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同人】天涯何处是归鸿
清朝的六部衙门均在西宫墙外，永琪不欲尔泰冒险，只让他在景阳宫等候。而他也不会那么傻，真的去将卷宗盗回来，若是让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只想抄一份副本回来，仅此而已。
尔泰虽不用以身涉险，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自己是担心永琪的安危，还是担心永琪今晚要探究的真相本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足足有两个多时辰，永琪的身影才出现在景阳宫门口。尔泰忙迎上前去：“五阿哥，怎么样？”碰到永琪的手，尔泰只觉得摸到一股冷浸浸的冰凉，他抬眼只见永琪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将门掩上。
直到回到抱素书屋，永琪才回了魂，从袖口取出今晚抄下的副本交给尔泰：“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尔泰心里觉得不好，忙接过来仔细翻看，脸上渐渐浮起惶恐不安的表情，只是最后又转成困惑：“这就完了？由始至终，皇上都没有下令杀死方之杭，他是在杭州大牢身亡的？”
“刑部卷宗的确是这样写的，而且，浙江巡抚马大人上报，方夫人在火中自刎，但是方氏夫妇的一双儿女却失踪了。”永琪眉心突突地跳，一颗心沉到谷底——箫剑和小燕子极有可能便是那双失踪的儿女。
箫剑在会宾楼出现的那日，便是刻意引起他们的注意，大概不止要找妹妹，还想混进皇宫报仇吧？
他一路上对小燕子关怀备至处处迁就，大概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来未曾尽到为兄责任的亏欠吧？
可是，他怎么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若是他知道……
天啊！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小燕子并不知道箫剑是她的哥哥啊！
况且，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
小燕子有着那样的身世，与他之间隔着这样的家仇，这辈子也只能形同陌路而已。
这依然是一个死局！
尔泰虽不用以身涉险，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也不知自己是担心永琪的安危，还是担心永琪今晚要探究的真相本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足足有两个多时辰，永琪的身影才出现在景阳宫门口。尔泰忙迎上前去：“五阿哥，怎么样？”碰到永琪的手，尔泰只觉得摸到一股冷浸浸的冰凉，他抬眼只见永琪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将门掩上。
直到回到抱素书屋，永琪才回了魂，从袖口取出今晚抄下的副本交给尔泰：“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尔泰心里觉得不好，忙接过来仔细翻看，脸上渐渐浮起惶恐不安的表情，只是最后又转成困惑：“这就完了？由始至终，皇上都没有下令杀死方之杭，他是在杭州大牢身亡的？”
“刑部卷宗的确是这样写的，而且，浙江巡抚马大人上报，方夫人在火中自刎，但是方氏夫妇的一双儿女却失踪了。”永琪眉心突突地跳，一颗心沉到谷底——箫剑和小燕子极有可能便是那双失踪的儿女。
箫剑在会宾楼出现的那日，便是刻意引起他们的注意，大概不止要找妹妹，还想混进皇宫报仇吧？
他一路上对小燕子关怀备至处处迁就，大概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来未曾尽到为兄责任的亏欠吧？
可是，他怎么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若是他知道……
天啊！即使知道了又能如何？
小燕子并不知道箫剑是她的哥哥啊！
况且，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
小燕子有着那样的身世，与他之间隔着这样的家仇，这辈子也只能形同陌路而已。
这依然是一个死局！
“五阿哥？五阿哥！”见永琪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矛盾挣扎的模样，尔泰便知该让永琪一个人静一静了。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副本，默默地退了出去。
永琪也不知尔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那种无望到底的寒意随着呼啸的北风蔓延而上，死死往心上缠去。
“永琪！”
小燕子的声音如黄莺嘀呖婉转，笑生两颊，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中。然而不过片刻，她的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推开他：“我爹是皇阿玛害死的！”
小燕子眼中的冰冷冻得永琪受不住：“小燕子！”
小燕子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模糊得不成轮廓：“也许，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永琪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冻住，心口如同被一片薄薄的利刃划过，只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即使到了今日，他也从未觉得，当初的相遇是场错误！
“五阿哥！五阿哥！”
仿佛有人在他耳边疾声呼唤，夹杂着五分惊讶，五分担忧。
可他却不想应声，甚至竟有些排斥！
拥有「阿哥」的身份，便注定了他和小燕子要成为仇人。
然而，这个身份，又何曾是他可以，能够，愿意选择？
“五阿哥！五阿哥！”耳边的呼唤仍在继续，只是转了焦急的语气。
永琪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觉额头上湿漉漉的。小桂子正拧着帕子，欣喜道：“五阿哥，您终于醒了！这大冬天的，您怎么一脸的汗？”
永琪这才发觉，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永琪接过小桂子手中的帕子：“没事，你下去吧。”
小桂子伺候了永琪近二十年，知道他不愿麻烦人的性格和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只是，他身为太监，不懂这些，也就无法劝说开导。
永琪草草地抹了一把额头，就把帕子扔在了一边。目光接触到案上的纸张，心口的不适再次袭来，喉间也涌起一丝异样——仿佛这样的感觉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也短暂地出现过，只是一闪即逝，都未如今日这般强烈，也就被他忽略了过去。
永琪咬咬牙，压下喉间的腥甜，却压不住心底的疲倦，忍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永琪也不知尔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那种无望到底的寒意随着呼啸的北风蔓延而上，死死往心上缠去。
“永琪！”
小燕子的声音如黄莺嘀呖婉转，笑生两颊，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双臂，将她拥在怀中。然而不过片刻，她的笑容骤然消失，狠狠地推开他：“我爹是皇阿玛害死的！”
小燕子眼中的冰冷冻得永琪受不住：“小燕子！”
小燕子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模糊得不成轮廓：“也许，我们的相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永琪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冻住，心口如同被一片薄薄的利刃划过，只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
即使到了今日，他也从未觉得，当初的相遇是场错误！
“五阿哥！五阿哥！”
仿佛有人在他耳边疾声呼唤，夹杂着五分惊讶，五分担忧。
可他却不想应声，甚至竟有些排斥！
拥有「阿哥」的身份，便注定了他和小燕子要成为仇人。
然而，这个身份，又何曾是他可以，能够，愿意选择？
“五阿哥！五阿哥！”耳边的呼唤仍在继续，只是转了焦急的语气。
永琪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觉额头上湿漉漉的。小桂子正拧着帕子，欣喜道：“五阿哥，您终于醒了！这大冬天的，您怎么一脸的汗？”
永琪这才发觉，在这样寒冷的冬夜里，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永琪接过小桂子手中的帕子：“没事，你下去吧。”
小桂子伺候了永琪近二十年，知道他不愿麻烦人的性格和那些无法言说的「心事」。只是，他身为太监，不懂这些，也就无法劝说开导。
永琪草草地抹了一把额头，就把帕子扔在了一边。目光接触到案上的纸张，心口的不适再次袭来，喉间也涌起一丝异样——仿佛这样的感觉在过去的几个月间也短暂地出现过，只是一闪即逝，都未如今日这般强烈，也就被他忽略了过去。
永琪咬咬牙，压下喉间的腥甜，却压不住心底的疲倦，忍不住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013
转眼，小燕子来到杭州已两年有余，同往的还有箫剑、紫薇和尔康。
起初她还陷在「箫剑是她亲哥哥」的震撼里，直到紫薇将她和箫剑的相似之处分析给她听，她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为何在会宾楼初见箫剑便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也许那便是血亲之间的感应吧。
只是明白也是无用，最想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已和她分离在天涯的两端，后会无期。
初到杭州的日子过得飞快，她满心都是父母之仇的真相，然而杭州府衙的案卷如此不全，父亲被投入大牢，之后发生劫狱，便不知结局。
按照尔康的分析，父亲极有可能在牢中身亡，而不是死于斩首的命令。
若不是皇阿玛，不，皇帝乱抓人，父亲怎会死在大牢里？
这个结早已结下，再无解开的可能。
除非，她不是箫剑的妹妹。
可那是不可能的啊，义父从云南到杭州，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肯定她是方家的小慈。
杭州府衙的线索断了，日子突然就慢了下来。那个人便总是猝不及防地涌现在她的脑海里，绕在她的心间。时间久了，她也不知是爱他还是恨他。
她不断告诫自己，他的阿玛，可是害了她整个家族，害她从小与哥哥失散，流落江湖受尽欺凌的罪魁祸首，而他还抛下她独自回了皇宫，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怎能再想着他？
她发誓要忘记他的！
可若说恨他……
纵然她拼命搜肠刮肚想找出他的不好，在眼前晃悠的依然只有他的百般温柔千般体贴，他生气瞪眼对她发脾气的模样，竟是想不起来！
