？”
顺着目光看去，熙遥立刻就想起了那天的事，那个夜晚，昏暗的库房里，她第一次也是最狠的一次毒打他——因为他伤害了小涵。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熙遥心中起了波澜，抿了抿唇，“嗯……可能是小时候不小心弄得吧。”熙遥的声音里染了些许哽咽。
赤裸裸的谎言，陈思洁却没了勇气去揭穿，她甚至有些庆幸得到的是这个答案。
两人心中都有了计较，谁都不再说话，陈思洁专心的处理着伤口，虽不专业却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眼前的孩子。
只是熙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不敢想象她会亲自给自己上药，还是如此放低自己的方式，第一次被人如此珍视。一刻间，心情大起大落，熙遥的眼前渐渐模糊，眸中有些东西不断汇聚，终于凝结成泪珠，落在刚上了药的膝盖上，药水的颜色瞬间渲染开来。
陈思洁一惊，抬起头来，孩子的脸上早已有了泪痕。“怎么了？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是还逞强吗？”虽是打趣的话语，陈思洁还是心疼了。一边放轻手上的动作，一边轻轻地吹着，缓解伤口的疼痛。
熙遥倔强地抹着眼泪，可陈思洁的举动再一次戳中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顷刻崩塌，胸腔剧烈地起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控制不住。
陈思洁被孩子的举动吓到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上好药，坐到小孩身边，“好了，上完药了都，怎么还哭？刚说你坚强，怎么哭得比妹妹还凶？”
没错，越哭越凶，尤其是陈思洁越是这样温柔的哄着，熙遥哭得越厉害。
哄也哄不好，陈思洁束手无策，看着对面的孩子，印象中他从没在正常情况下哭得这么凶。
“你是怎么了？跟我说说。”陈思洁拿下熙遥一直擦眼泪的手。
“我,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嗯……真的，从来没有……呜呜呜……”熙遥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话是真的，就是爷爷，多年来卧病在床，也只有靠熙遥照顾，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他了。
孩子的话是陈思洁始料未及的，断断续续，可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头，疼得她蹙起眉头，良久说不出话来。她曾经用尽各种方式，试图走近他，打开他的心，可都徒劳无果，却不曾想今日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让孩子愿意吐露真心。
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揽过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孩，“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好了，不哭了昂。”帮熙遥擦干了眼泪，孩子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不哭了？”陈思洁好笑地看着有些害羞的小孩。
“还记得我上次在医院怎么跟你说的？生病受伤要怎么办？”
熙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忘了？”
“要……要告诉您和叔叔。”熙遥小声地答着，还带着鼻音。
“知道刚才为什么挨打了？”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熙遥脸上又染了一层红晕。
“现在记住了吗？”
“嗯嗯。”熙遥微微点头。
“好了，”陈思洁起身要走。
“嗯，那个……”
“怎么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伤小涵的。”熙遥认真地解释着。
陈思洁不明白熙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我没有要怪你，玩闹受伤也正常，以后注意安全，别弄伤别人也别伤到自己，知道吗？”
“嗯嗯。”熙遥见她真的不怪罪自己，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
陈思洁很快又回来了，看到的确是孩子微微颤抖地半俯着身子，撑着床，姿势极其别扭。陈思洁会意，无奈的道“干嘛，以为我要打你啊？”
嗯？难道不是吗？熙遥刚要起身看个究竟，却被人按了回去。
“嗯，那正好，说说吧，为什么觉得自己要挨打？”陈思洁顺势反问。
什么鬼？怎么成了自己要挨打了？熙遥还没回过神，身后就挨了一巴掌。“说话!”
“嗯...不该弄伤妹妹。”
“这话都说了两遍了，还有没有别的？”
“...”既然都问过了怎么还问，熙遥实在想不出来了。
啪啪啪!身后不轻不重地又挨了三巴掌。
“起来吧。”陈思洁也不再追问。“坐床上去，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熙遥起身，才发现她手里拿着药瓶。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真是上赶着挨打。
熙遥听话的坐在床上，陈思洁俯下身子看着孩子的伤，不禁皱起了眉头。轻轻抬起腿，稍稍触碰，就让孩子疼得一颤，更别说太高了。陈思洁左右看看，最后还是蹲了下来，将孩子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高度正好，也不会弄疼他。
“如果不是小涵告诉我你也受伤了，是不是还打算忍忍就好了？”陈思洁边用毛巾清理伤口边问。
“嗯嗯...我以为就一点小伤，嗯，过几天就好了。”熙遥小心地解释着。毕竟他让小涵受伤了，不受责罚就很好了，还有什么资格唤伤唤痛呢？
“男子汉坚强是好事，但受伤了也要处理伤口知道吗？”陈思洁没有察觉，对于这个孩子，她有了更多教导的耐心。
熙遥乖顺的点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动作，这是连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场景。
陈思洁丝毫没有察觉孩子的变化，只是无意间瞥见孩子的大腿根处竟有几道错乱的有些骇人的疤痕，仿佛想起了什么，斟酌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这伤疤……怎么弄得？”
顺着目光看去，熙遥立刻就想起了那天的事，那个夜晚，昏暗的库房里，她第一次也是最狠的一次毒打他——因为他伤害了小涵。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熙遥心中起了波澜，抿了抿唇，“嗯……可能是小时候不小心弄得吧。”熙遥的声音里染了些许哽咽。
赤裸裸的谎言，陈思洁却没了勇气去揭穿，她甚至有些庆幸得到的是这个答案。
两人心中都有了计较，谁都不再说话，陈思洁专心的处理着伤口，虽不专业却小心再小心，生怕弄疼眼前的孩子。
只是熙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他不敢想象她会亲自给自己上药，还是如此放低自己的方式，第一次被人如此珍视。一刻间，心情大起大落，熙遥的眼前渐渐模糊，眸中有些东西不断汇聚，终于凝结成泪珠，落在刚上了药的膝盖上，药水的颜色瞬间渲染开来。
陈思洁一惊，抬起头来，孩子的脸上早已有了泪痕。“怎么了？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是还逞强吗？”虽是打趣的话语，陈思洁还是心疼了。一边放轻手上的动作，一边轻轻地吹着，缓解伤口的疼痛。
熙遥倔强地抹着眼泪，可陈思洁的举动再一次戳中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顷刻崩塌，胸腔剧烈地起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控制不住。
陈思洁被孩子的举动吓到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上好药，坐到小孩身边，“好了，上完药了都，怎么还哭？刚说你坚强，怎么哭得比妹妹还凶？”
没错，越哭越凶，尤其是陈思洁越是这样温柔的哄着，熙遥哭得越厉害。
哄也哄不好，陈思洁束手无策，看着对面的孩子，印象中他从没在正常情况下哭得这么凶。
“你是怎么了？跟我说说。”陈思洁拿下熙遥一直擦眼泪的手。
“我,我……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嗯……真的，从来没有……呜呜呜……”熙遥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这话是真的，就是爷爷，多年来卧病在床，也只有靠熙遥照顾，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在乎过他了。
孩子的话是陈思洁始料未及的，断断续续，可每一个字都砸在她心头，疼得她蹙起眉头，良久说不出话来。她曾经用尽各种方式，试图走近他，打开他的心，可都徒劳无果，却不曾想今日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让孩子愿意吐露真心。
深深叹了口气，轻轻揽过已经哭成泪人的小孩，“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好了，不哭了昂。”帮熙遥擦干了眼泪，孩子也渐渐平复了心情。
“不哭了？”陈思洁好笑地看着有些害羞的小孩。
“还记得我上次在医院怎么跟你说的？生病受伤要怎么办？”
熙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嗯？忘了？”
“要……要告诉您和叔叔。”熙遥小声地答着，还带着鼻音。
“知道刚才为什么挨打了？”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熙遥脸上又染了一层红晕。
“现在记住了吗？”
“嗯嗯。”熙遥微微点头。
“好了，”陈思洁起身要走。
“嗯，那个……”
“怎么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伤小涵的。”熙遥认真地解释着。
陈思洁不明白熙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我没有要怪你，玩闹受伤也正常，以后注意安全，别弄伤别人也别伤到自己，知道吗？”
“嗯嗯。”熙遥见她真的不怪罪自己，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
第四十九章
数九隆冬，天愈发冷了。即使如此，部队的操场上依旧热火朝天。首长办公室里，陈思洁埋首于一堆公文里，俞到年关，俞繁忙。
“铃铃铃—”手机响起，陈思洁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竟是学校老师打来的。难道熙遥又生病了？陈思洁赶忙接起电话。
本还担心是那孩子又出了什么状况，原来老师是来告状的。那臭小子竟然没去上学!往家里打了电话，说孩子一早就被司机送到学校了，看着他进了校园。没有原因，那就是逃学了!想想那小子这段时间干的好事，陈思洁心中的怒火不断上涌，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他。
可是附近的游戏厅，网吧，甚至酒吧，陈思洁都没有放过，却依然不见踪影，派出去的人直到下午，都没有回信，陈思洁也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毕竟是特种兵出身，一般这种情况下，无非就是看此人平时有什么爱好？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和谁来往？最近有没有受到刺激等等。可当陈思洁问自己这些问题时，她却没有一个能回答准确，她忽然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那个孩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个月来的管教，他表面怯懦乖顺，实际上却自有主见，表面冷漠淡然，实际怎样...他却隐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思量良久，陈思洁终于有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马上派人去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再次亮起，陈思洁看着上面的地址，眸中透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拿了车钥匙，走了出去。
