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秀满哥，不好了，你看看这个消息”
一大早金英敏就急躁的闯入了李秀满的办公室，手上拿着一份报纸。不过他一进来，看见李秀满已经在看那份报纸，也就安心下来。至少，这件事李秀满已经知晓了，他们需要进行的是商量对策。李秀满盯着那份报纸，怒极反笑。
“她居然回来了，以这样的方式。”
“她要是一直待在韩国，怎么会同意郑秀晶续约？而且，这孩子就像是定时炸弹一样，我总担心她会报复”
“这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放过秀晶，否则老师您知道的，我有能力毁了sm。”
当时郑秀妍的话还像在自己耳边，李秀满当然比金英敏更知道，要是没有郑秀晶，该有多危险。
“秀满哥，你想个办法啊，明明之前已经说过多次没有联系，突然爆出来，这些报社事先没有问我们的意见，这对方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慌什么？”
金英敏一直慌张让李秀满出声低喝，真是一个做不了大事的人，和他哥哥比差太多。平日里想着怎么暗地夺权，一碰见事了第一个想的是找人出谋划策。不过也难怪，要是金英敏太聪明，又怎么能成为他执掌权力的傀儡。
“现在我们需要担心的不是郑秀妍或者她父亲，而是，尹理事那边。至于郑秀妍以这种形式明目张胆的回来，有人比你还慌，还生气。她回来对我们是祸福难测，对他们，是大祸临头。”
“你说的是？”
李秀满但笑不语，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真当他这些年在政界商界就只是献金谄媚了吗？那些人想做什么，让什么人做，他一清二楚。只不过，掀不起波澜罢了。
报纸上的头条，娱乐版和商业版都是同样的内容。
“郑秀妍回韩，与少时队长深夜会面”
“郑秀妍回韩，被爆公司并购于武正财团”
“**！”
某个不起眼的写字楼里一处隐秘的会议室，一个中年男子雷霆大怒，打碎了本来端上来的茶杯，他的属下们纷纷低头认错。不敢有半点言语。
“李正泰！”
“是”
“你做的是什么？不是说绝无问题吗？”
中年男子显然还在气头上，将手上拿到的早报扔在了李正泰的脚前。本来想要给新国家党多拉些同情票，以方便下次国会议员选举时能够再次获得多数席位。结果现在计划落败，还白白让文在寅他们拿到这笔政治献金。
“是属下预判失误，属下以为郑景生不会这么武断，至少是要等郑秀妍回去，才..”
“他是谁？他是按常理出牌的普通人吗？他会安静的等着你去查他吗？愚蠢！”
男子走到李正泰的面前，把李正泰骂的直不起腰，只能一直埋着头，不敢有一丝的抱怨。郑景生，这笔账，我会找你算！
“看来现在势运是在他们那边，广一你也不要在责怪他们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只要盯上他们，还怕有查不到的一天吗？”
会议室里端坐的另一个高官，年纪长于刚才的男子，人也稳重很多，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也只是淡定的笑笑，然后又用缓慢的语气安排
“李正泰君”
“是”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有办法让郑景生不好过”
“是的，属下一定会努力的”
“希望下一次等待正泰君的，是庆功会。”
上位者带着淡淡的关怀却吓得李正泰连连低头称是，这一切都如吴成赫所言，一旦行将踏错，他就绝无翻身的可能。说到底这一场博弈，他赌上的是自己所有的资本。
“下去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是”
首尔今日的天气又是阴天，乌云密布，愁色渐现。
“西卡姐姐....你怎么不进来休息”
等待了一个晚上最终因医生强制注射药物而困乏的林允儿，一醒来就慢慢起身想打开门去外面问问门外的保镖，郑秀妍什么时候回来，结果却看见了孤身一人躺在门外椅子上用自己的外套当被子的郑秀妍。
“嗯，没事，昨晚回来的太晚了，再进去我怕打扰你休息。”
郑秀妍被允儿的声音叫醒，朦胧的睁开眼看到允儿心疼的蹲下身望着自己，也就支起身子拍了拍允儿放在椅子上的手。
“对不起，姐姐。”
“因为我，让姐姐和泰妍姐姐产生了误会和恨意”
“允儿，不要这样说，我和她从来不是因为任何人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我们自己而已。”
郑秀妍认真的看着林允儿那双盈泪的双眼，她欠这孩子的很多，她不愿意再让允儿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不曾安分的妄想者。
“姐姐，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明明知道你爱的是谁，却疯了般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林允儿的眼睛很深，深到郑秀妍一眼望去，就被陷入难以自拔，就连思绪也只能随着她走。
“如果要恨，就恨我吧。不要伤害自己，我欠你的够多了。”