她没办法恨他！
向来爱恨分明的小燕子，何时竟变得如此左右为难？爱恨夹杂在家仇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也许，上天也不忍她如此纠结下去，竟教箫剑碰见了当年父亲的故交，浙江巡抚马钰。
说不定，有他的帮忙，父母之事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少不得，小燕子又得和官府打交道，可她打心底里并不喜欢，也不信任马钰。小燕子自小在江湖摸爬滚打，三教九流之徒见过太多，认人的直觉一向挺准。她见到马钰的第一眼，便觉得他是太典型的朝廷官员了，不如永琪坦荡，也不似箫剑豁达，总透出一股深不可测。
比如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清朝巡抚作为二品官员，实在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但这个府邸也太大了吧？小燕子的第一感觉，甚至怀疑这个马钰是个贪官！然而不过片刻，她便拍拍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他如果是贪官，爹怎么会和他交好？”
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今日马钰请她和箫剑到他府里，她本不愿意来的，但想到也许能得到些许关于爹娘的线索，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只不过，最终她还是找了个由头，偷偷溜了出来。
沿着长廊一路走，便到了厅后的一处花园，遍种奇花异草。花树株株挺拔俊秀，春风拂动，便吹动花落如雨。
小燕子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晃悠，只不愿回到大厅用饭。客套来客套去，十句里有九句是废话，半天也说不到主题，真亏得箫剑这么沉得住气！
从前在宫里，这样的应酬，她是能推则推，除非是实在推不掉的，例如含香进宫那次，否则她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永琪还会替她找理由想借口，但如今……
打住打住！怎么又想起他了！小燕子心头一阵烦躁，她还是回前厅算了！
她一扭头，只觉一个黑影猛然从眼前窜了过去。她的身影掩在花丛间，倒是没让人发现。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竟觉得那道黑影像极了永琪！
“我在想什么呢！”小燕子揉揉眼，拍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可能在这儿？一定是她眼花了！
然而，安静的花园里开始喧闹嘈杂起来：“有人闯入大人书房！”
转眼，小燕子来到杭州已两年有余，同往的还有箫剑、紫薇和尔康。
起初她还陷在「箫剑是她亲哥哥」的震撼里，直到紫薇将她和箫剑的相似之处分析给她听，她才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为何在会宾楼初见箫剑便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也许那便是血亲之间的感应吧。
只是明白也是无用，最想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已和她分离在天涯的两端，后会无期。
初到杭州的日子过得飞快，她满心都是父母之仇的真相，然而杭州府衙的案卷如此不全，父亲被投入大牢，之后发生劫狱，便不知结局。
按照尔康的分析，父亲极有可能在牢中身亡，而不是死于斩首的命令。
若不是皇阿玛，不，皇帝乱抓人，父亲怎会死在大牢里？
这个结早已结下，再无解开的可能。
除非，她不是箫剑的妹妹。
可那是不可能的啊，义父从云南到杭州，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肯定她是方家的小慈。
杭州府衙的线索断了，日子突然就慢了下来。那个人便总是猝不及防地涌现在她的脑海里，绕在她的心间。时间久了，她也不知是爱他还是恨他。
她不断告诫自己，他的阿玛，可是害了她整个家族，害她从小与哥哥失散，流落江湖受尽欺凌的罪魁祸首，而他还抛下她独自回了皇宫，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横亘在他们之间，她怎能再想着他？
她发誓要忘记他的！
可若说恨他……
纵然她拼命搜肠刮肚想找出他的不好，在眼前晃悠的依然只有他的百般温柔千般体贴，他生气瞪眼对她发脾气的模样，竟是想不起来！
她没办法恨他！
向来爱恨分明的小燕子，何时竟变得如此左右为难？爱恨夹杂在家仇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也许，上天也不忍她如此纠结下去，竟教箫剑碰见了当年父亲的故交，浙江巡抚马钰。
说不定，有他的帮忙，父母之事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少不得，小燕子又得和官府打交道，可她打心底里并不喜欢，也不信任马钰。小燕子自小在江湖摸爬滚打，三教九流之徒见过太多，认人的直觉一向挺准。她见到马钰的第一眼，便觉得他是太典型的朝廷官员了，不如永琪坦荡，也不似箫剑豁达，总透出一股深不可测。
比如她现在所在的地方……
清朝巡抚作为二品官员，实在算得上是封疆大吏，但这个府邸也太大了吧？小燕子的第一感觉，甚至怀疑这个马钰是个贪官！然而不过片刻，她便拍拍自己的脸颊：“想什么呢？他如果是贪官，爹怎么会和他交好？”
可她就是心里不舒服，今日马钰请她和箫剑到他府里，她本不愿意来的，但想到也许能得到些许关于爹娘的线索，也只得硬着头皮来了。只不过，最终她还是找了个由头，偷偷溜了出来。
沿着长廊一路走，便到了厅后的一处花园，遍种奇花异草。花树株株挺拔俊秀，春风拂动，便吹动花落如雨。
小燕子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晃悠，只不愿回到大厅用饭。客套来客套去，十句里有九句是废话，半天也说不到主题，真亏得箫剑这么沉得住气！
从前在宫里，这样的应酬，她是能推则推，除非是实在推不掉的，例如含香进宫那次，否则她是能不露面就不露面。永琪还会替她找理由想借口，但如今……
打住打住！怎么又想起他了！小燕子心头一阵烦躁，她还是回前厅算了！
她一扭头，只觉一个黑影猛然从眼前窜了过去。她的身影掩在花丛间，倒是没让人发现。
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竟觉得那道黑影像极了永琪！
“我在想什么呢！”小燕子揉揉眼，拍拍自己的脑袋——他怎么可能在这儿？一定是她眼花了！
然而，安静的花园里开始喧闹嘈杂起来：“有人闯入大人书房！”
小燕子的心没来由地一紧，忙往前厅去。待她见到箫剑，才知马钰已经得到消息，下令抓捕那黑衣人。小燕子忍不住往门口望去，却见那黑衣人正陷入围攻。府里的卫兵人数众多，虽久攻不下，但长此以往终究能占上风。
黑衣人仿佛也知晓这点，足尖轻轻一点，轻松跃上高墙，随即纵身而下。
马钰轻笑一声，似乎早有预料，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话音才落，数十名弓箭手涌出大门，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将那人射杀。
马钰大踏步地走出大门，脸色铁青：“放箭！”
“不……不能放箭！”小燕子脱口而出，然而已经来不及，十支利箭已离弦而出。
小燕子此言一出，马钰和箫剑均转首望向她。小燕子却已顾不得，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人的方向——他的身形、武功招式实在和永琪太像了！
十支利箭向着黑衣人的方向飞去，被他一一挡开。与此同时，马钰从袖口悄悄摸出一枚飞镖，趁着黑衣人对付弓箭手的间隙，运足内力猛地射出——不管是谁，既然闯进他的书房，他便绝不能让他活下来。
纵使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躲得开弓箭，却无法避开马钰的致命一击。那枚飞镖正中他的胸口，幸得距离尚远，不至于深入心脉。饶是如此，尖锐的疼痛还是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点住自己心口的几处大穴，咬一咬牙，生生地把那枚飞镖拔了出来，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向前而行。
“啊！”小燕子几乎是尖叫起来。
箫剑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此人深夜闯入巡抚大人府中，形迹实在可疑，但堂堂巡抚大人以暗器伤人，又哪里是君子行径了？再看身边的小燕子，一张俏脸吓得惨白，更觉奇怪——小燕子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今儿是怎么了？
眼见那黑衣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马钰的眼中突然漫上一股杀意：“全城搜捕，格杀勿论！”
“不……不行！”小燕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嚷了出来。箫剑一愣，忙拱手道：“马大人，此人身份未明，敢擅闯大人书房，胆子实在不小，恐怕背后有人指使。他目前已经身受重伤，不如将他活捉，问出幕后主谋，来个一网打尽！”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小燕子眼见那道黑影脚步虚浮，显然受伤不轻，简直心焦似火，什么都顾不得了，恨不能立刻追上前去。
马钰犹豫不决，箫剑再劝道：“马大人，兵贵精，不在多，我和小燕子两人便足以抓住他了。”
马钰的嘴角浮上一丝冰凉的笑意：“全都退下！”话音才落，小燕子便急不可待地追了出去。
黑衣人仿佛也知晓这点，足尖轻轻一点，轻松跃上高墙，随即纵身而下。
马钰轻笑一声，似乎早有预料，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话音才落，数十名弓箭手涌出大门，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将那人射杀。
马钰大踏步地走出大门，脸色铁青：“放箭！”
“不……不能放箭！”小燕子脱口而出，然而已经来不及，十支利箭已离弦而出。
小燕子此言一出，马钰和箫剑均转首望向她。小燕子却已顾不得，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人的方向——他的身形、武功招式实在和永琪太像了！
十支利箭向着黑衣人的方向飞去，被他一一挡开。与此同时，马钰从袖口悄悄摸出一枚飞镖，趁着黑衣人对付弓箭手的间隙，运足内力猛地射出——不管是谁，既然闯进他的书房，他便绝不能让他活下来。
纵使那黑衣人武功高强，躲得开弓箭，却无法避开马钰的致命一击。那枚飞镖正中他的胸口，幸得距离尚远，不至于深入心脉。饶是如此，尖锐的疼痛还是瞬间蔓延至全身，他点住自己心口的几处大穴，咬一咬牙，生生地把那枚飞镖拔了出来，捂住胸口，踉踉跄跄地向前而行。
“啊！”小燕子几乎是尖叫起来。
箫剑微微皱起眉头——虽然此人深夜闯入巡抚大人府中，形迹实在可疑，但堂堂巡抚大人以暗器伤人，又哪里是君子行径了？再看身边的小燕子，一张俏脸吓得惨白，更觉奇怪——小燕子也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今儿是怎么了？
眼见那黑衣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马钰的眼中突然漫上一股杀意：“全城搜捕，格杀勿论！”