数九隆冬，天愈发冷了。即使如此，部队的操场上依旧热火朝天。首长办公室里，陈思洁埋首于一堆公文里，俞到年关，俞繁忙。
“铃铃铃—”手机响起，陈思洁吓了一跳，拿起手机，竟是学校老师打来的。难道熙遥又生病了？陈思洁赶忙接起电话。
本还担心是那孩子又出了什么状况，原来老师是来告状的。那臭小子竟然没去上学!往家里打了电话，说孩子一早就被司机送到学校了，看着他进了校园。没有原因，那就是逃学了!想想那小子这段时间干的好事，陈思洁心中的怒火不断上涌，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他。
可是附近的游戏厅，网吧，甚至酒吧，陈思洁都没有放过，却依然不见踪影，派出去的人直到下午，都没有回信，陈思洁也有些坐不住了。
可她毕竟是特种兵出身，一般这种情况下，无非就是看此人平时有什么爱好？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和谁来往？最近有没有受到刺激等等。可当陈思洁问自己这些问题时，她却没有一个能回答准确，她忽然发现她根本不了解那个孩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几个月来的管教，他表面怯懦乖顺，实际上却自有主见，表面冷漠淡然，实际怎样...他却隐藏得很好，不让任何人知道。
思量良久，陈思洁终于有了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马上派人去找。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机再次亮起，陈思洁看着上面的地址，眸中透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拿了车钥匙，走了出去。
第五十章
车子在一处墓园停下，这里较为偏僻，由于不是祭奠时节，也格外清冷，只是这里群山环绕，环境极佳，即使是冬日也别有一番景致。
陈思洁走了进去，在一处小山丘上寻到了那个小身影。走了过去，自然经过老人的墓前，摆满了水果点心，酒，还有一束花。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已消减大半。
余光中瞥见有人大步走来，熙遥忐忑不安。虽然知道这事一定会被她知道，却不成想她会找到这里来。熙遥害怕得瞥向别处，却又倔强得不肯起身。
“你很厉害啊，不上课跑到这里来了？”耳边传来不温不火的问话，肩上一沉。熙遥回头看去，却是一件棉衣。
“把衣服穿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说完陈思洁在孩子身边坐下，远处群山连绵，皑皑白雪点缀，湛蓝天空上云卷云舒，倒是让浮躁的心瞬间清净下来。
“谢谢...”穿上衣服，周身起了暖意，淡淡的清香从领间飘来，熙遥终于有了回应。
微微侧头看到孩子手中握着一张卷起的纸，“这是什么？”伸手欲拿，却被人躲开了。
如此明显的被拒绝，陈思洁有些失落，顿了一下，便不再纠结。注视着孩子微红的眼眶，陈思洁柔声道:“想爷爷了？”
熙遥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今天是爷爷的生辰。”
车子在一处墓园停下，这里较为偏僻，由于不是祭奠时节，也格外清冷，只是这里群山环绕，环境极佳，即使是冬日也别有一番景致。
陈思洁走了进去，在一处小山丘上寻到了那个小身影。走了过去，自然经过老人的墓前，摆满了水果点心，酒，还有一束花。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觉已消减大半。
余光中瞥见有人大步走来，熙遥忐忑不安。虽然知道这事一定会被她知道，却不成想她会找到这里来。熙遥害怕得瞥向别处，却又倔强得不肯起身。
“你很厉害啊，不上课跑到这里来了？”耳边传来不温不火的问话，肩上一沉。熙遥回头看去，却是一件棉衣。
“把衣服穿上，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说完陈思洁在孩子身边坐下，远处群山连绵，皑皑白雪点缀，湛蓝天空上云卷云舒，倒是让浮躁的心瞬间清净下来。
“谢谢...”穿上衣服，周身起了暖意，淡淡的清香从领间飘来，熙遥终于有了回应。
微微侧头看到孩子手中握着一张卷起的纸，“这是什么？”伸手欲拿，却被人躲开了。
如此明显的被拒绝，陈思洁有些失落，顿了一下，便不再纠结。注视着孩子微红的眼眶，陈思洁柔声道:“想爷爷了？”
熙遥点了点头，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今天是爷爷的生辰。”
默默注视着这个孩子，如今的生活和以前应该是天壤之别，可即使是过着富裕的生活，依然没有忘记那个曾经相依为命的人。陈思洁有些欣慰，轻轻捏上小孩的耳垂，看着他道:“其实你是个很重情的孩子，不似外表那么冷漠，对吗？”
重情么？熙遥眸中蒙上一层哀伤，轻轻侧过脑袋，陈思洁的手落了空。望着远处的山脉，静静地道：“爷爷该是累了，想要休息了，天堂里没有病痛疾苦，只是...他说过不会离开熙遥，他...食言了。”瞭望远处的天空，熙遥似是在与爷爷抱怨。深深吸入一口冷气，压下心头的哀伤，再开口又是那么平淡，“还是做个冷漠的人比较好，那样就不会...”想到爷爷，想到龙哥，那些自己投入了感情的人，却一个个抛下了自己，“...就不会痛了。”
陈思洁惊讶孩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知他心思敏感，却没想到心事如此重。
“如果你爷爷有选择的权利，他一定不会离开你，无论他在这里多苦多累，他都会陪着你的。”陈思洁的话不容置疑，熙遥猛地抬起头，她的眸中透着坚定。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陈思洁看着孩子探究地眼神，淡淡地笑了，“因为...”陈思洁看向远处的山峦，“因为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体会过这种感觉，至亲之人离开，仿佛世界崩塌，一瞬间，世间再无任何眷恋。”
熙遥惊讶地看着陈思洁，这段时间的心情，被一一说中，他以为再无人会理解。只是“那人是谁？”熙遥脱口而出，不是外婆，那会是谁对她如此重要。
重情么？熙遥眸中蒙上一层哀伤，轻轻侧过脑袋，陈思洁的手落了空。望着远处的山脉，静静地道：“爷爷该是累了，想要休息了，天堂里没有病痛疾苦，只是...他说过不会离开熙遥，他...食言了。”瞭望远处的天空，熙遥似是在与爷爷抱怨。深深吸入一口冷气，压下心头的哀伤，再开口又是那么平淡，“还是做个冷漠的人比较好，那样就不会...”想到爷爷，想到龙哥，那些自己投入了感情的人，却一个个抛下了自己，“...就不会痛了。”
陈思洁惊讶孩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虽知他心思敏感，却没想到心事如此重。
“如果你爷爷有选择的权利，他一定不会离开你，无论他在这里多苦多累，他都会陪着你的。”陈思洁的话不容置疑，熙遥猛地抬起头，她的眸中透着坚定。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陈思洁看着孩子探究地眼神，淡淡地笑了，“因为...”陈思洁看向远处的山峦，“因为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体会过这种感觉，至亲之人离开，仿佛世界崩塌，一瞬间，世间再无任何眷恋。”
熙遥惊讶地看着陈思洁，这段时间的心情，被一一说中，他以为再无人会理解。只是“那人是谁？”熙遥脱口而出，不是外婆，那会是谁对她如此重要。
“嗯...你小时候为何没有与外婆在一起？”好奇心占据了上风，熙遥斟酌着问出。话出口，却是长久的沉默，抬头看见陈思洁的眸中蒙上一层阴霾，随后又褪去，乌黑的眸子尽显清冷，意识到问了不该问的话，熙遥刚想转移话题，耳边却传来低语。
“三岁那年，一场大火，烧倒了房屋，我与弟弟被压在房椽下，救援队员赶来，说只能救一人……她选择了弟弟。”风轻云淡，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只是语气再不似往日那般强硬，平淡的话语里，藏着多少绝望与无助，怕是无人知晓。
远处的山峦渐渐暗淡下来，不时有归巢的鸟儿在天空盘旋，两人凝视远方，谁也不再言语。
陈思洁本不是诉苦的人，过往的事她不曾与任何人提起，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可今天看着眼前的孩子，那些被深埋心底的情愫再次涌上心头，坦诚相告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所有的经历，彼此都能感同身受。
陈思洁再次看向孩子，眸中掺杂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熙遥，你恨我吗？”
灼灼的目光投来，熙遥下意识的瞥向别处，抿了抿唇，开口“我……不知道。”
又是一个模糊的答案，早该料到的，只是心中还有些许侥幸罢了。
良久，熙遥呢喃问道：“你恨外婆吗？”
话出口，旁边精致地面容上，眸光一滞。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问些不该问的话，赶忙紧张地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微凉的手被握住，放到一只柔软的大手上，暖意上涌，在周身游走。
陈思洁拍着那只小手，眸中温和，再抬头时带着莹莹笑意，“好了，不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我们都重新开始，好吗？”
“嗯，好。”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际，给寒冷的冬日添了一丝温度。
同是被母亲抛弃过的孩子，此刻相互依偎，在彼此早已寒凉的心间留下了一抹温热。
只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过去的事真的能过去吗？
“三岁那年，一场大火，烧倒了房屋，我与弟弟被压在房椽下，救援队员赶来，说只能救一人……她选择了弟弟。”风轻云淡，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只是语气再不似往日那般强硬，平淡的话语里，藏着多少绝望与无助，怕是无人知晓。
远处的山峦渐渐暗淡下来，不时有归巢的鸟儿在天空盘旋，两人凝视远方，谁也不再言语。
陈思洁本不是诉苦的人，过往的事她不曾与任何人提起，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可今天看着眼前的孩子，那些被深埋心底的情愫再次涌上心头，坦诚相告是因为他们都知道，所有的经历，彼此都能感同身受。
陈思洁再次看向孩子，眸中掺杂了一抹复杂的情绪，“熙遥，你恨我吗？”
灼灼的目光投来，熙遥下意识的瞥向别处，抿了抿唇，开口“我……不知道。”
又是一个模糊的答案，早该料到的，只是心中还有些许侥幸罢了。
良久，熙遥呢喃问道：“你恨外婆吗？”
话出口，旁边精致地面容上，眸光一滞。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尽问些不该问的话，赶忙紧张地解释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微凉的手被握住，放到一只柔软的大手上，暖意上涌，在周身游走。
陈思洁拍着那只小手，眸中温和，再抬头时带着莹莹笑意，“好了，不提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已经和以前不同了，我们都重新开始，好吗？”
“嗯，好。”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天际，给寒冷的冬日添了一丝温度。
同是被母亲抛弃过的孩子，此刻相互依偎，在彼此早已寒凉的心间留下了一抹温热。