“泰妍，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美英翻遍了宿舍每一个角落，找到了她们准备好的各自房间的备用钥匙，打开从回来后一直紧闭的金泰妍的房间。果不其然，金泰妍躲在房屋的一角，旁边手机的灯光不灭。黄美英叹了口气，蹲到金泰妍身边，用她低沉的嗓音温软的问着。
“帕尼，西卡她放下了，是真的，我感觉到了，你看到了吗？她走时看我的眼神。”
金泰妍的双眼没有焦距，只是抓着黄美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绝望而不甘。郑秀妍啊，她那双眼从来没用那种情绪望过金泰妍，陌生而冷淡，不是爱，不是恨，是一滩再为平静不过的死水。她从未相信过，在她的余生，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完成一个圆圈似的命运。
“泰妍啊，我说过的，你斗不过她的父亲，你怎么敢去招惹她？”
“招惹？帕尼，那是，爱啊，我，还爱着她啊”
什么哥哥妹妹，什么自由事业，她最想要的，是那个曾一直在她身旁追着她走的人啊，从15岁到现在，从未改变过的，最难以启齿的，关于她们的爱情。

(五十二）
“招惹？帕尼，那是，爱啊，我，还爱着她啊”
金泰妍苦笑的说着，话音落下后，抓着黄美英双臂的手，慢慢的失去了力气，转而看着由紧闭的窗帘间漏出了房间里唯一的光。借着那光，得到了回到过去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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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2004年，因为拿到了sm歌唱大赛的冠军，她一个人和父母道别，去了韩国的首都首尔，进入了当时最为鼎盛的演艺会社，SM。那会儿的练习生都是各自分了辈分派系等等一系列将她远远隔开的等级的，她才进入公司时，就像是一颗不起眼的星星被放置在了天空的一个角落，就算竭力的绽放着自己的光，可似乎在身旁的人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大概两个星期后，她渐渐适应了这样平凡的角色，把母亲走之前告诉她的那句“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跟人争论”奉为金科玉律，让那些想要找茬的前辈都不知道该以什么借口整治这个新人。所以像她这种谨慎的性格，当然不会到处八卦的打听前辈们的恩恩怨怨功勋过错。自然也没可能认识那个经常出现在室友们夜谈中的资历很老冷面冰山的练习生前辈郑秀妍，只是在一天日常的去练习室时，看到一个女孩痛的在地下蜷缩着站不起来，她好心的上前，蹲下身去想要拉她起来。
“别碰我!”
那女孩捂着肚子，冷汗直流，可话语里确实是绝对的抗拒和拒绝。金泰妍的手僵在了原处，她才从全州来首尔不久，一个人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独自存活，平时也见惯了那些练习生中有着显赫家世的人欺凌的手段。为了自保，她也一直都恪守好自己的本分，认真的练习，认真的做着被练习生前辈吩咐的事，不去攀附谁，也不跟着欺负谁。不过一次慈悲心泛滥，还碰上了一个冷漠的冰山。
“呃...”
金泰妍本来收回手，转身想要去打开练习室的门，既然她不想让自己帮忙，那她也没必要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刚走到门口，就又听到女孩在后面一声痛苦的呻吟。金泰妍皱了皱眉，看她样子却是痛的不轻，额头上的细汗密布，是一般的胃痛还好说，可如果胃出血，她要是不去救，万一有什么事，她就要内疚一辈子了。最后金泰妍还是下了决心，就算被这个看起来不懂礼貌的人骂了，也要把她送去医院看看。于是金泰妍转过身，走到那女孩身边，不问她的意见直接把她扶了起来，结果没料到女孩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竟然把她推到了一边，然后送了句
“滚，不要你们的假惺惺”
女孩似乎很抗拒陌生人的关心，金泰妍懒得去探究她的过去是不是因为周围这些人而受过伤害，看了一眼几乎快把嘴唇咬出血的女孩，无语的长叹了口气，这人可真麻烦。
“你还是省点力气，免得痛晕过去吧”
她挽起袖子，一把抱住女孩，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就这样半带着她出了练习室。虽说知道这里不拼就不能出人头地，但这么不要命的拼法，还是不要了吧。最开始那女孩还别扭的的挣扎，后来可能确实忍不住腹中绞痛，意识越来越弱。金泰妍打了个车，带她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医院，挂号检查，好像两个人是认识很久的好朋友一样，但其实她与那女孩一点多余的交流都没有，只是因为挂号而知道了这个冰山的名字叫做郑秀妍。刚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金泰妍心里沉了一下，原来她就是室友们讨论的人，那个已经有了四年练习生涯的强有力竞争者，不过比起她的实力，更为广为流传的，是她冷淡极了的脸庞和生人勿近的气场。果然，今天的相处坐实了此前的传闻。