“不……不行！”小燕子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嚷了出来。箫剑一愣，忙拱手道：“马大人，此人身份未明，敢擅闯大人书房，胆子实在不小，恐怕背后有人指使。他目前已经身受重伤，不如将他活捉，问出幕后主谋，来个一网打尽！”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小燕子眼见那道黑影脚步虚浮，显然受伤不轻，简直心焦似火，什么都顾不得了，恨不能立刻追上前去。
马钰犹豫不决，箫剑再劝道：“马大人，兵贵精，不在多，我和小燕子两人便足以抓住他了。”
马钰的嘴角浮上一丝冰凉的笑意：“全都退下！”话音才落，小燕子便急不可待地追了出去。
黑衣人勉强走出几十步，只觉胸口的血液汨汨流淌，神智也越来越模糊。他摸了摸胸口厚厚的一沓纸——这就是他今日以身犯险的最大理由。
虽然刑部的卷宗写得不明不白，但这两年间还是让他查出了一些破绽，原本浙江巡抚马钰的上奏实属平常，然而他知道的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帮他，近两年弹劾马钰贪污的奏章多了起来，终于引起了乾隆的注意，将他派来杭州查个清楚。
可惜，马钰为官数十年，实在老奸巨猾，毫无破绽可寻，侍卫数次出动均无功而返，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本来只想寻找马钰贪污的账册，却未料到竟能让他发现当年他买凶劫狱趁乱害死方大人的证据。这么多年来都未曾销毁，大概也是为了牵制对方吧。
当时，他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这才惊动了府中的卫兵。他自嘲地一笑——还是放不下啊。
他的心不听使唤，他也没有法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得了这一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两道人影立在他跟前。
他一眼便认出了对面的小燕子，那双即使在黑夜中也能闪出耀眼光芒的眸子，仍然能轻易地摄住他的魂魄。
方才他仿佛在马钰的身边隐隐约约地瞧见她和箫剑了，只是场面混乱，他也无法认清楚，更觉得世事当不会如此之巧。此刻看来，并不是他眼花看错。
所以，她和箫剑是奉了马钰的命令来找他的么？
小燕子，你可知马钰是什么人？他极有可能是方家惨案的始作俑者，你……
算了，若真是栽在她手里，他也认了。
从他在围场一箭射中她那一刻起，或许他这辈子就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放不开，挣不脱，逃不掉。
小燕子接触到他幽深的眸子，便知道她没有认错。她伸出手去，轻轻揭开他的黑纱。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已无力拒绝，整个身体都软软地坠了下去。
“永琪！”那一刻，她记不得父母之仇，记不得他抛下自己回了京城，只记得他是她想忘忘不掉，时时刻刻会出现在她梦里心里的永琪。
“小……小燕子……”永琪只来得及唤出这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从未有一刻远离的名字，便沉沉地闭上双眼，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虽然刑部的卷宗写得不明不白，但这两年间还是让他查出了一些破绽，原本浙江巡抚马钰的上奏实属平常，然而他知道的已经远远超过他的能力范围。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帮他，近两年弹劾马钰贪污的奏章多了起来，终于引起了乾隆的注意，将他派来杭州查个清楚。
可惜，马钰为官数十年，实在老奸巨猾，毫无破绽可寻，侍卫数次出动均无功而返，他才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本来只想寻找马钰贪污的账册，却未料到竟能让他发现当年他买凶劫狱趁乱害死方大人的证据。这么多年来都未曾销毁，大概也是为了牵制对方吧。
当时，他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这才惊动了府中的卫兵。他自嘲地一笑——还是放不下啊。
他的心不听使唤，他也没有法子。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得了这一关，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直到两道人影立在他跟前。
他一眼便认出了对面的小燕子，那双即使在黑夜中也能闪出耀眼光芒的眸子，仍然能轻易地摄住他的魂魄。
方才他仿佛在马钰的身边隐隐约约地瞧见她和箫剑了，只是场面混乱，他也无法认清楚，更觉得世事当不会如此之巧。此刻看来，并不是他眼花看错。
所以，她和箫剑是奉了马钰的命令来找他的么？
小燕子，你可知马钰是什么人？他极有可能是方家惨案的始作俑者，你……
算了，若真是栽在她手里，他也认了。
从他在围场一箭射中她那一刻起，或许他这辈子就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放不开，挣不脱，逃不掉。
小燕子接触到他幽深的眸子，便知道她没有认错。她伸出手去，轻轻揭开他的黑纱。
他没有拒绝，因为他已无力拒绝，整个身体都软软地坠了下去。
“永琪！”那一刻，她记不得父母之仇，记不得他抛下自己回了京城，只记得他是她想忘忘不掉，时时刻刻会出现在她梦里心里的永琪。
“小……小燕子……”永琪只来得及唤出这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从未有一刻远离的名字，便沉沉地闭上双眼，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014
随心园是箫剑等人到了杭州之后购置下的小四合院，院内铺砖墁甬道，院落宽敞，两株海棠树种植其中，花开繁盛，簇簇坠于叶间。
是夜，紫薇、尔康早早睡了，却被小燕子的动静弄醒，他俩披衣起床，见小燕子负着一名黑衣人进屋，均是大吃一惊，再见那黑衣人竟然是两年未见的永琪，更是瞠目结舌。
箫剑见永琪伤势不轻，连夜请大夫过来，替永琪诊治。
待箫剑领着大夫进了小燕子的卧房，却见尔康正举着厚厚的一沓纸来回翻看，不觉奇道：“尔康，你在看什么？”
“从永琪身上找到的。”尔康的目光仍在纸上流连，“我想，永琪应该已经知道你和小燕子是兄妹关系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
尔康将那沓纸分成三堆：“这是永琪的字迹，估计是从哪里抄下来的，方家之事的前因后果写得很清楚，包括你和小燕子两人逃出生天，只不过到方大人投入大牢便没有了下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估计是哪个官员的账册。至于这个……”他指着中间那堆，转了凝重的神色，“当年，有人设计买凶劫狱。也许，这才是方大人真正的死因。幸好幸好！”
箫剑不明白：“幸好什么？”
“幸好方大人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否则，翻查文字狱，等于勾连逆臣，罪同谋逆！”
谈话间，大夫已经替永琪诊完脉：“幸好没有伤及心脉，否则神仙也难救了。”他打开随身的药箱，“请各位回避一下，待老夫为这位公子仔细地诊治。”
箫剑、紫薇和尔康纷纷回身，大夫冲趴在床边的小燕子道：“夫人，您也回避一下吧。”
“她还不是……”箫剑本能地纠正，却被尔康捏了一把胳膊，“小燕子都没反驳，你这个哥哥就甭瞎操心了。你瞧着小燕子的模样，你觉得她还会离开永琪么？”
“那永琪呢？”箫剑身为小燕子的哥哥，总是不自觉偏向她，“勿寻，勿念，可是永琪自己写的。”
“所以，关键在小燕子身上。你呀，就别掺合了。”尔康心中乐观得很，永琪之前是伤了心，但他若能感受到小燕子的真心，又有什么伤心是治不好的？
紫薇和尔康成亲两年，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足：“大夫，她是这位公子的妻子，就让她留下来吧。”
这话，是说给箫剑听，也是说给小燕子听。
大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默许，开始为永琪针灸。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那些金针从永琪身上取出：“这位公子若能醒来，便无大碍了。”
小燕子只是目不转睛，仿佛只要她一移开视线，永琪就会不见似的：“那……那万一没有醒来呢？”
“那就永远不会醒来了。”说罢，大夫便提着药箱出去了。
永远不会醒来了？永琪再也不会对她笑了么？小燕子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那种惶恐和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同洪水泛滥成灾。
人人都说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永琪若是不理她，她也不理他就是了，大不了各走各的路。直到永琪倒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那种寒毛倒竖的感觉如此真切，即使箫剑陪在身边，也不能将她心中的恐慌减少分毫。
那一刻，什么家仇，什么面子，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她的脑海中唯剩一念——永琪绝不能有事！
而那个不好的念头，她甚至都不敢让它从心底蹦出来！
随心园是箫剑等人到了杭州之后购置下的小四合院，院内铺砖墁甬道，院落宽敞，两株海棠树种植其中，花开繁盛，簇簇坠于叶间。
是夜，紫薇、尔康早早睡了，却被小燕子的动静弄醒，他俩披衣起床，见小燕子负着一名黑衣人进屋，均是大吃一惊，再见那黑衣人竟然是两年未见的永琪，更是瞠目结舌。
箫剑见永琪伤势不轻，连夜请大夫过来，替永琪诊治。
待箫剑领着大夫进了小燕子的卧房，却见尔康正举着厚厚的一沓纸来回翻看，不觉奇道：“尔康，你在看什么？”
“从永琪身上找到的。”尔康的目光仍在纸上流连，“我想，永琪应该已经知道你和小燕子是兄妹关系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
尔康将那沓纸分成三堆：“这是永琪的字迹，估计是从哪里抄下来的，方家之事的前因后果写得很清楚，包括你和小燕子两人逃出生天，只不过到方大人投入大牢便没有了下文。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估计是哪个官员的账册。至于这个……”他指着中间那堆，转了凝重的神色，“当年，有人设计买凶劫狱。也许，这才是方大人真正的死因。幸好幸好！”
箫剑不明白：“幸好什么？”
“幸好方大人很有可能是被陷害的。否则，翻查文字狱，等于勾连逆臣，罪同谋逆！”
谈话间，大夫已经替永琪诊完脉：“幸好没有伤及心脉，否则神仙也难救了。”他打开随身的药箱，“请各位回避一下，待老夫为这位公子仔细地诊治。”
箫剑、紫薇和尔康纷纷回身，大夫冲趴在床边的小燕子道：“夫人，您也回避一下吧。”
“她还不是……”箫剑本能地纠正，却被尔康捏了一把胳膊，“小燕子都没反驳，你这个哥哥就甭瞎操心了。你瞧着小燕子的模样，你觉得她还会离开永琪么？”
“那永琪呢？”箫剑身为小燕子的哥哥，总是不自觉偏向她，“勿寻，勿念，可是永琪自己写的。”
“所以，关键在小燕子身上。你呀，就别掺合了。”尔康心中乐观得很，永琪之前是伤了心，但他若能感受到小燕子的真心，又有什么伤心是治不好的？
紫薇和尔康成亲两年，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足：“大夫，她是这位公子的妻子，就让她留下来吧。”