只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过去的事真的能过去吗？
第五十二章
回到车上，熙遥呼出一口冷气，不断搓着冻僵的手，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杯子，熙遥转过头来。
“喝点热水，暖一暖。”
熙遥愣了一下，小心接过，扭开盖子，热气腾腾。熙遥看了看陈思洁，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这才小口抿了一口水，暖意顺着喉咙抵达全身，盖上盖子，熙遥很是满足。
“好了，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陈思洁接过水杯，悠悠地说着，就如刚才说喝点水一般。
“咳咳……”熙遥被呛到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陈思洁。
“怎么，不知道我说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三吧，你该在哪儿？”
熙遥怎会不记得，只是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好好的呢。
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着，“嗯……可是，今天是特殊情况……”
“我有说过特殊情况就可以逃学了吗？”陈思洁捏起小孩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老师没有教过你们有事要家长请假吗？”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陈思洁，早该想到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教过，可是……可是我不想给叔叔添麻烦。”熙遥不着痕迹地挣脱了陈思洁，又低下头，紧张地摆弄着手中的纸。
听到 “添麻烦”陈思洁蹙了蹙眉，“那现在就不麻烦了？”
熙遥低头不语。看到孩子的小动作，又对他手里的纸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我看看。”这一次，陈思洁没等孩子反应直接抽走了。
纤长的手指将纸慢慢展开，黄色的背景上是两个金灿灿地大字——“奖状”
“就是个小型辩论赛而已，他们都不上，就让我上了。”一个普通的优秀奖而已，每个参加比赛的人都有的奖项，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次比赛是不成功的，可也是熙遥很用心的准备换来的，是他重新开始校园生活的第一个荣誉。
“怎么总是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他们都不上，你敢上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再说，不需要和别人比较，就把自己做到最好就行了。”听着孩子毫无自信的话，陈思洁教训着。将奖状塞回孩子手中，缓和了语气，“好好保存着，这是第一个奖状吧。再接再厉，听到没？”
“嗯嗯，好。”所以，这算是表扬么？还以为不会入她的眼呢。熙遥暗暗欣喜。
看着天渐渐黑了，陈思洁也不再逗他了，“好了，这次的事下不为例。再有下次，连本带利还给我，听到没？”
“嗯，听到了。”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陈思洁转过头看向小孩，“回家把饭吃了，再让小吴煮一碗姜汤喝，去去寒，知道不？”
“啊？噢噢，好”正在沉思的熙遥缓过神来。
看着孩子的模样，陈思洁叹了口气，率先下了车。
她今天不走了，熙遥开心地快步跟上，进了屋。只是她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将方才的话嘱咐给小吴，随后便驱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熙遥神色没落，从军区到墓地再到这里要好几个小时呢，她回去要几点了呢？当真是麻烦!她还没吃饭吧。
而且，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回到车上，熙遥呼出一口冷气，不断搓着冻僵的手，眼前忽然出现一个杯子，熙遥转过头来。
“喝点热水，暖一暖。”
熙遥愣了一下，小心接过，扭开盖子，热气腾腾。熙遥看了看陈思洁，旁边的人点了点头，这才小口抿了一口水，暖意顺着喉咙抵达全身，盖上盖子，熙遥很是满足。
“好了，我们是不是该算算账了。”陈思洁接过水杯，悠悠地说着，就如刚才说喝点水一般。
“咳咳……”熙遥被呛到了，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陈思洁。
“怎么，不知道我说什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三吧，你该在哪儿？”
熙遥怎会不记得，只是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好好的呢。
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说着，“嗯……可是，今天是特殊情况……”
“我有说过特殊情况就可以逃学了吗？”陈思洁捏起小孩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老师没有教过你们有事要家长请假吗？”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陈思洁，早该想到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教过，可是……可是我不想给叔叔添麻烦。”熙遥不着痕迹地挣脱了陈思洁，又低下头，紧张地摆弄着手中的纸。
听到 “添麻烦”陈思洁蹙了蹙眉，“那现在就不麻烦了？”
熙遥低头不语。看到孩子的小动作，又对他手里的纸产生了兴趣。
“这是什么？我看看。”这一次，陈思洁没等孩子反应直接抽走了。
纤长的手指将纸慢慢展开，黄色的背景上是两个金灿灿地大字——“奖状”
“就是个小型辩论赛而已，他们都不上，就让我上了。”一个普通的优秀奖而已，每个参加比赛的人都有的奖项，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次比赛是不成功的，可也是熙遥很用心的准备换来的，是他重新开始校园生活的第一个荣誉。
“怎么总是对自己一点自信都没有，他们都不上，你敢上就说明你有这个能力。再说，不需要和别人比较，就把自己做到最好就行了。”听着孩子毫无自信的话，陈思洁教训着。将奖状塞回孩子手中，缓和了语气，“好好保存着，这是第一个奖状吧。再接再厉，听到没？”
“嗯嗯，好。”所以，这算是表扬么？还以为不会入她的眼呢。熙遥暗暗欣喜。
看着天渐渐黑了，陈思洁也不再逗他了，“好了，这次的事下不为例。再有下次，连本带利还给我，听到没？”
“嗯，听到了。”
车子在家门口停下，陈思洁转过头看向小孩，“回家把饭吃了，再让小吴煮一碗姜汤喝，去去寒，知道不？”
“啊？噢噢，好”正在沉思的熙遥缓过神来。
看着孩子的模样，陈思洁叹了口气，率先下了车。
她今天不走了，熙遥开心地快步跟上，进了屋。只是她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将方才的话嘱咐给小吴，随后便驱车离开。
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中，熙遥神色没落，从军区到墓地再到这里要好几个小时呢，她回去要几点了呢？当真是麻烦!她还没吃饭吧。
而且，自己还有一个问题没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第五十三章
她再次回来时，天又寒了几分，夜又长了几寸。已经晚上九点了，可院子外依然一片寂静。熙遥托着腮坐在橱窗前，眸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黑夜寻找那辆熟悉的军车。晚饭前接到陈思洁的电话，说在附近的部队巡视，今晚会早些回家。听到这个消息，熙遥一直很兴奋，可一直等到现在，佣人都回家了，叔叔也哄着小涵睡觉了，连车的影子都没见到。熙遥有些失落，不断用手擦着窗户上的哈气，屋外路灯如瀑洒落在银幕般洁白的大地上，星光点点。熙遥打着呵欠，却仍在坚持着，很久很久，心中没有如此期待的感觉了，期待一个物亦或是盼着一个人。
忽然一束强光灯刺来，接着就是车子驶过的声音。
还没进院子，意料之中的二楼卧室的灯都灭了，毫无意外，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陈思洁很少回来，每次也都很匆忙，以前周辉会等她，可自从有了女儿，他们便都不在乎这些琐碎的事了。
车子停在院子里，厨房里透出的光引起了陈思洁的注意。却见一个小身影闪进屋子，接着窗帘被拉上。陈思洁蹙了蹙眉，这么晚还不睡，这孩子又在搞什么？
进了屋，客厅的灯都亮着，却不见人影。周身的寒气依然没有退去，陈思洁搓着冻僵的手，往厨房走去。饭桌上放着南瓜粥和一盘菜，陈思洁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试探，触手的温热，嘴角扬起了弧度。
多年劳累而积的胃病，冬天会更加难受，因此陈思洁很少吃晚饭。 想了想，她还是坐了下来，捧着碗，慢慢喝着粥，甘甜润过喉咙，直达心间;身子渐渐暖和，眼眶却有些灼热。大概很久很久没有人会这样等着她盼着她回来了。
陈思洁喝净了所有的粥，上了楼，路过孩子的房间，轻轻扭动把手。
床头昏黄的光依然亮着，熙遥还是不敢一个人呆在黑夜里。
走到床边，听着孩子平稳的呼吸，陈思洁轻轻将他露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迷糊地说着“嗯，厨房里……有饭……”
“嗯，看到了，我都吃了。”俯下身子，听清了孩子的话，心中再次升起暖意，“谢谢你，熙遥。”没有察觉，陈思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再次回来时，天又寒了几分，夜又长了几寸。已经晚上九点了，可院子外依然一片寂静。熙遥托着腮坐在橱窗前，眸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黑夜寻找那辆熟悉的军车。晚饭前接到陈思洁的电话，说在附近的部队巡视，今晚会早些回家。听到这个消息，熙遥一直很兴奋，可一直等到现在，佣人都回家了，叔叔也哄着小涵睡觉了，连车的影子都没见到。熙遥有些失落，不断用手擦着窗户上的哈气，屋外路灯如瀑洒落在银幕般洁白的大地上，星光点点。熙遥打着呵欠，却仍在坚持着，很久很久，心中没有如此期待的感觉了，期待一个物亦或是盼着一个人。
忽然一束强光灯刺来，接着就是车子驶过的声音。
还没进院子，意料之中的二楼卧室的灯都灭了，毫无意外，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陈思洁很少回来，每次也都很匆忙，以前周辉会等她，可自从有了女儿，他们便都不在乎这些琐碎的事了。
车子停在院子里，厨房里透出的光引起了陈思洁的注意。却见一个小身影闪进屋子，接着窗帘被拉上。陈思洁蹙了蹙眉，这么晚还不睡，这孩子又在搞什么？
进了屋，客厅的灯都亮着，却不见人影。周身的寒气依然没有退去，陈思洁搓着冻僵的手，往厨房走去。饭桌上放着南瓜粥和一盘菜，陈思洁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轻轻试探，触手的温热，嘴角扬起了弧度。
多年劳累而积的胃病，冬天会更加难受，因此陈思洁很少吃晚饭。 想了想，她还是坐了下来，捧着碗，慢慢喝着粥，甘甜润过喉咙，直达心间;身子渐渐暖和，眼眶却有些灼热。大概很久很久没有人会这样等着她盼着她回来了。
陈思洁喝净了所有的粥，上了楼，路过孩子的房间，轻轻扭动把手。
床头昏黄的光依然亮着，熙遥还是不敢一个人呆在黑夜里。
走到床边，听着孩子平稳的呼吸，陈思洁轻轻将他露在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被角。
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迷糊地说着“嗯，厨房里……有饭……”
“嗯，看到了，我都吃了。”俯下身子，听清了孩子的话，心中再次升起暖意，“谢谢你，熙遥。”没有察觉，陈思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五十四章
