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淡】怒杀阎婆惜

1L~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09:53:00 +0800 CST  
目录
一、简介
二、原文与汇评本
三、相关影视作品
四、连环画
五、一些形象
六、相声评书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09:54:00 +0800 CST  
一、简介
晁盖等人劫生辰纲一事败露,衙门要去缉捕他,宋江通风报信,使他们逃脱。晁盖吴用一伙人逃去梁山,激林冲火并王伦,占据了梁山。晁盖命人送黄金给宋江报恩,宋江只收了一根,其余的退回。这根金条和晁盖给他的书信被他的妾阎婆惜发现了,因为阎婆惜背着宋江有外遇,所以以此要挟宋江,要求离婚,住房及房内一切不动产归她,宋江都答应了。她因曾见信内提到送宋江很多黄金,于是又向宋江提出将这些黄金送她。宋江并未收下黄金,所以拿不出来,阎婆惜又不信他的解释,他被逼无奈,才失手将她杀死。(本段摘自百度百科)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09:56:00 +0800 CST  
补一下相关资料帖

拳打镇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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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取生辰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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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09:57:00 +0800 CST  
百二十回本原文❶

宋江来到楼上,阎婆便拖入房里去。宋江便望杌子上朝着床边坐了。阎婆就床上拖起女儿来,说道:“押司在这里。我儿,你只是性气不好,把言语伤触了他,恼得押司不上门,闲时却在家里思量。我如今不容易请得他来,你却不起来陪句话儿,颠倒使性!”婆惜把手摔开,说那婆子:“你做甚么这般鸟乱!我又不曾做了歹事!他自不上门,教我怎地陪话!”宋江听了,也不做声。婆子便掇过一把交椅在宋江肩下,便推他女儿过来,说道:“你且和三郎坐一坐。不陪话便罢,不要焦躁。你两个多时不见,也说一句有情的话儿。”那婆娘那里肯过来。便在宋江对面坐了。宋江低了头不做声。婆子看女儿时,也别转了脸。阎婆道:“没酒没浆,做甚么道场?老身有一瓶儿好酒在这里,买些果品来与押司陪话。我儿,你相陪押司坐地,不要怕羞,我便来也。”宋江自寻思道:“我吃这婆子钉住了,脱身不得。等他下楼去,我随后也走了。”那婆子瞧见宋江要走的意思,出得房门去,门上却有屈戌,便把房门拽上,将屈戌搭了。宋江暗忖道:“那虔婆倒先算了我。”

且说阎婆下楼来,先去灶前点起个灯,灶里见成烧着一锅脚汤,再凑上些柴头。拿了些碎银子,出巷口去买得些时新果子、鲜鱼嫩鸡肥之类。归到家中,都把盘子盛了;取酒倾在盆里,舀半镟子,在锅里热了,倾在酒壶里。收拾了数盘菜蔬,三只酒盏,三双箸,一桶盘托上楼来,放在春台上。开了房门,搬将入来,摆在桌子上。看宋江时,只低着头,看女儿时,也朝着别处。阎婆道:“我儿起来把盏酒。”婆惜道:“你们自吃,我不耐烦!”婆子道:“我爷娘手里从小儿惯了你性儿,别人面上须使不得。”婆惜道:“不把盏便怎地我?终不成飞剑来取了我头!”那婆子倒笑起来,说道:“又是我的不是了。押司是个风流人物,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把酒便罢,且回过脸来吃盏儿酒。”婆惜只不回过头来。那婆子自把酒来劝宋江,宋江勉意吃了一盏。婆子道:“押司莫要见责,闲话都打叠起,明日慢慢告诉。外人见押司在这里,多少干热的不怯气,胡言乱语,放屁辣臊,押司都不要听,且只顾饮酒。”筛了三盏在桌子上,说道:“我儿不要使小孩儿的性,胡乱吃一盏酒。”婆惜道:“没得只顾缠我!我饱了,吃不得。”阎婆道:“我儿,你也陪侍你的三郎吃盏酒使得。”婆惜一头听了,一面肚里寻思:“我只心在张三身上,兀谁奈烦相伴这厮!若不把他灌得醉了,他必来缠我。”婆惜只得勉意拿起酒来,吃了半盏。婆子笑道:“我儿只是焦躁,且开怀吃两盏儿睡。押司也满饮几杯。”宋江被他劝不过,连饮了三五盏。婆子也连连吃了几盏,再下楼去酒。

