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同人小说】I disappear\/逝去(Beyond Birthday\/悲剧)

一楼百度。
未完前勿插。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39:00 +0800 CST  
翻译水平有限,如有错误,欢迎指正。
作者: Bloodshot Eyes
原文地址:http://www.fanfiction.net/s/4197933/1/I-Disappear

翻译:@FairlockStrife
校对:@美味的点心1
协力:OTAKU

无授权翻译,请勿转载。仅作英语学习交流之用。

原作者的话:标题取自Metallica的同名歌曲,另外Korn的《Coming Undone》也是一首不错的主题曲。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39:00 +0800 CST  
文案:起初就没有人希望他成为比安,或者B,他们从始至终就只希望他成为另一个人。当他无法成为L时,B被永远地遗弃、丢掉了。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0:00 +0800 CST  
I Disappear /逝去


案审过程恍若梦境。B服用了太多的止痛药,他几乎都记不得说了什么。此时距他被捕不过一个月左右——这是他们的说法——所以他的伤势还在愈合初期。如果不服药的话,每次橙色囚衣(注1)与严重烧伤的皮肤轻轻摩擦时,他就会尖叫不已,所以医生们很快便明白手头的任何镇静剂都得给他打上充足的剂量,不论他之后还有没有思考能力。

反正他已坦白过罪行,现在再说什么都无所谓了。南空直美连同伟大的L,了结了案子。L隐藏在幕后,南空(注2)和FBI包揽了解决此案的功劳。这案子是他花了整整一年策划的谜团。这是他穷尽一生的心血,惟一实现他存在于这世上的价值的东西。他会超越L——世间最厉害的侦探,留给他一个永远解决不了的悬案。这会让那位偏执的侦探到生命尽头都不得安宁。同时也会让华米,那个老不死的混蛋,那个因为他无法照预期那样成为L而将他踢出培养计划的人不得安生。他会向他们证明他们错了。

计划的实施几乎完美得令他哭泣,至少直到他想起南空手中的灭火器吐出的汽雾喷到他身上的那一刻,那些正在抹除他所有想法、所有思绪、所有存在证明的火焰被扑灭的那一刻。

可恶的女人。他的死是必要的一环。死亡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东西。当每天清晨醒来,化妆成白皮肤黑眼圈的样子的时候,他都能看见自己的名字,漂浮在头上。但没有死亡日期。既然没法预知自己的死期,那么他会自行选择一个。自杀,或者是他杀,都会让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恨南空直美剥夺了他的一切。如果他没有赢的话,这也得是L的胜利,而不是她的,永远都不应该是她的。除了L没有人能够打败他。如果没有他的线索,没有他插手调查自己的谋杀案,他不相信她还能够解决此案。

现在仇恨是他惟一活下去的理由。每次醒来,他都要诅咒神为何不在他睡着的时候杀死他。每天入眠前或是清醒后,他都会向赐予自己这该死眼睛的神祈祷,希望神能带走他。地狱也不可能比现在的情况更恶劣,因为这些学艺不精的医师弄得他皮肤生疼,对他抱着满满恶意。甚至当他因为身体里的吗啡而失去痛觉时,他也会对冷水浴和不间断地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的方法感到恐惧。他清楚医生们在做什么,他也清楚他们喜欢用新花样来折磨他。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0:00 +0800 CST  
在经历了令人疯狂的几周后,他用参差不齐的指甲抠着伤口,伤口处仍然存在的奇痒感觉和火辣疼痛伴随着他的痛苦叫喊。他不时从噩梦中惊醒,在梦里L有着恶魔的眼睛和尖角,并用一条火鞭抽打着他。而华米,化身成地狱来的半人半羊怪(注3),站在一旁,复述着他将B从华米之家“释放”时的那番说辞。在服药约六小时后,他的四肢会因为药物上瘾而不受控制地抽搐。而被人看见这般模样所带来的羞辱感让他更想去死。不过他不会再试图自杀。现在这已经和他的计划格格不入了。

他已想不出任何计划。多数时候他无法思考。脑子浑浑噩噩。当坐在屋顶看着骷髅死神以他的肉体碎片为赌注的幻觉消失时,伤口的痛楚便会引得他呻吟不止。逻辑已舍他而去,理性思维也逃之夭夭了。

他终于从被称作医院的酷刑室里放了出来,那是当地一间主要用于囚禁候审犯人的监狱的内部设施。在被粗暴押进警车时,他惟一的希望便是得到死刑。随行医生又给他注射了一剂美妙的吗啡,梦幻般地驱除痛楚的同时也带走了理性。在药物的欣快感中他叹息一声,软软滑倒在座位上,至少在看守拽他起身、给他箍紧了安全带之前,他的四肢惬意地放松下来了。