车子疾驰而过，虽是隆冬，街道却热闹起来。店家挂起了灯笼，门面贴着福字对联，各色的年货让人应接不暇，给寒冷的冬日染上了节日的火热。街道人来人往，形色匆匆，今天是跨年夜，人们大抵都赶着回家团圆吧。
周辉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外婆家，几月不见，老人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对于这里，熙遥多了几分熟悉，对于这个热情的老人，熙遥还是会自然的亲近。对于周辉，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不似对陈思洁的小心翼翼，他的宽容，他的平和渐渐走入熙遥心里。
年夜饭，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舅舅一家也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大家都洋溢在节日的喜悦里，熙遥却食不知味——因为陈思洁还没回来。坐在外婆旁边，熙遥又悄悄搬了一个椅子在自己旁边，留着些许小心思，心里有些忐忑。
叮咚——门铃响起，有人冲到了前面，抢先开了门。
“姑姑，你终于回来啦！”小航兴奋地喊到，赶紧接过陈思洁手里的包。
“唉，谢谢。小航又长高了啊。”陈思洁笑着说到。
“小洁，都等你呢，今年好不容易回来过年，快，洗手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部队可吃不到。”老人看到女儿回来更是笑容满面，赶紧招呼。这么多年，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妈妈，快来吃饭吧。”小涵也跟着招呼着，随即又大快朵颐起来。
陈思洁应着，洗了手回来，环顾一眼饭桌，
“思洁，你要坐哪儿？”周辉贴心地问着，准备搬椅子来。
“嗯，我坐哪儿都行。”陈思洁笑着说着，好几年没在家过年，也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一直没说上话的熙遥听着，悄悄把手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有些紧张地刚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姑姑坐这里!”小航一手拿着鸡翅，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大声嚷着，“姑姑坐我这里嘛。”撒娇卖萌一样不少。
陈思洁也没多想，应了声，便坐了下来。
饭桌上迅速升温，一家人谈天说地，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熙遥收回手，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这怨不得别人，谁叫你不早点说呢!”熙遥暗骂自己。
熙遥时不时地偷偷瞟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人，陈思洁是稀客，自然也成了饭桌上话题的焦点，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孩子。因为所有人都在引起她的注意，只有那个孩子将自己隐藏起来，丝毫没有存在感。
熙遥就默默地看着她不时给旁边的小航夹菜，从容地应对着各种话题，她的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高雅之气，虽然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可终究是天壤之别。
一顿饭持续了很久，终于各自散去。熙遥见外婆自己收拾着碗筷，便去帮着，心里想着待会儿怎么跟她搭话。可刚收拾好，一转眼的功夫，便见小航拉着陈思洁进了书房，门随即掩上了。又扑了个空，熙遥有些失落，尴尬地不知该做点什么。
“哥哥走，我们出去放烟花吧，爸爸带我们一起去。”小涵开心地跑过来邀请到。
熙遥想了想，跟了出去。
“来你们俩到爸爸这儿来。”周辉点燃了一支烟花，招呼着站在不远观望的两个小孩，分给他们一人一把烟花。
放假以来，周辉有空就会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最近他也经常在熙遥面前自称爸爸，有时无意间熙遥也这样叫他。
烟花在手里划出美丽的弧度，亦如熙遥此刻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个场景他期待了多少年，如今就这样成了现实，心中却没有那么的喜悦，也许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放完了烟花回来，熙遥依然心事重重，几次状似无意经过书房门口，里面不时传来的小航的赞叹声和笑声有些刺耳。正巧周辉在分前几天出差带回来的玫瑰饼，熙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一个，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小航坐在书桌侧面，两人离得很近，桌子上展开一本书，大概是军事相关的书吧。
熙遥定了定神，朝陈思洁走去。“嗯……这个是爸爸出差带回来的，你……可以尝尝。”
听着孩子的称呼，陈思洁有些诧异，但看着孩子手里的东西，心中又一丝满足，接过，笑着开口，“谢谢……”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人打断。
车子疾驰而过，虽是隆冬，街道却热闹起来。店家挂起了灯笼，门面贴着福字对联，各色的年货让人应接不暇，给寒冷的冬日染上了节日的火热。街道人来人往，形色匆匆，今天是跨年夜，人们大抵都赶着回家团圆吧。
周辉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外婆家，几月不见，老人的脸上难掩喜悦之色。对于这里，熙遥多了几分熟悉，对于这个热情的老人，熙遥还是会自然的亲近。对于周辉，几个月的朝夕相处，不似对陈思洁的小心翼翼，他的宽容，他的平和渐渐走入熙遥心里。
年夜饭，丰盛的菜肴摆满了桌子，舅舅一家也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不热闹。大家都洋溢在节日的喜悦里，熙遥却食不知味——因为陈思洁还没回来。坐在外婆旁边，熙遥又悄悄搬了一个椅子在自己旁边，留着些许小心思，心里有些忐忑。
叮咚——门铃响起，有人冲到了前面，抢先开了门。
“姑姑，你终于回来啦！”小航兴奋地喊到，赶紧接过陈思洁手里的包。
“唉，谢谢。小航又长高了啊。”陈思洁笑着说到。
“小洁，都等你呢，今年好不容易回来过年，快，洗手吃饭吧，都是你爱吃的，部队可吃不到。”老人看到女儿回来更是笑容满面，赶紧招呼。这么多年，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妈妈，快来吃饭吧。”小涵也跟着招呼着，随即又大快朵颐起来。
陈思洁应着，洗了手回来，环顾一眼饭桌，
“思洁，你要坐哪儿？”周辉贴心地问着，准备搬椅子来。
“嗯，我坐哪儿都行。”陈思洁笑着说着，好几年没在家过年，也很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一直没说上话的熙遥听着，悄悄把手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有些紧张地刚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
“姑姑坐这里!”小航一手拿着鸡翅，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大声嚷着，“姑姑坐我这里嘛。”撒娇卖萌一样不少。
陈思洁也没多想，应了声，便坐了下来。
饭桌上迅速升温，一家人谈天说地，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熙遥收回手，将头埋得更低了些，“这怨不得别人，谁叫你不早点说呢!”熙遥暗骂自己。
熙遥时不时地偷偷瞟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人，陈思洁是稀客，自然也成了饭桌上话题的焦点，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孩子。因为所有人都在引起她的注意，只有那个孩子将自己隐藏起来，丝毫没有存在感。
熙遥就默默地看着她不时给旁边的小航夹菜，从容地应对着各种话题，她的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高雅之气，虽然他们有着相似的经历，可终究是天壤之别。
一顿饭持续了很久，终于各自散去。熙遥见外婆自己收拾着碗筷，便去帮着，心里想着待会儿怎么跟她搭话。可刚收拾好，一转眼的功夫，便见小航拉着陈思洁进了书房，门随即掩上了。又扑了个空，熙遥有些失落，尴尬地不知该做点什么。
“哥哥走，我们出去放烟花吧，爸爸带我们一起去。”小涵开心地跑过来邀请到。
熙遥想了想，跟了出去。
“来你们俩到爸爸这儿来。”周辉点燃了一支烟花，招呼着站在不远观望的两个小孩，分给他们一人一把烟花。
放假以来，周辉有空就会带着孩子们出去玩，最近他也经常在熙遥面前自称爸爸，有时无意间熙遥也这样叫他。
烟花在手里划出美丽的弧度，亦如熙遥此刻嘴角上扬的弧度，这个场景他期待了多少年，如今就这样成了现实，心中却没有那么的喜悦，也许他还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放完了烟花回来，熙遥依然心事重重，几次状似无意经过书房门口，里面不时传来的小航的赞叹声和笑声有些刺耳。正巧周辉在分前几天出差带回来的玫瑰饼，熙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一个，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小航坐在书桌侧面，两人离得很近，桌子上展开一本书，大概是军事相关的书吧。
熙遥定了定神，朝陈思洁走去。“嗯……这个是爸爸出差带回来的，你……可以尝尝。”
听着孩子的称呼，陈思洁有些诧异，但看着孩子手里的东西，心中又一丝满足，接过，笑着开口，“谢谢……”还想说着什么，却被人打断。
“哇!这是什么，好香啊！”小航看见姑姑手里的饼眼睛放光，“熙遥，你怎么只拿一个来啊。”他性格向来直率，喜怒哀乐从不隐藏。
“喏，你想吃就吃吧。”陈思洁笑着看着傍边嘴馋地孩子，将手中的饼递过去，小航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熙遥有些生气，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又看向陈思洁，“我，我再去拿一个吧。”
“不用，我一会儿出去吃。你吃了吗？”
“嗯，吃了。”
“姑姑，这个战斗机好酷，你坐过吗？”
“嗯，这个啊……”
熙遥看着他们如此亲近，心中羡慕，又没来由地酸涩。几次想靠近，都以失败告终，熙遥心中落寞，想了想，默默退了出去。对于小航，那个有些婴儿肥地男孩儿，熙遥有些抵触，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他与陈思洁那么亲近时开始的吧。
外面炮竹声依旧，时钟渐渐靠近中线。熙遥在厨房帮着外婆洗水果。他不愿成为大家的焦点，却也害怕被遗忘。熙遥担心手表进水，便小心地放到壁台上，又专心地洗着水果。
哒哒哒——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接着身后传来拖拽椅子的声音。余光中瞥见是那个“婴儿肥”搬了把椅子，有些笨拙地站在上面，在壁橱里翻找东西，熙遥懒着管他。
“啪!”一声，熙遥回过头来，自己的手**在洒满果汁的地上。熙遥赶紧过去查看，手表已经没有显示了。
“呃……那个，熙遥，不好意思啊，我……”
“你是不是有病啊!”熙遥站起来，吼道，没等人说完，就使劲推了一把。一晚上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
“陈熙遥，你干什么？”一声冷呵，熙遥不禁一颤。
本是要掉下来的人被接住，陈思洁将小航扶好，“怎么样，没伤到吧？”
“没有。”小航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熙遥这样生气。
“怎么回事？”陈思洁开口问道。
见熙遥不回答，又自知理亏，小航硬着头皮答着，“呃，我不小心把熙遥的手表弄坏了，嗯……然后，熙遥就生气了。”
“生气就可以推人，是吗？”陈思洁严厉的看着低着头的孩子。“给小航道歉!”
