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挹翠对饮】【原创】迷糊格格系列
『第七回：跟着永琪出差去』
永琪如约带着小燕子、五岁的绵亿，以及一岁多的小棉袄，一同前往登州。
由于前些月里登州霪雨连绵，引发洪水灾害，朝廷经过几个月关注与治理，仍不见好转的消息传来，乾隆这才派了永琪前去查看。
几人正路经济南府，本想在城内悠转，却因一场让店铺都早早打了烊的雪，而来到郊区。永琪顾忌小燕子怀有四个月身孕，找到了富察小姐在靠山一带的客栈松竹楼，便赶紧将妻儿给安顿好。
小棉袄才学会走路不久，但想是遗传了她娘好动的性子，脚一着地，就不想要别人给抱着了。只是小小的孩子体力有限，从城门口到松竹楼，才尝试着走了不到半天的路，这会儿已经沉沉睡去。
松竹楼的雅间里，小棉袄在床上熟睡着，小燕子轻手松开将她的发丝束成两边、垂在耳朵下的红色发带，在指尖上绕了一圈儿，接着搁放在枕边。此时，永琪推开了房门正进来，一道小身影从他身旁掠过，蹦到小燕子面前。
“娘”绵亿喊道，高高捧起手里的碟子，咧嘴一笑，说：“你吃啊，好香的包子！”
“嗯，绵亿真乖”小燕子拍拍他脑袋，接过了盘子，起身坐到窗台前的炕上。她着实饿了，拿起一个包子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嗯嗯，本来，还想多在城里走走的… 怎么下雪了，害得我都没东西可看…”
永琪在床沿边坐下，顺手理着小棉袄快齐肩了的柔软青丝。他听了小燕子的话，不禁笑道：“这样也不错啊，若不是接连下了几天的雪，我们也不会想到城外走走，就不会在这里留宿了”他来到窗前，望着外边被雪堆压弯着腰的竹子，还有稍远些的松树林，不由得轻叹。
这般风雅，倒是城中再怎么热闹也无法媲美的！
小燕子嘴里嚼着包子，腾出手又拿了一个，塞到永琪手里。扑面而来的是带着雪气的凉风，手里的包子却散发着暖呼呼的热气，永琪朝小燕子一笑，跟着坐到了她身边，柔声道：“你不是说饿了吗？自己先多吃点，离晚饭还有一段时候呢！”
“可是五个包子，我也吃不完啊”小燕子杏眼睁圆了，略略红着脸回答。她见永琪笑嘻嘻地把包子还给自己，忍不住气呼呼地夺过，撕了一小片带馅的，塞到他嘴里，哼声道：“我又不是猪！成天叫我吃东西，我都胖很多了！”
“哪有胖？那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好不好？你本来就应该多吃一点，再胖一点！”永琪认真地说，一只手伸到了小燕子身后，替她撑着近日容易酸疼的腰间，另一只小心翼翼地覆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
小燕子顺势斜靠在他胸膛上，舒服地吁了一口气。永琪弯起手指，轻轻一刮朝他皱了皱的小鼻尖，才道：“如果真吃不下，就让厨房先留着，嗯？”
“嗯”小燕子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可魔爪已经往第三个包子抓去了。
永琪总喜欢静静地搂着她，摸摸她肚子，也不知这种时候总在想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很浓很浓就是了！小燕子也喜欢这样的氛围，总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便不去闹永琪了，招手唤了一声：“绵亿，过来！”
此时，绵亿正光着脚丫子，跪坐在床榻上凝望妹妹的睡颜。他学着永琪的模样，时不时去拨弄小棉袄的头发，后来发现她没被吵醒的迹象，才大胆点用小手指去戳她粉嫩嫩的脸颊。
听到额娘的叫唤，他正襟危坐了会儿，眼珠子溜滴滴一转，才赶紧从床榻上爬了下来，胡乱套了袜子、鞋子。
永琪将绵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无奈却严厉地瞪了他一眼。绵亿急忙扑上前抱住了小燕子的腿，嘿嘿一笑。
小家伙接过额娘递来的包子，手脚并用地爬到炕上，倚在小燕子身边吃起包子。
见门窗上倒映着来回徘徊的一道人影，小燕子用胳膊捅了捅永琪，问道：“哎，林梵找你？”
永琪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嗯…… 在抵达登州府之前，我想先大致了解实际情况，让他调查去了。”
林梵，是范元离开前所推荐的。那是范元的表弟，年纪尚轻，但为人正经严谨，行事稳重，破得永琪赞赏，于是从某处府衙里给调派到身边来了。林梵是个很能沉住气的，每每完事儿归来，总不急于回报，而是呆在永琪近处，直到主子召见—— 尤其，当主子正与福晋或少爷小姐在一块儿的时候。
永琪摇摇头，苦笑了下，起身道：“我与他商量会儿事情，你要是累的话就睡一下，一会儿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知道吗？”见小燕子点点头，他转而摸了摸绵亿的脑袋，吩咐道：“若是额娘和妹妹都在睡觉，你就别添闹，把我教你的拳脚和口诀都自己温习几遍，知道吗？”
“是，阿玛，绵亿知道了”绵亿答道，声音洪亮有力。
刚刚还歪歪斜斜靠在小燕子身边吃包子的他，现在倒把腰杆挺得直直，眸光炯炯。待得永琪离开了，小燕子才坐了起来，轻轻将绵亿拦到怀里，望着那门，慵懒道：“去，出了门干嘛还这么严肃？”她低头往往笑容可掬的绵亿，忍不住伸手掐掐他脸颊，轻声道：“等我们到了登州府，你阿玛肯定要忙起来！到时候，我就带你溜到街上玩儿，嘻嘻！”
“那小棉袄呢？”绵亿问道，表情里有着些许期待，却也有些不安。
“唔，小棉袄……”小燕子沉吟着，不禁望向榻上熟睡的女儿，又懊恼地摸摸凸起的腹部。依照自己目前的情况，要同时兼顾两个正活泼好动的孩子，可是有些吃力的呢！
小燕子可不希望因为一时按捺不住的贪玩儿，而疏忽任何一个孩子—— 包括肚子里那一个，万一得意忘形或过于操劳，动了胎气就糟了。
她嘴边忽然扬起一抹笑意，噗嗤一声，喃喃道：“小棉袄，就交给她最依赖的阿玛呗……”
绵亿看着额娘不怀好意的笑脸，讷讷地眨巴了下明亮的眸子，尔后一溜烟滑到地面上去—— 他忽然觉得，还是多多温习拳脚和口诀好了！
永琪如约带着小燕子、五岁的绵亿，以及一岁多的小棉袄，一同前往登州。
由于前些月里登州霪雨连绵，引发洪水灾害，朝廷经过几个月关注与治理，仍不见好转的消息传来，乾隆这才派了永琪前去查看。
几人正路经济南府，本想在城内悠转，却因一场让店铺都早早打了烊的雪，而来到郊区。永琪顾忌小燕子怀有四个月身孕，找到了富察小姐在靠山一带的客栈松竹楼，便赶紧将妻儿给安顿好。
小棉袄才学会走路不久，但想是遗传了她娘好动的性子，脚一着地，就不想要别人给抱着了。只是小小的孩子体力有限，从城门口到松竹楼，才尝试着走了不到半天的路，这会儿已经沉沉睡去。
松竹楼的雅间里，小棉袄在床上熟睡着，小燕子轻手松开将她的发丝束成两边、垂在耳朵下的红色发带，在指尖上绕了一圈儿，接着搁放在枕边。此时，永琪推开了房门正进来，一道小身影从他身旁掠过，蹦到小燕子面前。
“娘”绵亿喊道，高高捧起手里的碟子，咧嘴一笑，说：“你吃啊，好香的包子！”
“嗯，绵亿真乖”小燕子拍拍他脑袋，接过了盘子，起身坐到窗台前的炕上。她着实饿了，拿起一个包子就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嗯嗯，本来，还想多在城里走走的… 怎么下雪了，害得我都没东西可看…”
永琪在床沿边坐下，顺手理着小棉袄快齐肩了的柔软青丝。他听了小燕子的话，不禁笑道：“这样也不错啊，若不是接连下了几天的雪，我们也不会想到城外走走，就不会在这里留宿了”他来到窗前，望着外边被雪堆压弯着腰的竹子，还有稍远些的松树林，不由得轻叹。
这般风雅，倒是城中再怎么热闹也无法媲美的！
小燕子嘴里嚼着包子，腾出手又拿了一个，塞到永琪手里。扑面而来的是带着雪气的凉风，手里的包子却散发着暖呼呼的热气，永琪朝小燕子一笑，跟着坐到了她身边，柔声道：“你不是说饿了吗？自己先多吃点，离晚饭还有一段时候呢！”
“可是五个包子，我也吃不完啊”小燕子杏眼睁圆了，略略红着脸回答。她见永琪笑嘻嘻地把包子还给自己，忍不住气呼呼地夺过，撕了一小片带馅的，塞到他嘴里，哼声道：“我又不是猪！成天叫我吃东西，我都胖很多了！”
“哪有胖？那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成长好不好？你本来就应该多吃一点，再胖一点！”永琪认真地说，一只手伸到了小燕子身后，替她撑着近日容易酸疼的腰间，另一只小心翼翼地覆到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
小燕子顺势斜靠在他胸膛上，舒服地吁了一口气。永琪弯起手指，轻轻一刮朝他皱了皱的小鼻尖，才道：“如果真吃不下，就让厨房先留着，嗯？”
“嗯”小燕子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可魔爪已经往第三个包子抓去了。
永琪总喜欢静静地搂着她，摸摸她肚子，也不知这种时候总在想什么，但脸上的笑意很浓很浓就是了！小燕子也喜欢这样的氛围，总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便不去闹永琪了，招手唤了一声：“绵亿，过来！”
此时，绵亿正光着脚丫子，跪坐在床榻上凝望妹妹的睡颜。他学着永琪的模样，时不时去拨弄小棉袄的头发，后来发现她没被吵醒的迹象，才大胆点用小手指去戳她粉嫩嫩的脸颊。
听到额娘的叫唤，他正襟危坐了会儿，眼珠子溜滴滴一转，才赶紧从床榻上爬了下来，胡乱套了袜子、鞋子。
永琪将绵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无奈却严厉地瞪了他一眼。绵亿急忙扑上前抱住了小燕子的腿，嘿嘿一笑。
小家伙接过额娘递来的包子，手脚并用地爬到炕上，倚在小燕子身边吃起包子。
见门窗上倒映着来回徘徊的一道人影，小燕子用胳膊捅了捅永琪，问道：“哎，林梵找你？”
永琪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解释道：“嗯…… 在抵达登州府之前，我想先大致了解实际情况，让他调查去了。”
林梵，是范元离开前所推荐的。那是范元的表弟，年纪尚轻，但为人正经严谨，行事稳重，破得永琪赞赏，于是从某处府衙里给调派到身边来了。林梵是个很能沉住气的，每每完事儿归来，总不急于回报，而是呆在永琪近处，直到主子召见—— 尤其，当主子正与福晋或少爷小姐在一块儿的时候。
永琪摇摇头，苦笑了下，起身道：“我与他商量会儿事情，你要是累的话就睡一下，一会儿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知道吗？”见小燕子点点头，他转而摸了摸绵亿的脑袋，吩咐道：“若是额娘和妹妹都在睡觉，你就别添闹，把我教你的拳脚和口诀都自己温习几遍，知道吗？”
“是，阿玛，绵亿知道了”绵亿答道，声音洪亮有力。
刚刚还歪歪斜斜靠在小燕子身边吃包子的他，现在倒把腰杆挺得直直，眸光炯炯。待得永琪离开了，小燕子才坐了起来，轻轻将绵亿拦到怀里，望着那门，慵懒道：“去，出了门干嘛还这么严肃？”她低头往往笑容可掬的绵亿，忍不住伸手掐掐他脸颊，轻声道：“等我们到了登州府，你阿玛肯定要忙起来！到时候，我就带你溜到街上玩儿，嘻嘻！”
“那小棉袄呢？”绵亿问道，表情里有着些许期待，却也有些不安。
“唔，小棉袄……”小燕子沉吟着，不禁望向榻上熟睡的女儿，又懊恼地摸摸凸起的腹部。依照自己目前的情况，要同时兼顾两个正活泼好动的孩子，可是有些吃力的呢！
小燕子可不希望因为一时按捺不住的贪玩儿，而疏忽任何一个孩子—— 包括肚子里那一个，万一得意忘形或过于操劳，动了胎气就糟了。
她嘴边忽然扬起一抹笑意，噗嗤一声，喃喃道：“小棉袄，就交给她最依赖的阿玛呗……”
绵亿看着额娘不怀好意的笑脸，讷讷地眨巴了下明亮的眸子，尔后一溜烟滑到地面上去—— 他忽然觉得，还是多多温习拳脚和口诀好了！
是夜，已睡了午觉醒来又与孩子们吃过晚饭的小燕子，仍等不到永琪回房。
她捉过正在门外梁上护守的林梵，知道永琪早和他把登州灾情的事项商量妥当，却因一封紧急信函而带了几个人，离开松竹楼一趟—— 那是与私售官窑一案相关，可小燕子也没弄明白，怎么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东营渡口玩水赏景，也能让永琪撞破这种事儿？
此外，永琪解释的什么“景德镇货源”、“朝廷专窑专烧的”、“非民窑可烧可得”等等，她也没兴趣去弄懂。反正，不就是一些摆在那儿好看却不一定都好用能用的东西，若不是值了好多银两，她还嫌摆着碍手碍脚呢！
尤其，小棉袄学会走路后，常常趁大人不注意就不知蹦跶到哪儿了。让人头疼的，是她对高处或高处上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好几回，她看中了架子上的青花瓷图案，小小的人儿够不着，竟捉着架子的脚猛烈摇晃几下，把青花瓷给摇掉了下来。
弄碎了青花瓷倒没什么，砸坏了小小的人儿就真会让人心惊心疼了。
“额、娘”小棉袄奶声奶气地叫道，咯咯笑了，不停地拍着小燕子翻开的双掌。
小燕子回过神来，笑笑地搓揉着小棉袄肉乎乎的手掌，再帮忙撑着让她自个儿站了起来。小棉袄走了两步上前，扑到她怀里，往她衣襟磨蹭几下。
绵亿在晚饭前都一直用功地温习拳脚，这会儿身子有些乏了，只是静静地趴在窗台上看风景。
母女俩玩了一阵，直到小棉袄“阿玛、阿玛”地直喊，大大的明眸望来望去却看不着人，便忽然蒙上一层雾气。
这丫头说哭就哭，小燕子只好抱起她哄了几句，却不见效果。
绵亿也被妹妹的哭声引开了对风景的关注，抿抿嘴，沉思了会儿，忽道：“我去找阿玛回来！”
因被小棉袄的哭声掩盖，小燕子没听清绵亿说了什么，只见他推开了门往外跑，才急忙道：“啊，那个、林梵，帮我盯住那小子！”两个孩子凑一块儿，还真容易把她弄得头昏脑胀！
但哪里需要小燕子吩咐，见小少爷屁颠屁颠地往外跑，林梵本能地立马便跟上。可他并不阻止小少爷的行动，只是暗中跟着，确保小少爷不丢了或受伤便是。
只不过，绵亿的“寻父任务”很快便结束了。
他冲到松竹楼门前，发现那游廊上有个不知是正在赏月还是赏雪的男子，目如朗星，气宇不凡—— 不正是自家阿玛吗？
忽然“笃”地一声，只见一团雪球在阿玛肩上化开来。
永琪猛然转身，这一次，又一团雪球，直接糊在了他脸上。
“小燕子！”永琪听得一阵笑声响起，胡乱抹掉了残留在脸上的雪片，气呼呼似的道：“哪有这么调皮的？”
绵亿这才发现额娘站在了自己身后，不禁退开几步，脸上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哼，你女儿找你，哭得我心烦意乱，你却在这里看雪看月亮，活该！”小燕子憋着笑意嚷道，将小棉袄放到了雪地上。
永琪与小燕子相互扮了个鬼脸、使眼色，永琪同时上前几步，蹲下身来，伸出双臂准备随时迎接抵达面前的小棉袄。
“阿玛！”