那婆子见女儿不吃酒,心中不悦,才见女儿回心吃酒,欢喜道:“若是今夜兜得他住,那人恼恨都忘了。且又和他缠几时,却再商量。”婆子一头寻思,一面自在灶前吃了三大钟酒,觉道有些痒麻上来,却又筛了一碗吃。旋了大半镟,倾在注子里,爬上楼来,见那宋江低着头不做声,女儿也别转着脸弄裙子。这婆子哈哈地笑道:“你两个又不是泥塑的,做甚么都不做声?押司,你不合是个男子汉,只得装些温柔,说些风话儿耍。”宋江正没做道理处,口里只不做声,肚里好生进退不得。阎婆惜自想道:“你不来睬我,指望老娘一似闲常时来陪你话,相伴你耍笑,我如今却不耍。”那婆子吃了许多酒,口里只管夹七带八嘈,正在那里张家长,李家短,白说绿道。有诗为证:

假意虚脾恰似真,花言巧语弄精神。

几多伶俐遭他陷,死后应知拔舌根。

却有郓城县一个卖糟腌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赍助他。但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这一日晚正赌钱输了,没做道理处,却去县前寻宋江。奔到下处寻不见,街坊都道:“唐二哥,你寻谁,这般忙?”唐牛儿道:“我喉急了,要寻孤老,一地里不见他。”众人道:“你的孤老是谁?”唐牛儿道:“便是县里宋押司。”众人道:“我方才见他和阎婆两个过去,一路走着。”唐牛儿道:“是了。这阎婆惜贼贱虫,他自和张三两个打得火块也似热,只瞒着宋押司一个。他敢也知些风声,好几时不去了。今晚必然吃那老咬虫假意儿缠了去。我正没钱使,喉急了,胡乱去那里寻几贯钱使,就帮两碗酒吃。”一径奔到阎婆门前,见里面灯明,门却不关。入到胡梯边,听的阎婆在楼上呵呵地笑。唐牛儿捏脚捏手,上到楼上。板壁缝里张时,见宋江和婆惜两个都低着头;那婆子坐在横头桌子边,口里七十三八十四只顾嘈。

唐牛儿闪将入来,看着阎婆和宋江、婆惜,唱了三个喏,立在边头,宋江寻思道:“这厮来的最好。”把嘴望下一努。唐牛儿是个乖的人,便瞧科,看着宋江便说道:“小人何处不寻过,原来却在这里吃酒耍,好吃得安稳!”宋江道:“莫不是县里有甚么要紧事?”唐牛儿道:“押司,你怎地忘了?便是早间那件公事,知县相公在厅上发作,着四五替公人来下处寻押司,一地里又没寻处,相公焦躁做一片。押司便可动身。”宋江道:“恁地要紧,只得去。”便起身要下楼,吃那婆子拦住道:“押司不要使这科段。这唐牛儿捻泛过来,你这精贼也瞒老娘!正是‘鲁般手里调大斧’!这早晚知县自回衙去,和夫人吃酒取乐,有甚么事务得发作?你这般道儿,只好瞒魍魉,老娘手里说不过去。”