怎么就成自己的错了？而且她为何处处偏袒小航？熙遥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倔强着不肯说话。
“快点，别让我跟你发火!”看着沉默的孩子，陈思洁愠怒道。
“呃……还是不用啦，我没事的姑姑。”姑姑生气的样子，即使不是对自己，也让人恐惧，小航适时解围。
“去书房等我。”虽然知道让他说句道歉的话很难，但陈思洁没打算放过他。
“喏，你想吃就吃吧。”陈思洁笑着看着傍边嘴馋地孩子，将手中的饼递过去，小航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熙遥有些生气，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又看向陈思洁，“我，我再去拿一个吧。”
“不用，我一会儿出去吃。你吃了吗？”
“嗯，吃了。”
“姑姑，这个战斗机好酷，你坐过吗？”
“嗯，这个啊……”
熙遥看着他们如此亲近，心中羡慕，又没来由地酸涩。几次想靠近，都以失败告终，熙遥心中落寞，想了想，默默退了出去。对于小航，那个有些婴儿肥地男孩儿，熙遥有些抵触，大概是从第一次见面，他与陈思洁那么亲近时开始的吧。
外面炮竹声依旧，时钟渐渐靠近中线。熙遥在厨房帮着外婆洗水果。他不愿成为大家的焦点，却也害怕被遗忘。熙遥担心手表进水，便小心地放到壁台上，又专心地洗着水果。
哒哒哒——身后一阵脚步声，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来，接着身后传来拖拽椅子的声音。余光中瞥见是那个“婴儿肥”搬了把椅子，有些笨拙地站在上面，在壁橱里翻找东西，熙遥懒着管他。
“啪!”一声，熙遥回过头来，自己的手**在洒满果汁的地上。熙遥赶紧过去查看，手表已经没有显示了。
“呃……那个，熙遥，不好意思啊，我……”
“你是不是有病啊!”熙遥站起来，吼道，没等人说完，就使劲推了一把。一晚上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
“陈熙遥，你干什么？”一声冷呵，熙遥不禁一颤。
本是要掉下来的人被接住，陈思洁将小航扶好，“怎么样，没伤到吧？”
“没有。”小航摇了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熙遥这样生气。
“怎么回事？”陈思洁开口问道。
见熙遥不回答，又自知理亏，小航硬着头皮答着，“呃，我不小心把熙遥的手表弄坏了，嗯……然后，熙遥就生气了。”
“生气就可以推人，是吗？”陈思洁严厉的看着低着头的孩子。“给小航道歉!”
怎么就成自己的错了？而且她为何处处偏袒小航？熙遥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倔强着不肯说话。
“快点，别让我跟你发火!”看着沉默的孩子，陈思洁愠怒道。
“呃……还是不用啦，我没事的姑姑。”姑姑生气的样子，即使不是对自己，也让人恐惧，小航适时解围。
“去书房等我。”虽然知道让他说句道歉的话很难，但陈思洁没打算放过他。
第五十五章
书房里，书桌上还放着那本书和吃剩的玫瑰饼，看着毫无反应的手表，熙遥更加懊恼。
“你怎么回事？”陈思洁进来，靠着桌子，看着眼前的孩子。
“他，他把我的表弄坏了。”熙遥小声地解释着。
“那你就该推人家吗？再说小航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人家也道歉了。可你呢？推了人家不说，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陈思洁想想刚才的场景就生气，“再说小航站那么高，你就推他，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做事怎么就那么莽撞？”
本是讲道理的话，听在熙遥耳朵里就尽是维护小航的话，心中更加委屈。
“你下去给小航道个歉，快点儿。”陈思洁不想大过年的发火，耐着性子劝导着。
“我不去，我没错!”熙遥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抗到。
“你再说一遍!”陈思洁陡然提高了音调，吓得眼前的孩子一颤。
虽然不敢再说一遍，但委屈更甚，熙遥低着头不说话。
“啪!”一声脆响，手臂上传来尖锐地疼痛，熙遥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陈思洁愤怒地扬着戒尺，瞬间红了眼眶。
“你还倔是吧？好，哪只手推的人？”
“啪啪啪!”没等熙遥反应，陈思洁直接拽出他的右手，抽了上去。
熙遥疼得抽回手，使劲搓着，缓解疼痛。
“谁让你收回去的？伸出来!”陈思洁又抓住了孩子的手，狠狠地抽了两下。
这次熙遥怎样也挣脱不了，眸中起了水雾，哽咽道：“这个表是你送的……”
听了这话陈思洁果然松了手，看了孩子许久，叹了口气，“手表坏了可以再买，难不成别人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东西，你都要还回去吗？”陈思洁放下尺子，缓和了语气，“你在这儿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去。”说完便离开了。
心里的委屈怎么也说不明白，憋在心里难受极了，熙遥瞧着空荡荡的房间，擦了擦眼泪，手里攥着那个手表。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熙遥也渐渐冷静下来。暗恼为什么小航总能让她笑，可自己却总惹她生气，刚才进来给她送玫瑰饼时，她还对自己笑呢。外间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熙遥也不再纠结。走出房间，大家依然各忙各的，谁也没在意孩子间的小插曲，熙遥稍稍松了口气。看到小航在厨房笨拙地拿着拖布清理着刚才洒在地上的果汁，熙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我帮你弄吧。”抽了几张纸，熙遥蹲在地上擦了起来。
小航思考了一下，也抽了几张纸蹲了下来，“熙遥，你的手表摔坏了吗？要不我赔你一个吧，我那有好多呢，都是新的，没用过。”本是好心的话，听着却让人不舒服。
熙遥摇了摇头，“没事儿，不用了。刚才，我……”道歉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
“嗨，小事儿，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啦！”
熙遥瞧着眼前大大咧咧的人，他真的不计较？或许陈思洁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爽朗直率的性格吧。
书房里，书桌上还放着那本书和吃剩的玫瑰饼，看着毫无反应的手表，熙遥更加懊恼。
“你怎么回事？”陈思洁进来，靠着桌子，看着眼前的孩子。
“他，他把我的表弄坏了。”熙遥小声地解释着。
“那你就该推人家吗？再说小航也不是故意的，而且人家也道歉了。可你呢？推了人家不说，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陈思洁想想刚才的场景就生气，“再说小航站那么高，你就推他，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做事怎么就那么莽撞？”
本是讲道理的话，听在熙遥耳朵里就尽是维护小航的话，心中更加委屈。
“你下去给小航道个歉，快点儿。”陈思洁不想大过年的发火，耐着性子劝导着。
“我不去，我没错!”熙遥不知哪来的勇气，反抗到。
“你再说一遍!”陈思洁陡然提高了音调，吓得眼前的孩子一颤。
虽然不敢再说一遍，但委屈更甚，熙遥低着头不说话。
“啪!”一声脆响，手臂上传来尖锐地疼痛，熙遥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陈思洁愤怒地扬着戒尺，瞬间红了眼眶。
“你还倔是吧？好，哪只手推的人？”
“啪啪啪!”没等熙遥反应，陈思洁直接拽出他的右手，抽了上去。
熙遥疼得抽回手，使劲搓着，缓解疼痛。
“谁让你收回去的？伸出来!”陈思洁又抓住了孩子的手，狠狠地抽了两下。
这次熙遥怎样也挣脱不了，眸中起了水雾，哽咽道：“这个表是你送的……”
听了这话陈思洁果然松了手，看了孩子许久，叹了口气，“手表坏了可以再买，难不成别人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东西，你都要还回去吗？”陈思洁放下尺子，缓和了语气，“你在这儿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去。”说完便离开了。
心里的委屈怎么也说不明白，憋在心里难受极了，熙遥瞧着空荡荡的房间，擦了擦眼泪，手里攥着那个手表。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熙遥也渐渐冷静下来。暗恼为什么小航总能让她笑，可自己却总惹她生气，刚才进来给她送玫瑰饼时，她还对自己笑呢。外间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熙遥也不再纠结。走出房间，大家依然各忙各的，谁也没在意孩子间的小插曲，熙遥稍稍松了口气。看到小航在厨房笨拙地拿着拖布清理着刚才洒在地上的果汁，熙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过去。
“我帮你弄吧。”抽了几张纸，熙遥蹲在地上擦了起来。
小航思考了一下，也抽了几张纸蹲了下来，“熙遥，你的手表摔坏了吗？要不我赔你一个吧，我那有好多呢，都是新的，没用过。”本是好心的话，听着却让人不舒服。
熙遥摇了摇头，“没事儿，不用了。刚才，我……”道歉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
“嗨，小事儿，都过去了，别放在心上啦！”
熙遥瞧着眼前大大咧咧的人，他真的不计较？或许陈思洁喜欢的就是他这样爽朗直率的性格吧。
“小航，熙遥，你们快过来吃水果啦。”外婆招呼着，话音刚落，小航就冲了过去，熙遥也跟了上去，余光中瞥见陈思洁站在阳台上打着电话。
熙遥一直注意着阳台，看到陈思洁放下手机，再次鼓起勇气，看着眼前一碟南方特产的水果，便端了过去，心情忐忑不安。
可不凑巧的是，两份果盘同时出现在陈思洁面前，看着两个孩子，陈思洁无奈地笑着，从前只有小航粘着自己，还没人来争宠呢。
“哎呀，姑姑不能吃杨桃，会过敏的!快拿走啊!”还没等陈思洁反应，小航叫叫嚷嚷地将熙遥拿来的果盘送了出去。
“我……我不知道，那个……”熙遥涨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转身离开，却被人拉住。
“没事儿，过来坐会儿。”陈思洁拉住要走的孩子，将他拉到身边坐下。
原来这盘水果是外婆特意为女儿准备的，就近让小航端过来了，而且刻意没有放杨桃。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本以为那次谈心之后，他们之间会更近一步，可却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了解她。也是，小航再怎样也是陈思洁从小看着长大的，可自己呢？不过是刚认识几月，也不过见了几面的人罢了，何谈亲近呢？又有何资格相提并论呢？深深地挫败感袭来，熙遥颓然地坐在那里，目光凝滞，眸中失了光彩。
手中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熙遥回过神来，一个剥好的橘子置在手中。
“发什么呆呢？叫你都不听。”陈思洁看着孩子，“我对几个南方的水果过敏，杨桃就是其中之一。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刚才是好心要给我送水果吃，对不对？”