走进法庭的那刻,他收获的目光证明了自己看起来有多吓人。他的头发几乎都没了,只有脑后还留着稀稀拉拉的几撮,手臂上分布着红色、粉色的斑块。自己抠出来的伤口已经结痂,其中一些新伤口仍需要绑绷带。他清楚自己的脸很恐怖,某天他用烧伤的手摸脸时,才发现鼻子已经变形,嘴巴因为伤疤而歪得厉害,而眉毛已经不见了。他的前额植过皮,因为原本的皮肉已经被完全烧掉了,头骨都露了出来。毕竟那曾是起火点。当时他用汽油浇透全身,然后陶醉地后仰,仿佛只是在正常的淋浴一般,随即将火柴丢到头发上。连他的舌头都被灼烧过。就算还能够吃东西,他也无法分辨任何味道了。

在听见许多交头接耳的低语和一些未太刻意掩饰的恐惧叫声后,他被粗暴地安排坐在位于法庭前方的座位上。他弓着腰坐在椅上,缠满厚厚绷带的手被反铐在身后。被这么多人包围着令他胆怯,尽管他努力使自己显得不起眼,但他还是知道他们全都是冲着他来的。冲着他和他那可恶的失败。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0:00 +0800 CST  
“你看起来糟透了,龙崎。”B睁开眼睛,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或者我应该称呼你,B?”

南空直美站在检控席和被告席中间,若无其事地摘下皮手套。她的脸上没有恶意,只是客气表现出对他的关注。而这令他无比恼火。

“你个婊子!”他恶狠狠骂道,猛地向她扑去,但很快被两旁的庭警扣住,重重按回椅子。“谁告诉你的?“

“FBI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毕竟你已经按过指纹了,比安。”他急促喘着气。她的“口误”是故意的,这说明L告诉了她B是什么人,但L同曾经的B一样,不愿让华米之家和自己卷入案件。

他望着这个女人,脸因怒火而更为扭曲,他看见她的死期无辜地漂浮在头顶。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好让她死前的每一秒都在担惊受怕。这会是对她的最佳惩罚。

但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有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兴趣缺缺。他很累。连花费精力去打击她都太累人了。他一屁股坐回椅子,然后闭上没有眼睫毛的眼睛,不理睬南空。这是羞辱。囚禁和治疗的每个过程都比生命里的任何一件事情更令他羞愧,包括被华米之家开除(注4)在内。

他的头脑滑入了服药后经常会有的半混沌状态。最终周围的窃窃私语消失了,只剩下几个人的说话声。审判开始了。当所谓的被告辩护律师发言时,一个守卫戳了戳他让他坐直。虽然他们都清楚这无济于事。如果有必要,B会再度坦承罪行,给他们每一个恶心的谋杀细节,详细到他是如何找到每个受害人,并一五一十描绘出杀害他们的确切过程。

特别是最后一起谋杀案,他可以绘声绘色、令人不安地说出那个拥有一头黑色短发和白净肤色的女人是多么的不幸。当他幻想在那电锯和刀刃之下的是束手待毙的L的脸庞和身体时,B就再也按捺不住了。他挖出了那双眼睛,这样L就无法用责怪的眼神看着他;他割掉了那条舌头,这样L就不能再称呼他为失败品。

不过最终因为他的罪行确凿,他们并未让他再次陈述。他忘记了大多数的对话,多数时候全神贯注于正在给出证词的南空直美。他好希望她的心脏能停止跳动。

除了南空,只有敲槌要求肃静的法官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他等待着预期中的判决结果。他的身体前倾,嘴里无声念叨着“死刑”,而眼中跳动着喜悦,脑子在思考着他这悲惨一生的终结方式。

“判决如下,被告人比安•伯斯蒂,供认谋杀贝克雅特•波特姆史拉修,库欧特•库伊因和波利普•布莱兹梅德(注5),罪名成立。本法庭判处其无期徒刑,于洛杉矶联邦监狱服刑。”

“不!”尖叫声在他的耳边回荡,像金属摩擦的声音一般刺耳。显然喊出这个字的人是自己,因为他所能看见的每一个人都被吓得倒退了几步,包括南空直美在内,她举起手臂挡在脸前,好像要抵挡攻击一般。他不在乎他们的想法或是做法。他掀翻了椅子,试图跳过桌子,想要用异常锋利的牙齿撕咬开抓到的第一个人的喉咙。也许一次疯狂鲁莽的暴力行为会为他带来注射死刑。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1:00 +0800 CST  
他不要活下来、他不可能活下来!