这话，是说给箫剑听，也是说给小燕子听。
大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默许，开始为永琪针灸。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那些金针从永琪身上取出：“这位公子若能醒来，便无大碍了。”
小燕子只是目不转睛，仿佛只要她一移开视线，永琪就会不见似的：“那……那万一没有醒来呢？”
“那就永远不会醒来了。”说罢，大夫便提着药箱出去了。
永远不会醒来了？永琪再也不会对她笑了么？小燕子的心沉沉地坠了下去，那种惶恐和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如同洪水泛滥成灾。
人人都说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永琪若是不理她，她也不理他就是了，大不了各走各的路。直到永琪倒在她怀中的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了害怕的感觉，那种寒毛倒竖的感觉如此真切，即使箫剑陪在身边，也不能将她心中的恐慌减少分毫。
那一刻，什么家仇，什么面子，都抛在了九霄云外，她的脑海中唯剩一念——永琪绝不能有事！
而那个不好的念头，她甚至都不敢让它从心底蹦出来！
永琪脸色苍白若纸，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起，连在昏睡中，也不是快乐的神情。
她的永琪，不应该躺在那里的！
她的永琪，会对她好，对她笑，帮她收拾烂摊子，也会对她生气大吼，对她发脾气，甚至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见她不理她。
“从今以后，我的马背上只有你的位置。”
“我会为你，做一个全新的永琪。”
“永琪，你不是说要教我念成语背唐诗么？你的《成语大全》，我才念到一字部，你起来继续教我念，好不好？”
“永琪，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我着急伤心害怕，然后就不记得和你生气了，就像上次我用斧头不小心砸了你一样，可每次我都会上当，然后被你吃得死死的。”
“永琪，从前你再怎么生气，都不舍得不理我太久的。可你都两年没有理我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要理我了？”
小燕子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永琪瘦削的脸庞，只是她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抓住：“永琪？”
永琪眉心一弯，嘴唇微微颤动：“小……小燕子……别……别走……”永琪的额头上突然冒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挣扎。片刻过后，他的手微微一松，便无声地垂落下去。而他的眼角，有一滴泪珠正悄然滚落。
“永琪，你为什么松手了？当初……”想起昔日，小燕子的泪水再也掩不住，“永琪！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
这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永琪待她的好，她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还那样伤他的心。
所以，他在昏睡中，都选择放开她的手。
老天爷是要她尝尝失去的滋味么？
不！她不要失去他！小燕子紧紧握住永琪的手，像是握住一颗失而复得的真心，再不愿松开。她轻轻地伏下身去，静静倾听永琪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能闻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她的永琪，不应该躺在那里的！
她的永琪，会对她好，对她笑，帮她收拾烂摊子，也会对她生气大吼，对她发脾气，甚至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见她不理她。
“从今以后，我的马背上只有你的位置。”
“我会为你，做一个全新的永琪。”
“永琪，你不是说要教我念成语背唐诗么？你的《成语大全》，我才念到一字部，你起来继续教我念，好不好？”
“永琪，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让我着急伤心害怕，然后就不记得和你生气了，就像上次我用斧头不小心砸了你一样，可每次我都会上当，然后被你吃得死死的。”
“永琪，从前你再怎么生气，都不舍得不理我太久的。可你都两年没有理我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要理我了？”
小燕子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永琪瘦削的脸庞，只是她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抓住：“永琪？”
永琪眉心一弯，嘴唇微微颤动：“小……小燕子……别……别走……”永琪的额头上突然冒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是经过了一番激烈挣扎。片刻过后，他的手微微一松，便无声地垂落下去。而他的眼角，有一滴泪珠正悄然滚落。
“永琪，你为什么松手了？当初……”想起昔日，小燕子的泪水再也掩不住，“永琪！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听得见。”
这一定是老天爷在惩罚她，永琪待她的好，她从来没有好好珍惜，还那样伤他的心。
所以，他在昏睡中，都选择放开她的手。
老天爷是要她尝尝失去的滋味么？
不！她不要失去他！小燕子紧紧握住永琪的手，像是握住一颗失而复得的真心，再不愿松开。她轻轻地伏下身去，静静倾听永琪的心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能闻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燕子轻轻地抬起头来，只觉永琪的脸上渐渐现出血色，显是好转的迹象。她的心放下了一大半，却仍是忍不住伸手探向永琪的鼻息，但觉呼吸平稳，并无异常。小燕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上移的瞬间，却见永琪的眼皮仿佛在微微颤动。
小燕子试探性地轻声唤道：“永琪？永琪？”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永琪的呼吸声。
难道是她的错觉？小燕子不死心，慢慢凑近永琪，却觉他的眼皮颤动得更加厉害。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永琪，你要是再不肯睁开眼睛……”
话未说完，永琪嘴唇微微一动：“不想睁。”
永琪声音微弱，小燕子却已听得异常分明：“原来你真的在装睡！”若是在从前，她早已不管不顾地嚷起来，骂他「偷抢拐骗」，但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想睁？”
永琪索性把脸往里转：“就是不想睁，也不想醒。”
不醒，他就不必去回想，当日是怎样忍痛决定放弃。
不醒，他就不必去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不醒，他就不必去思量，她是否已将他看作仇人之子。
不醒，他的耳边围绕着的，是小燕子的温柔细语，真情呼唤，这是他梦里也难求的温情。若是醒来，他就不得不面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阻碍，以及，他心里的那道坎。
那就让他自私任性一次好了。
只是，世事总不能让他如愿。
小燕子试探性地轻声唤道：“永琪？永琪？”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永琪的呼吸声。
难道是她的错觉？小燕子不死心，慢慢凑近永琪，却觉他的眼皮颤动得更加厉害。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永琪，你要是再不肯睁开眼睛……”
话未说完，永琪嘴唇微微一动：“不想睁。”
永琪声音微弱，小燕子却已听得异常分明：“原来你真的在装睡！”若是在从前，她早已不管不顾地嚷起来，骂他「偷抢拐骗」，但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为什么不想睁？”
永琪索性把脸往里转：“就是不想睁，也不想醒。”
不醒，他就不必去回想，当日是怎样忍痛决定放弃。
不醒，他就不必去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
不醒，他就不必去思量，她是否已将他看作仇人之子。
不醒，他的耳边围绕着的，是小燕子的温柔细语，真情呼唤，这是他梦里也难求的温情。若是醒来，他就不得不面对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现实阻碍，以及，他心里的那道坎。
那就让他自私任性一次好了。
只是，世事总不能让他如愿。
永琪猛地睁开双眼，非但如此，他的双手往床板一撑，勉力坐了起来。他的身体虽虚弱，但眼底却笼罩起一丝小燕子不懂的阴影，还未等小燕子问出口，他已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有人来了！”
小燕子什么都未听见，但永琪不容置疑的神情让她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脸上渐渐浮起困惑不安的神情。
院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小燕子拉开窗帏，在叠合的一瞬间，院外的火把将黑夜照耀得亮如白昼。
小燕子的脑中轰然一响——几个时辰前，她和箫剑答应了马钰，要捉住永琪交给他发落的！但永琪在她怀中昏迷，将她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竟把这事给忘了！
想来是马钰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派兵包围了随心园。
永琪有伤在身，若是被马钰抓住，恐怕凶多吉少。
小燕子勉强定一定神，正在考虑是不是找箫剑、尔康商量对策，却见永琪已经下了床，正披上他的外套。她眼睛一转便已明白，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永琪，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引开他们，你是不是疯了？”
永琪已经穿衣完毕，将桌上的纸堆塞进小燕子手中：“有了这些，大概给方家翻案是没有问题了。”他深深凝视小燕子黑白分明的双眼，“小燕子……”
小燕子，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忘记你，可那一箭把你射进了我心里，我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
小燕子，或许是我拥有的实在太多，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可若是从头来过，我还是愿意舍下其他的一切，来交换和你在一起的可能。
可若是真的可以从头来过，你会选择我么？