熙遥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了，我没怪你，别放在心上，昂。”陈思洁看着小孩脸色的变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宽慰着，“尝尝这橘子甜不甜？”
熙遥将橘子放入嘴中，甘甜溢满口腔，消去了心中的酸涩。
“刚才的事想明白了？”陈思洁再次开口问到。
“嗯，我……”开口时竟有些哽咽，熙遥吞下橘子，也咽下委屈，“我和小航和好了。”熙遥不自觉地揉着手。
“嗯，以后不许再随便动手打人，听到了吗？”知道让熙遥道歉确实很难，陈思洁也没有难为他。
“知道了。”熙遥老实地回答着。知道了，他以后不会再随便生事了，就像以前不会给爷爷添麻烦一样，那样她应该不会讨厌自己了吧。
“那个手表本就是大人戴的，你戴着不合适，等回头再买一个吧。”陈思洁看着孩子的小动作，将孩子的手扯过来，看了看，已经没什么事了，还是轻轻揉着。
“嗯嗯。”只是商店里再好的都不及你送的。自己的心意她怎就不懂呢？算了，不生事！熙遥没有再反驳，听话地应下。
“3——”
“2——”
“1——”
“过年好——！”
电视里传来拜年的声音，指针走过12点，敲响了零点的钟声。
“新年快乐。”陈思洁笑着握住小孩的手，温柔地说着。“希望你以后每天开开心心的，还有啊，”轻轻捏了捏那张清瘦的小脸，多吃点饭，长胖一点。”
抬起头来，对上那精致面容上笑意盈盈的眸子，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刚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新年快乐。”熙遥腼腆地说着。
窗外炮竹声淹没了一切，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若时空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熙遥一直注意着阳台，看到陈思洁放下手机，再次鼓起勇气，看着眼前一碟南方特产的水果，便端了过去，心情忐忑不安。
可不凑巧的是，两份果盘同时出现在陈思洁面前，看着两个孩子，陈思洁无奈地笑着，从前只有小航粘着自己，还没人来争宠呢。
“哎呀，姑姑不能吃杨桃，会过敏的!快拿走啊!”还没等陈思洁反应，小航叫叫嚷嚷地将熙遥拿来的果盘送了出去。
“我……我不知道，那个……”熙遥涨红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转身离开，却被人拉住。
“没事儿，过来坐会儿。”陈思洁拉住要走的孩子，将他拉到身边坐下。
原来这盘水果是外婆特意为女儿准备的，就近让小航端过来了，而且刻意没有放杨桃。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本以为那次谈心之后，他们之间会更近一步，可却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了解她。也是，小航再怎样也是陈思洁从小看着长大的，可自己呢？不过是刚认识几月，也不过见了几面的人罢了，何谈亲近呢？又有何资格相提并论呢？深深地挫败感袭来，熙遥颓然地坐在那里，目光凝滞，眸中失了光彩。
手中突然被塞了什么东西，熙遥回过神来，一个剥好的橘子置在手中。
“发什么呆呢？叫你都不听。”陈思洁看着孩子，“我对几个南方的水果过敏，杨桃就是其中之一。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刚才是好心要给我送水果吃，对不对？”
熙遥点了点头
“好孩子，好了，我没怪你，别放在心上，昂。”陈思洁看着小孩脸色的变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宽慰着，“尝尝这橘子甜不甜？”
熙遥将橘子放入嘴中，甘甜溢满口腔，消去了心中的酸涩。
“刚才的事想明白了？”陈思洁再次开口问到。
“嗯，我……”开口时竟有些哽咽，熙遥吞下橘子，也咽下委屈，“我和小航和好了。”熙遥不自觉地揉着手。
“嗯，以后不许再随便动手打人，听到了吗？”知道让熙遥道歉确实很难，陈思洁也没有难为他。
“知道了。”熙遥老实地回答着。知道了，他以后不会再随便生事了，就像以前不会给爷爷添麻烦一样，那样她应该不会讨厌自己了吧。
“那个手表本就是大人戴的，你戴着不合适，等回头再买一个吧。”陈思洁看着孩子的小动作，将孩子的手扯过来，看了看，已经没什么事了，还是轻轻揉着。
“嗯嗯。”只是商店里再好的都不及你送的。自己的心意她怎就不懂呢？算了，不生事！熙遥没有再反驳，听话地应下。
“3——”
“2——”
“1——”
“过年好——！”
电视里传来拜年的声音，指针走过12点，敲响了零点的钟声。
“新年快乐。”陈思洁笑着握住小孩的手，温柔地说着。“希望你以后每天开开心心的，还有啊，”轻轻捏了捏那张清瘦的小脸，多吃点饭，长胖一点。”
抬起头来，对上那精致面容上笑意盈盈的眸子，感受着她手掌的温度，刚才的不快都烟消云散。
“新年快乐。”熙遥腼腆地说着。
窗外炮竹声淹没了一切，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若时空静止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是初一，也是陈思洁的最后一天假期，周辉决定带全家去游乐场。本是开心的事，可惜来了个不速之客——小航!天知道小航有多喜欢这个姑姑。
游乐场里，小航和小涵轻车熟路，一进去就如脱了僵的野马。熙遥走在如童话王国般的世界里，看着周围挣脱父母的束缚，撒欢地小孩子，他终于也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了。熙遥不自觉地靠近傍边的陈思洁，这样的场景，他做梦都不敢想。多少次梦靥梦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又是孤身一人，几月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封闭的内心终于感受到渴望已久的光和热，却在怀疑和过往的苦痛中挣扎，失了接收的勇气。
“你想玩哪个就去吧。”陈思洁看着又在发呆的孩子说着。
熙遥回过神来。小航喜欢刺激的，只有陈思洁能陪他，熙遥就跟着小涵走。木马，碰碰车，摩天轮……熙遥脸上展开笑容。最后，大家在攀岩的地方停下了。看着那么高的岩壁，熙遥神色有些异样。
被推搡着换了装备，小航兴奋地催着：“快点儿，姑姑，我这次能爬到那儿，你信吗？”他伸手比划着。
“是嘛，那你待会儿爬给我看看。”
“好，没问题!”小航拍着胸脯保证，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熙遥，又跑了过去，“熙遥，咱俩比赛吧，看谁爬的高，怎么样？”
“我……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看着。”
“怎么了？不喜欢？”陈思洁看着孩子问。
“不是，我……”熙遥不想陈思洁误会，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姑姑，我们先去吧，我给熙遥做个示范，他就知道怎么玩了。”小航急不可耐，“熙遥，你看着啊!”说完拉着陈思洁跑掉了。
小航身手矫健，不一会儿就爬的很高。
“姑姑，你看我爬到这儿了!”站在高处，小航骄傲的向姑姑炫耀。
“嗯，厉害!你小心一点儿啊。”
熙遥看着陈思洁脸上的笑容，听着她的叮嘱，心中有些松动，这么多年了，或许不会再怕了吧。
“熙遥你去玩吧，可好玩了!”小航回来，兴奋地给熙遥宣传，看着熙遥的脸色，他猜到：“你不会是害怕吧？哎呀，一点都不可怕，真的，你看小涵都敢爬。”
熙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涵也爬的很高。
“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你去尝试一下。”听到孩子是害怕，陈思洁很不理解，只是游戏而已，怎么这么胆小。
熙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手抓住凸起处，往上爬，可刚爬了一段距离，头就开始晕，出了一身冷汗。
“熙遥，加油！往上爬!”小航在下面加油。
意识渐渐模糊，
“求求你们把这个给我吧，这是给爷爷治病的钱。”小孩穿着破烂不堪，独自对着对面一群小霸王。
“好啊，韩熙遥，如果你能爬到那棵树上把鸟窝里的蛋拿下来，这个就给你。”一个女孩子插着腰，得意的说。
熙遥看向那棵粗壮的大树，长在一个断壁上，犹豫了。
“快点，我们可没时间，你不去我们就走了。”
“别，我去。”熙遥小心地爬上断壁，爬上树，爬到一半，所有体力都耗尽，熙遥往下一瞥，底下竟是峭壁。
“加油!加油！”底下一群孩子看着热闹。
手上不慎被树枝划破，再没有一丝力气，手一松，熙遥滚下了山坡。
“哈哈哈哈!大笨蛋!还要跟我们抢，不自量力!”一群人哄笑着离开。
蓦然间，手上全是冷汗，抓不住岩壁上的凸起，熙遥向下栽去。
只是这一次没有摔到结实的地面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突然松手了？”孩子跌下时太突然，幸好陈思洁反应的快。擦干孩子脸上的汗水，将他扶起来。
熙遥大口喘着气，良久才缓过来，抬头看看，他只爬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着实有些狼狈。
“以前也这样受过伤？”陈思洁猜测到。
“嗯嗯”靠在母亲的怀里，熙遥无力的点了点头。
“好了，没事儿了，那就不玩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陈思洁也不再执着，安慰到。只是熙遥还是注意到了她无奈的摇头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在军营里，陈思洁每天接触的都是那些敢拼敢闯，无所畏惧的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勇敢，坚强，有担当的。可能也因此她对小航格外关注。
太阳落山，一家人也踏上了归途，送走小航，回到家里，大家都很疲惫，却也很满足。
第二天是初一，也是陈思洁的最后一天假期，周辉决定带全家去游乐场。本是开心的事，可惜来了个不速之客——小航!天知道小航有多喜欢这个姑姑。
游乐场里，小航和小涵轻车熟路，一进去就如脱了僵的野马。熙遥走在如童话王国般的世界里，看着周围挣脱父母的束缚，撒欢地小孩子，他终于也像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有父母陪伴在身边了。熙遥不自觉地靠近傍边的陈思洁，这样的场景，他做梦都不敢想。多少次梦靥梦到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又是孤身一人，几月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封闭的内心终于感受到渴望已久的光和热，却在怀疑和过往的苦痛中挣扎，失了接收的勇气。
“你想玩哪个就去吧。”陈思洁看着又在发呆的孩子说着。
熙遥回过神来。小航喜欢刺激的，只有陈思洁能陪他，熙遥就跟着小涵走。木马，碰碰车，摩天轮……熙遥脸上展开笑容。最后，大家在攀岩的地方停下了。看着那么高的岩壁，熙遥神色有些异样。
被推搡着换了装备，小航兴奋地催着：“快点儿，姑姑，我这次能爬到那儿，你信吗？”他伸手比划着。
“是嘛，那你待会儿爬给我看看。”
“好，没问题!”小航拍着胸脯保证，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熙遥，又跑了过去，“熙遥，咱俩比赛吧，看谁爬的高，怎么样？”
“我……我不去了，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看着。”
“怎么了？不喜欢？”陈思洁看着孩子问。
“不是，我……”熙遥不想陈思洁误会，想要解释，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姑姑，我们先去吧，我给熙遥做个示范，他就知道怎么玩了。”小航急不可耐，“熙遥，你看着啊!”说完拉着陈思洁跑掉了。