心急的小棉袄太早扑身了，但见她小小的身子跌到雪堆里去，永琪也只是松口一笑。雪堆里的小棉袄坐了起来，愣愣的表情煞是逗趣。她明亮的双眼眨巴了下，扁嘴就要哭了，可见阿玛在面前对着自己笑，却跟着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小棉袄的嘴巴卿几下，舔去了沾在嘴边的雪。
“嘎啊！”她忽然惊奇一声，小手抓了一把雪，就要放到嘴巴里去。
“哎，不能吃”永琪忙道，双臂一抄，就将小棉袄抱到怀里。永琪拍去小棉袄身上、手上、脸上的雪，宠溺道：“哪能什么都往嘴里放？贪吃的丫头，也不知道像谁呢？”
“谁～”小棉袄重复道，说完又高高兴兴地拍手。
“像你额娘”永琪笑道，又哄着小棉袄说：“来，额娘怎么说？快叫额娘！”
小燕子正牵着绵亿走了过来，作势用力却实则温柔地揉了揉小棉袄的脑袋，对着永琪咬牙道：“我哪有什么都往嘴里放？以前吃纸是不得已的，好不好！”
小棉袄扭头一看，见摸着自己脑袋的人是额娘，便跟着阿玛的话叫道：“额娘！”
说完，得了阿玛往脸颊上啵了一下，小棉袄因觉痒而笑眯眯地扭动几下身子，忽见哥哥正盯着自己瞧，伸手指了指，跟着喊道：“哥、哥。”
绵亿被妹妹一叫，也乐开怀了，昂首要求道：“阿玛，我也要抱抱小棉袄！”
“好”永琪答道，将小棉袄给放到地上，确定她站稳了，这才松手。
尔后，眼看孩子们相互把雪拨到彼此身上，玩得开心，永琪和小燕子不禁相视一笑。
“诶，你刚刚在想什么？”小燕子问道，双手环抱起永琪手臂。
永琪的目光仍在孩子们身上，轻声笑道：“没什么，难得好景好心情，所以多呆了会儿罢了！”
“嗯，那倒是”小燕子感慨道，望着远处疏影摇拽，痴笑起来：“要是可以天天这样就好了！”
永琪低头瞧了瞧小燕子，沉下的脸色很快恢复笑容。
他也不是没想过，若能天天这般惬意，就好了……
她捉过正在门外梁上护守的林梵，知道永琪早和他把登州灾情的事项商量妥当，却因一封紧急信函而带了几个人，离开松竹楼一趟—— 那是与私售官窑一案相关，可小燕子也没弄明白，怎么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东营渡口玩水赏景，也能让永琪撞破这种事儿？
此外，永琪解释的什么“景德镇货源”、“朝廷专窑专烧的”、“非民窑可烧可得”等等，她也没兴趣去弄懂。反正，不就是一些摆在那儿好看却不一定都好用能用的东西，若不是值了好多银两，她还嫌摆着碍手碍脚呢！
尤其，小棉袄学会走路后，常常趁大人不注意就不知蹦跶到哪儿了。让人头疼的，是她对高处或高处上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好几回，她看中了架子上的青花瓷图案，小小的人儿够不着，竟捉着架子的脚猛烈摇晃几下，把青花瓷给摇掉了下来。
弄碎了青花瓷倒没什么，砸坏了小小的人儿就真会让人心惊心疼了。
“额、娘”小棉袄奶声奶气地叫道，咯咯笑了，不停地拍着小燕子翻开的双掌。
小燕子回过神来，笑笑地搓揉着小棉袄肉乎乎的手掌，再帮忙撑着让她自个儿站了起来。小棉袄走了两步上前，扑到她怀里，往她衣襟磨蹭几下。
绵亿在晚饭前都一直用功地温习拳脚，这会儿身子有些乏了，只是静静地趴在窗台上看风景。
母女俩玩了一阵，直到小棉袄“阿玛、阿玛”地直喊，大大的明眸望来望去却看不着人，便忽然蒙上一层雾气。
这丫头说哭就哭，小燕子只好抱起她哄了几句，却不见效果。
绵亿也被妹妹的哭声引开了对风景的关注，抿抿嘴，沉思了会儿，忽道：“我去找阿玛回来！”
因被小棉袄的哭声掩盖，小燕子没听清绵亿说了什么，只见他推开了门往外跑，才急忙道：“啊，那个、林梵，帮我盯住那小子！”两个孩子凑一块儿，还真容易把她弄得头昏脑胀！
但哪里需要小燕子吩咐，见小少爷屁颠屁颠地往外跑，林梵本能地立马便跟上。可他并不阻止小少爷的行动，只是暗中跟着，确保小少爷不丢了或受伤便是。
只不过，绵亿的“寻父任务”很快便结束了。
他冲到松竹楼门前，发现那游廊上有个不知是正在赏月还是赏雪的男子，目如朗星，气宇不凡—— 不正是自家阿玛吗？
忽然“笃”地一声，只见一团雪球在阿玛肩上化开来。
永琪猛然转身，这一次，又一团雪球，直接糊在了他脸上。
“小燕子！”永琪听得一阵笑声响起，胡乱抹掉了残留在脸上的雪片，气呼呼似的道：“哪有这么调皮的？”
绵亿这才发现额娘站在了自己身后，不禁退开几步，脸上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哼，你女儿找你，哭得我心烦意乱，你却在这里看雪看月亮，活该！”小燕子憋着笑意嚷道，将小棉袄放到了雪地上。
永琪与小燕子相互扮了个鬼脸、使眼色，永琪同时上前几步，蹲下身来，伸出双臂准备随时迎接抵达面前的小棉袄。
“阿玛！”
心急的小棉袄太早扑身了，但见她小小的身子跌到雪堆里去，永琪也只是松口一笑。雪堆里的小棉袄坐了起来，愣愣的表情煞是逗趣。她明亮的双眼眨巴了下，扁嘴就要哭了，可见阿玛在面前对着自己笑，却跟着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小棉袄的嘴巴卿几下，舔去了沾在嘴边的雪。
“嘎啊！”她忽然惊奇一声，小手抓了一把雪，就要放到嘴巴里去。
“哎，不能吃”永琪忙道，双臂一抄，就将小棉袄抱到怀里。永琪拍去小棉袄身上、手上、脸上的雪，宠溺道：“哪能什么都往嘴里放？贪吃的丫头，也不知道像谁呢？”
“谁～”小棉袄重复道，说完又高高兴兴地拍手。
“像你额娘”永琪笑道，又哄着小棉袄说：“来，额娘怎么说？快叫额娘！”
小燕子正牵着绵亿走了过来，作势用力却实则温柔地揉了揉小棉袄的脑袋，对着永琪咬牙道：“我哪有什么都往嘴里放？以前吃纸是不得已的，好不好！”
小棉袄扭头一看，见摸着自己脑袋的人是额娘，便跟着阿玛的话叫道：“额娘！”
说完，得了阿玛往脸颊上啵了一下，小棉袄因觉痒而笑眯眯地扭动几下身子，忽见哥哥正盯着自己瞧，伸手指了指，跟着喊道：“哥、哥。”
绵亿被妹妹一叫，也乐开怀了，昂首要求道：“阿玛，我也要抱抱小棉袄！”
“好”永琪答道，将小棉袄给放到地上，确定她站稳了，这才松手。
尔后，眼看孩子们相互把雪拨到彼此身上，玩得开心，永琪和小燕子不禁相视一笑。
“诶，你刚刚在想什么？”小燕子问道，双手环抱起永琪手臂。
永琪的目光仍在孩子们身上，轻声笑道：“没什么，难得好景好心情，所以多呆了会儿罢了！”
“嗯，那倒是”小燕子感慨道，望着远处疏影摇拽，痴笑起来：“要是可以天天这样就好了！”
永琪低头瞧了瞧小燕子，沉下的脸色很快恢复笑容。
他也不是没想过，若能天天这般惬意，就好了……
翌日，永琪一家便从松竹楼出发，行了两天，才到达登州。
这沿途山路颠簸，不好走，永琪见小燕子与孩子们都面带疲惫，此刻又近黄昏，便不急着到登州府表明身份与来意，而是先吩咐大伙儿都好好歇息一夜。
客栈里，大大的床榻上，从最里头数起，睡着绵亿、小燕子、小棉袄，和永琪四个人。外头不比家里，奶娘或女婢也没带着，于是孩子们自出门便是与夫妻俩一起睡的。
永琪正睡得舒坦，但从面上的暖意却感觉得出天已亮了。
他本想赖会儿床，张臂伸了老远，打算越过小棉袄去搂搂娘子。怎知，身上忽然压下一物，重重地砸在他胸膛上！
“咳、咳、咳！”
永琪猛地睁眼，大咳几声调匀气息。
“阿玛，起来！”
眼前，小丫头发丝蓬松凌乱，却精神奕奕地，正趴在自己身上，笑眯眯地说话。
永琪叹了口气，瞥头见小燕子与绵亿还在熟睡，便抬手轻轻刮了小棉袄鼻尖，啐一句“鬼灵精”，便将她抱起，下了床。
这一回出门，小顺子倒是也跟着出来了。
发觉房中有动静，小顺子便把早早打好的一盆水给端了进去，又到厨房打点着主子们的早膳。
平日里，永琪也没少给小棉袄穿衣、洗脸、梳头，但这会儿又一次将宝贝女儿理得漂漂亮亮，他还是极有满足感的。
把自己也打理了一番，父女俩一起先吃了早点，永琪便将小棉袄交给小顺子，嘱咐道：“别让这丫头打扰她娘，待夫人醒了，若要到处走走，你就跟紧点，也叫上林护卫。”说着目光瞥向一直守在房门外的林梵。
小顺子猛地点头，却因怀里的小姐不停把双手伸向主子，又发出不满地哀怨声，便苦笑道：“可… 可主子，不能等夫人醒了再走吗？您看，小姐也舍不得您！”王府上下有谁不知，除了主子本人，其他的都没能耐安抚闹了脾气的小姐啊！
可若夫人醒了，至少有娘亲哄着，孩子比较容易安抚呀！
永琪顿了顿，抿着嘴考虑些什么，伸出手摩挲女儿粉嫩嫩的脸颊。小棉袄双眸一亮，两只小手顺势攀到永琪的手肘上，紧紧捉住不放，嘴里咿咿呀呀地，众人却只听得懂“阿玛”二字。
嘟着嘴喊“阿玛”，一副委屈样儿的小棉袄，触动了永琪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从小顺子手中又抱回小棉袄，见女儿笑逐颜开，永琪喜道：“小棉袄是不是想跟阿玛出门呀？”
“小棉袄……”
小棉袄还处在重复着大人的话来学习说话的阶段，对自己的小名儿是颇有反应与喜欢的，此刻喃喃念着，痴痴笑了几下，待得永琪哄着她回话，她才抬起头来，黑眸亮晶晶的，朗声说：“小棉袄，出门！”
“好，就带你出门”永琪笑道，轻刮了下小棉袄的鼻尖。
小棉袄只是憨憨地笑，与先前被小顺子抱着时的一脸不悦，简直是天渊之别。小顺子暗暗吁了口气，面上却笑问：“主子… 是这会儿要走吗？备车还是备马呢？”
“备马吧！一路上，只带着她哥哥骑马，今儿就让这丫头试试”永琪一正色，吩咐道。说完回头去看小棉袄，又是一张温润儒雅的神情。
永琪抱着小棉袄，先是在客栈外的几个摊子上转转，给她买了个纸风车玩—— 永琪本想买个拨浪鼓，却想到一会儿若要与诸位官员商议正事，小棉袄又叮叮咚咚摇着拨浪鼓，总是不太好，于是转而买了纸风车，让她拿在手里。
每每清风吹过，纸风车的车轮转动，发出噼啪噼啪的细微声儿，还是能将小棉袄给逗乐。
永琪并不知道，小燕子早在他给小棉袄穿衣梳头时，就已经醒了。此刻，她正躲在客栈二楼的柱子后，偷偷看着他们父女俩看东西、买东西，直到小顺子备好了马，永琪带着小棉袄与几个随从出发了，她才回房。
回到房里的小燕子伸了个懒腰，深做呼吸后，展露一抹灿烂的笑容。
“额娘”绵亿唤道，一脸惺忪地下了床，来到小燕子身边，又问：“阿玛和妹妹呢？”
“你阿玛带着妹妹出门办公去了”小燕子答道，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不是太得意，蹲下身揉揉绵亿的脑袋，小声说：“那咱娘儿俩，也出门走走去吧，呵呵呵！”
这沿途山路颠簸，不好走，永琪见小燕子与孩子们都面带疲惫，此刻又近黄昏，便不急着到登州府表明身份与来意，而是先吩咐大伙儿都好好歇息一夜。
客栈里，大大的床榻上，从最里头数起，睡着绵亿、小燕子、小棉袄，和永琪四个人。外头不比家里，奶娘或女婢也没带着，于是孩子们自出门便是与夫妻俩一起睡的。
永琪正睡得舒坦，但从面上的暖意却感觉得出天已亮了。
他本想赖会儿床，张臂伸了老远，打算越过小棉袄去搂搂娘子。怎知，身上忽然压下一物，重重地砸在他胸膛上！
“咳、咳、咳！”
永琪猛地睁眼，大咳几声调匀气息。
“阿玛，起来！”
眼前，小丫头发丝蓬松凌乱，却精神奕奕地，正趴在自己身上，笑眯眯地说话。
永琪叹了口气，瞥头见小燕子与绵亿还在熟睡，便抬手轻轻刮了小棉袄鼻尖，啐一句“鬼灵精”，便将她抱起，下了床。
这一回出门，小顺子倒是也跟着出来了。
发觉房中有动静，小顺子便把早早打好的一盆水给端了进去，又到厨房打点着主子们的早膳。
平日里，永琪也没少给小棉袄穿衣、洗脸、梳头，但这会儿又一次将宝贝女儿理得漂漂亮亮，他还是极有满足感的。
把自己也打理了一番，父女俩一起先吃了早点，永琪便将小棉袄交给小顺子，嘱咐道：“别让这丫头打扰她娘，待夫人醒了，若要到处走走，你就跟紧点，也叫上林护卫。”说着目光瞥向一直守在房门外的林梵。
小顺子猛地点头，却因怀里的小姐不停把双手伸向主子，又发出不满地哀怨声，便苦笑道：“可… 可主子，不能等夫人醒了再走吗？您看，小姐也舍不得您！”王府上下有谁不知，除了主子本人，其他的都没能耐安抚闹了脾气的小姐啊！
可若夫人醒了，至少有娘亲哄着，孩子比较容易安抚呀！
永琪顿了顿，抿着嘴考虑些什么，伸出手摩挲女儿粉嫩嫩的脸颊。小棉袄双眸一亮，两只小手顺势攀到永琪的手肘上，紧紧捉住不放，嘴里咿咿呀呀地，众人却只听得懂“阿玛”二字。
嘟着嘴喊“阿玛”，一副委屈样儿的小棉袄，触动了永琪心里最柔软的一处。从小顺子手中又抱回小棉袄，见女儿笑逐颜开，永琪喜道：“小棉袄是不是想跟阿玛出门呀？”
“小棉袄……”
小棉袄还处在重复着大人的话来学习说话的阶段，对自己的小名儿是颇有反应与喜欢的，此刻喃喃念着，痴痴笑了几下，待得永琪哄着她回话，她才抬起头来，黑眸亮晶晶的，朗声说：“小棉袄，出门！”
“好，就带你出门”永琪笑道，轻刮了下小棉袄的鼻尖。
小棉袄只是憨憨地笑，与先前被小顺子抱着时的一脸不悦，简直是天渊之别。小顺子暗暗吁了口气，面上却笑问：“主子… 是这会儿要走吗？备车还是备马呢？”
“备马吧！一路上，只带着她哥哥骑马，今儿就让这丫头试试”永琪一正色，吩咐道。说完回头去看小棉袄，又是一张温润儒雅的神情。
永琪抱着小棉袄，先是在客栈外的几个摊子上转转，给她买了个纸风车玩—— 永琪本想买个拨浪鼓，却想到一会儿若要与诸位官员商议正事，小棉袄又叮叮咚咚摇着拨浪鼓，总是不太好，于是转而买了纸风车，让她拿在手里。
每每清风吹过，纸风车的车轮转动，发出噼啪噼啪的细微声儿，还是能将小棉袄给逗乐。
永琪并不知道，小燕子早在他给小棉袄穿衣梳头时，就已经醒了。此刻，她正躲在客栈二楼的柱子后，偷偷看着他们父女俩看东西、买东西，直到小顺子备好了马，永琪带着小棉袄与几个随从出发了，她才回房。
回到房里的小燕子伸了个懒腰，深做呼吸后，展露一抹灿烂的笑容。
“额娘”绵亿唤道，一脸惺忪地下了床，来到小燕子身边，又问：“阿玛和妹妹呢？”
“你阿玛带着妹妹出门办公去了”小燕子答道，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不是太得意，蹲下身揉揉绵亿的脑袋，小声说：“那咱娘儿俩，也出门走走去吧，呵呵呵！”
河滩上，阳光暖和，微风徐徐。
从府衙里吩咐下去赈灾事宜后的永琪，带着小棉袄和随从来到岸边检查河堤。永琪也不是时时刻刻抱着小棉袄，只确保活泼好动的女儿呆在视线范围内即可。
一身锦衣的永琪，正听着登州知府讲述治水情况，他们身后，跟着一队衙役，还有三个面目严肃凌厉、均着黑色衣装的男子。那三个男子手中都抱着佩剑，双手环在胸前，显然处于戒备状态。
这样的阵仗，无疑惹来百姓好奇的目光，但此时的登州才经历一番天灾，又逢贪官阻碍赈灾，那些热情与刮噪，自然被消磨了不少。
何况，瞧那贪官在锦衣男面前如此卑微、恭维，说不定阶级更高，品性更坏！
永琪不是没察觉偶尔路经的百姓撇来的冷然目光，但巡视河道之前，这贪官知府却把迟迟不开放粮仓的责任推卸到属下身上，那衙役头领更是被这知府给判到牢里去了！
永琪只是默默观察，不予评论，尔后又见这知府匆匆派人开放粮仓，心中想着他也没那胆子在自己面前耍手段，便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
瞧那些百姓都是往城里去，永琪想是粮仓开放的消息传开了，便稍稍放宽心，耐着脾气听这知府说起堤坝的修复之事。
忽然，眼角瞥见自个儿走到踏得水缘的小棉袄，永琪跨了两步上前，将其捞到怀里。
小棉袄不知所以然，只是眨着黑亮的眸子，歪歪脑袋，笑了。