“你叫什么？”
好像是看了她很久，郑秀妍终于虚弱的吐出她的问题。
“我？金泰妍，两个星期前才来”
“呵，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从全州来的练习生”
虽然身体还是虚弱，可郑秀妍嘲讽的功夫却丝毫不弱，她言语中的轻蔑让金泰妍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她瞪了郑秀妍一眼，不悦的向刚才郑秀妍的话表示不满。
“就算再怎么冷血，不懂与人相处，谢谢总是会说的吧，我看你疼得很，把你送到医院，是为了让你嘲笑我是个乡下人吗？”
郑秀妍捂着肚子，奇迹般没有反驳金泰妍的话，因为她敏锐的捕捉到了泰妍的愤怒，出离一般的愤怒，那是自尊心在作祟。金泰妍本来还想如果郑秀妍再回什么话，就再狠狠骂她一顿，然后丢下她回去继续练习。但结果是，郑秀妍没有再说话，双方的交谈也就就此结束，直到医生把检查报告拿出来，跟她嘱咐了要注意怎样的问题。
“你..你们干什么”
那件事过后很久，金泰妍也没和郑秀妍有再次相逢的机会。金泰妍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学好自己该学的东西，她自以为一切都进展的很顺利。直到有一天，在清扫完练习室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几个跟自己在一个歌唱组的人包围起来，她才知道她错了，有些东西，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一个全州来的，就凭一个拿不出台面的比赛，也妄想在首尔占有一席之地？真是白日做梦，你以为你真能出道？”
一个女生刻薄的说着，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女生就要动作打过去，突然背后传来阵阵凉意，她下意识的回头望望，竟然是那个冰山，她冷冷的站在自己身后，盯着她的动作。
“西，西卡前辈...”
显然女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还以为是老师或者是工作人员，要是被她们看见，自己可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但其实，身后出现的是郑秀妍的事实，也让她没感到多少轻松。
“下次我再见到，就不会这么温柔了”
郑秀妍还是没表情，她看见这些欺软怕硬的人更是如此。
“前辈，我们只是在教新人该怎么学习。”
“是，确实应该这样。”
任何新来的练习生，都会经历一段被前辈们教训的阶段，可以说是欺压也可以说是无聊日子的消遣。总之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可以幸免。虽然郑秀妍十分厌恶这样等级的社会，但就连她自己都不自觉的觉得逗弄新人是她漫长练习生的调味品。
“但刚才the one老师让我过来叫金泰妍，金泰妍，等练完歌了，再回来打扫练习室吧，现在跟我走。”
听到是老师叫人，这些练习生们当然不敢扣人了。郑秀妍顺利的带着金泰妍离开了本来为金泰妍设计好的一场戏。主角都走了，练习生们当然也都无聊的四散开去。
“老师没叫我吧？昨天都已经跟我说过了，他过几天才会来公司。”
“是吗？那我记错了。”
金泰妍一直沉默，直到走出了练习室，和郑秀妍并肩走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郑秀妍倒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只是抬手挠了下眉角，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算不是今天，她们早晚都会找时间教训我的”
“我知道”
“那是今天还是明天，有区别吗？”
金泰妍停下来，看着郑秀妍在前走的背影淡淡的问道。其实金泰妍顾虑的东西，郑秀妍怎么会想不到。当年她才进公司当练习室，也受了前辈的照顾，但同样是因为这样的照顾，让她在前辈看不到的地方，吃了很多苦，她不说，别人不会知道。
“就当我还你一个人情咯，我不喜欢欠谁。”
郑秀妍长叹一口气，这个新人真是不简单，见过许多只要有熟识的前辈就使劲巴结的练习生，像金泰妍这种把她的照顾当作是可有可无的东西的，还真不多见。
“我不需要谁的施舍”
金泰妍说罢转身没有再顾忌郑秀妍的反应，郑秀妍听到这句话后，却反应极快的抓住了金泰妍的手，很认真的对金泰妍说道。
“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准确的说，我从来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这是生长在美国的郑秀妍和她周围的练习生最大的不同，她虽然被强行植入了关于前后辈的尊卑，但却从骨子里反对这一套奴性的思维方式。没有谁生来就是尊贵或是贫贱的，任何人都无法决定别人的人生，为什么要带着自己的思想去轻贱他人？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看着当时留着长发的金希澈会觉得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而她却能对待一个平常人一样的跟金希澈打招呼，因为在她眼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泰妍，那天我的话没说完，我想说的是，原来你就是那个新人，我很喜欢你的声音，很喜欢。”