小航身手矫健，不一会儿就爬的很高。
“姑姑，你看我爬到这儿了!”站在高处，小航骄傲的向姑姑炫耀。
“嗯，厉害!你小心一点儿啊。”
熙遥看着陈思洁脸上的笑容，听着她的叮嘱，心中有些松动，这么多年了，或许不会再怕了吧。
“熙遥你去玩吧，可好玩了!”小航回来，兴奋地给熙遥宣传，看着熙遥的脸色，他猜到：“你不会是害怕吧？哎呀，一点都不可怕，真的，你看小涵都敢爬。”
熙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小涵也爬的很高。
“男子汉，有什么好怕的，你去尝试一下。”听到孩子是害怕，陈思洁很不理解，只是游戏而已，怎么这么胆小。
熙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他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手抓住凸起处，往上爬，可刚爬了一段距离，头就开始晕，出了一身冷汗。
“熙遥，加油！往上爬!”小航在下面加油。
意识渐渐模糊，
“求求你们把这个给我吧，这是给爷爷治病的钱。”小孩穿着破烂不堪，独自对着对面一群小霸王。
“好啊，韩熙遥，如果你能爬到那棵树上把鸟窝里的蛋拿下来，这个就给你。”一个女孩子插着腰，得意的说。
熙遥看向那棵粗壮的大树，长在一个断壁上，犹豫了。
“快点，我们可没时间，你不去我们就走了。”
“别，我去。”熙遥小心地爬上断壁，爬上树，爬到一半，所有体力都耗尽，熙遥往下一瞥，底下竟是峭壁。
“加油!加油！”底下一群孩子看着热闹。
手上不慎被树枝划破，再没有一丝力气，手一松，熙遥滚下了山坡。
“哈哈哈哈!大笨蛋!还要跟我们抢，不自量力!”一群人哄笑着离开。
蓦然间，手上全是冷汗，抓不住岩壁上的凸起，熙遥向下栽去。
只是这一次没有摔到结实的地面上，而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怎么突然松手了？”孩子跌下时太突然，幸好陈思洁反应的快。擦干孩子脸上的汗水，将他扶起来。
熙遥大口喘着气，良久才缓过来，抬头看看，他只爬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着实有些狼狈。
“以前也这样受过伤？”陈思洁猜测到。
“嗯嗯”靠在母亲的怀里，熙遥无力的点了点头。
“好了，没事儿了，那就不玩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每个人都有怕的东西，陈思洁也不再执着，安慰到。只是熙遥还是注意到了她无奈的摇头和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在军营里，陈思洁每天接触的都是那些敢拼敢闯，无所畏惧的充满活力的小伙子，她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是勇敢，坚强，有担当的。可能也因此她对小航格外关注。
太阳落山，一家人也踏上了归途，送走小航，回到家里，大家都很疲惫，却也很满足。
第五十七章
陈思洁洗了澡，换了家居服，来到书房，却见一个小家伙盘腿坐在地上，埋头看着书。
听到有人进来，熙遥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来人。
“谁让你进我书房的？”
“我……”熙遥低下头，他只是想知道小航与她聊什么，那么开心。
“手里拿着什么？”陈思洁走过去，拿过孩子手里的书。是从书架上拿来的，介绍各种武器的。
“喜欢看？”陈思洁有些期待地看着孩子。
“嗯……”抬起头，今晚的她穿着家居服，高挑的身材，即使再普通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的气质。只是今夜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多了些柔和。
“来吧，喜欢哪个？我给你讲。”陈思洁拉着小孩坐到桌前，打开书问他。
她不生气？自己真的可以像小航一样靠近她吗？熙遥有些激动。
“刚才看到哪儿了？”陈思洁再次发问。
“这里”熙遥指了指书上的一角。
“这个啊，是最新一代战斗机，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的故事惊心动魄，有时不乏幽默风趣，比书上单调的数字有趣的多，怪不得小航会这般入迷。熙遥听着，也渐渐放下了防备，不时提问着，笑着，也发出由衷的赞叹。这是第一次，他了解母亲的工作是多么酷，多么精彩。
看着孩子露出笑脸，陈思洁也忘记了白日的疲累，孩子回来这么久，还从未让他这么笑过。从前，小涵是女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而周辉大概也习以为常了，只有小航会不停地追着自己问，赞叹与崇拜。所有人都把陈思洁看做是超人，可她也不过是个凡人，渴望着每个平凡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有时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时钟指到12点，熙遥努力支撑着自己的眼皮，可还是阻止不了它们贴在一起。
意识到已经很晚了，陈思洁没有再讲下去，“好了，今晚就讲到这儿了，以后我回来，你都可以来找我，好吗？”
“真的吗？”
“当然了，下次回来接着给你讲。”陈思洁把孩子扶到床上。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孩子的问题问住了陈思洁，她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还好，没等陈思洁回答，床上的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给孩子盖好被，陈思洁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终于在这对母子间除了学习又有了新的话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熙遥就感觉手腕被人捉住，套上了什么东西，迷蒙中瞥了一眼，竟是一块蓝色的水晶手表，一个温柔的女人坐在床边轻柔地为自己戴上，熙遥在睡梦中嘴角扬起了弧度，呢喃道：“谢谢，妈……妈……”
睡梦中的孩子说了什么，陈思洁没有听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那个称呼，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再想问时，孩子又睡着了。陈思洁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睡梦中人的话不可信。但还是轻柔地问道：“妈妈送你的，熙遥喜欢吗？”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吵醒了床上的人儿，熙遥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心情却格外的好，大概是早上做了个好梦吧。梦中……哎，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做梦大概说的就是自己吧。熙遥暗自腹诽。
放下胳膊，手腕上蓝色的表映入眼帘，熙遥惊喜地摸了摸，竟然是真的!!!不会吧!
忽然想起什么，熙遥没来的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可满屋子的找也没找见想要找的人，熙遥又折回来，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有些失落。又走了，对啊，今天她就要归队了，自己怎么忘了呢。
摸着手腕上的表，熙遥仰起头，让阳光洒在脸庞，暖意流入心底，眼眶渐渐湿润，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陈思洁洗了澡，换了家居服，来到书房，却见一个小家伙盘腿坐在地上，埋头看着书。
听到有人进来，熙遥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来人。
“谁让你进我书房的？”
“我……”熙遥低下头，他只是想知道小航与她聊什么，那么开心。
“手里拿着什么？”陈思洁走过去，拿过孩子手里的书。是从书架上拿来的，介绍各种武器的。
“喜欢看？”陈思洁有些期待地看着孩子。
“嗯……”抬起头，今晚的她穿着家居服，高挑的身材，即使再普通的衣服也遮不住她的气质。只是今夜褪去了往日的威严，多了些柔和。
“来吧，喜欢哪个？我给你讲。”陈思洁拉着小孩坐到桌前，打开书问他。
她不生气？自己真的可以像小航一样靠近她吗？熙遥有些激动。
“刚才看到哪儿了？”陈思洁再次发问。
“这里”熙遥指了指书上的一角。
“这个啊，是最新一代战斗机，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她的故事惊心动魄，有时不乏幽默风趣，比书上单调的数字有趣的多，怪不得小航会这般入迷。熙遥听着，也渐渐放下了防备，不时提问着，笑着，也发出由衷的赞叹。这是第一次，他了解母亲的工作是多么酷，多么精彩。
看着孩子露出笑脸，陈思洁也忘记了白日的疲累，孩子回来这么久，还从未让他这么笑过。从前，小涵是女孩子，对这些不感兴趣，而周辉大概也习以为常了，只有小航会不停地追着自己问，赞叹与崇拜。所有人都把陈思洁看做是超人，可她也不过是个凡人，渴望着每个平凡的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只是有时连她自己都未察觉。
时钟指到12点，熙遥努力支撑着自己的眼皮，可还是阻止不了它们贴在一起。
意识到已经很晚了，陈思洁没有再讲下去，“好了，今晚就讲到这儿了，以后我回来，你都可以来找我，好吗？”
“真的吗？”
“当然了，下次回来接着给你讲。”陈思洁把孩子扶到床上。
“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孩子的问题问住了陈思洁，她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还好，没等陈思洁回答，床上的孩子已经进入了梦乡。给孩子盖好被，陈思洁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终于在这对母子间除了学习又有了新的话题。
第二天天还没亮，熙遥就感觉手腕被人捉住，套上了什么东西，迷蒙中瞥了一眼，竟是一块蓝色的水晶手表，一个温柔的女人坐在床边轻柔地为自己戴上，熙遥在睡梦中嘴角扬起了弧度，呢喃道：“谢谢，妈……妈……”
睡梦中的孩子说了什么，陈思洁没有听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那个称呼，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再想问时，孩子又睡着了。陈思洁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睡梦中人的话不可信。但还是轻柔地问道：“妈妈送你的，熙遥喜欢吗？”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吵醒了床上的人儿，熙遥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心情却格外的好，大概是早上做了个好梦吧。梦中……哎，什么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做梦大概说的就是自己吧。熙遥暗自腹诽。
放下胳膊，手腕上蓝色的表映入眼帘，熙遥惊喜地摸了摸，竟然是真的!!!不会吧!