永琪无奈莞尔，叹道：“这个危险，不能玩，知道吗？”
小棉袄眨眨眼，虽已听得懂大人的话，却还不能表达自如，便只用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般乖巧，又笑眯眯地露出脸颊两侧的小酒窝，着实让永琪疼到了心坎里，不禁轻轻感叹。
“大人，不好了！”
不远处，只见一个衙役神色慌张地跑来，永琪剑眉微蹙，暗道：“难道是开坝泄水，导致下游泛滥了？”他刚刚听了知府如此实行后，便一直在思考这问题。
那衙役匆匆赶到登州知府面前，不知永琪身份的他，在喘匀气息后，对着那知府道：“溃堤了！下游那方溃堤了，泥流淹没了好些地儿，也有村民受困了！”
压抑在体内的怒气油然升起，永琪忽地将小棉袄交到一个随从手里，吩咐道：“照顾好小姐，别带着她跟过来”这一路上，随从倒还没见识过永琪如此森然，心里纵然有些异议，但还是咬着牙点点头。
“其他的人，跟着我到下游看看”永琪朗声道，剩余的两位随从与府衙衙役，立即应声。唯有那报信的，还愣愣瞧着永琪，似乎在想这人到底是谁。可见他既然能指挥直属登州府的衙役，想必一定是个大人物，便赶忙拱手一揖，尔后给众人领路。
三个随从里，就属现下抱着小棉袄的那个最急性子。但见同伴与主子远去，他望着目前还仍有好心情的小姐，却发现自己面对这小女孩可爱的面容，竟是笑不出来，反而还苦恼不已。
他更想做的，是保护主子，或者帮忙救救受困之人，甚至是去修建堤坝！
他堂堂一个大内高手，怎会落得在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当起照看女娃娃的奶娘呢？
这随从斜眼一瞥，打量起被主子晾在一旁且自身也愣着没动弹的登州知府—— 如此无用之辈，就算跟了过去，恐怕只是充充场子而已吧？
正想着，极好的耳力听得经过的几百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救援没开始，就又遇到第二次溃堤等等。
心中一惊，随从顾不得那么多，把小棉袄塞到登州知府手里，便道：“顾好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唯你是问！”欲拔腿离开的他，忽然顿了顿，折身捡起落在沙地里的风车，轻轻柔柔地交到小棉袄手里，帮她用小拳头握好。
确定小姐在交给登州知府时是安然无恙的，随从的目光狠狠瞪向登州知府，见他不太敢抵抗的样子，才急急忙忙赶往下游。
风车重回手里，小棉袄显得有些惊喜，高兴地摇摆着风车，也没发现自己轻一下重一下地，把风车招呼到那登州知府的脸上。
与这小棉袄“相处”也有半天时间，登州知府自是知道五阿哥如何宝贝这千金小姐，于是尽管她只是个小小娃儿，登州知府仍是不敢怠慢，抱着她到河滩不远处的小茶摊坐坐。
此时，登州知府却是心不在焉—— 他正想着，五阿哥掉头前，那一抹带着不满与不屑的目光。
其实，登州知府心里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那般才识与野心，当什么管理九县的登州府大人。他原本只想通过家族财势，捞个官职来光宗耀祖，最好则是能够当个小地方的小官员，成天无所事事却还能领俸禄，也不失为美事儿。那时，官员舞弊的情况甚重，但好几个趁此上位的，要不都因犯错被拉下，不然就是被这个情报门路极为广大的五阿哥给揪了出来。
他自己，则是侥幸，自管理登州府以来，还没碰过真正棘手的事件。
当然，这一次的大水是例外了。
思量着，登州知府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才行，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可是……
他眼前，小棉袄正在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周遭。小小娃儿丝毫没有怕生的迹象，一会儿往左边迈了几步，眨眨眼眸，看够了便往右边走去。如此来回数次，忽见茶舍一角，有两个男人对着自己招手。
正沉思的登州知府并没发现，小棉袄就这么一蹦一跶地，朝两个陌生人走去。
当他回过神来时，只见其中一名男子已把小棉袄抱在怀里，忙喝道：“什么人？快把孩子放下！”说完立即冲了过来。
但这两人哪里会理他？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抱着小棉袄的便先行跑了，留下另一个挡住这登州知府的路。
从府衙里吩咐下去赈灾事宜后的永琪，带着小棉袄和随从来到岸边检查河堤。永琪也不是时时刻刻抱着小棉袄，只确保活泼好动的女儿呆在视线范围内即可。
一身锦衣的永琪，正听着登州知府讲述治水情况，他们身后，跟着一队衙役，还有三个面目严肃凌厉、均着黑色衣装的男子。那三个男子手中都抱着佩剑，双手环在胸前，显然处于戒备状态。
这样的阵仗，无疑惹来百姓好奇的目光，但此时的登州才经历一番天灾，又逢贪官阻碍赈灾，那些热情与刮噪，自然被消磨了不少。
何况，瞧那贪官在锦衣男面前如此卑微、恭维，说不定阶级更高，品性更坏！
永琪不是没察觉偶尔路经的百姓撇来的冷然目光，但巡视河道之前，这贪官知府却把迟迟不开放粮仓的责任推卸到属下身上，那衙役头领更是被这知府给判到牢里去了！
永琪只是默默观察，不予评论，尔后又见这知府匆匆派人开放粮仓，心中想着他也没那胆子在自己面前耍手段，便暂时将此事压在心底。
瞧那些百姓都是往城里去，永琪想是粮仓开放的消息传开了，便稍稍放宽心，耐着脾气听这知府说起堤坝的修复之事。
忽然，眼角瞥见自个儿走到踏得水缘的小棉袄，永琪跨了两步上前，将其捞到怀里。
小棉袄不知所以然，只是眨着黑亮的眸子，歪歪脑袋，笑了。
永琪无奈莞尔，叹道：“这个危险，不能玩，知道吗？”
小棉袄眨眨眼，虽已听得懂大人的话，却还不能表达自如，便只用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这般乖巧，又笑眯眯地露出脸颊两侧的小酒窝，着实让永琪疼到了心坎里，不禁轻轻感叹。
“大人，不好了！”
不远处，只见一个衙役神色慌张地跑来，永琪剑眉微蹙，暗道：“难道是开坝泄水，导致下游泛滥了？”他刚刚听了知府如此实行后，便一直在思考这问题。
那衙役匆匆赶到登州知府面前，不知永琪身份的他，在喘匀气息后，对着那知府道：“溃堤了！下游那方溃堤了，泥流淹没了好些地儿，也有村民受困了！”
压抑在体内的怒气油然升起，永琪忽地将小棉袄交到一个随从手里，吩咐道：“照顾好小姐，别带着她跟过来”这一路上，随从倒还没见识过永琪如此森然，心里纵然有些异议，但还是咬着牙点点头。
“其他的人，跟着我到下游看看”永琪朗声道，剩余的两位随从与府衙衙役，立即应声。唯有那报信的，还愣愣瞧着永琪，似乎在想这人到底是谁。可见他既然能指挥直属登州府的衙役，想必一定是个大人物，便赶忙拱手一揖，尔后给众人领路。
三个随从里，就属现下抱着小棉袄的那个最急性子。但见同伴与主子远去，他望着目前还仍有好心情的小姐，却发现自己面对这小女孩可爱的面容，竟是笑不出来，反而还苦恼不已。
他更想做的，是保护主子，或者帮忙救救受困之人，甚至是去修建堤坝！
他堂堂一个大内高手，怎会落得在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当起照看女娃娃的奶娘呢？
这随从斜眼一瞥，打量起被主子晾在一旁且自身也愣着没动弹的登州知府—— 如此无用之辈，就算跟了过去，恐怕只是充充场子而已吧？
正想着，极好的耳力听得经过的几百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救援没开始，就又遇到第二次溃堤等等。
心中一惊，随从顾不得那么多，把小棉袄塞到登州知府手里，便道：“顾好小姐，出了什么事儿，唯你是问！”欲拔腿离开的他，忽然顿了顿，折身捡起落在沙地里的风车，轻轻柔柔地交到小棉袄手里，帮她用小拳头握好。
确定小姐在交给登州知府时是安然无恙的，随从的目光狠狠瞪向登州知府，见他不太敢抵抗的样子，才急急忙忙赶往下游。
风车重回手里，小棉袄显得有些惊喜，高兴地摇摆着风车，也没发现自己轻一下重一下地，把风车招呼到那登州知府的脸上。
与这小棉袄“相处”也有半天时间，登州知府自是知道五阿哥如何宝贝这千金小姐，于是尽管她只是个小小娃儿，登州知府仍是不敢怠慢，抱着她到河滩不远处的小茶摊坐坐。
此时，登州知府却是心不在焉—— 他正想着，五阿哥掉头前，那一抹带着不满与不屑的目光。
其实，登州知府心里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那般才识与野心，当什么管理九县的登州府大人。他原本只想通过家族财势，捞个官职来光宗耀祖，最好则是能够当个小地方的小官员，成天无所事事却还能领俸禄，也不失为美事儿。那时，官员舞弊的情况甚重，但好几个趁此上位的，要不都因犯错被拉下，不然就是被这个情报门路极为广大的五阿哥给揪了出来。
他自己，则是侥幸，自管理登州府以来，还没碰过真正棘手的事件。
当然，这一次的大水是例外了。
思量着，登州知府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做些什么才行，总不能坐以待毙呀！
可是……
他眼前，小棉袄正在东张西望地观察着周遭。小小娃儿丝毫没有怕生的迹象，一会儿往左边迈了几步，眨眨眼眸，看够了便往右边走去。如此来回数次，忽见茶舍一角，有两个男人对着自己招手。
正沉思的登州知府并没发现，小棉袄就这么一蹦一跶地，朝两个陌生人走去。
当他回过神来时，只见其中一名男子已把小棉袄抱在怀里，忙喝道：“什么人？快把孩子放下！”说完立即冲了过来。
但这两人哪里会理他？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抱着小棉袄的便先行跑了，留下另一个挡住这登州知府的路。
与此同时，小燕子正牵着绵亿高高兴兴地玩遍这大街小巷，他们身后，还跟着小顺子，以及不知躲在暗处何方的林梵。
绵亿一手被小燕子牵着，另一手拿着一串只剩下两颗的冰糖葫芦。小燕子低头一瞧，见那糖葫芦都快化了，轻轻皱眉，柔声问道：“绵亿，怎么还不把糖葫芦吃完？”
“要给小棉袄的……”绵亿嘟嘴答道，可糖葫芦在手中拿得久了，化开的糖浆把掌心弄得粘乎乎，着实不太好受。
儿子委屈又好强的模样，让小燕子不禁欣慰一笑。她摸了摸绵亿圆乎乎的脑袋，笑道：“傻小子，等会儿回去再买一串不就行了？何况，小棉袄若是想吃，你阿玛怎会不给她买？”
绵亿想想也是，豁然开朗地点点头，却把糖葫芦递给了小燕子，得意地说：“那这个给额娘吃，也给小棉被吃！”
“哈哈”小燕子抚了抚传来些许躁动的腹部，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好，绵亿真乖，知道不只要疼小棉袄，还要疼小棉被…”说罢接过糖葫芦，张嘴便咬掉了半颗糖葫芦。
她那话语中，带着几分苦笑，只因不知这小子何时把“小棉被”这词给听去的。她和永琪，往往只在入夜后，将睡未睡之时讨论起腹中孩子，才这般称呼不知性别的它。
两人约定好，不管是男是女，这孩子的小名儿就叫小棉被。
显然，绵亿这小子常常“偷听”他俩的对话啊！就不知，两人在那些因睡意而卷起迷蒙中，所说起的羞人情话，被这小子听去了多少呢？
看来，与孩子们同床一起睡，果然还是不太方便，难怪永琪先前一直反对—— 直到她将小棉袄的安危给搬出来危言耸听。
“额娘！”
绵亿忽然一扯她裙摆，小燕子才回过神来，不解地低头看他。绵亿晃着被小燕子的手，另一只手则指着前方，说道：“你看，这么多人围着，还有吵架的声音呢！”
一路上，大到永琪处置官员，小到给市集里头的买卖双方调解纠纷，绵亿见多了，小小的心灵澎湃着对阿玛的景仰，也希望自己能早早成为像阿玛一样的大人物。
此刻，见着前方有争执，他自然不想错过。
小燕子被绵亿拉扯着，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前方，只见是个大大的粮仓，三面摆满了一袋袋的米和干粮，还足足搭了三个楼层来存放呢！
“这是在干什么啊？”小燕子蹙眉，喃喃道。这粮仓中央是个大空间，只摆放了一张椅子，上头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衙役，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夫人，听说是少爷命令开仓放粮的… 其实，这粮仓早就该开放的… 好在登州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就算没了朝廷救济，穷人家短期内也不至于闹上饥荒之类的…”小顺子解释道，尽量压低着声量。
“嗯”小燕子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种仗势欺人的衙役，大概又是要跟百姓收什么“领粮财”才肯施粮，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人群里本是骂声四起，但见于事无补，众人也就带着埋怨，逐渐散开。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倒也不是拿不出这点银子，而是不想便宜了这些贪婪之人。
“怎么样，还有没有人要取粮啊？没有的话，今儿开仓就到此为止……”衙役懒洋洋地道，伸个懒腰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
“哼，这不是在逼人动手么”小燕子咬牙道，放开绵亿，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小顺子见状，不禁惊道：“夫人，您还是忍了这口气，回头让少爷处理吧！”
“娘”绵亿皱眉，神情是一般五岁小孩不会有的严肃与凝重，撇嘴道：“阿玛说要照顾好小棉被，你不可以打架的！”
小燕子还来不及反驳，第三个阻挠者便出现了，而且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伸出手臂横在小燕子面前，面上毫无表情。
“林梵”小燕子跺脚，狠狠瞪着他，如此对峙半晌，终叹了口气，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不动手，那你去！不然，以我的身份，或是永琪的身份，还不能直接插手放粮吗？”
林梵难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轻咳一声，回答：“那衙役有开仓施粮的令牌…… 这官场制度有时就是这般死硬，认牌不认人。”
“那到底可以……”小燕子嚷嚷出声，可在完全消化了林梵的话后，口锋却是一转，喃喃道：“认牌不认人吗？”她俏丽的脸庞，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慧黠的神色。