她的眼神很笃定，泰妍看了看被她抓住的手，眼神顺而向上，对上了她的目光。那是金泰妍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原来她的音乐真的能够为人所爱慕和喜欢。
——————————————
“太久了，这么多年听了那么多次很喜欢你的歌声，可还是会时不时的晃神想起那个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
“呵”
金泰妍收回回忆疯狂的浪潮，轻轻的拂去了幻想，回归了一片漆黑的现实。帕尼听后无言静默，只慢慢起身，走到了被金泰妍紧紧拉住的窗帘处，遮住了金泰妍眼中的最后一丝光。
“那道光走了，泰妍。你该清醒了。”
帕尼看着愣愣的望着已经没了光束的墙壁，在心里反复揣度是否自己做的太过。但现在很明显郑秀妍不会再回头了，她很了解这个同是一个医院出生的旧友，郑秀妍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面对金泰妍和她的关系，她已是背弃了自己的性格多次了。现在的郑秀妍摆明了不会放过金泰妍，她走时的眼神躲在一边的黄美英看的很清楚，因为清楚所以必须要让泰妍明白，她们回不去了。

“欧尼”
“嗯？”
躺在病床上的林允儿不知为何总觉得从昨天凌晨回来后的郑秀妍有些奇怪，看着她低下头好像在用手机处理什么事情，林允儿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昨天....你和泰妍欧尼...你们”
“我们没事，刚才不说过了吗？别担心了，你好好休养。”
郑秀妍停下正在远程会议的公事，抬起头对林允儿报以安慰的笑容。她已经让守在外面的保镖屏退了所有的无关人等，包括前来例行检查的医生护士也事先告知让她们只字不提今天闹得满城风雨的郑秀妍金泰妍会面的新闻。所幸允儿没有习惯看电视，她也就自然的将电视关闭。所以允儿根本不知道，今天对于金泰妍郑秀妍而言，是何其残忍的一天。
“欧尼不要生泰妍欧尼的气了，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但即便允儿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和郑秀妍相处多年对郑秀妍的脾性一清二楚的她，还是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
“嗯，我知道。”
因为知道，所以绝望。从一开始跟她分开到现在要让她的事业倾覆，何处不是她金泰妍的苦楚？何处，不是？
“欧尼，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看泰妍欧尼的入选视频吗？”
允儿听到郑秀妍的回复，心里竟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心思冒动，我，可以问清楚，究竟这么多年，输在了哪儿吗？
“嗯，当时还是允儿拉着我非要看的”
“欧尼，是因为泰妍欧尼的歌声唱进了你的心，才喜欢她的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很冒犯，至少就目前郑秀妍的反应来看，是这样的。郑秀妍没想到允儿会如此直接的问这个问题，随着和泰妍痴缠了十年的时光，她竟快忘了，那最开始的好感和爱慕是从何而来。是因为，你那该死的歌声吗？金泰妍。
“我还记得那时候欧尼的眼神的，那是一种，没有宣泄出口却掩盖不住的爱慕”
允儿暗淡的整理了下白色被子的褶皱，期待着郑秀妍这么多年来没有告知的答案。
郑秀妍像是回来了十几年前的那个秋天，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竞争场上，出现了影响他们此后人生的人。SM练习生向来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当由公司选拔而进的练习生，都会在事先被这些练习生前辈们把她的相关信息研究通透，好奇是一方面，竞争是另一方面。所以当金泰妍以歌唱大赛第一名的身份将要进入sm公司成为练习生时，在她动身从全州到首尔前，在这些优秀的练习生前辈中，她的入选视频早就被传了个遍。舞蹈组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压力，但唱功组的练习生都开始默默的将自己的唱功和这位新练习生评价攀比。郑秀妍先是在一次唱功课结束后，被同组的一群练习生拉住，一脸神秘的问。
“西卡前辈，你对即将新来的练习生不好奇吗？我这儿有她入选的歌哟。你要听下吗？知己知彼嘛”
“我没什么兴趣，你们看吧”
