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连夜赶制出来的短篇，文废剧渣，欢迎入坑，坑品保证。
将军表妹实在太悲，心疼表妹一万次。
内容设定不喜勿喷，谢谢惠顾。
这只是个故事，我却入戏太深。

覆水
第一章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女孩子可以读书，可以习武，可以做生意，可以做官，可以打仗，可以做所有男人能做的事？”
“会的，总有一天。”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女孩子不再被关在宅子里，看着四面墙一面天，可以海阔天空任遨游？”
“会的，一定会的。”
“阿昭，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普通女孩也可以随意跳舞，不被歧视？”
“会的，你会是女孩子里最美的那个。”
“你能一眼认出我吗？”
“能。”
“阿昭，等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再做女人，来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
“没有他？”
“没有。”
“阿昭，我好高兴。”
……
“惜音等等，待驱走虎狼，我带你回家。”
……
“惜音——“叶昭忽然在床上坐起惊醒，满头大汗，眼神涣散着遮掩不住的撕痛。
脑海里还是梦中表妹逝去时那绝美如桃花般的面容，她就那么痴痴的望着自己，柔情似水，却刺痛得叶昭素来冷硬的心不停颤抖。
“叶昭，你怎么了？”夏玉瑾揉着眼睛坐起来，叶昭和他回京已经下半年了，回京途中，自己那唯一的孩子还是不堪重负，失了去。
他悲痛欲绝，虽说此事怨不得叶昭，但是母亲自从得知叶昭是因为长途奔波和战场操劳不顾自己孙儿安危，才失去了这个孩子，日日在自己耳边念叨叶昭的不好，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那个孩子，可能是此后唯一的孩子了。
夏玉瑾心里也是怨着叶昭的。
他喜欢着叶昭对他的无私付出，言听计从，喜欢她为国为民，大义凛然，喜欢她为自己出头，肯定自己，但是这一切喜欢，也抵不过一个孩子。
而那日夏玉瑾得知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原来叶昭对自己好，不过是为了偿债，这一切喜欢，便已经变了味。
这半年来他刻意冷落叶昭，杏花楼去了太多次，温柔乡里，觥筹交错，时候久了，忽然有些对自家的王妃索然无味起来。
如同今日两人虽然同塌而眠，却彼此相顾无言，各睡各的，夏玉瑾想起自己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便心生厌烦，叶昭也是每日沉默不语，没有想解释和缓和关系的念头，他更不想与这女人说话了。
“无事，梦魇了。”叶昭摇着头，看着面前夏玉瑾俊俏的脸，心里竟然生不出一丝曾经的情意。
她素来喜欢好看的人，比夏玉瑾还好看的，只有表妹一个。
表妹，表妹……她叶昭，竟然魔怔了吗？
眼前之人，是她的夫君，是她从小亏欠之人，夏玉瑾已经成为冲天之鹰，也原谅了年少犯错的自己，已经是三生有幸，她终于放下了曾经的心结，不在负债禹禹独行……
曾经她心中有家国百姓，大秦江山，更有舅父母嫂，夏玉瑾，她为了所有人去赎罪，却从未想过那个自己一直捧在胸口疼在心尖的表妹，今生今世亏欠惜音，无以为报，也，只能待来生娶她……
“你……哭了。”夏玉瑾指着叶昭的脸，惊道，那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的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那比爷们还爷们的叶昭，居然做个梦泪流满面。
叶昭摸了摸自己的脸，湿漉一片，竟是没有丝毫察觉的。
“原来……我哭了。”
失去了表妹的她，在丧子之痛中的悲切中，忽然就不会哭了。
原来她是如此想念她。
只怕，这感情，已经覆水难收。
夏玉瑾看不过她如此这般，忽然愤愤道:“叶昭，你若真的爱那你那表妹，你我今日就和离！我告诉你，你那蛇蝎表妹已经死了，你日日拉着个死人脸想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守寡了！”
叶昭看着他，不知为何，忽然想起那封和离书来。
如今，三年，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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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狐狸，你说，惜音希望我和郡王和离吗？”叶昭皱着眉坐在地上，琉璃色的眼眸闪动着悲怆。
面前一壶酒，一束白菊，一座“叶柳氏”的孤坟。
“将军啊，你可真是糊涂的厉害，这问题不在意表妹希不希望，你是自己愿不愿意啊。”狐狸皱着眉道，自从和秋水成亲后，他也是从良许久，今日被自家将军叫出来，面对如此棘手的事情，他也是不敢妄言。
更何况，如今更棘手的人，他还得想一想如何安置……这闹不好，将军可能会砍死自己。
“我？”
“正是你，将军，你对郡王，是补偿，还是情深不悔……你对表妹，到底是愧疚，还是爱？”
……
叶昭端坐在墓前，饮了口舅舅自庸关城芦苇荡下挖出来的陈年女儿红。
这酒，是昔年惜音亲手所酿，藏在窖中，又埋进土里，想等着她大军得胜归来那日与君痛饮的。
如今，酒还在，可是朱颜已改……
女儿红，女儿心事如血红，她想起表妹那被自己耽误的韶华，更回忆起自己那一句戏言误终生的话。
还记得那日为了送走表妹，她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
“我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是不忠，我顶撞父母，殴打兄长，是不孝，我横行霸道，杀人如麻，是不仁，我胡作非为，辜负朋友，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尽力改过，还妄想错上加错，瞒天下一辈子吗？！”
叶昭啊叶昭，她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表妹活着时，她耽误了表妹一生一世，如今她已经去了，还敢说自己爱上表妹吗？
若有来生，她宁愿负尽天下人，也许她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心愿。
她忽然就明白曾经的那首绣在手帕上的诗句了:一方锦帕与君知，横也丝来竖也丝。
她是如此想念她啊。
想到恨不得将整颗心掏出来捧到她面前;想到变成那多愁善感的女子，日日夜夜毫无征兆的落泪;想到脑海里都是她美艳无双的舞姿，魂牵梦绕，却，求而不得。
“将军，你爱不爱表妹，答案，在你自己心里。”
狐狸临走时说的话印在心里。
答案，在心里，可是破壳而出，需要多久。
没有那么多可是，即使表妹不在了，三年婚期已到，她亦有了答案。