唐牛儿便道:“真个是知县相公紧等的勾当,我却不会说慌。”阎婆道:“放你娘狗屁!老娘一双眼却似琉璃葫芦儿一般,却才见押司努嘴过来,叫你发科,你倒不撺掇押司来我屋里,颠倒打抹他去。常言道:‘杀人可恕,情理难容?’”这婆子跳起身来,便把那唐牛儿匹脖子只一叉,踉踉跄跄,直从房里叉下楼来。唐牛儿道:“你做甚么便叉我?”婆子喝道:“你不晓得破人买卖衣饭,如杀父母妻子。你高做声,便打你这贼乞丐!”唐牛儿钻将过来道:“你打!”这婆子乘着酒兴,叉开五指,去那唐牛儿脸上连打两掌,直颠出帘子外去。婆子便扯帘子,撇放门背后,却把两扇门关上,拿栓拴了,口里只顾骂。那唐牛儿吃了这两掌,立在门前大叫道:“贼老咬虫,不要慌!我不看宋押司面皮,教你这屋里粉碎,教你双日不着单日着!我不结果了你不姓唐!”拍着胸大骂了去。”

婆子再到楼上,看着宋江道:“押司没事睬那乞丐做甚么?那厮一地里去搪酒吃,只是搬是搬非。这等倒街卧巷的横死贼,也来上门上户欺负人。”宋江是个真实的人,吃这婆子一篇道着了真病,倒抽身不得。婆子道:“押司不要心里见责,老身只恁地知重得了。我儿和押司只吃这杯。我猜着你两个多时不见,以定要早睡,收拾了罢休。”婆子又劝宋江吃两杯,收拾杯盘下楼来,自去灶下去。

宋江在楼上自肚里寻思说:“这婆子女儿和张三两个有事,我心里半信不信,眼里不曾见真实。待要去来,只道我村。况且夜深了,我只得权睡一睡。且看这婆娘怎地,今夜与我情分如何。”只见那婆子又上楼来说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儿早睡。”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婆子笑下楼来,口里道:“押司安置。今夜多欢,明日慢慢地起。”婆子下楼来,收拾了灶上,洗了脚手,吹灭灯,自去睡了。

却说宋江坐在杌子上,只指望那婆娘似比先时,先来偎倚陪话,胡乱又将就几时。谁想婆惜心里寻思道:“我只思量张三,吃他搅了,却似眼中钉一般。那厮倒直指望我一似先前时来下气,老娘如今却不要耍。只见说撑船就岸,几曾有撑岸就船。你不来睬我,老娘倒落得!”

看官听说,原来这色最是怕人。若是他有心恋你时,身上便有刀剑水火,也拦他不住,他也不怕。若是他无心恋你时,你便身坐在金银堆里,他也不睬你。常言道:“佳人有意村夫俏,红粉无心浪子村。”宋公明是个勇烈大丈夫,为女色的手段却不会。这阎婆惜被那张三小意儿百依百随,轻怜重惜,卖俏迎奸,引乱这婆娘的心,如何肯恋宋江?当夜两个在灯下,坐着对面,都不做声,各自肚里踌躇,却似等泥干掇入庙。看看天色夜深,只见窗上月光。但见:

银河耿耿,玉漏迢迢。穿窗斜月映寒光,透户凉风吹夜气。雁声嘹亮,孤眠才子梦魂惊;蛩韵凄凉,独宿佳人情绪苦。樵楼禁鼓,一更未尽一更催;别院寒砧,千捣将残千捣起。画檐间叮当铁马,敲碎旅客孤怀;银台上闪烁清灯,偏照离人长叹。贪淫妓女心如铁,仗义英雄气似虹。

当下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约莫也是二更天气,那婆娘不脱衣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宋江看了,寻思道:“可奈这贱人全不睬我些个,他自睡了。我今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銮带,上有一把压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干子上。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冷笑。宋江心里气闷,如何睡得着。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看看三更交半夜,酒却醒了。

挨到五更,宋江起来,面桶里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你这贼贱人好生无礼!”婆惜也不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宋江忍那口气,便下楼来。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来由起五更做甚么?”宋江也不应,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拽上门。”宋江出得门来,就拽上了。忍那口气没出处,一直要奔回下处来。却从县前过,见一碗灯明,看时,却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赶早市。那老儿见是宋江来,慌忙道:“押司如何今日出来得早?”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王公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那老子浓浓地奉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