见那衙役命令手下驱走人群，关了粮仓，小燕子等人也在混乱中退了出来。随意找了个馆子歇脚，小燕子也懒得爬上什么二楼雅间，只是选了在露天地方的桌子，边吃着瓜果点心，边扫视路上行人，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深思。
忽然，隐隐有快马奔驰的踏蹄声传来。小燕子振了振精神，脖子一伸，只见街道上的百姓慌忙一阵，急急腾出一条道路来。
不一会儿，四五骑着马的队伍破风迎来，小燕子认出最前头那个便是粮仓里嚣张的衙役，竟一掌拍在案上，站了起来。小顺子与绵亿均被她吓了一跳，林梵却是眯着眼，往那群衙役消失的方向，盯了良久。
但他注意到的，并非是横行霸道的马队，而是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他们手中，怎么抱着个长得跟自家小姐一模一样的女娃娃？
林梵灵光一闪，立马意识到，那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黑亮亮的眸子、耳朵下被红色发带束着两撮发丝，那一身红色衣裙…… 根本就是他家小姐！
一旁，孩子她娘倒是兴致勃勃地讲解着“偷取令牌计划”，林梵心中一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悄悄溜走了。
他得先调查清楚，怎么好好跟在主子身边的小姐，会被两个男子给劫了去？
“咦？林梵呢？”
小燕子才刚口沫横飞地将计划讲解完毕，抬头却不见林梵的人。在小顺子与绵亿连连摇头的回应下，小燕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吐舌道：“算了，反正有他在也碍手碍脚！”
语音未落，便急忙对着略为发呆的二人拍手，又道：“哎，愣着干什么？看那群衙役走的方向，应该不是回衙门…… 咱们抄近路，先到衙门附近等等！”
小燕子说走就走，绵亿苦着脸，无奈地看了眼肯定没法阻拦额娘的小顺子，微微一叹气，匆匆跟上。
绵亿一手被小燕子牵着，另一手拿着一串只剩下两颗的冰糖葫芦。小燕子低头一瞧，见那糖葫芦都快化了，轻轻皱眉，柔声问道：“绵亿，怎么还不把糖葫芦吃完？”
“要给小棉袄的……”绵亿嘟嘴答道，可糖葫芦在手中拿得久了，化开的糖浆把掌心弄得粘乎乎，着实不太好受。
儿子委屈又好强的模样，让小燕子不禁欣慰一笑。她摸了摸绵亿圆乎乎的脑袋，笑道：“傻小子，等会儿回去再买一串不就行了？何况，小棉袄若是想吃，你阿玛怎会不给她买？”
绵亿想想也是，豁然开朗地点点头，却把糖葫芦递给了小燕子，得意地说：“那这个给额娘吃，也给小棉被吃！”
“哈哈”小燕子抚了抚传来些许躁动的腹部，无奈地摇了摇头，答道：“好，绵亿真乖，知道不只要疼小棉袄，还要疼小棉被…”说罢接过糖葫芦，张嘴便咬掉了半颗糖葫芦。
她那话语中，带着几分苦笑，只因不知这小子何时把“小棉被”这词给听去的。她和永琪，往往只在入夜后，将睡未睡之时讨论起腹中孩子，才这般称呼不知性别的它。
两人约定好，不管是男是女，这孩子的小名儿就叫小棉被。
显然，绵亿这小子常常“偷听”他俩的对话啊！就不知，两人在那些因睡意而卷起迷蒙中，所说起的羞人情话，被这小子听去了多少呢？
看来，与孩子们同床一起睡，果然还是不太方便，难怪永琪先前一直反对—— 直到她将小棉袄的安危给搬出来危言耸听。
“额娘！”
绵亿忽然一扯她裙摆，小燕子才回过神来，不解地低头看他。绵亿晃着被小燕子的手，另一只手则指着前方，说道：“你看，这么多人围着，还有吵架的声音呢！”
一路上，大到永琪处置官员，小到给市集里头的买卖双方调解纠纷，绵亿见多了，小小的心灵澎湃着对阿玛的景仰，也希望自己能早早成为像阿玛一样的大人物。
此刻，见着前方有争执，他自然不想错过。
小燕子被绵亿拉扯着，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人群前方，只见是个大大的粮仓，三面摆满了一袋袋的米和干粮，还足足搭了三个楼层来存放呢！
“这是在干什么啊？”小燕子蹙眉，喃喃道。这粮仓中央是个大空间，只摆放了一张椅子，上头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衙役，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生厌恶。
“夫人，听说是少爷命令开仓放粮的… 其实，这粮仓早就该开放的… 好在登州也不是什么穷山恶水之地，就算没了朝廷救济，穷人家短期内也不至于闹上饥荒之类的…”小顺子解释道，尽量压低着声量。
“嗯”小燕子点点头，摸着下巴沉思起来。
这种仗势欺人的衙役，大概又是要跟百姓收什么“领粮财”才肯施粮，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人群里本是骂声四起，但见于事无补，众人也就带着埋怨，逐渐散开。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倒也不是拿不出这点银子，而是不想便宜了这些贪婪之人。
“怎么样，还有没有人要取粮啊？没有的话，今儿开仓就到此为止……”衙役懒洋洋地道，伸个懒腰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
“哼，这不是在逼人动手么”小燕子咬牙道，放开绵亿，撸起了自己的衣袖。小顺子见状，不禁惊道：“夫人，您还是忍了这口气，回头让少爷处理吧！”
“娘”绵亿皱眉，神情是一般五岁小孩不会有的严肃与凝重，撇嘴道：“阿玛说要照顾好小棉被，你不可以打架的！”
小燕子还来不及反驳，第三个阻挠者便出现了，而且还是以最直接的方式，伸出手臂横在小燕子面前，面上毫无表情。
“林梵”小燕子跺脚，狠狠瞪着他，如此对峙半晌，终叹了口气，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不动手，那你去！不然，以我的身份，或是永琪的身份，还不能直接插手放粮吗？”
林梵难得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轻咳一声，回答：“那衙役有开仓施粮的令牌…… 这官场制度有时就是这般死硬，认牌不认人。”
“那到底可以……”小燕子嚷嚷出声，可在完全消化了林梵的话后，口锋却是一转，喃喃道：“认牌不认人吗？”她俏丽的脸庞，不自觉露出了一抹慧黠的神色。
见那衙役命令手下驱走人群，关了粮仓，小燕子等人也在混乱中退了出来。随意找了个馆子歇脚，小燕子也懒得爬上什么二楼雅间，只是选了在露天地方的桌子，边吃着瓜果点心，边扫视路上行人，样子看上去像是在深思。
忽然，隐隐有快马奔驰的踏蹄声传来。小燕子振了振精神，脖子一伸，只见街道上的百姓慌忙一阵，急急腾出一条道路来。
不一会儿，四五骑着马的队伍破风迎来，小燕子认出最前头那个便是粮仓里嚣张的衙役，竟一掌拍在案上，站了起来。小顺子与绵亿均被她吓了一跳，林梵却是眯着眼，往那群衙役消失的方向，盯了良久。
但他注意到的，并非是横行霸道的马队，而是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 他们手中，怎么抱着个长得跟自家小姐一模一样的女娃娃？
林梵灵光一闪，立马意识到，那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黑亮亮的眸子、耳朵下被红色发带束着两撮发丝，那一身红色衣裙…… 根本就是他家小姐！
一旁，孩子她娘倒是兴致勃勃地讲解着“偷取令牌计划”，林梵心中一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悄悄溜走了。
他得先调查清楚，怎么好好跟在主子身边的小姐，会被两个男子给劫了去？
“咦？林梵呢？”
小燕子才刚口沫横飞地将计划讲解完毕，抬头却不见林梵的人。在小顺子与绵亿连连摇头的回应下，小燕子双手环抱在胸前，吐舌道：“算了，反正有他在也碍手碍脚！”
语音未落，便急忙对着略为发呆的二人拍手，又道：“哎，愣着干什么？看那群衙役走的方向，应该不是回衙门…… 咱们抄近路，先到衙门附近等等！”
小燕子说走就走，绵亿苦着脸，无奈地看了眼肯定没法阻拦额娘的小顺子，微微一叹气，匆匆跟上。
小燕子、绵亿，两人躲在登州府对街的小巷子里，等了好久，方才远远看见酒足饭饱归来的衙役们。
“绵亿，准备好哦，捡到了令牌就回来，知道吗？”小燕子细细叮咛道，脸上是少见的认真神色。
“嗯，额娘放心，阿玛有教我脱逃术哦”绵亿咧嘴一笑，有些跃跃欲试。
小燕子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肩头。她收回放在儿子身上的目光，便从怀里拿出临时制作的弹弓，往弹兜上按了一颗石子，接着用力一拉。
“来了”小燕子暗道，弹弓弹簧贴近脸颊旁，明眸眯了起来。就在她松手之际，石子倏地飞出，准确无误，打中了马蹄子。
马儿吃疼，扬蹄嘶鸣，马背上的衙役反应不及，愣是从上方摔了下来。小顺子此时被安排“埋伏”在人群中，见府衙门前出了乱子，便也立即行动，装疯卖傻地将人家的摊子掀个鸡飞狗跳。
当然，这东西都是尽量往府衙门前扔，登时，有高喊着要逮人的，有急忙捡起自家货物，或是赶忙来捡便宜的。
绵亿趁乱中来到那摔了马的衙役身旁，但见令牌从他腰间掉到了地上，眸光一亮，捡起就跑。
“额娘，我拿到了！”绵亿朗声道，闪进了小巷子里。
“哇，这么快”小燕子有些诧异，手里接过令牌，情不自禁地蹲下就往绵亿脸上亲了一下，夸道：“绵亿好厉害，看来你阿玛给你训练也不是没用的，当然，也是你这小子用功勤劳的缘故！”哪像她自己，跟在永琪身边这么久，怕是连他的三分武功与智慧都没沾上边吧？
绵亿咯咯直笑，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便扑到小燕子怀里磨蹭。
“小家伙”小燕子轻斥一声，却带着宠溺的笑颜，掐了掐绵亿的脸颊。随后松开绵亿，小燕子牵着他小小的手掌，眨眼道：“那现在，就看你额娘我的了！”
拿着令牌的小燕子原以为自己能够通畅无阻了，岂料却碰着不相信她是五福晋的守卫。最后，还是小顺子及时赶到，出示了他宫中太监的身份，守卫方才信了，对小燕子的态度也立即好转。
“不是说认牌不认人吗？这分明是认牌又认人嘛！不行，改明儿，我也问永琪要个令牌来表明身份去！这样多方便啊，简直是那个什么，进出自如似的！”小燕子随口道，进了粮仓。
小顺子笑嘻嘻地，赶紧解释：“北京城内的大小官员，哪个不认得福晋？那什么表明身份的，也就不需要了”毕竟，阿哥的福晋有几个能跟着出远门的？
“哎，这可不行… 那阿哥怎么也有自己的令牌和玉佩的呢？不公平，瞧不起女人啊？”小燕子哼声道，坐到先前那仓库中央的木椅子上。
永琪的玉佩，可以带来多大的好处，小燕子可是见识并亲身尝到过甜头的呢！这会儿心中萌生了也要讨个来用用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被小顺子三言两语给推翻？
小顺子欲言又止，决定放弃，否则说多错多，那就更加罪过了。
庆幸，福晋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听得她豪迈地朗声说道：“各位登州的父老乡亲，大家别客气，家里有多少人，需要拿多少，那便拿多少！这一次，不会收任何银两，官府里可不是全都是黑心鬼，大家放心…… 呃，这个，然后到这边记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嗯！别客气！”
说完，她悄悄拉过小顺子，低声道：“好像听永琪说过，不能随便拿，是吧？唔，反正我负责监视，这个记录工作，你来！”
“是，福晋”小顺子无奈道，心想好在五阿哥平日里对几个贴身的属下要求极高，这次出发前，五阿哥是给过他、还有林梵几个人讲解过赈灾和治水的任务，因此这放粮的简单程序，他还是懂得的。
不过，讲解任务的时候，福晋明明也在场的啊……
小顺子心里暗暗想着，瞥一眼正和各个父老乡亲聊起来的她，那一股埋怨渐渐淡化。说实在，他不得不承认，这福晋那笼络人心的本事，才是许多人学一辈子都学不起来的。
正当派粮者与取粮者各方人都忙得愉快时，那丢了令牌的衙役竟推倒了几人闯入，怒道：“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谁允许开仓的了？”说罢，怒气冲冲看着粮仓的守卫。
那两名守卫也不是贪婪之人，无奈领的只是俸禄，只好对资历较深者忍气吞声。看着登州百姓无法取粮，他们也深感内疚，却不敢反驳，原以为五阿哥的到来能让事情好转，怎知五阿哥没直接来监督放粮，而是巡视河道去了，让这帮人又逮了空隙，欺窄百姓！
不过，现在有还珠格格、五福晋在场撑腰，这两名守卫也就不把这些“前辈”放在眼里了。
“哼，我才想问你是什么人呢”小燕子哼声道，秀眉紧蹙。
面对这种歹人，她的正义感几乎是顷刻间油然升起。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也动不了手，便所幸也学学永琪平时吩咐人手的模样，板着脸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是！”
两名守卫应声道，拿出实力与那衙役斗搏，很快便将人给制服了。
“哼哼”小燕子得意道，大摇大摆地回座，随意似的道：“先把他绑起来，然后扔到一边不管… 这边还缺人手派粮呢！”
话虽如此，但守卫也接到了小燕子使来的眼色，便把那仗势欺人的衙役扔在粮仓门外，路经的百姓无不给予冷眼、狠瞪，更有“不小心”将拳脚斗招呼上去的。如此一直到黄昏，领取粮食的百姓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小燕子才下令关仓，结束了这一天的派粮任务。
由于知府大人与永琪都还未回到府衙，衙役们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对小燕子也是言听计从，把该关的人给关起来了。
想起那衙役在牢里对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小燕子简直暗笑连连，灵动眸子转动着，心想若不是顾忌小棉被，她自个儿恐怕早就按捺不住，拿那人当习武对象了。
如此想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滑动了下，小燕子的笑意一下从心里荡漾到脸上，灿然生辉。
见绵亿投来好奇的目光，小燕子让他把小手掌贴到自己微凸的肚子，笑着喃喃说：“不知道，你阿玛和小棉袄在干什么呢？”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发出一阵清脆的巧笑声，牵起绵亿，漫步回返客栈。
“绵亿，准备好哦，捡到了令牌就回来，知道吗？”小燕子细细叮咛道，脸上是少见的认真神色。
“嗯，额娘放心，阿玛有教我脱逃术哦”绵亿咧嘴一笑，有些跃跃欲试。
小燕子舒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儿子肩头。她收回放在儿子身上的目光，便从怀里拿出临时制作的弹弓，往弹兜上按了一颗石子，接着用力一拉。