忽然想起什么，熙遥没来的及穿鞋，光着脚就跑了出去。可满屋子的找也没找见想要找的人，熙遥又折回来，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有些失落。又走了，对啊，今天她就要归队了，自己怎么忘了呢。
摸着手腕上的表，熙遥仰起头，让阳光洒在脸庞，暖意流入心底，眼眶渐渐湿润，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滋味吧。
第五十八章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年节已过，假期也结束了，忙碌的日子又开始了。操场的积雪渐渐消融，树梢枝头，嫩芽萌发，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只是期盼一个人的心渐渐淡了下去。几个月来，陈思洁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每次都是如此，每每关系缓和后又是更长时间的分别。
操场上，几个男孩儿正热火朝天的打篮球。
“啪!”篮球飞出操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辆私家车的玻璃上，“哗啦——”玻璃碎了一地，随即传来哭声。
众人看向呆在原地的当事人，
“*****!陈熙遥，你惨了!那个车是最新款的兰博基尼，市场价起码得上千万!”一个男孩儿夸张地说着。
“多……多少？”熙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上千万!你还是赶紧回去让你爸妈筹钱吧。”
“哎呀，这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啊，咱们快撤吧，别被赖上了。”
“对对，快走。”看着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奔来，几个男孩儿赶忙撤离现场。
“几千万是多少啊……？”熙遥的脑子里嗡的一下，这么多钱，给自己十辈子都还不上吧！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而且是闯了大祸！
校长办公室里传来妇女的怒骂声：“不是你干的是鬼砸的？你当老娘眼瞎了？”一个富态的女人推搡着站在原地一句不发的孩子。
“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通知这个学生的家长，很快就会赶过来，另外，监控也在调取，您稍微等待一下。”校长拦住激动的妇人，劝说着。
她要来？熙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紧拳头。
哒哒哒——高跟鞋声打破了宁静，陈思洁来了。
校长与陈思洁说明了大致情况，陈思洁转向旁边脸色苍白的孩子，“熙遥，是不是你做的？”
“我……”熙遥低着头，咬了咬唇，吞吐道：“不是我……”
“真的？”看着孩子低着头丝毫不敢看自己，陈思洁依然有些怀疑。
“嗯嗯”熙遥缓缓点头，手心已经湿滑，握都握不住。
“你有没有教养啊？撒谎都不脸红吗!我的车玻璃还碎在地上呢，我的儿子被玻璃划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那个老妇人红着眼咆哮，冲过来就要扯熙遥的衣领，手腕被人牵住，自己被拉到了一个人身后，只是“没有教养”这个词深深刺入了熙遥的心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抬起头眸中生出怒火，极力克制着。“这位女士，请你冷静点！我自己的孩子如何教育还不用别人指指点点!既然如此，继续这样争论也没有意义，我们就以监控为准，到时再做定论。”陈思洁毫不客气的回着，这一次，她还是决定护短了。
校长取来监控，熙遥紧张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当画面停在了自己奋力抛出球的那一瞬，他能感受到投来的难以置信又充满愤怒的目光，汗水滑落脸颊，砸在地上，熙遥紧张地难以呼吸，全完了！
“哼，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样，证据在这儿，还想抵赖？我看……”妇人得意的一笑，还不忘讽刺道。
“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自然会承担，该赔的损失也一样不会少了你的。但还请你就事论事，如此人身攻击也解决不了问题。”陈思洁冷冷地打断那妇人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说吧，要赔多少？”
“我的车可是兰博基尼限量版，一个窗户材质也是难求，再加上我儿子的医疗费，和给他造成的心理伤害怎么不得100万！”妇人开口也不客气，还没等陈思洁开口，有人先不干了。
听到这个数字，熙遥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拳头砸向桌子，眯着眼问道：“多少？”
“100万！少一分咱们法庭上见！”老妇人没意识到熙遥的情绪已经发生了变化，继续刺激着他。
此时他只知道这么多的钱就算要了他的命也还不上，现在的一切很快又会化为乌有，一瞬间仿佛天塌下来了。瞥见办公桌上有一把剪刀，熙遥顺手抄起，冲向那妇人，面目狰狞：“要100万是吧，来啊，杀了我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啊，动手啊！”眼前的孩子完全丧失了理智，颈间青筋暴起，抓住老妇人的手将剪刀塞进去，指向自己的颈间。
“啊！你干什么！杀人啊！疯子！”妇人被熙遥逼入墙角惊叫。
校长赶忙过来拉开了两人，生拉硬拽将熙遥拖了出去，在外面的会客厅，努力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丧失了理智的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脸憋得通红，身后的衣衫湿透了，丝毫没注意陈思洁的脸色铁青，寒如冰霜。
“该赔多少我会请律师再与你们协商，协定好后，我们会登门道歉。”看着妇人依然惊惶未定，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出这句话，陈思洁转身离开。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熙遥坐在后座，陈思洁面无表情，只字未语，车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熙遥心中躁动，悄悄地摇下车窗，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生怕激怒了前面的人。从刚才的极端情绪中缓和过来，熙遥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两只手泛白冰冷，他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连自己都害怕。此时他也聚不起一丝精力去思考，大脑依然完全空白。回了家，陈思洁朝着身后的孩子说了一句：“换好衣服到书房等我。”就上楼了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年节已过，假期也结束了，忙碌的日子又开始了。操场的积雪渐渐消融，树梢枝头，嫩芽萌发，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只是期盼一个人的心渐渐淡了下去。几个月来，陈思洁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回来，每次都是如此，每每关系缓和后又是更长时间的分别。
操场上，几个男孩儿正热火朝天的打篮球。
“啪!”篮球飞出操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一辆私家车的玻璃上，“哗啦——”玻璃碎了一地，随即传来哭声。
众人看向呆在原地的当事人，
“*****!陈熙遥，你惨了!那个车是最新款的兰博基尼，市场价起码得上千万!”一个男孩儿夸张地说着。
“多……多少？”熙遥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上千万!你还是赶紧回去让你爸妈筹钱吧。”
“哎呀，这是要倾家荡产的节奏啊，咱们快撤吧，别被赖上了。”
“对对，快走。”看着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奔来，几个男孩儿赶忙撤离现场。
“几千万是多少啊……？”熙遥的脑子里嗡的一下，这么多钱，给自己十辈子都还不上吧！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而且是闯了大祸！
校长办公室里传来妇女的怒骂声：“不是你干的是鬼砸的？你当老娘眼瞎了？”一个富态的女人推搡着站在原地一句不发的孩子。
“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通知这个学生的家长，很快就会赶过来，另外，监控也在调取，您稍微等待一下。”校长拦住激动的妇人，劝说着。
她要来？熙遥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握紧拳头。
哒哒哒——高跟鞋声打破了宁静，陈思洁来了。
校长与陈思洁说明了大致情况，陈思洁转向旁边脸色苍白的孩子，“熙遥，是不是你做的？”
“我……”熙遥低着头，咬了咬唇，吞吐道：“不是我……”
“真的？”看着孩子低着头丝毫不敢看自己，陈思洁依然有些怀疑。
“嗯嗯”熙遥缓缓点头，手心已经湿滑，握都握不住。
“你有没有教养啊？撒谎都不脸红吗!我的车玻璃还碎在地上呢，我的儿子被玻璃划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那个老妇人红着眼咆哮，冲过来就要扯熙遥的衣领，手腕被人牵住，自己被拉到了一个人身后，只是“没有教养”这个词深深刺入了熙遥的心里，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抬起头眸中生出怒火，极力克制着。“这位女士，请你冷静点！我自己的孩子如何教育还不用别人指指点点!既然如此，继续这样争论也没有意义，我们就以监控为准，到时再做定论。”陈思洁毫不客气的回着，这一次，她还是决定护短了。
校长取来监控，熙遥紧张地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当画面停在了自己奋力抛出球的那一瞬，他能感受到投来的难以置信又充满愤怒的目光，汗水滑落脸颊，砸在地上，熙遥紧张地难以呼吸，全完了！
“哼，我就说这小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样，证据在这儿，还想抵赖？我看……”妇人得意的一笑，还不忘讽刺道。
“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自然会承担，该赔的损失也一样不会少了你的。但还请你就事论事，如此人身攻击也解决不了问题。”陈思洁冷冷地打断那妇人的话，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怒火。“说吧，要赔多少？”
“我的车可是兰博基尼限量版，一个窗户材质也是难求，再加上我儿子的医疗费，和给他造成的心理伤害怎么不得100万！”妇人开口也不客气，还没等陈思洁开口，有人先不干了。
听到这个数字，熙遥耳边“嗡——”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拳头砸向桌子，眯着眼问道：“多少？”
“100万！少一分咱们法庭上见！”老妇人没意识到熙遥的情绪已经发生了变化，继续刺激着他。
此时他只知道这么多的钱就算要了他的命也还不上，现在的一切很快又会化为乌有，一瞬间仿佛天塌下来了。瞥见办公桌上有一把剪刀，熙遥顺手抄起，冲向那妇人，面目狰狞：“要100万是吧，来啊，杀了我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来啊，动手啊！”眼前的孩子完全丧失了理智，颈间青筋暴起，抓住老妇人的手将剪刀塞进去，指向自己的颈间。
“啊！你干什么！杀人啊！疯子！”妇人被熙遥逼入墙角惊叫。
校长赶忙过来拉开了两人，生拉硬拽将熙遥拖了出去，在外面的会客厅，努力安抚着孩子的情绪。
丧失了理智的孩子大口大口喘着气，脸憋得通红，身后的衣衫湿透了，丝毫没注意陈思洁的脸色铁青，寒如冰霜。
“该赔多少我会请律师再与你们协商，协定好后，我们会登门道歉。”看着妇人依然惊惶未定，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出这句话，陈思洁转身离开。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熙遥坐在后座，陈思洁面无表情，只字未语，车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熙遥心中躁动，悄悄地摇下车窗，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生怕激怒了前面的人。从刚才的极端情绪中缓和过来，熙遥只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两只手泛白冰冷，他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那一瞬间他无法控制自己，甚至连自己都害怕。此时他也聚不起一丝精力去思考，大脑依然完全空白。回了家，陈思洁朝着身后的孩子说了一句：“换好衣服到书房等我。”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