贴吧是抽风了吗？我更一章它吞一章……

第二章剩下的部分。

？？？

更新。

第四章

这边，秋老虎领着许多话和几名军中旧识，兴师动众的闯进南平郡王府，想请叶昭做主，抓住胡青那个小****教训一番。
胡青和秋水平日里都最服将军，最怕将军，这婚事也是将军撮合的，加上秋老虎有一些怕冤枉自己的如意女婿，只能先让叶昭做个出头鸟。
“哎，这是怎么了？你们这般愁眉苦脸？”秋老虎一进来就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打个哈哈道。
秋华给自家爹爹使个眼色，秋老虎定眼一看，正是那墨迹未干的和离书。
“我靠……老夫来的好像不甚是时候……”
秋老虎感觉他自己的事情还是作罢为好，将军与郡王和离，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你来有什么事？”叶昭尬笑道。
“……老夫，老夫掐指一算，秋华啊你今日有喜事，老夫带自家闺女回去一下，没事，没事。”秋老虎刚想拉起秋华溜了，脚步还是停下补充一句，“恭喜将军恢复自由身，恭喜郡王摆脱将军。”
“……”叶昭和夏玉瑾相顾无言。
此事竟然就这么作罢，秋老虎想教训自己女婿这种事，与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和南平郡王夏玉瑾和离的事情一比简直芝麻粒大小，一时间上京城满城风雨，有的说南平郡王喜新厌旧，看上了杏花楼的头牌，还想娶回家门，将军忍无可忍提出和离;有的说叶昭居然喜欢女子，甘愿与南平郡王府内妾室私通;有的说将军对死去的表妹情根深种，见到郡王就恶心;更有甚者，还骂叶昭是不下蛋的母鸡，纸做的老虎。
这英雄还未到百年，人们就仿佛忘记了叶昭半年前还为国浴血奋战，以至于失去了腹内的孩子……
叶昭坐在叶府的凉亭内，周围竹影婆娑，暗香阵阵。
她用手帕轻轻的擦试着手中锋利宝剑，月光倾洒在剑刃之上，反射出一道寒光，映衬得她面容清冷傲然。
和离已经有小半个月了，几日前她就夏玉瑾进宫面见太后，亲自说明和离事项原因，太后看着自己，竟长叹一声，说道:
“叶昭，哀家本意想让你与玉瑾这孩子两两相补，成就一段佳话，却是没考虑到你那苦命的表妹，如今种种，是哀家错了，耽误了两段姻缘，罢了，你去吧。”
现如今她眼看着自己守护着的黎民百姓对自己冷嘲热讽，心里忽然有些悲凉。
那些人忘记她不要紧，她早已习惯，更不畏世人悠悠之口，但是，表妹为了大秦而死，却换来这些流言蜚语吗？
风波渐平，她已经收拾包袱，明日就启程去雍关城，她要回到和表妹长大的地方，回到表妹想去的芦苇荡，回到回不去的曾经。
“将军，胡军师来了。”
“请他进来吧。”叶昭疑惑着狐狸这家伙，平日里见自己能躲就躲，今天居然主动见她，真是怪事。