“来了”小燕子暗道，弹弓弹簧贴近脸颊旁，明眸眯了起来。就在她松手之际，石子倏地飞出，准确无误，打中了马蹄子。
马儿吃疼，扬蹄嘶鸣，马背上的衙役反应不及，愣是从上方摔了下来。小顺子此时被安排“埋伏”在人群中，见府衙门前出了乱子，便也立即行动，装疯卖傻地将人家的摊子掀个鸡飞狗跳。
当然，这东西都是尽量往府衙门前扔，登时，有高喊着要逮人的，有急忙捡起自家货物，或是赶忙来捡便宜的。
绵亿趁乱中来到那摔了马的衙役身旁，但见令牌从他腰间掉到了地上，眸光一亮，捡起就跑。
“额娘，我拿到了！”绵亿朗声道，闪进了小巷子里。
“哇，这么快”小燕子有些诧异，手里接过令牌，情不自禁地蹲下就往绵亿脸上亲了一下，夸道：“绵亿好厉害，看来你阿玛给你训练也不是没用的，当然，也是你这小子用功勤劳的缘故！”哪像她自己，跟在永琪身边这么久，怕是连他的三分武功与智慧都没沾上边吧？
绵亿咯咯直笑，害羞地挠了挠后脑勺，便扑到小燕子怀里磨蹭。
“小家伙”小燕子轻斥一声，却带着宠溺的笑颜，掐了掐绵亿的脸颊。随后松开绵亿，小燕子牵着他小小的手掌，眨眼道：“那现在，就看你额娘我的了！”
拿着令牌的小燕子原以为自己能够通畅无阻了，岂料却碰着不相信她是五福晋的守卫。最后，还是小顺子及时赶到，出示了他宫中太监的身份，守卫方才信了，对小燕子的态度也立即好转。
“不是说认牌不认人吗？这分明是认牌又认人嘛！不行，改明儿，我也问永琪要个令牌来表明身份去！这样多方便啊，简直是那个什么，进出自如似的！”小燕子随口道，进了粮仓。
小顺子笑嘻嘻地，赶紧解释：“北京城内的大小官员，哪个不认得福晋？那什么表明身份的，也就不需要了”毕竟，阿哥的福晋有几个能跟着出远门的？
“哎，这可不行… 那阿哥怎么也有自己的令牌和玉佩的呢？不公平，瞧不起女人啊？”小燕子哼声道，坐到先前那仓库中央的木椅子上。
永琪的玉佩，可以带来多大的好处，小燕子可是见识并亲身尝到过甜头的呢！这会儿心中萌生了也要讨个来用用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被小顺子三言两语给推翻？
小顺子欲言又止，决定放弃，否则说多错多，那就更加罪过了。
庆幸，福晋的注意力也被转移了，听得她豪迈地朗声说道：“各位登州的父老乡亲，大家别客气，家里有多少人，需要拿多少，那便拿多少！这一次，不会收任何银两，官府里可不是全都是黑心鬼，大家放心…… 呃，这个，然后到这边记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嗯！别客气！”
说完，她悄悄拉过小顺子，低声道：“好像听永琪说过，不能随便拿，是吧？唔，反正我负责监视，这个记录工作，你来！”
“是，福晋”小顺子无奈道，心想好在五阿哥平日里对几个贴身的属下要求极高，这次出发前，五阿哥是给过他、还有林梵几个人讲解过赈灾和治水的任务，因此这放粮的简单程序，他还是懂得的。
不过，讲解任务的时候，福晋明明也在场的啊……
小顺子心里暗暗想着，瞥一眼正和各个父老乡亲聊起来的她，那一股埋怨渐渐淡化。说实在，他不得不承认，这福晋那笼络人心的本事，才是许多人学一辈子都学不起来的。
正当派粮者与取粮者各方人都忙得愉快时，那丢了令牌的衙役竟推倒了几人闯入，怒道：“你们这些人在干什么？谁允许开仓的了？”说罢，怒气冲冲看着粮仓的守卫。
那两名守卫也不是贪婪之人，无奈领的只是俸禄，只好对资历较深者忍气吞声。看着登州百姓无法取粮，他们也深感内疚，却不敢反驳，原以为五阿哥的到来能让事情好转，怎知五阿哥没直接来监督放粮，而是巡视河道去了，让这帮人又逮了空隙，欺窄百姓！
不过，现在有还珠格格、五福晋在场撑腰，这两名守卫也就不把这些“前辈”放在眼里了。
“哼，我才想问你是什么人呢”小燕子哼声道，秀眉紧蹙。
面对这种歹人，她的正义感几乎是顷刻间油然升起。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动手，也动不了手，便所幸也学学永琪平时吩咐人手的模样，板着脸道：“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是！”
两名守卫应声道，拿出实力与那衙役斗搏，很快便将人给制服了。
“哼哼”小燕子得意道，大摇大摆地回座，随意似的道：“先把他绑起来，然后扔到一边不管… 这边还缺人手派粮呢！”
话虽如此，但守卫也接到了小燕子使来的眼色，便把那仗势欺人的衙役扔在粮仓门外，路经的百姓无不给予冷眼、狠瞪，更有“不小心”将拳脚斗招呼上去的。如此一直到黄昏，领取粮食的百姓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小燕子才下令关仓，结束了这一天的派粮任务。
由于知府大人与永琪都还未回到府衙，衙役们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对小燕子也是言听计从，把该关的人给关起来了。
想起那衙役在牢里对她苦苦哀求的模样，小燕子简直暗笑连连，灵动眸子转动着，心想若不是顾忌小棉被，她自个儿恐怕早就按捺不住，拿那人当习武对象了。
如此想着，肚子里的小东西滑动了下，小燕子的笑意一下从心里荡漾到脸上，灿然生辉。
见绵亿投来好奇的目光，小燕子让他把小手掌贴到自己微凸的肚子，笑着喃喃说：“不知道，你阿玛和小棉袄在干什么呢？”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发出一阵清脆的巧笑声，牵起绵亿，漫步回返客栈。
夕阳余晖，在那河滩上更是一副美丽的光景。
同样忙活了一天，但此刻的永琪却无小燕子卸下任务后那般愉悦的心情。因为，他发现，小棉袄不见了！
随从都不敢回忆，五阿哥那濒临爆发的盛怒！
若是直接撒了脾气，他们硬着头皮挨骂挨罚便是，但五阿哥却只是对着他们吼了一阵，之后便沉着脸，一直就这么阴恻恻地，叫人不敢靠近。
不过五阿哥也说了，当务之急不是降罪罚人，是找人。三个随从，尤其是那个将小棉袄交给登州知府的，丝毫不敢松懈，赶紧分散开来打听消息去了。
望着那倒在小茶摊旁的草堆里，被众人发现而救醒的登州知府，永琪连摇了三次头，叹道：“罢了，你带着人先退下，溃堤和放粮的事还需要善后，你回府衙处理吧！”小棉袄，毕竟是他自己带来的，那么让三个随从去打探消息就好。
说罢，永琪甩袖离去，只留下一脸惊讶的登州知府—— 他还以为，把五阿哥最宝贝的千金看丢了，他会连小命都不保的！可五阿哥，似乎理都懒得理他，这……
“嘁，自己的地方上，见着了人都认不出是何方势力的…… 多说无益”永琪暗道，抬头望望天色，倦鸟归巢，不禁皱起眉头。
“小棉袄，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啊……”永琪暗道，不自觉捏紧了手中拿带着沙粒的纸风车。
同样忙活了一天，但此刻的永琪却无小燕子卸下任务后那般愉悦的心情。因为，他发现，小棉袄不见了！
随从都不敢回忆，五阿哥那濒临爆发的盛怒！
若是直接撒了脾气，他们硬着头皮挨骂挨罚便是，但五阿哥却只是对着他们吼了一阵，之后便沉着脸，一直就这么阴恻恻地，叫人不敢靠近。
不过五阿哥也说了，当务之急不是降罪罚人，是找人。三个随从，尤其是那个将小棉袄交给登州知府的，丝毫不敢松懈，赶紧分散开来打听消息去了。
望着那倒在小茶摊旁的草堆里，被众人发现而救醒的登州知府，永琪连摇了三次头，叹道：“罢了，你带着人先退下，溃堤和放粮的事还需要善后，你回府衙处理吧！”小棉袄，毕竟是他自己带来的，那么让三个随从去打探消息就好。
说罢，永琪甩袖离去，只留下一脸惊讶的登州知府—— 他还以为，把五阿哥最宝贝的千金看丢了，他会连小命都不保的！可五阿哥，似乎理都懒得理他，这……
“嘁，自己的地方上，见着了人都认不出是何方势力的…… 多说无益”永琪暗道，抬头望望天色，倦鸟归巢，不禁皱起眉头。
“小棉袄，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啊……”永琪暗道，不自觉捏紧了手中拿带着沙粒的纸风车。
小棉袄不见的消息，永琪让人暂时给封锁起来，尤其不能让小燕子知道。
他自己都这般心急如焚，胆战心惊，永琪不敢想象怀有身孕的小燕子若是知道小棉袄被人掳走了，会如何反应。
光是有这念头，永琪就打了个激灵，赶紧甩甩脑子，一振精神。
他已在城中摸索了遍，却没得到任何消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见林梵出现眼前。永琪眼前一亮，按捺不住激动一拍林梵手臂，刚想吩咐他去找小棉袄，林梵却抢先开口了。
只见他淡淡地扯了嘴角，一派淡定，对自己拱手道：“主子别急，小姐勉强被喂了半碗粥，后来被哄睡。属下确定掳走她的人并不会下杀手，这才离开的。”
永琪愣了好半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小棉袄被掳了？还监视了一段时候？”
“嗯”林梵点点头，沉思了会儿，又说：“大概有两个时辰了，但属下并未去调查那帮人的背景，只是暗中确保小姐的安全。听掳走她的人的对话，貌似是想捉了小姐来威胁这个登州知府。属下离开前，那地方的主人才回来”他不敢讲，小姐是被人家主子点了昏穴，才“睡着”的。
林梵说完，发现主子的脸色变了好几次，不禁小心翼翼道：“呃，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发现小棉袄是被掳走的，竟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连个救兵都不去搬，一个消息也不传，呆呆守了两个时辰？”永琪咬着牙，含糊地嘀咕道，却也知道林梵就是这性子，于是盘算着，总是得知小棉袄在哪儿就行了。
但是，还未见到小棉袄，永琪始终不放心。
让林梵联系其他三个随从后，永琪急如星火，独自来到了一个坐落在镇上正中央，最华丽的大宅院。
他问了几个人，均说这家人姓龙，是镇上首富。此外，这些人也都有提到，在官府今儿未开仓放粮之前，都是这龙家人在救济较为穷苦的人家。
看样子，正如林梵所说，这帮人掳走小棉袄的目的，应该只是威胁登州知府，希望遏止他压榨百姓的恶行等等。
幽晃到宅院后方，永琪趁着四周无人，不假思索地翻身进去！
对于这种大宅院的结构，永琪多少是熟悉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正厅所在。从门外的房梁偷瞧进去，只见一个差不多十七八岁模样的俏丽女子，正一屁股坐在案上，一只脚盘在身前，另一只却踩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如此粗鲁的举止，却是连他见过最无拘束、不讲仪态的小燕子，都不会有的。
正感哭笑不得之时，那女子发话了，嗔斥道：“你们两个，在里头偷偷摸摸干什么，给我滚出来！”
左侧的偏堂里，走出两名唯唯诺诺的男子，纷纷对那女子道：“小…小姐…”
“哼”女子杏眼圆瞪，纵身跳下，一个个实在地的拳头便往那两人身上砸去，啐道：“让你们去监视那个狗官，竟然给我拐了个女娃娃回来！要你们多事、要你们多事！嗯？那狗官哪来这岁数的孩子啊？阿虎、阿隆，拜托你们做事多用用脑子好不好？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光听那两人的哀呼声，就知道这女子下手甚重了。永琪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但更多宽慰—— 听那女子噼里啪啦的言论，想来正如林梵所说，小棉袄在这里是安全的。
“怎么办……”较为黝黑、块头又大的阿虎，傻愣傻愣地看着同伴。
“那…… 把女娃娃还给他们，不就行了？”阿隆小声答道。
“还？”
那女子的声量忽然提高，连永琪都忍不住因为刺耳而缩了缩脖子，头疼似的道：“也不知道这龙家是干什么的，竟教出这副德性的小姐…”
这位龙家小姐此刻正跳着脚，不满地又打了两人一阵，才气呼呼地道：“谁去还？怎么还？是笑嘻嘻地登门造访，把娃娃还回去，然后赔罪？还是神不知鬼不觉，趁夜里把娃娃丢还在人家家门口？”
阿虎和阿隆都只是蛮人，脑子不太好使。见自家小姐气得柳眉翘起，双颊泛红，如此泼辣劲儿不愧是江湖女子该有的，反而暗地里交换眼色，低低笑了起来。
“还笑！还笑！”
龙家小姐给眼前低头弯着腰的二人一记狠瞪，气喘吁吁地坐到太师椅上，嘟嘴道：“这分舵是哥哥的地方，我好不容易逃离爹娘的魔掌才过来的…… 如果让哥哥知道，我的笨手下趁他不在，捅了这么个篓子，我就完蛋啦……”哥哥离开前，她自己可还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经营这分舵地方的。
“小姐”阿隆唤道，神情有些谄媚，嘿嘿着笑了，说：“之前捉人，是看登州知府挺忌惮女娃娃的，说不定捉到人，就可以威胁官府开仓放粮… 毕竟，一直靠龙家仓库，咱们这亏损找谁要去？”
阿虎一听，也点头道：“是啊，而且，那下游全是土坝，若不是少主之前吩咐过，派了咱们弟子去添石加强基础，说不定今儿溃堤的，就不只两处了！”
永琪眸光一沉，将这细节记在心上了，不过也终于恍然大悟，明白那沿水的堤坝，怎么石坝是有头没尾的。
“是啊，可恶的狗官，知道龙家不会放任不管，尽占我们的便宜！”龙家小家切齿道，猛地拍了桌案，又站起来踱步。她嘴里嚷嚷了骂着那登州知府的话，说着说着，忽然停了，朝着两人又骂：“谁让你们转移话题的？我现在是问，那娃娃要怎么解决？她哭起来，还真是烦死人了，最后还得我出马陪你们像傻子一样去哄小孩…… 这事儿，我可不干第二遍！”
她横眉竖眼，皱了皱鼻尖，霎那间，有些类似小燕子生气时的那般神情。
不过，永琪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小燕子真的耍脾气任性了。她现在，能称得上是个贤妻良母，替自己打点好王府上下，生儿育女，偶尔还是会与他闹闹别扭，却不再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或许，他的小燕子从来就不是个真正蛮横的女子，这一点，比之这龙家小姐好得多了。
阿虎和阿隆彼此对视，均耸了耸肩。谁也没料到，掳了个女娃娃，竟惹来小姐的勃然大怒，尤其当粮仓都开放了，不需要龙家再给予救济，那么这女娃娃似乎就没了用处？
“不如，就把女娃娃卖掉吧！卖到那深山寨子里！”阿隆提议道，似乎很是兴奋，见小姐先是一愣，没骂人，便接着说：“哎，这娃娃这么小，就长得如此标致，长大一定是个美人！那些个压寨的，都贪这一点！何况，小姐把那血宗寨的病美人儿打伤，脸蛋都花了，好不了了，那寨主可是记恨着！”
阿虎点点头，跟着说：“是啊小姐，我听说，那病美人是从小在血宗寨主身边服侍的丫头，想那血宗寨主这六十的老头，能娶现年才二十来岁的病美人做夫人… 那么，把现在这个娃娃养在身边，给他今年都快三十的儿子做二十年后的媳妇，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龙家小姐眉头一蹙，才想发话，便见外面梁上有影子掠动。
“什么人！”她语音未落，那影子便破门而入。