宋江吃了,蓦然想起道:“常吃他的汤药,不曾要我还钱。我旧时曾许他一具棺材,不曾与得他。想起前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何不就与那老儿做棺材钱,教他欢喜。”宋江便道:“王公,我日前曾许你一具棺木钱,一向不曾把得与你。今日我有些金子在这里,把与你,你便可将去陈三郎家买了一具棺材,放在家里,你百年归寿时,我却再与你些送终之资,若何?”王公道:“恩主如常觑老汉,又蒙与终身寿具,老子今世报答不得押司,后世做驴做马报答官人。”宋江道:“休如此说。”便揭起背子前襟去取那招文袋时,吃了一惊道:“苦也!昨夜正忘在那贱人的床头栏干子上,我一时气起来,只顾走了,不曾系得在腰里。这几两金子值得甚么,须有晁盖寄来的那一封书包着这金。我本是在酒楼上刘唐前烧毁了,他回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来为念。正要将到下处来烧,又谁想王婆布施棺材,就成了这件事,一向蹉跎忘了。昨夜晚正记起来,又不曾烧得,却被这阎婆缠将我去,因此忘在这贱人家里床头栏干子上。我时常见这婆娘看些曲本,颇识几字,若是被他拿了,倒是利害!”便起身道:“阿公休怪。不是我说慌,只道金子在招文袋里,不想出来得忙,忘了在家。我去取来与你。”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慢慢的与老汉不迟。”宋江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物事,做一处放着,以此要去取。”宋江慌慌急急,奔回阎婆家里来。正是:

合是英雄命运乖,遗前忘后可怜哉。

循环莫谓天无意,酝酿原知祸有胎。】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10:02:00 +0800 CST  
百二十回本原文❷
【且说这阎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奈烦睬你!你不上门来倒好!”口里说着,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下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床面前灯却明亮,照见床头栏干子上拖下条紫罗銮带,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吃嚯不尽,忘了銮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便用手去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里有些重,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这婆娘拿起来看时,灯下照见是黄黄的一条金子。婆惜笑道:“天教我和张三买物事吃。这几日我见张三瘦了,我也正要买些东西和他将息。”将金子放下,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婆惜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就把这封书依原包了金子,还插在招文袋里,“不怕你教五圣来摄了去。”正在楼上自言自语,只听得楼下呀地门响。婆子问道:“是谁?”宋江道:“是我。”婆子道:“我说早哩,押司却不信要去,原来早了又回来。且再和姐姐睡一睡,到天明去。”宋江也不回话,一径奔上楼来。那婆娘听得是宋江回来,慌忙把銮带、刀子、招文袋一发卷做一块,藏在被里;紧紧地靠了床里壁,只做假睡着。宋江撞到房里,径去床头栏干上取时,却不见了。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把手去摇那妇人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那婆惜假睡着,只不应。宋江又摇道:“你不要急躁,我自明日与你陪话。”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晓的是我,假做甚么?”婆惜扭转身道:“黑三,你说甚么?”宋江道:“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里?却来问我讨。”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栏干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婆惜道:“呸!你不见鬼来!”宋江道:“夜来是我不是了,明日与你陪话。你只还了我罢,休要作耍。”婆惜道:“谁和你作耍?我不曾收得!”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着被子睡,以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婆借只是不与。正是:

雨意云情两罢休,无端懊恼触心头。

重来欲索招文袋,致使鸳帏血漫流。

只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宋江道:“我须不曾冤你做贼。”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宋江见这话,心里越慌,便说道:“我须不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干事。”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耍处。”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这封书,老娘牢牢地收着。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婆惜道:“只怕依不得。”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

阎婆惜道:“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宋江道:“这个依得。”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宋江道:“这个也依得。”阎婆惜道:“只怕第三件依不得。”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还你这招文袋里的款状。”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婆惜道:“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值得甚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曾说谎。你若不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宋江道:“果然不曾有这金子。”婆惜道:“明朝到公厅上,你也说不曾有这金子?”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怒气起,那里按纳得住,睁着眼道:“你还也不还?”那妇人道:“你恁地狠,我便还你不迭!”宋江道:“你真个不还?”婆惜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胸前。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銮带头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宋江道:“原来却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那婆娘那里肯放。宋江在床边舍命的夺,婆惜死也不放。宋江恨命只一拽,倒拽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宋江便抢在手里。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但见:

手到处青春丧命,刀落时红粉亡身。七魄悠悠,已赴森罗殿上;三魂渺渺,应归枉死城中。紧闭星眸,直挺挺尸横席上;半开檀口,湿津津头落枕边。小院初春,大雪压枯金线柳;寒生瘐岭,狂风吹折玉梅花。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红粉不知归何处,芳魂今夜落谁家。】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10:04:00 +0800 CST  
三、汇评本第一段
宋江在楼上自肚里寻思说:“这婆子女儿和张三两个有事,我心里半信不信;眼里不曾见真实。况且夜深了,我只得权睡一睡,且看这婆娘怎地──今夜和我情分如何。”【金夹批: 丑。O春云十五展。】只见那婆子又上楼来说道:“夜深了,我叫押司两口儿早睡。”【金夹批: 又作余波荡漾,诚恐寂然便住,须不称上文无数风云也。】那婆娘应道:“不干你事!你自去睡!”【容夹批: 画。】婆子笑下楼来,【金夹批:六个笑字。】口里道:“押司安置。今夜多欢,明日慢慢地起。”【金夹批: 再作一余波,却便顺手带出明日宋江早起来,妙笔趣笔。】婆子下楼来,收拾了灶上,洗了脚手,吹灭灯,自去睡了。【金夹批: 细婉之文。】
宋江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约莫已是二更天气,【金夹批:二更。】那婆娘不脱衣裳,【金夹批: 又活写花娘气恼,又为来朝拾鸾带地。】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扭过身,朝里壁自睡了。【金夹批: 扭过身去,如画。O春云十六展。】【容夹批:画。】宋江看了寻思道:“可奈这贼人全不睬我些个,他自睡了!我今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桌子上;【金夹批: 桌子。】脱下上盖衣裳,搭在衣架上;【金夹批:衣架。O以此二行陪下一行。】腰里解下鸾带,上有一把解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杆上;【金夹批: 栏干。】脱去了丝鞋净袜,便上床去那婆娘脚后睡了。【金夹批:春云十七展。】半个更次,【金夹批: 二更半。】听得婆惜在脚后冷笑,【金夹批: 春云十八展。O写花娘,直写出花娘心上万转千回以后事来,真是神化之笔。O一蟓要宋江撑岸就船,至此忽然撑船就岸,古今无气男子,被此笑纵擒多少。】宋江心里气闷,如何睡得著。自古道:“欢娱嫌夜短,寂莫恨更长。”看看三更【金夹批: 三更。】交四更,酒却醒了。【金夹批:四更。】捱到五更,【金夹批: 五更。O逐更叙得好。】宋江起来,面盆里冷水洗了脸,【金夹批:面盆。】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金夹批: 读者而亦必至王公汤药担边,始知失却鸾带,则斯入者,其亦不必与于读书安息也已。夫夜来明明作三番脱卸,朝来明明只两番结束,岂有两三行间所叙之事,而眼光漏落者哉。】口里骂道:“你这贼贱人好生无礼!”【袁眉批: 亦须开口散场,只是个写得像。】婆惜也不曾睡著,听得宋江骂时,扭过身回道:【容夹批:画。】“你不羞这脸!”【金夹批: 扭过身来,如画。O春云十九展。O上冷笑犹不开口,却为兜宋江不住,故又作撒娇势骂一句。】宋江忿那口气,便下楼来。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床上说道:【金夹批: 如画。O写此一句,正为少间失救地也,却甚似为夜来酒深者,妙绝。】“押司,且睡歇,等天明去。没来由,起五更做甚么?”宋江也不应,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上门。”【金夹批: 如画,妙绝。】
宋江出得门来,就上了;忿那口气没出处,一直要奔回下处来;却从县前过,见一盏明灯,看时,却是卖汤药的王公来到县前赶早市。【金夹批: 春云二十展。】那老儿见是宋江来,慌忙道:“押司,如何今日出来得早?”宋江道:“便是夜来酒醉,错听更鼓。”王公道:“押司必然伤酒,且请一盏‘醒酒二陈汤。’”宋江道:“最好。”就凳上坐了。那老儿浓浓的捧一盏“二陈汤”递与宋江吃。宋江吃了,蓦然想起道:【容眉批: 好关目。】【袁眉批:好绪头。】“时常吃他的汤药,不曾要我还钱。我旧时曾许他一具棺材,【金夹批: 又是一具棺材。】不曾与得他。”──想起昨日有那晁盖送来的金子,受了他一条,在招文袋里。──“何不就与那老儿做棺材钱,教他欢喜?”【金夹批: 春云二十一展。】宋江便道:“王公,我日前曾许你一具棺材钱,一向不曾把得与你。