永琪取下随身携带的长剑，才往前跨了一步，却觉整个身体被紧紧拥住，小燕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永琪，我不会让你走的。”
久违的温暖让永琪的心一下子软了下去，然而只是片刻，他便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没有时间了，再拖下去，小燕子、紫薇、尔康和箫剑恐怕都难逃厄运。
他狠一狠心，准备推开小燕子。就在那一刹那，小燕子眼神突然一变，随即缓缓放开永琪。
永琪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不能动弹，只是眼底开始漫上前所未有的恐惧，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再也无法发出一言。
小燕子将永琪塞进她手心的纸堆摆在案上，手脚麻利地褪下永琪的外裳，披在自己身上，倒也不觉得宽大。她最后望了一眼永琪，似乎是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住：“我用的是箫剑教我的方家的点穴手法，你是解不开的。永琪……”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便决然转身离去。
永琪只觉得心口猝不及防地疼痛起来，像是初初知道小燕子的父母死于文字狱的那一晚。那样熟悉的痛感，断断续续地伴随他两年，今日却发作得越发汹涌难忍。他在心中疯狂地呼唤小燕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小燕子消失在沉沉夜幕中，再也望不到。
小燕子什么都未听见，但永琪不容置疑的神情让她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脸上渐渐浮起困惑不安的神情。
院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小燕子拉开窗帏，在叠合的一瞬间，院外的火把将黑夜照耀得亮如白昼。
小燕子的脑中轰然一响——几个时辰前，她和箫剑答应了马钰，要捉住永琪交给他发落的！但永琪在她怀中昏迷，将她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竟把这事给忘了！
想来是马钰发现了蛛丝马迹，所以派兵包围了随心园。
永琪有伤在身，若是被马钰抓住，恐怕凶多吉少。
小燕子勉强定一定神，正在考虑是不是找箫剑、尔康商量对策，却见永琪已经下了床，正披上他的外套。她眼睛一转便已明白，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永琪，你要干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去引开他们，你是不是疯了？”
永琪已经穿衣完毕，将桌上的纸堆塞进小燕子手中：“有了这些，大概给方家翻案是没有问题了。”他深深凝视小燕子黑白分明的双眼，“小燕子……”
小燕子，我曾经很努力地想要忘记你，可那一箭把你射进了我心里，我越是想忘，越是忘不掉。
小燕子，或许是我拥有的实在太多，老天爷也看不过眼。可若是从头来过，我还是愿意舍下其他的一切，来交换和你在一起的可能。
可若是真的可以从头来过，你会选择我么？
永琪取下随身携带的长剑，才往前跨了一步，却觉整个身体被紧紧拥住，小燕子在他耳边轻声道：“永琪，我不会让你走的。”
久违的温暖让永琪的心一下子软了下去，然而只是片刻，他便强迫自己狠下心来——他没有时间了，再拖下去，小燕子、紫薇、尔康和箫剑恐怕都难逃厄运。
他狠一狠心，准备推开小燕子。就在那一刹那，小燕子眼神突然一变，随即缓缓放开永琪。
永琪如被施了定身法般不能动弹，只是眼底开始漫上前所未有的恐惧，千言万语梗在喉间，却再也无法发出一言。
小燕子将永琪塞进她手心的纸堆摆在案上，手脚麻利地褪下永琪的外裳，披在自己身上，倒也不觉得宽大。她最后望了一眼永琪，似乎是要把他的模样牢牢记住：“我用的是箫剑教我的方家的点穴手法，你是解不开的。永琪……”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个吻，便决然转身离去。
永琪只觉得心口猝不及防地疼痛起来，像是初初知道小燕子的父母死于文字狱的那一晚。那样熟悉的痛感，断断续续地伴随他两年，今日却发作得越发汹涌难忍。他在心中疯狂地呼唤小燕子，却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小燕子消失在沉沉夜幕中，再也望不到。
015
院外渐渐嘈杂喧哗起来，惊动了在隔壁房间打盹的紫薇、尔康和箫剑。他们不知发生何事，第一反应便是先来瞧瞧永琪和小燕子。待他们推开房门，只见小燕子全无踪影，永琪却以一种异常奇怪的姿势杵在房间正中。
紫薇不懂武功，摸不清状况：“永琪，你醒了？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小燕子呢？”
尔康却一眼看出永琪被点住了穴道，忙出手去解，不料竟是无用。再看永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箫剑，目光里盛满了乞求的意味。
尔康正觉奇怪，他从不觉得，这样的目光会在永琪的眼中出现，更何况对方是箫剑。他还来不及反应，却见箫剑迅速出手，永琪的穴道顿时解开。
尔康还来不及称奇，箫剑也来不及发问，永琪便解下腰间的玉佩，连着案上的纸堆，一并交给尔康：“我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带着这个去找闽浙总督宋大人，让他务必带兵抓住马钰！”说罢，便冲出房间，直奔马房。
永琪气喘吁吁地骑上马背，便扬起马鞭，冲出了随心园。他要去找小燕子，若是迟了，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此时夜色渐褪，漫漫长夜即将过去，星光渐渐隐去，已进入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待永琪找到小燕子时，她正与马钰短兵相接。永琪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一个跟斗跃入包围圈。小燕子瞧见永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马钰瞅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小燕子，一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
“小燕子！”永琪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他毕竟负伤在身，想要出手相救却已然来不及，“马钰！你快放了小燕子！”
“五阿哥，若是放了她，我还会有活路么？”马钰拖着小燕子一步步后退，“反正，她在十九年前就是漏网之鱼，这十九年算是她赚的了！五阿哥，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勾结逆臣之女，恐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呸！我爹才不是什么逆臣！”小燕子拼命挣扎，“你这个大坏蛋！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爹，你放开我！”
“臭丫头！你再乱动，我马上送你去***娘！”马钰目光阴狠，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五阿哥，要我放了她也很容易。你马上准备马匹、干粮、银两，等我到了安全之地，自然会放了她！”
永琪从不受人威胁，况且方大人便是死在马钰的手上，他既知小燕子是方大人的遗孤，又怎会不斩草除根？但若他不答应，马钰狗急跳墙，小燕子立刻便有性命之忧。
这个念头只要一蹦出来，永琪便觉心口又开始疼了，几乎要疼晕过去。他死命地咬住嘴唇，直到沁出血来：“我答应你！”
“我不答应！”小燕子把头一扬，“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恶人走！”她顿一顿，声音骤然软了下来，“永琪……”
永琪忍住心口的疼痛，安慰道：“小燕子，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燕子却摇摇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永琪，以前我总是凶你，动不动就赶你走，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想你走，可我就是说不出口。不过……”小燕子的眼中突然闪过希望与绝望夹杂的复杂目光，“现在不说，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永琪……”
“小燕子！”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永琪的心头，似乎有什么行将失去，“我不要听，也不要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小燕子，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院外渐渐嘈杂喧哗起来，惊动了在隔壁房间打盹的紫薇、尔康和箫剑。他们不知发生何事，第一反应便是先来瞧瞧永琪和小燕子。待他们推开房门，只见小燕子全无踪影，永琪却以一种异常奇怪的姿势杵在房间正中。
紫薇不懂武功，摸不清状况：“永琪，你醒了？你为什么站在这里？小燕子呢？”
尔康却一眼看出永琪被点住了穴道，忙出手去解，不料竟是无用。再看永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箫剑，目光里盛满了乞求的意味。
尔康正觉奇怪，他从不觉得，这样的目光会在永琪的眼中出现，更何况对方是箫剑。他还来不及反应，却见箫剑迅速出手，永琪的穴道顿时解开。
尔康还来不及称奇，箫剑也来不及发问，永琪便解下腰间的玉佩，连着案上的纸堆，一并交给尔康：“我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带着这个去找闽浙总督宋大人，让他务必带兵抓住马钰！”说罢，便冲出房间，直奔马房。
永琪气喘吁吁地骑上马背，便扬起马鞭，冲出了随心园。他要去找小燕子，若是迟了，他一定会恨死自己！
此时夜色渐褪，漫漫长夜即将过去，星光渐渐隐去，已进入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待永琪找到小燕子时，她正与马钰短兵相接。永琪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一个跟斗跃入包围圈。小燕子瞧见永琪熟悉的身影，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马钰瞅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小燕子，一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
“小燕子！”永琪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他毕竟负伤在身，想要出手相救却已然来不及，“马钰！你快放了小燕子！”
“五阿哥，若是放了她，我还会有活路么？”马钰拖着小燕子一步步后退，“反正，她在十九年前就是漏网之鱼，这十九年算是她赚的了！五阿哥，若是让皇上知道，你勾结逆臣之女，恐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呸！我爹才不是什么逆臣！”小燕子拼命挣扎，“你这个大坏蛋！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爹，你放开我！”