结果郑秀妍摆了摆手，她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还是不要浪费在一个新人身上了。一会儿还要去舞蹈课呢。
“欧尼！”
“允儿”
本来有些疲惫的声音在看到来人后瞬间清亮了些，允儿一蹦一跳的跑到郑秀妍身边，郑秀妍略低了低将允儿揽在怀里。
“怎么，你的课上完了？”
“对呀，一出来就看到欧尼了，今天运气真好。”
允儿的一双眼了里都是对今天的相遇的开心和满足，郑秀妍也回之以宠溺的笑容。
“能碰到我们允儿，我今天的运气也很好呢”
“前辈，那我们先走了”
同组的练习生互相看了看，两人关系这么好，她们就别打扰了，还是识趣的去和另一群人讨论那个即将来到的新人吧。同时，她们再次慨叹，生得一副好皮囊，有多重要。就算是像郑秀妍这种看着冷冷的人，对允儿好像也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但郑秀妍从没说过，之所以这么宠溺允儿，不单单是因为她的清丽，而是她长得很像自己的妹妹秀晶。看见允儿，就像是看见了未来也一样会成为公司练习生的秀晶，所以总是忍不住，多疼爱允儿一点。
“诶，对了，欧尼你看了那个新人的选秀视频了吗？今天练习生们都在议论她，我好想看。”
“没有，看了又有什么用呢，大家也不过是找个消遣的方式罢了。这么多年我都看烦了。”
郑秀妍的话让允儿有些难过，她知道一个人从一开始信心满满的确认对手然后满怀热情的练习等待竞选结果等待出道机会，最后却一次次被忽略放到一边是怎样的感受。不是一年，不是两年，是四年。不是一次，两次，是无数次。允儿就像一个说错话的孩子一样，埋下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让这个沉闷的话题过去。
“不过我们允儿的视频我倒是看了无数次啦，可爱极了。哈哈哈”
郑秀妍感觉到这个敏感的孩子又在内心纠结了，于是立刻低下头歪着看埋下头的允儿的脸，开着一个在她心里还算不错的玩笑。果然允儿因为她的话脸红起来，心里的郁结似乎也少了些。
“走吧”
郑秀妍牵着允儿的手，笑意未曾减下过。
“去哪儿？”
“去找智美吧，她那个消息通，肯定有那个新人的入选视频，我们允儿不是想看吗？”
她很宠她，从她第一眼从视频里看到允儿的样子时，就从未变过。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秀晶的原因，只不过后来，是这个孩子柔软的内心戳中了她。她比谁都明白，允儿每次绽开笑容的背后，都是不断环视周围的人的结果。这一生以来，她似乎总是在为别人的目光而活。
所以，本来没打算再了解新人的郑秀妍，在一个巧合的机会下，见识了这位以后会与她纠缠一生的女人——金泰妍。
“她唱歌挺好听的。”
允儿听完后，认认真真的评价。然后看向郑秀妍，从听的时候，她就发现郑秀妍看这个人看的很入神，看见郑秀妍如此入神，允儿心里却有点复杂的感觉。
“我也觉得，不过在我们公司这么多人里面，平凡了些。”
智美听完后，也给予了一定的评价，不过因为她本身是唱功组的，条件评价肯定就要比允儿苛刻的多。允儿见郑秀妍还是没出声，戳了戳她的手臂，好奇的看着她，问道
“欧尼，你怎么了，听出神了？”
“哦，没有，我挺喜欢这首歌的，听她唱的很..”
“很什么？”
允儿追问，她看出了郑秀妍的异样，她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也好歹有两年了，对于郑秀妍现在这幅状态，她只在以前她看那些优秀的已经出道的前辈们才出现过。
“很好啊”
很能表现出我想要的。这句话郑秀妍没说，因为她也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从这个女孩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方向感。尚未见面，她就将这个女孩，视作了自己的启明星。允儿听了郑秀妍的话，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盯着电脑上已经暂停的那个皮肤白皙的女孩看了很久，莫名的有了一丝慌张。
“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年轻的时候总是会被某人的歌声吸引，总是会相信故事里的童话故事，可现在我只知道，现实里没有我当时勾勒的所有场景，一个都没有”
郑秀妍站了起来，掖好了允儿的被子，抬起右手看了看时间。时间到了，她该去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事情了。
“欧尼”
允儿总觉得心里有点莫名的难受，她撑起上半身，抓住了郑秀妍的手，那双眼睛似乎是想要得到什么信息。
“呵，你放心，我只是去处理一下媒体的事情。你好好的待着，哪儿都别乱走。”
郑秀妍当然知道自己的情绪是骗不了善于察言观色的林允儿的，她也不打算对自己的情绪遮遮掩掩的，这样反而会让这个聪明人起疑，那她封锁消息，就没了意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允儿养伤，其他一切，都不再重要。
ps：这一年学业太重，少时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我们都收拾心情，重新出发吧。