他还没完全越过桌子,一根警棍便横着击中他的喉咙,然后他向后飞了出去。他跌倒在地,头重重撞在翻倒的椅子上,那一棍打得他喘不过气来。因为双臂被反绑,他没有办法站起来。受损的气管刺痛着,他的呼吸很凌乱,脑子无法彻底消化刚才发生的事。他被提了起来,肌肉丧失了反抗的意志,庭警牢牢抓着他的手臂。

他被拖离了这个充斥着兴奋交谈声的房间,他的双腿迈不开步子,而大脑还在尖声催促他赶紧想出对策。他不能去监狱,更不能去一个联邦监狱,因为那里有无法言喻的恐怖等着他。

恐惧的冰冷魔爪攫住了他,逼得他出声哀求。他无法沉默不语,特别是当他的头脑在吗啡的作用下丧失了全部的思考能力、变得一片混沌的时候。

“不,求你了,别送我走!杀了我。死刑是我罪有应得的。求你了!”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令他羞耻不已,但他没有办法闭上嘴,因为这是他的真实感受。他在力量恢复后的反抗是徒劳的,就像一个企图挣脱父母掌握的孩子那样被整个儿拖离了法庭。他最后看见的人是南空,她转开了脸,仿佛在为他的行为感到羞耻。

而这令他难受极了。

“不。”当可恶的泪水灼烧着眼睛时,他无力喊道。他被锁在一辆押解车上,准备送往较大的联邦监狱。他把脸搁在两膝之间,开始抽泣。完了。一切都完了。他清楚联邦监狱和州郡监狱的区别。如果发生暴力事件,没有狱警会来救你。那里狱警的主要职责是确保暴力事件不会演变为危及工作人员的骚乱,那里的人多数是死刑犯或是无期徒刑犯,只要他们不杀害普罗大众便没人在乎他们是否在自相残杀。那里充斥着强奸、谋杀和极端暴行,而他会在担心别人会对他做什么的忧虑中度过每一天。他清楚自己很强悍,但同时他也比普通人更矮更瘦。他会是欺凌的好对象,而在监狱里这类事件会比学校严重得多。

他不会得到任何怜悯。

他也根本不值得怜悯。

可他还是害怕。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1:00 +0800 CST  
抽泣停止了,他仍然埋着脸,因为发现膝盖被泪水打湿而厌恶不已。开车的警卫正在交谈。显然坐在副驾上的人正向后看着他,因为对方向他搭话了。

“你现在后悔了?有点晚了吧。”B抬头瞟了他一眼,但无言以对。

“哎,让他一个人呆会吧。”司机劝道。“蹲监狱比死刑更糟糕。在到达之前多少让他清静一会儿吧。”他们大笑着,仿佛在说着什么只有业内人士才懂的笑话。

“你清楚等着你的是什么,不是吗,小子?至少你长得够丑,他们大概不会把你当婊子使。”

“操你妈,詹姆士•卡德威尔•荷华斯。我希望你在剩下的两年里活得开心。二零零四年九月十五号。记住这天吧。”这是B惟一的反击手段,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他妈在说什么?”男人看起来很困惑,并且不是一般的紧张。

“别理他,詹姆士。他大概什么时候看见你的证件了。他疯了。”

“我连你的都没看过,斯图尔特•林恩•阿姆罗斯。你只剩下一个半月了。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死得这么快?”他歪嘴笑道。

“闭嘴,怪胎。”这句话从司机口中说出,他听起来更像在害怕而不是威胁。这个事实让B稍稍地开心了一下。“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我希望你知道,这些药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了,那里的警卫可不管你伤得有多重。”

B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着他们。他告诉了他们事实,而这显然也影响了他们,但他不想被提醒说在此之后他便要面临极度的痛苦。这对他的悲惨处境无疑是雪上加霜。

押送车停下了,透过窗户B看到了铁丝网围栏,最顶上是高到他跳起来都够不着的防攀刀刺网。监狱的四角都设置着塔楼,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张贴着围栏带电的警示标志。远处的建筑很矮,大概只有三层楼,没有窗户,只有几扇门。几个穿着和他一样的橙色囚衣、后背印着编号的囚犯正在楼房附近晃悠。至少一具橙色物体躺在地上,几个警卫正把它拖走,而其余的看守人员手握警棍担任警戒。塔楼上有不止一支对准他们的步枪,从远处注视着事情的进展。