“拜见将军！”胡青一进来就作了个揖，面容愁苦。
叶昭见他这个样子，心下了然，冷冷的说道:“说吧，有什么事儿求我。”
“将军真是机智过人，一下子就知道我有事相求。”胡青讪笑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爷明天就动身回雍关城了。”叶昭不耐烦的挥挥手。
“可是因为表妹？”
“屁话，难不成因为你？”
胡青听后居然很是激动的抖了一下，然后压下情绪，皱着眉长呼短叹:“是这样的，将军，你是知道的，我胡青大本事没有，但是转转脑子，赚些闲钱还是可以的，我早些年拿这私房钱，在京外购置里一座宅子，然后，哈哈，男人嘛，你懂得，这宅子里还有几名丫鬟，却没成想我那老丈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此事，昨天我正忙里偷闲躲在宅子里，他乌泱泱领着一大帮子人闯进来，还告诉秋水说来捉奸……”
“所以呢？你想让我帮你劝劝秋老虎得过且过让你和秋水继续过日子，还是想让我做主帮你收了那些丫鬟？”叶昭翻了个白眼。
“将军，我胡青怎么会是那种喜新厌旧之人，我当时就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告诉了秋老虎，这丫鬟，是将军以前逛青楼救的，让我养着……”
“好你个狐狸，你把我卖的可真彻底！”
“将军，我也是事出有因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这不，秋老虎现在还拘着那丫鬟等将军证实呢，我跟他说我那宅子是你的……”胡青面不改色的说道，言语间满是求救之意。“将军，咱们是生死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小弟的婚姻大事就系此一身了。”
“老子不帮，你自己背着秋水养丫鬟，想让老子给你顶包，那里这么容易。”叶昭懒得理胡青的事，这狐狸诡计多端，绝对有更深的目的。
“听说将军明天就要启程去雍关城，正好路经我的宅子，就帮我这个忙吧！”
再不帮忙，他可怎么摆脱柳姑娘这个大活人，再不帮忙把着小姑奶奶请走，他和秋水可真是解释不清楚了，再不过去接那“心狠手辣”的表妹，他胡青和自己一家要被各路花花草草熏傻了。
想他胡青一世英名，一定是天妒英才，他怎么一管将军的事情，就各种倒霉透顶。
这几天他还不能让柳惜音知道外界的情况，宅子快被那女人拆了，表妹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他，以此破坏他和秋老虎的关系，秋老虎就是头猪，居然真的以为他胡青在外面偷腥。
胡青救柳惜音的时候，可没想过这位表妹，可真是位披着天仙皮的姑奶奶。
他可不是被曾经柳惜音对将军的深情感动，他现在只想将军赶紧收了这只妖孽。

原来柳小姐是披着天仙皮的姑奶奶，军师表示绝望。

第五章

以下是表妹的记忆:
柳惜音得知叶昭是女儿身，下定决心里上京城找叶昭表明心意，她不在意女子身份，只求长相厮守。谁知途中遇见百年难遇的洪水，冲散了自己和红莺，她被狐狸胡青所救。
柳惜音醒来的第一日，狐狸告诉她自己昏迷了很久，还失去了一些记忆，身体太虚弱，说服自己在他的宅子里修养。
柳惜音醒来的第二日，发现自己体内存留着大量的醉仙草残余，她询问胡青无果，于是着手治疗自己。
柳惜音住进宅子的半年，她看胡青居然真的想一直扣着自己，然后无意间发现原来胡青已经娶亲。
“阿昭若是知道我来上京了，肯定会来见我，如今这么久了还不来，胡青一定是隐瞒了真相，他这么做什么目的？”柳惜音日日想着此事，开始用培育的花花草草给胡青下药。
一次两次胡青还能分辨，时间久了，一边媳妇说自己身上都是胭脂味儿，与自己闹别扭，自己日日无神无力，一边柳惜音天天要求见将军，还得提防她又想给自己下什么花花草草。
就在昨天，也就是秋老虎带人抓奸的时候，柳惜音一下子认出秋老虎乃叶家军的部将。
“若是狐狸说的没错，我为了阿昭的名誉，事情未弄清之前，的确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
柳惜音想着，立即轻纱覆面，姿态妖娆的卧倒在胡青怀里。
“噗……”胡青一口茶喷出来，还没等他惊讶解释，秋老虎已经抓着他领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
“好你个胡青，老夫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是个背地里偷腥的猫！老夫女儿哪点不好，你竟敢在外面养女人！”
胡军师欲哭无泪。
岳父大人，您看不出她是柳惜音吗？
行吧，他立刻去找将军！
柳惜音欣赏着自己搞出来的情景，心里暗爽无比。
想阻止她和阿昭相聚，当她傻吗？这下胡青就乖乖请阿昭过来吧。
柳惜音面纱掩下绝美面容，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像一株灼灼盛开的罂粟花。
只是大脑总是一阵一阵的疼痛，柳惜音下意识的抚额，总感觉自己好像曾经做了很多事，却又忘记了……
她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给自己下醉仙草呢？
柳惜音一想到这一点，心里就忽然泛起酸涩，呼吸困难。
她一定要搞清楚，此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正好，刚制成的迷心香对秋老虎实验一番，看看能不能把他催眠住套些话。