（五十三）
“小姐”
姜秘书已经奉命在病房外等了很久了，在房外等的百无聊赖的他，半八卦半无趣的捕捉着郑秀妍和林允儿的对话。呵，这女人啊，现在还什么都不像会长，但她那副全世界塌了也不要自己心爱的人知道半分的样子倒是和会长很像。这么多年，在外面郑景生不管做了多残忍面对多惊险的事情，回到家在他妻子面前还是一副善良敦厚的模样，包括他的岳父大人对他的发难，这些东西，作为他的妻子，李静淑知道的可能还没有他这个秘书多。现在郑秀妍也是，自己即将要顺遂父亲的意志，反扑那些对集团不轨的政客们，顺便还要将她曾经深爱的人推入谷底，做这么多令人压抑的事情，在林允儿的面前，却是天下太平的光景，也堪称异事了。难道这群人冷血的内心，也需要一处温暖的容所吗？姜秘书在内心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当然，他不会傻到去问他们，这种问题也就自己心里想想就可以了。毕竟这群人的温情，不会是面对自己的。
“媒体已经全部叫到了？”
走出病房外的郑秀妍果然不复房内的温和，她那略显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吐露着冰冷的语句。
“是”
姜秘书立刻低头回复，恭敬无比。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十年的阅历告诉他，他刚才所说郑秀妍现在不像她的父亲的这句话，正在被郑秀妍一步步推翻。他能够在年轻的时候面对这样显赫的人物张狂叫嚣着你算老几，但绝不能在已经年届40的时候还不把他们这些人的残忍当回事。在韩国这个社会，民众成天呼吁痛恨着财阀大族，却无一不是依偎他们而活。
“吩咐下去，这个病房，除了允儿的家属，其他人一律不能进去。”
“可是...少时的几个人这几天正轮流的在照顾允儿，也要阻拦她们吗？”
姜秘书盯着郑秀妍，这一次，郑秀妍直视前方的双眼没有收回，他想试郑秀妍，因为他很清楚，郑秀妍对他连日的监视很是不满，如果郑秀妍不说清楚，事后借此理由整他，到时候他百口莫辩。所以他必须得到郑秀妍确定的答复，避免她秋后算账。
“我说了，其他人，全部不准”
郑秀妍心里冷笑不止，总是有人自作聪明的以为，身处下位，揣测上意甚至挟持上意的最关键处在于自己的聪明和能力，其实不然，他们的功过错对不过是上位者一念之差罢了。一念成功，一念失败。就算没有这个理由，被她嫌恶介意的父亲的心腹就会安然无恙了吗？姜秘书，太小看她了。
“你选的这个地方还挺特别的。”
郑景生如约而至，到了一个还算清净的烤肉店，看见里面只坐了宋茜一个客人，也屏退了自己的保镖，慢慢走到宋茜的对面坐下，和她打趣。
“这烤肉店是我的，不会有外人。”
从21岁的时候起，在首尔有一家烤肉店就出现在了宋茜的愿望清单里面。因为那孩子每次和她们出去聚餐时，总是吵着闹着要吃牛肉，所以她答应了那孩子，要在首尔开一家烤肉店，让那孩子一次吃个够。
“秀晶那孩子被我宠坏了，多谢你的包容。听说，这家烤肉店，也是为她开的？”
郑景生环顾了一圈烤肉店的布局，全都是按照秀晶的喜欢来安排的，包括这家质量好的吓人各式牛肉，都是秀晶最喜欢吃的类型。这个宋茜比起自己大女儿喜欢的那个，可是让他满意多了。
“让伯父见笑了，我那会儿还以为您只是个退役的摔跤选手。呵呵，现在想来，我做的这些，可能在伯父眼里看来，都是牛毛吧”
“我做的是我做的，你做的是你做的。秀晶现在一副非你不可的样子，是牛毛该有的状态吗？”
郑景生淡淡的笑着，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品相不错的神户牛肉放进锅里烤着，牛肉“呲”的声音顺利掩盖住了宋茜暂时的沉默。
“听我的秘书说，你要见我，才能给东西。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郑景生似乎很热衷于烤肉，拿起筷子不断的翻搅，眼皮时不时的抬一抬看看宋茜的表情。
“我想让您为秀晶进军娱乐公司。凭借您的财力资源，应该不是问题。”
郑景生翻搅牛肉的筷子因宋茜的话停下，听到宋茜的想法郑景生不吝啬自己的嘲笑大笑出声。一个外国来韩国打拼的艺人，竟然向他要求让他进军娱乐公司，简直是异想天开。
“这就是金泰妍的意思？她是不是想靠着你们手上的资料借着我的力把sm给毁掉，这样她你还有那些被这个霸权公司欺凌的艺人可以去寻找新的公司，不再忍受公司的强势。而我为秀晶新开的娱乐公司可以是我用来资金周转的地方，所以秀妍的公司就可以交给秀妍自己打理了？”
宋茜看着郑景生一言不发，果然是老狐狸，她才说了一句话，他就能将她们的计划悉数说出。跟老狐狸斗法的时候，绝对不能去拼智慧，只能拼勇气，让他怕你，因为你一无所有，而他则无所不有。郑景生心里虽然算完了宋茜和金泰妍的计划，但他也很清楚，宋茜这一副淡定的样子绝对不像没有想到被他戳穿了的态度。
“宋茜，你本来就是一个外国人，干什么非得跟金泰妍一起胡闹。秀晶在SM很好，不需要另外换地方。”
“您必须答应，我知道，这么多年虽然您没有涉足过娱乐公司，但旗下的公司在各大娱乐公司的投资，绝对不少。”
“必须？这么多年，我已经很难听到这个词了。说实话，我依然很讨厌。”