他自己都这般心急如焚，胆战心惊，永琪不敢想象怀有身孕的小燕子若是知道小棉袄被人掳走了，会如何反应。
光是有这念头，永琪就打了个激灵，赶紧甩甩脑子，一振精神。
他已在城中摸索了遍，却没得到任何消息，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便见林梵出现眼前。永琪眼前一亮，按捺不住激动一拍林梵手臂，刚想吩咐他去找小棉袄，林梵却抢先开口了。
只见他淡淡地扯了嘴角，一派淡定，对自己拱手道：“主子别急，小姐勉强被喂了半碗粥，后来被哄睡。属下确定掳走她的人并不会下杀手，这才离开的。”
永琪愣了好半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小棉袄被掳了？还监视了一段时候？”
“嗯”林梵点点头，沉思了会儿，又说：“大概有两个时辰了，但属下并未去调查那帮人的背景，只是暗中确保小姐的安全。听掳走她的人的对话，貌似是想捉了小姐来威胁这个登州知府。属下离开前，那地方的主人才回来”他不敢讲，小姐是被人家主子点了昏穴，才“睡着”的。
林梵说完，发现主子的脸色变了好几次，不禁小心翼翼道：“呃，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发现小棉袄是被掳走的，竟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连个救兵都不去搬，一个消息也不传，呆呆守了两个时辰？”永琪咬着牙，含糊地嘀咕道，却也知道林梵就是这性子，于是盘算着，总是得知小棉袄在哪儿就行了。
但是，还未见到小棉袄，永琪始终不放心。
让林梵联系其他三个随从后，永琪急如星火，独自来到了一个坐落在镇上正中央，最华丽的大宅院。
他问了几个人，均说这家人姓龙，是镇上首富。此外，这些人也都有提到，在官府今儿未开仓放粮之前，都是这龙家人在救济较为穷苦的人家。
看样子，正如林梵所说，这帮人掳走小棉袄的目的，应该只是威胁登州知府，希望遏止他压榨百姓的恶行等等。
幽晃到宅院后方，永琪趁着四周无人，不假思索地翻身进去！
对于这种大宅院的结构，永琪多少是熟悉的，不一会儿功夫就找到了正厅所在。从门外的房梁偷瞧进去，只见一个差不多十七八岁模样的俏丽女子，正一屁股坐在案上，一只脚盘在身前，另一只却踩在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如此粗鲁的举止，却是连他见过最无拘束、不讲仪态的小燕子，都不会有的。
正感哭笑不得之时，那女子发话了，嗔斥道：“你们两个，在里头偷偷摸摸干什么，给我滚出来！”
左侧的偏堂里，走出两名唯唯诺诺的男子，纷纷对那女子道：“小…小姐…”
“哼”女子杏眼圆瞪，纵身跳下，一个个实在地的拳头便往那两人身上砸去，啐道：“让你们去监视那个狗官，竟然给我拐了个女娃娃回来！要你们多事、要你们多事！嗯？那狗官哪来这岁数的孩子啊？阿虎、阿隆，拜托你们做事多用用脑子好不好？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光听那两人的哀呼声，就知道这女子下手甚重了。永琪叹了口气，似是无奈，但更多宽慰—— 听那女子噼里啪啦的言论，想来正如林梵所说，小棉袄在这里是安全的。
“怎么办……”较为黝黑、块头又大的阿虎，傻愣傻愣地看着同伴。
“那…… 把女娃娃还给他们，不就行了？”阿隆小声答道。
“还？”
那女子的声量忽然提高，连永琪都忍不住因为刺耳而缩了缩脖子，头疼似的道：“也不知道这龙家是干什么的，竟教出这副德性的小姐…”
这位龙家小姐此刻正跳着脚，不满地又打了两人一阵，才气呼呼地道：“谁去还？怎么还？是笑嘻嘻地登门造访，把娃娃还回去，然后赔罪？还是神不知鬼不觉，趁夜里把娃娃丢还在人家家门口？”
阿虎和阿隆都只是蛮人，脑子不太好使。见自家小姐气得柳眉翘起，双颊泛红，如此泼辣劲儿不愧是江湖女子该有的，反而暗地里交换眼色，低低笑了起来。
“还笑！还笑！”
龙家小姐给眼前低头弯着腰的二人一记狠瞪，气喘吁吁地坐到太师椅上，嘟嘴道：“这分舵是哥哥的地方，我好不容易逃离爹娘的魔掌才过来的…… 如果让哥哥知道，我的笨手下趁他不在，捅了这么个篓子，我就完蛋啦……”哥哥离开前，她自己可还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经营这分舵地方的。
“小姐”阿隆唤道，神情有些谄媚，嘿嘿着笑了，说：“之前捉人，是看登州知府挺忌惮女娃娃的，说不定捉到人，就可以威胁官府开仓放粮… 毕竟，一直靠龙家仓库，咱们这亏损找谁要去？”
阿虎一听，也点头道：“是啊，而且，那下游全是土坝，若不是少主之前吩咐过，派了咱们弟子去添石加强基础，说不定今儿溃堤的，就不只两处了！”
永琪眸光一沉，将这细节记在心上了，不过也终于恍然大悟，明白那沿水的堤坝，怎么石坝是有头没尾的。
“是啊，可恶的狗官，知道龙家不会放任不管，尽占我们的便宜！”龙家小家切齿道，猛地拍了桌案，又站起来踱步。她嘴里嚷嚷了骂着那登州知府的话，说着说着，忽然停了，朝着两人又骂：“谁让你们转移话题的？我现在是问，那娃娃要怎么解决？她哭起来，还真是烦死人了，最后还得我出马陪你们像傻子一样去哄小孩…… 这事儿，我可不干第二遍！”
她横眉竖眼，皱了皱鼻尖，霎那间，有些类似小燕子生气时的那般神情。
不过，永琪已经很多年没看过小燕子真的耍脾气任性了。她现在，能称得上是个贤妻良母，替自己打点好王府上下，生儿育女，偶尔还是会与他闹闹别扭，却不再蛮不讲理、无理取闹了。
或许，他的小燕子从来就不是个真正蛮横的女子，这一点，比之这龙家小姐好得多了。
阿虎和阿隆彼此对视，均耸了耸肩。谁也没料到，掳了个女娃娃，竟惹来小姐的勃然大怒，尤其当粮仓都开放了，不需要龙家再给予救济，那么这女娃娃似乎就没了用处？
“不如，就把女娃娃卖掉吧！卖到那深山寨子里！”阿隆提议道，似乎很是兴奋，见小姐先是一愣，没骂人，便接着说：“哎，这娃娃这么小，就长得如此标致，长大一定是个美人！那些个压寨的，都贪这一点！何况，小姐把那血宗寨的病美人儿打伤，脸蛋都花了，好不了了，那寨主可是记恨着！”
阿虎点点头，跟着说：“是啊小姐，我听说，那病美人是从小在血宗寨主身边服侍的丫头，想那血宗寨主这六十的老头，能娶现年才二十来岁的病美人做夫人… 那么，把现在这个娃娃养在身边，给他今年都快三十的儿子做二十年后的媳妇，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龙家小姐眉头一蹙，才想发话，便见外面梁上有影子掠动。
“什么人！”她语音未落，那影子便破门而入。
霎那间，大厅中央多了个面色阴冷，气度不凡的俊公子。
龙家小姐只觉内心怦然一动，下一刻立即将异样的感觉驱除，咬着唇指着永琪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我神龙宫的地方！”
“神龙宫？”永琪暗道，先前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龙家’，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龙宫。
然而，他对神龙宫的印象与认知，只停留在半年前的黑盟会上。那神龙宫的少主，因对玉罗刹的手下留情，反遭毒害。不过，永琪后来倒是借了人家少主的鞭子一用，后来忘了此事，便拖延至今未还。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小燕子对那鞭子爱不释手，不肯让永琪给段岩帮忙转交。永琪见神龙宫对此事一点动静和催促都没有，便也撒手不管了，任小燕子将那鞭子宝贝得不得了。可他也声明过了，若是哪天遇上神龙宫少主，那鞭子，永琪是一定要还的。
关于这一点，小燕子也答应下来了。
在黑盟会时，永琪听说这神龙宫是做买卖生意的商家，可散布在各地方的买卖背后，都隐藏着江湖势力。神龙宫以霸道经商，有他们在的地方，其他江湖势力或地方官府想插手分一杯羹，都得忌惮三分。
虽说神龙宫也经营违法买卖，例如私盐等，但永琪本极敬佩那少主的潇洒以及神龙宫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实力，此刻却有些觉得厌恶。
难道，朝廷就没本事约束他们，也没本事凭己力照顾好各地百姓吗？
最关键的，是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为了正义的神龙宫，其门人竟打算把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娃娃，卖给流寇当未来的压寨夫人？
那女娃娃，还是他爱新觉罗·永琪的女儿呢！
都说龙有逆鳞，触及引灾，而永琪身为龙子，其逆鳞则是他的宝贝妻儿了。
“把我女儿交出来”永琪冷冷地道，此话出口，是强压着多少愤怒，才能够不咆哮的。
“呵呵”龙家小姐转怒为轻藐，双手抱在胸前，腾到了案上一坐，摇摆着双腿，说道：“原来，那个女娃娃是你的女儿呀……”她佯装轻松，可在触及永琪凌厉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些心虚与胆怯的破绽。
阿虎与阿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竟一起涌上！他们，断不能让此人伤了小姐。
永琪就是不看，也能闻风辨位，眉心一跳，右脚往地面一踩，整个人跃了起来。若是碰着寻常人，阿虎与阿隆的蛮力还是挺管用的。但遇着了从小跟着大内高手训练武技的永琪，这些蛮力根本就毫无作用！
避过了偷袭的永琪，不想浪费时间与这两人胡蛮搅和，几乎是使尽了十分功力，分别了他们一拳，把两人打得退了几步，呻吟着倒地了。
“你……”龙家小姐颤声道，但见对自己的心腹吃疼得脸都发青了，不禁也花容失色。
“赫！”
忽见闪身到自己左侧的永琪，龙家小姐就近感觉到他的凌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她也不是等闲之辈，深知对方是人又不是鬼，这点强势气息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想着，便要动身逃开，怎知身形一晃，立即就被永琪捉住了右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要比试，本小姐不见得会输你”龙家小姐骄傲地道，扬了扬下巴。但觉拧着手腕上的力道被加强了，她才咬咬牙，松口道：“有种，就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你若是赢了，我就把女娃娃还给你！但我若是赢了，女娃娃就任我处置！”
“输赢都由不得你来处置我女儿”永琪缓缓地道，但狠狠甩开了龙家小姐的手，倒退至大厅中央。他心想，反正自己不会输，若那样能让龙家小姐自动交人，就再好不过。否则，也谅那神龙宫在他亮出身份后，不会不把小棉袄交出来。
龙家小姐委屈似的揉着右手腕，心道：“哼，本来还没真打算对那女娃娃怎么样… 可你把我得罪了，我也只有拿你女儿出气！”抬头一望，外头已围了不少家丁与打手，碍于面子，也循着江湖规矩，她出声道：“喂，你们所有人给我听好，都不准帮忙、不准偷袭！我要跟这个人光明正大比一场，来定输赢！地点，就在这大厅了，也不用换地方！”
说罢，右手摸到身后腰间，抽出了一条细长的鞭子，狠狠往地面一拍，发出一道极为响亮的声响。
永琪细细凝视着她的动作，在她抽出鞭子的那一刻，倒是不自觉地吁了口气。
龙家小姐见他轻挑嘴角，不禁怒道：“笑什么？”
“如此急躁，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永琪提点道，见她颇有不甘，挑眉说：“也是用泡软的竹片编织成的鞭子吧？是个好武器。”
永琪曾用此东西与武林盟主段岩打了个平手，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就不知，眼前这脾气浮躁的丫头，能不能好好发挥这鞭子的厉害？
龙家小姐听他道出鞭子来历，不禁脸色一变，却嘴硬道：“神龙宫的武器，自然是好东西！你擅闯我的地方，还打伤我的人，束手就擒吧！”语音未落，鞭子破空而去，气势凌人。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永琪答道，一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模样，静待那来势汹汹的鞭子。
龙家小姐只觉内心怦然一动，下一刻立即将异样的感觉驱除，咬着唇指着永琪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我神龙宫的地方！”
“神龙宫？”永琪暗道，先前并不知道这所谓的‘龙家’，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龙宫。
然而，他对神龙宫的印象与认知，只停留在半年前的黑盟会上。那神龙宫的少主，因对玉罗刹的手下留情，反遭毒害。不过，永琪后来倒是借了人家少主的鞭子一用，后来忘了此事，便拖延至今未还。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是小燕子对那鞭子爱不释手，不肯让永琪给段岩帮忙转交。永琪见神龙宫对此事一点动静和催促都没有，便也撒手不管了，任小燕子将那鞭子宝贝得不得了。可他也声明过了，若是哪天遇上神龙宫少主，那鞭子，永琪是一定要还的。
关于这一点，小燕子也答应下来了。
在黑盟会时，永琪听说这神龙宫是做买卖生意的商家，可散布在各地方的买卖背后，都隐藏着江湖势力。神龙宫以霸道经商，有他们在的地方，其他江湖势力或地方官府想插手分一杯羹，都得忌惮三分。
虽说神龙宫也经营违法买卖，例如私盐等，但永琪本极敬佩那少主的潇洒以及神龙宫百年来屹立不倒的实力，此刻却有些觉得厌恶。
难道，朝廷就没本事约束他们，也没本事凭己力照顾好各地百姓吗？
最关键的，是口口声声说为了百姓、为了正义的神龙宫，其门人竟打算把一个不到两岁的女娃娃，卖给流寇当未来的压寨夫人？
那女娃娃，还是他爱新觉罗·永琪的女儿呢！
都说龙有逆鳞，触及引灾，而永琪身为龙子，其逆鳞则是他的宝贝妻儿了。
“把我女儿交出来”永琪冷冷地道，此话出口，是强压着多少愤怒，才能够不咆哮的。
“呵呵”龙家小姐转怒为轻藐，双手抱在胸前，腾到了案上一坐，摇摆着双腿，说道：“原来，那个女娃娃是你的女儿呀……”她佯装轻松，可在触及永琪凌厉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些心虚与胆怯的破绽。
阿虎与阿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竟一起涌上！他们，断不能让此人伤了小姐。
永琪就是不看，也能闻风辨位，眉心一跳，右脚往地面一踩，整个人跃了起来。若是碰着寻常人，阿虎与阿隆的蛮力还是挺管用的。但遇着了从小跟着大内高手训练武技的永琪，这些蛮力根本就毫无作用！