胡青眼看着叶昭终于答应明天一早去自己的宅子里看看，激动得迈着大步就赶回家里。
“终于能和秋水解释清楚了，终于能摆脱柳惜音了。”胡青还幻想着以后再也不掺和将军的事情，然后将军和表妹过自己的小日子，说不定他胡青还有功该赏。忽然间头晕目眩，昏了过去。
“柳惜音……”胡青晕倒前喃喃道。
须臾间，一道绝色姣好的身影出现在胡青面前，她艳色旖旎的眼眸里却满是悲痛，如滚滚波涛，吞噬一切。
“我为什么要想起来，我现在的身体，我曾经的经历，脏到我自己都心生厌恶……我在一天，阿昭就永远不会幸福啊。”
柳惜音绝望的低语，她下定了决心一般，将胡青扶起拖到附近的客栈里，这迷魂香可以让人昏睡整整两天两夜，足够了，足够她好好和她的阿昭道个别，足够她再看她一眼，从此后会无期。
而胡青醒来，想必也会明白她的意思，不会告诉阿昭她还活着。
她怎么可以破坏阿昭的幸福……阿昭那么爱夏玉瑾，现在他们更是经历了风风雨雨，情比金坚。秋老虎已经说了，如今所有人都认为她柳惜音已死，她现在是一个不知名的丫鬟舞女，又何必再出现？
她的脑海里还记得阿昭对自己说的话，她已经满足了啊……
“阿昭，等到了那一天，你不要再做女人，来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
“没有他？”
“没有。”
阿昭不能因为自己愧疚一生，阿昭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爱她到失去自己，阿昭只可以安稳的当自己的南平王妃。
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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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总而言之，将军，明日你见了那丫鬟，你就知道我的目的了，我可真不敢骗您。”
叶昭回想起昨晚胡青的话，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不能直说，非要赶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耽误时间。
她一袭白衣，英姿飒爽，背着小包袱，策马到上京郊外，眼前是一片翠竹林，清风吹拂，发出低沉的声响，无声无息间一缕幽香传来，沁人心脾的柔和，让叶昭的心仿佛陷入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里。
竹林边际露出一座精致秀丽的小宅。
“这狐狸，真是找个好处所。”叶昭下马微笑道。
不知为何，叶昭感觉似乎越发接近，自己的心就越发温柔。
“将军不用过去了。”一道清澈的声音传来，熟悉而陌生。
柳惜音从竹林深处走出来，她的脸上覆着轻纱，却掩盖不住一双如墨似玉的眼眸，水洗似的剔透纯净，一身洁白的广袖长裙，绣着银光闪闪的花纹，腰肢间匝着的腰带流珠闪烁，让她如弱柳扶风，明艳惑人。
她的面容是带着温柔的笑意的，但是叶昭看不见。
她的身上是有着梦见花的味道的，梦见花，如梦如幻，让人如同醉酒般清醒而糊涂。于是叶昭明明觉得她就是柳惜音，却死也想不起来面前这个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妹。
而柳惜音却痴痴的望着面前的人。
她的阿昭还是那么好看。
她的阿昭眉眼还是如此俊逸，她知道她喜欢白衣，她骑着踏雪，这些都是她爱的。
“姑娘是何人？”叶昭迷惑的问道。
“妾身就是军师让你见的人……”柳惜音凝视着叶昭，轻柔的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于是她用力攥紧拳头。
叶昭在这样的眼眸注视下，寒星般明亮的眸子变得柔和而迷醉，琉璃色的瞳孔反映出柳惜音的身姿。
“阿昭……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要求吗？”
“那次穿针，还是我赢了呢。”
“我想要你忘了我，我想……再为你跳一支舞。”
叶昭只觉得自己的思绪都被泡到一壶桃花酿里，甜甜的，让她想沉沉睡去，然后，她就看到了柳惜音的舞。