今日我有些金子在这里,把与你,你便可将去陈三郎家买了一具棺材,放在家里。你百年归寿时,我却再与你些送终之资。”王公道:“恩主时常觑老汉,又蒙与终身寿具,老汉今世不能报答,后世做驴做马报答押司!”【金夹批: 前者阎婆亦有此言。】宋江道:“休如此说。”便揭起背子前襟,去取那招文袋时,吃了一惊,道:“苦也!【金夹批: 春云二十二展。】昨夜正忘在那贱人的床头栏杆子上,我一时气起来,只顾走了,不曾系得在腰里。这几两金子直得甚么,须有晁盖寄来的那一封书,包著这金!我本欲在酒楼上刘唐前烧毁了,他回去说时,只道我不把他来为念;【金夹批: 一解。】【容夹批:画。】正要将到下处来烧,却被这阎婆缠将我去;【金夹批: 二解。】昨晚要就灯下烧时,恐怕露在贼人眼里:【金夹批:三解。】因此不曾烧得。今早走得慌,不期忘了。我常见了这婆娘看些曲本,颇识几字;【金夹批: 先补一句。】若是被他拏了,倒是利害!”便起身道:“阿公,休怪。不是我说谎,只道金子在招文袋里,不想出来得忙,忘了在家。我去取来与你。”王公道:“休要去取。明日慢慢的与老汉不迟。”宋江道:“阿公,你不知道。我还有一件物事做一处放著,以此要去取。”宋江慌慌急急奔回阎婆家里来。【余评: 观公明半路忽然想起文袋,魂魄飞而胆丧矣。】
且说这婆惜听得宋江出门去了,爬将起来,口里自言自语道:“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著!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来倒好!”口里说著,一头铺被,脱下上截袄儿,解了下面裙子,袒开胸前,脱下截衬衣,【金夹批: 细婉之文。O与前不脱衣裳照耀。】床面前灯却明亮,照见床头栏杆子上拖下条紫罗鸾带。【金夹批: 春云二十三展。】婆惜见了,笑道:“黑三那厮吃喝不尽,忘了鸾带在这里!老娘且捉了,把来与张三系。”【金夹批: 点染。】【容夹批:画。】便用手去一提。提起招文袋和刀子来,只觉袋里有些重,【金夹批: 春云二十四展。】便把手抽开,望桌子上只一抖,【金夹批:桌子。】正抖出那包金子和书来。这婆娘拏起来看时,灯下照见是黄黄的一条金子。婆惜笑道:“天教我和张三买事物吃!【容夹批: 画。】这几日我见张三瘦了,我也正要买些东西和他将息!”【金夹批:丑语,只是随手点染。】【袁夹批: 又添此数句,才有情澜。】将金子放下,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著晁盖并许多事务。【金夹批: 春去二十五展。】婆惜道:“好啊!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容夹批: 画。】【袁夹批:与船岸语映。】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就把这封书依原包了金子,还慢慢插在招文袋里。【金夹批: 自言自语中间忽插一句叙事。】──“不怕你教五圣来摄了去!”【金夹批:妇人语。】正在楼上自言自语,只听得【金夹批: 三字妙绝。不与日俱增从宋江边走来,却竟从婆娘边听去,神妙之笔。】楼下呀地门响。床上问道:“是谁?”门前道:“是我。”床上道:“我说早哩,押司却不信,要去,原来早了又回来。且再和姐姐睡一睡,到天明去。”这边也不回话,一迳已上楼来。【金夹批: 一片都是听出来的,有影灯漏月之妙。】
那婆娘听得是宋江了,慌忙把鸾带、刀子、招文袋,一发卷做一块藏在被里;扭过身,【金夹批: 又扭过身去。】靠了床里壁,只做齁齁假睡著。【金夹批:春云二十六展。】【容夹批: 画。】宋江撞到房里,迳去床头栏杆上取时,却不见了。宋江心内自慌,只得忍了昨夜的气,【容夹批: 画。】【袁眉批:此后从生处渐渐入活,渐渐相激,一丝不乱。】把手去摇那妇人,道:“你看我日前的面,还我招文袋。”那婆惜假睡著只不应。宋江又摇道:“你不要急躁,我自明日与你陪话。”【容夹批: 画。】婆惜道:“老娘正睡哩!是谁搅我?”宋江道:“你情知是我,假做甚么?”惜婆扭过身【金夹批: 又扭过身来。】道:“黑三,你说甚么?”宋江道:“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道:“你在那里交付与我手里,【容夹批: 画。】却来问我讨?”宋江道:“忘了在你脚后小栏杆上。这里又没人来,只是你收得。”婆惜道:“呸!你不见鬼来!”宋江道:“夜来是我不是了,【容夹批: 画。】明日与你陪话。你只还了我罢,休要作耍。”婆惜道:“谁与你做耍!我不曾收得!”宋江道:“你先时不曾脱衣裳睡;如今盖著被子睡,【金夹批: 情事明画。】一定是起来铺被时拿了。”