避过了偷袭的永琪，不想浪费时间与这两人胡蛮搅和，几乎是使尽了十分功力，分别了他们一拳，把两人打得退了几步，呻吟着倒地了。
“你……”龙家小姐颤声道，但见对自己的心腹吃疼得脸都发青了，不禁也花容失色。
“赫！”
忽见闪身到自己左侧的永琪，龙家小姐就近感觉到他的凌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可她也不是等闲之辈，深知对方是人又不是鬼，这点强势气息有什么好怕的！
如此想着，便要动身逃开，怎知身形一晃，立即就被永琪捉住了右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要比试，本小姐不见得会输你”龙家小姐骄傲地道，扬了扬下巴。但觉拧着手腕上的力道被加强了，她才咬咬牙，松口道：“有种，就跟我光明正大的打一场！你若是赢了，我就把女娃娃还给你！但我若是赢了，女娃娃就任我处置！”
“输赢都由不得你来处置我女儿”永琪缓缓地道，但狠狠甩开了龙家小姐的手，倒退至大厅中央。他心想，反正自己不会输，若那样能让龙家小姐自动交人，就再好不过。否则，也谅那神龙宫在他亮出身份后，不会不把小棉袄交出来。
龙家小姐委屈似的揉着右手腕，心道：“哼，本来还没真打算对那女娃娃怎么样… 可你把我得罪了，我也只有拿你女儿出气！”抬头一望，外头已围了不少家丁与打手，碍于面子，也循着江湖规矩，她出声道：“喂，你们所有人给我听好，都不准帮忙、不准偷袭！我要跟这个人光明正大比一场，来定输赢！地点，就在这大厅了，也不用换地方！”
说罢，右手摸到身后腰间，抽出了一条细长的鞭子，狠狠往地面一拍，发出一道极为响亮的声响。
永琪细细凝视着她的动作，在她抽出鞭子的那一刻，倒是不自觉地吁了口气。
龙家小姐见他轻挑嘴角，不禁怒道：“笑什么？”
“如此急躁，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永琪提点道，见她颇有不甘，挑眉说：“也是用泡软的竹片编织成的鞭子吧？是个好武器。”
永琪曾用此东西与武林盟主段岩打了个平手，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之处。
就不知，眼前这脾气浮躁的丫头，能不能好好发挥这鞭子的厉害？
龙家小姐听他道出鞭子来历，不禁脸色一变，却嘴硬道：“神龙宫的武器，自然是好东西！你擅闯我的地方，还打伤我的人，束手就擒吧！”语音未落，鞭子破空而去，气势凌人。
“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永琪答道，一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模样，静待那来势汹汹的鞭子。
眼看鞭子就快抽到对方身上，那人却动也不动，龙家小姐虽暗自佩服，却不敢掉以轻心，力道反而加强了不少。
危急间，一记更快的风劲，竟弹开她的鞭子！
龙家小姐稳住阵脚，定眼一看，只见对方的手掌缠住了一段鞭子，不禁骂道：“你这个人有病啊？”怎么赤手去接敌人的武器招势？
她哪里知道，永琪在黑盟会上，连武林盟主段岩的剑势都有胆量赤手截下，更何况是她一个丫头未成气候的鞭子？
永琪并不在意她的话语，微微一笑，由衷道：“好功夫！”
那龙家小姐能把一丈长的鞭子，挥得拨动起三丈以内的风劲，倒是让永琪刮目相看了。但这样的功力就想对付他，还是有些自不量力。
听到永琪的赞赏，看着他忽然温和的笑颜，龙家小姐大吃一惊。永琪趁她微诧之际，也打量起这个小姑娘—— 柳眉杏眼，身段不错，皮肤白而结实。不失为如小燕子那种英姿勃勃的姑娘，只可惜言行举止甚为粗鲁，个性横冲直撞。
“速战速决吧”永琪自语道，挑足点地，猛如电光朝龙家小姐的方向而去。
事出意料，手中的鞭子也无声无息被对方给抢走了，龙家小姐只感劲风掠身，瞬间，一道俊逸挺拔的身躯已站在面前。
龙家小姐错愕地盯着永琪，忽见他大手一扬，竟尖叫出声，往后退了一步。岂料，脚下一踉跄，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小姐！”阿虎与阿隆喊道，虽担心，可均忌惮着永琪，不敢上前。
永琪扬起的手臂，改而往下一抄，拦过了龙家小姐细致的腰间，单手将她抱稳了。
其实，永琪刚刚只想把鞭子还给人家，却没想这龙家小姐竟会如此反应，当下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姑娘真动格？
即使小棉袄在她手里，即使她的手下胆敢盘算着把小棉袄卖到血宗寨手里，永琪的愤怒也只是一时罢了。毕竟，经过了冷静思索，永琪深知小棉袄最终定然还是会安全回到他身边的。
想到小棉袄，永琪眼里闪过一丝温润的笑意。
龙家小姐怔了怔，随即又想起自己还在他臂弯里，俏脸沉了起来，咬牙道：“放开我，你下流！”
说罢，一掌打在永琪肩头上，人也跟着跳出他怀抱。
永琪大惊，当下侧身躲过那一掌，随即站定，温言道：“这位姑娘，在下的来意只是找回女儿，并非打架结怨。还请姑娘放人，别做无谓的争执。”
他虽温雅，话语中却不乏威严与坚定，最后那甩袖动作，更是掀起一道劲风，带得衣襟轻扬，更有一番出尘尔雅的风范。
龙家小姐见状，脸上竟是一烫。
她自知不会是永琪的对手，但任性使然，也不满永琪的出现所给自己带来的异状，娇蛮道：“你说放人就放人，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摆？不管，除非你陪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否则，休想我放人！就算你武功再好，背后势力再强，但若我神龙宫把一个小娃娃真藏起来，你也是找不到的！”
就在永琪皱眉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道柔悦的声音，斥说：“妹妹，不得无礼！”
危急间，一记更快的风劲，竟弹开她的鞭子！
龙家小姐稳住阵脚，定眼一看，只见对方的手掌缠住了一段鞭子，不禁骂道：“你这个人有病啊？”怎么赤手去接敌人的武器招势？
她哪里知道，永琪在黑盟会上，连武林盟主段岩的剑势都有胆量赤手截下，更何况是她一个丫头未成气候的鞭子？
永琪并不在意她的话语，微微一笑，由衷道：“好功夫！”
那龙家小姐能把一丈长的鞭子，挥得拨动起三丈以内的风劲，倒是让永琪刮目相看了。但这样的功力就想对付他，还是有些自不量力。
听到永琪的赞赏，看着他忽然温和的笑颜，龙家小姐大吃一惊。永琪趁她微诧之际，也打量起这个小姑娘—— 柳眉杏眼，身段不错，皮肤白而结实。不失为如小燕子那种英姿勃勃的姑娘，只可惜言行举止甚为粗鲁，个性横冲直撞。
“速战速决吧”永琪自语道，挑足点地，猛如电光朝龙家小姐的方向而去。
事出意料，手中的鞭子也无声无息被对方给抢走了，龙家小姐只感劲风掠身，瞬间，一道俊逸挺拔的身躯已站在面前。
龙家小姐错愕地盯着永琪，忽见他大手一扬，竟尖叫出声，往后退了一步。岂料，脚下一踉跄，就要摔到地上去了。
“小姐！”阿虎与阿隆喊道，虽担心，可均忌惮着永琪，不敢上前。
永琪扬起的手臂，改而往下一抄，拦过了龙家小姐细致的腰间，单手将她抱稳了。
其实，永琪刚刚只想把鞭子还给人家，却没想这龙家小姐竟会如此反应，当下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姑娘真动格？
即使小棉袄在她手里，即使她的手下胆敢盘算着把小棉袄卖到血宗寨手里，永琪的愤怒也只是一时罢了。毕竟，经过了冷静思索，永琪深知小棉袄最终定然还是会安全回到他身边的。
想到小棉袄，永琪眼里闪过一丝温润的笑意。
龙家小姐怔了怔，随即又想起自己还在他臂弯里，俏脸沉了起来，咬牙道：“放开我，你下流！”
说罢，一掌打在永琪肩头上，人也跟着跳出他怀抱。
永琪大惊，当下侧身躲过那一掌，随即站定，温言道：“这位姑娘，在下的来意只是找回女儿，并非打架结怨。还请姑娘放人，别做无谓的争执。”
他虽温雅，话语中却不乏威严与坚定，最后那甩袖动作，更是掀起一道劲风，带得衣襟轻扬，更有一番出尘尔雅的风范。
龙家小姐见状，脸上竟是一烫。
她自知不会是永琪的对手，但任性使然，也不满永琪的出现所给自己带来的异状，娇蛮道：“你说放人就放人，那我的面子往哪儿摆？不管，除非你陪我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否则，休想我放人！就算你武功再好，背后势力再强，但若我神龙宫把一个小娃娃真藏起来，你也是找不到的！”
就在永琪皱眉之际，门外响起了一道柔悦的声音，斥说：“妹妹，不得无礼！”
“……哥！”
龙家小姐睁圆杏眼，呆呆望着进门的翩翩公子，叫了一声。
那人，自是永琪在黑盟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神龙宫少主。他才刚处理好了差事儿回来，一家门，就有下人来报，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都告给了他。
永琪回身，心中早有了谱，便也不惊讶，抱拳先道：“龙少主，别来无恙。”
龙少主先是一愣，但见此人不正是黑盟会上能与盟主抗衡的年轻公子，俊颜灿笑，爽朗道：“原来是艾公子！”说罢也是拱手相敬。
江湖上，对于这个“艾公子”的事迹是传了一阵，都说他与朝廷有着联系，但没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这下，龙少主也大致明白为何此人会与登州知府在一块儿，女儿又误被他妹妹的手下给拐带回来了。
“阿隆、阿虎，还不快把艾公子的千金带过来”龙少主缓缓地道，抬头面向永琪，伸出了手，温言道：“艾公子请，这是神龙宫管教属下无方，我自会给你交代。”
他说着，自个儿先往左侧的太师椅坐下，端起下人备上的茶水一抿，润润喉。
永琪虽然心急，但这下总算是能够不动武力解决事情，也松了口气，依言坐到右侧太师椅上。
龙家小姐看着哥哥如此，跺了跺脚，娇嗔道：“哥哥，这事儿虽然是阿隆阿虎的错，可这个人跟那狗官是一伙的，想来也不是好人啊！”
“好妹妹，你知道他是谁吗？”龙少主不疾不徐，微微笑道，见妹妹扁着嘴摇头，便叹了口气，说：“半年前，黑盟会… 那对抗段岩盟主的公子，便是这位艾公子。”
“什么，他就是艾公子？”龙家小姐惊呼道，两只眼睛直瞪着永琪上下打量，只觉心跳加速。
黑盟会，她是无缘参与，但艾公子的事迹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说他如何威风，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让龙家小姐也崇拜了好久的呢！甚至，当下的她还是很向往有朝一日，能够将神龙宫的鞭子使得与那艾公子一样棒的。
想到这里，她脸颊泛红，不禁低下头来。
永琪只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苦笑了下，端起杯子喝茶，悄悄别开目光。
龙少主偷眼瞧了瞧妹妹，暗自好笑，心道：“果然，要治她这个比男孩子还要像男孩子的姑娘，就得找个真正的男人来让她见识见识。”
对于这个妹妹，龙少主也是多般无奈。眼看妹妹都十七八岁了，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可妹妹不是嫌弃那些富家公子太儒雅柔弱，就是嫌弃那些江湖中人太野蛮粗壮，一点儿都配不上自己的花容月貌。
这般挑剔，倒是惹来诸多江湖中的俊公子类人物，纷纷上门，还因此举办过了一场比武招亲。怎知，这些人要不武功是真的差劲，要不就是因轻敌，统统输给了实力不弱的妹妹。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一串清脆急促的铃铛声响起，永琪眸光一亮，霍然起身道：“小棉袄！”
那是他亲自给女儿套上的脚链，因步伐子所引起的铃铛声响，对永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龙家小姐睁圆杏眼，呆呆望着进门的翩翩公子，叫了一声。
那人，自是永琪在黑盟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神龙宫少主。他才刚处理好了差事儿回来，一家门，就有下人来报，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都告给了他。
永琪回身，心中早有了谱，便也不惊讶，抱拳先道：“龙少主，别来无恙。”
龙少主先是一愣，但见此人不正是黑盟会上能与盟主抗衡的年轻公子，俊颜灿笑，爽朗道：“原来是艾公子！”说罢也是拱手相敬。
江湖上，对于这个“艾公子”的事迹是传了一阵，都说他与朝廷有着联系，但没人知晓他真正的身份。
这下，龙少主也大致明白为何此人会与登州知府在一块儿，女儿又误被他妹妹的手下给拐带回来了。
“阿隆、阿虎，还不快把艾公子的千金带过来”龙少主缓缓地道，抬头面向永琪，伸出了手，温言道：“艾公子请，这是神龙宫管教属下无方，我自会给你交代。”
他说着，自个儿先往左侧的太师椅坐下，端起下人备上的茶水一抿，润润喉。
永琪虽然心急，但这下总算是能够不动武力解决事情，也松了口气，依言坐到右侧太师椅上。
龙家小姐看着哥哥如此，跺了跺脚，娇嗔道：“哥哥，这事儿虽然是阿隆阿虎的错，可这个人跟那狗官是一伙的，想来也不是好人啊！”
“好妹妹，你知道他是谁吗？”龙少主不疾不徐，微微笑道，见妹妹扁着嘴摇头，便叹了口气，说：“半年前，黑盟会… 那对抗段岩盟主的公子，便是这位艾公子。”
“什么，他就是艾公子？”龙家小姐惊呼道，两只眼睛直瞪着永琪上下打量，只觉心跳加速。
黑盟会，她是无缘参与，但艾公子的事迹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说他如何威风，鞭子使得出神入化，让龙家小姐也崇拜了好久的呢！甚至，当下的她还是很向往有朝一日，能够将神龙宫的鞭子使得与那艾公子一样棒的。
想到这里，她脸颊泛红，不禁低下头来。
永琪只觉这不是一个好现象，苦笑了下，端起杯子喝茶，悄悄别开目光。
龙少主偷眼瞧了瞧妹妹，暗自好笑，心道：“果然，要治她这个比男孩子还要像男孩子的姑娘，就得找个真正的男人来让她见识见识。”
对于这个妹妹，龙少主也是多般无奈。眼看妹妹都十七八岁了，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可妹妹不是嫌弃那些富家公子太儒雅柔弱，就是嫌弃那些江湖中人太野蛮粗壮，一点儿都配不上自己的花容月貌。
这般挑剔，倒是惹来诸多江湖中的俊公子类人物，纷纷上门，还因此举办过了一场比武招亲。怎知，这些人要不武功是真的差劲，要不就是因轻敌，统统输给了实力不弱的妹妹。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一串清脆急促的铃铛声响起，永琪眸光一亮，霍然起身道：“小棉袄！”