小时候柳惜音听母亲说过，女儿家莫轻舞，一舞一生为一人，太过伤情。
可是，她愿意为阿昭跳一辈子舞，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从竹叶间漏下的斑驳光影落在她雪白裙曳上，为她清冷的身姿添上几分温暖妖冶。
发髻泄下的三千青丝被玉簪绾着，柔顺的散落在脑后，水袖轻扬，随着柔缓变化的舞姿轻轻倾斜，仿佛跳动的精灵。
一阵风忽然拂过，她如同振翅而飞的鸾鸟，九天翱翔的凤翎。
叶昭不由自主勾起嘴角，感觉这梦为何如此甜蜜，她竟然看到了惜音再给自己跳舞，日思夜想的人竟出现在面前，叶昭所有的坚强和冷硬忽然坚冰化水，这半年那个面对着其他人的淡漠冷然的叶将军，失去了孩子的母亲，失去了深爱之人的女人，面对流言蜚语面不改色的叶昭，现在仿佛无助的幼童，无声的哭出来。
“惜音，我好想你。”千言万语,抵不过一句“我好想你”，叶昭无意识的喃喃，她的手不敢碰到柳惜音的身体，生怕这个梦被惊醒成空，只能抓住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什么感情再也囚禁不住。声音如同情人间最轻柔的私语，低低的，酝酿着最刻苦铭心的情感。
叶昭的眼睛骤然一凉，柳惜音不再伪装，褪下面纱，轻轻的吻到她眼睛上。
“别哭，阿昭，我不想让你难过。”她用力的揽住叶昭的脖颈，阖住双眼，忽然感觉唇上印上一阵柔软。
叶昭反扣住她的腰肢，凝视着她红霞染过的眼角，眉目如画，浓密的睫毛轻颤，一双水润的眸子仿佛宝石般珍贵迷人，带着欲说还休的水色，叶昭吻得缠绵悱恻。
将军不仅可以在战场上攻城略地，唇舌之间，也可以轻易击垮她的堡垒。
无数次幻想过的画面，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奢望，曾经在梦里才能实现的亲吻。阿昭冷冽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柳惜音感觉中了梦见花香的不是阿昭，而是自己。
阿昭颤抖的睫毛像一把柔软的小刷子，羽毛一样，一点一点的冲荡在她的心头。
阿昭的唇瓣冰凉而柔软，但是她的呼吸却烫得她的心口发酸。
所有的所有，决堤的感情冲垮一切，让她甚至想要放肆的大哭。
此生情不多，
可是她从未保留，
似覆水难收。

第七章

叶昭醒来的时候，两滴冰凉的泪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
她仔细的想了想，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为什么会哭呢？只是觉得胸口闷得发涨，酸涩的低吟哽咽在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她不是来帮狐狸调节婚姻关系的吗，为什么居然在狐狸家门口睡着了？
踏雪打了个响鼻，仿佛焦虑般的围着自己绕来绕去，如同某种暗喻，可是她看不懂。
好像做了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梦里还有惜音的笑脸，好像，她尝到了甜甜的不知名的味道。
“将军，你终于来了！”秋老虎刚从柳惜音的迷香中醒过来，一出大门就看见叶昭一脸茫然的回味着什么。
叶昭的思绪被拉回来，说道:“据说您老抓了狐狸的小情人？其实吧，这个不是狐狸的错，那个女子是我从青楼救出来的，准备过段时间安置，先让胡青照顾着。”
“可是将军，那女子不知为何已经走了。”秋老虎愤愤的说，“还给我们下了迷香。”
“那你们可真**。”叶昭摆出个笑脸，准备讹人，“既然如此，本将军的宅子今日就收回来了，你让狐狸把这地方还给我。”
“原来这真的是将军的私宅……”秋老虎终于发现自己冤枉了女婿。
虽然这的确是胡青的宅子，叶昭觉得自己的部下还没自己十分之一的脑子。
“狐狸呢？”叶昭忽然发现今天还没看见他，这小子又去哪逍遥了，不知道她今天打算回雍关城吗？
“他可能怕老夫揍他跑了吧，”秋老虎尴尬的挠头，“昨天也没看见他回家。”
“不太对劲，”叶昭的脑海里忽然划过一道闪电，她的脸脸迅速的苍白下去，琉璃色的眼眸一点点加深，再被水色浸染，变得深邃无比。
她终于想起那不知名的甜味是什么了。
封存在记忆最深处的禁忌被掀了起来，那些灰尘扬起，模糊中勾勒出一个年少的夏天。
“惜音……”