“看来他们得帮某人收拾一下。等到场地清理干净了,我们再带你进去。欢迎来到洛杉矶联邦监狱,你下半辈子的家。”他来不及看说话的两人。他惟一能看见的是某个蠢蛋的那严重受损的尸体正在被拖出操场。

B知道自己也是个死人了,他甚至在盼望死亡带来的解脱,但他并不愿像被他杀掉的贝克雅特•波特姆史拉修那样悲惨死去。以自焚的形式死过一回就足够了,至少此刻他想平静地前往另一个世界,不管是以什么别的形式。

当他们将他从车里拉出来时,他的心是冷的,他瘦小的身体没有抵抗。那些肌肉壮汉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他像一个玩偶一样扔来扔去。他不止一次被他们推倒在地,又因为双手被反绑而无法爬起身。他们不得不将他拎起来,然后又推着他向监狱走去。

他被押送至一张桌子前,在此他被录入了监狱的人员目录本。又一件囚服和床上用品被扔进了他的怀抱,现在他的手被松绑了,好让他能够抱着它们。给他登记的人以干巴巴的口吻给他快速过了一遍监狱的规章条文,但他没怎么听进去。对方还告诫他晚上别接近A栋,至于这是为什么,他没有问。他只想进入牢房,再也不要出来。饿死需要三十天?B怀疑自己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随着疼痛再度袭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1:00 +0800 CST  
B蜷在自己的床铺上,尽可能地缩成一小团,他的身体因为洗过澡还半湿着。他竭力拖延了,但狱警还是在他的床位下面发现了他。今天他们下令所有人都要去洗澡。他似乎不是惟一一个不愿去的人,正因如此,监狱规定每隔一天所有人都要根据牢房所在位置按顺序去洗澡。

更衣室里没有人监视。视野范围内连一个狱警也没有,而其理由是显而易见的。他故意不去看那几个囚犯之间的你情我愿的某种行为,尽可能迅速地钻到了淋浴的水流下。在大厅里,他已经因为所谓的“脸部状况”而被推搡过。他不想知道当他们看见他布满伤痕的身体时是什么想法,但事实上他没有等太久。

“嘿,看!是那个怪胎。”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而B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抓住了,他被人粗暴地转了过来。他的身体一边旋转着,一边在湿地砖上滑动,当被推到浴室的墙壁上时他发出了一声尖叫。他的伤口是不间断的痛苦来源,光是接触到温水就让他疼痛不已,更别提和坚硬表面直接碰撞了。其他囚犯都离他远远的,继续洗着澡,无视他的困境。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好像有一块硬东西堵住了他的言语。

“你就是那个丑逼货,是不是?”抓着他肩膀的男人评论道,他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转动着他的头好观察他的脸。他的身后传来狐朋狗党们的一片低声附和。B发现这个人是这区里看起来最危险的。他的样子就像一名典型的连环杀手,而B则不是。这个男人比B高得多,肌肉也因为长期泡在监狱健身房而过度发达,他的光头上满是刺青,大概是监狱里某些艺术人士的友情作品。无需多说,B非常害怕自己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玩物。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男人粗鲁地指着他身体的其他部分。B一边回答一边试着无视自己心里欲静不止的恐惧。

“自残。我想烧死自己。”希望这个回答能让他赢得一些接近于尊敬的感情,或者是足够的厌恶,好让他不会在所有男人面前被强暴。即使B极度想死,他还是不想在公开场所被侵犯或是无必要地受折磨。

“真好玩。不过你似乎失败了。别担心,你太丑了,没人想操你,除非是从后面上。”他的同党中传来更多的笑声,而这羞辱使B脸上发烫。他又被推了一把,这次他跌倒了,手肘磕在地砖上。他疼得喊出了声,但当其他人讥笑他的声音像个娘们时,他忍住不作声了。一直等到他们不再理会他,他才试着坐起来。他感到受伤的手肘里错位的骨头扎破了皮肤,于是停了下来。一缕鲜血流进了下水道。真的,这种疼痛没有烧伤那种纯粹的痛楚更糟,所以他颤抖着站直,穿好衣服,无视了其他人看见渗透他囚服的血迹时微微讶异的表情。

他的脑子里盘旋着一个念头。那个人,杰森•菲尔德曼,会在十三天后死去。他看起来是这个地方的头目之一,所以他很好奇为何他的寿命会如此之短。走回牢房时,他暂时收起这个想法,这可以留待日后再考虑,走路时满溢鞋子的水晃荡作响。随后他躺在床板上缩成一团。虽然他的手臂还在一抽一抽作痛,但全身都在疼,所以他可以无视手臂的疼痛,闭上眼睛尝试入睡。睡眠是惟一能让他从这地狱里逃脱的方法。他试着关上牢门,阻止入侵者,但只有狱警才能上锁,所以白天时他便只能任其他人摆布了。