那是他亲自给女儿套上的脚链，因步伐子所引起的铃铛声响，对永琪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瞧永琪径自往厅外走去，龙少主与龙家小姐纷纷跟上。
院子里，果然看见一个老奶娘跟前，小小的人儿一蹦一跶，看见他时立马露齿一笑，正是小棉袄。
“小棉袄”永琪轻唤道，赶紧将女儿抱起，在怀中紧紧拥住。他总算是真放心了，但情绪仍然激动，抚着女儿的背脊，喃喃道：“你吓死阿玛了！”
意外的，好动的小棉袄竟乖乖任他拥着，小小软软的手也圈上了他脖子，久久没有松开。
“唉”永琪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跟着放开了小棉袄，摸摸她红彤彤、因睡得不好而压出皱痕的脸蛋，轻叹道：“差点被你吓死了，知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你呀？有没有吃饱睡好呢？”
小棉袄眨眨黑眸，歪着脑袋，拍了拍肚皮，含糊道：“饱饱… 饱饱……”想了想，又觉得好像错了，脸儿皱成一团，嘟囔道：“肚子饿……”
永琪心头一紧，忙轻拍着女儿的腿，柔声哄道：“小棉袄不哭，阿玛给你糖糖吃，好不好？”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掀开了来，竟是一块块碎小的松糖。
小棉袄点着下巴，咂了咂嘴，见阿玛挑了一块起来，送到自己嘴里，便调皮地连带阿玛的手指一起咬了一口。
永琪倒是毫不在意，弯起手指一刮小棉袄鼻尖，便将一包松糖又收了起来。瞧小棉袄倒是没有受伤，永琪才将目光移到龙家小姐身上，说道：“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会追究，但登州知府的所作所为，我自会处置，也请神龙宫不要插手。”
龙家小姐还沉浸在永琪见着小棉袄时，几乎脸上发光的那种神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龙少主则哈哈大笑，轻轻拦过妹妹肩头，对永琪道：“我们都知道艾公子身世不凡，也信得过你的为人，断然不会再插手。”
龙家小姐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佯装豪迈道：“那、那当然！今天算是我的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此刻的她，只是死撑着小姑娘家的面子，永琪也不觉反感了，一笑置之，转而对龙少主道：“对了，你的鞭子，我会让人送还！”
龙少主摆摆手，大方道：“区区一个鞭子，何足挂齿？何况，艾公子看起来比我更适合使用，若是艾公子留着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当做是此事的赔罪之礼，收下吧！”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永琪答道，因一手还抱着小棉袄，便只腾出另一只手，与龙少主稳稳地握了个手，以示友好。
龙少主自是明白，也不将这等小节放在心上，看看趴在永琪怀里允着松糖的女娃娃，不禁笑道：“这女娃娃倒长得真水灵，艾公子可得看紧点，否则下次若再失踪，恐怕事情就不单纯了。”
“一定”永琪点头道，被龙少主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心虚惭愧。
几个人来到宅院门前，见永琪就要走了，龙家小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忸怩道：“哎，你、你…以后再到这里，记得找我切磋切磋！我们来比鞭子！”
永琪用手臂轻轻裹了裹小棉袄，淡淡一笑，答道：“我只是官家公子，与段岩比试的光彩只属昙花一现，龙姑娘还是找真正的江湖中人、江湖侠客来切磋武艺吧！告辞。”
“艾公子慢走，我们兄妹俩就不送了”龙少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永琪点点头，转身离去，小棉袄则从他肩头探出了脑袋，望着渐渐变成小黑点的大叔叔对自己招招手，便咯咯笑了，也伸出小手掌，一张一合地摆动着。
“哥，跟这女娃娃说什么‘再见’嘛！我可再也不想见到她”龙家小姐嘟嘴道，朝远得根本瞧不清了的小棉袄做个凶恶状。
龙少主无奈，大掌拍了拍妹妹脑门，轻笑道：“跟个小娃娃吃什么醋？那可是人家公子的女儿…… 我劝你，可别真对艾公子动心了。”
说着，龙少主与龙家小姐一道回了宅院里头，只隐隐还听得龙家小姐说道：“什么心动，哥哥别瞎说！你若是看过那小娃娃怎么哭闹，就不会觉得她可爱了……”
院子里，果然看见一个老奶娘跟前，小小的人儿一蹦一跶，看见他时立马露齿一笑，正是小棉袄。
“小棉袄”永琪轻唤道，赶紧将女儿抱起，在怀中紧紧拥住。他总算是真放心了，但情绪仍然激动，抚着女儿的背脊，喃喃道：“你吓死阿玛了！”
意外的，好动的小棉袄竟乖乖任他拥着，小小软软的手也圈上了他脖子，久久没有松开。
“唉”永琪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跟着放开了小棉袄，摸摸她红彤彤、因睡得不好而压出皱痕的脸蛋，轻叹道：“差点被你吓死了，知不知道？有没有人欺负你呀？有没有吃饱睡好呢？”
小棉袄眨眨黑眸，歪着脑袋，拍了拍肚皮，含糊道：“饱饱… 饱饱……”想了想，又觉得好像错了，脸儿皱成一团，嘟囔道：“肚子饿……”
永琪心头一紧，忙轻拍着女儿的腿，柔声哄道：“小棉袄不哭，阿玛给你糖糖吃，好不好？”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掀开了来，竟是一块块碎小的松糖。
小棉袄点着下巴，咂了咂嘴，见阿玛挑了一块起来，送到自己嘴里，便调皮地连带阿玛的手指一起咬了一口。
永琪倒是毫不在意，弯起手指一刮小棉袄鼻尖，便将一包松糖又收了起来。瞧小棉袄倒是没有受伤，永琪才将目光移到龙家小姐身上，说道：“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也不会追究，但登州知府的所作所为，我自会处置，也请神龙宫不要插手。”
龙家小姐还沉浸在永琪见着小棉袄时，几乎脸上发光的那种神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龙少主则哈哈大笑，轻轻拦过妹妹肩头，对永琪道：“我们都知道艾公子身世不凡，也信得过你的为人，断然不会再插手。”
龙家小姐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佯装豪迈道：“那、那当然！今天算是我的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此刻的她，只是死撑着小姑娘家的面子，永琪也不觉反感了，一笑置之，转而对龙少主道：“对了，你的鞭子，我会让人送还！”
龙少主摆摆手，大方道：“区区一个鞭子，何足挂齿？何况，艾公子看起来比我更适合使用，若是艾公子留着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当做是此事的赔罪之礼，收下吧！”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永琪答道，因一手还抱着小棉袄，便只腾出另一只手，与龙少主稳稳地握了个手，以示友好。
龙少主自是明白，也不将这等小节放在心上，看看趴在永琪怀里允着松糖的女娃娃，不禁笑道：“这女娃娃倒长得真水灵，艾公子可得看紧点，否则下次若再失踪，恐怕事情就不单纯了。”
“一定”永琪点头道，被龙少主这么一说，却是有些心虚惭愧。
几个人来到宅院门前，见永琪就要走了，龙家小姐忽然拦住他的去路，忸怩道：“哎，你、你…以后再到这里，记得找我切磋切磋！我们来比鞭子！”
永琪用手臂轻轻裹了裹小棉袄，淡淡一笑，答道：“我只是官家公子，与段岩比试的光彩只属昙花一现，龙姑娘还是找真正的江湖中人、江湖侠客来切磋武艺吧！告辞。”
“艾公子慢走，我们兄妹俩就不送了”龙少主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永琪点点头，转身离去，小棉袄则从他肩头探出了脑袋，望着渐渐变成小黑点的大叔叔对自己招招手，便咯咯笑了，也伸出小手掌，一张一合地摆动着。
“哥，跟这女娃娃说什么‘再见’嘛！我可再也不想见到她”龙家小姐嘟嘴道，朝远得根本瞧不清了的小棉袄做个凶恶状。
龙少主无奈，大掌拍了拍妹妹脑门，轻笑道：“跟个小娃娃吃什么醋？那可是人家公子的女儿…… 我劝你，可别真对艾公子动心了。”
说着，龙少主与龙家小姐一道回了宅院里头，只隐隐还听得龙家小姐说道：“什么心动，哥哥别瞎说！你若是看过那小娃娃怎么哭闹，就不会觉得她可爱了……”
“小棉袄？唉，这丫头，竟然睡着了……”
竟已是夜，永琪在一派清光下踏着缓慢的步伐，低头在女儿的额前轻轻一吻。
在永琪怀里，小棉袄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侧着脸缩起身子，睡得很是安稳。永琪怜惜地给她理着发丝，一抹愧疚又爬上心头。
“唉！”
这是他第无数次的叹气了，身后那后来聚上的三名随从，加上林梵，不禁又无奈对视。但林梵倒还好些，没其他三人那般自责心理，只是暗道：“早知主子会这么心急，我就直接开打，把小姐救出来就好”若是那样，他甚至连小姐曾被劫一环都给省略禀告，这是他只报告任务结果的习惯。
可若是那样，就不是他林梵的作风了。
“主子，您看！”
一名随从忽地叫唤，让永琪把视线从小棉袄身上移开了。抬头刹那，只见人来人往的夜晚市集上，有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多么出众，多么耀眼夺目。
那是小燕子，她脸上挂着一抹平静、温暖，淡淡的笑意，目光注视在她跟前的绵亿身上。
这一幕，让为了小棉袄不见一事而心有余悸的永琪，忽然觉得安逸。
此刻，他的内心才真正舒坦，一片平静。
“小燕子”永琪唤道，语音里是少有的激动与依恋。
小燕子讶然抬头，莫名地红了脸—— 刚刚，永琪那声叫唤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让她不禁心神一颤，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一瞬，却让小燕子久久无法退却红昏，娇嗔道：“干嘛！”
她忸怩地耸耸肩膀，只觉奇怪。
毕竟，与永琪都可说是老夫老妻了，两人间尽管和睦相爱，但也平淡惬意多了。如许多年前那般的轰轰烈烈、心神荡漾，她已没再感受到过。
永琪见她如此，竟也羞涩起来，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阿玛，额娘，你干嘛一直笑？”绵亿问道，摇了摇小燕子的手臂。
“咳”永琪轻咳一声，摸了摸绵亿圆乎乎的脑袋，转移话题道：“绵亿今天都跟额娘做了些什么呢？”
“这个……”绵亿咽了口唾液，一瞥正拼命给他使眼色的额娘，嘿嘿一笑，才答道：“额娘督促我练功夫，后来我们都累了，就睡了一觉！醒来后，阿玛和小棉袄都还没回来，额娘便说要出来找你们。”
这话让永琪听了，心里愈发感动，腾出一手去牵小燕子，歉然道：“巡视河道去了，不知不觉弄到现在… 你担心了？”
“当然啊”小燕子冲他轻皱鼻尖，伸手去摸摸小棉袄侧脸，柔声说：“只是巡视河道吗？她怎么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很少睡得这么老实的呀！”
见小燕子面有忧色，永琪忙道：“我看绵亿也累了，不如先回客栈吧！”
绵亿抬头，眨眨眼，本想说自己其实不累呀！可欲言又止之际，被林护卫拍了拍肩头。
“少爷，回客栈吧，林梵教您轻功，好不好？”
听林护卫的语气如此严肃，绵亿也兴奋了，猛地点头，也小声回道：“好，一言为定哦！”
与绵亿勾勾手指的林梵，抬眼只见主子悄悄舒了口气的表情，不禁暗自觉得好笑。
竟已是夜，永琪在一派清光下踏着缓慢的步伐，低头在女儿的额前轻轻一吻。
在永琪怀里，小棉袄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侧着脸缩起身子，睡得很是安稳。永琪怜惜地给她理着发丝，一抹愧疚又爬上心头。
“唉！”
这是他第无数次的叹气了，身后那后来聚上的三名随从，加上林梵，不禁又无奈对视。但林梵倒还好些，没其他三人那般自责心理，只是暗道：“早知主子会这么心急，我就直接开打，把小姐救出来就好”若是那样，他甚至连小姐曾被劫一环都给省略禀告，这是他只报告任务结果的习惯。
可若是那样，就不是他林梵的作风了。
“主子，您看！”
一名随从忽地叫唤，让永琪把视线从小棉袄身上移开了。抬头刹那，只见人来人往的夜晚市集上，有个笑颜如花的女子，多么出众，多么耀眼夺目。
那是小燕子，她脸上挂着一抹平静、温暖，淡淡的笑意，目光注视在她跟前的绵亿身上。
这一幕，让为了小棉袄不见一事而心有余悸的永琪，忽然觉得安逸。
此刻，他的内心才真正舒坦，一片平静。
“小燕子”永琪唤道，语音里是少有的激动与依恋。
小燕子讶然抬头，莫名地红了脸—— 刚刚，永琪那声叫唤好像与以往有些不同，让她不禁心神一颤，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仅仅只是一瞬，却让小燕子久久无法退却红昏，娇嗔道：“干嘛！”
她忸怩地耸耸肩膀，只觉奇怪。
毕竟，与永琪都可说是老夫老妻了，两人间尽管和睦相爱，但也平淡惬意多了。如许多年前那般的轰轰烈烈、心神荡漾，她已没再感受到过。
永琪见她如此，竟也羞涩起来，扯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阿玛，额娘，你干嘛一直笑？”绵亿问道，摇了摇小燕子的手臂。
“咳”永琪轻咳一声，摸了摸绵亿圆乎乎的脑袋，转移话题道：“绵亿今天都跟额娘做了些什么呢？”
“这个……”绵亿咽了口唾液，一瞥正拼命给他使眼色的额娘，嘿嘿一笑，才答道：“额娘督促我练功夫，后来我们都累了，就睡了一觉！醒来后，阿玛和小棉袄都还没回来，额娘便说要出来找你们。”
这话让永琪听了，心里愈发感动，腾出一手去牵小燕子，歉然道：“巡视河道去了，不知不觉弄到现在… 你担心了？”
“当然啊”小燕子冲他轻皱鼻尖，伸手去摸摸小棉袄侧脸，柔声说：“只是巡视河道吗？她怎么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很少睡得这么老实的呀！”
见小燕子面有忧色，永琪忙道：“我看绵亿也累了，不如先回客栈吧！”
绵亿抬头，眨眨眼，本想说自己其实不累呀！可欲言又止之际，被林护卫拍了拍肩头。
“少爷，回客栈吧，林梵教您轻功，好不好？”
听林护卫的语气如此严肃，绵亿也兴奋了，猛地点头，也小声回道：“好，一言为定哦！”
与绵亿勾勾手指的林梵，抬眼只见主子悄悄舒了口气的表情，不禁暗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