八年前，蛮金入侵烧杀掳掠，连破黑山十八州，当时驻守漠北的镇国公威武大将军叶忠奉旨，率三十万大军出征，临行前皇上赐宴琼林阁，赐丹书铁劵，赐精忠报国牌匾。
那是叶昭第一次上战场，临行前，她前往表妹柳惜音住处，少年风流，策马啸风，美人如玉，剑意如虹。
她从小把自己当男儿般无拘无束肆意妄为，想起戏折子里说的:“学就西川八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得意之际心里既带着期待，又忐忑不安。
“我若是告诉表妹我是女儿身，明日就是战场上的巾帼英雄，她肯定得吓坏了……”叶昭低声自语，轻车熟路的翻墙溜进表妹家的后宅。
表妹成日里偷偷练舞的梧桐树下没有人在，正值盛夏，蔷薇花开，艳色妖娆。多少个日夜，她安静的坐在凉亭的石椅上，目光凝视着翩翩起舞的表妹，她见过最美的女孩儿，就是她的表妹，比小时候在王府后院调戏的小女孩还漂亮的多，她见过最美的场景，就是表妹跳舞的样子。
那时候叶昭觉得，她可能得了不治之症，若是看不见表妹的身影，就焦虑不堪，胡乱发脾气。
情窦初开的年纪，一切都泛着甜蜜香软的气息。
叶昭第一次走进表妹的闺房。
青纱帐，碧橱窗，百宝阁、玲珑架，还有熟睡的表妹。原来女孩子的闺房和自己的截然不同，也和父兄满是刀枪棍棒的房间不一样。
叶昭脚步清缓的靠近表妹，生怕惊醒了梦中的美人。
那时候柳惜音才刚过了金钗之年，可惜叶昭不会读诗，否则这正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睡梦中的表妹看起来比平日里更娇柔软糯，虽然身体有些瘦弱，但是削肩细腰，身段已经初露雏形，胸前也如同花苞儿一般的羞涩鼓起。
青丝如云，眉目如画，轻轻的蹙着，粉色的唇瓣抿成一个诱人的弧度，仿佛惑人的妖精。
叶昭不知为何，忽然口干舌燥，感觉从小腹升起一团火，然后不由自主的靠近表妹的唇。
这和曾经一次次装成混小子偷香窃玉是不一样的，她感觉自己心跳如鼓，想要低吟一声“惜音”却不知为何说不出来。
她想尝尝那张唇的味道。
鬼使神差，仿佛魔怔。
叶昭俯下身去，薄软的唇准确的覆上眼前的一抹绯色，触之绵软而清凉，仿佛儿时偷喝了父亲的桃花醉，让人忍不住想要吮吸更多。
叶昭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却控制不住的试探着，辗转着，想要尝到更多的甜蜜，直至呼吸困难，表妹的面容泛起一丝娇红，她才反应过来般睁大双眼。
年少的叶昭眼里还带着惊恐和茫然，她分不清这感情是什么，只能无措的向后退去。
她叶昭是女子，表妹也是，她做的事情违背伦理纲常，毁人闺誉，她对表妹的感情更是会害死表妹，说出去会遭五雷轰顶，万劫不复。
叶昭只恨不得一巴掌扇醒自己……

次日，叶昭奔赴战场，不告而别。
镇国公之子，年仅十六岁的叶昭自请先锋，先身士卒，率五千铁骑巧计破蛮金两万大军，俘虏蛮金将领呼呼帖耳……
一年后，蛮金集结附近八个部落，设下埋伏，大秦军将领王善水中计，大败，镇国公叶忠为守边关，中箭身亡，长子叶雄阵亡，次子叶杰阵亡，蛮金屠城，镇国公夫人不甘受辱，当场自尽。
天下大乱，边关告急，直逼京城。
叶昭继承父志，临危受命，封镇北将军，率军出战，带三千铁骑突袭蛮金十万大军，独自直闯敌阵，杀数千人，斩蛮金名将塔坦，三进三出，敌军闻风丧胆，逼蛮金王败退百里。
后转甘都城，纠结三万骑军，布阵重征，数度突袭，分股绞杀蛮金部队，血流成河，号称“活阎王”。蛮金歌谣纷纷传唱 “阎王到，沙漠红，漠北的男儿化白骨，漠北的小儿不夜啼……”
那一别，就是辗转奔波，餐风饮露;
那一别，就是冰天雪地，风灌银甲;
那一别，就是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那一别，就是关山万里，半生殊途。
那些年她将那个情窦初开的吻藏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将那份感情寄托在看不见光的角落，任由它扬灰洒尘，将表妹的信笺一封封，一件件，从不懂，到不懂装懂，读了一遍又一遍，心底落下看不见的泪痕无数，将表妹亲手缝制的棉衣穿在最里面，贴近心脏靠着胸口。
刀剑无眼，战场上处处皆是生离死别，她是将军，用冰冷无情的琉璃眼眸冻结萌生的爱意，用狰狞的鬼面掩盖一切情绪……
那么多年了，时间久到她已经可以抽身冷眼旁观，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叶昭啊叶昭，她骗得了天下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柳惜音爱叶昭，叶昭无法回应;
叶昭爱柳惜音，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