“臭丫头！你再乱动，我马上送你去***娘！”马钰目光阴狠，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五阿哥，要我放了她也很容易。你马上准备马匹、干粮、银两，等我到了安全之地，自然会放了她！”
永琪从不受人威胁，况且方大人便是死在马钰的手上，他既知小燕子是方大人的遗孤，又怎会不斩草除根？但若他不答应，马钰狗急跳墙，小燕子立刻便有性命之忧。
这个念头只要一蹦出来，永琪便觉心口又开始疼了，几乎要疼晕过去。他死命地咬住嘴唇，直到沁出血来：“我答应你！”
“我不答应！”小燕子把头一扬，“我才不要跟你这个恶人走！”她顿一顿，声音骤然软了下来，“永琪……”
永琪忍住心口的疼痛，安慰道：“小燕子，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小燕子却摇摇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永琪，以前我总是凶你，动不动就赶你走，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不想你走，可我就是说不出口。不过……”小燕子的眼中突然闪过希望与绝望夹杂的复杂目光，“现在不说，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了。永琪……”
“小燕子！”一阵不详的预感涌上永琪的心头，似乎有什么行将失去，“我不要听，也不要知道，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小燕子，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
“永琪，其实自从你在围场一箭射中了我，我就被你困住了，再也飞不出去了。”小燕子的目光突然被温柔填满，让永琪几乎忘了身在何地，“永琪，你一直都是我最重要的人。”说罢，小燕子眼中的柔情骤然消失，突然伸出双手，使尽全力握住马钰举着匕首的右手，便往小腹刺去。
“小燕子！”永琪顿时觉得心神俱散，只本能地向前扑去，欲抢下她手中的匕首。
同样惊讶的还有马钰，他万万没想到小燕子竟如此刚烈，宁死也不愿屈服于他，只得本能地抽回自己的手。
小燕子只觉得匕首才触到肌肤，马钰的手便已抽出，她立刻手腕一翻，运足内力，将匕首向马钰掷去。
只闻一声惨叫，匕首已刺入马钰的小腹，同时无数利箭向他飞去，马钰想要尽数挡开已然来不及，三支箭已射入他的胸口。
小燕子眼见马钰再构不成威胁，才觉得小腹隐隐地又麻又痛，才想起方才到底还是受了皮肉伤，不觉感到手软脚软。
“小燕子！”永琪将小燕子拥在怀中，“你怎么样？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不过是皮肉伤，永琪，你干什么这么紧张？”小燕子只觉得全身发软，“我才不会傻得真的去自杀呢！永琪，我是不是很聪明？”
“小燕子！”永琪顿时觉得心神俱散，只本能地向前扑去，欲抢下她手中的匕首。
同样惊讶的还有马钰，他万万没想到小燕子竟如此刚烈，宁死也不愿屈服于他，只得本能地抽回自己的手。
小燕子只觉得匕首才触到肌肤，马钰的手便已抽出，她立刻手腕一翻，运足内力，将匕首向马钰掷去。
只闻一声惨叫，匕首已刺入马钰的小腹，同时无数利箭向他飞去，马钰想要尽数挡开已然来不及，三支箭已射入他的胸口。
小燕子眼见马钰再构不成威胁，才觉得小腹隐隐地又麻又痛，才想起方才到底还是受了皮肉伤，不觉感到手软脚软。
“小燕子！”永琪将小燕子拥在怀中，“你怎么样？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不过是皮肉伤，永琪，你干什么这么紧张？”小燕子只觉得全身发软，“我才不会傻得真的去自杀呢！永琪，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你受伤了……也……也活不了……多久！”说罢，马钰两眼一翻，气绝身亡。
“大人！”马钰一死，明暗两处的两队官兵顿时爆发了一起混战。
永琪已感觉不到周遭的变化，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被他拥在怀中的小燕子。马钰的话甚是矛盾，本不足为信，永琪却不敢掉以轻心，再看小燕子，不觉大惊失色——小燕子原本红润的脸庞渐渐发黑，恐怕匕首上有毒！
小燕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过是受了皮肉伤，怎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远离，胸口也闷闷地透不过气来，她不觉握住永琪冰冷的手掌：“永琪，我觉得好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小燕子，我不会让你死！”永琪出手点住小燕子的几处大穴，阻止毒性蔓延，“小燕子，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永琪，你别……别老是……皱着眉头，好像你总有担心……担心不完的事儿。”小燕子的气息微弱下去，“我……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看到你笑了……”
永琪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往眼里冲，他也好久没有见到过她的笑容了。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笑容是比阳光还灿烂的，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阴霾。难道是他的出现，才让她的笑容消失了？
如果是这样，他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永琪想给她一个微笑，不知怎么，笑容没有成形，热泪却滚滚而下。
“永琪，你……你怎么哭了？我……我还没……没死呢！”小燕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永琪怀中。
“小燕子！”永琪见小燕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觉得有一块坚冰在心上反复地碾压，熟悉的痛楚再次袭来，胸口的血气渐渐上涌，终于压抑不住从喉间喷涌而出。
“小燕子！永琪！”
他们紧紧拥在一处，只是再也无法回应任何人。
PS:最后一虐
“大人！”马钰一死，明暗两处的两队官兵顿时爆发了一起混战。
永琪已感觉不到周遭的变化，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被他拥在怀中的小燕子。马钰的话甚是矛盾，本不足为信，永琪却不敢掉以轻心，再看小燕子，不觉大惊失色——小燕子原本红润的脸庞渐渐发黑，恐怕匕首上有毒！
小燕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不过是受了皮肉伤，怎么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远离，胸口也闷闷地透不过气来，她不觉握住永琪冰冷的手掌：“永琪，我觉得好难受，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小燕子，我不会让你死！”永琪出手点住小燕子的几处大穴，阻止毒性蔓延，“小燕子，我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
“永琪，你别……别老是……皱着眉头，好像你总有担心……担心不完的事儿。”小燕子的气息微弱下去，“我……我好像……很久没有看到……看到你笑了……”
永琪只觉得一股热浪直往眼里冲，他也好久没有见到过她的笑容了。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笑容是比阳光还灿烂的，仿佛可以驱散一切阴霾。难道是他的出现，才让她的笑容消失了？
如果是这样，他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永琪想给她一个微笑，不知怎么，笑容没有成形，热泪却滚滚而下。
“永琪，你……你怎么哭了？我……我还没……没死呢！”小燕子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再也支持不住，晕倒在永琪怀中。
“小燕子！”永琪见小燕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只觉得有一块坚冰在心上反复地碾压，熟悉的痛楚再次袭来，胸口的血气渐渐上涌，终于压抑不住从喉间喷涌而出。
“小燕子！永琪！”
他们紧紧拥在一处，只是再也无法回应任何人。
PS:最后一虐
016
随心园
气氛沉闷得令人不安，屋内轻盈的帷幕反射出沉甸甸的暗光。
小燕子是显而易见的中毒之色，只是宋大人将马钰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解药，也不知他的毒药是哪儿来的，大夫只能以银针护住小燕子的心脉。
永琪的情况却是令尔康等人摸不着头脑，本以为是那日伤势未愈才吐血昏迷，岂料那日治伤的大夫却道：“那日的伤势未伤及心脉，并无大碍，只是这位公子也中毒了。”
尔康大吃一惊：“中毒？可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啊！”
大夫摇摇头，神色凝重：“这位公子并非近日才中毒，若不是这回毒发，我也瞧不出来。依脉像看，是中了萎蔓草之毒。毒性通过伤口进入体内，现在已渗入他的血液，在他体内至少停留两年之久了。本来还要过段日子才发作的，可能是受了刺激才提前了。”
两年？那岂不就是永琪负气回宫的时候？尔康脑中轰然一响——阿玛曾经提过，永琪回宫的时候是受了伤的！难道就是那会儿……
可那不是普通的匪徒么？怎会在武器上沾毒？难道……
“大夫！”紫薇急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解他们的毒？”
箫剑猛地站起身来：“如果我用内力帮他们把毒逼出来呢？”
“太晚了。毒性已经渗入他们的血液，没办法用外力逼出来了。不过……”大夫沉吟半晌，以银针各取小燕子和永琪的一滴血，分别落入两碗内，“让我回去研究一下这两种毒药的毒性，看能不能想出解毒的办法来。”
接下去的三日，小燕子依旧是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永琪倒是清醒过几次，听尔康说起他中毒的缘由，只是凄然一笑：“怪不得当时的伤口总也好不全，之后时常心口发疼，我还以为……”他顿一顿，“皇后也算是用心良苦。”
他的脸上并无一丝恨意，目光悠悠望向未知的远方。
只是，永琪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但每次醒来，总要强撑着去找小燕子。待尔康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小燕子身上睡着了。
随心园
气氛沉闷得令人不安，屋内轻盈的帷幕反射出沉甸甸的暗光。
小燕子是显而易见的中毒之色，只是宋大人将马钰的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解药，也不知他的毒药是哪儿来的，大夫只能以银针护住小燕子的心脉。
永琪的情况却是令尔康等人摸不着头脑，本以为是那日伤势未愈才吐血昏迷，岂料那日治伤的大夫却道：“那日的伤势未伤及心脉，并无大碍，只是这位公子也中毒了。”