楼主 扯淡的青春602  发布于 2016-08-23 10:05:00 +0800 CST  
汇评本第二段
见那婆惜柳眉踢竖,星眼圆睁,说道:“老娘拿是拿了,只是不还你!你使官府的人,便拿我去做贼断!”【金夹批: 骇人。】宋江道:“我须不曾冤你做贼。”婆惜道:“可知老娘不是贼哩!”【金夹批:骇人。】【容夹批: 画。】宋江听见这话心里越慌,【容夹批:画。】便说道:“我须不曾歹看承你娘儿两个,还了我罢!我要去干事。”婆惜道:“闲常也只嗔老娘和张三有事!【金夹批: 至此便竟承当,写得花娘可畏。】他有些不如你处,也不该一刀的罪犯!【金夹批:骇人。】【容夹批: 画。】不强似你和打劫贼通同!”宋江道:“好姐姐!不要叫!邻舍听得,不是要处!”【容夹批: 画。】婆惜道:“你怕外人听得,你莫做不得!【金夹批:语语骇人。】【容夹批: 画。】 【袁夹批:名言。】这封书,老娘牢牢地收著!若要饶你时,只依我三件事便罢!”【金夹批: 春云二十七展。】【余评: 观此段婆惜不肯拿文袋还公明,反欲害公明,谚云:“青毒蛇而口,黄蜂尾上针,而般还未毒,最毒妇人心”。此言是也。】宋江道:“休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件事也依你!”婆惜道:“只怕依不得。”宋江道:“当行即行。敢问那三件事?”
阎婆惜道:“第一件,你可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再写一纸任从我改嫁张三,【袁夹批: 应作第一。】并不敢再来争执的文书。”宋江道:“这个依得。”婆惜道:“第二件,我头上带的,我身上穿的,家里使用的,虽都是你办的,也委一纸文书,不许你日后来讨。”宋江道:“这件也依得。”阎婆惜又道:“只怕你第三件依不得。”【金夹批: 春云二十八展。】宋江道:“我已两件都依你,缘何这件依不得?”婆惜道:“有那梁山泊晁盖送与你的一百两金子 ,快把来与我,我便饶你这一场‘天字第一号’官司,【容夹批:画。】还你这招文袋里的款状!”宋江道:“那两件倒都依得。这一百两金子果然送来与我,我不肯受他的,依前教他把了回去。若端的有时,双手便送与你。”婆惜道:“可知哩!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蚊子见血。’【容夹批: 画。】他使人送金子与你,你岂有推了转去的?这话却似放屁!‘做公人的,那个猫儿不吃腥?’‘阎罗王面前须没放回的鬼!’【金夹批: 一篇中如飞剑句,五圣句,阎王句,确是识字看曲本妇人口中语。】【容夹批:画。】【袁眉批: 不将猫儿与阎罗王二语接公人见钱句一并说去,善于行文。】你待瞒谁?便把这一百两金子与我,直得甚么?你怕是贼赃时,快熔过了与我!”【金夹批: 骇人。】宋江道:“你也须知我是老实的人,不会说慌。你若不相信,限我三日,我将家私变卖一百两金子与你,你还了我招文袋!”婆惜冷笑【金夹批: 此冷笑,正与更余脚后冷笑映衬出花娘蜜中有刺来也。】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宋江道:“果然不曾有这金子。”婆惜道:“明朝到公厅上,你也说不曾有金子!”【金夹批: 骇人。】【容夹批:画。】【袁眉批:一番交口,如见如闻,妙甚。】
宋江听了“公厅”两字,【金夹批:春云二十九展。】怒气直起,那里按捺得住,睁著眼,道:“你还也不还?”【容夹批: 画。】那妇人道:“你恁地 狠,我便还你不迭!”【金夹批:活是伶俐妇人语,又可恼,又可爱。】【容夹批: 画。】宋江道:“你真个不还?”婆惜道:“不还!再饶你一百个不还!【金夹批:伶俐妇人语。】【容夹批: 画。】若要还时,在郓城县还你!”【金夹批:骇人。】宋江便来扯那婆惜盖的被。妇人身边却有这件物,倒不顾被,【金夹批: 四字妙手。】两手只紧紧地抱在胸前。【容夹批:画。】宋江扯开被来,却见这鸾带正在那妇人胸前拖下来。【金夹批: 如画。】宋江道:“原来却在这里!”一不做,二不休,两手便来夺。那婆惜那里肯放。【金夹批: 重沓写一句,见夺之久。】宋江在床边舍命的夺,婆惜死也不放。宋江狠命只一拽,倒拽出那把压衣刀子在席上,【金夹批: 春云三十展。】宋江便抢在手里。那婆娘见宋江抢刀在手,叫“黑三郎杀人也!”