他开始每晚祈祷,其内容照例以诅咒南空去死开头,而且每次设想的死法各不相同。他在名单上加上了L,希望他死得微不足道、默默无闻、遭人齿冷、遗臭万年。最后,他希望华米慢慢地受尽折磨而死,因为他要为他的痛苦负上责任。一切都是这老人的错。如果B只是以一名孤儿的身份被抚养长大——哪怕是个比较聪明的孤儿——他绝不会滋生出扭曲的情结。他不会浪费了青春年华,努力要成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的生命或许会有意义。

去他的,如果不是那些实验的话,B或许会很开心。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并不值得留恋。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2:00 +0800 CST  
第一周是一种崭新的折磨,因为B领教到了吗啡上瘾的真正恐怖之处。他没法离开牢房去吃饭喝水,没法去方便。噩梦中他会喊出声,而醒来时境况便会更糟,因为他意识到没有任何止痛药来缓解戒断症状。醒来时周围陌生的风景无疑是不堪重负的大脑所产生的幻象。他的喉咙始终很干,而且浑身奇痒,烧伤的愈合令身上有种爬满蜘蛛的感觉。锁在牢房里的其他囚犯会朝他怒吼,让他不要别人睡觉时鬼叫,但他没法照办。难道他们不知道如果可以他自己也不想叫吗?

因为晚上的事情,白天时他会从路过身边的人那里遭到报复,给他一两拳、扭他的断臂,或是将他的头往墙上撞几下。通常在这些攻击无法得到明显的回击时,他们就会离去。他们就像学校里的小霸王,受害者的反应越大,他们的暴力行为越是变本加厉。而不理睬他们的行为令他们觉得无能,然后他们就会灰溜溜走开。他头脑里稍微清醒的那部分还能处理这些事情,而身体的其他部分都被疼痛侵食着,同时还急切渴求着那种能令他身体运作起来的毒品。

他经常发现身体因肌肉痉挛而扭成了麻花状,他的胃哀号着索取食物,却同时又威胁着要让他呕吐。他不愿去想他是躺在自己的秽物里,他骨折的胳膊流着血,而嘴边淌着涎水。

狱警们还没有将他搬离牢房简直是个奇迹。不过只要他没在杀害无辜者,他们大概不在乎。
自第三天起,他发现有人在牢房里留下了食物,而这是他活下来的惟一原因。他会觉得渴,而且通常能喝得下水,哪怕是在他把刚吃下去的东西又吐出来、因而丧失食欲的时候。当他昏迷不醒时食物会消失,而在几小时后又会回来。他怀疑这大概就是这间监狱全部的医疗条件了,这个想法令他大笑起来。

某天醒来时他发现床单是干净的,他很惊讶在他睡着时他们还能换上床单。他记得梦到了自己在一艘船上,所以他可能是醒着的,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他的手臂甚至加上了夹板,他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惊讶地发现它们还能动。很久以前他就以为手臂的神经因为多次移位而遭受了不可修复的损伤。

除此之外,他都孤单地承受着痛苦。从前没有体验过的抑郁始终伴随着他。他彻底垮了,每一个新的噩梦都会让他在醒来时,因为发现自己还是如此悲惨而像孩童一样哭出来。他也不知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毕竟他要在这里呆到死为止。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2:00 +0800 CST  
这样度过了第一周,B离开牢房去洗澡。他想洗掉所有汗味和污秽,他扯掉床单被子,一股脑儿地扔进了洗衣房。这是一周来他感觉最清醒的时刻。

洗完后他站在镜子前,头一回完整看清了自己的伤势。他看起来就是个怪物。他伸出一只手,触碰着镜像,另一只抚上毁容的脸。他看着自己的伤痕,一滴泪珠孤零零地、缓缓地流了下来。他愤怒将之擦去。

可恶,他现在没有任何计划。他想死。

他用完好的那只手朝镜子打了一拳,但讽刺的是镜子弯了,却没有碎掉。他无视指关节的疼痛,又打了一下,他祈祷着自己错了,这不是塑料而是玻璃。他咆哮着又是一拳下去,因为再次被死神拒绝而愤怒得失去了理智。