郑景生厌恶别人命令他，尤其是当他不能控制那个人的时候。宋茜当然也很清楚这点，所以才敢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虽然很抱歉，但我认为这是最佳方案。”
“你的手机，能看直播吗？或者，你的这个地方，能看电视吗？”
郑景生的手机亮了一下，随后他的攻击性也随着减下，指了指不远处的电视。宋茜不知道他突然问自己直播的问题是为了什么，愣了愣看了看关上的液晶电视，点了点头。
“去把它打开，我想你可以看完，再提另外的要求，我给你这个机会。”
宋茜依言将电视打开，不需要调台，随之蹦出来的面孔，她再熟悉不过，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职业西装，坐在发布会的中间，慢条斯理的向整个国家的人阐述近来她的一切传闻。
“武正财团的会长非常欣赏我设计的作品，并表示愿意以资金的方式支持我的事业。我非常感谢会长对于我的青睐，此后也会努力设计出更多优秀的产品，希望大家保持期待。”
“看吧，我说过了，我的女儿是属于这片天地的。”
郑景生自傲的努了努嘴，像是一个家长在卖弄孩子的优秀。宋茜却知道这不仅仅是他作为父亲在向外人展示自己孩子的优秀，因为直到这场发布会，郑景生和郑秀妍依然没有对外公布她们的父女关系。这是郑景生的示威，连她们想解救的人本身都不愿意脱离这片天地，她们做的努力有什么意义？
“至于此前抵达首尔后，我的确与少时队长金泰妍会面。但我并没有想到，还有记者尾随，对此对公众造成的困扰，我表示抱歉。”
“与你们的方案相反，秀妍昨晚和我商量的方案是，成了SM的第一大股东，入驻SM。这样，秀晶也能受到最好的保护，你觉得呢？”
宋茜沉默了，看着电视里那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女人，对于此前她与金泰妍商定的计划的可行性又一次产生了怀疑。
“如果她恨你，甚至真如她所言，会让你生不如死，你也要做下去？”
“是，因为地狱这个地方，只能我去。”
今天来见郑景生之前，她去了一趟少时的宿舍，把金泰妍从房间里拽出来，告知她接下来的行动。她看得出来，金泰妍那双眼睛里，死水一滩。所以，她犹豫的问了金泰妍这句话，然后她看见那个绝望的女人坚毅的目光。人总归是有执念的，尽管走到这一步的可能性有无数种 ，也许没有那件事，结局却依然会是这样，可到底发生了那件事，所以此后的结局，都只能怪在自己身上。她这么想，也许，那个人也会这么想。
“我还是那句话，你一个外国人，就别插手了。把东西给我，剩下的我帮你了结。”
郑景生还在继续劝说，宋茜的身份是让他最为棘手的，之所以不能在这次立刻处理掉金泰妍的原因也在于此，宋茜是不受控的。
“是吗？可惜了，我这个人性子犟。既然郑秀妍有郑秀妍的方案，我有我的方案，那我们姑且看一下谁对好了。”
都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金泰妍为了郑秀妍，而她为了郑秀晶。这条路一开始，就注定不能往回走了。
“你是在拒绝我给你的机会。”
宋茜冷笑了一声，坐了下去，拿起筷子挑了块生肉烤上去。
“如果您不按我说的做，我可以马上让这份文件出现在网络和检察院。”
“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威胁我。”
“您没听错”
宋茜把烤好的牛肉放进了郑景生的盘子里，抬了抬手示意他请吃。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意外事件。比如，这个烤肉店失火了。”
郑景生一把手按住了宋茜接着用餐具翻滚牛肉的右手，力道重的让牛肉受热的一面有了糊味。
“一旦有意外事件，此刻正在和检察官交谈的金泰妍，就会把那份文件送给他。对了，听说这个检察官的名字叫黄正初。”
果然是初生牛犊，难怪宋茜从一开始就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原来是早就准备将他一军了。郑景生的脸色一下变差，他甩了个眼神给站在远处的秘书。
“是呀，你们不是在泰妍的手机上安装了定位吗？应该可以看到吧，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秘书收到郑景生的眼神立刻紧张的拿出手机查看定位软件，随即吞了吞口水，胆怯的向郑景生递上了肯定的眼神。
“呵，好，看来年轻人长进了，不就是公司嘛，可以。”
言罢，郑景生凑近了盯着宋茜的双眼。
“让她从首尔地检滚出来，还有，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她会知道什么叫地狱”

（五十四）
“让她从首尔地检滚出来，还有，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她会知道什么叫地狱”
“伯父既然都开口了，我当然照办。”
宋茜看着非常听话的拿起了手机，拨通放在自己耳旁。嘴角噙着笑，双眼毫无波澜的望着坐在她的对面，此刻显然愠怒的长辈。
“喂”
“泰妍，是我”
“他答应了”
手机那边泰妍的声音听不清楚，不过应该也是寥寥几句，宋茜传达完郑景生的意思，便挂了电话。
“你到底为什么啊？”
郑景生一手无意识的把玩着酒杯，探寻着宋茜的动机。