尔康大吃一惊：“中毒？可他身上没有别的伤口啊！”
大夫摇摇头，神色凝重：“这位公子并非近日才中毒，若不是这回毒发，我也瞧不出来。依脉像看，是中了萎蔓草之毒。毒性通过伤口进入体内，现在已渗入他的血液，在他体内至少停留两年之久了。本来还要过段日子才发作的，可能是受了刺激才提前了。”
两年？那岂不就是永琪负气回宫的时候？尔康脑中轰然一响——阿玛曾经提过，永琪回宫的时候是受了伤的！难道就是那会儿……
可那不是普通的匪徒么？怎会在武器上沾毒？难道……
“大夫！”紫薇急道，“难道就没有办法能解他们的毒？”
箫剑猛地站起身来：“如果我用内力帮他们把毒逼出来呢？”
“太晚了。毒性已经渗入他们的血液，没办法用外力逼出来了。不过……”大夫沉吟半晌，以银针各取小燕子和永琪的一滴血，分别落入两碗内，“让我回去研究一下这两种毒药的毒性，看能不能想出解毒的办法来。”
接下去的三日，小燕子依旧是昏迷不醒，气息越来越微弱，永琪倒是清醒过几次，听尔康说起他中毒的缘由，只是凄然一笑：“怪不得当时的伤口总也好不全，之后时常心口发疼，我还以为……”他顿一顿，“皇后也算是用心良苦。”
他的脸上并无一丝恨意，目光悠悠望向未知的远方。
只是，永琪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但每次醒来，总要强撑着去找小燕子。待尔康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趴在小燕子身上睡着了。
三日之后，大夫才又踏入随心园：“很抱歉，我无法研制出解药，但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以一试。只不过，我没有把握，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赌一把？”
紫薇、尔康和箫剑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我仔细研究了这两种毒，发现彼此之间有相克之性。若能以毒攻毒，也许能互为牵制。最好的结果，两人体内的毒素互相制衡，便能暂时保住性命，但毒素无法清除，以后会不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发作之后会怎么样，我也无法预料。”
“这太危险了！”紫薇连连摇头，“大夫，你有没有把握？万一失败会怎么样？”
“万一失败……”大夫咬牙道，“他们立刻就会毒发丧命。”
“那岂不是死马当活马医？”见大夫点头默认，箫剑立刻矛盾起来，小燕子是他的亲妹妹，永琪又是小燕子的心上人，他绝不愿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出事，“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还能撑多久？”
“恐怕撑不过三天。”
箫剑犹豫片刻，便向大夫拱手道：“一切便拜托大夫了。”
大夫摆摆手道：“我看两位是习武之人，若能以真气辅助，便能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主意已定，箫剑和尔康分别扶起小燕子和永琪，让他俩分坐在两头，同时取出匕首在两人虎口各划一刀，并将手心相握。箫剑和尔康的双掌抵在两人的后心，使小燕子和永琪的血液能加速融合，并稳住两人的元气。
一股热气渐渐围绕在永琪和小燕子的脸庞周围，额头上也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紫薇不停地为他俩拭汗，转首见大夫面露微笑，显是此法见效，才放下心来。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两人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红，大夫才轻声道：“好了，你们收手吧。”
箫剑和尔康闻言收回手掌：“大夫，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若是没有意外，今晚就能醒来。”大夫提笔写完药方便出去了。紫薇、尔康、箫剑将一切收拾妥当，也无声地退了出去。
永琪和小燕子依旧静静地坐在两侧，彼此的手心紧紧相握，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紫薇、尔康和箫剑异口同声：“什么办法？”
“我仔细研究了这两种毒，发现彼此之间有相克之性。若能以毒攻毒，也许能互为牵制。最好的结果，两人体内的毒素互相制衡，便能暂时保住性命，但毒素无法清除，以后会不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发作之后会怎么样，我也无法预料。”
“这太危险了！”紫薇连连摇头，“大夫，你有没有把握？万一失败会怎么样？”
“万一失败……”大夫咬牙道，“他们立刻就会毒发丧命。”
“那岂不是死马当活马医？”见大夫点头默认，箫剑立刻矛盾起来，小燕子是他的亲妹妹，永琪又是小燕子的心上人，他绝不愿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出事，“照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还能撑多久？”
“恐怕撑不过三天。”
箫剑犹豫片刻，便向大夫拱手道：“一切便拜托大夫了。”
大夫摆摆手道：“我看两位是习武之人，若能以真气辅助，便能大大增加成功的几率。”
主意已定，箫剑和尔康分别扶起小燕子和永琪，让他俩分坐在两头，同时取出匕首在两人虎口各划一刀，并将手心相握。箫剑和尔康的双掌抵在两人的后心，使小燕子和永琪的血液能加速融合，并稳住两人的元气。
一股热气渐渐围绕在永琪和小燕子的脸庞周围，额头上也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紫薇不停地为他俩拭汗，转首见大夫面露微笑，显是此法见效，才放下心来。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两人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红，大夫才轻声道：“好了，你们收手吧。”
箫剑和尔康闻言收回手掌：“大夫，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若是没有意外，今晚就能醒来。”大夫提笔写完药方便出去了。紫薇、尔康、箫剑将一切收拾妥当，也无声地退了出去。
永琪和小燕子依旧静静地坐在两侧，彼此的手心紧紧相握，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分开。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抹霞光被黑夜的温腻吞没，一轮弯月渐渐溢出柔白的光华，映在永琪和小燕子平静的面容上，仿若珍珠淡淡的光芒流转。
“永琪……”
“小燕子……”
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两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同时睁开。对上彼此熟悉的眼光，不觉露出久违的笑容。
永琪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中：“小燕子，我们要约法三章，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
“我没有啊！”小燕子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会搞得这么严重嘛。永琪……”小燕子的脸颊微染轻红，声音越来越轻，“这算不算定心丸啊？”
这回轮到永琪涨红了脸——原来，她还是明白的。
小燕子却不罢休，虽然已经把脸埋在永琪怀中，仍是含糊不清地道：“算不算？算不算啊？”
永琪唯有轻轻点头：“算。当然算。”
“那我也要和你约法三章！”小燕子仰起头来，“可以吵架打架，但不许闹出走！”
“谁又要出走啊？”箫剑板着张脸出现在门口，永琪和小燕子忙分开了些，小燕子吐吐舌头：“又来吓唬人了！”
尔康携着紫薇跟在身后：“永琪，小燕子，你们可终于醒了！而且……”尔康促狭地笑道，“你们之间的问题看来也已经解决了。”
紫薇始终记着大夫的定论——永琪和小燕子只是暂时保住性命而已，两人体内的毒素并未清除，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发作。换言之，永琪和小燕子仍然有性命之忧。只是，此情此景，让她如何说得出口？
“小燕子，永琪，有件事，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紫薇心下不忍，箫剑却觉与其瞒着，倒不如让他俩明白将要面对的命运，将来要怎样，让他俩自己做决定，“你们只是用对方体内的剧毒暂时克制住了自身的毒素，暂时保住性命。大夫说了，以后还会不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会有什么后果，没人能知道。”
有片刻的沉默，命运的翻覆如汹涌的潮水似要将人淹没。小燕子更是大吃一惊：“永琪，你怎么也会中毒的？”
永琪只是微微苦笑，并不打算告知小燕子，反倒是尔康忍不住道：“就是两年前……”
“尔康！”永琪轻轻摇头，喝止了尔康。
两年前？那岂不就是……小燕子抽了一口气，才将一口惊呼遏止在喉间。
箫剑对永琪投来感激的一瞥：“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小燕子闻言深深凝视永琪——若非她当日口不择言，忽略他的感受，他也不会一走了之。可是偏偏世事如此残忍，只这一次，便已铸成大错。
所以这辈子，除了紧紧跟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让永琪相信，不管是哥们也好，是她哥哥也好，都没有他重要。
今生今世，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永琪也恰好转过头来——小燕子一定是希望留在江湖的，而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即使将小燕子带回京城，皇后依旧虎视眈眈，还有其他看不见的敌人掩伏其中，他又有什么能耐保护小燕子周全？他闭目半晌：“两年前，我们本是要往大理走的。我想在来得及的时候，和小燕子一起去看一看大理。”
“哦？”箫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我以为你会说，带小燕子回京看太医。”
“可是……”小燕子倒是有些不安，“永琪，你不是特地到杭州来查案的么？要是不回去的话，皇阿玛会不会生气？”
自从来了杭州，小燕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自然地称呼乾隆，紫薇不觉惊喜万分：“小燕子，你不恨皇阿玛了？”
“啊？”小燕子这才想起当年的那些恩怨，不，罪魁祸首是马钰，皇阿玛也是被蒙在鼓里，她哪里还恨得起来？
“按理说，我是该回去给皇阿玛一个交代的。”永琪的眼中流转出无限情意，“可是，人世间的事，有因才有果，有你才有我。小燕子，即使终有一日，我们还是逃不过厄运，与其被丢在冷冰冰的皇陵里，还不如与山水为伴。”
“其实，交代马钰贪污的事，我倒是可以代劳。我和紫薇也该回去看看阿玛和额娘了，只不过，为方家翻案的事，若由我提出，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跟你们一起去京城。”箫剑虽然千万个不愿意接触皇城，即使没有了家仇，他也不喜欢与皇室中人打交道，但他更不忍心让永琪和小燕子再一次分离。他虽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始终怀有一丝愧疚之心——小燕子和永琪分离两年之久，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况且，他是方家唯一的血脉，为父亲翻案，他也是责无旁贷。