他瘫坐在地,像疯子一样笑了起来,受伤的手紧紧攥着洗手池边。

事不过三。他没有被烧死,没有被判处死刑,也割不了腕。他得继续活着。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2:00 +0800 CST  
距更衣室的第一次冲突十三天后,又一次在洗澡时抓他肩膀的人被B的拇指戳瞎了眼睛,紧接着又被B的牙齿撕开了喉咙。很恶心,是的,但当时B已完全失去了理性。他全然不顾嘴里的铁锈味以及肌肉和气管在自己的犬齿下断裂的触感,满脑子只想着要实实在在把这个曾经抓过他一次的纹身男置于死地。后者的跟班们纷纷后退,显然是被B的反应之暴烈吓到了。

B喘着粗气,仍然以L的标志性动作蜷坐在男人的胸膛上,嘴唇周围血迹斑斑,齿缝里挂着几丝皮肤和人体组织。他大叫了一声,又有些人稍稍后退。他利用了今天是杰森死期的事实(注6)。这个想法让他微微一笑。

“诸位先生,我们之间还有过节吗?”他的声音惊人的富有教养,特别是考虑到他刚刚表现得像一只斗犬,而且长着一张怪物的脸。众人的摇头对他来说已经是满意的答案,所以他弯腰舔起更多的血液,好确保自己的疯狂模样牢牢刻在他们的脑海中。

离开时没人看他,所以万幸没有人看见他一头扎进最近的一个扫把柜里,吐出了这一天吃的所有东西。咬开别人的气管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经历,他努力要忘却这可怕的记忆,而同时他的胃也在排出咽进肚里的血液。这些作为生命之源的液体从那人的动脉中奔涌而出,让B觉得自己快要被呛死,不得不全咽下去以防窒息。

这不过是绝望之举,但他已下定决心让自己成为惹不起也请不动的人。暴力地解决掉其中一个强奸犯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他希望这在未来足以让人对他避而远之。既然他没有摆布别人的习惯,那么希望他们也能让他独自呆着,而不是把他捧成某种领袖。他注意到了人们喜欢抱团,幻想这是在地狱里保证安全的方式,而他一点也不想参与其中。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2:00 +0800 CST  
过了一年多(注7),B对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他拿饭菜、一个人坐下、不赶别人走也不允许任何人推开他。对杰森的血腥谋杀传闻不胫而走,再加上他丑陋的外表,没有人愿意以任何理由靠近他。

洗澡时相对平静了,除了偶尔有对他外貌的恶评。尽管通常情况下只要他懒懒瞄上一眼,就能让他们闭嘴。他那“疯狂神经病”的眼神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必要时他便会使用。

他读了尽可能多的书,因为这是让他的头脑从单调的监狱生活里脱离的惟一方法。虚荣的肌肉男们总是霸占着举重器械,因此他不能用这类运动来分散注意力。但跑步对他散心有那么点帮助。不过他完全不是为了保持健康才这么做的。

当不在读监狱里那些无聊的书或者报纸时,他就会回忆自己的过去。虽然他极力想要忘记,但它们还是蠢蠢欲动要把他吞没。身体上的戒断症状大部分已经消退,只剩下偶尔爆发的抑郁和自我厌恶感,而这令他更频繁地思忆过去。

在那些日子里,他会在窄小的床上辗转反侧,手揪着那快速长出的头发,努力克制快要流出的眼泪。眼泪是软弱窝囊的人性体现,可是在他的心难过得要裂成两半时,他简直无法忍住泪水。他将脸埋在双膝间抽泣,咒骂着令事情更糟的戒断症状,他也不愿让同室的其他囚犯看见这样的他。他希望他们认为他是疯了,才会翻来覆去和自言自语。

去他的,他恨透了华米,但现在更憎恨起L来了。他在脑海里想像着L的样子,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所以他无法清晰描绘出来。于是他综合了所有看过的速写和偷听到的描述,组合成一个他标记为“L”的形象,再添加上漂浮在他头上的字母和一个虚构的死期。

B的全部意义只是个备份(注8),只是个复制L的实验。他不是“比安•伯斯蒂”,当然他也不是“B”或是“龙崎流江”。他“不是L”。他的存在就证明了自己是个失败品。他希望L没有出生,这样华米就不会遇见他,这样那间孤儿院就不会建立起来。没有L,B就不会变得……

……一无所有。

对于从没有见过那个他无意识地崇拜了很久的人,他感到很难过。他希望自己成功完成了洛杉矶连环杀人案。他希望能为几年前被开除这件事挽回点尊严。

尽管华米之家是他大部分悲惨生活的根源,但同时它也是他惟一熟知的家。他孩提时的家支离破碎,早已被他遗忘,但至少孤儿院给了他一个生存的地方。他们详细列出要教给他的事情并要他掌握,这让他觉得有目标,甚至觉得自己是重要的。在明确了华米的项目不能成功复制出L后,对自身能力不足的认知就成了一个让他永远也无法振作起来的打击。