【容眉批: 好关目。】只这一声,提起宋江这个念头来。【金夹批: 叙事真有龙跳虎卧之能。O宋江之杀,从婆惜叫中来,婆惜之叫,从鸾刀中来,作者真已深达十二因缘法也。】那一肚皮气正没出处,婆惜却叫第二声时,宋江左手早按住那婆娘,右手却早刀落;去那婆惜颡子上只一勒,鲜血飞出,【容夹批: 佛。】那妇人兀自吼哩。宋江怕他不死,再复一刀,那颗头伶伶仃仃落在枕头上,【容眉批: 之是宋公明第一件好处。】【余评: 宋江到此,须是命运乖蹇,亦是天使入泊之机耳。况宋江乃义勇之人,岂肯耳受一贱妇之气,而所以杀婆惜,大丈夫当如此。】连忙取过招文袋,【金夹批: 招文袋取了。】抽出那封书来,便就残灯下烧了;【金夹批: 书烧了。O痴人读至此语,叹云可不早烧,圣叹闻之,不觉一笑。】【容夹批:迟些。】系上鸾带,【金夹批: 带系了。O只不见鸾刀下落。】走下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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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相关影视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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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连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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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些形象
新水浒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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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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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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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相声评书
http://www.5tps.com/play/128_46_1_62.html
田连元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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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扯淡的青春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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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16-08-23 17:53: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17-04-20 23:27:14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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