“那就这么定了。”尔康轻轻揽住紫薇，“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最终，还是我们回去京城。”
永琪和小燕子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茫茫天涯路可以被轻易望断，种种深情可以被轻易分开，但，命运的车轮，一经转动，便再无回圜。
“永琪……”
“小燕子……”
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两对黑白分明的眸子同时睁开。对上彼此熟悉的眼光，不觉露出久违的笑容。
永琪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中：“小燕子，我们要约法三章，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
“我没有啊！”小燕子一脸无辜的表情，“我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会搞得这么严重嘛。永琪……”小燕子的脸颊微染轻红，声音越来越轻，“这算不算定心丸啊？”
这回轮到永琪涨红了脸——原来，她还是明白的。
小燕子却不罢休，虽然已经把脸埋在永琪怀中，仍是含糊不清地道：“算不算？算不算啊？”
永琪唯有轻轻点头：“算。当然算。”
“那我也要和你约法三章！”小燕子仰起头来，“可以吵架打架，但不许闹出走！”
“谁又要出走啊？”箫剑板着张脸出现在门口，永琪和小燕子忙分开了些，小燕子吐吐舌头：“又来吓唬人了！”
尔康携着紫薇跟在身后：“永琪，小燕子，你们可终于醒了！而且……”尔康促狭地笑道，“你们之间的问题看来也已经解决了。”
紫薇始终记着大夫的定论——永琪和小燕子只是暂时保住性命而已，两人体内的毒素并未清除，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发作。换言之，永琪和小燕子仍然有性命之忧。只是，此情此景，让她如何说得出口？
“小燕子，永琪，有件事，我想你们应该知道。”紫薇心下不忍，箫剑却觉与其瞒着，倒不如让他俩明白将要面对的命运，将来要怎样，让他俩自己做决定，“你们只是用对方体内的剧毒暂时克制住了自身的毒素，暂时保住性命。大夫说了，以后还会不会发作，什么时候发作，发作起来会有什么后果，没人能知道。”
有片刻的沉默，命运的翻覆如汹涌的潮水似要将人淹没。小燕子更是大吃一惊：“永琪，你怎么也会中毒的？”
永琪只是微微苦笑，并不打算告知小燕子，反倒是尔康忍不住道：“就是两年前……”
“尔康！”永琪轻轻摇头，喝止了尔康。
两年前？那岂不就是……小燕子抽了一口气，才将一口惊呼遏止在喉间。
箫剑对永琪投来感激的一瞥：“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小燕子闻言深深凝视永琪——若非她当日口不择言，忽略他的感受，他也不会一走了之。可是偏偏世事如此残忍，只这一次，便已铸成大错。
所以这辈子，除了紧紧跟着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让永琪相信，不管是哥们也好，是她哥哥也好，都没有他重要。
今生今世，他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永琪也恰好转过头来——小燕子一定是希望留在江湖的，而他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即使将小燕子带回京城，皇后依旧虎视眈眈，还有其他看不见的敌人掩伏其中，他又有什么能耐保护小燕子周全？他闭目半晌：“两年前，我们本是要往大理走的。我想在来得及的时候，和小燕子一起去看一看大理。”
“哦？”箫剑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我以为你会说，带小燕子回京看太医。”
“可是……”小燕子倒是有些不安，“永琪，你不是特地到杭州来查案的么？要是不回去的话，皇阿玛会不会生气？”
自从来了杭州，小燕子还是第一次这么自然地称呼乾隆，紫薇不觉惊喜万分：“小燕子，你不恨皇阿玛了？”
“啊？”小燕子这才想起当年的那些恩怨，不，罪魁祸首是马钰，皇阿玛也是被蒙在鼓里，她哪里还恨得起来？
“按理说，我是该回去给皇阿玛一个交代的。”永琪的眼中流转出无限情意，“可是，人世间的事，有因才有果，有你才有我。小燕子，即使终有一日，我们还是逃不过厄运，与其被丢在冷冰冰的皇陵里，还不如与山水为伴。”
“其实，交代马钰贪污的事，我倒是可以代劳。我和紫薇也该回去看看阿玛和额娘了，只不过，为方家翻案的事，若由我提出，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跟你们一起去京城。”箫剑虽然千万个不愿意接触皇城，即使没有了家仇，他也不喜欢与皇室中人打交道，但他更不忍心让永琪和小燕子再一次分离。他虽嘴上不愿承认，心里却始终怀有一丝愧疚之心——小燕子和永琪分离两年之久，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况且，他是方家唯一的血脉，为父亲翻案，他也是责无旁贷。
“那就这么定了。”尔康轻轻揽住紫薇，“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最终，还是我们回去京城。”
永琪和小燕子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
茫茫天涯路可以被轻易望断，种种深情可以被轻易分开，但，命运的车轮，一经转动，便再无回圜。
尾声
“后来呢？”年约六岁的霈东听得入了神，歪着脑袋把手伸进了嘴里。
紫薇把霈东的手掏了出来：“后来，**法辞了官，咱们举家搬到了杭州，你阿玛做了浙江巡抚。”
“唔……不是这个「后来」……”霈东一脸认真的模样，“五舅舅他们后来怎么样了？箫叔叔呢？还有，那些坏人怎么样了？”
后来……
后来，皇后被打入冷宫，三年后郁郁而终。
后来，箫剑再也没有离开京城，据说被某个冰山下的火种勾去了魂魄，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失去了素日里的冷静自持，只是喃喃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永琪和小燕子，乾隆无奈之下只得于乾隆三十一年昭告天下，五阿哥病逝。
只是听说在遥远的大理，曾经出现过一名姓艾的名医，擅长以各种草药为人治病。听说他乐善好施，若是穷苦百姓前来求医，便分文不取，他的妻子待人更是热情，夫妻俩无论身在何方，每月都会设棚向贫苦人家施药，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这位名医的身份无人知晓，行踪亦是成谜，只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而他的妻子生得明眸皓齿，言笑间能令百花失色，像极了数年前失踪的还珠格格。
久而久之，两人的身份去向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那还珠格格是指婚给五阿哥的，难道那位姓艾的名医竟是……”
“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的指婚早就取消了！”
“什么？怎么可能？”
“听说当年格格们闯了大祸，圣上一气之下判了斩首。五阿哥本是和还珠格格一起逃命的，后来大概是后悔了，回了皇宫再也没和格格在一起。”
“你们都别胡说了！圣上早就昭告天下，五阿哥病逝了，你们在这里瞎说，是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可是，那位夫人，真的和还珠格格好像！”
……
没有人注意到，有两道身影正悄然远离人群喧嚣，渐渐消失在街角。
黄昏夕阳下，他们相视一笑，翩然远去。
天涯路远，何处是归鸿。
万语千言，携手共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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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年约六岁的霈东听得入了神，歪着脑袋把手伸进了嘴里。
紫薇把霈东的手掏了出来：“后来，**法辞了官，咱们举家搬到了杭州，你阿玛做了浙江巡抚。”
“唔……不是这个「后来」……”霈东一脸认真的模样，“五舅舅他们后来怎么样了？箫叔叔呢？还有，那些坏人怎么样了？”
后来……
后来，皇后被打入冷宫，三年后郁郁而终。
后来，箫剑再也没有离开京城，据说被某个冰山下的火种勾去了魂魄，在见到她的第一眼，便失去了素日里的冷静自持，只是喃喃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永琪和小燕子，乾隆无奈之下只得于乾隆三十一年昭告天下，五阿哥病逝。
只是听说在遥远的大理，曾经出现过一名姓艾的名医，擅长以各种草药为人治病。听说他乐善好施，若是穷苦百姓前来求医，便分文不取，他的妻子待人更是热情，夫妻俩无论身在何方，每月都会设棚向贫苦人家施药，百姓无不交口称赞。
这位名医的身份无人知晓，行踪亦是成谜，只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而他的妻子生得明眸皓齿，言笑间能令百花失色，像极了数年前失踪的还珠格格。
久而久之，两人的身份去向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那还珠格格是指婚给五阿哥的，难道那位姓艾的名医竟是……”
“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的指婚早就取消了！”
“什么？怎么可能？”
“听说当年格格们闯了大祸，圣上一气之下判了斩首。五阿哥本是和还珠格格一起逃命的，后来大概是后悔了，回了皇宫再也没和格格在一起。”
“你们都别胡说了！圣上早就昭告天下，五阿哥病逝了，你们在这里瞎说，是不是嫌日子太好过了？”
“可是，那位夫人，真的和还珠格格好像！”
……
没有人注意到，有两道身影正悄然远离人群喧嚣，渐渐消失在街角。
黄昏夕阳下，他们相视一笑，翩然远去。
天涯路远，何处是归鸿。
万语千言，携手共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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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嗯，这篇文章就是被第二部刺激的，雏形就是七八年前写过的雷文《人生如梦》，写完之后觉得雷死人不偿命，打定主意要重写。
其实，只想写永琪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那一幕……
不过，最终永燕还是得在一起，这是宗旨不能变。
楼主至此终于把所有欠的文债都还清啦！
嗯，这篇文章就是被第二部刺激的，雏形就是七八年前写过的雷文《人生如梦》，写完之后觉得雷死人不偿命，打定主意要重写。
其实，只想写永琪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了那一幕……
不过，最终永燕还是得在一起，这是宗旨不能变。
楼主至此终于把所有欠的文债都还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