这章可能是费力不讨好的剧情，没什么内容和推进，但是实在是我私心想写出将军内心隐藏的无法说出口的禁忌，因为原著中将军真是人比腿直不娶何撩，仿佛表妹一腔诗意喂了狗，但是将军也曾鲜衣怒马少年时，她只是不敢，不敢真的去爱表妹，她怕毁了表妹，她负着一切而不发一言，漫漫长路，一人独行。

第八章

很久之后的年岁里，天知道那次表妹因为夏玉瑾和自己，悬起三尺白绫，昏死过去的时候，她的心里有多恐惧。
然后时隔那么久，她再一次尝到那抹甜，即使只是片刻的温存，即使只是将自己的呼吸渡给身下的表妹，她却贪图那一瞬间的温度，迟迟不愿离开。
叶昭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她可以完美的克制自己的欲望，更没有人发现她对表妹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叫一次惜音表妹，就用撕痛提醒自己，面前的女孩是她发誓要护得周全的妹妹;而她叫她一次“阿昭”，她的心就一次次的剧烈颤抖。
她此生不负天下人，却负尽柳惜音一世。
叶昭抚摸唇角，那里还存留着些许的甜，正是惜音的味道。
能让她完全没有察觉而中药的人，能让她睡着做梦的人，这世上除了惜音别无他人。
表妹还活着，那定然是她给秋老虎下迷药……为何要下迷药，为何活在而不愿意见自己？
叶昭寒星般清冷的琉璃色眸子闪过什么，然后越来越清晰明亮。
此事的关键，在于狐狸。
“狐狸呢，给我把狐狸找出来，老子剁死他！”叶昭大吼一声。
她难过，她绝望，她悲怆，但是即使她再一次离她而去，得知惜音还活着的信息还是让叶昭内心狂喜。
半年前那场战争，她没有做到自己的诺言。
大秦大获全胜，东夏王战中身亡，大皇子哈尔墩退，三皇子伊诺伤，叶昭强忍痛意，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却引得胎动，此役刚结束就跌落马下，昏迷不醒。
狐狸负责打扫战场，地牢敛尸，回报她说:一股东夏残军火烧地牢，毁了一切……
叶昭以为她的惜音死无全尸，扬灰疆场，悲痛欲绝，与归朝途中滑胎。
她曾经拥有一切，却不懂珍惜;
她后来失去了一切，只剩下至亲一人。
当你不再拥有，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忘记。
而如今这场战役，她必将履负诺言……
带她回家！

“禀告将军，我部已经在幽云关设卡，并无柳姑娘踪迹。”
“启禀将军，我部回报，澜州没有柳姑娘路过的迹象。”
“将军，雍关城来报，表小姐并未回家，也没有联系任何旧时故人。”
“叶将军，我部监察西蛮各旗，并没有发现惜音姑娘。”
一道道急报传进竹林小宅，叶昭面无表情，舞动着手中的秋水长剑，白衣如雪，上面绣着蔷薇花纹，冷银色束腰剪裁腰身柔韧，她剑一样锋利的眉毛落入几簇乌发中，周身冷冽清寒，手中剑越来越快，眼里的急切越发明显。
“馊”的一声，剑尖直逼旁边胡青的瞳孔。
“咳咳……将军好剑法，好剑法。”被灌了三大壶解药才转醒的胡青小心翼翼用指头的将剑尖一寸一寸的往外挪，笑得一脸讪然。
“知情不报，当斩，狐狸，若我找不回惜音，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叶昭咬紧牙关一字一顿。
胡青欲哭无泪。
叶昭收剑入鞘，转回头凝视着胡青这座私宅。
惜音曾在此处修养了整整半年，这里一花一木，都充斥着她的气息，让叶昭战栗般思念。
“惜音想隐瞒身份，靠军队是找不到的……”叶昭沉吟片刻，目光更加深情的望了一眼柳惜音曾住过的房间，将她记在心里，随即转身离开。
“将军，你要去哪？”胡青赶忙问。
“关山万里，寻她回家。”叶昭头也不回道。
胡青倒吸一口凉气。