“为了您的女儿，不会全都成为您家族的牺牲品。”
“不去面对，就这样瞒着自己，无责任的活着，就是正确的吗？真是妇人之仁”
“金泰妍小姐？”
“哦？”
首尔地检的询问室里，两名男子穿着检察官的制服，其中一位工作牌上赫然写着黄正初三个字。他看了看从刚才说要去一趟厕所之后，回来显然有些漫不经心的金泰妍，心里暗自有了一种推测。
“你说你是来举报的，那么有什么线索吗？”
“哦，没有，只是我最近老是收到恐怖信息，我很担心我的人身安全。”
金泰妍看似苦恼和恐惧的表情，没有让黄正初彻底相信。一旁的助理检察官如实的记录了金泰妍的话语，明显有点不耐烦眼前这位大明星拿这种琐事来浪费资源。
“没了？”
黄正初看着金泰妍，出于自己的专业素养，他敏锐的捕捉到，金泰妍一开始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件事。
“没了。”
“那行，那我们的询问就结束了。这件事我们会立案处理的。请放心。”
黄正初见金泰妍确实没什么话想说了，眼神与她交错了一会儿，最后笑了笑，然后起身于金泰妍握手，示意询问结束。金泰妍报以礼貌的一笑，然后离开了询问室。
“就一个骚扰案，至于先打电话非要你出面，然后亲自来吗？不是明星吗？”
望着金泰妍离去的背影，一旁写了一个小时金泰妍那些有的没的的闲话的助理检察官，显然对金泰妍的大惊小怪做法表示不满。
“我不该让她出去的”
“什么？”
“她在和人做交易。”
黄正初刚刚才从前大统领的案子中抽身，非常清楚究竟是什么事，才会让李正泰找上他。从今天，金泰妍一进来就拖延时间，东拉西扯时，他就预感到金泰妍的目的，绝对不是所谓的检举。结果果不其然，不过几分钟的功夫，金泰妍的话就变成了最不值一提的骚扰立案。这女人，真是把他这个检察官大人利用的干干净净。
“看来解决了？”
金泰妍刚一坐上车，坐在驾驶位一直在首尔地检停车场等着的帕尼就透过后视镜看着泰妍闭上双眼，明显松弛下来的身体，笃定答案的发问。
“嗯...郑伯父他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泰妍呐，你这哪里算得上是请求啊，你这分明是逼迫。”
黄美英叹了口气，现在金泰妍每走一步，她都担心。因为下一步永远是未知的，不知道是踩在实处，还是一脚踩空。
“我说过了，我只要她好。”
她只有BE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去玷污那片净土。一切时刻的郑秀妍都是不真实的，面对那些商场应酬是虚假的，面对她们是虚假的，只有在设计她喜欢的版式，看着那些成品的时候，她才活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快乐。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了朋友，没了青春，不能再没了自己。
“泰妍，你总是这样，让你们彼此都痛苦着”
以前郑秀妍拥有一切的时候，你害怕自己配不上她。现在郑秀妍什么都没有了，你怨恨自己是罪魁祸首，拼了命的想要让她再回到富有的状态。可你明知道，人，是会变的啊。从一有尽有到一无所有，她就注定了此生不会再回到原点了啊。
“父亲？”
郑秀妍在新闻发布会过后，疲惫的拖着身子想好好的钻进座驾，开回医院。结果却发现后座赫然坐着明显心情不佳的郑景生。
“你的前情人果然比以前出息了。”
“您非要讽刺我吗？”
郑秀妍关紧后车座的门，眸色一淡，冷冷的回应。
“BE那边我暂时不会注资过去，你好好经营。平时多问下朴正才经营上的意见。你始终要接管我的生意。”
“她做什么了，竟然您会有这么大的让步？”
郑秀妍很惊讶自己的父亲居然会暂停用BE转移资金的做法，毕竟那笔钱要用于弥补今年大选的亏空，迫在眉睫。
“你只需要记住一点，你是郑氏家族的一员。”
郑景生没有回答郑秀妍的疑惑，其实，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有多在乎这个品牌，这份工作。尤其是在她失去了她所谓的青春寄托之后。之前非要如此，是因为必须要让郑秀妍接触到他所接触的东西，了解到这些她曾经未曾了解过的隐晦之处。既然现在他的人已经安排进了公司，郑秀妍也妥协让武正集团入股，他的目的就已经实现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这个品牌去做牺牲品。毕竟，他是郑秀妍的父亲。
“您不能出去”
林允儿打开门，就被两个保镖拦住，她扫了一眼，就略带不悦的看向主事人，姜秘书。果然，姜秘书带着一副抱歉的语气，回应了她无言的不悦。
“我是病人，不是犯人。让开。”
允儿身体还未痊愈，说话的底气也不是十足，但任谁都能听出来，她生气了。姜秘书为难的摇了摇头。
“大小姐不让您离开病房，说您身体还没痊愈呢。这样吧，您要什么，我给您去取。”
“那好，我要手机。”
“这...大小姐说，您身体”
“够了！！！”
林允儿突然大声吼了一句，扯动了她腹部的伤口一阵火热的疼痛，她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指着姜秘书。
“到底在瞒着我什么？！她在瞒着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