华米之家和他划清了界线,也无意教导他另寻出路,将这个小小的失败品驱逐到外面的世界之中。于是他四处漂泊,想着自己只不过是个失败者。他才刚找到一个家,它又消失了。

这些念头都不是现在才有的,但每当抑郁的心境迫使他回想起往事,这一切就好像再一次活现在他眼前。在自轻自贱的高峰期过去、他能够重新控制自己的情绪后,他会拭去床单上的泪水痕迹,然后面对墙壁直到双目的红肿消褪。他不能被人看见如此脆弱的一面。如果被人看到披着人皮的怪物也不过如此,他整治敌人的手段或许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3:00 +0800 CST  
如今关于Kira的新闻报道变得很频繁,每次午间和晚间新闻都会有关于这台超能力杀人机器的新消息。B吃饭时会漫不经心地看看电视,但Kira的报道似乎很有意思。牢里的几个无期徒刑犯已经因神秘的心脏麻痹而丧命,而这样的监狱不止一间。Kira的魔掌无处不在,欧洲、美国、中国、日本和中东都报告了不明原因的心脏麻痹。

他搅动着汤,那基本上是清汤寡水和同样淡而无味的肉块和蔬菜。新闻是吃饭时间惟一有趣味的东西,但他不会因为厨师不关心囚犯吃得好不好而怪罪他们。

当餐厅的其中一台电视机闪过一则关于Kira的报道时,他的耳朵竖了起来。新闻主播的语调听起来很高兴,她兴奋地宣布了Kira所在地已经暴露的事实。静默像棉被一样窒息般罩在餐厅里所有人的头上,每一双眼睛都转向了电视屏幕。

“这是几小时前在日本播放的一次特别报道的重播。报道中的行为不是表演,观众请自行决定是否观看。”

B看着黑发的男人出现在屏幕上,他衣冠楚楚,前面放着一个写有名字的牌子。他的头上没有名字漂浮着,所以这个人已经死了。哦,这应该会很有趣,他边用手托住下巴边想道。

“我是连特•L•泰勒,通称L,惟一一个能……”之后的话B都没听进去,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然后又再度跳动起来。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急促。L怎么会死。这不可能。

除非是他的祈祷成真,L真的死得毫无意义。虽然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但他还是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从来没想过L会死在他前面。

他继续看着节目,看着L挠胸,呻吟着伏在桌上,死了,他试图从心中交战的情感里理出点头绪。没错,他希望L死,但这样的死法使他的人生目标一文不名。如果直到B死时L还活着,B就会继续当他是某种非人类的理想化身,这正是一位隐姓埋名、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却闻名世界的侦探应有的形象。L仍然是一种B永远无法达到的境界。

而看到仅仅作为一介凡人的L让他说不清的伤感。

“难以置信,”从电视机音箱里传出的变调声音在他听来既亲切又可恶,“本来只是想试一下……”B觉得自己不情愿地感受到了喜悦。L还活着!他这般聪明,他是不会就那样被杀的。

急剧变化的情感就像过山车一样骤起骤落,使他精疲力竭。他想要L死,他也想要L活着并高高在上。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不觉得开心。

无论哪种,他都累了。他看着剩余的报道,随着L继续讲话又感觉到了那奇怪的复杂情感,L的推理一如既往的精彩。有些囚犯在报道的最后喝起彩来,但B只是放下了餐盘,回到了自己的牢房。

他困惑得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3:00 +0800 CST  
仅仅一个半月之后,B躺在自己的牢房里,眼睛盯着天花板。当天的报纸摊在地板上,他伸出去的手正搁在上面。报纸上说一月初,前往日本的FBI探员被Kira杀害了(注9)。他希望南空是其中一人,虽然报道里并没有提到他们的名字。不过最近Kira的活动大幅度减少,好像在休假还是什么的。报纸上没什么有趣的事情。

B一直怀疑着,就如同L证明的那样,Kira和任何人一样只是人类,也会犯错。或许Kira厌倦杀戮了。

不过还有什么比心脏麻痹更好的死法呢?这绝对比今天早些时候在操场被捅了三十刀的男人要好。Kira的杀人行为似乎让很多囚犯都异常的神经质。

令人讽刺的是B在监狱里赢得了一席之地。他几乎是资格最老的无期徒刑犯。其他人似乎都很容易挨刀子,不过他对那些人从哪里拿的刀毫无概念。或许是狱警将它们给了那些举止比较温顺的囚犯。而另一些人则死于毒瘾,因为他们依旧搞得到毒品,但更多的还是被Kira所杀,虽然最近没有那么频繁。