叶昭离开上京的时候，嫂子领着侄子叶念北和爷爷，军中旧部都来了。
夏玉瑾说了句“保重”，来了又走，还是曾经纨绔的模样，却有一番成熟的味道。
他是骨子里温柔的人，即使有过怨懑，还是那个善良正直的南平郡王。
如此便好。
她牵着踏雪，目光温和剔透，披着雪白的袍子，盛夏落雨，一点点浸透她乌黑的发，衣衫的边角。
“嫂子，带念北回去吧，小孩子淋雨怕是要着凉了，”叶昭劝道。
“将军何必管我，正如你不愿意回来，我和念北也不愿意回家去，淋淋雨，也是好事。”嫂子平静的说，眼里却满是执拗。
“小昭是去找我的孙媳妇吗？”爷爷老顽童似的问道。
“是啊爷爷，等我找回惜音，让她来见你，当你的孙媳妇。”叶昭笑的一脸温柔明艳，仿佛还是曾经那不羁少年。
“那好好好，惜音啊，爷爷知道，人家可是好姑娘，自小与你一同长大，还是你表妹，肯定是你又欺负她，可要赶紧找回来善待她。”爷爷连忙说。
“那是自然。”叶昭眯起眼睛，仿佛阳光刺目，让她笑中带泪。
嫂子默默的擦了擦眼角的浸出泪滴。

叶昭爱柳惜音，很爱很爱，爱到没有办法停止，所以只好继续爱。
此生，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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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有人说，死过一次的人，才能懂得什么是爱。
醉仙草的醉生梦死让她仿佛死了一次，然后她忽然觉得，阿昭的幸福，甚至可以比自己的爱更重要。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叶昭。
她以为自己会时时刻刻恨着阿昭，提醒阿昭，让她永永远远记住对自己的伤害和痛苦，就像她对她的爱一样，一生一世在痛苦中折腾…让她至死也忘不了自己，让爱与恨纠缠到永远——
而如今，良人寻遍千山万水，骑着白马，四蹄踏雪，飞驰如电，在漫天桃花下驻马，轻轻牵起她的手，用最灿烂的微笑说：“我回来了。”
正是梦里的场景，却在此时此刻发生着。
“惜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叶昭的声音沙哑，却透着无尽欢愉，她飞跃下马，周身风尘仆仆，不像是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如同一名凡夫俗子，过路苦旅。
四月泗水，灼灼桃花，那树下白衣女子丰神俊朗，有片片桃花纷飞到她的衣袍上，让她仿佛恒古就存在着，从未改变自己的目光和感情。她面前的女子身着月白纱裙，雪白萝衫，周身上下只有如云的秀发是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的，那绝美的容貌让人呼吸一窒，精致的眉眼宛如天上星月，人间难闻。
一如曾经八年未见的惜音，刚来南平郡王府，让她心悸的时候。千帆历尽，仿佛什么都没变，仿佛什么都变了。
她找了她一年，从竹影婆娑到秋来苇荡，从春水瑟瑟到雪洒西洲，寒来暑往，寻遍漠北的大漠孤烟，雍关城她们年少的每一处角落，直至今日，她不远万里来到泗水，听说这里桃花正好，十里妖娆。
她找到了她，在漫天桃花桃花下。
“阿昭……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柳惜音凝视着面前心心念念半生的人，哽咽的说，她水墨般的眼眸升起腾腾雾气，让叶昭心疼的恨不得自己掉块肉。
“我好想你……”叶昭泛红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滚下泪来，她颤抖的扣住柳惜音的腰肢，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怕着再是一个梦，梦醒后跌落成空，只剩下心碎。
她一点点收缩自己揽着她的胳膊，如同想要把她嵌入骨血。
她俊朗的脸上一切的冷硬，坚强，都一块块化为碎片，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思念，悔恨，和爱。
“你知道吗，这一年我都在反复的做一个梦，我梦见我送你回漠北那天晚上，我对你说:决定已下，不管是好是坏，我愿接受一切结果。”叶昭低声言语，将下巴搭在柳惜音消瘦的肩膀上，硌得自己生疼，却甘之如饴。
“我承担不起的，也接受不住……我叶昭，根本承担不起……你疼吗，惜音，你疼吗。”她的声音更加沙哑，吐字越发困难，眼泪越落越多，仿佛二十七年化为男儿不曾落的泪，都在此刻化作决堤的洪水。
“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日一别，竟然真的……差一点生离死别，而我却优柔的不敢说，我爱你。”
“惜音，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