B在这里是一头孤独的狼。他没有同伴,没有帮派,但也没有人来惹他。人们只是单纯躲着他而并非出于多少敬意,但他并不介意。

讽刺的是当他总算给自己找到一个容身之所的时候,他的左臂,很久之前曾经断过的那只,开始疼起来。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个前兆,因为除开烧伤和之前的严重药物依赖,他只有二十二岁(注10),并且相对很健康。

当胸前开始刺痛时,他才恍然大悟。他的手无意识抓着胸前的囚服。阵阵袭来的疼痛好像戳进心脏的滚烫尖针。他喘着气,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就此失去意识。

这没有他预想中的那样平静,但他一直期待着自己的名字中奖。他不知道是要感谢Kira最终令他的死亡意愿圆满了,还是要因为对方在他跋涉过这么多苦难后才肯出手而不满。

无论如何,他的愿望实现了。

关于往事的痛楚再度浮现,但在他的四肢逐渐麻木的当下,这已经不是问题了。曾经威胁他、令他软弱的抑郁感已不成困扰,而他的烧伤也不能再折磨他了。

没错,华米之家永远也不会知道或是关心他们很久以前的实验品,那个没有朋友的孤儿B,在美国的一间监狱里毫无意义地死了。但这一次这个事实没有令他万分沮丧。

没有人想要他,他们只想要另一个L。所以现在他安静地、毫无挣扎地消失了,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B闭上了眼睛,他的嘴唇翕动着,感谢Kira杀了他,尽管他因无法呼吸而发不出声音。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

最终,比安·伯斯蒂可以安息了。

-完-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3:00 +0800 CST  
注1:美国囚犯的囚服是橙色的,参见各大美剧。
注2:文中B称呼南空直美时经常用名字直美。这是欧美人的习惯。遵照日文的习惯,对应处均用南空指代。
注3:Satyr,萨提尔,希腊神话中的一种半人半羊外形的低级神祗,是森林之神,有一种说法萨提尔不止一个,而是很多,类似于山林水泽女神宁芙,或者说是和宁芙相对应的男神,属于最低级的神。甚至不能长生不死。常提到的好色贪酒的半人羊指的就是萨特尔。
注4:B并未被Wammy’s House开除,《Another Note——洛杉矶BB连环杀人案》(以下简称《LABB》)中提过,他于2002年5月主动离开了Wammy’s House。
注5:此三人为《LABB》中的死者。人名翻译取自台湾正式授权中文版。而Lind L. Tailor和Beyond Birthday的译名取自港版漫画 。
注6:B在《LABB》中杀害受害者的时间都是他们本来就要死的日子。
注7:原文可直译为几年过去了,但从B被捕的2002年8月22日至死亡的2004年1月21日不过一年多,因此此处循此翻译。
注8:备份的英文单词是backup,开头是b,据《LABB》中所述,A则是代表alternate,backup和alternate都有替代品、备份的含义在此。
注9:十二名FBI探员死于2003年12月27日,说是一月初,是作者的失误。
注10:此处的年龄为作者杜撰,《LABB》从未给出B的真实年龄,考虑到当时L是24岁,22岁算是个合理的设定。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3:00 +0800 CST  
最后翻译一下作者的话:

我讨厌《Another Note》的结局,尽管它是必要的,所以这是我尝试写的续作。比安这个角色太棒了,但是出现机会(应该是指在Fanfiction.net上)却这么少。
在开车三小时,赶一班过夜飞机参加朋友的婚礼(还是没睡觉!),喝了很多补充能量的饮料,听了一堆Metallica和Korn,再开车三小时回来后,我写下了这篇小说 。我觉得这些歌很符合B最后的心境。
如果文章看起来有些粗糙,那你没看错,就是如此。这是初稿,丑得难以入目。我大概不久会再检查一遍,但现在我的脑子就是糊的。我很好奇经常读我写的东西的人能不能看出来区别,还是那些大幅度修改的文章更好,或是缺少某种东西,比如个性。我不知道自己要说啥好,但如果你有建议的话,请帮帮我这个刚开始写同人的作者吧!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0-21 12:43:00 +0800 CST  


楼主 FairlockStrife  发布于 2013-11-16 09:55:00 +0800 CST  

楼主:FairlockStrife

字数:7476

发表时间:2013-10-21 20:39:00 +0800 CST

更新时间:2021-02-24 23:08:03 +0800 C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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